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守村的老光棍娶了个漂亮的媳妇,那天晚上洞房花烛夜,村里的狗朝着他家叫了一夜。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们村的老光棍,石庚茂,娶了媳妇。
娶了一个天仙似的漂亮媳妇。
消息传开,整个村子都炸了锅。
五十多岁的人,穷得叮当响。
守着三间破土房,一辈子没碰过女人。
怎么可能?
可他就是娶了。
婚礼那天,没有鞭炮,没有酒席。
只有他家门上,贴着精美的红艳艳的喜字。
洞房当晚,更邪门。
他家屋里,就点了一根蜡烛。
那根蜡烛,亮了一整夜。
更要命的是,村里所有的狗,都朝着他家,整整叫了一夜!
我叫赵向东,是石庚茂的老邻居。那晚,我一夜没睡,心里直发毛。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笼罩着我们这个平日里宁静的小山村。我总觉得,这桩不一样的婚事背后,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们村,叫石头寨,在深山里,偏僻,也穷。村里姓石的、姓赵的、姓李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主要是我们这五十来岁的中年和一些更老的老人,守着这片山林,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而石庚茂,是我们村的一个异类。
他今年五十八了,比我大七八岁了,一辈子没结婚,是村里最后一个光棍。我们都喊他“庚茂叔”。说起来,村里人都是一声叹息,眼神里有相似,但更多的是敬重。
庚茂叔年轻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干瘦沉默的模样。他是我们村当时最有出息的后生。高中毕业,是村里唯一的文化人,脑子活,力气大,还会一手木匠活。想要,谁家盖房子、打家具,都得请他去帮忙,他从不收钱,管只要顿饭就行。
去年,山外的林场来招工,点名要他,那是铁饭碗啊!可他没去。为啥?因为他爹病倒了,瘫在了炕上,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妹妹一个妹妹要拉扯。他一个女人家,根本撑不起这个家。庚茂叔二没说话,撕了招工通知书,留了下去。
这一留,就是一辈子。
他像一头老黄牛,默默地耕耘着家里的几亩薄田,牵着瘫痪成的爹,拉扯着弟弟妹妹。等他爹走了,弟弟妹妹也都家立业了,他自己,也从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熬成了两个鬓斑白的中年人。
村里没有人给他提过亲。东头的李媒婆,踏平了他家的经济。可姑娘 们看看他家那情况,一个常年吃药的爹,三个嗷嗷待哺的弟妹,谁敢嫁过来受这份苦?中间二去,的婚事就耽搁了他。
后来,弟弟妹妹都出去了,也反对接他去城里享福。可他说,他留这片山,留这村子。他是“守村人”,村里哪家屋顶漏了,哪家水管坏了,哪家老人半夜病了,喊一声“庚茂”,他保准第一个到了。他就像我们村里的一棵棵老树,深深地扎在这儿,为自己遮风挡雨。
久而久之,大家就习惯了。习惯了他的单身,习惯了他的沉默,习惯了他像个守护神一样存在于我们村的角花落。都以为,庚茂叔这辈子,也是这样了。守着老屋,守着这个村子,孤独终老。
可谁能想到,就在两个月前,他,石庚茂,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是村长用大喇叭广播的。当时我正在地里锄草,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锄头“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我老婆李秀芹更是一脸不敢相信:“向东,我没听错吧?村长说谁结婚了?庚茂叔?”
不……是吧。”我也有点懵。
这天下午,整个石头寨都沸腾了。大家聚集在村口的大榕树下,纷纷议论起来。
“这石庚茂,不是老糊涂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折腾啥?”
“关键是,跟谁结啊?我们村,可没合适的女人了啊!”
“听说是山外来的!长得可俊了!”一个刚从镇上回来的神秘人兮兮说道。
山外来的?还长得俊?这更让人想不通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图他啥?图他老?图他穷?图他那三间四面漏风的土房?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大家猜都有什么。 有人说,那女是骗子,是图他那点可怜的棺材本;有人说,那女的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是跑到我们这山沟沟里来躲难的;更难听的,说那女的脑子有问题,是个傻子……
总之,没一句好话。
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对老婆秀芹说:“庚茂叔一辈子很顺利,好不容易有个伴儿,管他是什么人,只要对他好就行。大家别跟着瞎起哄。”
秀芹点了点头,但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担忧。
几天后,我亲眼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天,庚茂叔开着村里那辆破旧的三轮车,从镇上把她接了回来。车子停在村口,全村的人,不管老的少的,都跑出去看热闹,那阵仗,比过年还夸张。
车斗里,坐着一个女人。
当她抬头的那一刻,周围所有的议论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窒息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身朴素的蓝布衣裳,但那一身衣服,掩不住她的美丽。她的皮肤很白,像上羊脂玉,五官精致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特别是那双眼睛,亮得像秋夜里的星星,但眼神里,却是目光化不开的忧郁和惊恐,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她叫云霓。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名字。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云霓,云霓中的虹,美得不真实。
这样一个仙女般的人物,怎么会和我们这土里土气的山村,和又老又穷的石庚茂联系在一起?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太不真实了。
云霓被众人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庚茂叔兄弟躲了躲。庚茂叔像一堵堵墙一样,挡在了她的身前,用他那沙哑的嗓子,对众人说了一句:“都看啥?看够了就回家吃饭去了!”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锐利,就像一头护犊的老狼。
众人被他一吼,悻悻地散了。
我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庚茂叔走在前面,背着行李,云霓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新婚夫妻的甜蜜,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生分和紧张。
我的心里,疑云更加重了。
婚礼办得极其简单。没有请客,没有仪式,庚茂叔只是给每家每户送去一包喜糖。我拿到了喜糖,心里五味杂陈。秀芹说:“这糖,怎么吃着有点苦呢?”
然后,就到了那个诡异的洞房花烛夜。
我家和庚茂叔家就隔着一个菜园子。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半夜的时候,我被阵阵狗叫声吵醒了。
不是一只狗,是全村的狗!这起彼伏,叫得异常凶狠,而且方向出奇地一致——全都朝着庚茂叔家的方向。
我们山里人知道,狗半夜狂吠,不是看见了陌生人,就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心里发毛,披上衣服,悄悄走到窗边。
庚茂叔家黑漆漆的,只有正屋的窗户上,透出一豆昏黄的光。那光,很微弱,很稳定,一看就是蜡烛的光。
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家还点蜡烛啊?竟然要图个“洞房花烛夜”的彩头,也不至于点一个晚上吧?他家又没通电。
我就这么在窗边站了半宿,村里的狗,就叫了半宿。而庚茂叔家的那点烛光,也亮了半宿,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今天。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呼吸了同样没睡的邻居们。大家都在讨论昨天的怪事。
“吓死人了,那些狗跟疯了似的!”
“石庚茂家,不会是……招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看八成是那个女人带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流言蜚语,像瘟疫一样在村里散发开来。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印证了大家的猜测。庚茂叔和云霓的日子,过得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庚茂叔还是跟以前一样,天天下地干活,帮东家修修,给西家补补。而那个叫霓云的女人,几乎不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我好几次路过他家门口,都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窗边一闪而过。
村里的女人想去找她唠叨嗑,都被庚茂叔给拦住了回去。他的理由是:“霓云身子弱,怕生,见了人害怕。”
这叫什么话?一个大活人,还能见到人吗?
有一次,我老婆李秀芹炖了锅鸡汤,好心好意地给他们送去。秀芹想进屋跟云霓说了几句话,庚茂叔却堵在门口,把汤接了,连声说“谢谢”,就是不让我老婆进门。
秀芹回来气得不行:“赵向东,你看见没?他那哪是娶妻,简直就是把人给囚犯禁起来了!那个云霓,我看她瘦得就剩一个骨头了,脸色白得吓人,肯定是被庚石茂给虐待了!”
“不可能!”我立刻反驳,“庚茂叔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一个老光棍,一辈子没碰过女人,心理肯定不正常!你别是被他那老实巴交的外貌给骗了!”秀莲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说实话,我也开始动摇了。
庚茂叔的行为,确实太反常了。
他比以前更沉默,也更警惕。尤其是到了晚上,他经常一个人,像个幽灵一样,在村子周围转悠,一转就是大半夜。有好几次我起床,都看到他高大的黑影,背着一个锄头,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站着,像一尊雕像。
他在防备什么?
村里关于云霓的传言,越来越离谱。有人说,她是庚茂叔支出买来的,怕她跑了,所以才看得这么紧。还有人说,庚茂叔其实是在帮人“藏”人,那个霓云是个逃犯!
这些话,让我心惊肉跳。
我决定,我一定要搞清楚真相。不为别的,就为庚茂叔这一生对我们村的恩情,我不能睁着眼睛看着他晚节不保,或者被人欺骗。
我开始留心观察他们。
我发现,云霓虽然不出门,但并不是无所事事。她把庚茂叔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把他那乱得像猪窝一样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有时候,我能隔着菜园子,听见屋里听见断断续续的读书声,是云霓在念书,声音很好听,像山里的泉水。
而庚茂叔,对云霓,却有一种笨拙的温柔。他会从镇上给她买她爱吃的麦芽糖,把地里种出的最新鲜的蔬菜先紧着她吃。我在眼里看,这根本不是虐待,更不是囚犯禁足。
他们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平衡。彼此说是夫妻,不如说领导……一个领导,或者,守护者和被守护者的关系。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一个月后的一个雨夜。
那天晚上,风雨交加,雷声滚滚,仿佛天要躺下一样。我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门,原来是庚茂叔!
他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他深刻的皱纹往下流,脸色在闪电的映照下,白得吓人。
“向东……”他哆嗦着,指着自己家的方向,“云霓……云霓她……发高烧了,说胡话了……我……我得送她去镇上的卫生院,你……你能帮我个忙吗?”
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第一次主动求我。
“当然能!”我二话不说,披上雨衣就跟着他走。
一进他家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屋子里,依然只点着一根蜡烛。那根红色的蜡烛,在穿堂风里,火苗跳跃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出现。
云霓就躺在里屋的床上,满脸通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我听得很清楚,但能感觉到她的恐惧。
“怎么回事?”我问。
“老毛病了,一到这种打雷的雨夜,她就害怕,一害怕,就很快涨。”庚茂叔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自责。
来不及多想,我们俩用一床厚被子把霓云裹起来,庚茂叔背着她,我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口走。路太滑,庚茂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我立刻扶住他。我能感觉到,他那常年干农活的臂膀,正在微微颤抖。
他不是在怕路滑,他是在怕怀里的人出事。
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怀疑都动摇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关心,是装不出来的。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
好不容易把云霓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挂上了水,她的烧才慢慢退了下去,人也安稳地睡着了。
我和庚茂叔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夜没合眼。
天快亮的时候,我递给他一支烟,轻声问:“庚茂叔,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你和云霓,到底是怎么回事?”
庚茂叔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用一种个性化的声音,缓缓地张开嘴。
“向东啊,我知道,村里人都在背后循环我的脊梁骨,说我老不正经,说我囚禁云霓……我不管他们还是我,我只怕……怕保护不了她。”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震。
“保护?”
“嗯。”他点点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变得悠远而沉重。“云霓,她不是我的老婆。她……她是我一个老战友的女儿。”
老战友?我愣住了,庚茂叔当过兵?村里人都不知道啊!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去西北当的兵,没跟村里人说过。”庚茂叔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那个战友,叫云天河,是我的班长,救过我的命。有一次任务里,他为我挡了一枪……子弹离我心脏就差几公分。不是他,我终于得了一捧黄土了。”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班长退伍后,回到了南方老家做生意,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他做生意很成功,但……也得罪了人。半年前,他……出车祸没了,他老婆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就留下云霓这么一个女儿。”
“那……云霓她……”
“我在临死前班长,给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他说,那场车祸是人为的,是他的正干对手。那些人,心狠手辣,不仅要他的钱,还要他女儿的命,因为云霓……无意中听到过他们的犯罪计划。他求我,求我一定要救救云霓,把她藏起来,让她活下去!”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终于明白,云眼中那化不开的恐惧和忧伤,是从何而来的!
“我接到电话,连夜就坐火车去了南方。找到躲在一家小旅馆里、吓得魂不守舍的云霓。我把她带了回来。可怎么才能把她安全地藏起来呢?我们村子虽然偏偏国外,但一个外来的年轻女人,扎太眼了。那些人,迟早会找过来的。”
庚茂叔灭了烟头,继续掐着说:“我想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她成为我的‘家人’。只有这样,她才在这里名正言顺。我一个老光棍,收养个女儿,年轻人对不上,也不合情理。所以……我只能用‘结婚’这个法子。只要她成了我石庚茂名义上的媳妇,我保护她,就是天经地义!谁敢动她,就得先从我埋上跨过去!”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终于彻底明白了!
什么老光棍娶美妻,什么金屋藏娇,什么虐待囚犯……全都是狗屁!
这根本就不是桩婚事!这是一场以命相搏的守护!
石庚茂,这个我们眼中偏僻古怪的老光棍,他不是在为自己寻找晚年的幸福,他是在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兑现三十多年前的承诺,去保护一个战友的遗孤!
“那……那洞房那晚的狗叫和蜡烛……”我声音颤颤地问道。
“我把云霓接回来的路上,就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我知道,他们已经闻着味儿找来了。”庚茂叔的眼神变得像鹰一样锐利,“那天晚上,他们肯定就潜伏在村子周围。村里的狗察觉到了生人,所以才会狂叫。”
“而那根蜡烛……”他顿了顿,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温柔,“那是我跟霓云的约定。我对她说:‘孩子,别怕。只要这根蜡烛亮着,就说明我醒着,我就守在门外。天脚下来,有叔给你顶着。‘那根蜡烛,是点给她看的,是让她放心的‘定心蜡烛’。”
我的眼泪,又忍不住了,哗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一根一根的蜡烛燃烧了一夜的蜡,点亮了不那么暧昧的洞房,却有一个男人如山般厚重的承诺!
一夜的狗吠,惊扰的不是什么鬼魅,而是一位老人用他一夜不眠的警戒换来的片刻安宁!
我看着这个头发花白、满脸苍桑的男人,他明明那么瘦弱,但在我眼里,他的形象,却从未如此高大!
“庚茂叔……”我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为自己曾经的怀疑而感到无地自容,为村里人的流言蜚语而感到羞愧!
从那天起,我有了庚茂叔的同盟。
我帮他瞒着主人,也开始不动声色地帮他一起守护云霓。我会借助去菜园子摘菜的功夫,观察村子周围有陌生人出现。我老婆秀芹也知道被我拉在水里,她得知真相后,哭得比我还厉害,从此再也不说庚茂叔半句不是,变着法儿地给云霓霓没有做好吃的,托我送过去。
日子在紧张而平静的气氛中过着。云霓在我们的关心下,身体和精神都好了很多,偶尔,她也走出房门,在雪院子里晒晒太阳,脸上也出现了淡淡的。
但我知道,危险,并没有解除。那帮人,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扑上来。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下午,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进了我们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那天小山村。车上下来了三个男人,为首个一脸横肉的光头,脖子上有金链子,胳膊上全是纹身,一看就不是好人。村里人管他叫彪哥。
他们进村后,就四处打听,拿着一张照片问人,照片上的,就是云霓!
村里人虽然爱嚼舌根,但骨子里还是淳朴的,看到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外地人,都多了个心眼,纷纷表示没见过。
彪哥一行人,最终还是找到了茂叔的家。
当时我正在家里劈柴,看到他们气势汹汹地朝庚茂叔家走去,我心里一紧,抄起劈柴的斧子,就跟过去了。
我躲在不远处的墙角,只听见那彪哥用一种傲慢的语气对庚茂叔说:“老东西,把你家那个女人交出来!我她躲在你这里知道!别敬酒不吃罚酒!”
庚茂叔像一棵老松树一样,笔直站在门口,双手,紧紧地攥着那辆从不离身的锄头。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沉稳,“这里是我家,我媳妇儿在屋里歇着,不方便见客。你们请回吧。”
“你媳妇儿?”彪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个穷酸样,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我再问你一遍,人,交还是不交?”
“不交!”庚茂叔的回答,掷地有声。
“好!我看你活腻了!”彪哥脸色一沉,对他弟弟的两只手下弄了个眼色。
那人,就要往里冲。
“我看谁敢!”庚茂叔爆喝一声,猛烈的眼神锄头横在了胸前,眼神里迸发出来的,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再也忍不住了,提着斧子就冲了出去,大吼一声:“搞!想在我们石头寨撒野,问过我们全村人有没有!”
我这个脾气暴躁的人,把村里的人都喊出来了。
村长、李大爷、赵四叔……一个爷们儿,手里拿着锄头、铁锹、扁担,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把彪哥三个人团围住。
我们石头寨的人是穷,是爱说闲话,但我们不傻!我们知道谁是自己人,谁是外来的豺狼!石庚茂是我们村里的恩人,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兄弟!谁敢动他,就是跟我们全村作对!
彪哥看着这阵势,也知道讨不到好,恶狠狠地指着庚茂叔:“好,老东西,你有种!你给老子等着!”
说完,就带着人,灰溜溜地上车跑了。
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晚上,他们肯定还会来!
晚上,我们石头寨里所有的人,都没有睡觉。大家自发地组织起来,拿着手电和武器,在村子的各个路口巡逻。
我陪着庚茂叔,守在他家门口。
庚茂叔看着我,又看看村里那些自发巡逻的乡亲,眼圈红了。他拍拍我的肩膀,重重地说了一声:“向东,谢谢。”
我说:“庚茂叔,你别这么说。我们全村,都欠你的。”
后半夜,那辆黑色的轿车,忽然又悄无声息地开了回来。
但他们还没到,等待他们的,就是我们整个石头寨严阵等待的了!
我们报了警,然后将他们团伙围住,来了个瓮中捉鳖!警察赶到后,将这伙人一网打尽。后来我们才知道,因为这伙人是一个犯罪团伙,背着好几条人命,云霓的父亲,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云霓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他们才对她穷追不舍。
庚茂叔,用他一个人的力量,不仅保护了战友的女儿,还帮助警方端掉了一个巨大的犯罪团伙!
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整个石头寨都沉默了。
所有曾经说过风凉话、传过闲言碎语的人,都羞愧地低头。他们终于明白,自己误会了石庚茂,这个他们身边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们误会了那份如山般的沉默,却又重见于泰山的守护。
那天,村长代表全村人,给庚茂叔和云霓,郑重地道了歉。
庚茂叔还是那副不善言辞的样子,只是摆摆手,说:“都过去了。”
危险解除了,云霓也安全了。她本可以回去,去继承她父亲留下的南方财产了。
但她没有走。
她选择留在我们的石头寨。
她对庚茂叔说:“叔,我爸妈都不在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
她没有再叫他“石大叔”,而是改口叫了“叔”。一个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庚茂叔,这个孤单了一辈子的男人,第一次看着眼前的云霓,着了发自内心的、像孩子一样纯粹的笑容。
后来,云霓用她父亲留下的一部分遗产,在村里建了所希望小学,她自己,就当了学校里唯一的老师。她教孩子们读书、画画,给这个神圣的小山村,带来了北极的生机和希望。
她不再是那个眼神惊恐、沉默寡言的女人了。她直开朗、自信,每天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而庚茂叔,也不再是那个孤乡的“守村人”。他还是每天帮东家修缮,给西家补补,但他的身边,多了一个递给他的毛巾,会提醒他按时吃的“女儿”。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他没有得到世俗的爱情和家庭,但他用一生的善良和信义,赢得了一个亲人,赢得了一个村子的尊敬。
今天晚上,我看到庚茂叔家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俱乐部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和那根燃烧了一夜的“定心蜡烛”。
我想,这世间最伟大的情义,或许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更何况这种超越了血缘、涵盖了岁月、生命以相托的守护。它沉默如山,却能抵挡世间最猛烈的风雨。
朋友们,在我们的生命中,是否也曾有过像石庚茂这样默默守护着我们的人?我们又是否因为世俗的偏见,而误解过这样一段深沉而伟大的情义呢?
来源:言心超有料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