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妈，您老是这样！给了钱还想管我们怎么花？”儿媳小林声音拔高，面色涨红。

“一万块钱就值两个字？连个'谢谢'都没有？”我颤抖着举起手机。

“我凭什么要对您感恩戴德？这钱是给豆豆的，不是给我的！”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豆豆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眼睛里盛满了疑惑和惊讶：“奶奶？妈妈？你们怎么了？”

空气突然凝固。

客厅里只剩下挂钟滴答的声音，像是无情的审判，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

01

我今年六十三岁，退休教师，丈夫去世已经四年了。

初夏的风带着槐花的香气吹进窗户，我坐在阳台上喝茶，看着手机里豆豆的照片发呆。

明天，我的小孙子就要满十岁了。

照片里的豆豆穿着红色的小马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两颗门牙刚刚长出来，还有点参差不齐。

那是他六岁时候的样子，现在已经长高了不少，脸也变得棱角分明，像极了小时候的儿子。

阳台上的绣球花开了，粉白相间的花球在微风中轻轻摇晃。这是老伴生前最喜欢的花，他走后的第一年，我险些把花盆都扔了。

想着他那么爱惜这些花，最终还是留下来，每天浇水、施肥，像照顾一个活着的念想。

儿子张明在一家建筑公司工作，常年忙得脚不沾地。

他三十五岁，精力充沛，身高一米八，走路带风，说话快，做事雷厉风行，但对家里的事情往往是匆匆过问一下就算了。

“妈，家里有事您就找小林，我这边实在抽不开身。”儿子总是这么说，电话那头嘈杂的工地声音盖过他的声音。

我的儿媳小林比我儿子小三岁，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外企上班。她长得挺漂亮，瓜子脸，大眼睛，鼻梁挺直，性格也算温和，就是总给人一种距离感。

豆豆是我的开心果，活泼聪明，每次看到他，我心里就暖暖的。老伴走后，这个小家伙成了我生活中最大的牵挂。

每每想起豆豆，我就不自觉地笑起来。他那双灵动的眼睛，软糯的童声，还有总是冒出的稀奇古怪的问题。

“奶奶，为什么太阳不会掉下来啊？” “奶奶，我们走路的时候，地球会转吗？” “奶奶，您老了以后，会变成星星吗？”

这些天真的问题，常常让我哭笑不得，却又暖到心窝。

他喜欢坐在我的膝盖上，听我讲那些老掉牙的童话故事，明明都听过好几遍了，还是会瞪大眼睛，好像每次都是全新的体验。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社区老年活动群的消息。

王阿姨在群里发了她外孙过生日的照片，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看着照片，我不禁想起明天豆豆的生日，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02

说起和儿媳的关系，说不上亲近，但也谈不上紧张。

每次去儿子家，儿媳都会喊我一声“妈”，招呼我坐，给我倒茶。但是话不多，寒暄几句就各忙各的了。

豆豆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几乎每天接送，让小两口安心工作。即使现在孩子上小学了，我每周也去接他两三次。

有时候我总感觉，儿媳是嫌我插手太多，但又离不开我的帮忙。这种微妙的关系，让我时常感到无所适从。

记得去年冬天，豆豆发烧，我连夜赶过去。儿媳在医院照顾了一夜，眼圈都黑了。我主动提出让她回去休息，我来守着孙子。

“没事，妈，您年纪大了，别累着。”她揉着太阳穴说道。

“我身体硬朗着呢，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睡会儿。”我坚持道。

最后她还是不肯走，我们两个人就那么干坐着，谁都不愿意先离开，气氛有些尴尬。

平日里，每到周末，我都会去他们家帮忙做家务。儿媳是个爱干净的人，家里总是一尘不染。

我想帮忙拖地，她说她有特定的拖地方法；我想擦桌子，她说抹布要用特殊的方式折叠；我想洗碗，她说碗要按照特定顺序放。

“妈，您去休息会儿吧，厨房的事我来做就行。”每次我想帮她做饭，她总是这样说。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去忙你的。”我知道她是好意，但心里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小林似乎总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按照她的方式做事就是对的，不按她的方式就是错的。这种感觉，让我常常觉得自己像个碍手碍脚的老人，而不是孩子的奶奶。

有一次，我随口问了句：“豆豆这次数学考了多少分？”

她淡淡地回答：“七十八。”

我想着继续聊下去：“是不是没复习好？”

“妈，孩子的教育我们有分寸，您别太操心了。”她语气虽然平静，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别多管闲事。

这种距离感，我不知道怎么打破，只能尽量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希望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儿子似乎也察觉到了我和儿媳之间的那道无形的墙，但他总是忙于工作，回到家就抱着手机处理公事，很少真正坐下来好好聊聊天。

“妈，小林性格就那样，您别往心里去。”儿子偶尔会这么安慰我，却从不主动调解。

有时候我想，也许是我太敏感了？也许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和老人过多接触？又或者，我确实有些过度关心了？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03

豆豆的十岁生日，在我看来很有意义。十岁，两位数了，是个小小的人生里程碑。

去年他九岁生日，我送了一套科普读物，儿媳笑着说“谢谢妈”，但后来我发现那套书被随意堆在角落里，豆豆几乎没翻过。

前年送的电子手表，豆豆戴了一次就再没见他戴过。儿媳说那表太贵重了，怕孩子弄丢。

“要不是孩子奶奶送的，我都想把它收起来。”当时儿媳对儿子说这话时，我正好在客厅，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是滋味。

我总觉得自己送的礼物，要么不合适，要么就是不被重视。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就闷闷的。

周三下午，我和往常一样，去小区的健身广场跳广场舞。舞跳到一半，看到王阿姨和李阿姨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聊天，就走过去坐下了。

“老张，听说你孙子要过生日了？”王阿姨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嗯，豆豆，后天十岁。”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喝了口水。

“准备送什么礼物啊？”李阿姨问道。

我摇摇头：“还没想好，去年送的书都没怎么看，前年的手表也是戴了一次就没了下文。”

“现在的孩子啊，你送那些没用的东西，他们根本不稀罕。”王阿姨在小区的长椅上对我说，“我外孙女过生日，我就直接给钱，她妈妈拿去给孩子买了个平板电脑，孩子高兴得不得了。”

“是啊，我孙子过生日我也是给红包，孩子他爸妈最清楚孩子喜欢什么。”李阿姨点头附和，“现在不比我们那时候，物质条件好了，玩具、书本什么的家里都有，反而是钱最实在。”

我听了，心里有些动摇。或许，直接给钱是最省事也最实际的方式？

“那你们一般给多少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我外孙女上个月满八岁，我给了五千。”王阿姨说道，眼睛里满是得意。

“我孙子今年七岁，我给了三千。”李阿姨说，“主要看自己经济条件。”

两位老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我心里砰砰直跳。五千？三千？我原本以为给个五百或者一千就很多了。

回家的路上，我脑子里全是她们的话。是不是我太小气了？豆豆十岁生日，是不是应该给个大数目，让他记住这个特殊的日子？

回家后，我翻了翻存折，思量再三，决定今年给豆豆一个大大的惊喜。

翻开老笔记本，我算了算这些年的积蓄。退休金每月四千多，虽然不多，但也够我一个人生活。老伴留下的一些钱，加上平时节省下来的，存折上有十几万。

“十岁生日嘛，应该有点特别。”我自言自语道，“一万元，不多不少，正好。”

这个数字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豆豆会很开心的，我想。

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不断地想象豆豆收到这么多钱后的表情。他会惊讶地张大嘴巴吗？

会兴奋地抱住我说“谢谢奶奶”吗？他会买什么呢？也许是那个经常在电视广告里看到的智能机器人？或者是他一直念叨的那款游戏机？

无论如何，我希望这份礼物能让他感受到奶奶的爱。也许，儿媳看到我这么大方，也会对我的印象好一些？

04

周四晚上，我坐在桌前，反复盘算着自己的积蓄。

退休金每月四千多，平时省吃俭用，这些年也攒下一笔钱。

一万元，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想到豆豆十岁生日，这个特殊的日子，我觉得值得。

盯着手机银行的转账界面，我输入了10000这个数字。我想象着豆豆收到这笔钱后兴奋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可能他会买那个一直想要的遥控飞机？或者是新款的游戏机？

我希望儿媳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一笔钱，更是我对孙子的疼爱。也许，这能让她感受到我的心意，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手指悬在“确认转账”的按钮上方，我深吸一口气，点了下去。

看着屏幕上的“转账成功”提示，我心里既忐忑又期待。

这一万块，是我这半年多攒下来的。平时少买几件衣服，少吃几顿好的，省下来的钱。老伴在世时常说我太节俭，其实也没什么，这辈子经历过苦日子，花钱大手大脚不习惯。

现在想起来，老伴如果还在，肯定会支持我这个决定。他生前最疼爱的就是豆豆，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孙子跑来跑去，逗他玩。

“老李啊，你看到了吗？豆豆都十岁了。”我望着窗外的夜空，轻声说道。天上的星星眨着眼，仿佛老伴在对我微笑。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我按了一下电源键，再次看到转账的金额——10000元。这个数字让我有些恍惚，仿佛看到的不是数字，而是我对孙子满满的爱意。

我给儿媳发了转账，而不是直接给儿子，是因为家里的日常开销都是她在管。儿子常年在外跑工地，很少关心这些家务事。而且，我也希望通过这笔钱，能让儿媳感受到我的善意。

记得豆豆五岁那年，我给他买了一套积木，他高兴地蹦蹦跳跳，抱着我的脖子说：“奶奶，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那一刻，我感到无比满足。

希望明天，豆豆收到这笔钱，也会像那时一样开心。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儿媳邀请我去参加豆豆的生日聚会，我还会做一个生日蛋糕带过去。

豆豆喜欢巧克力蛋糕，上面撒满彩色的糖针，再插上十根蜡烛。我在脑海中描绘着这个场景，满心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05

周五晚七点，我通过微信给儿媳转了账。

“豆豆生日快乐，奶奶的心意，给孩子买他喜欢的东西吧。”我在转账留言里这样写道。

发完后，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心里期待着儿媳的回复。也许她会发个视频通话，让我和豆豆聊聊天？

电视里正播着我常看的连续剧，但今天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依然安静。

“可能她在忙吧。”我自我安慰道，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九点了，还是没有消息。我拿起手机看了看，确认微信没有关闭提醒，也没有静音。

“奇怪，这么久了都不回复一下？”我开始有些焦躁，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茶几。

到了十点，我实在忍不住，拿起手机又看了一遍自己发的转账信息。显示已经收款，但儿媳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打个电话问问，但又担心显得太急切，让人觉得我在要求回报。

于是继续等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夜色渐深，窗外的路灯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站在窗前，望着对面楼房的灯光，有的亮着，有的已经熄灭。每一扇窗后都是一个家庭，不知道他们此刻都在做什么。

厨房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漏水，我走过去拧紧了水龙头。这是老房子了，水管老化，经常需要修修补补。上个月刚找人修过，没想到现在又开始漏了。

老伴在的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张罗。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很多事情都显得力不从心。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伤感。儿子工作忙，很少回来看看。儿媳虽然表面客气，但总有距离感。如果不是有豆豆这个牵挂，我真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还是暗的，没有任何新消息提醒。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这个点会是谁呢？

我赶紧走到门前，透过猫眼一看，是住在楼下的小刘。

“张阿姨，您家水管是不是漏水了？我家厨房的天花板湿了一块。”小刘皱着眉头说道。

“啊？我刚才确实听到水龙头在滴水，已经拧紧了。”我有些慌张地说。

“可能是水管有问题，明天我帮您叫个修水管的吧。”小刘好心地说。

送走小刘，我心乱如麻。水管的事情明天再说吧，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儿媳还不回复我的消息。

十一点了，我坐在沙发上，电视的声音已经调到最小，几乎听不见。眼睛时不时地瞟向茶几上的手机，盼望它能亮起来，给我一个回应。

但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嘲笑我的痴心妄想。

06

晚上十一点多，我正准备洗漱睡觉，手机终于“叮”的一声响了。

迅速拿起来一看，是儿媳的微信回复。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点开消息。

看到屏幕上那两个冷冰冰的字，我瞬间感到一阵心凉，呆坐在沙发上，不敢相信这就是对一万块钱的回应...

“收到”

就这两个字，没有感谢，没有表情，甚至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就只有“收到”两个字。

我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看了好几遍，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简单而残酷——对于我精心准备的一万元礼物，对于我的一片心意，回应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收到”。

这两个字像两把小刀，深深刺入我的心脏。

我的手指滑动屏幕，想看看会不会有下一条消息，比如“谢谢妈”，或者“豆豆会很高兴的”，甚至是简单的一个笑脸表情。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那赤裸裸的“收到”两个字孤零零地躺在屏幕上。

这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和委屈。

四年前，老伴突发心梗离世，我的天都塌了。那段时间，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是儿子和豆豆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儿子虽然忙，但时常打电话问候；豆豆天真烂漫，总能给我带来笑容。

我以为，我和这个家，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可现在，看着手机屏幕上冷冰冰的“收到”两个字，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老太太，甚至连基本的礼貌性回应都不配得到。

“呵，'收到'，”我苦笑着自言自语，“一万块钱，就值'收到'两个字？”

我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手抖得厉害，水洒了出来，打湿了我的睡衣。但我已经顾不上了，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这一万块，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前段时间眼睛有点花，医生建议做个小手术，我想着钱留着给豆豆过生日要紧，就一直拖着没去。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晚间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忽远忽近。我的耳朵嗡嗡作响，脑海中全是那“收到”两个字，和这四年来对儿子一家的付出。

我拿起手机，想回一句话，问问她为什么就回复“收到”两个字，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什么都没发出去。

窗外，夜深了，城市的灯光渐渐暗淡。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觉自己像是一座孤岛，四面环海，无人靠近。

07

我的手微微发抖，眼睛酸涩。

一万块钱，就值两个字？

想起儿子结婚时，我咬牙拿出六万块钱支持他们的婚礼。

想起豆豆刚出生那会儿，我每天跑去帮忙照顾，直到孩子会走路。

想起这些年每周都去他们家帮忙做家务，接送豆豆上下学。

所有的付出，在这简单的“收到”两个字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心意？”我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转念一想，如果她对待我的一万块钱都这么漫不经心，那她会不会根本不把这钱用在豆豆身上？可能随便买个小礼物应付一下，剩下的钱自己花了？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立刻打开手机银行，找到了“银行卡挂失”选项。

“您确定要暂时冻结该银行卡吗？”屏幕上弹出提示。

“确定！”我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确认按钮。

操作完成后，一种异样的快感涌上心头。是的，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的钱不是这么好拿的，我的心意也不是这么好践踏的！

但很快，这种快感就被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悲伤所取代。

坐回沙发，我拿起老伴的照片，轻声说道：“老李，你说我是不是太小气了？可她连句谢谢都不说啊...”

照片中，老伴依旧笑得慈祥，仿佛在聆听我的倾诉。

“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就想好好疼爱咱们的孙子。可是现在，连这点小小的心意都换不来一句真诚的感谢...”

窗外，城市的夜色渐浓，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车鸣。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影子被拉得老长。

手机此时又亮了一下，我以为是儿媳发来了新消息，赶紧拿起来一看，原来只是电量不足的提醒。

把手机插上充电器，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不断回放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儿子结婚时的喜气洋洋，豆豆出生时的满月酒，还有日常生活中的柴米油盐。

我一直以为，付出是会有回报的。哪怕不是物质上的回报，至少也该有精神上的慰藉。可现在看来，我错了。

在这个家里，我似乎永远是个局外人，一个可以提供帮助但不需要尊重的老人。

手机银行APP还亮着，显示我的银行卡已成功冻结。看着这个提示，我心里既有些解气，又有些后悔。

这样做是不是太冲动了？明天儿子知道了会怎么想？豆豆的生日礼物怎么办？

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盘旋，直到东方泛白，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我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老伴还在，儿子还小，我们一家三口在公园里野餐，阳光明媚，笑声朗朗。

那时候的生活，虽然物质条件差，但人心是温暖的，关系是纯粹的。不像现在，物质丰富了，人心却越来越疏离。

08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冻结银行卡是不是太冲动了？儿媳会怎么想？儿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但转念一想那冷淡的“收到”两个字，我又觉得自己没错。

“我要的不是感恩戴德，只是基本的尊重和礼貌啊！”我对着黑暗的天花板自言自语。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没多久，儿子的电话就打来了。

“妈，怎么回事啊？银行通知您的卡被冻结了？出什么事了吗？”儿子的语气带着急切和不解。

“你问问你老婆就知道了。”我忍不住语气发冷。

“啊？小林？她怎么了？”

“我给豆豆过生日转了一万块钱，她就回了'收到'两个字，连个谢谢都没有！”我把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妈，人家好歹回复了，您要怎样？还要她感恩戴德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年轻人就是这样，您别太计较了。”儿子的声音透着无奈，“银行卡还是赶紧解冻吧，万一有急用呢。”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边，心里五味杂陈。

代沟？价值观差异？还是我真的太敏感了？

手中的电话屏幕渐渐暗下去，我的思绪却越来越乱。

儿子小时候，特别懂事。记得有一次，我给他买了一双新鞋子，他高兴得一晚上都不肯脱下来，临睡前还特意亲了我一下，说：“妈妈，谢谢你给我买新鞋。”

那时候的温暖和感动，至今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可现在，同样是我的心意，却换来儿媳冷冰冰的“收到”两个字，儿子还觉得我太计较。

“老李啊，现在的年轻人，是真的变了，还是我们老了跟不上时代了？”我喃喃自语，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老伴温和的笑容。

老伴生前最疼爱豆豆，经常抱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他要是知道我给豆豆过生日转了一万块，又会怎么想呢？

思绪飘远了，直到手机又一次响起，

“妈，您银行卡解冻了吗？我们今天打算给豆豆买那个编程机器人，他惦记好久了。”

看到“编程机器人”几个字，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豆豆确实一直想要这个玩具，前段时间还给我演示过网上的视频，说这个机器人可以编程，能做很多有趣的事情。

但我还是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就这么轻易地解冻银行卡。

一方面，我希望豆豆能得到他想要的生日礼物；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儿媳的态度实在令人心寒。

尤其是儿子那句“还要她感恩戴德吗”，更是让我心里不是滋味。难道说句谢谢就是“感恩戴德”了吗？

这种矛盾的心情折磨着我，我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小区里早起锻炼的老人们，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羡慕。他们有的带着孙子散步，有的和儿女一起打太极，看起来多么和谐啊。

而我，却因为两个字，和儿子一家闹得如此不愉快。

“算了，为了豆豆。”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准备解冻银行卡。

手指刚要点击，一个念头又闪过：如果就这么轻易解冻，是不是显得我太好说话，太好欺负了？儿媳是不是会更加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把手机放下，决定再等等，至少等到我亲眼看到豆豆，确认这钱确实是用来给他买生日礼物的。

09

来想去，我决定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中午，我直接去了儿子家。

“妈，您来了。”儿媳打开门，语气平静，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嗯。”我简短地应了一声，走进客厅。

儿子不在家，只有儿媳在整理东西。

“小林，我想和你聊聊。”我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

“您说。”她停下手中的活，但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那里，姿态让我感到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昨天我转了一万块钱给豆豆过生日，你就回了'收到'两个字？”我尽量控制着语气，不想让矛盾一下子激化。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为这事专门来一趟。

“我忙完工作很晚了，就简单回了，有什么问题吗？”

“一万块钱就值两个字？连个谢谢都没有？”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儿媳的表情变了，眉头皱起：“钱我会给豆豆买生日礼物，您给了钱就想控制我们怎么花吗？”

“我没说要控制你们怎么花，我只是觉得至少应该说声谢谢吧？”

“妈，您老是这样！给了钱还想管我们怎么花？”儿媳声音拔高，面色涨红。

“一万块钱就值两个字？连个'谢谢'都没有？”我颤抖着举起手机。

“我凭什么要对您感恩戴德？这钱是给豆豆的，不是给我的！”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豆豆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眼睛里盛满了疑惑和惊讶：“奶奶？妈妈？你们怎么了？”

空气突然凝固。

客厅里只剩下挂钟滴答的声音，像是无情的审判，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

我和儿媳都被豆豆的出现惊住了，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豆豆放下书包，走到我和儿媳中间，困惑地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妈：“你们在吵架吗？”

儿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没有，豆豆，我和奶奶只是在讨论你的生日礼物。”

“是啊，豆豆，奶奶和妈妈没吵架。”我也赶紧说道，不想让孩子难过。

豆豆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们，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担忧。这孩子从小就敏感，很容易察觉大人的情绪变化。

“妈，我今天怎么没去接你？”豆豆问儿媳。

“今天是周六，小明叔叔接你的。”儿媳回答道，“奶奶专门来看你的，你先去换衣服吧。”

豆豆点点头，拿起书包往自己房间走去，临走前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似乎还在担心我们会继续争吵。

等豆豆进了房间，儿媳低声对我说：“妈，豆豆在家，咱们别吵了，行吗？”

我看着她疲惫的脸色，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不少。是啊，为了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我不是想吵架，”我放低声音，“我只是觉得，收到一份心意，说声谢谢是基本的礼貌。”

儿媳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应。

“我昨天确实太忙了，公司有个紧急项目，我加班到很晚才看到您的转账。”她解释道，语气软了下来，“回复得简单了些，但不是不领情。”

这个解释，虽然不算完全令人满意，但至少是个台阶。我决定顺着这个台阶下：“工作忙我理解，但是收到一万块钱，连个谢谢都没有，我心里很难受。”

儿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对不起，妈，我不该那么简单地回复。谢谢您给豆豆的生日礼物。”

听到这句道歉和感谢，我心里的结终于解开了一些。

“妈，您的卡冻结了，我们还想用这钱给豆豆买他想要的编程机器人呢。”儿媳接着说道。

“我这就解冻。”我拿出手机，准备操作。

“没什么，豆豆，快去换衣服吧。”儿媳迅速调整表情，对豆豆说道。

“奶奶！”豆豆放下书包，跑过来抱住我，“您怎么来啦？”

“来看看你啊，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摸了摸他的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妈妈说奶奶给我了一个大惊喜！”豆豆兴奋地说，眼睛闪闪发亮，“奶奶给的钱，我可以买那个编程机器人吗？”

我愣住了，看向儿媳。她略显尴尬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当然可以，奶奶给你的生日礼物。”儿媳的语气明显软化了。

“谢谢奶奶！我最喜欢您了！”豆豆紧紧抱住我，那份真诚的喜悦让我心里的怒气消退了不少。

原来，儿媳已经告诉了豆豆这份礼物，并且准备用这笔钱给他买心仪已久的编程机器人。

“妈，我泡杯茶给您。”儿媳转身去了厨房，语气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我看着豆豆兴高采烈地向我描述那个机器人有多酷，心里五味杂陈。

“奶奶，那个机器人可以自己走路，还能识别物体，甚至可以和人对话呢！”豆豆比划着说道，眼睛里满是憧憬，“我们班的李明已经有一个了，可酷了！”

我笑着点头：“那肯定很有趣。”

“妈妈说明天带我去买，您要一起去吗？”豆豆期待地问道。

这个邀请让我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我看向正从厨房出来的儿媳，她手里端着茶杯，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妈，明天上午我们准备去商场给豆豆买生日礼物，您要一起去吗？”儿媳问道，声音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我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邀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去吧，奶奶！一起去！”豆豆拉着我的手摇晃，显得非常兴奋。

看着孙子期待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刚才的争执、不快，在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面前，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好，奶奶明天和你们一起去。”我微笑着答应下来。

豆豆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地跑进自己的房间，说要把心仪的机器人型号查一遍。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儿媳，气氛又有些微妙起来。

“妈，我给您倒了菊花茶，清热解火。”儿媳递给我茶杯，顺势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

“谢谢。”我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菊花茶温度适中，甜中带苦，正像此刻的心情。

“妈，关于昨天的事...”儿媳欲言又止。

“没事，我看豆豆很喜欢那个机器人，你们决定好给他买什么了就好。”我打断了她，不想再纠结于那两个字。

儿媳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嗯，豆豆一直想要那个机器人，就是价格有点贵，我和他爸原本打算等他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再考虑的。您这笔钱正好解决了我们的难题。”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些。至少，这笔钱确实是要用在豆豆身上的。

“我给豆豆做了些水果，您要吗？”儿媳起身问道。

“不用了，我吃过了。”我婉拒道，虽然其实我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儿媳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我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解除了卡片冻结。

10

晚上回到家，我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灯光出神。

今天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儿媳确实打算把钱用在豆豆身上，而且看样子早就和孩子商量好要买什么了。

只是那简单的“收到”两个字，让我感到被忽视，被轻视。

我拿起手机，给老姐妹王阿姨发了条信息，简单说了这事。

“现在年轻人太不懂感恩了！”王阿姨很快回复，“我要是你，就收回那钱，自己带孙子去买礼物！”

正准备回复，又收到李阿姨的信息：“给孩子的，何必计较那么多？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处事方式，你这样反而伤了感情。”

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让我陷入沉思。

我是不是对“礼节”的要求过高了？

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真的和我们那一代不一样？

想起儿媳抱怨我“给了钱还想管怎么花”，我突然意识到，或许在她看来，我的期望就是一种变相的控制？

这个想法让我有些不安。

阳台上的绣球花开了不少，花瓣边缘已经有些发褐。我拿起喷壶，给花浇了点水，又把枯萎的花瓣摘掉。

老伴喜欢花，但我从来不擅长养。他在世的时候，家里的花草都郁郁葱葱。他走后，大部分植物都枯萎了，只有这盆绣球花，像是带着他的执念，年年开花。

“老李啊，你说我是不是太小气了？”我轻声问着夜空，仿佛老伴能听见似的。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渐暗淡，夜深了。

我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听着楼下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以及远处的犬吠声。

儿子结婚的时候，老伴还在。当时，我们拿出了所有积蓄，给儿子买了婚房的首付。那时候儿媳刚嫁过来，对我们嘘寒问暖，每次回来都会带些小礼物，说话也是甜甜的。

豆豆出生后，我和老伴轮流去照顾月子。老伴走后，我更是几乎天天去帮忙，直到豆豆上了幼儿园。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有了这道看不见的墙？

也许是我太过于热心，总想插手他们的家务事？也许是我对礼节的要求太过于严格，让年轻人感到压力？又或者，仅仅是时代的差异，让我们的价值观产生了碰撞？

手机震动了一下，“妈，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去商场，您要一起去吗？”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好的，明天见。”

放下手机，我心里有了一些决定。或许，我需要调整自己的期望，不要把自己的标准强加于人。毕竟，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重要的是对方的真实态度，而不仅仅是表面的言辞。

夜深了，我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入三百元。这是给豆豆的压岁钱，虽然已经转了一万，但红包是传统，还是要给的。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脑海中还是那“收到”两个字。但现在，我不再那么在意了。

隔壁房间的钟表滴答作响，像是在提醒我时间的流逝。人生苦短，何必为了一些小事纠结不休呢？

想到明天能和豆豆一起去买他心仪的礼物，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进入了梦乡。

几天后，豆豆生日当天，我再次前往儿子家。

这次我带了亲手做的长寿面和一个装着三百块钱的小红包——这是我解冻银行卡后准备的。

儿子开的门，看到我手里提着东西，笑着说：“妈，您还是这么客气。”

客厅里，儿媳正在布置生日会场，看到我进来，明显有些尴尬。

“妈，您来了。”她轻声打招呼，比前几天自然多了。

“奶奶！”豆豆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您看，这就是我用您的钱买的编程机器人！太酷了！”

我蹲下身，认真地听豆豆介绍这个精致的机器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晚饭时，儿媳主动给我盛饭，还特意把我爱吃的几个菜推到我面前。

“妈，尝尝这个，我特意做的，知道您喜欢吃。”

吃完饭，大家一起唱生日歌，豆豆许愿，吹蜡烛，气氛融洽。

我去厨房拿水果的时候，儿媳跟了进来，低声说：“妈，那天我回复太简单了，谢谢您对豆豆的关心。”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的结终于解开了一些。

回家的路上，夜色温柔，街灯明亮。

我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完全解除了卡片冻结。

这次经历让我明白，金钱不是表达爱的唯一方式，而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或许，我和儿媳之间的隔阂不会一下子消失，但至少我们都迈出了理解对方的一小步。

来源：一才的篮球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