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倒霉的是,监控摄像头偏偏没拍到她的正脸,这就导致她至今还逍遥法外,没能被送进监狱去接受应有的惩罚。然而,没过多久,在食堂里,当着众多同学和老师的面,她突然“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我面前。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真是没想到,室友居然偷偷顺走了我的电动车电池。
倒霉的是,监控摄像头偏偏没拍到她的正脸,这就导致她至今还逍遥法外,没能被送进监狱去接受应有的惩罚。
然而,没过多久,在食堂里,当着众多同学和老师的面,她突然“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我面前。
她泪流满面,哭诉着:“是我偷了你的电池,本想着拿回家自己用,可哪知道充电的时候电池突然爆炸了,这一炸,害得我全家都受了伤!”
“现在我哥哥还躺在医院里,每个月的医疗费用高得吓人,高达十几万。”
她一边哭,一边哀求道,“你能把你电动车的发票给我吗?有了发票,我就能找厂商索赔,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全家吧!”
原本因为证据不足,她得以暂时逃脱责任,可现在,这反而成了对她致命的打击。
毕竟,我都没法证明是她偷了我的电池,那她又怎么能证明爆炸的电池就是我的呢?想让我替她背这个黑锅,门儿都没有。
说起我们宿舍,东西老是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飞,这事儿可太让人头疼了。最开始,丢的不过是几本书和一些零食,大家都没太在意。
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口红、衣服和鞋子都开始不见了。
就说静静那双红运动鞋吧,她找了整整三天三夜,结果连根鞋带都没瞧见。当时,她在宿舍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崩溃地大喊:“我实在想不通,那双鞋又闷又臭,谁会稀罕啊!”
“我平时都不穿,一直好好地放在鞋盒里,要不是最近要体测,我都不会去动它,真是无语了。”静静哭诉着,满脸的委屈。
大毛一听,也激动起来,从床上猛地跳起来,大声说道:“这两天换季,我整理衣服的时候,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我那件灰色毛衣。”
她一脸怀疑地猜测道,“你们说,会不会有人在咱们宿舍偷东西啊?”
大毛这话一出口,我突然想起刚开学的时候,我丢了八百块钱的事儿。
我们学校充饭卡只能用现金,当时妈妈给了我八百块,让我带去学校充饭卡。可谁知道,一觉醒来,那八百块钱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把钱放错地方了。
而且刚开学,和宿舍里的人都不太熟,大家都说没动我的东西,也没看见我的钱。她们还纷纷安慰我,说要先借钱给我应急。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下去。
后来,军训结束,正式开始上课了,我们宿舍东西失踪的情况就越来越频繁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反应慢,刚开始丢的都是些不太值钱的东西,几本书,几块钱的零食,在大学里,这些东西确实不太引人注意。
说不定是自己记错了,放哪儿给忘了。所以,谁都没往“有人偷东西”这方面想。
可现在,丢的居然是衣服和鞋子。
衣服和鞋子都好好地放在衣柜和床底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没了呢?
听到静静怀疑有人偷东西,蔡姗姗马上紧张起来,焦急地说道:“大家快看看自己的东西少了什么?”
“我刚发现我也丢了一条平时不戴的项链!”
蔡姗姗这话一出,就像一颗炸弹在宿舍里引爆了,大家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开始四处翻找自己的东西。
我也跟着翻找起来,找了半天,发现自己好像没丢什么东西。
可能是因为我离家近,在宿舍里放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少了什么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我刚刚洗漱完,正准备拍爽肤水。
我拿起神仙水瓶子,一拧开盖子,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很难倒出来的神仙水,这次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我都没怎么用力,就涌出了一大滩。
我仔细一看,发现瓶口的软塞子不见了。
而且,流在手心里的水,质地明显变稀了,就连那股神仙水特有的淡淡口水味,也淡了许多。
我当时就愣住了,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鬼使神差地,我想起在网上看到的鉴定方法,于是举着瓶子猛烈地摇晃了几下。结果,浮在表层的细小泡沫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
我清楚地记得,我刚买来的时候,摇晃过后的那层小泡沫会漂浮很久才慢慢消散。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动了我的神仙水。
而且,这个动手的人肯定是为了防止被我发现,还往瓶子里兑了别的东西。
我当时心里一惊,吓得直接把瓶子扔出去两米远。
谁知道那个人往瓶子里灌的是什么不明液体啊,这可是我每天都要往脸上涂的东西啊!
我忍不住大声喊道:“有人动了我的神仙水!”
“那人还往里面灌了别的东西。”
我花了一千多块钱,买来还不到一个月的神仙水,就这么报废了,我顿时怒火中烧,
咬牙切齿地说:“必须要抓到这个小偷,我非得把这人碎尸万段、五马分尸不可。”
大家都被激怒了,静静和大毛也是一脸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准备揪出这个可恶的小偷。
坐在我旁边的蔡姗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过来安慰我。
她拍着我的肩膀,一脸愤愤不平地说:“谁啊这么可恶!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星舒你别急,这两天你就先用我的护肤品吧。”
她盯着地上那瓶被我丢出去的神仙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开始大胆猜测起来:
“咱们四个人都丢了东西。”
“会不会是宿管阿姨偷的啊,毕竟她有我们宿舍的钥匙!”
我们立刻联系了辅导员,把情况跟辅导员说了。
可辅导员却告诉我们,宿管阿姨在学校工作了七八年,一直都很负责,不会轻易进入学生宿舍。
而且,整栋楼就只有我们宿舍出现了东西丢失的情况。
所以,小偷很有可能就在我们宿舍内部。
这下,大家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有内鬼,这“交易”可就没法正常进行了。
于是,我们连夜在宿舍里展开了关于小偷的激烈讨论。
一开始,大家都毫无头绪,不知道从何查起。
直到蔡姗姗故意把话题引向平时沉默寡言的静静。
她等静静去接水后,才对我们说。她一脸严肃地说:“我觉得……不会是静静吧?”
“她刚开学就转了专业,平时也总是独来独往的。”“上课时间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上课时,她没课,她一个人在宿舍里到底做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我听了,觉得很奇怪。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就随便怀疑别人,这可不好。
我赶紧说,不能仅仅因为上课时间不同,就怀疑静静。
而且军训的时候,我和静静一起排过舞,我知道她一直话不多,是个很内向的人。
可蔡姗姗却好像认定了静静就是小偷一样,非常肯定地坚持自己的看法 。
“就是她,上次我瞧见她鬼鬼祟祟从抽屉拿东西。”
“我目光一落到她身上,她立刻躲开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大毛被这番话带偏了,完全被牵着走。
静静接完水回到宿舍时,大家看她的眼神全然不同了。
这情形,简直就像一场大型剧本杀。
我没多言语,继续整理自己的物品。
在宿舍里,我最多的就是护肤品和化妆品。
神仙水已经遭了殃,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也没能幸免。
不查看不知道,一查看吓了一大跳。
我那几瓶平日里不怎么用的香水,莫名其妙少了好多。
大吉岭茶、无人区玫瑰、乌木沉香、事后清晨,全都未能逃过。
我记得清清楚楚,大吉岭茶那瓶香水,我上次使用时,刻度线就在瓶身那道弯曲弧度稍稍往上一点的位置。
可现在,起码少了将近二十毫升。
一千多块钱才一百毫升。
二十毫升就得二百块呢。
这是我花真金白银买来的东西,我自己用都心疼得很。
我简直要气疯了。
这哪是什么小偷,分明就是盗圣。
我气得五脏六腑都好似在冒火。
但我没吭声。
毕竟这“盗圣”就在我们宿舍,我可不想打草惊蛇。
没关系,我已然有了计划。
当天晚上,我就在网上下单了一瓶浓缩型臭味剂。
据说那臭味剂的味道,堪比十个粪坑同时爆炸的威力。
臭味剂到货后,我来了个狸猫换太子,直接把它灌进了大牌香水的空瓶里。
接下来,我只需静静等待。
就连周末,我都没回家,就等着那个盗圣自投罗网。
很快,这周六蔡姗姗约会完回到宿舍时,我瞬间就闻到了那股犹如十个粪坑一同爆炸的恶臭。
她一脚踢开宿舍门,小脸憋得通红。
还没等她开口,她身上那股恶臭就迅速弥漫开来,扑面而来。
直直冲击着鼻孔里的每一个细胞。
我被熏得都产生了错觉。
仿佛那股恶臭都已经具象化,有了实体。
隐隐约约间,我好像看到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浓绿色。
刹那间,整个宿舍就因这“毒气弹”而沦陷。
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下意识作呕、反胃。
我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蔡姗姗就怒气冲冲地把手里的包包朝我扔了过来。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付星舒!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往香水里灌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我男朋友今天一靠近我,差点没吐出来,都怪你,害得我男朋友跟我分手了!”
相较于盗圣被抓现行,此刻我反倒更佩服她。
如此浓烈的臭味萦绕在她身上,她居然还能面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跳。
她这话一出口,静静和大毛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大毛指着她质问道:“所以是你偷了宿舍的东西……呕!”
她这盗圣的身份被识破,脸上却没有丝毫慌张。
她拍着胸脯,厉声尖叫道:“我哪偷了!我不过是借她的香水用用罢了。”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的?”
“怎么就不能是她偷的呢!”
不得不说,这盗圣比我更懂得贼喊捉贼这一招。
我往鼻孔里塞了两张卫生纸,起身与她对峙。
我说:“我平时一没课就回家,在宿舍待得最少的人就是我。”
“你在这儿贼喊捉贼干什么?现在你都被抓个正着了。”
我推开她,就要去翻她的抽屉和柜子。
这时,她的脸色才突然变了。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梗着脖子,伸手过来拽我,死活都不让我碰她的抽屉。
静静和大毛见此情形,迅速上前。
此刻,大家已经顾不上她浑身臭得要爆炸的味道了。转眼间,蔡姗姗就被她俩一左一右按在了凳子上。
我从她包包里翻出钥匙,打开抽屉上的锁。
紧接着,我就在那一堆杂乱的东西下面找到了几个分装瓶。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用我的香水分装的。
五六个五毫升的分装瓶就那么随意地放着。
有的已经空了,有的却装满了我的香水。
我们又去翻了翻蔡姗姗的柜子。
结果收获不大。
除了几个我自己护肤品的分装瓶,就只有大毛那件领口破了洞的毛衣。
我的神仙水、乳液和面霜都被分装好,整齐地贴着标签放在她的柜子里。
就连我的身体乳也被挖去了一大块。
大毛眼尖,一眼就从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毛衣,一把拽了出来。
大毛怒气冲冲地说:“我看你是饿疯了吧,连破洞的毛衣都不放过!”
静静眼泪汪汪地质问蔡姗姗:“那我的红色运动鞋呢?”
“求你还给我,跟你说实话,我有脚气。”
蔡姗姗依旧嘴硬:“我都说了,不是我拿的。”
“我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毛衣,我前段时间洗了,可能是拿错了!”
“那些分装瓶都是我在网上买的,我觉得你们用的不错……”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像疯了一样。
她猛地推开静静和大毛,迅速站起身,“砰”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柜子。
她眼睛红红的,突然暴躁地冲我吼道:“怎么了!”
“我买不起正装,所以在网上买点分装怎么了?”
“你们不能因为我用了付星舒的同款分装,就认定是我偷东西吧!”
她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还哭了好几次。
她开始撒泼打滚,边哭边喊:“我都说了不是我!”
“付星舒,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帮你带饭还帮你接水,你为什么要污蔑我偷东西!”
“是,我家里条件不好,但也不至于被你这么欺负……”
她大声哭喊着。
我一下子愣住了。
此刻看来,她倒更像是受害者。
她坚持说我们仅仅找到了毛衣和几瓶分装,不能就此断定是她偷的。
除非我们能找到她偷了其他东西的证据。
她哭着哭着,还要来翻我的抽屉和柜子。
她大声叫嚷:“我的项链也丢了!我看就是你拿的!”
她想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
我没说话。
在网上买了我同款的分装,是吗?
我拿起她抽屉里那瓶满满的、一看就是刚灌好的香水分装瓶。
虽说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一拧开喷头,那股恶臭还是直冲向我的天灵盖,提神醒脑得很。
我把瓶子朝她脸上砸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说是在网上买的分装?”
“谁会在网上买臭味浓缩剂的分装,还在上面贴大吉岭茶的标签!”
“谁家的大吉岭茶是这种味道啊!”
蔡姗姗翻我抽屉的动作停住了,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我接着说:“不是我说,你灌的时候闻不到吗?”
“你喷在身上也闻不到吗?”
“你偷了我们的东西,还有脸说我们冤枉你!”
“你倒是再说出个一二三来,你看我们能信吗!”
蔡姗姗咬牙切齿,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梗着脖子硬气地说:“我有鼻炎!”
“我就是闻不到,怎么了!”
说着,她就把抽屉里的鼻炎药全都翻了出来,一股脑全扔在了地上。
她大喊大叫:“我就是喜欢把臭味剂灌在分装瓶里用。”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偷的东西?你拍到视频了?还是亲眼看见了?”
“你没证据,这就是污蔑!”
一时间,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嘴里歪理一大堆,死死咬定我们没有直接证据,就疯狂地狡辩、抵赖。
我忍着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用尽这辈子所有的耐心说:“蔡姗姗,你最好别让我们真的抓到证据。”
她扯着嘴角,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不屑地笑道:“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我认清了很多东西,也看清了很多人。”
她环顾一圈,眼神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来回反复打量。
她走到我面前,挑衅地戳着我的肩膀头子说:“付星舒,你别张口闭口就说我是小偷。”
“下次拿出证据,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我一句话也没说。
之后的几天,我们谁都没再提这件事。
宿舍里的气氛,只要蔡姗姗一出现,就立刻冷到了冰点。
看着这盗圣日日夜夜在眼前若无其事地晃悠,我们其他三个人,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她以为我们拿她没办法,就这样放过她了?
可她不知道,我们三个人已经悄悄谋划在宿舍装了摄像头。
在宿舍装个摄像头,或许有点不太妥当,但和一个总惦记别人东西的小偷住在一起,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我们提心吊胆的,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
小偷消停了两天,可我们几个面对她,却只能干着急,毫无办法。
没过几天,她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前几日,我还特意在她面前显摆我新买的橘子面霜。
她的眼神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渴望。
在监控之下,仅仅十分钟,蔡姗姗就把我们三个人的柜子和抽屉翻了个遍。
我们故意没锁的柜子与抽屉,她丝毫没有起疑。
她这儿摸摸,那儿瞧瞧。
拧开我的橘子面霜,又是闻又是看,犹豫着要不要往脸上涂。
看得出她内心纠结,最终还是没敢付诸行动。
虽说她最后什么都没拿,但监控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我们当即把监控视频发给了辅导员。
辅导员起初十分惊讶,随后便将此事上报给了学校。
监控里,蔡姗姗的脸清晰可见。
我们以为这下证据确凿,事情已然有了定论。
蔡姗姗也该很快因偷东西受到相应的处分。
然而,系主任却让辅导员把这事压下去。
辅导员把我们几个叫到办公室,满脸无奈地说:“学校不打算给蔡姗姗处分。”
“理由是证据不足。”
“监控没有直接拍到她从你们的抽屉和柜子里拿东西。”
学校顾虑蔡姗姗是个女孩子,怕她承受不住偷东西的处分,做出过激行为,所以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毛一听就不干了,皱着眉头问道:“我们前几天可是在她柜子里发现了东西。”
“找到了我不见的毛衣,还有付星舒的香水和护肤品的分装瓶。”
“这些难道不算证据吗?”
“现在就因为监控没拍到她从我们抽屉和柜子里拿东西,就不能给她处分了?”
见大毛情绪越来越激动,我拉了她一把。
我转头对辅导员说:“既然学校不愿给她处分,那我们实在没法和这种人继续住在一个宿舍了。”
“我们要求她换宿舍。”
辅导员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说道:“学校今年扩招了,所有宿舍都改建增加床位了。”
“而且你们大一刚入学还不到半年。”
“这点小事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大家都是室友。”
“你们丢的那些东西,不过是书、衣服之类的,还有香水分装,说到底都是些小事。”
我皱起眉头,正打算开口。
可辅导员打断了我,继续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把自己的东西保管好。”
“学校不是给你们的抽屉和柜子都配了锁吗,只要锁好了,别人想动也动不了!”
我彻底惊呆了。
没想到东西被偷,竟成了我们的责任。
我们和辅导员理论,她却总是拐弯抹角地进行道德绑架。
眼看再争论下去也毫无结果,况且学校已经表明态度,不打算处理此事。
最后我们几个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
首战失利,遭遇挫折。
我们士气低落。
校方不愿对蔡姗姗采取纪律手段,我们仨对她也毫无办法。
这段时间,大毛偶然发现了蔡姗姗的闲鱼账号。
大毛留意到,蔡姗姗不仅偷了我们的物品,还挂在网上当二手闲置品售卖。
在已售出的物品里,就有静静那双红色运动鞋。
由于价格不高,蔡姗姗只卖了85元。
我们丢失的书籍,她每本卖五六元。
至于我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小样,她没卖多少,估计是怕偷得太多被我发现。
这些零零散散的物品加起来,她总共才卖了800元。
得知她只赚了800元,我们又觉得好笑,又感到无奈。
她的所作所为,就像吃了一只苍蝇。
虽说不至于要命,却让人恶心至极。
关键是我们拿她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
就算报警,800元的金额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考虑到她学生的身份,大概率也就是调解一下。
目前我们无计可施,只能听从辅导员的建议,每天锁好自己的抽屉和柜子。
我们甚至考虑轮流值班,恨不得时刻盯着蔡姗姗。
与我们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蔡姗姗过得轻松自在。
她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和我们撕破脸而感到尴尬,也没有因偷窃被抓而羞愧。
她依旧照常上课、吃饭、去学生会值班。
她还恶人先告状,跟她部门的同事说我们诬陷她偷窃,三人联合起来排挤她。
她撒谎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得有模有样,差点连我们这些当事人都觉得是自己错了。
不知是因为之前的教训,她开始有所忌惮,不敢再对我们动手。
还是因为我们的防范意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们时不时查看监控。
就连晚上去接水,都得留一个人在宿舍盯着蔡姗姗。
但这种表面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我发现我的电动车电池被偷了。
那天晚上,我和大毛约好一起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
步行得20分钟,骑我的小电动车最为便捷。
我走进车棚,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眼就瞧见我的电动车电池没了。
电池仓的盖子被拆下来,扔在一旁。
原本放电池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我和大毛都愣住了。
我不敢相信,还用电动车钥匙确认了两次,才不得不接受这就是我的电动车。
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崩溃,这一系列情绪变化,我只用了两分钟。
我站在车棚里,大骂学校里是哪个吃不上饭的疯子,竟敢来偷我的电池。
我大声叫嚷着。
大毛也跟着我一起骂。
车棚顶的声控灯一直亮着,从头到尾都没熄灭过。
简直太让人崩溃了。
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但我很快反应过来。
这极有可能是盗圣的手笔。
毕竟我的电动车一直停在学校车棚里。
放眼望去,车棚里密密麻麻全是自行车和电动车,偏偏只有我的电池被盗。
这不是盗圣故意报复我又是什么?
一时间,我和大毛也没了去小吃街的兴致。
我们立刻前往保安室查看监控。
查看监控需要辅导员的同意。
我们第一时间就告诉辅导员我的电池被盗了。
可在保安室等了好久,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辅导员。
辅导员虽说一脸焦急,可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她是真的着急。
她看到我欲哭无泪的样子,抬起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假惺惺地说:“星舒啊,怎么电动车的电池还被偷了呢?”
“你的电动车是按学校规定停在车棚里的吗?”
我不理解,她怎么一开始就急着推卸责任。
我既没说要学校负责,也没说要她负责。
我只是想看监控然后报警。
所以就算我的电动车没停在车棚里,我就不能看监控了?
我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胳膊,冷着脸说:“是在车棚里停着的。”
“我只是想看监控,这也不行吗?”
“那我现在报警找警察来吧。”
说着我就要拿出手机,辅导员见状,马上按住了我的动作。
她尴尬地笑着说:“没说不可以看啊。”
“只是你要清楚,学校只允许你们在校内停放电动车。”
“但学校没有义务帮你们保管。”
“所以出了任何事情,都是你们个人的责任。”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心里明白,学校有规定,而且学校十有八九不会管这事儿。
可我现在电瓶车电瓶丢了,就急着要看监控。
辅导员不帮我去保安室查监控,反倒先给我讲了一堆规定,就像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我没哭没闹也没寻死觅活。
她这话听着就像是在提醒我,别因为这事找学校麻烦。
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辅导员一边拉我进保安室,一边笑着说:“别急,星舒,我肯定帮你。”
在监控室里。
我也不确定电瓶是什么时候丢的,上次骑电动车还是三天前。
72小时的监控,查看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实在不行我自己看也行。
保安大爷听我说不确定时间,耐心都快耗尽了。
他一脸无奈地说:“你连被偷的时间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帮你找?”
“自己的东西都看不好,现在着急了。”
这话一出口,我顿时火冒三丈。
再加上辅导员之前有意无意的警告。
我没忍住,把手机摔了。
我皱着眉头喊道:“什么叫我看不好自己的东西?”
“现在我的车在学校车棚里被偷了电瓶。”
“我就想看看监控,进门我就客客气气地叫你大.爷,求你们帮个忙。”
我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要是愿意给我看监控,那就赶紧看;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报警。”
保安的态度比我预想的还要蛮横。看到我摔手机,他立刻站起身,猛地拍了下桌子。
他冲我大声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看了?”
“我是说给你看,但你不告诉我具体时间,让我一天天去排查,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帮你找?”
他眼睛瞪着我,像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说完还不算完,我清楚地听到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脏话。因为是方言,那句脏话我没听清楚,也听不懂。
此时,我完全糊涂了。我的电瓶在学校被偷了,学校不管,我认了,本来我也没指望学校能管这事。可现在,连看个监控都这么困难重重。
我拿起摔在桌上的手机,不顾辅导员的阻拦,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电话一通,辅导员便没再敢阻拦我。
电话挂断后,辅导员脸色不太好看,还怪我不懂事。我对她说:“现在我东西被偷了,想看个监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怎么就成我不懂事了?”
“之前明明都拍到蔡姗姗翻我们柜子了。”
“学校却不管不问,就怕伤害了她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
我拍着自己的胸口,质问她:“那我们这些受害者该怎么办?”
“现在整个车棚那么多电动车,就我的电瓶被偷了,你能保证这不是蔡姗姗故意报复我?”
辅导员一时语塞,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旁刚才和我对峙的保安大爷见状,赶忙开口。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跟老师这么说话,合适吗?”
“现在的学生,真是一点学生样都没有!”
我差点被气笑了,回应他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你所谓的乐于助人,还挺双标啊!”
我和保安又争执了起来,辅导员赶忙出来充当和事佬。辅导员把我拉到一旁,脸上露出一个既虚伪又和善的笑容,安慰我说:“你可不能这么想,星舒。”
“老师已经跟蔡姗姗谈过这件事了。”
“她说这都是误会,并没有那个意思。”
“大家都是女孩子,况且她家庭条件本来就不好,咱们将心比心。”
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只知道,她又开始对我进行道德绑架了。我脑子里反复想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这些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一会儿看监控,发现这事真的是蔡姗姗干的。”
“学校绝对不会姑息!”
咱们辅导员这次破天荒地说了句像样的话。听到这话时,我感觉身上那股晦气都少了不少。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当时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监控拍不到小偷的脸似的。
警察来得十分迅速。原本态度强硬的保安,一见到警察,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蛮横不讲理,现在却满脸堆笑,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保安大爷笑得一脸谄媚,脸上的皱纹都快拧成一团了。他指着我说:“我可没说不给她看监控。”
“我只是让她提供个具体时间。”
“这小姑娘一下子就急了。”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知道电瓶是什么时候被偷的,还能让小偷轻易得手吗?不过,在警察的帮助下,我终于看到了监控。
就在前天晚上,宿舍门禁前十几分钟左右。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悄悄溜进了车棚。这人在车棚里东张西望,盯着车牌一个个地核对。最后,锁定了我的小电驴,撬开盖子,偷走了我的电瓶,然后离开了学校。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那隐约露出的半个模糊的五官,越看越像蔡姗姗。
大毛也在旁边,她犹豫着说:“确实有点像,但那件衣服我没见过。”
“我也不敢确定。”
辅导员在一旁说道:“既然没拍到脸,怎么能确定是蔡姗姗呢?”
“大家都有犯错的时候,不要带着偏见看人。”
我真不知道辅导员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我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既然之前做过偷鸡摸狗的事,就别怪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她。”
“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这人一直在看车牌号,明显是特意冲着我来的。”
警察也点了点头。这下,辅导员才闭上了嘴。既然已经报了警,那就把这事交给警察处理吧。我心里明白,被偷的电瓶多半是找不回来了,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刚送走警察,静静就急匆匆地给我打来电话。她在电话那头激动地说:“我刚才看见蔡姗姗往你的神仙水里,用注射器灌了什么东西。”
“她还专门跑到阳台那边,监控拍不到的地方。”
“她好像以为我也跟你们一起出去了。”
“我一直在上铺拉着帘子,没敢出声。”
行了,我知道了。她这是跟我杠上了,是吧!我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火急火燎地往宿舍赶。
推开宿舍门,我一眼就看见蔡姗姗像个没事人一样,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我咬牙切齿,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她的衣领。
我紧紧地攥着她的衣领,连带着自己的指甲都扯得生疼。我实在是气坏了,大声骂道:“你到底往我神仙水里灌了什么东西?”
她一点都不慌张,还一脸贱兮兮的样子,嬉笑着说:“付大小姐,您又是哪只眼睛看见……”
她话还没说完,一直躲在上铺帘子里的静静探出了头,打断她道:“我看见了。”
“我一直都在宿舍。”
“我亲眼看见你拿着注射器往星舒的神仙水里灌东西了。”
说完,静静又指着蔡姗姗的抽屉说:“注射器还在她抽屉里!”
我一把推开她,鼓足劲儿拉开抽屉。
她抽屉里不仅有注射器,还有一小瓶不明液体。
那不明液体看起来不像水那么透明,还有点黏稠挂壁。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蔡姗姗耸了耸肩膀,嬉皮笑脸地指着自己的嘴巴说道:「这是我的口水。」
我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她。
整个宿舍陷入一片死寂。
她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继续说道:「你那么多护肤品和化妆品,你自己又用不完。」
「我只是用一点而已,你就那么小气。」
「我之前还大发慈悲给你往神仙水里灌了水。」
「现在我真是被你恶心到了,所以我也想让你恶心一下。」
活了快二十年,我的大脑从未被如此海量的信息冲击过。
震惊之后,我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我吸取了教训,那瓶被蔡姗姗动过的神奇水我一直没扔。
新买的神奇水则被我锁在柜子里,只在需要时才拿出来。
谢天谢地,我没真的用她的唾液涂脸。
恶心是小,万一她有传染病怎么办?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宫肌瘤。
现在她自己都承认了。
她自己找上门来,那我当然要满足她!
我毫不犹豫,瞄准她的脸,挥起手臂,
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我的胸口起伏,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
我从脚跟到头顶都感到通畅。
这口恶气终于吐出来了。
我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
蔡姗姗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她的头歪向一边,头发也散落了几缕。
我惊讶的是,她竟然以为我不会打她。
她看向我的眼神除了愤怒,还有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捂着被打的脸,然后撕心裂肺地尖叫:「付星舒!你敢打我!」
她的语气里竟然还有委屈。
我还没委屈,你竟然先委屈了?
我现在比她还莫名其妙,我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打你了?」
「你从来都不挨没有理由的打!」
「你往我神奇水里灌口水,怎么我还得夸你口水真多是吗?」
她的脸立刻变得狰狞又扭曲,冲着我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她尖叫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后和我扭打在一起。
我和她开始互相拉扯头发。
大毛和静静见状想要阻止。
我咬紧牙关,大声喊道:「都别管!今天不是她死就是她死!」
她扯不过我,还是落了下风。
我那股倔脾气上来,根本不在乎疼不疼的。
没两下子,她就痛哭流涕得嗷嗷直叫。
她眼眶里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而流出来的生理性泪水,还是因为她那股莫名其妙的委屈。
没一会儿她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放声痛哭:「付星舒!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啊!」
「是因为你先做错了,我不过是偷偷用了点你的东西而已……」
我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别给我装!」
「你偷偷用就是不对,你想用可以和我讲,十有八九我都会借给你。」
「你到现在不会都觉得你没有经过别人同意,就随便动别人的东西是对的吧!」
我翻出手机,找到她的咸鱼号。
我指着手机屏幕上那些显示已经卖掉的二手闲置,继续说道:「你偷了我们东西,然后挂到咸鱼上卖。」
「你还觉得你是对的吗?」
「拜托你搞搞清楚,你这是偷!你是小偷!懂吗?」
她突然停止了哭声,猛地抬起头与我对视。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那些东西你们又不用,那都是你们不要了的,我才挂到咸鱼上卖掉了。」
「我卖掉你们不用的东西什么时候就成了偷了!」
顿时我气不打一处来,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从头到尾问过我们吗?」
「我们不用你就自作主张觉得那是我们不要了?」
我好心耐着性子和她讲道理,但她却听不进去半个字。
她转头就把话题重新引上了另一条歪路。
她口口声声说我们歧视她家里穷,瞧不起她是农村里来的。
还说我们三个人一起有意无意地霸凌她。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是怎么能得出这种结论的。
除了静静和我们课表不一样,我和大毛哪次上课没有和她坐在一起?
哪次去食堂没有喊她?
哪次买来了零食没有给她分?
可接下来她说的话,让我彻底大跌眼镜。
她红着眼睛,眼睛里满是嫉妒和怨。
她指着我鼻子大叫道:「你当着我的面买那么贵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你怎么就不是在歧视我了?」
「你知道我买不起,所以故意买那么多,就是要让我难堪!」趁我愣神的功夫,她转头又把矛头对准了一直没说话的静静和大毛。
她又吼道:「你们平时买那么多衣服和鞋,你们知道我买不起!」
「这不是歧视我、孤立我是什么?」
「你们明明知道我买不起的!」
我从未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据我所知,蔡姗姗确实来自农村,家境不算太拮据,但绝对是精打细算的。
我们对她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也愿意尊重她的自尊。
因此,我们购物时从不在宿舍里炫耀,也不谈论价格。
可能会无意中提一句哪个产品好用,哪个不好。
而大毛和静静家的条件也并非像我家那样宽裕,都是普通家庭。
她们买的衣服也谈不上贵重。
有的是拼夕夕上二三十元的短袖,有的是花大价钱三四百元买的品牌。
我们从不会向她炫耀我们的购物。
但没想到,仅仅因为我们购物,她就已经积怨已久。
她的神经已经敏感脆弱到了近乎病态的地步。
现在在她眼里,无论我们花了多少钱、买了什么东西,只要我们买了,就是在排斥她。
我实在无法理解她这种病态的思维。
一时间,我语塞,愣在原地许久。
大概是太过荒谬,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所以因为你自己穷,你自己买不起。」
「我们也要跟着你一起穷,跟着你一起过苦日子吗?」
「我们的钱是父母给的。」
「但是你的钱不仅是父母给你的,还有你自己偷来的。」
我拉过椅子,对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她说道:「被你吐了口水的那瓶神仙水我早就不用了。」
「难为你费尽心机。」
听到这话她愣了一下,接着是一种计谋未得逞的恼羞成怒。
我又说道:「希望你没用过我的粉底液,毕竟里面被我重新灌了殡仪馆专用的粉底液。」
我弯下腰,对着她笑道:「给死人用的哦。」
「我电动车的电瓶被偷了,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报警了。」
「盗窃他人财物,这是犯法的,你说说会判几年呢?」
蔡姗姗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含糊其辞:「问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
她从地上爬起来,故作硬气地对我说:「但是你打我这事没完,我要告诉辅导员!」
她转头怒气冲冲就一头冲出了宿舍。
隔天,辅导员就把我们三个喊去了办公室喝茶。
可理论上来说,我俩都动了手,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受害者一说。
我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她故意往我的爽肤水里灌她的口水,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我是想打她,但是她扑上来还手了。」
「学校要开处分,那就我俩一人一个好了。」
我这番说辞把辅导员气了个半死,她根本不能拿我怎么样。
更何况还有静静和大毛作证,她俩一口咬定没看清楚,只知道两个人都动了手。但我搞不清楚的是,我们辅导员怎么就偏偏什么事情都向着蔡姗姗。
我们的诉求全都被辅导员驳回。
反倒是蔡姗姗一有个什么,辅导员马上就跳出来给她撑腰。
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们三个离开时,听到了刚去办公室的蔡姗姗对着辅导员小声喊的那一句:「表姑姑。」
这声「表姑姑」我可算是彻底明白了。
原来辅导员和她沾亲带故。
这也难怪处处护着她,容她在眼皮子底下四处撒野。
我突然开始大胆地猜想。
说不定辅导员也根本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把这件事情上报到学校。
只是装模作样地告诉我们,学校要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如果想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的人不是学校,而是她呢?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系主任。
昨天我和蔡姗姗因为她偷东西的事情掐架,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隔壁几个宿舍全都听到了。
这天上专业课时,同班的一个女生就凑到了我面前。
她小声问道:「你们是和蔡姗姗一个宿舍的吧?」
我茫然地点头。
她继续说道:「那你们可惨了,她经常偷东西,高中那会儿就是。」
她指着自己的脸又说:「我和她高中就是一个宿舍的。」
真是出乎意料,我们不过是蔡姗姗众多受害者中的一个。
一位与蔡姗姗同校的高中女生透露,她们在高中时期就已经饱受蔡姗姗的祸害。
蔡姗姗手脚不干净,经常偷偷摸摸地使用同学们的饭卡。
在高中时,她放在桌上的饭卡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幸亏她立刻去挂失,但卡里还是被刷走了二十元。
后来在打扫卫生时,竟在自己的床下发现了饭卡。
当时蔡姗姗狡辩说:「我不清楚啊。」
「你的饭卡何时跑到我床下的,可能是掉在地上,被人不小心踢进来的吧。」
起初,宿舍里的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但渐渐地,她们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
和我们宿舍的情况一模一样,护肤品和文具等物品也莫名其妙地减少了。
她们逮到了蔡姗姗偷用他人物品的现场,蔡姗姗却硬气地狡辩,最后又开始诉苦。
她声称自己家境贫寒,质疑她们是否在欺负她。
她们可不想背上校园霸凌的污名,于是向老师反映了情况,让蔡姗姗换了宿舍。
可能蔡姗姗觉得高中时小偷小摸别人拿她没办法。
上了大学,她的胆子就越来越大。
不仅偷东西在网上卖,还存有蓄意报复的恶意。
她仗着学校里有亲戚撑腰,越来越肆无忌惮,即使撕破脸也不怕。
但不幸的是,她偷电瓶的第三天,电瓶在她家充电时爆炸了。
一下子把她的父母和哥哥都送进了医院。
她因此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我们当时并不清楚她家发生了什么。
只是看到她急匆匆、脸色苍白地收拾东西时,暗自窃喜。
她请假的这一周,我们的日子好过多了。
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悬着的心也能暂时放下。
然而那天下课后,我们三个一起去食堂吃饭时,又遇到了蔡姗姗。
与其说是偶遇,不如说是蔡姗姗故意来找我们。
她在熙熙攘攘的食堂里四处张望,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目标。
她迅速挤开人群,当着所有人的面,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我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两步。
还没等我开口,蔡姗姗就大哭起来:「星舒……星舒,对不起,是我偷了你的电动车电瓶。」
「我带回家想自己用,谁知道充电时电瓶爆炸了,把我一家都炸伤了。」
「现在我哥还在医院,医院一个月的费用就要十几万。」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断断续续地哭诉:「你能把你电动车的发票给我吗?」
电动车的发票?
我皱着眉头,下意识地问:「你要电动车的发票干什么?」
她躲闪着目光,硬着头皮说:「我要用发票找电瓶厂商索赔。」
「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爸妈也受伤了,我哥现在还在医院,我爸妈会打死我的……」
说着,她在地上匍匐前进,拽着我的裤脚不放。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了!我保证!」
「我现在向你们道歉,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你们的东西我会赔给你们钱,我都赔给你们……」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
中午正是饭点,食堂里人来人往。
等我再抬头,周围不知不觉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几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到蔡姗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觉得她很可怜。
又听到因为偷了我的电瓶导致一家人都被送进了医院,纷纷摇头,直呼恶有恶报。
但骂完蔡姗姗后,他们却七嘴八舌地要我拿出发票,说蔡姗姗已经遭到了报应。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不如就这么算了。
一旁的大毛和静静也不知所措。
我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大毛和静静离开。
我挣扎着从蔡姗姗手里一点点夺回自己的裤管,拽着两人夺门而出。
我没敢直接回宿舍,担心蔡姗姗会去宿舍堵我。
不过按照她今天的架势,她多半会选择人多的地方,在宿舍楼下堵我。
我和大毛静静也不敢再回食堂吃饭。
我们三个只好去了学校外面的饭店。
大毛和静静都在说蔡姗姗罪有应得,活该。
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再想起来,越想越不对劲。
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到能让蔡姗姗当着一群人的面给我下跪。
那肯定不是像她所说的举手之劳这么简单。
她要那张发票说是去找厂商索赔。
但索赔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发票实际上不能让她获得任何利益。
保险公司理赔时不需要发票,医院治疗时也不需要发票,别人捐款时更不需要发票。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这件事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鬼使神差的,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小偷入户盗窃失足摔下楼,业主赔偿了十万块钱的事情。
依稀之间,我就理清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发票能证明的东西,只能是我的电瓶爆炸炸伤了他们一家。
电瓶是她偷走的,我也报了案,但并没有就此定论说她是小偷。
而我一旦提供给她电瓶的发票,那么是偷的还是我借给她的,这就说不清楚了。
如果她再以借用我电动车为由,提起诉讼要求索赔。
那我面临的可就不仅仅是泼天的屎盆子了,还会是一笔数额巨大的赔偿金!
她说她哥哥现在在医院治疗,费用一个月就十几万。
这我哪能赔得起啊!
我给了她发票,就相当于是我背了锅。
更何况如果真的开始打官司,我说是她偷了我的电瓶在先。
那我也要面临人道主义赔偿。
因为我有过错。
理由可以是我买了劣质电动车造成充电爆炸,也可以是我保管不善,造成电动车被盗。
甚至再荒谬一点,可以是我没有告知她这个盗圣,给电动车电瓶充电的注意事项。
这一系列后果,我只是想想,心里就已经直发毛。
我根本不敢赌。
去赌一个偷鸡摸狗的盗圣的良心,去赌她所谓的道德底线。
现在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根本不能承认她偷走的那个电瓶是我的。
果不其然,我们三个吃完饭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在宿舍楼下蹲我的蔡姗姗。
蔡姗姗一看见我,马上故技重施,手脚并用冲着我连滚带爬。
一边爬还一边哭爹喊娘地说冤。
她还是那套说辞,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让我拿出来发票。
相比于之前的慌张,我现在已经淡定了许多。
我说道:「我确实丢了电瓶。」
「但是我丢的电瓶是不是你偷走了,我怎么能知道呢?」
「而且你家就只有这一个电瓶吗?爆炸的那个电瓶就一定是我的?」
她被我这一串反问句问得蒙了。
她愣怔了许久,反反复复把我所说的话咀嚼了好半天,终于才反应过来。
她当下就变了脸色,她大声地质问我:「不是,你什么意思?」
「我全家就因为你的电瓶充电时候爆炸,现在人都送去医院了。」
「你是觉得你没有责任吗?」
这下她的心思可算是昭然若揭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摆明了就是想让我背黑锅,赔偿她。
我抱起胳膊,一脸无奈地说道:「电瓶上写我的名字了吗?」
「你怎么就知道那个电瓶是我的?」
「我也不是逃避责任啊,但是你得先证明电瓶是我的啊!」
听到这话的蔡姗姗,腾地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刚可怜至极卖惨的模样,顷刻间烟消云散。
转眼她的眉毛鼻子就拧成了一团,整个五官扭曲着,眼睛里满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恨意。
她中气十足地吼道:「我拿的你电动车的电瓶我能不知道吗!」
「那天晚上,我专门穿了件不要的衣服去的,我在车棚里找到了你的车!」
「之后我还把衣服丢了。」
「你不是去保安室调监控了吗!你不还报警了吗!」
「怎么就证明不了我拿走的那个电瓶是你的了!」
我不顾她拽着我袖子死乞白赖的样子,甩开她的手就上了宿舍。
事已至此,我已经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了。
哎呀,监控摄像头偏偏没捕捉到蔡姗姗的正面,警察叔叔也因为证据不足,迟迟没能把那小偷揪出来。
这些原本都是保护她的有力证据,现在却变成了对她致命打击的武器。
我连她偷我电瓶车电池这事都证明不了。
她又怎么能证明那个爆炸的电瓶车电池就是我的呢?
可能是实在没辙了,她又动起了偷东西的心思。
她特意升级了装备,还弄来了能剪断锁的钳子。
趁我们仨不在,她立马又开始干起了老本行。
她老早就从辅导员那儿得知我们在宿舍装了监控。
所以这次她打算干一票大的,还把监控线给剪了。
我们锁好的抽屉和柜子,都被她一一撬开了。
我的抽屉和柜子成了她的首要攻击目标。
她也知道,我是宿舍里最有钱的。
毕竟我那瓶香水就得一千块,随便偷点啥,说不定就能搞到几万块。
我柜子里那些衣服,她不认识牌子,就随便扔地上,踩来踩去。
那件纯羊毛大衣我买的时候花了五千块。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被她踩在脚底下,我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没错,我们都看到了。
不光是我和大毛静静,还有辅导员、系主任和书记。
还有两个班加起来四十多个同学。
我用电脑开了腾讯视频会议,然后最小化,邀请了系领导和同学进会议室,一起直播看盗圣偷东西的现场。
今天我们系里线上开会,正好轮到我这个不大不小的学生干部组织会议。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我藏在角落里,把亮度调到最低的电脑,把蔡姗姗的一举一动都直播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默默闭麦,但宿舍楼道里早就炸锅了。
我和大毛静静坐在顶楼的楼梯间里,听着楼下的喧闹声,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能让蔡姗姗名声大噪,公开社死,也不枉我那件纯羊毛大衣的牺牲。
目睹了一切的系主任没忍住开麦了。
他压着火气问:「这是哪个宿舍的学生?张老师。」
我们辅导员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么大的烂摊子她怎么能收拾。
我开了麦,一字一句地说:「主任,我是2203班的学生付星舒。」「屏幕上正在翻别人柜子、偷别人东西的人是我们宿舍、也是我们班的蔡姗姗同学。」
「我很抱歉耽误大家时间,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家。」
「我们宿舍其他三个人早就发现蔡姗姗经常偷我们的东西,然后挂网上卖。」
「我们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辅导员,可辅导员却说已经上报给学校了,但学校不打算给蔡姗姗处分。」
「辅导员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蔡姗姗,甚至是在监控已经拍到的情况下,辅导员张老师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证据不足。」
「但我相信这只是辅导员的一面之词,我相信学校,也相信各位领导,所以才用这种方式直观地告诉大家。」
我的声音不大。
但空旷的楼梯间让我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回响,掷地有声。
系主任当场就表态:「绝不姑息!」
连书记也跟着说:「学校一定会妥善处理,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当天的会议只能作罢。
我和大毛静静抱着电脑下楼回了宿舍。
可刚到楼梯口,就看到其他几个宿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出来了。
把我们宿舍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站在人群中央,被大家声讨的是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蔡姗姗。
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场面。
她以为锁了宿舍门别人就进不去了吗?
从里面能插上锁门的那个锁栓早就生锈坏掉了,轻轻一碰门就会开。
蔡姗姗手里抱着我们三个人的东西。
她的脚底还踩着我那件羊毛大衣。
我挤过人群,站在了她面前。
她白着脸哆哆嗦嗦后退了两步。
原来她也知道害怕,她也明白偷东西是错事啊?
我捡起地上的大衣,在空中拍了拍,对她说:「你看你不识货的样子。」
「这件大衣可是五千块,比你抱着的那两瓶香水贵多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当小偷最重要的技能是什么吗?」
「是有双好眼睛哦。」
仅仅一天时间,蔡姗姗就挨了个大处分,全校都传开了。
连她那当辅导员的表姑也一并被停职了。
在办公室里,面对着一群领导,她把偷过的东西一一列在了一张A4纸上。
之前和她一个宿舍的高中同学,也陪着她去了办公室。
那些小东西加起来,虽然钱不多,但行为太恶劣了。
学校本打算把她开除的。
但她哭着说,她父母为了供她读书,已经倾家荡产,现在家里还因为电瓶爆炸受了伤。
如果现在被开除,她家可能真的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学校出于人道考虑,从开除改为了劝退。
她父母得知后,怒气冲冲,召集了村里的亲戚朋友,抬着她受伤的哥哥,来学校闹。
他们要求学校让蔡姗姗继续读书。
学校门口挂着他们家带来的横幅,白底黑字,特别显眼。
他们公然在学校门口闹,学校立刻报了警。
听说他们被拘留了几天,之后就没再来闹过。
原本出于人道考虑劝退蔡姗姗的学校,因为她父母这么一闹,毫不留情地开除了她。
这段历史,今后将伴随她步入档案,如影随形,伴随她一生一世。
当蔡姗姗整理行囊,准备离开时,我们三人都在场。
现在,我们对她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
信任这东西,建立起来难如登天,但破坏起来却是轻而易举。
蔡姗姗眼神呆滞,机械地将物品一件件塞进那个编织袋。
她的眼中布满血丝,眼底是深深的黑眼圈。
她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学校医院两头跑,一刻也不得闲。
而且,因为被学校开除,她的父母非常愤怒,甚至想要用棍棒和刀具来教训她。
她哥哥现在还在医院里,高昂的医疗费用让全家人都感到喘不过气来。
这个责任,没人能替她承担,只能她自己扛。
听说她的父母现在要求她每个月必须支付她哥哥的医疗费用,否则后果自负。
原本前途无量的她,却自掘坟墓,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她突然转过头,低声问我:“付星舒,你为什么不能告诉大家电瓶是你的呢?”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已经被学校开除了,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愿意说出来呢?”
“就算我要你负责,这也合情合理……”
那么,什么才是合情合理呢?
她竟然拿走了我的宝贝,还让我来背锅,这能算公平吗?
就在那一瞬间,我好像突然懂了她的小心思。
就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会不择手段地抓住周围的任何东西,只为了能活命。
她不会去想这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急切地想要找个替罪羊。
她才不管你过得怎么样。
她只想要一个能帮她扛起重担的人,然后趴在那人身上,榨干最后一滴血。
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在她眼里,我是最完美的替罪羊。
所以她之前那些幼稚的挑衅,那些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们排挤她的理由。
都是为了让我这个最合适的人来替她擦屁股。
她以为我有钱,以为我不会在乎这点小东西。
她以为我这种一直活在象牙塔里的人,不会和她计较这些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是,对不起。
我可没那么大方,像个圣母一样。
我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蔡姗姗,你自己犯的错,别人不会替你买单。”
她愣了一下,然后眼泪就哗啦哗啦地流出来了。
她紧紧抓着那个编织袋,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的眼泪是因为后悔,还是因为对未来的恐惧?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我觉得这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最后她走的时候,我们都没说话。
甚至没有人看着她消失在走廊里。
就在她走出宿舍门的那一刻,我就把门关上了。
我不会同情她。
因为同情谁,就意味着要承担谁的命运。
从那以后,我们学校里再也没有了那个小偷的身影,但她的名声依旧响亮。
我们的辅导员被调到了另一个偏僻的校区。
连学校门口的保安也不知为何换了一茬。
新来的辅导员很年轻,说话风趣又可爱,很快就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我们宿舍那个空着的床位也一直没招新室友。
因为新辅导员觉得,马上就要升大二了,新来的室友可能不太好融入。
她觉得这样挺好。
我们也这么觉得。
我们的大学生活,也从这一刻重新开始了。
来源:婉姐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