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母亲总是要先把水花生摘洗一遍，说鸡跟鹅都很小，不能吃老梗子，所以只掐头部嫩叶；还说青草生长在野外，可能会有毒虫爬过，家禽吃了可能会中毒，所以要洗过才能喂饲。

榆钱儿

家里喂了五只鸡、五只鹅，除了喂玉米、稻子以外，也适当地喂些青饲料。

水花生随手可得，每次我都割了一塑料桶拎回来，用碎菜机打好，拌上玉米糁，喂鸡喂鹅。

母亲总是要先把水花生摘洗一遍，说鸡跟鹅都很小，不能吃老梗子，所以只掐头部嫩叶；还说青草生长在野外，可能会有毒虫爬过，家禽吃了可能会中毒，所以要洗过才能喂饲。

母亲今年八十二岁，经历过艰难岁月，时不时会提起过去的日子。我常想，母亲是一本书，她记忆里的东西，真实而珍贵，听母亲讲故事，比看报纸听广播真切难忘。

水花生，原名：喜旱莲子草，人们也叫它水马齿菜，鸡很喜欢吃，鹅却不怎么喜欢。母亲就说，这么好的野菜，荒年时候连人都吃不到! 接下来母亲就说，艰苦岁月人们如何把野菜麦苗油菜甚至树皮都吃得干干净净。

母亲说，她年轻的时候，水旱三年两头荒，入冬以后，家家都捉襟见肘了，一天能有两顿饭就不错了，年关也没有几家有年饭米，人们几年也添不上一件衣裳。

深冬时节，野菜还没有长出，人们就在夜里偷割麦苗回来煮食，很快麦苗就割光了，人们就挖麦根回来煮食，油根本不用想，能撒点盐就不错了。油菜也是一样的命运，人们先割油菜叶，后来就挖油菜根。挖荠菜充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因为荠菜总是太少了，不够挖。

那时候，榆树从发芽开始，人们就采摘榆树叶食用，能长出榆钱的榆树应该是幸运的，能吃到榆钱的人也是幸运的。榆树叶榆钱吃光后，人们就吃榆树皮了。

吃榆树皮过程是这样的，先把榆树皮整层剥下来，用刀消掉最外面粗糙的表皮，把可食用的白色部分用锅炒到淡黄色，

再用碾碾碎或用碓捣碎，然后用箩筛筛出榆树皮面，就可以贴饼子或擀面条了。榆树皮面也挺粘糯，可就是不好吃，也不好消化。

今天也还有人做榆树皮面条，甚至走向市场，可今天的榆皮面条掺了太多的麦面，也添了太多的佐料，比如腊肉、猪油、酱油，醋，味道跟荒年时节的榆树皮面相差很远了。

母亲说，今天的牲口比那时候的人好过多了，青菜拌玉米面，大鹅还很不喜欢呢！

来源：钱塘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