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诬陷我失贞的丫鬟被银针扎成哑巴,当瘫痪世子被我一脚踹下轮椅,当侯府库房在我手中凭空消失——全京城才知道,这异瞳弃女竟是活阎王!
谁说女子不可三夫四婿?我在大婚夜笑了。
当诬陷我失贞的丫鬟被银针扎成哑巴,当瘫痪世子被我一脚踹下轮椅,当侯府库房在我手中凭空消失——全京城才知道,这异瞳弃女竟是活阎王!
后来,战神为我弃剑挽袖煲汤,首富散尽千金求我一笑,苗疆圣子跪献蛊王:“妻主,今夜翻我的牌子可好?”
我挑眉:“排队,领号,本姑娘日程满了。”
1
红烛芯爆了个火星,溅在我嫁衣的金线凤凰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我坐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喜床上,左眼角的金瞳映着摇曳烛火,右眸的墨黑吸尽了满室暧昧的红光。
耳边是外头喧天的鼓乐,还有宾客们捂着嘴、却漏进喜房的窃窃私语——“听说了吗?这墨家弃女婚前就失了贞……”
“侯府世子怎么会娶这种女人?怕不是另有隐情……”
隐情?
我勾了勾嘴角,指甲碾过掌心一枚冰凉的银针。
这枚针,是我鬼医谷入门时师父给的,专挑人身上最刁钻的穴位扎。
比如……舌根下的“金津玉液”。
喜帕没盖,我能清楚看见轮椅上的新郎,永宁侯府世子萧玄策。
他穿着大红喜袍,面色苍白得像纸,眉峰却拢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阴鸷。
见我看他,他便虚弱地咳嗽两声,用那种病秧子特有的、气若游丝的语调说:“九瞳,委屈你了……外面的传言,别往心里去。”
委屈?
我差点笑出声。
这京城谁不知道,萧玄策是个从马背摔下来、瘫了三年的废物世子。
而我墨九瞳,是被墨家以“异瞳不祥”为由,丢到乱葬岗的弃女。
侯府肯娶我,在外人看来是“慈悲”,实则……怕是这轮椅上的废物,想找个同样“不清不楚”的女人,掩人耳目吧?
“世子说笑了,”我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淬了冰的冷意,“能嫁入侯府,是九瞳的福气。”
福气?
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福气”了。
2
话音刚落,喜房的门“砰”地被推开。
我的陪嫁丫鬟绿萼,此刻却披头散发,满脸泪痕地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侯府的婆子。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我,嗓子哭得嘶哑:“世子!夫人!你们要为奴婢做主啊!小姐她……她婚前就和府里的马夫有染,奴婢劝她,她还要杀奴婢灭口!”
哦?
来了。
这出戏,我早料到了。
侯府想让我进门即失势,最好能当场被休,甚至沉塘。
绿萼这丫鬟,是侯夫人塞给我的,明为伺候,实为眼线,如今不过是当了枚弃子。
满堂哗然。
侯夫人立刻抚着胸口,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天呐!这……这成何体统!墨九瞳,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玄策也“震惊”地瞪大眼,嘴唇哆嗦着:“绿萼……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端坐在床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金黑异瞳在烛火下轻轻转动,我能看见绿萼袖口里藏着的半块带血的帕子——怕是她自己咬出血,伪造的“证据”。
“说完了?”我终于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却让闹哄哄的喜房瞬间静了下来。
绿萼被我的眼神看得一哆嗦,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爬了两步,举起那半块帕子:“小姐!您怎能如此狠心!这帕子上的血,就是您推搡奴婢时,奴婢咬破了舌头……”
她话没说完,我已如鬼魅般欺近。
指尖的银针在烛火下闪过一道寒芒,快得让人只看见一道虚影。
“啊——!”
绿萼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嗬嗬”的漏气声。
她捂着嘴,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那枚银针,精准地刺入了她舌根下的穴位,断了她的声筋。
“你说,”我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我是该扎‘金津’,还是‘玉液’呢?罢了,一起扎了,省得你这张破嘴,再胡说八道。”
我直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血迹,看着被吓傻的众人,慢悠悠道:“我墨九瞳的人,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诬陷主子,以下犯上,按侯府的规矩……该当何罪?”
3
喜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绿萼“嗬嗬”的流血声,像破风箱一样刺耳。
侯夫人脸色煞白,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你……你……你这毒妇!竟敢在侯府动私刑!”
“私刑?”我挑眉,金瞳里映出侯夫人扭曲的脸,“比起诬陷主子失贞,让侯府蒙羞,我不过是替侯府清理了门户。难道……侯夫人觉得,一个丫鬟的话,比我这个世子妃的名节更重要?”
萧玄策坐在轮椅上,额角渗出冷汗。
他看着地上瘫软的绿萼,又看看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冷冽,喉结滚动了一下,竟试图打圆场:“母亲,许是……许是场误会,九瞳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不懂规矩?”我冷笑一声,目光落在他盖着喜袍的双腿上,“那我就懂点‘规矩’给你们看看。”
话音未落,我抬起穿着红绣鞋的脚,对准轮椅的侧边,猛地一脚踹了上去!
“轰隆——!”
沉重的轮椅连人带椅翻倒在地,萧玄策惊叫一声,狼狈地摔在喜帕满地的地上。
他下意识地想撑地起身,两条腿竟在袍下用力蹬了一下——那动作流畅自然,哪里有半分瘫痪的样子?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玄策那两条“废腿”上。
他自己也意识到露了馅,脸色瞬间从苍白转为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怨毒:“你……你敢!”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异瞳里金芒微盛:“装瘫卖傻三年,累不累?萧玄策,你以为娶了我这个‘不清不楚’的弃女,就能掩人耳目,暗地里搞你的勾当?”
我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可惜啊,你算错了一步。我墨九瞳,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4
“反了!简直反了!”侯夫人大吼一声,仿佛终于找到发作的由头,“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我拿下!搜她的陪嫁箱笼,我就不信她没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围了上来,目露凶光。
她们大概以为,我一个弱女子,就算会点歪门邪道,也敌不过人多。
我没动,只是看着侯夫人,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金黑异瞳缓缓转动,我指尖掐了个只有鬼医谷弟子才懂的诀印。
“搜?”我轻笑一声,“侯府的库房,怕是比我的陪嫁箱笼更‘见不得人’吧?”
侯夫人一愣:“你胡说什么!侯府库房岂容你……”
她的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那声音沉闷如雷,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一股尘土飞扬的气息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怎么回事?!”侯府的管事脸色大变,慌忙跑出去查看。
片刻后,那管事连滚带爬地冲了回来,脸色惨白如纸,指着侯府库房的方向,说话都结巴了:“夫……夫人!世……世子!库……库房……”
“库房怎么了?!”萧玄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厉声问道。
“库……库房空了!”管事几乎是哭出来的,“所有的金银珠宝、绸缎布匹、古董字画……全没了!就像……就像被天打雷劈似的,凭空消失了!”
“什么?!”
侯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萧玄策更是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向我:“是你……是你做的?!”
我拍了拍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嫁衣袖口,异瞳里的金芒和墨黑交织,宛如地狱深渊:“我说过,侯府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鬼医谷不仅医术毒术通神,更传下奇门遁甲之术。
搬空一个小小的侯府库房,不过是雕虫小技。
“你……你到底是谁?!”侯夫人指着我,声音颤抖。
我走到门口,夜风吹起我的红盖头,露出我左金右黑的异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我看着满园惊慌失措的侯府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
“京城不是早就传开了吗?”
“我是墨九瞳,”
“——那个被你们称为‘不祥弃女’的……活阎王。”
5
我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永宁侯府的大婚之夜。
风吹过,红烛明明灭灭,映着我眼中非金非墨的诡异光芒。
那些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等着看我笑话的宾客,此刻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往外逃。
侯府的下人更是噤若寒蝉,没人敢再看我一眼。
萧玄策瘫坐在地上,真正成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侯夫人捂着心口,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红盖头,又看了看满园狼藉,忽然觉得这大红的颜色,真是刺眼得很。
“这喜酒,看来是喝不成了。”我淡淡道,转身走向喜房外的庭院。
夜色深沉,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咚——咚——”,在寂静的侯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知道,从今夜起,这京城,怕是要不太平了。
活阎王三个字,既然被他们叫响了,那我便索性,做个名副其实的阎王。
至于萧玄策,至于侯府……这才只是个开始。
我抬起头,左金右黑的异瞳望向京城上空的沉沉夜色,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侯府的债,我会讨。
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算计过我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6
侯府的喧嚣被我甩在身后,红嫁衣沾了夜露,凉津津地贴着皮肤。
我没回那所谓的“世子妃”院落,而是径直去了城郊一处早就备好的别院——鬼医谷弟子行走江湖,哪能没有几处落脚点?
推开门,阿黄——我养的一条杂色土狗,摇着尾巴扑上来,嘴里还叼着块啃了一半的骨头。
我揉了揉它的头,金瞳扫过院内的药圃,几株曼陀罗在月光下开得妖异。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守院的老仆福伯端着药碗迎出来,看见我嫁衣上的血点,眉头皱得像个核桃,“侯府那群狗东西没把您怎么样吧?我早说了,这门亲事就是个坑!”
“坑?”我扯下头上的金步摇,随手扔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是坑也得跳,不然怎么把里头的脏东西全抖搂出来?”
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汤药滑入喉咙,却让我混乱的思绪清明了些。
福伯看着我左金右黑的眼睛,叹了口气:“师父临走前说,您这双眼睛是‘阴阳判’,见人见鬼见人心,可也最容易惹祸。侯府的事,怕是瞒不住谷里了。”
提到师父,我指尖微微一顿。
鬼医谷位于极北苦寒之地,谷中弟子非医即毒,亦正亦邪。
我幼时被弃,是师父捡了我,教我识百草、扎银针,更教我那手能搬山移海的奇门遁甲。
他老人家临终前只说了一句:“去京城吧,你的根在那儿,有些债,也该讨了。”
侯府库房里那本落满灰尘的账册,我早已用内力拓印下来。
上面记载的,可不只是金银珠宝,还有二十年前,一桩与我生母有关的旧案——侯府当年为了攀附权贵,曾设计陷害一位在宫中当差的女医官,而那位女医官,正是师父口中“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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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敲过三更,我卸了嫁衣,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
阿黄趴在脚边打盹,福伯在院里煎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艾草味。
我坐在窗边,指尖划过一枚刻着“鬼”字的令牌,那是师父给我的信物。
金瞳微闭,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那年我十二岁,在谷中后山试药,不慎中了“牵机引”,浑身经脉寸断,眼看就要没命。
师父却把我扔进了万蛊窟,冷声道:“能活着爬出来,你就是鬼医谷下一任传人;爬不出来,就当给谷里的虫子加餐。”
万蛊窟里,毒蝎、蜈蚣、斑斓的毒蛇在石壁上爬动,嘶嘶作响。
我疼得满地打滚,却听见师父在洞口说:“记住了,墨九瞳,这世上能救你的,从来只有你自己。想要不被人踩在脚下,就得比谁都狠,比谁都强!”
后来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大概是体内那股不甘的狠劲,让我硬生生抠开一条毒蟒的嘴,吸了它的心头血,以毒攻毒。
等我爬出万蛊窟时,浑身爬满了毒虫,左眼角却多了一抹金色——从此异瞳现世,阴阳可判。
师父看着我,第一次笑了:“好,很好。从今往后,你便是鬼医谷的‘活阎王’,生杀予夺,凭你心意。”
所以,侯府的人以为我是任人拿捏的弃女?
他们错了。
从乱葬岗爬出来的那一刻,从万蛊窟活下来的那一刻,我墨九瞳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萧玄策的假瘫痪,侯夫人的算计,不过是我复仇路上的第一道开胃菜。
“主子,”福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外头好像不太对劲,街面上吵吵嚷嚷的,像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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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身跃上院墙,金黑异瞳穿透夜色,望向京城方向。
只见东市方向火光隐隐,隐约传来百姓的惊呼与议论声。
“看见了吗?永宁侯府昨晚跟遭了天劫似的!”
“可不是嘛!听说世子妃是个异瞳妖女,一进门就扎哑了丫鬟,还把世子踹下轮椅!”
“最邪乎的是侯府库房,一夜之间空了!啥都没剩,跟被神仙搬走了一样!”
“异瞳……莫不是传说中的‘活阎王’现世了?”
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恐惧与好奇交织。
我勾了勾嘴角,活阎王?
这名号倒是比“不祥弃女”顺耳多了。
这时,一道沉雄的声音从街尾传来:“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再敢散播谣言,按扰乱治安论处!”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只见一个身披银色软甲的男人策马而来。
他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沙场磨砺出的铁血之气,腰间长刀未出鞘,却已有一股迫人的煞气。
是他,镇国战神龙战野。
我记得他,去年边关大捷,他骑在马上,盔甲染血,从朱雀街一路走过,百姓夹道欢呼。
那时我躲在人群里,金瞳看见他背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是陈年旧伤,煞气入体,若不及时根治,不出三年必成废人。
此刻,他勒住马缰,目光锐利如鹰,扫过人群,最后竟落在了我院墙的方向。
我心头微动,莫非他发现了我?
龙战野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院门前,抬手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敲门声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福伯吓了一跳,看向我。
我摆摆手,示意他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龙战野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目光穿过福伯,直直落在我身上。
他看见我的异瞳时,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墨九瞳?”他开口,声音像淬了铁,“昨夜侯府之事,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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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上他的目光,金瞳里映出他身上若隐若现的煞气。
“是又如何?”
龙战野眉头微挑,似乎没料到我如此直接。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忽然道:“你能搬空侯府库房,是会奇门遁甲?”
“战神大人见多识广。”我不置可否。
奇门遁甲之术,江湖上多有传闻,但真正见过的人寥寥无几。
他能一眼看穿,倒是有些本事。
“跟我走一趟。”龙战野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演武场有人想见你。”
“我若不去呢?”我抱臂而立,金黑异瞳里闪过一丝玩味。
想命令我活阎王?
这男人胆子不小。
龙战野没说话,只是手按在了刀柄上。
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院中的落叶被这股气势卷起,在空中打着旋。
我轻笑一声,身形微动,瞬间欺近他身前。
指尖如电,点向他胁下的“章门穴”——这是他旧伤所在,也是煞气最易侵入的地方。
龙战野反应极快,侧身避开,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我面门。
我头一偏,险险躲过,同时脚尖勾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嗖”地射向他手腕。
几招交锋,快如闪电。
龙战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显然没料到我一个“弱女子”竟有如此身手。
而我也暗自点头,这男人的武功确实霸道,若不是旧伤拖累,恐怕更难对付。
“住手!”龙战野忽然收招,退后一步,看着我,“你果然有点本事。不过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镇国”二字。
“演武场有位故人,听说了你的事,想请你过去一趟,聊聊‘治病’的事。”
治病?
我金瞳微眯。
能让战神亲自来请,还懂奇门遁甲……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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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的话刚落,院外又传来一阵车马喧嚣。
只见八抬大轿抬着一箱箱明晃晃的金子停在巷口,一个穿着锦袍、脑满肠肥的中年人在一众管家的簇拥下,摇着折扇走了过来。
“哎呀呀,这不是龙战神吗?”中年人笑得满脸褶子,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真是巧啊,在下沈万贯,特来拜访墨姑娘。”
沈万贯?
大胤朝的首富,传说中富可敌国的“钱串子”。
我看着他身后那堆闪瞎眼的金子,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果然是闻到钱味就凑上来了。
“墨姑娘,”沈万贯搓着手,献宝似的打开一个金盒子,里面是一颗鸽卵大的夜明珠,“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听说姑娘有‘移山填海’之能,不知可否……指点在下一二生财之道?”
我还没开口,旁边又传来一个带着异域口音的声音:“财迷铜臭,污了妻主的眼。”
只见一个身着苗疆服饰的青年,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纹着诡异的图腾,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缓缓走来。
他五官深邃,眼神却带着一丝执拗的纯真,看见我时,立刻单膝跪地,声音激动:“妻主!属下蛊离,奉蛊王令,寻您千年,终得相见!”
妻主?
蛊王?
我看着他木盒里那条通体赤红、正对着我吐信子的小蛇,金瞳里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是苗疆万蛊窟的人,当年师父曾救下过一位苗疆圣女,看来这蛊离,是来认亲的。
龙战野皱着眉,显然对沈万贯和蛊离的出现很不耐烦。
沈万贯则是打量着蛊离,满脸警惕,仿佛怕这苗疆人抢了他的“生意”。
蛊离却只顾着抬头看我,眼神灼热。
一时间,小院门口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风格迥异的男人——一个铁血战神,一个财迷首富,一个痴情苗疆圣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师父啊师父,您让我来京城讨债,可没说还要应付这些“烂桃花”啊!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金黑异瞳扫过三人,冷冷道:“要讨债的,排队;想送礼的,折现;想认亲的……”
我顿了顿,看着蛊离期待的眼神,吐出两个字:
“——滚蛋。”
夜色更深了,而我这活阎王的麻烦,似乎才刚刚开始。
龙战野身后的演武场,沈万贯手里的金珠子,蛊离盒中的赤蛊王……这些人,又会给我接下来的复仇之路,带来怎样的变数?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忽然觉得,这京城的日子,或许不会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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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的脸比他身上的甲胄还黑。
沈万贯的金珠子在月光下晃得我眼疼。
蛊离捧着木盒的手纹丝不动,赤蛊王却在里头冲我吐着信子,红得像团小火苗。
“我说滚蛋,”我敲了敲门框,金瞳扫过这三个不速之客,“听不懂人话?”
龙战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着火气。
他没再提演武场的事,反而从身后亲兵手里接过一个食盒,打开来,是一盅还冒着热气的汤。
“听说你昨夜动了真气,”他声音硬邦邦的,“这是药膳,补气血。”
我挑眉。
镇国战神亲自煲汤?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凑近闻了闻,汤里有当归、黄芪,还有股淡淡的……铁锈味?
大概是他那把斩过敌首的刀蹭到了锅沿。
“谢了,”我没接,“不过我闻着像血腥味,怕喝了晚上做噩梦。”
龙战野额角青筋跳了跳,没说话,却把食盒往我手里一塞,力道大得差点让我脱手。
“喝了。”他言简意赅,转身就走,银色盔甲在夜色里闪着冷光,背影却透着一股“老子不管你爱喝不喝”的霸道。
“嘿,”我看着食盒,又看看他的背影,有点哭笑不得。
这男人,打仗行,煲汤怕是能把人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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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刚走,沈万贯就堆着笑凑了上来,手里的折扇“啪”地展开,扇面上是用碎钻镶的“招财进宝”四个字。
“墨姑娘,别跟武夫一般见识,”他指了指身后那堆金子,“您看这些,可还入眼?只要您肯教在下一手‘隔空取物’,在下立马给您凑够十万两黄金,买条最宽的街给您当游乐场!”
十万两黄金买街当游乐场?
这胖子是钱多到没处花了。
我蹲下身,捡起一块金元宝,在手里掂了掂,金瞳映出他眼里毫不掩饰的贪婪。
“沈万贯,”我忽然笑了,“你觉得,侯府剩下的那几个偏库房,值多少钱?”
沈万贯眼睛一亮:“侯府还有库房?!”
“自然,”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金粉,“里头藏着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比如……当年他们陷害忠良的账本。你要是能把那些账本‘请’到我面前,”
我顿了顿,看着他发光的眼睛,“别说十万两,侯府抄家的赃款,分你三成如何?”
沈万贯倒吸一口凉气,折扇“啪”地合上,搓着手道:“姑娘放心!这事包在在下身上!别说账本,就是侯府地窖里的老鼠洞,在下也给您扒拉出来!”
看着他风风火火带着人去“寻宝”的背影,我摇了摇头。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不过……这胖子倒是比那战神好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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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蛊离的声音在旁边怯生生地响起,带着一丝委屈。
他还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赤蛊王在木盒里不安地扭动着,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
我低头看他,古铜色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图腾纹身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苗疆圣子,万蛊窟的传人,按理说该是个狠角色,怎么看我眼神跟看救命恩人似的?
“起来吧,”我叹了口气,“我不是你妻主。”
“不!您是!”蛊离猛地抬头,眼神异常坚定,“蛊王认主了!它只对您吐信子!”
他掀开木盒,赤蛊王果然不再躁动,反而温顺地探出头,对着我轻轻摇晃脑袋,像是在撒娇。
我想起师父曾说过,苗疆蛊王一生只认一主,若认了,便会护主周全,百毒不侵。
看来当年师父救的那位圣女,临走前果然留下了信物。
“我与苗疆没什么交情,”我退后一步,“这蛊王你带回去吧。”
“不!”蛊离急了,直接把木盒塞到我手里,“妻主若不愿认我,就把蛊离也收下吧!蛊离会养蛊、会解毒、会暖床……”
“打住!”我头疼地打断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儿不缺暖床的。”
这苗疆圣子,看着挺勇猛,怎么说起话来像个没断奶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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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被蛊离缠得脱不开身时,龙战野去而复返。
他大概是不放心那锅“铁锈汤”,回来查看我喝了没有。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蛊离拉着我的衣角,而我手里捧着个装着毒蛊的木盒。
“放开她!”龙战野脸色一沉,手按上了刀柄。
蛊离也不甘示弱,站起身挡在我面前,浑身图腾隐隐发亮,显然是动了真气:“战神大人,妻主是我先找到的!”
“谁承认是你妻主了?”我没好气地踹了蛊离屁股一脚,“一边去!”
就在这时,沈万贯也回来了,手里挥着一本破旧的账本,气喘吁吁地喊道:“墨姑娘!找着了!侯府果然藏着猫腻……哎呀,这是怎么了?吵架呢?”
得,这下好了,三个活宝凑齐了。
龙战野眼神不善地看着沈万贯手里的账本,又看看我手里的蛊王盒;
沈万贯则是警惕地盯着龙战野的刀,又瞟了瞟蛊离身上的毒纹;
蛊离更直接,张开双臂把我护在身后,一副“谁敢动我妻主试试”的架势。
“够了!”我忍无可忍,一声厉喝,金黑异瞳同时爆发出微光,“你们当我这儿是菜市场吗?吵吵闹闹的!”
三人瞬间安静下来,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我。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袖袋里掏出一张早就备好的牛皮纸——那是我半夜闲着没事干画的“日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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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了,”我把日程表往石桌上一拍,“本姑娘的时间很宝贵,没空陪你们玩过家家。”
龙战野凑上前,只见纸上用朱砂笔写着:
【辰时:炼药/查账(侯府余孽)】
【申时:……】
密密麻麻列了十几条,唯独没有“接见闲杂人等”这一项。
沈万贯指着最后一行:“姑娘,这‘酉时:考虑是否接见追求者’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斜睨他一眼,“想让我见你们,自己看时间排队,领号。”
我摸出三个不同颜色的木牌,往桌上一丢,“龙战野,红牌,代表‘武力值待定’;沈万贯,黄牌,代表‘财迷值超标’;蛊离,绿牌,代表‘痴情值过剩’。”
蛊离拿起绿色木牌,眼睛亮了:“妻主,那我什么时候能翻牌?”
“等我把侯府的账算清楚,”我收起日程表,打了个哈欠,“现在,都给我出去!别打扰本姑娘睡觉!”
我转身进了屋,“砰”地关上门,把三个男人和满院的鸡飞狗跳都隔绝在外。
窗外,龙战野看着红牌,眉头紧锁,大概在想怎么把“待定”变成“通过”;
沈万贯摩挲着黄牌,盘算着怎么让“超标”变成“优势”;
蛊离则捧着绿牌,对着月光喃喃自语,大概在研究苗疆有没有能让“痴情值”翻倍的蛊。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阿黄在院子里“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嘲笑那三个傻子。
金瞳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我想起日程表上“探查生母旧案”那一项。
侯府的事只是开始,当年陷害我生母的人,绝不止侯府一家。
龙战野、沈万贯、蛊离……这三个人,或许能在接下来的路上,派上用场。
只是这“排队领号”的日子,怕是少不了麻烦了。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活阎王的复仇路,现在又多了三个甩不掉的“跟屁虫”。
也好,至少不孤单了。
窗外夜色正浓,而我知道,明天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16
侯府的报复比我预想的更快。
三日后,当我带着沈万贯“赞助”的银两,去城南钱庄兑换银票时,一队蒙面杀手突然从房梁跃下,刀刃淬着幽蓝的毒光,直取我后心。
“来得正好。”我金瞳一凛,侧身避开,指尖银针脱手而出,精准刺入最前方杀手的“肩井穴”。那人闷哼一声,手臂瞬间麻痹,长刀落地。
“保护姑娘!”暗处传来一声暴喝,龙战野竟如神兵天降,银色长枪划破空气,“铛铛”两声格开两侧袭来的刀刃。
他身后,沈万贯缩在柱子后,却不忘指挥家丁:“给我往死里打!伤了人算我的医药费!”
最离谱的是蛊离,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把虫粉,往空中一撒,那些杀手顿时惨叫连连,身上爬满了指甲盖大的黑虫。
“妻主别怕,”他献宝似的凑过来,“这是‘蚀骨蚁’,只咬恶人。”
我看着眼前混战的场面,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这三个家伙,说是来“排队领号”,实则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美其名曰“保驾护航”。
龙战野的枪尖总带着沙场的血腥气,沈万贯的银票蹭得我衣服都是铜臭味,蛊离的虫子更是让我防不胜防。
“住手!”我厉声喝道,金瞳扫过地上哀嚎的杀手,“留活口。”
龙战野收枪而立,沈万贯捂着眼睛不敢看,蛊离则熟练地收回蚀骨蚁。
我走到一个被银针封了穴位的杀手面前,蹲下身,声音冰冷:“说,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啐了一口血沫,眼神怨毒:“妖女!我们主子说了,不把你挫骨扬灰,难解侯府之恨!”
“侯府?”我冷笑一声,“萧玄策还是侯夫人?”
杀手不再说话,猛地咬破舌根,毒发身亡。
“啧,”我站起身,擦了擦指尖的血,“倒是条硬汉子,可惜跟错了主子。”
17
杀手自尽,线索中断。
但我知道,幕后黑手一定是萧玄策。
这几日他频频出入皇宫,怕是求到了某位皇子门下。
“姑娘,”沈万贯从柱子后探出头,手里挥着一叠银票,“要不咱们花钱买通宫里的人?我听说李公公最近想换个翡翠扳指……”
“不必,”我打断他,金瞳望向侯府方向,“萧玄策想玩阴的,那我就给他来个阳谋。”
三日后,是大胤王朝每月一次的“御街问政”,百姓可当街递状纸,皇帝若觉得事大,便会当场审理。
我算准了萧玄策会借此机会反扑,特意换了身素净的白衣,带着龙战野、沈万贯和蛊离,直奔御街。
果然,刚到宫门口,就见萧玄策坐着新的轮椅,被侯夫人推着,身边围满了御史言官,个个义愤填膺。
“陛下!臣要弹劾墨九瞳!”一位白胡子老御史颤巍巍地递上状纸,“此女妖言惑众,擅使邪术,搬空侯府库房,扎哑丫鬟,更将瘫痪世子踹下轮椅!请陛下为侯府做主,严惩妖女!”
人群顿时哗然,指指点点地看着我。
萧玄策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眼中却闪着得意的光:“墨九瞳,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没说话,只是金瞳微眯,看向人群中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是侯府请来的“托儿”,准备一会儿“哭诉”我“残害百姓”。
这时,龙战野上前一步,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御街:“陛下,臣有异议!”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画轴,展开来,竟是侯府库房的地形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十几个暗格:“据臣所知,侯府库房‘凭空消失’,实为墨九瞳发现其藏有私兵甲胄、通敌密信,为免打草惊蛇,才暂移他处!”
18
“什么?私兵甲胄?通敌密信?”皇帝坐在龙辇上,脸色沉了下来。
萧玄策脸色骤变:“你胡说!血口喷人!”
“是不是胡说,验一验便知。”我上前一步,金瞳直视萧玄策,“世子爷,敢不敢让陛下派人,去你卧房床下的暗格看看?”
萧玄策身体猛地一颤,轮椅差点翻倒。
侯夫人尖叫道:“你血口喷人!我儿卧房怎会有暗格!”
“有没有,挖开便知。”我淡淡道,同时给沈万贯使了个眼色。
沈万贯立刻心领神会,带着他的“施工队”——一群扛着锄头铁锹的壮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直奔侯府方向。
“陛下放心,我等片刻便回!”
萧玄策看着沈万贯的人消失在街角,额头冷汗直冒,再也维持不住病秧子的模样。
他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指着我,声音尖利:“是你!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歪着头,故作疑惑,“知道你假瘫痪三年,暗中勾结北狄,企图谋反?还是知道你当年为了夺位,害死了我身为宫廷女医官的生母?”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御街上。
“女医官?”皇帝猛地看向我,“你是……墨清薇的女儿?”
我点头,金瞳中闪过一丝痛楚:“正是。二十年前,母亲发现侯府与北狄私通的证据,被他们诬陷‘巫蛊害人’,惨死狱中。而我,也被他们以‘异瞳不祥’为由,丢到乱葬岗。”
19
真相大白,满场震惊。
就在这时,沈万贯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高举着一个铁盒:“陛下!找到了!暗格里全是通敌密信和兵符!还有这个——”
他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枚染血的玉簪,“墨姑娘,这是不是……”
“是母亲的簪子。”我接过玉簪,指尖冰凉。
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当年却被侯府夺走,用来伪造她“巫蛊”的证据。
证据确凿,萧玄策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侯夫人尖叫着扑上来想抓我,却被蛊离随手撒出的“定身蛊”定在原地,像个木雕。
“陛下,”我转身,将玉簪和密信呈上,“侯府谋逆叛国,残害忠良,罪该万死。请陛下为臣母,为天下百姓,做主!”
皇帝看着密信,脸色铁青,猛地一拍龙辇:“好一个永宁侯府!来人!即刻抄家!将萧玄策及其党羽,全部打入天牢!”
禁军呼啸而出,直奔侯府。
萧玄策被拖走时,还在疯狂地叫骂:“墨九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看着他的背影,金黑异瞳中没有一丝波澜。做鬼?我的眼睛,连鬼都能见,还怕你不成?
20
侯府倒台,大快人心。我站在御街上,看着百姓们欢呼雀跃,金瞳里终于染上一丝暖意。
母亲的仇,终于报了。
龙战野走到我身边,将那盅早就凉了的药膳汤递给我:“喝了吧,这次没铁锈味。”
我接过汤,没说话,却小口喝了起来。
沈万贯凑过来,搓着手:“姑娘,侯府抄家的赃款,三成归我,可别忘了!”
“知道了,财迷。”我白了他一眼。
蛊离则捧着木盒,赤蛊王在里面懒洋洋地趴着:“妻主,现在可以翻我的绿牌了吗?苗疆的蛊花海开了,可好看了。”
我看着眼前三个男人,一个铁血,一个贪财,一个痴情,却都在我复仇的路上,给了我意想不到的帮助。
“翻牌可以,”我喝完最后一口汤,擦了擦嘴,从袖袋里掏出那张早已写满的日程表,“但得按规矩来。”
我展开日程表,只见上面新增了几项:
【辰时:陪战神练兵(治他的旧伤)】
【午时:教圣子识蛊(别再乱撒虫粉)】
【未时:……】
龙战野看着“陪战神练兵”,挑眉:“治伤可以,练兵就算了,你那手银针比我的枪还狠。”
沈万贯盯着“听首富报账”,笑得合不拢嘴:“姑娘放心,保证一分钱都不会少!”
蛊离看着“教圣子识蛊”,眼睛亮晶晶的:“妻主教我,我什么都学!”
我收起日程表,金黑异瞳望向京城的万家灯火,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侯府的恩怨了结了,但我的日子还长。
龙战野的旧伤需要调理,沈万贯的生意需要“指点”,蛊离的蛊术需要“管教”,更别提鬼医谷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回去收拾。
“走吧,”我挥了挥手,“本姑娘的日程表又满了,别耽误我去苗疆‘考察’蛊术。”
“我陪你去!”龙战野和蛊离异口同声。
沈万贯也赶紧跟上:“我出钱!包下整个苗疆的客栈!”
夕阳下,我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三个吵吵闹闹的男人。
金瞳和墨黑的眼睛里,映着晚霞的绚烂,也映着未来漫长而热闹的路。
活阎王的日子,从来不会无聊。
而这一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完】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