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收萝卜，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那是2018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早。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收萝卜，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砰！砰！砰！”

声音很闷，像是什么重东西砸在墙上。接着就是老张的咆哮声，中间夹杂着他媳妇的哭声。

我手里还攥着半截冻硬的萝卜缨子，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

其实这种事在我们村并不稀奇。谁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夫妻吵个架，砸个东西，邻居们也就习以为常了。但老张家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他养的那三百头猪，赶上猪瘟，死了一大半。

剩下的猪又赶上猪肉价格暴跌，卖一头亏一头。

我正这么想着，老张家的院门突然开了。他披着件破棉袄冲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酒瓶子。

“张哥？”我赶紧放下手里的萝卜缨子。

他看到我，停住了脚步。那张脸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通红，嘴角还有血丝。

“小李啊…”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你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心里咯噔一下。

老张今年五十三，比我大十几岁。平时话不多，但人挺实在。他媳妇身体不好，儿子在外地打工，一年也回不来几次。这几年全靠养猪维持生计。

现在猪死了，钱也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张哥，你这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把酒瓶子在地上一磕，玻璃渣子溅了一地。

“我想通了。”他说，“反正也没活路了，不如…”

话没说完，他媳妇就从屋里追了出来。

“他爹！你要干什么？”

王嫂子的嗓子也哑了，显然哭了很久。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睡衣，脚上趿拉着双旧棉鞋。

老张没理她，径直往村外走。

我赶紧跟了上去。

“张哥，你冷静点。”

“冷静？”他突然转过身，眼睛里全是血丝，“你知道我欠了多少钱吗？二十三万！银行的，信用社的，还有村里这个那个借的。我拿什么还？”

雪花飘在他的头发上，很快就融化了。

“猪死光了，房子也抵押出去了。我媳妇还有病，需要吃药。儿子在外面也不容易…”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我自己家的日子也不宽裕。老婆在县里的服装厂上班，一个月三千块钱。我种地，再打点零工，一年下来也就挣个万把块钱。

但看着老张这个样子，我还是忍不住说：

“张哥，钱的事总能想办法。你这样不值得。”

“想办法？”他苦笑一声，“什么办法？我都五十三了，除了养猪还能干什么？”

这话说得我也没了底气。

确实，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像老张这个年纪的人，除了种地养畜生，还真没什么其他门路。

年轻人都往外跑，留下来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

想挣钱，太难了。

我们就这么在雪地里站着，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老张突然问我：

“小李，你信命吗？”

“什么？”

“我说你信命吗？”他重复了一遍，“我有时候觉得，有些人天生就是来受苦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信吧，显得太消极。说不信吧，又觉得说服力不够。

毕竟在农村待久了，你会发现确实有些人的命就是比别人苦。

“张哥，”我想了想说，“我觉得人的命运可以改变。”

“改变？”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绝望，“我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改变？”

“你再坚持一年试试。”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苍白。

但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老张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山坡。那里原本是他的猪场，现在只剩下几栋空荡荡的房子。

雪越下越大。

王嫂子在后面喊：

“他爹，回家吧！外面冷。”

老张这才转过身，默默地走回了家。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老婆问我怎么了，我就把白天的事跟她说了。

“你说老张真的会…”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我明白。

“应该不会吧。”我也不确定。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老张家。

院子里很安静，没有动静。

我敲了敲门，王嫂子开门出来，眼睛还是红红的。

“小李啊，你来了。”

“张哥呢？”

“还在睡觉。”她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喝了一夜酒，刚睡下。”

我松了口气。

“嫂子，张哥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钱的事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王嫂子叹了口气：

“还能有什么办法？房子已经抵押了，能借的也都借了。现在就是卖血也凑不够那些钱。”

“那…要不先想想怎么挣钱？”

“挣钱？”她苦笑了一下，“我们这把年纪了，除了种地还能干什么？况且他身体也不好，腰椎间盘突出，干不了重活。”

我想了想：

“网上卖东西呢？现在不是流行什么直播带货吗？”

王嫂子看着我，眼神里有种看外星人的表情：

“小李啊，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能搞那些高科技？我连手机微信都不会用。”

确实，这个建议有点不现实。

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别说直播带货了，就是用智能手机都费劲。

但我总觉得应该有别的办法。

“嫂子，你们考虑过种其他的吗？比如药材什么的？”

“药材？”她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种药材需要技术，还要有销路。我们什么都不懂。”

这话说得也对。

农村人最怕的就是没有技术和销路。种出来的东西卖不掉，或者被中间商压价，最后还是赔钱。

正说着，屋里传来老张的声音：

“谁啊？”

“是小李。”王嫂子回答。

过了一会儿，老张从屋里出来了。

他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一些，但还是很憔悴。

“小李，昨天的事…让你担心了。”

“张哥，你想开点。”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会有办法的。”

老张点了点头，但眼神里还是没什么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我经常去老张家坐坐。

主要是怕他想不开。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了许多，但我总觉得那种平静有点不正常。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有一天，我在老张家吃晚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起儿子的事。

“小伟说要回来帮忙还债。”王嫂子说。

“不行。”老张的态度很坚决，“他在外面好不容易有了份稳定工作，不能因为我们的事耽误了他。”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我们的债，不能连累孩子。”

听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去年春天，我去县里办事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搞农业合作社的人。他说现在国家政策好，支持农民搞规模化种植养殖，还有各种补贴。

当时我没太在意，觉得这种事离我们太远。

但现在想想，或许这是个机会。

“张哥，”我试探着说，“你有没有考虑过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点迷茫。

“对，重新开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说服力，“你有养殖经验，虽然这次失败了，但失败也是经验不是吗？”

老张没有立即回答。

他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小李，你不懂。”他终于开口了，“失败一次，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谁还敢借钱给我？谁还相信我能成功？”

“张哥，我相信你。”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有点意外。

但说完之后，我发现自己是认真的。

老张愣了一下，然后苦笑：

“你相信有什么用？银行不相信，信用社不相信。”

“那就不找银行。”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你听说过众筹吗？”

“什么？”

“众筹。就是很多人每人出一点钱，帮你重新开始。”

老张和王嫂子都看着我，眼神里写着”你是不是疯了”。

确实，这个想法在当时听起来确实有点疯狂。

但我觉得未必不可能。

“张哥，你在村里的人缘怎么样？”

“还行吧，没得罪过什么人。”

“那就有机会。”我越说越兴奋，“你可以先从小规模开始，比如养几十头猪。然后一点点扩大规模。”

老张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说：

“小李，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累了。”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把自己的想法跟老婆说了。

“你疯了？”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咱们家哪有钱借给别人？”

“不是借，是投资。”

“投资？”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投资养猪？你忘了老张家刚刚怎么赔的了？”

我知道她说得有道理。

但我就是觉得老张不应该这样放弃。

第二天，我又去了老张家。

这次我带了一样东西——我的手机。

“张哥，我给你看个东西。”

我打开手机，给他看了一些网上的信息。

关于养殖业的新技术，关于国家的扶持政策，还有一些成功案例。

老张看得很认真，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复杂。

“小李，这些我都不懂。”

“可以学啊。”我说，“现在网上什么都有，技术、经验、销路，都能学到。”

“我这个年纪了，还能学会吗？”

“为什么不能？”我反问他，“张哥，你才五十三岁，还有十几年的工作时间。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老张没有说话，但我看得出来他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说：

“就算我想重新开始，也没有本钱啊。”

“本钱的事可以想办法。”我说，“你先告诉我，你还想不想试试？”

老张看了看王嫂子，又看了看我。

最后他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有机会，我…我想试试。”

听到这话，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暖流。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四处打听关于养殖业的信息。

我去县里的农业局咨询了扶持政策，去畜牧站了解了技术要求，还联系了几个饲料供应商。

慢慢地，我对这个行业有了更深的了解。

确实，现在的政策比以前好多了。国家对于农民创业有很多扶持措施，不仅有资金补贴，还有技术指导。

关键是要找对门路。

有一天，我在县里遇到了一个做农业合作社的老板。

姓陈，四十多岁，看起来很精明。

我们聊了很久，他对我说：

“现在搞养殖，关键不是规模，是品质。消费者越来越注重食品安全，愿意为好产品付高价。”

“什么意思？”

“比如生态养殖，有机养殖。虽然成本高一些，但利润也高。”

这话让我眼前一亮。

我们村子在山区，环境确实不错。如果搞生态养殖，应该有优势。

回到村里，我把这个想法跟老张说了。

他听了很感兴趣，但还是有担心：

“这种养殖方式，技术要求更高吧？”

“是的，但现在有专门的培训。”我说，“县里的农业局就有这样的培训班。”

老张考虑了几天，最后决定去参加培训。

这是一个好开始。

培训班为期一个月，老张每天早上骑着摩托车去县里，晚上回来。

王嫂子担心他的身体，但看到他眼神里重新燃起的希望，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月后，老张拿到了生态养殖的结业证书。

那天他回到家，脸上有种我很久没见过的笑容。

“小李，”他兴奋地对我说，“我觉得这个路子对。”

“怎么说？”

“老师说了，现在市场上最缺的就是真正的绿色产品。我们村的环境这么好，山清水秀的，搞生态养殖有天然优势。”

看到他这么有干劲，我也很高兴。

但问题还是钱。

生态养殖虽然前景好，但前期投入也不小。除了买猪崽，还要建设符合标准的养殖场，购买有机饲料，这些都需要资金。

“张哥，你算过需要多少启动资金吗？”

老张点了点头：

“老师帮我算过，最少也要二十万。”

二十万，对于我们这样的农民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

但我没有放弃。

我开始到处打听有没有投资或者贷款的渠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打听到县里有个专门扶持农民创业的小额贷款项目。

不仅利率低，还有政府贴息。

更重要的是，他们专门支持生态养殖这样的绿色产业。

我陪老张去申请了贷款。

手续比想象中复杂，但工作人员的态度很好，很耐心地帮我们准备各种材料。

一个月后，贷款批下来了。

十五万，虽然不够二十万，但加上老张自己的一点积蓄，勉强够用了。

拿到贷款的那天，老张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小李，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他握着我的手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

他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接下来的几个月，老张开始重新建设养殖场。

这次不同于以前的粗放式养殖，所有的设备都是按照生态养殖的标准来的。

通风系统、排污系统、饲料配送系统，每一样都很讲究。

我经常去帮忙，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原来养猪也是个技术活，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什么时候通风，什么时候喂食，饲料怎么配比，每一个环节都有学问。

更重要的是，生态养殖对环境的要求很严格。

不能使用抗生素，不能使用激素，连饲料都必须是有机的。

这样养出来的猪，成本确实比普通养殖高不少。

但老张说：

“贵有贵的道理。现在的消费者不傻，好东西他们认得出来。”

半年后，第一批猪出栏了。

那天，县里的一个高档酒店的采购经理专门开车到村里来看猪。

他尝了肉质，很满意，当场就定了二十头。

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了百分之三十。

老张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小李，你说得对！”他对我说，“好东西就是有好价钱！”

有了第一个客户，后面就好办多了。

通过口碑传播，越来越多的酒店和超市开始找老张要货。

甚至有城里的顾客专门开车到村里来买猪肉。

到了年底，老张不仅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有了不少盈余。

更重要的是，他又恢复了信心。

那个春节，是我见过的老张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今年春天。

老张的生态养殖场已经小有名气，不仅在本县有了固定客户，就连邻近几个县的采购商也开始关注他。

有一天，一个从省城来的商人找到老张，想要跟他签订长期供货合同。

那天我也在场，听那个商人说：

“现在消费者对食品安全越来越重视，像你们这样的生态产品，在省城很受欢迎。价格高点都没关系，关键是品质要有保证。”

老张听了很高兴，但也很谨慎。

毕竟上次的教训还在，他不想再冒险。

“我可以供货，但我想先小批量试试。”

商人很爽快地答应了。

第一批货发过去后，反响很好。

那个商人很快就又来了，这次要增加订购量。

“张老板，你这个猪肉在我们那边卖得很好。消费者都说肉质鲜美，没有腥味。你能不能扩大一点规模？”

老张心动了，但还是有些担心：

“扩大规模需要更多投入，万一…”

“没有万一。”商人很肯定地说，“现在这样的好产品供不应求。你只要保证品质，销路绝对不是问题。”

经过几天的考虑，老张决定扩大规模。

这次不是盲目扩张，而是在保证品质的前提下，适度增加产量。

又是几个月的忙碌，新的养殖栏建好了，设备也更新了。

老张的养殖场从原来的百十头猪，扩大到了五百头。

规模虽然不算大，但在我们县已经算是比较现代化的了。

去年底，老张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他不仅还清了所有的贷款，还攒下了一笔钱。

“小李，”他兴奋地对我说，“我准备给儿子在县里买套房子。”

“真的？”我也替他高兴。

“真的。小伟马上要结婚了，总不能让他们住在村里。”

看着老张脸上的笑容，我忽然想起了两年前那个想要轻生的中年男人。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要告诉那时候的他：

坚持一下，真的就过去了。

今年春节过后，老张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

他要注册一个农业合作社，带着村里的其他农户一起搞生态养殖。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他。

“一个人富了不算什么，大家都富了才是真本事。”他说，“况且现在订单越来越多，光靠我一家也供应不过来。”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村委会的支持。

村支书说，这是响应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好举措。

县里的农业局也很重视，派了专门的技术人员来指导。

到现在，已经有十几户农民加入了老张的合作社。

大家统一技术标准，统一采购饲料，统一销售产品。

不仅降低了成本，还提高了竞争力。

上个月，我遇到了一件让我至今还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天我正在地里干活，突然听到一阵汽车声。

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平时很少有汽车来。

我抬头一看，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正开进村子。

车子在老张家门口停下了。

我以为是什么大客户来了，就放下手里的活去看热闹。

没想到，从车里下来的竟然是老张！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完全不是我印象中那个灰头土脸的农民形象。

“小李！”他远远地就看到了我，兴奋地挥手。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哥，这车是…”

“我买的。”他自豪地拍了拍车门，“昨天刚提的。”

我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心里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

两年前，这个人还想要轻生。

现在，他开着奔驰回到了村里。

“张哥，你这是发了大财啊！”

“哈哈，”他笑得很开心，“也不算发财，就是日子好过了一些。”

那天晚上，老张请我到县里的酒店吃饭。

这是我第一次在县里最高档的酒店吃饭，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老张表现得很自然，看得出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

“小李，”酒过三巡，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什么？”

“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他举起酒杯，“这杯酒，我敬你。”

我们碰了杯，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些湿润。

“张哥，你这话太重了。你能有今天，主要还是靠你自己的努力。”

“不，”他摇了摇头，“如果那天你没有劝我坚持一年，我可能就…”

他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确实，如果没有那次谈话，可能就没有今天的一切。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有些感动。

有时候，一句话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张哥，你现在的事业做得这么大，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他想了想，“我想把合作社做得更规范一些，带着更多的村民一起致富。”

“还有呢？”

“还有就是想让儿子回来。”他说，“城里虽然好，但终究不如家里自在。况且现在农村的机会也不少，不一定非要在外面漂泊。”

这话说得我很有感触。

确实，现在的农村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了好的项目，有了政策支持，在农村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关键是要有眼光，要敢于尝试。

临分别的时候，老张又郑重地对我说了一遍谢谢。

“小李，你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但我也知道，最应该感谢的其实是他自己。

如果他没有勇气重新开始，如果他没有坚持到底，再多的帮助也没有用。

回到家里，我把今天的事跟老婆说了。

她听了也很感慨：

“谁能想到呢？两年前还想寻短见的人，现在开上奔驰了。”

“是啊，”我说，“人生真的很难预料。”

“你当时怎么想到要劝他坚持一年的？”

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想过很多次。

老实说，当时我也没有把握老张真的能够翻身。

我只是觉得，既然活着，就总该有希望。

哪怕希望很渺茫，也值得坚持一下。

现在看来，这种坚持是对的。

有时候，命运的转机就在于那一点点的坚持。

差一天，差一个月，差一年，结果可能完全不同。

老张的故事在我们村已经成了传奇。

很多人都说他是因为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

但我知道，运气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他抓住了机会，并且为此付出了努力。

如果没有那一个月的培训，如果没有后来几个月的辛苦建设，如果没有对品质的严格把控，再好的机会也不会属于他。

成功从来不是偶然的。

现在，每当有人遇到困难想要放弃的时候，我都会跟他们讲老张的故事。

告诉他们：

坚持一下，也许就过去了。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