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扒开死对头衬衫后:他胸口纹着我乳名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6-03 20:28 8

摘要:香槟塔折射着宴会厅刺目的光,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与虚假寒暄的气息。我,宁晚晚,正和我的“死对头”兼“前未婚夫”道砚,进行着最后一场官方表演。

我和道砚解除婚约那天,他眼眶通红。

我知道他讨厌我,连看我一眼都嫌烦。

转身要走时,眼前突然飘过弹幕:【他胸口纹着你的乳名!】

我反手泼了他一身酒,趁他愣神扒开他衬衫。

刺目的“毛毛”二字映入眼帘。

弹幕又跳出来:【快看他大腿根!纹着表白日期!】

我伸手就去扯他皮带,道砚死死按住:“宁晚晚,你属狗的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喜欢我。”我轻笑。

他耳根瞬间红透:“谁、谁喜欢你了!”

直到车祸来临,他把我护在身下,鲜血染红衬衫。

昏迷前,他低语:“晚晚...我腿根的纹身,你还没看...”

香槟塔折射着宴会厅刺目的光,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与虚假寒暄的气息。我,宁晚晚,正和我的“死对头”兼“前未婚夫”道砚,进行着最后一场官方表演。

“所以,”道砚的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弦,他微微偏过头,刻意避开我的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解除婚约的事,我们两家都同意了。”他眼尾那抹可疑的薄红,在冷白灯光下格外扎眼。

我心底冷笑一声。看吧,宁晚晚,他就这么厌恶你,厌恶到连看你一眼都能气得眼睛发红。

“当然,”我扯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标准笑容,指尖优雅地捏着高脚杯细长的杯脚,“道少爷放心,我宁晚晚拿得起放得下。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说完,我利落地转身,准备彻底告别这出闹剧。

脚步刚抬起,眼前毫无征兆地飘过几行金色半透明的字迹,清晰得如同投影:

【男二到底要傲娇到什么时候!?青春期每晚对着女主照片做坏事的人不是他吗!】

【他真的好爱,奈何要强女主就是不懂啊!】

【关键是死对头胸口就纹着女主的名字啊,万一你扒开看看呢!】

我猛地刹住脚,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道砚?对着我的照片……做坏事?胸口还有我的名字?荒谬!这幻觉来得太不是时候。

然而,那行【胸口纹着女主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脑海。身体比理智更快一步,我倏然转身,手腕一扬,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香槟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泼在道砚线条优越的脖颈和半敞的衬衫前襟上!

“啊!”道砚猝不及防,被冰凉的酒液激得低呼一声,错愕地抬头。

就是现在!

我一步上前,在他惊愕茫然的目光里,左手快如闪电地揪住他湿透的衬衫前襟,猛地用力向两边一扯!纽扣崩开两颗,发出细微的“噼啪”声,露出小片紧实的胸膛。

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刺着两个墨色的、带着点花哨弧度的字——

【毛毛】。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宁、晚、晚!” 道砚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猛地挥开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他死死攥住敞开的衣襟,手背上青筋都绷了出来,狼狈地拢住那片泄露秘密的皮肤,胸膛剧烈起伏,湿透的布料紧贴着,勾勒出贲张的肌肉线条。

“你他妈发什么疯?!”他吼我,眼神锐利如刀,可那刀锋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仓皇躲闪。

“毛毛?”我无视他的怒火,脑子里嗡嗡作响,视线钉在他紧捂的胸口位置,舌尖吐出这个陌生又遥远的音节,“谁?你养的狗?还是……”我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带着审视在他脸上逡巡,“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心底却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尖叫:毛毛……那是……那是你小时候病恹恹时,太奶奶给你取的乳名啊!宁晚晚,你居然忘了?

道砚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愤怒、羞恼、一丝受伤,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在翻涌。他嘴唇动了动,像要反驳什么,最终却只是狠狠瞪着我,耳根红得几乎滴血。

就在这时,那该死的金色弹幕又刷屏了:

【女主真是油盐不进!忘了‘毛毛’是她乳名了!五岁订婚宴上太奶奶叫的!】

【男二珍藏订婚照半夜偷看的事她也不知道!】

【急死我了!就算想不起‘毛毛’,男二腿根上还刻着表白日期呢!看到那个她总该想起来了吧?】

腿……腿根?!刻着日期?!

一股巨大的、荒诞又带着强烈求证欲的冲动猛地攫住了我。身体再次先于思考,我猛地一步上前,在道砚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双手直接探向他精瘦腰间的皮带扣!

“宁晚晚!你干什么?!”道砚彻底慌了,声音都变了调,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们两人顿时以一种极其扭曲又暧昧的姿势在众目睽睽之下纠缠在一起,他为了阻止我的手,身体被迫前倾,几乎将我半圈在怀里。

“放手!”我用力挣扎,指尖拼命去够那冰冷的金属扣环,眼睛死死盯着他腰腹以下的位置。

“你属狗的吗?!见人就扒?!”道砚又气又急,那张向来冷峻高傲的脸此刻涨得通红,额角渗出细汗,死死钳制着我的手腕往旁边带,狼狈不堪。

混乱中,我不知怎么挣扎的,手指猛地擦过他紧绷的小腹下方,隔着西裤布料,触碰到一团温热、紧实、且极具存在感的……轮廓。

时间仿佛凝固了。

道砚的身体瞬间僵直,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连呼吸都停滞了。他猛地低头,看向我那只“肇事”的手,再抬眼看向我时,那双总是盛满讥诮的漂亮眼睛里,只剩下全然的震惊和一种被冒犯的、浓烈的羞耻。

3

“我……” 我触电般飞快缩回手,指尖残留的奇异触感挥之不去,烫得惊人。我强撑着气势,试图解释,“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道砚没说话。他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羞耻、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狼狈。几秒钟死寂的对峙后,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大步流星地冲向宴会厅侧边的洗手间方向,留下一个紧绷僵硬的背影。

我站在原地,周围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我深吸一口气,也转身走向另一边的洗手间,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顺便……洗洗我这只闯祸的手。

冰冷的水流哗哗冲过手指,一遍又一遍。可那隔着布料依旧清晰无比的硬度和热度,顽固地烙印在记忆里。我懊恼地闭了闭眼。宁晚晚,你真是昏了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弹幕”到底是什么鬼?

【死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握的明白吗!让我演两集!】

【无人在意的男二在隔壁洗手间……马桶都要累死了吧?可怜女主就撩了一下,他就反应那么大……】

这些离谱的弹幕适时地飘过,让我脸颊一阵发烫。我烦躁地关上水龙头,看着镜子里自己微红的脸。道砚他……真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强行按了下去。怎么可能!我们斗了二十几年,他恨不得把我踩进泥里!

“叩叩叩。” 虚掩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

我拉开门。道砚环抱着双臂,斜倚在走廊暖黄的壁灯下。水珠顺着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鬓角滑落,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显得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他脸色依旧不好看,带着点水汽,薄唇紧抿,眼神复杂地落在我脸上,像是在酝酿一场新的风暴。

我下意识地,视线飞快地扫过他——胸口的衣襟扣得严严实实,然后,不受控制地、带着点探究和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心,想往更下方瞟……

“看什么看!”道砚像被踩了尾巴,猛地站直身体,一步上前,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我笼罩,带着一种迫人的压迫感。他胸膛几乎要贴上我,湿衬衫下透出的热意和残留的淡淡酒气扑面而来。“宁晚晚,你耍流氓还没完了是不是?”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那满屏的“嘬嘬嘬”弹幕不合时宜地炸开,羞得我脸上热气蒸腾。我赶紧伸手抵住他坚实的胸膛,将他往后推了一寸,脱口而出:“离远点,我有点晕奈!”

道砚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一抹极淡、极快、带着点恶劣的弧度在他唇角掠过。他非但没退,反而微微俯身,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喷洒在我耳廓,刻意压低的嗓音像带着小钩子:“呵,这就晕了?看来你养的那条……叫程屿的狗,不太中用,满足不了你啊?” 语气刻薄,直指最近常与我同进同出的温柔学长程屿。

若是往常,这话足以点燃我的怒火。可此刻,那些金色弹幕像疯了一样滚动:

【谁懂!他嘴上刻薄,心里在疯狂纠结怎么解释刚才被你碰到的‘小砚砚’不是完全体!】

【女主快跑!别跟程屿走太近!那才是真绿茶!道砚车祸救你时你就懂了!】

【危!女主生命倒计时!】

最后那条【生命倒计时】像冰锥刺入脑海!我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道砚近在咫尺的脸,寒意瞬间爬满脊背。什么倒计时?车祸?!

4

道砚刻薄的话语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那句【生命倒计时】的弹幕却像冰水浇头,让我四肢百骸都透着寒气。车祸?什么车祸?什么时候?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甚至压过了对他挑衅的愤怒。我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寻求答案,目光慌乱地扫过道砚依旧带着讥诮的脸。

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我的“好闺蜜”林薇薇,穿着一身柔弱的白色小礼服,正挽着温润如玉的学长程屿的手臂,巧笑倩兮地走了进来。林薇薇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洗手间走廊这边几乎“贴”在一起的我和道砚,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嫉恨,随即换上更甜美的笑容,拉着程屿快步走了过来。

“晚晚!道砚哥!你们……”林薇薇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暧昧的调侃,眼神在我和道砚之间来回扫视,“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和程屿哥找了你们好久。” 她刻意加重了“程屿哥”三个字,身体又往程屿那边靠了靠。

程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带着审视,落在道砚护在我身侧的手臂上,温声道:“晚晚,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道砚几乎是立刻收回了原本因靠近我而显得有些维护姿态的手臂,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疏离,甚至刻意往旁边让开了半步,拉开与我的距离,仿佛刚才的暧昧对峙从未发生。他嗤笑一声,带着浓烈的讽刺:“我能跟她有什么事?解除婚约,皆大欢喜罢了。” 那撇清关系的速度,快得让我心口莫名一刺。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转向程屿,声音娇嗲:“程屿哥,你不是说新开了家很棒的私房菜吗?要不我们请晚晚一起去?庆祝她……恢复单身?”她故意把“恢复单身”几个字咬得很重,挑衅地瞥了道砚一眼。

程屿从善如流,温柔地看着我:“是啊晚晚,散散心?薇薇也很想和你聊聊。”

看着眼前这“郎情妾意”又暗藏机锋的三人组,再想到那些预示不祥的弹幕,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和厌烦涌上心头。我冷下脸,只想立刻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没兴趣。”我丢下硬邦邦的三个字,看也不看他们,抬脚就朝宴会厅大门走去。

“晚晚!”程屿在身后叫我,声音带着担忧。

“让她走!”道砚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烦躁。

我没有回头,脚步更快。走出富丽堂皇的酒店大门,初夏夜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才稍稍驱散了些心头的憋闷。司机还没到,我烦躁地沿着人行道边缘踱步,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那些离奇弹幕和道砚胸口刺目的“毛毛”。那两个字像烙铁,烫得心慌。

刺耳的刹车声和橡胶摩擦地面的尖叫撕裂了夜晚的宁静!

我惊骇回头,只看到两道刺目的白光如同怪兽的眼睛,一辆失控的黑色轿车像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冲破路障,朝着人行道上的我猛冲过来!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四肢,血液似乎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

“晚晚——!!!”

一声撕心裂肺、熟悉到骨子里的咆哮穿透了轮胎摩擦的噪音!

电光火石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狠狠撞上我的身体!天旋地转,我被撞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旁边的绿化带里,枝叶刮过皮肤带来刺痛。紧接着是“砰”一声沉重的闷响,肉体与金属的可怕撞击声!

我挣扎着抬起头,视野模糊。只见道砚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那辆轿车撞得抛起,又重重摔落在几米开外的路面上。他蜷缩着,身下迅速洇开一大片暗红,刺目得如同他胸口的纹身。那身昂贵的白色衬衫,此刻已被染得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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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砚——!!!” 我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气音。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离,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我连滚爬爬地扑过去,膝盖重重磕在粗糙的地面上也感觉不到疼。

“道砚!道砚你醒醒!” 我颤抖着跪倒在他身边,双手悬在他身体上方,却不敢触碰。他脸色惨白如纸,浓密的睫毛紧闭着,嘴角不断溢出鲜红的血沫,那刺目的红迅速染透了他胸前破碎的衬衫。那片被血浸透的衣料下,是否还烙印着“毛毛”两个字?

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海水灭顶而来,几乎将我溺毙。那些弹幕疯狂地闪过脑海:【车祸挡刀!】、【他真的好爱!】、【生命倒计时】……难道指的是他?!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

“道砚!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砸在他染血的脸上。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周围混乱的人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他被抬上担架,推进救护车。我死死抓着他冰凉的手,一路跟到医院,指甲深陷进掌心也毫无知觉。抢救室的灯亮起,那刺目的红光像悬在头顶的利剑。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宁家和道家的人陆续赶到,哭喊、质问、安慰,所有声音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我蜷缩在冰冷的塑料椅上,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他将我撞开的那一幕,和他身体飞起时,望向我的那一眼——里面没有厌恶,只有全然的惊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释然:“命保住了。肋骨骨折,脾脏破裂做了修补,左腿骨折,失血过多,万幸没有伤及要害和脊椎。观察一晚,明天应该能醒。”

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巨大的虚脱感席卷而来,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旁边的宁老爷子一把扶住。

道砚被推入加护病房。我守在床边,看着他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脸上扣着氧气罩,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宁老爷子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肩,留下空间给我们。

夜深人静。惨白的灯光下,他安静得像个易碎的琉璃人偶。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拂开他额前被冷汗濡湿的黑发。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被被子盖住的左腿位置。那个地方……那个弹幕里说的,刻着日期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浓密的睫毛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氧气罩下传来极轻、极其沙哑的气流声,破碎得几乎听不清。

“……晚……晚……”

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凑近他毫无血色的唇。

“……腿……根的……纹身……你……还没……” 他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眼睫又颤动了几下,最终归于沉寂,再次陷入昏睡。

腿根的纹身!他真的……刻了日期?!

一股巨大的酸涩和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冲上眼眶。我颤抖着手,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打开一个尘封了二十年的秘密匣子。指尖轻轻掀开他左腿边的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卷起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裤腿。

视线触及他大腿根内侧靠近腿弯的皮肤时,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那里没有花哨的图案,只有一行清晰、端正、甚至带着点笨拙的黑色小字——一个刻骨铭心的日期。

【2010.08.24】

时光的闸门轰然洞开。那个炽热又遥远的夏天午后,蝉鸣聒噪,老宅花园的葡萄藤架下……十五岁的道砚涨红着脸拦住十四岁的我,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嘴唇哆嗦了半天,却在我一句不耐烦的“道砚你有病啊挡我路干嘛?”之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恼羞成怒地把信封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吼了一句“谁要给你这丑八怪情书!”便落荒而逃……

原来……他那时想给我的,是这个日期。

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汹涌地砸落在他冰凉的手背上。我轻轻握住他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十指紧扣,俯下身,嘴唇颤抖着,无比珍重地印在他苍白干燥的唇上,一个带着泪水的吻。

“我看到了……道砚……” 我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你的情书……我收到了……”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他紧闭的眼睫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那困扰我多时的金色弹幕,此刻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闪烁了几下,彻底消失不见。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带着某种虔诚的确认,轻轻解开他病号服领口的两颗纽扣。被血渍沾染过的苍白皮肤上,那墨色的花体字终于完整地显露出来——

【晚晚的小毛毛】

我轻轻抚过那五个字,指尖下是他温热的皮肤和微微起伏的心跳。俯身靠近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气音,带着泪,也带着笑,低语:

“这次,换我来追你,好不好?我的……小砚台?”

6

指尖下紧贴的皮肤似乎传来一丝极轻微的震动。我触电般缩回手,屏住呼吸看向道砚的脸。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或讥诮的眼睛,此刻正艰难地、一点点地掀开浓密的睫毛,露出一线迷茫又虚弱的光。他眼神涣散地在惨白的天花板上定了定,然后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向我。

“……宁……晚晚?”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得不成样子,破碎地从氧气罩下逸出,带着浓重的不确定,仿佛在确认一个梦境。

巨大的狂喜和酸涩瞬间冲垮了我的泪腺。“是我!是我!道砚!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我语无伦次,想碰他又不敢,只能紧紧抓住病床冰冷的金属栏杆,指尖用力到发白。

他眉头痛苦地蹙紧,似乎想摇头,牵动了颈部的固定器,闷哼了一声。视线艰难地下移,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脆弱的专注。氧气罩里氤氲起一小片雾气,又散去。

“……你……” 他喘了口气,每一个字都异常费力,“……怎么……在这儿?” 那语气里没有平日的针锋相对,只有纯粹的困惑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

“我在这儿守着你啊!你差点……” 那个“死”字卡在喉咙里,变成哽咽。我胡乱抹了把脸,眼泪却越擦越多,“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道砚的目光长久地停驻在我狼狈的脸上,那里面翻涌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一片沉寂的暗涌。他极其轻微地吸了口气,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声音微弱却清晰:

“……谁……让你……守着了……” 依旧是那熟悉的、带着刺的腔调,可那强撑的冷硬底下,是再也藏不住的、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某种近乎委屈的依赖。他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句话已耗尽了他苏醒后的全部力气,只是那被我紧握的手指,在氧气罩规律的嘶嘶声中,极其微弱地、小心翼翼地,回勾了一下我的指尖。

7

那微弱却坚定的回勾,像一道电流击穿了我所有强撑的镇定。眼泪彻底失控,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他缠着绷带的手背上。我俯下身,用额头轻轻抵着他冰凉的手背,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对不起……道砚……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我贫瘠的喉咙里再也挤不出别的。为过去的针锋相对,为我的迟钝,为这场无妄之灾。

“哭……哭什么……” 他闭着眼,声音沙哑虚弱,氧气面罩下的气息有些不稳,“丑死了……” 明明是刻薄的话,却因为气若游丝,透出一种近乎笨拙的安抚意味。

加护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我慌忙直起身擦眼泪。宁老爷子和道砚的父母,还有我的闺蜜苏念,都红着眼眶涌了进来。一时间,压抑的抽泣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充满了小小的空间。道砚的母亲扑到床边,泣不成声地抚摸儿子的脸颊。道砚只是疲惫地半睁着眼,目光却越过众人,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无声的确认。

医生进来做了详细检查,确认他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病房里终于只剩下我和苏念陪护。苏念红着眼,递给我一杯温水,轻轻抱了抱我:“晚晚,你也吓坏了,去休息会儿,我看着。”

我摇摇头,固执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视线胶着在道砚苍白沉静的睡颜上。苏念叹了口气,没再劝。

夜深人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道砚似乎睡得很沉。我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温水,轻轻润湿他干裂的嘴唇。指尖不经意拂过他下颌的线条,心尖一阵悸动。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盖着薄被的左腿——那个藏着秘密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的道砚,忽然极轻地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宁晚晚。”

“嗯?” 我立刻凑近。

他依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酝酿措辞,又像是在积蓄勇气。过了好几秒,他才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

“……你……扒我衣服……那事儿……” 他顿了顿,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氧气面罩上的雾气更浓了,“……还没……跟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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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仪器规律的滴答声被无限放大。我拿着棉签的手僵在半空,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带着耳根都火辣辣的。他……他竟然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翻!旧!账!

“我……”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反驳,想说他胸口那个“毛毛”和腿根那个日期才该是重点!可看着他紧闭双眼、耳廓却可疑地泛起红晕的虚弱样子,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股又羞又恼又带着点莫名甜意的情绪直冲头顶。

“啪嗒”一声轻响,病房门被推开。穿着得体、脸上挂着恰到好处担忧的程屿,捧着一大束昂贵的白玫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脸怯怯、眼神却总往道砚身上瞟的林薇薇。

“晚晚!” 程屿的目光扫过病床上闭目的道砚,迅速落在我身上,带着深情的关切,“我听说你守了一夜,担心坏了。” 他几步上前,想把花塞进我怀里,“别太累着自己。”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眉头微蹙:“程学长,谢谢关心。道砚刚醒不久,需要静养。” 语气疏离。

程屿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加温和:“我知道,我就是不放心你。” 他转向病床,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熟稔,“道砚,感觉怎么样?真是飞来横祸,太不幸了。”

一直闭目装死的道砚,此刻倏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刚苏醒时的迷茫,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和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直直刺向程屿。他没说话,但那眼神的压迫感让程屿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林薇薇立刻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刻意的娇柔和委屈:“道砚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昨晚吓死我们了!晚晚姐她……” 她飞快地瞥了我一眼,意有所指,“……她当时都吓傻了,幸好程屿哥一直陪着她安慰她……”

“林薇薇!” 我厉声打断她,怒火直冒。这女人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呵……”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浓重讽刺的冷笑从病床上传来。

道砚的目光像看垃圾一样掠过林薇薇,最终定格在程屿脸上,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程屿,带着你的花,还有你的……狗,” 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瞬间脸色煞白的林薇薇,“滚出去。”

9

病房里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程屿捧着花束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脸上精心维持的温和面具寸寸碎裂,露出底下难堪的阴沉。林薇薇更是像被当众抽了一耳光,嘴唇哆嗦着,泫然欲泣地看着道砚,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风冻在原地。

“道砚,你……” 程屿勉强压下翻涌的怒意,试图维持风度。

“我说,滚。” 道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砸在程屿脸上。他因为虚弱而苍白的脸,此刻因强撑的怒意和某种凛然的气势,竟显出一种迫人的威严。“这里,不需要你们。晚晚,更不需要。” 他特意加重了“晚晚”两个字,目光转向我时,那冰封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却异常清晰的、带着独占意味的暖流。

程屿的脸色彻底黑沉下去,眼神阴鸷地在道砚和我之间扫了个来回,最终定格在我冷漠的脸上。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将手中的白玫瑰狠狠掼在地上!娇嫩的花瓣四散飞溅。

“好!好得很!宁晚晚!” 程屿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你以为他道砚是什么好东西?!他道家早就……” 他话未说完,被旁边突然爆发的林薇薇尖声打断。

“程屿!” 林薇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惊恐地尖叫一声,扑上去死死拉住程屿的手臂,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别说了!我们走!快走!” 她几乎是拖着暴怒的程屿,跌跌撞撞地逃离了病房,留下地上一片狼藉的花瓣和死一般的寂静。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道砚。刚才那场闹剧带来的紧绷感尚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我默默弯腰,一片一片地捡拾地上的花瓣。

“……晚晚。” 道砚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抬起头。他正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褪去了所有冰冷和伪装,只剩下一种近乎赤裸的、带着疼痛的坦诚,和浓得化不开的……温柔?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过来。”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虚弱的力量。

我放下花瓣,走到床边。

他艰难地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微微颤抖着,带着一种视若珍宝的珍重,轻轻覆上我放在床边的手背。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的粗糙感,牢牢地包裹住我的手指。

“别捡了……”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脏。”

那个“脏”字,像一颗滚烫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我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不仅仅是指地上被践踏的花,更是彻底划清了与程屿、林薇薇之间那令人作呕的虚伪界限。我反手用力地回握住他冰凉的手指,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尽数传递过去。

“道砚,”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哽咽,“‘毛毛’……是我,对不对?”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覆在我手背上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瞬间翻涌的复杂情绪。沉默了几秒,再抬眼看我时,那深邃的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认命的、孤注一掷的坦荡。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喉结艰难地滚动,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嗯。”

“那……”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他盖着薄被的左腿,脸颊又开始发烫,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那个日期……2010年8月24号……葡萄架下……你想给我的……是情书?”

这一下,道砚的耳根彻底红透了,一路蔓延到脖颈。他猛地别过脸去,避开我的视线,像一只被踩了尾巴、却因为重伤无法跳起来的猫,只留下一个通红的耳廓对着我。氧气面罩里急促的呼吸声暴露了他内心的兵荒马乱。

“……谁、谁要给你情书了!” 他闷闷的声音从面罩下传来,带着熟悉的、强撑的别扭,可那底气不足的虚张声势,早已将他出卖得干干净净。

看着他这副死鸭子嘴硬却又羞窘难当的模样,积压了整晚的沉重、恐惧、心疼,还有那迟来了十年的酸涩甜蜜,如同沸腾的岩浆,终于冲破了最后的闸门。我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双手捧住他别过去的脸颊,用力地、不容拒绝地将他的脸转过来。

在他震惊、羞赧、甚至带点慌乱的目光注视下,我无比坚定地吻上了他干燥苍白的嘴唇。隔着冰冷的氧气面罩,那触感并不美好,却带着一种破开一切隔阂、直达灵魂的滚烫力量。

“道砚,” 我微微退开一点,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呼吸交缠,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解除婚约?想都别想!”

他怔怔地看着我,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或讥诮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倒映着我的影子,里面冰雪消融,春水初生,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又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滋长。良久,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无比的笑意,终于艰难地突破了他紧抿的唇角,如同乌云缝隙里漏下的第一缕阳光。

“……嗯。” 他闭上眼,喉间逸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般的回应。那只被我紧握的手,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恋,安静地栖息在我的掌心。窗外,天光微亮,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

来源:舟舟故事汇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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