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很少见到，一个群体涉嫌犯罪后，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当事人发文诉说，自己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旁观者们在无限同情的同时，认为这是对这个群体的针对。

很少见到，一个群体涉嫌犯罪后，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当事人发文诉说，自己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旁观者们在无限同情的同时，认为这是对这个群体的针对。

我认为，这是一种悲情叙事。

这种叙事手法，经常被用来描述苦难，而实际上这种苦难，很可能是不真实的，是被放大化了的。

前几年，有一部描述过去农村生活的电视剧很火，后来被下架了，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它的描述中充满了苦难，仿佛看不到一丝快乐。这是不真实的。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都知道，干农活是很辛苦，但不可否认，农村也有城市想象不到的快乐，或者说，人们很善于在辛苦中寻找快乐。

干农活至少没有老板，想咋干咋干，虽然生产力不高，但确实更自由。

哪怕是在工地下力的民工，一样有他们的快乐。

有一次，我去工人宿舍，发现一帮工人围在宿舍吃水煮鱼、喝啤酒，很快乐的感觉，原来工人们下班后，会去工地旁边的河里抓鱼。工人还拿着啤酒让我们一起喝，我不禁被他们欢乐的气氛感染了，真想跟他们干一杯。

悲情叙事往往容易放大苦难，这种放大的苦难，会把当事人和共情的围观者紧密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这可以算是积极的一面。但同时它也有消极的一面，或让人陷入这种负面情绪中而看不到希望，或认为其他人乃至上天都在针对自己。

海棠作者案上，就有这种感觉。

01 这跟性别没有一丁点关系。

在制作、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牟利案上，男性犯罪者占90%以上，甚至更高。

在裁判文书网以淫秽物品、判决书为关键词检索，可以搜到12518份判决书，前5份共有9名被告人，其中7名男性、2名女性，后面判决书中的被告人，大部分都是男性。

过去这事基本上都是面向男性的，犯罪者大部分也是男性。类似案件被曝光后，几乎从来没见男性出来说过什么。最多就是觉得“可惜，一个网站被端了”，“哥们太不小心了”，然后就去寻找下一个网站。

不能因为这次是一批女作者，写了面向女性的淫秽物品，然后被端了，就认为这是在针对她们。

不管是传统的淫秽物品，还是海棠作者们写的这种描述男性与男性之间的淫秽物品，它们在法律上没有差别。有人提出可以以文学艺术作品来定性，如果可以，那当然值得恭喜，但大概率是不行的。

02 真的是“强奸只判几年，写个小说就要判10年”？

根据《刑法》，强奸罪一般的判3-10年，情节严重的10年以上直至死刑。制作、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一般判3年以下，情节严重的3-10年，情节特别严重的判10年以上直至无期。

所以，从量刑标准来看，强奸大部分都是3年以上，制作、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的大部分都是3年以下。不存在“强奸只判几年，写个小说就要判10年的情况”。

不能拿一个罪名的重判案例，去和另一个罪名的轻判案例作对比，然后说量刑有问题。

从实践来看，强奸大部分是3年以上的实刑，极少判缓刑的，除非积极赔偿获得受害人谅解，或者是在校大学生获得谅解，或者是犯罪未遂、中止。

而制作、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罪，只要情节不是过于恶劣，大部分都是1-2年，而且是缓刑。一些本来达到情节特别严重，本该判10年以上的，往往也会综合考虑轻判10年以下。

前面提到的最近因为该罪名被判刑的9名被告人，1人被判3年，1人被判1年8个月，1人被判3年（缓刑），1人被判8个月，1人被判10个月（缓刑），1人被判1年2个月（缓刑），1人被判10年3个月，1人被判2年9个月（缓刑），还有1人被判8个月（缓刑）。

9人中5人是缓刑，其他大部分也都是3年以下。判得最重的廖某，自己建群上传了30多万部淫秽视频，2年发展了1万多名付费会员，获利70多万元，属于情节特别严重。

最重要的是，不同罪名之间的量刑，没有可比性。

应该都记得“大学生掏鸟案”，掏几只鸟判了10年，即便是贩卖，在很多人的叙事中也只是几只鸟而已，至于判10年吗？要知道，把一个人打成重伤残疾也就是判3-10年，难道人还不如几只鸟值钱吗？凭什么这种鸟就这么金贵？

它们有不同的价值，不能简单对比。

如果一定要比，强奸侵害的是单个人的权益，而制作、贩卖、传播淫秽小说，则侵害了社会的正常秩序，后者的影响或许不是立竿见影的，但它可能影响一个人甚至一群人的一生。

根据一位律师透露的信息，其中一位作者是大一学生，那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看的？所以她的读者中会不会有高中生？乃至初中生？这些读者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03 犯罪和苦难没有关系，犯罪了就积极面对。

大学时我晚上去做家教。有一次，冬天，本来那个家长应该在那天给我家教费的，于是我身上就没多带钱，只带了去程坐公交的2块钱，本身也没钱了。

可那天，那个孩子父母都加班，只有孩子和姥姥在家，最后就没给我钱，我也不好意思说身上没钱了。结果就是没钱坐公交回去，走了十几个站回了学校。那是冬天，还是晚上。

所以，要说难，谁没有难过？做家教、兼职打工、写淫秽小说都是赚生活费的方式，既然选择了，就要承受后果。有人在体制内偷奸耍滑一辈子，稳稳当当，有人工作勤勤恳恳，只因为一次酒后舍不得叫代驾，最后醉驾被开除公职，你能说谁该或者谁不该吗？

海棠作者们不需要过度反省，毕竟写小说的主观恶性，与牟利巨大的那些情况有所不同；也不用觉得不公，这就是法律规定，它不针对任何人。发生了就积极面对，尽量配合，主动坦白，有一说一，争取不起诉，起诉了争取缓刑。积极退赃是在帮助争取从轻处罚。

围观者们也没必要觉得这是针对某个群体，然后要如何如何。强大自己，但不要对这个世界抱有敌意，不然很容易把自己陷进去。

来源：千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