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GRAIN IN EAR芒种至,夏始忙摘要:GRAIN IN EAR芒种至,麦浪翻滚如金河,农人挥镰汗水落。这是收获的时刻,也是播种的开始,每一滴汗水都在诉说着耕耘的故事,每一颗种子都承载着未来的希望。
芒种至,麦浪翻滚如金河,农人挥镰汗水落。这是收获的时刻,也是播种的开始,每一滴汗水都在诉说着耕耘的故事,每一颗种子都承载着未来的希望。
芒 种 记文|胡宝林
芒种之日螳螂生,
又五日鸱始鸣,
又五日反舌无声。
院里的几株黄瓜,坐了黄艳艳的花儿,缀出几根嫩森森的黄瓜儿。门前的西红柿苗,长得有一尺多高了,还在往上窜。几株架豆王,从地里生出一簇绿叶,那细弱嫩黄的蔓儿,却心急地顾自向上攀去,绕杆几匝后,在半腰眺望。河边柿子树,生出小拇指头蛋蛋大小的戴帽柿子。核桃树上的绿核桃已经长成,一嘟噜一嘟噜,从绿叶中亮出身影。河道杨树、洋槐树、梧桐,密密地浓成阴凉。
远远望去,坡上,河道,麦子已经黄了。踩着草径,来到下河,只见大片大片的麦子已经泛黄。黄了的麦子,杆子和穗子已经黄澄澄的,半黄半绿的叶子也掩盖不住那黄色的荡漾。一坨一坨倒伏的,却还绿着。这是上次的大风雨造成的后果。
端午节过后,悬在天上的太阳越来越烧,草木峥嵘的雍峪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燥热。热燥的气息往人的眼睛、耳朵、鼻孔里钻,心也在腹中躁动,这里的人吸一口,就知道了时分——麦子黄了,夏收来了,庄稼人的一场大战要开始了!此时,小孩子们过了儿童节,大孩子们在山外的学校准备着中考、高考,这是孤独的改变命运之战,村里的人们却顾不上孩子的事。坡上的麦子早早黄了,一家一家,拿着镰刀,拉着架子车,爬上坡,先收割坡地的小麦。坡上的小麦站得高,最得阳光的眷顾,每年它熟得最早。它没有平地的麦稠密、厚实,穗子也不大,但干净,颗粒也饱满。坡地的麦子,用不上机械,还得人用镰刀来割。太阳照在地里,地里蒸腾着热气,麦杆子越来越干脆。人弯着腰,让阳光打在背上,一镰挥出去,揽回来一抱子麦子,再扔在搭好的腰上,一堆了再一捆。一阵儿,衣背就湿了。割上一亩地、半亩地,就拉回来,簇拥在住屋周围的平地上、房檐台上。
平地的麦子,这两年,也渐渐有用小型收割机割的了。这天,辉子叫了一台收割机来到村里,割河边地头的麦子。父亲一看,说:“我家的连着,割完后,干脆把我家的也一割算啦!”这一片地里,有一个慢坡,是沙子的,不好。当年队里分地,父亲抓阉抓到的地是旁边的,但有一家妇女想要这片地,好和她家另一片地相连,父亲就让了出来,种了这片含着不肥沃的沙地的麦田。因为是沙地,所以这片麦子先黄了。收割机,“突突突突”,连着割了几户的麦子。
是夜,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袭击了这个村庄。一沟两坡的小麦,眼看就要收割,被一场豪雨浇了个透,倒伏的小麦,倒伏得更厉害了,许多麦子就芽了。好多年,我们受沙地的苦,但这一次,沙地又让小麦躲过了一场把自己芽在地里的大雨。这就是老天在变化莫测中的公平安排。
雨停了,太阳照亮了湿淋淋的麦田里小麦的尖尖的芒刺,也照亮了“芒种”这个日子。
选自《当代作家精品 时光简:二十四节气里的寻常生活》
胡宝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散文家,其创作以家乡宝鸡的历史文化与乡土生活为核心主题。代表作品《时光简:二十四节气里的寻常生活》通过观察家乡雍峪沟的节气变迁,展现传统文明与现代生活的交融;凭借《叩问青铜》等作品先后获得第九届冰心散文奖提名奖、孙犁散文奖等十余项国家级文学奖项 。
稿件初审:朱紫毅(实习)
稿件复审:徐晨亮
稿件终审:赵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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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当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