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贺宴正想要发怒,看到站在床边的林星瑶时,立马又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样。
声明:本篇文章为虚构故事取材网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下)【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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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狂 风 暴 雨。
林星瑶猛地推开卧室门的巨响,直接惊醒了熟睡中的贺宴。
贺宴正想要发怒,看到站在床边的林星瑶时,立马又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样。
“星瑶,你刚刚那么大声把我吵醒了。”
等了许久,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吻落下来。
贺宴不安地抬眼,正对上林星瑶阴鸷的目光,那眼神冷漠得让他心慌。
林星瑶冷冷地开口。
“贺宴,你真的爱我吗?”
贺宴下意识地抓紧床单,“瑾柔,我怎、怎么会不爱你呢?”
“既然你爱的是林瑾柔,为什么还要娶我林星瑶?”
林星瑶突然俯身,直直地盯着他看,眼里闪着狠厉。
贺宴脸色瞬间苍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瑾柔,你在说什么,你明明就是我的瑾柔。”
林星瑶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监控里他恶毒的声音清晰回荡。
“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吧?在家里的这位才是林星瑶。”
“不是的这样的!”他一把抱住林星瑶,不停地摇头否认。
“瑾柔,我就是太爱你了,看见你对陆哥那么好,才会故意说这样的话气他的。”
“是吗?”
林星瑶狠狠地推开他。
“那这个呢?”离婚证几乎拍在他脸上。
贺宴在看清离婚证时,瞳孔猛地收缩。
“既然你以为我是瑾柔,为什么要把姐姐和姐夫的离婚证藏起来?”
贺宴一把抓住林星瑶纤细的手,眼泪说流就流。
“其实......其实我爱的人一直是你,当初被迫无奈才和瑾柔在一起的。”
林星瑶冷笑一声,狠狠地甩了贺宴一巴掌。
“难道不是因为林瑾柔变成了植物人,你怕错过娶林家女儿的机会,所以将错就错吗?”
林星瑶向身后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保镖一把掐住贺宴的脖子。
他被掐得双脚离地,面色由红转紫,指甲在保镖手臂上抓出数道血痕。
林星瑶却恍若未觉,每个字都像从齿缝碾出。
“如果不是你,逸尘就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把我和他的孩子打掉!”
就在贺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一个佣人突然慌张地跑了过来。
“二小姐!李总助在楼下等你,他说公司出事了!”
林星瑶这才让保镖松开了手,贺宴整个人重重地往后摔去。后脑撞击墙面的闷响过后,鲜血顺着墙身蜿蜒而下。
林星瑶理了理凌乱的秀发,转身离去,连余光都未曾给贺宴。
最后贺宴还是自己打的120去了医院。
楼下,李总助看到走下来的林星瑶,慌张地跑了过去。
“总裁,两位神秘投资人同时提出撤资,如果他们撤资,财务部测算资金链最多只能撑两周。”
林星瑶拇指重重按在太阳穴上,“你马上联系两个投资人,就说我想要见见他们。”
“还有之前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
李总助喉结滚动,“总裁,陆先生的登记地址是在港城中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对象是保密状态,根本查不到是谁。”
林星瑶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声音暴怒。
“订最近一班去港城的机票,我要去陆家。”
林星瑶紧紧地握着拳头,无论那个人是谁,她也要让他跟那个女人离婚!
只要她求他哄他,他怎么可能不跟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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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陆家。
陆逸尘和江婉之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初。
陆逸尘慵懒地倚在窗边,阳光在他俊朗的脸上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泽。
他看着正在婚礼事宜的陆母,忍不住问道。
“妈,我离婚才没几个月,你和爸就这么着急让我重新娶一个吗?就不怕传出去让婉之委屈?”
“爸妈也不想,日子是江家那边定的。”陆母轻拍着他的手背。
“而且这件事本来也是我们理亏在先,江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这时,管家突然过来禀报。
“门外有位林小姐,说想见少爷一面。”
陆逸尘望向窗外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忍不住皱眉。
她突然来干什么?
陆母猛地站起,茶盏在桌面震出清脆的声响。
“姓林的居然敢找过来!”保养得宜的手指直指大门,“让她滚!”
陆逸尘给陆母递上茶杯,摸着她的心口给她顺气。
“妈,现在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气坏身子。”
直到日落西山,林星瑶的身影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来的位置。
陆母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后递给陆逸尘一张宴会请柬。
“逸尘,这是江老夫人生日会的请柬。趁着这个机会,你就顺便去江家住几天,提前跟江家的人熟悉一下吧。”
陆逸尘犹豫之下还是点了点头,第二天避开林星瑶从后门坐车去往江家。
江家宅邸雄踞港城太平山顶,是港城最顶级的财阀世家。
陆逸尘身着一身黑色燕尾服,迈步走进宴会厅。
在宴会厅等待多时的江婉之,一眼看见了他,疾步向他走来。
她身着一袭墨绿色的鱼尾晚礼裙,裹胸的设计勾勒出优美的肩颈线条。
原本就国色天香的面容在珠光与礼服的映衬下,更添几分高贵冷艳。
陆逸尘的伸出手让她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
从前江家人很喜欢他,也很希望他能娶江婉之。
可现在他已经娶过别人了,圈子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多不胜数。
如今再和江婉之结婚,对于江家人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些愧疚。
江婉之像是察觉到他的紧张,突然收拢手指,将他微凉的指尖完全包裹在掌心。
“别担心,我从来没介意过。”
很快,港城上流社会的人都来齐了。
江老夫人拿起话筒,“感谢大家抽空来参加我的八十大寿,今天还有一件喜讯要宣布。”
“就是我的长孙婉之和逸尘的婚礼,将在下个月将举行,届时欢迎大家来参加。”
众人突然喧哗。
“陆逸尘七年前不是娶了一个穷女人吗?”
“我没听错吧,江婉之居然要嫁一个二婚男?”
“陆逸尘也太不要脸了吧?离婚后居然还回来勾引江家大小姐。”
陆逸尘本能地想要反驳,但顾及陆家和江家的颜面,那些话终究是咽回去了。
这时,江婉之纤细的手握住麦克风,她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诸位似乎对我丈夫的过往很感兴趣?”她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骤降,“那不妨听清楚——”
“七年前,与陆家的联姻是我求着母亲为我定下的。”
“后来陆家要退婚,我也只是口头答应了,但一直没有正式去退婚。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如果他过得不幸福,我还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子。”
她转身凝视陆逸尘,眼底翻涌着深沉的爱意。
“逸尘,这辈子能嫁给你,是我的荣幸。”
现场鸦雀无声,那些造谣的公子哥脸上,写满了嫉妒。
片刻后,江家人率先鼓起掌来。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掌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江夫人走向陆逸尘。
她轻轻摘下胸前那枚古典的胸针,戴在了陆逸尘的胸前。
“逸尘,这是江家传了几代的宝贝,如今该由你戴着它了。”
此时,管家附在江婉之的耳边低声询问。
“门外有位林小姐自称是陆先生的熟人,但她没有请柬。要让她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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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杂人等而已,让保镖扔出去。”
江婉之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林星瑶还是太闲了。”
被江家保镖架着扔出江家的时候,林星瑶依然不停挣扎地喊着陆逸尘的名字。
可她的每一声呼唤都被夜风吹得七零八落,消散在喧嚣的夜里。
昨天她一直等在陆家,得知陆逸尘来江家赴宴,她也立马赶了过来。
可任凭她报出十个头衔,却依然迈不进这道雄伟壮丽的大门。
精心打扮过的发丝凌乱而狼狈,苦涩从喉间蔓延而上。
一连两日,明知道他就在不远处,可她却连他的半个背影都见不上。
深夜。
参加宴会的宾客车队陆续驶离,却始终没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难道陆逸尘从其他门走了?
林星瑶立马叫来保镖,“你们继续在江家给我守着,我现在回陆家守着。”
她飞速赶回陆家时,看到一辆车正要驶入陆家,猛地冲到路中央,铁了心似的拦在车头前。
司机惊得脸色煞白,猛踩刹车。
坐在车后的陆家大小姐陆今棠,在看清楚拦在车前的身影时。
她狠狠甩开车门,大步上前揪住林星瑶的衣领,甩手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林星瑶,你还有脸来招惹我弟弟?!”
林星瑶的保镖们刚要上前拉开两人,却被她眼神制止在原地。
陆今棠的巴掌如暴雨般落在林星瑶脸上。
她任由鼻血顺着下颌滴在昂贵连衣裙上,丝毫没有还手。
她被按在车门上闷声开口,喉间带着血腥气,“姐姐,我知道错了。”
她语气微弱,带着祈求,“等你出完气了,能不能让我见逸尘一面?”
这句话像导火索般点燃陆今棠眼底的戾火。
当初知道了林星瑶的所作所为之后,她就恨不得让她一命抵一命。
“这辈子,你都休想再见到我弟弟!”
陆今棠的巴掌依旧不停地落下,司机眼眼看林星瑶被揍得奄奄一息,立马过来拦着。
“大小姐,再打下去怕要打出人命了。”
陆今棠这才收住了手,她攥起林星瑶的衣襟,狠厉地说。
“你以为,林家这几年是怎么迅速在杭市站稳脚跟的?如果不是我们陆氏隐藏身份给你注资,只怕你们林氏早就倒闭了吧!”
林星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痛苦的表情越发扭曲。
陆今棠猛地松开手,她睥睨着烂泥一般摊在地上的林星瑶,嘲讽一笑。
“如今你和我弟弟离婚了,你也不用再派人来求了,我们陆氏是一定会撤资的!”
林星瑶指尖抠进泥土里,一边耳中嗡嗡作响。
脸上的刺痛混着额角沁血的温热,蔓延到全身。
她被保镖拖上车时,视线始终凝着陆家大门的方向。
原来那些让她引以为傲的大额投资,那些在行业论坛上被交口称赞的“商业眼光”,竟是沾了陆逸尘的光......
如今她把他弄丢了,连同他带来的那份幸运,也随之消散了。
悔恨化作泪水,浸湿了污秽的衣衫。
医院里,四处飘散着浓郁的消毒水气息。
林星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眼眶深陷,双唇干裂而苍白。
止痛泵源源不断注入血管的药液,却始终缓解不了她胸腔深处的那阵钝痛。
被剧烈地打过以后,她有一边耳朵似乎已经听不见了。
此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林星瑶忍着痛按下通话键。
李总助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入耳中。
“总裁,不知道是谁放出了投资人要撤股的消息,现在集团股票一直在跌。股东们一直吵着要见你,已经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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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瑶猛地拔掉身上的针管,不顾医生阻拦出了院,连夜飞回杭市时。
林星瑶脸青鼻肿地出席了董事会。
期间,她一再保证会尽力挽回剩下的投资人,让大家再给她一周的时间。
股东散去后,林星瑶落寞地靠在椅子上。
李总助站在她的身旁,低下了头。
“总裁,另一个神秘投资人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把电话给我,我亲自来打。”
接下来的几天,林星瑶一边压下周氏相关的新闻,一边不停地拨通投资人的号码。
可电话从未被接通。
她浑身散发着酒气回到林家庄园,家庭医生为她的脸上药。
“林总,你脸上的伤到时没有大碍,但是你左边的听力如果不及时治疗只怕以后都会听不见了,接下来的这个月都务必要戒酒。”
林星瑶沉默着点头,回到当初和陆逸尘一起睡的卧室。
如今这间卧室里,是唯一残留陆逸尘痕迹的地方。
当初那些他送给佣人的礼物,早就被她高价收了回来。
而那七个永生花,在被陆逸尘砸碎那天,她就送回定制的门店修复。
此刻永生花静静地放在橱窗上,美艳如初。
夕阳余光照射在房间里,那枚掉跌落在墙角的婚戒熠熠生辉。
她寻着光,颤抖着拾起那枚婚戒,圈内侧“T&C”的刻痕已被尘埃填满。
林星瑶用丝帕反复擦拭,直到那两个字母重新泛起微光,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天鹅绒礼盒。
如今物品皆在,可这些物品的主人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破,痛不欲生。
他恨不得此刻就能飞到港城,去见她一面,把他带回家。
可她不能。
她强行压下内心的痛楚,深吸一口气,再次拨通投资人的号码。
这一次,漫长的等待音后终于传来接通的声音。
“您好,我是林氏集团的林星瑶。”她声音微颤却克制,“想当面感谢您对林氏长期的支持。”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柔美的女声传入耳朵。
“可以,周三我会到杭市一趟。”
许是太过紧张的错觉,林星瑶竟觉这声音有几分耳熟。
电话挂断后,她把礼盒握在手里,眼里闪过柔光。
也许,就连他戴过的戒指,也能给她带来幸运,终于让她拨通了投资人的电话。
这一晚,她遵医嘱没有酗酒,抱着礼盒睡了过去。
周三那天,她早早起来梳洗,曾经合体定制的职业装,此刻穿在身上却有几分宽松。
化妆师精心遮掩着她脸上的淤青,让她勉强恢复了往日的体面。
推开约定的包厢门,林星瑶一眼看到了被簇拥在人群中下的女人。
在此起彼伏的“江总”称呼里,她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林氏的另一个神秘投资人,就是这几年在杭市迅速崛起并垄断各大行业的时盛集团总裁——江婉之。
当江婉之极具压迫感的眸光落在林星瑶身上时,林星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腰背弯成谦卑的弧度。
“江总你好,我是林氏集团的林星瑶。”
江婉之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淡淡掠过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却并未伸手握住。
“林总,久闻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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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瑶的手僵在原处,喉结滚动着咽下尴尬,迅速收回手并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
“江总,这是林氏未来半年的战略规划,核心业务线仍有37%的增长预期。我们愿意在原有分成基础上再让三个点,恳请您可以不要撤销对林氏的注资。”
江婉之接过文件并未翻阅,随手仍在桌上,指尖在文件上轻敲。
“除了这份文件,我并没有看见林总的任何诚意。”
林星瑶心下猛地一颤,立刻赔着笑开口,“今天我来晚了,我先自罚。”
她拎起桌上的人头马XO,仰头灌了起来。
一瓶见底时,江婉之只是随意拨弄着自己的长发,并未抬眸看她。
林星瑶咬了咬牙,又开始灌第二瓶。
辛辣感从胃里烧到眼眶,她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直到喝下第三瓶,她已经晃着脚步,只能靠在桌子上借力。
此刻林星瑶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她却仍固执地伸手去够第四瓶酒。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倒吸一口气。
第五瓶酒液灌到一半时,她的膝盖狠狠撞在桌腿上,整个人踉跄着栽进椅子里,酒瓶从指间滑落,琥珀色的液体散漫一地。
“江、江总......”她撑着桌面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您看我的诚意......够了吗?”
江婉之这才停下转动钢笔的手,抬眼间锐利的眸光扫过她的脸。
良久,她甩了甩头发,声音冷若冰霜。
“我可以不撤资,但是林氏必须以市场价三折,被江氏全盘收购。”
林星瑶猛地抬头,她嘴唇颤抖着刚要开口。
江婉之却没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如果林总不接受,可以滚了。”
包厢里陡地响起抽气声。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林星瑶,眼底满是怜悯。
谁能料到林星瑶,竟然胆大妄为到得罪江婉之。
林星瑶胸口憋着滔天怒意,颤抖着拿回了桌上的文件,踉跄着走出包厢。
林氏是林星瑶的心血,竟然想让她如此贱卖。
她不信,除此之外还找不到别的投资人了!
眼见公司资金链即将断裂,林星瑶连日来不眠不休地奔波于各大投资机构之间。
哪怕提出近乎赔本的融资条件,却始终逃不过投资人摇头婉拒的结局。
最后,有一个颇为欣赏她的前辈,忍不住告诉了她。
“星瑶,林氏的潜力有目共睹,但你招惹了不该得罪的人。实话告诉你吧,整个杭市没人敢给林氏注资,你别再白费力气了。”
林星瑶不知道自己为何得罪了江婉之,她派了许多人去查江婉之的资料,除了时盛集团相关,却再也查不出任何相关资料。
在公司资金链要断裂的最后一天,她终于低头,在江氏的收购合同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时盛集团大厦的那一刻,林星瑶看着镜面漆上的人像,只觉刺眼得近乎残忍。
不过短短几天,她的竟然长出几缕白发,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夜幕,随即下起了倾盆大雨。
林星瑶下意识捂住受伤的左耳,每到下雨天,耳朵传来的刺痛就愈加强烈。
这段时间,她为了见投资人频频喝酒,延误治疗时间,生生让整个左耳变成了永久性失聪。
每逢阴雨天,便如千万根细针在耳里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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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陆家。
江婉之把林氏集团的并购合同递给了陆逸尘。
陆逸尘翻开了合同,看到上面的林氏集团几个字时,睁大了双眼。
当天视线落在林星瑶亲笔签名的三个字上,那份震惊瞬间又变成了讥诮。
看来他不在,她早就不演了,光明正大地做回林星瑶了。
江婉之的双臂环住他的腰。
“当初林氏之所以能做起来,不过是因为陆氏和江氏的注资,如今我只是替你拿回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陆逸尘低下头,在江婉之的脸边亲了一口,“谢谢。”
他想起那些陪林星瑶熬夜看报表的凌晨,想起退居幕后时她承诺的永远。
最后却可笑得连司机也使唤不动。
如今,这份并购协议不过是将被辜负的真心,连本带利讨回来罢了。
蜻蜓点水般的吻,燃起了江婉之脸上欲 望,她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微凉的脸上。
“人也替你教训了,你的谢谢就只有这个吗?”
陆逸尘一脸无奈,他知道她在刺激他主动投怀送抱。
不过陆逸尘心情不错,他坐在床上,一把把江婉之拉进怀里吻了起来。
江婉之的双手环在他的颈肩,热烈地回应着他的每个吻。
她的修长的手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陆逸尘的衬衫从身上脱落,露出壮实的胸肌。
随着江婉之的小手在她胸间游走,他的呼吸越发灼热急促,一边吻一边将她压进柔 软的床榻。
“逸尘,出来吃饭了。”
陆母的脚步声停在门外,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惊醒了意 乱 情 迷的两人。
他猛地推开江婉之,声音带着轻喘,“妈,我在换衣服,待会就下去。”
待脚步声远去,陆逸尘重新套上衬衫,突然眯起眼睛看向江婉之。
“江婉之,第一次的时候,你也是故意这样刺激我的吧。”
江婉之被戳穿后丝毫不慌,反而凑近他泛红的耳垂。
“我们这叫情投意合,哪有什么故意。”
柔美的嗓音带着讨好的笑意,“况且我们下周就要举行婚礼了,我只是在行使妻子的合法权益。”
陆逸尘捏起江婉之精致的小脸,“好啊,原来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他佯装生气,却掩不住嘴角的弧度。
吃完饭后,江婉之回了公司处理事情,陆母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情。
陆逸尘刚回来还不着急接受公司的事,他一个人无所事事,便去商场逛街。
他没想到的是。
竟然遇见了林星瑶。
而林星瑶如今的模样,也着实让他为之震惊。
她瘦弱的身躯站在人群中央,头发卷成了他最爱的大 波浪,脸上的妆容无比精致。
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像被掏空的枯井,唯有在看见他时,才闪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若不是她开口喊他,他根本不会认出她来。
林星瑶声音带着颤,轻轻喊出了他的名字。
“逸尘。”
她的手上拎着一个定制的永生花,献宝一样递到了他的面前。
“八周年纪念日快乐。”
不等他的回应,她又从包里摸出一个绒丝礼盒,开打。
那枚曾经日夜不离手的婚戒,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逸尘,快把婚戒戴上,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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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嘶哑而破碎,连嘴角牵起的弧度都令人心酸。
陆逸尘看着她,短暂的惊诧过后,眼底很快覆上一层冰霜。
“小姨,我和星瑶早就离婚了。”
林星瑶的泪水瞬间决堤,“逸尘,你看清楚,我就是星瑶。”
她仓皇地指着自己眼角,那颗当初为了骗他点下的泪痣,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陆逸尘冷笑出声,他缓缓抬起右手,手上那枚婚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冷光。
“我已经结婚了,至于你,现在是林瑾柔还是林星瑶,都与我无关了。”
林星瑶的脸痛苦得扭曲,“我不介意,你跟她离婚,我们重新回去登记结婚。”
她的指尖颤抖得近乎痉挛,却仍固执地捏着那枚婚戒,想要重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够了!”陆逸尘猛地挥开她的手,婚戒在地上滚出清脆的声响。
他眼底燃着决绝的火光,声音陡然拔高。
“林星瑶,从你决定要当林瑾柔来骗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林星瑶眼眶猩红,激动地嘶吼。
“当初离婚协议是你骗我签下的,我根本就没有同意!”
随着她的怒吼,那些尘封在陆逸尘脑海的记忆如利刃出鞘。
“我因为狗毛全身过敏的时候,你因为我不给贺宴道歉,不让司机送我去医院。”
“我因为中暑后背伤口全部裂开在医院抢救的时候,你陪贺宴在芬兰看极光。”
“贺宴冤枉我推了他的时候,你信了他,把我赶出林家。”
说到最后,陆逸尘忍不住红了眼眶。
“所以你林星瑶,有什么资格回来挽留我?”
林星瑶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她慌张抓住他的手腕。
“当初的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已经让贺宴离开林家了。”
“贺宴还故意藏起了我的离婚证,不然我不会这么久才来找你的。”
手腕传来的力道,让陆逸尘忍不住蹙眉。
林星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逾越,立马松开了手,用卑微的语气哀求着。
“逸尘,我会用余生来弥补我犯下的错。我会比以前对你更好,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陆逸尘始终沉默着。
看着无动于衷的她,她的心猛地下沉。
说到最后,她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陆逸尘的面前。
她眼底翻涌着近乎绝望的乞求,声音哽得几乎听不清。
“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陆逸尘看着跪在眼前的人,眼底泛起冷光。
“林星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陆逸尘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刀,生生剜进林星瑶血肉里。
撕开她千疮百孔的心脏,让她痛得难以呼吸。
陆逸尘走得决绝,林星瑶想伸手拉住他,却发现自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他的背影在暮色里越走越远,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泪水滚烫地砸在冰凉的地面,晕开深色的水痕。
街灯次第亮起,车流与人潮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她蜷缩在街角,双手死死揪住头发,痛苦流泪。
此时,两个女孩的对话碎片突然刺入耳膜。
“下周一上班要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坐车了。”
“为什么?”
“你没看交通局的公告吗?周一江家和陆家要举行婚礼,整条弥敦道都要封。”
林星瑶猛地攥住其中一人的手腕,“谁和谁结婚?!”
女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然后指了指马路上的大屏幕。
“新闻不是在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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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瑶看着大屏幕新闻主持人:本城两大豪门江家和陆家,将在下周一举行联姻,据悉婚礼定在江家的七星级酒店,当天将保密进行。
画面切换的瞬间,林星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配图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从限量版迈巴赫下来的照片。
虽然两人都被马赛克了,可林星瑶一眼认出了那人就是陆逸尘。
而站在她身边女人,姓江?
林星瑶瞳孔骤然收缩,突然想起那个逼着她喝酒,最后还低价抢走他的公司的女人。
此刻,记忆里江婉之的身形和大屏幕上的女人重合在一起,竟出奇地一致。
林星瑶死死地盯着大屏幕,双手紧握成拳,双眸的猩红如燃烧的熔岩。
江!婉!之!
抢了她的公司,居然还想抢她的男人!
她绝不允许!
林星瑶眼里闪烁着疯狂,走进了一家底下赌 场。
穿着性感的男人对她抛了个媚眼,“美女,要赌一下吗?”
林星瑶看着他,不为所动地开口,“我要见鹰哥。”
她是通过暗网找到这里了,据说这位鹰哥,只要钱给到位,什么都敢接。
男人闻言挑了挑眉,一脸了然,“跟我来吧。”
林星瑶被带着七拐八折走下了更深的地道。
推门而入的瞬间,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那个被称为鹰哥的男人斜倚在真皮沙发里,脸上的刀疤从眉骨贯穿至下颌,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狰狞的光。
“听说,你有生意想找我谈?”
林星瑶从身上摸出了一张支票,放在了桌上。
“我想要江婉之的命。”
鹰哥拿起支票,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纸张,对身旁使了个眼色。
两个壮汉瞬间将林星瑶按在赌桌上,她的侧脸狠狠地被挤压在玻璃桌上。
“江家大小姐是什么人?你想让我动她,你这是想让我去送命吗!”
鹰哥拿起枪管抵住她太阳穴,唾沫星子混着雪茄味喷在她脸上。
“这张支票就当你买了个教训。”又用枪管拍了拍她的脸,突然厉喝,“给我扔出去!”
林星瑶被扔出赌 场的时候,面目狰狞地仰天长啸。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一头砸在路边的电线杆上,额头瞬间皮肉绽开,鲜血顺着铁锈斑驳的杆子,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但她不会就这样放弃!
既然靠不了别人,那就靠自己!
林星瑶避开陆家人的耳目,偷偷地躲在陆家宅邸对面的那片森林里,用望远镜监控着大门,同时还派了几个人在各个出口盯着。
既然动不了江婉之,那她就直接把陆逸尘带走!
让她没想到的是,自从那天见到她以后,陆逸尘就鲜少出门。
就算出门身边也带着一队保安。
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靠近他。
林星瑶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新闻头条:明日港城将迎来本世纪最奢华的婚礼,江氏与陆氏的联姻耗资九亿港币......
她的眸色沉了沉,垂眸扫过脚边那箱漆黑如墨的粉末,露出一个恐怖如斯的表情。
21
港城,江家旗下的九璋半岛大酒店。
陆逸尘坐在新郎化妆室里,望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自己,忽然有些恍惚。
这是他第二次经历婚礼。
上一次他选了父母极力反对的人,最后却满身伤痕。
这一次他娶了父母替他选的人,真的就会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吗?
咯吱——
化妆间的门被打开,陆逸尘回过神来,才发现陆母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陆母看着他眼里满是疼爱和欣慰,还未开口,眼眶便先红了起来。
“逸尘,这些年你受苦了。”
陆母一开口,陆逸尘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妈,是儿子的错,这些年让你和爸担心了......”
陆母擦了擦眼角的泪,“好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们不说这些了。”
陆母抱了抱陆逸尘,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
“婉之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她对谁都冷淡疏离,唯独对着你的时候谨小慎微。”
“相信妈,这一次,你一定会幸福的。”
这时,工作人员过来敲门,“陆小姐宾客都落座了,现在要去候场准备进场了。”
周柏豪的《我的宣言》在宴会中心响起。
“只知道是时候拿着鲜花,将心爱预留在盟誓之下,共你漫游在天边看着低洼,想起我俩在某天白头,无穷牺牲也不怕......”
大门缓缓打开,数百道目光齐刷刷投来,陆逸尘站在舞台上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江婉之。
江婉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陆逸尘。
她十多年等待,五千多个日夜的克制,在这一刻全都化作眼底汹涌的暗潮。
当江父把江婉之的手递给他时,他缓缓地伸出手。
十指相扣的瞬间,江婉之想收紧力道却抖得厉害。
陆逸尘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轻颤,他悄然收拢五指,用比她更坚定的力道回握过去。
交换戒指的环节,司仪微笑着问道。
“江婉之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陆逸尘先生为妻,无论贫穷富贵......”
江婉之眼眶泛红,眼里闪烁着泪光,“我愿意。”
“陆逸尘先生,你是否愿意......”
陆逸尘看着江婉之,正要开口,“我愿——”
“他不愿意!”一道狂躁的女声响彻宴会。
只见身着服务员服饰的林星瑶,不知何时混入了宴会大厅的。
“逸尘,我不许你答应她!如果你答应她,我就引爆身上的炸弹!”
林星瑶流下痛苦的泪水,她脱掉身上的外套,露出绑在身上的几个炸弹。
陆逸尘身躯一僵,被吓得脸色苍白。
他没想到林星瑶竟然疯到这个地步。
一时间人群骚动,在座的宾客陷入一片混乱,大家都生怕陆逸尘再多说一个字。
林星瑶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一步一步靠近陆逸尘。
此时,江婉之不动声色地朝着二楼的狙击手点了点头。
就在林星瑶卸下防备,指尖即将触到陆逸尘的刹那——
22
一道猩红的光点突然在她后背游移,转瞬化作破空而来的麻 醉 箭。
她身形猛地一滞,瞳孔骤然收缩,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重重栽倒在地。
被蛰伏在暗处已久的特警扣上手铐,押上警车带走了。
不一会,婚礼现场重新恢复了秩序。
司仪重新问了一遍,“陆逸尘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江婉之小姐为妻,无论贫穷富贵......”
这一次,陆逸尘凝视着江婉之泛红的眼眶,坚定地开口。
“我愿意。”
在听到这声郑重的我愿意时,江婉之克制已久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
一滴泪划过她美艳的脸,坠落在捧花上。
陆逸尘掀起她缀满星光的头纱,在满场欢呼声中,倾身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在热烈的掌声中,他们深情拥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婚礼结束后,陆逸尘说他今天喝了太多酒,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
江婉之看着疲惫的脸,心疼不已。
她坐在他的身边,给陆逸尘揉了很久的头,直到陆逸尘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温柔抚过他的脸庞,在他的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晾着我呀。”
婚后的第二天清晨,陆逸尘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搂着江婉之一整晚。
他细细地端详着江婉之。
她的五官精致无比,鼻尖微微上翘,配上小巧的樱唇,美得让人移不开脸。
这样一张被造物主偏爱的脸,为何就偏偏钟情于他?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江婉之醒了过来。
看着陆逸尘疑惑的眸光,她轻轻吻住那张唇,随后用撒娇的语气问道。
“怎么了?”
“江婉之,你为什么喜欢我?而且你明知道......我和别人一起生活了七年。”
江婉之无奈一笑,用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都把我娶回家了,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陆逸尘却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江婉之神秘一笑。
她从行李里拿出一本带锁的日记本,她把笔记本的钥匙递到了陆逸尘的手中。
“答案都在这里了。”
陆逸尘翻开泛黄的日记本。
「2005年5月20日,阴
今天一只黑色的狗突然扑向我,我被吓哭了。一个小男孩拿着树枝替我赶跑了它,可那只狗像疯了一样,又突然跑回来,咬了他一口。
看着他受伤,我很愧疚。
后来妈妈告诉了我,他叫陆逸尘。我记住你了!」
......
「2006年6月1日,晴
今天是陆伯伯的生日,我跟着爸妈去了宴会,他穿了一套千鸟格西装,竟然比童话里的王子还要好看。
他居然对着我笑,我紧张得直接跑开了。
哎,我真的很没用!」
......
「2016年2月14日,晴
今天是情人节,我给他写了一封情书,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放在他的抽屉里。
可我连名字都不敢留,我真的很怕他会拒绝我。」
......
「2018年11月13日,阴
今天听到他说要退婚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晚。
一直以为订婚了之后,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明明想在他面前表现得更好一些,可每次一见到他,我就紧张得连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是不是因为我太懦弱了,所以他才不喜欢我,爱上了别人吗?」
......
陆逸尘看着手上的日记本,又看看眼前的江婉之。
真的很难把日记里羞涩腼腆的女孩和眼前叱咤商场手段狠厉的江家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陆逸尘忍不住嗤笑一声。
“原来当年那封没有名字的情书是你写的啊?”
当年那封情书上的字实在是太漂亮,以至于他至今都还记得。
江婉之脸颊微红,“你居然敢笑我!”
她的手快速一伸,抢走了陆逸尘手中的日记本,锁好重新放回了回去。
陆逸尘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郑重地对他说。
“江婉之,往后我会也会更爱你。”
23
昏暗的监狱里。
林星瑶像完全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眼神空洞。
一进来她就被了个很丑的蘑菇头,被要求进行体能训练,背诵监狱纪律。
半天的训练下来,监狱里的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她看着摆在面前的饭菜,只是一动不动。
其他人见她不吃,都疯狂地抢了去吃。
一连不吃不喝三天,加上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她在暴晒过后之间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时,林母在她床边哭泣。
林星瑶平静地看着她,可当她的余光扫到林母身旁的贺宴时。
眼里闪过恨意,她疯了一般,突然起身掐住他的脖子。
他是她此生最大的污点,是她失去所有的根源。
她无法不去恨他!
贺宴被吓得脸色苍白,双手一用力轻松就甩开了林星瑶瘦骨嶙峋的手。
林母把林星瑶扶回床上,深叹一口气。
“你也别怪阿宴了,当初你也有错在先。现在他已经改过来了,每天在医院尽心尽力地照顾瑾柔。”
林母看着眼前瘦得不成样的人,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星瑶,听他们说,你在监狱里不吃不喝才会晕倒。你要是不活了,你美妹又这样,你让妈以后怎么办?”
林星瑶闭上眼,泪水划过眼角。
她确实是不想活了。
她的爱人,她的孩子,她的公司,如今通通都没有了。
等着她的还有二十年的监狱生活,她的人生早已没有了任何盼头。
林母心痛地擦了林星瑶眼角的泪,“星瑶,就当是为了妈,你也好好地活下去。”
林星瑶沉默着没有回话。
良久之后,她干裂的唇瓣轻轻一动,一道细小的血痕从唇缝渗出。
“妈,我......想见他一面。”
林母点点头,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拨通了陆逸尘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陆逸尘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阿姨?”
听见熟悉的声音,林母突然再次哽咽。
她抬手抹去滚落的泪珠,窗玻璃映出她佝偻的身影。
“逸尘啊,星瑶在监狱里绝食晕倒了,现在在住院。你能来看看她吗?”
彼时,江婉之和陆逸尘正在吃早餐,电视正在播放晨间新闻。
【恐 怖 分 子林星瑶因策划引爆炸弹强行抢婚,被判处20年监禁。】
陆逸尘看着新闻,忽然愣住了神。
电话那头,林母哽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江婉之担心地看着她,试探地开口问道。
“如果你想去看看她,我可以陪你去。”
陆逸尘苦笑着摇摇头,“阿姨,我和她早就没有关系了。”
电话那头传来林母的哭泣声,“算阿姨求你......来见见她好吗?”
陆逸尘垂下眼眸,声音轻得像叹息。
“阿姨,我已经结婚了。”
林母似乎还想说什么,可陆逸尘已经挂断了电话。
电视新闻里开始播放林星瑶几天前的庭审画面——那个曾经明媚动人的女人,如今眼窝深陷,手铐在腕骨上勒出青紫的痕迹。
他望着屏幕,胸口泛起一种怪异的痛。
不是恨,不是爱,而是唏嘘不已。
他从未想过,林星瑶居然疯到用炸弹来威胁他。
也没想过,她往后的二十年居然要在监狱里渡过。
24
许多年以后。
杭市一个医院的病房里,监护仪警报声突然发出声响,躺着床上的植物人突然动了动手指。
守在一旁白发苍苍的老人激动地按下了呼叫按钮。
主治医师带着团队冲进病房时,白发老人激动地抓着医生的手大叫,“医生,我看见她的手指动了!”
医生检查了病人的瞳孔,随后对一旁的助手说,“快!准备苏醒剂!”
当药液顺着静脉导管注入泛青的血管,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发老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
“瑾柔,你终于醒了。”
病床上的女人却困惑地皱眉,“请问你是?”
林母连忙擦拭眼泪,握住她的手,“瑾柔,我是你妈啊!”
林母看着疑惑的林瑾柔,继续哽咽着开口,“那年你出车祸......医生说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林瑾柔的目光缓缓扫过满屋的人脸,最后重新落到林母身上。
“妈,阿宴,贺宴呢?”
林母脸色一变,随后冷哼一声。
“他啊,刚开始天天在医院照顾你,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就勾搭上隔壁病房的有钱老太太了,那老太太答应结婚之后给他找适合的肝移植。”
“但是他和那个老太太结婚之后,一直没有等待适合的肝 源,最后活活痛死了。”
林瑾柔眉头紧蹙,目光飘向窗外摇曳的梧桐。
片刻后,突然又回过头问,“妈,那姐呢?”
林母眸光一暗,深叹一口气。
“等你好些能出院了,妈再带你去见见她。”
林瑾柔脸色茫然地点了点头。
三个月后,林瑾柔顺利出了院。
林母带她去了父亲的坟地,林瑾柔巡视了一圈,忍不住问,“妈,姐她还没来吗?”
林母指了指周父旁边略新的墓碑,再次落下了泪。
“你姐几年前在监狱走了。”
......
后来又过了几年,周母也走了。
林瑾柔看着眼前的一排墓碑,跪拜过后,毅然走进了云寂寺,剃发为僧。
从此青灯古佛相伴,日日在佛经与晨钟暮鼓中沉淀心性。
在她荣升寺庙主持的第二天。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和一个高雅漂亮的中年女人在禅房门口起了争执。
少女垂头丧气,“妈,我不想去德国留学。”
女人看着她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谁叫你不学点好的,跑去跟人打架,不然你爸会送你去德国?”
“明明是她们先骂我爸!”少女涨红着脸辩解,眼眶泛起水光。
女人闻言神色一怔,伸手揉了揉女儿乱糟糟的头发,眼底泛起柔光。
“到时爸妈也会经常去德国看你的。”
少女却突然撇了撇嘴,嫌弃地拍开母亲的手。
“还是算了,你和爸有时间都偷偷去谈恋爱了,哪有时间来看我。”
这时,一位清冷矜贵的男人走了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唤出声。
“逸尘。”
“爸。”
陆逸尘牵起江婉之的手,又伸手搂住了女儿,“我们进去吧。”
听说这个云寂寺很灵,他是专门来求一家人平安顺遂的。
主持抬眸的瞬间,眼里的震惊转瞬飞逝。
陆逸尘看着主持左眼下的那颗泪痣,震惊不已。
“瑾柔,你......醒了?”
住持神色淡然,双手合十道。
“这位施主,贫僧早已了却前尘,遁入空门,法号不尘。”
“世间万象,不过尘埃;心若不染,方见如来。”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仿佛带着穿透岁月的力量。
陆逸尘跪拜佛祖之后,含笑朝着她轻轻点头离开了。
来源:蘑菇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