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玲教授访谈:临床需求驱动科研创新,中国皮肤科的破局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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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年来,中国皮肤科研究团队在国际学术舞台持续发出强音,史玉玲教授团队作为领军力量,连续两年入选美国皮肤病学会(AAD)年会“最新突破性研究口头报告”(late-breaking oral presentation),其原创性成果聚焦难治性掌跖脓疱病的治疗革新,

引言

近年来,中国皮肤科研究团队在国际学术舞台持续发出强音,史玉玲教授团队作为领军力量,连续两年入选美国皮肤病学会(AAD)年会“最新突破性研究口头报告”(late-breaking oral presentation),其原创性成果聚焦难治性掌跖脓疱病的治疗革新,通过高选择性JAK1抑制剂乌帕替尼的临床应用及全球稀缺动物模型构建,提出该病与2型炎症的机制关联,为传统疗法失效患者带来新希望。团队以"从临床问题出发"为核心策略,依托特应性皮炎、银屑病等大规模临床队列,结合多组学技术推动个体化治疗预测模型构建。这些源自中国团队的原创成果将持续为全球皮肤病诊疗范式革新注入核心动能,最终实现"以患者生活质量为中心"的医疗本质回归。为此,本报特邀上海市皮肤病医院史玉玲教授参与专访,访谈精要整理如下,与读者共享。

史玉玲教授专访

史玉玲 教授

上海市皮肤病医院

上海市皮肤病医院副院长

主任医师、同济大学长聘特聘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上海临床创新转化研究院首席研究员

国家“万人计划” 领军人才

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获得全国“巾帼建功标兵”,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 ,“上海工匠”等

国际银屑病协会IPC执委

国际银屑病和银屑病关节炎研究评价组(GRAPPA)委员

亚洲银屑病学会ASP理事

中国医师协会皮肤科医师分会常委兼总干事

中华医学会皮肤性病学分会银屑病学组副组长

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皮肤性病专业委员会常委

上海市中西医结合学会皮肤性病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上海免疫学会皮肤免疫专委会主任委员

上海市医师协会皮肤与性病科医师分会副会长

Q1

近年来,中国学者在国际医学大会上的学术影响力显著提升,尤其在皮肤科领域,多项本土研究成果登上AAD、EADV等顶级舞台,向全球传递“中国方案”。作为中国皮肤科研究的领军团队之一,您和团队在今年AAD大会上也展示了最新的研究成果。能否结合这些进展,分享团队当前聚焦的核心研究方向以及未来的研究计划?

史玉玲教授:近年来,中国科研团队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持续提升。这不仅体现在我们团队,更包括国内众多学者团队——近年来,他们在高水平的临床研究期刊上发表了大量高质量论文。这充分证明了中国团队在全球临床研究与基础研究领域的领先地位。过去二十年,国家在临床研究领域的资源投入和重视程度显著提高。以我们团队为例,在去年和今年的AAD年会上,我们均有重要研究成果入选late-breaking oral presentation。去年,仅有两项中国研究获此殊荣:一项来自我们团队,另一项是张建中教授牵头的三期临床研究。今年,我们团队有幸再次入选。这两年的口头报告均基于团队原创性研究成果,针对临床问题开展系列研究,并辅以深入的基础研究,因此获得了AAD学术委员会的高度认可。

我们团队今年入选AAD的研究重点聚焦于乌帕替尼治疗掌跖脓疱病的有效性与安全性。同时,我们成功构建了掌跖脓疱病的动物模型,这是目前国际上为数不多的该病模型,已获同行认可。掌跖脓疱病是一种难治的局限性脓疱型银屑病,临床治疗需求迫切。传统药物(如阿维A、免疫抑制剂等)疗效有限。我们尝试应用高效的JAK1抑制剂乌帕替尼进行治疗,取得了显著疗效并证实了其长期安全性。基于这一结果,我们推测掌跖脓疱病的发病机制可能与2型炎症相关。考虑到乌帕替尼是高选择性JAK1抑制剂,目前的主要皮肤适应症是重症特应性皮炎,其机制提示该药可能通过影响Th2辅助性T细胞亚群在掌跖脓疱病中发挥作用。同时,出于对掌跖脓疱病的兴趣,我们在研究Mettl3于银屑病中的作用机制时,意外发现其敲除小鼠可自发形成类似掌跖脓疱病的表现,从而成功建立了该病动物模型。

近年来,除关注掌跖脓疱病等银屑病亚型外,团队研究重点更多转向临床队列的建立与研究。依托这些队列,我们开展了系列基础研究。团队始终坚持的核心方向是:从临床实践中发现科研问题。目前我们重点关注患者基数庞大的特应性皮炎和银屑病,致力于建立关键临床队列,跟踪记录患者接受的不同治疗方案及转换治疗过程。

在整个治疗过程中,我们关注患者的药物留存率及长期安全性数据。同时,我们计划利用当前全球研究热点——组学技术(基因组学、代谢组学、蛋白组学等),基于已建立的队列开展系列组学研究。目标是通过这些数据,构建个体化的预测模型,以判断不同药物对不同人群的真实疗效。这是我们未来的重点方向。目前,多个队列已成功建立并产出了一系列研究成果。近期,我们在JAAD、Journal of Dermatology等权威期刊发表了多篇研究论文,旨在为临床实践提供切实有效的指导数据支撑。

Q2

您认为当前的研究方向如何与临床实践有机结合,以推动皮肤疾病诊疗范式的革新?

史玉玲教授: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我们一直在强调,要通过临床实践发现科学问题,进而开展研究——无论是临床研究还是基础研究。以特应性皮炎为例,临床上确实存在大量亟待解决的问题。例如,目前特应性皮炎的可选药物众多,特别是近两年,从首个生物制剂度普利尤单抗上市,到后续的高选择性JAK1抑制剂乌帕替尼,以及国内不断涌现的生物创新药,许多正在进行临床试验或已上市。如何选择这些药物,是我们面临的重要课题。

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从临床实践中发现这些亟需解决的临床问题,开展研究,获取具体、确凿的数据来指导临床实践,这一点至关重要。特别是当前我们常提到的目标导向治疗(treat-to-target)管理——特应性皮炎的治疗目标究竟是什么?患者报告的结局也非常关键。与很多不痒的银屑病患者更关注皮损清除不同,特应性皮炎患者我们非常关注其瘙痒程度和睡眠质量。因此,除了皮损的减轻与清除,患者的生活质量、瘙痒控制以及良好睡眠的保障至关重要。

这种情况下,我们确实需要对我们现有的治疗手段进行真实世界研究,获取真实世界数据来回答这些问题,并用这些数据指导临床实践。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提升我们的临床治疗水平,而不是像现在有时那样被动地选择药物;医生应能主动依据临床实践中产生的数据来指导真正的临床应用。当然,我觉得加强多学科合作也非常关键。因为无论是特应性皮炎、银屑病还是其他炎症性疾病,共病的一体化管理都非常重要。我们需要降低共病风险,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并减少相关风险的发生。

Q3

我们也注意到,您在本次AAD大会上分享的研究展示了乌帕替尼在难治性皮肤病领域的最新成果,您如何看待以乌帕替尼为代表的JAK抑制剂治疗皮肤疾病的独特优势?这些特性能否推动JAK抑制剂成为皮肤科靶向治疗的“基石药物”?

史玉玲教授:我认为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问题。的确,JAK-STAT信号通路中JAK包含JAK1、JAK2、JAK3和TYK2。因此,即使是高选择性JAK1抑制剂,也不能说它只针对JAK1,它或多或少会对JAK2、JAK3、TYK2产生一定抑制作用。实际上,以乌帕替尼为代表的JAK抑制剂在治疗多种皮肤病方面,未来都有可能拓展新的适应症。

在当前临床实践中,对于免疫介导、炎症相关或2型炎症相关的皮肤病,若既往治疗效果不佳,我们常会尝试超适应症使用JAK抑制剂。并且确实发现,JAK抑制剂在许多疾病中都展现出意想不到的疗效。除了我今年在AAD年会上分享的掌跖脓疱病案例,还包括许多代谢性皮肤病。例如,目前我们非常关注的与银屑病相关的硬肿病(由粘液性水肿或粘液蛋白沉积引起)、反应性穿通性胶原病、环状肉芽肿等,使用乌帕替尼效果都非常好。

JAK抑制剂的出现,使我们临床医生在面对除皮肤肿瘤或病原体明确的皮肤病之外、所有与炎症或免疫相关的皮肤疾病时,若传统治疗疗效不佳,多了一个尝试的选择。事实上,它在很多疾病中都发挥了良好作用。当然,因为JAK通路是一个非常广泛的通路,其阻断会抑制多种炎症因子的释放和作用,因此效应非常广泛。我们希望这类抑制剂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能像既往的糖皮质激素一样广泛治疗炎症性皮肤病。但糖皮质激素存在较多副作用,如长期使用可能导致库欣综合征、满月脸、水牛背、高血压、糖尿病、胃溃疡乃至股骨头坏死等,因此我们使用非常慎重。相比之下,尽管JAK抑制剂也存在黑框警告(如潜在肿瘤风险、感染风险、心血管疾病风险或血栓风险),但在密切监测下,其当前安全性远优于糖皮质激素,且其口服给药非常方便。当然,我们仍需严密监测。

此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是JAK抑制剂控制症状起效非常快,尤其对瘙痒的控制。有些患者服药当天晚上瘙痒即显著缓解,反馈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无瘙痒睡眠体验。因此,我相信JAK抑制剂未来会有更多适应症。随着更多疾病在JAK抑制剂治疗中长期疗效数据的积累,它将帮助越来越多的皮肤病患者解除痛苦。

编辑聪颖整理,史玉玲教授审校

本材料仅供中国大陆境内的医疗卫生专业人员作为学术参考,而非针对一般公众

来源: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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