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快步朝着不远处的兄长的院子走去,可当我推开门,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我爹窝藏前朝皇子,安王府被满门抄斩。
教坊司嬷嬷掰开我双腿的时候,我娘正吊在隔壁的梁上。
我拔出簪子正要刺向脖子,却收到哥哥没死的消息。
重逢时,哥哥说:「悦悦,不怕,一切都有哥哥顶着。」
相传只有前朝皇室血脉才能打开前朝秘库,
可哥哥被放干了血也没打开。
而我却后腰生莲……
原来,他真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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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秋夜,月亮高悬。
府中气氛却很诡异,连平日里忠诚的侍卫也神色慌张。
「郡主,王妃请您去正院。」丫鬟轻声提醒。
我皱了皱眉,正欲拒绝,却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我快步朝着不远处的兄长的院子走去,可当我推开门,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哥哥,你在吗?」我轻声呼唤,却无人应答。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躁,我转身欲走,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院子里全是禁卫军,侍卫仆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染红了石板。
我躲进假山后,不敢出声。
看到几个禁卫军押着一个人。
那人被五花大绑,脸上全是血。
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我爹。
安王。
我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
我想冲出去。
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别冲动,小姐。」是个老仆的声音,「一切要从长计议。」
他把我塞进了马车底下。
一路颠簸,我闻到了血腥味。
还有……眼泪的味道。
天牢就在眼前。
我爹被拖了进去。
我正想爬出来,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正中心口。
我闷哼一声,跌下马车。
再醒来时,我在教坊司。
我娘也在。
那天清晨,她被拉去跳舞。
一群醉醺醺的男人围着她拍手大笑。
有人还伸手去扯她的袖子。
她没反抗,只是跳完了。
回来后她上吊了。
我就跪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
我哭不出。
地窖里,黑暗如墨。
我蜷缩在角落,右手血肉模糊,指尖颤抖地几乎握不住那根簪子。
狼犬的喘息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它们像猎人逡巡般,寻找着我的位置。
「听风辨位」,我心中默念,「风起于毫末之间,敌人动则风动」,这是父亲曾教我的。
我咬紧牙关,将碎骨轻轻敲击墙壁,发出轻微的响动。
果然,一只狼犬猛地扑向声音来源,爪子刮过石壁,带起一阵尘土。
就是现在!
我猛然起身,扯下衣袖撕成布条,蒙住狼犬的眼睛。
它狂吠着乱撞,我趁机将簪子狠狠刺入它的耳道。
狼犬惨叫一声,翻滚倒地。
「你倒是有点本事。」一个讥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红娘子掀开暗门,嘲讽地看着我:「怪不得你们安王府敢窝藏前朝余孽,看来你还真不是个普通的贵女啊。」
我抹去嘴角的血迹,轻蔑一笑:「一个靠折磨女人上位的老鼠。」
她眼神一寒,挥手示意手下将我拖上去。
我被拖回地窖外的小院,浑身是伤,却依旧挺直脊背站着。
红娘子冷冷地看着我:「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当朝首辅赵允赵大人明日要来选人,你最好乖乖听话。」
这让我想起哥哥传给我的那张纸条。
上面写着:悦悦,等我,
右下角写着两个小字「赵允」。
全家只有他因外出会友而幸免于难。
我冷笑一声:「听话?你们以为我会任人宰割?」
她抬手,一鞭子抽在我背上,火辣辣地疼。
我咬紧牙关,抬头直视她的眼睛:「那你最好祈祷我别活到明天。」
她愣了一下,随即怒极反笑:「好啊,那就让你活着,亲眼看着自己变成他的玩物。」
她挥了挥手,几个打手将我按在地上,准备继续施刑。
「等等!」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走进院子,他身材高大,步伐稳健,身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大人要的人,别让她死了」,他淡淡地说完,抛来一包治疗外伤的药粉。
红娘子接过药粉,脸色变了变,还是将药粉扔给了我。
我低头接住,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人是谁?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
2.
数日后,教坊司灯火通明,赵允亲自前来挑选陪侍之人。
红娘子特意安排我弹奏古琴。
她用金丝缠住我溃烂的手指。
台下,赵允正笑着对心腹说:「看啊,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
我低头跪坐在琴前,手指颤抖,眼中藏着杀意。
忽然,我猛地用膝盖撞翻琴案,碎片飞溅,众人惊呼。
我慌忙跪地求饶,膝行至红娘子身旁,趁着央求她救命之际,暗中将毒针拍向她体内。
我低声在红娘子耳边说道:「你若不想每晚生不如死,就乖乖听话。」
这是我母亲特制的「牵机引」,中毒者每夜都得承受蚀骨之痛,且会对下毒者不受控制地吐露真言。
她瞪大双眼,嘴唇颤抖,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赵允见我浑身是伤、跪地求饶的样子,哈哈大笑而去。
我站起身,盯着他的背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复仇
月色如银,夜风穿林而过。
我站在荒废祠堂的屋檐下,手指轻轻抚过腰间暗藏的匕首。
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听不见。
这是黑衣人指定的地点,也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线索。
「你还真的一个人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猛地转身,哥哥正倚着残破的门框,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哥」,我惊喜地叫出了声,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爹娘都死了,他们说我们府上窝藏了前朝余孽……」说着说着,我泣不成声,哭的浑身颤抖。
哥哥也紧紧地回抱着我,默默地流泪。
「没事,没事,还有哥哥在,哥哥会一直陪着悦悦的」
等我情绪平复下来,哥哥告诉我他早有耳闻,这些年之所以经常四处游玩,其实是在暗中发展势力。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道黑色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又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想要的东西。」青铜面具人缓缓抬起手,从怀中取出一本残破的账册,轻轻抛向我。
接着,他的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伸手接过账册,迅速翻阅起来,里面记录了赵允这些年的部分账目流动。
我攥紧账册,心中激动不已。这不仅仅是一本账本,更是一把利刃,可以狠狠剖开赵允的真面目。
3
回到住处,我们仔细核对那些账目,发现有大量资金不知流入哪里,并且赵允似乎也对这次的赈灾银动手脚了。
我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赈灾银」。
第二天,我和哥哥开始分头行动。
赈灾银由户部侍郎胡富负责运送,他为人好色,我提前在他中途休息的茶馆附近做了布置。
「救命啊,救命啊」,我仓惶地向前跑着,不小心撞倒了前面的茶摊儿。
我抓住跟前人的衣袍,哭的梨花带雨,声声哀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要嫁给村长家的傻子,奴婢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我一边哀求,一遍恐慌的看着后面追来的三个大汉。
果然,胡富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蛋。
「上钩了」,我心里冷哼。
这样,我以胡富丫鬟的身份,顺利地进入了运输赈灾银的队伍。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胡富的动向,不敢有丝毫大意。
而哥哥则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联系了一些可靠的江湖人士,从外围打探消息。
某日夜里,我给胡富点了迷香,让他熟睡不醒。然后偷偷翻看账本,发现一部分赈灾银被秘密运往边境。
「不对劲。」我对哥哥低声道,「这些银两根本没进入官府账目,而是直接流入了一个军营,而且,这个军营并不在朝廷的编制之中。」
「军营?」他神色凝重,「赵允在练兵?」
我们决定亲自探查。
边境,寒风呼啸。
我易容成一张普通无奇的脸,换上一身粗布军服,伪装成一名受伤士兵混进军营,而哥哥则扮作郎中,以送药为由混入。
军营戒备森严,巡逻的士兵眼神冷漠。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哥哥低声道,「他们是,死士。」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军营中还关押着一些被赵允陷害的忠良将领。
他们被关押在地牢,用铁链锁在墙上,身上伤痕累累,几乎不成人形。
「你们……是谁?」一位年迈的将军虚弱地问,他可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平北将军张广胜啊。
「我父亲是安王。」我低声答道。
「安王……」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是凌悦郡主?」
「是的。」
我和哥哥迅速给他们解开束缚,正准备撤离时,一群巡逻士兵突然闯入。
「快走!」那位老将军往我手里塞了块玉佩,然后就急急催我们离开。他们则齐齐挺身为我们挡住士兵。
哥哥护着我,一路拼杀,
血糊了我一脸,看不清哥哥的样子,
只感觉他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
终于,我们穿过黑暗的地牢逃出军营,而那些曾经浴血奋战、护国为民的老将军却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我们躲在一处隐秘的山洞,燃起一堆篝火。
4
「哥,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此时哥哥已经快要昏迷,我解开他的衣袍,看到他胸口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他为了保护我,生生挨得一刀。
我抚摸着他的伤口,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滴,
哥哥艰难的抬起手,捧着我的脸说:「悦悦不哭,哥哥会心疼的,」
说着,他又弯了弯嘴角,
「可是悦悦是为了哥哥哭,哥哥又有些高兴怎么办」,说完他就昏了过去。
我愣了片刻,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为他包扎好伤口,和他紧紧挨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睁眼,我发现自己躺在哥哥的怀里,哥哥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醒了」,哥哥拍了拍我的头,说:「收拾一下,我的人马上就到了。」
我正要起身,山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属下已将马匹备好。」是哥哥的手下沈铎。
哥哥缓缓松了口气,坐起身来,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带着几分从容:「走吧。」
我们一路乔装潜行,回到京城已是三日之后。
城门处戒备森严,张贴着我们的画像,罪名赫然写着「勾结前朝、图谋谋反」。
「赵允下手真快。」我低声咬牙。
「他怕了。」哥哥冷笑,「怕真相被揭开。」
我们躲入一处哥哥在京城的联络点,连夜整理证据,准备在大朝会上一举揭发赵允。
那些账册、玉佩、地牢中的供词,每一样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可就在朝会前夕,消息泄露。
那一夜,我与哥哥刚入睡,便听见屋外喧哗四起,火光冲天。
「是禁军!」哥哥翻身而起,将我护在身后。
破门声、喊杀声混作一团。
我们无路可逃,最终被捕。
大牢之中,阴冷潮湿,铁链叮当作响。
我靠在墙角,看着对面昏睡的哥哥,心中一片冰凉。
他胸口的伤口尚未痊愈,奔波数日,又经历了一场打斗,如今高烧不退。
「哥……」我轻声唤他,却无人应答。
牢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一阵钥匙碰撞的金属声。
「一个朝廷通缉的前朝皇子,一个教坊司官妓,真是不自量力,自投罗网!」
赵允一身蟒袍,笑意讥讽地站在门口,手中拿着那份我们交给御史台的供词,
「伪造证据,陷害忠良,你们倒是学得像模像样。」
我怒视着他,声音嘶哑:「你才是真正的逆贼!那些老将军都是你害死的!」
赵允微微一笑,缓步走近:「可惜啊,没人信你。这些所谓的证据,现在,已经是你们造反的铁证了。」
他俯身,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就凭几个落魄的老臣,就能扳倒我?」
我咬紧牙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忽然他笑眯眯地盯着昏迷中的哥哥,「给他吃了,别让他死了」,说着扔给我一瓶药。
5
我心下大惊,不知道赵允为何如此。
可哥哥情况实在危急,我只能冒险一试,
如今这情况,他想让我们死,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将药给哥哥喂下,紧紧握着他的手,
「哥,你醒醒……」
他眼皮微颤,似乎听到了我的话。
「撑住,我会想办法联系沈铎的。」
外面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
朝堂之上,赵允煽动群臣,讨伐前朝余孽。
百姓也被蒙蔽,纷纷咒骂我们兄妹。
但我们知道——
只要还有一口气,这场仗就没输。
我们会赢,哪怕用血洗清冤屈。
赵允府内,绣房中,
我身着绣娘的衣物,指尖翻飞,正绣着一件金线蟒袍,心中却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哥哥手下将我们救出,安置好哥哥,我便易容潜入赵允府邸。
从丫鬟闲聊中得知,赵允有一个特别重视的盒子,不让仍何人接触,就连睡觉都要放在床边。
「赵大人今日心情不错。」一名侍女低声说,「让人在他睡前给送一壶梅子酒过去。」
李凌悦心中一动——这是个机会。
三更天,府中渐静。
我趁着守卫换班之际,悄悄潜入赵允屋内。
发现床头有一处暗格,正欲仔细查看,赵允翻了个身。
我赶紧躲到一旁,一动不敢动,
大约一炷香后,屋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我赶紧蹑手蹑脚的溜出去。
却不知床上的赵允勾起了嘴角。
第二日,我传信给哥哥一品楼见。
「三日后他设宴邀请群臣,我要扮做舞姬混进去」,我眼神沉静,「我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趁机去偷盒子。」
「不行,太冒险了。」哥哥眉头微蹙,直接否定。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固执地盯着他,「盒子放在他的屋里,那里平时都有重兵把守。我们拖得越久,就越被动。」
哥哥沉默片刻,眸中染上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伸手拢了拢我微乱的发丝,语气放缓了些:「我负责潜进赵允屋内取机关盒,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藏在人群中,我一旦得手,立刻撤退。」
我点了点头。
三日后,赵允设宴。
我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舞衣,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佩剑。
微微屈膝行礼,姿态如弱柳扶风。
乐声缓缓起,我提剑起身,长袖如雾,剑光如电。身形翩若惊鸿,剑法快而稳。
目光却时刻留意着赵允的表情。
果然,我的一招一式仿佛牵动了赵允的心神,他那原本平静无波的脸,渐渐染上一抹淡淡的兴味。
席间觥筹交错,赵允端坐主位,目光在宾客间游移。
「听说前朝余孽擅长易容伪装。」他举起酒杯,意味深长地说。
6
与此同时,哥哥已潜入赵允屋内。
他刚一触碰暗格,便是一排锋利的细针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迅速偏身,堪堪躲过,
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工具,开始破解暗格。
就在盒子快要落入手中时,赵允的心腹带着一队侍卫冲入室内。
他迅速将盒子放在胸口,手腕一翻,数枚飞镖脱手飞出。
随即翻窗而出,却被几支羽箭擦过肩膀,
他咬牙狂奔,一路穿越重重守卫,朝着与我约定的地点奔去。
「快!」我跃下高墙,与兄长相视一眼,迅速往北巷奔去。
赵允站在楼阁之上,望着我们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放猎犬,派出影使。」
夜色中,一条条黑影穿梭其上,猎犬狂吠不止。
「他们在北街!」有人喊道。
我猛地刹住脚步,丢出早已备好的死家禽,几只猎犬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过去。
「往东!」
我们转而向东巷急行,却见前方已有重兵把守。
「糟了!」我咬牙切齿。
哥哥突然掏出火折子点燃路边干草堆,火焰腾空而起,浓烟滚滚,遮蔽视野。
「钻排水沟!」他低声喝道。
我俩迅速掀开井盖,跳入地下暗渠。
水腥扑鼻,污水漫过腰际,但我们不敢停歇。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从另一处出口爬出。
我和哥哥回到临时藏身之处,顾不上换掉身上被污水浸湿的衣衫,便将机关盒放在桌上,仔细打量。
「这盒子像是用整块黑玉雕成的,」哥哥低声道,「可无论怎么撬,或是用剑劈,都打不开。」
我拿起盒子,反复翻转,手指轻轻摩挲着盒子表面的纹路,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盒子侧面的一个凹槽上,那凹槽的形状有些奇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哥,你看这个凹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过了良久,哥哥喊道:「张老将军的玉佩!」
我将玉佩轻轻按在凹槽上,果然吻合。
只听见一道极细微的咔哒声响起,机关盒缓缓打开,露出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标记着一处山谷的位置。
哥哥深色凝重:「这是前朝秘库的路线图,我听父亲提起过,那里有前朝留下的大量金银珠宝和军事器械,但只有前朝皇室血脉才能打开。」
「原来赵允要的一直都是这些,他想要谋反!」我眼神冰冷,随即握住哥哥的手:「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另一边,赵允接到密报,说:「一对蠢货,总算是有点用了。」
7
夜色如墨,山风裹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
哥哥一马当先,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密林深处。身后数百骑紧随其后。
「再往前二十里便是秘库入口。」他低声说道,「赵允不会坐以待毙。」
我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极低:「他已经盯着我们很久了,这一路,必是不会太平。」
话音未落,林中忽地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那是斥候的警示信号!
「伏!」哥哥暴喝一声,身子几乎同时从马背上滚下,堪堪避开一排毒箭。
紧接着,箭雨从四面八方倾泻而下,惨叫声在林中炸开,
战马嘶鸣,血溅满地。
哥哥挥枪挡下三支连发之箭,手臂震麻,却不敢松劲。
我翻身下马,与他背靠背,短刀翻飞,斩断数支箭羽。
「散开!向东南突围!」他大吼。
然而赵允布下的阵型极为严密,箭矢封锁了所有退路。
短短数息之间,已有十数人倒地不起,其余人亦被分割包围。
哥哥想要杀出重围,却被三名铁甲武士围攻。
一道铁链缠住他脚踝,将他重重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到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意识坠入深渊。
「哥!」我欲冲上前,却被数人围住,
千钧一发之际,我被一个青铜面具人救走。
又是他!
「赵允就是故意让你们偷走机关盒,然后利用你们打开机关盒,找到前朝秘库的地址。」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五次救我?还知道这么多?」
「我是你父亲早年间就安插在赵允身边的暗桩,」他摘下面具,跪地行礼,「老奴李忠见过郡主。」
我赶紧扶他起来,问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哥哥怎么成了前朝皇子。」
「当年,前朝皇帝昏庸无能,百姓民不聊生,各地纷纷起义,最后我朝开国皇帝在赵允的辅佐下推翻前朝。在最后攻入皇宫时,安王不忍对幼子动手,放过还是婴儿的小皇子,自己悄悄带回府中抚养。」
「小皇帝登基后,父亲与赵允一直政见不同,所以赵允就以此为筏子,屠我满门!」
「不止如此,赵允一直觊觎前朝宝物,暗中搜集线索,小皇帝登基之后,更是独揽大权,肆无忌惮了。」
「狗贼!」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天牢深处,铁链叮当作响。
哥哥被吊在石壁之间,双臂高悬,衣衫破碎,血迹斑斑。
他垂着头,呼吸粗重,意识几度游离。
「你体内流淌的是前朝皇族的血,为什么却打不开秘库大门?」赵允气急败坏道。
哥哥缓缓抬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想知道?那你过来,我告诉你。」
赵允倾身过来。
「呸!」哥哥啐了赵允一口,「哈哈哈哈哈,你想得到前朝宝物,做梦!」
赵允暴怒,狠狠抽了哥哥两鞭子,随即冷静下来。
「你在激怒我,你想掩饰什么?还是,想保护什么人?」他眯起眼,神色阴沉,「李凌悦才是开启秘库大门的钥匙?」
哥哥疯狂挣扎,赵允却扬长而去。
我站在暗巷尽头,手中紧握一张密报,指尖发白。
「世子被囚于天牢第七层,日夜有重兵把守,外加三道机关锁链。」李忠低声禀报,「赵允放出风声,就是想引你入局。」
我咬牙,眼中怒火翻腾,「他以为我会冲动行事?」
「他不担心你冲动,只担心你不来。」李忠语气沉重。
我深吸一口气,「我要去救人。」
「小姐不可轻举妄动!」李忠急道,「天牢守卫森严,稍有不慎不仅救不出世子,您也会搭进去的。」
我冷冷一笑,「要救,但是不是这样去。」
8
我转身走进一间破旧的屋舍,屋内灯光昏暗,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属下周奎,拜见郡主!"
"属下林骁,拜见郡主!"
"属下张达,拜见郡主!"
……
这些人都是哥哥残存的旧部,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忠心耿耿。
我环视众人,沉声道:「辛苦各位了!如今我与哥哥皆处险境,赵允狼子野心,意欲窃国,我等势要救出哥哥,诛灭赵贼。」
「郡主放心,我等皆愿追随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中秋将至,宫中必有宴会,到时赵允必会参加,带走一部分守卫,我等可趁此时机,兵分两路:李忠带兄弟们去天牢救人,我独自进宫刺杀赵允。」
「不可」,众人惊呼。
「不必再议,天牢里必是一场硬仗,请各位务必全力救出哥哥。」我向众人行礼,心里已经做好了自己有去无回的准备。
「天牢守卫森严,我们不能硬闯。」我接着说道,「我们需要先探明天牢内部结构、哥哥被关的位置及周边兵力部署。」
李忠站起身来,「小姐,我愿带人潜入天牢附近,探查情况。」
我点了点头,「好。我们还需要联系哥哥其他旧部,以及江湖义士。」
「郡主,我去,我以前就是负责这些的」林骁拱手行礼。
我点点头,「现在起,大家好好养精蓄锐,静待中秋夜。」
心里暗想:赵允,我可以死,但你一定也不会好过!
中秋夜,天牢。
李忠蹲在天牢外围的墙根,抬头望了一眼高耸的围墙,目光随即落在不远处的几名守卫身上。
「所有人,听令。」李忠压低声音,「按照计划,分成两组。一组由周奎负责,吸引守卫注意力,二组跟我潜入牢房救出世子。记住,务必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众人点头应是,随即便分头行动。
周奎猫着腰,带领几名兄弟悄然靠近守卫。
他猛然发力,一手捂嘴,另一手将一名守卫一刀毙命,没发出任何声响。
其他人也各司其职,将剩余几名守卫迅速制服。
「解决!」周奎低声喊道。
二组的众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消失在天牢中。
牢内阴冷潮湿,火把微弱地摇曳着,
「往东!第三排!」李忠低声提醒。
脚步声压得极低,却仍掩盖不了心跳的轰鸣。
终于,在一间重锁的牢房前停下。
透过铁栏望去,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衣衫褴褛,满身血污
正是哥哥。
「世子……」李忠声音哽咽,抬手就要砸锁。
「等等!」一人拦住,「这锁上有机关。」
果然,细看之下,锁芯旁藏着一根极细的银丝,稍有不慎便会触发警报。
「让我来。」林骁从怀中取出一把细长工具,小心翼翼地挑动机关,片刻后,咔哒一声,锁扣松脱。
门开了。
「世子!」李忠冲进去,将人扶起。
他衣衫褴褛,脸上满是血迹和伤痕,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如炬。
「快走!」林骁低声催促。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巡逻提前了!」有人惊呼。
「分两队,一队断后,一队带世子先撤!」李忠果断下令。
几道黑影立即迎向追兵,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
混乱中,林骁背起哥哥,翻窗而出。
「走!」他大吼一声,几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9
与此同时,宫中灯火通明,笙歌不绝。
赵允端坐主位,神情自若,身边高手环绕。
我身着舞姬华服,缓步上台,随着乐音翩然起舞,目光却始终锁定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舞至高潮,我袖中匕首悄然滑落,藏于掌心。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火光冲天,喧哗四起。
「好!」我心中一喜,那是我提前安排人放的火,就为制造混乱。
趁众人惊慌失措之际,我猛然跃起,直扑赵允!
护卫们反应极快,数人瞬间挡在赵允面前。
刀光交错,我以一敌众,身形翻转间避开数道寒光,步步逼近赵允。
「你敢!」赵允厉喝。
「我为何不敢?」我冷笑道,手腕一翻,匕首直刺其咽喉!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铁链横空而出,将我手腕牢牢缠住!
「砰!」
我整个人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石柱上,嘴角溢血。
「哼,真是不知死活。」赵允冷笑着走近,「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杀得了我?」
「我说过我是一个人吗?」我抹去嘴角鲜血,抬眸看他,眼中满是讥讽。
赵允一怔。
「你的酒……」我轻笑,「有没有尝过?」
赵允脸色骤变,猛地回头看向案上的酒盏。
下一秒,他踉跄几步,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你……你竟敢……」他嘶吼,双目圆睁。
「赵允,这是你欠下的债。」我挣扎起身,冷声道,「你屠我满门,囚我兄长,妄图掌控前朝秘库,以为能一手遮天?」
赵允瞪大了双眼,似是不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突然淬毒暗器自他指尖射出时,分明瞄准的正是我的咽喉!
「小心!」哥哥不知何时已冲至我身前,那支暗器深深没入他的胸口。
"哥哥!"我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声音都在颤抖。
怀中的男人却绽开释然笑意,指腹抹去她腮边泪痕:"悦悦,不哭啊,哥哥没事儿。哥哥的悦悦,后腰生莲,原就是前朝皇室的小公主。"
我心中一震,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哥,你怎么……」
「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想保护你,让你远离这些纷争。」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弱,「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去追寻你想要的生活了。」
「不,哥,你不能死!」我紧紧抱着他,可他的身体却渐渐冷了下去。
我抬起头,怒视着赵允,眼中满是仇恨:「赵允,你不得好死!」
我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他,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阵喊杀声。
是哥哥带来的人马在与赵允的侍卫在战斗,没多久,战斗就结束了。
我带着哥哥离开了皇宫。
10
一切尘埃落定,朝廷查明赵允犯罪实证,抄三族,九族流放。
我打开秘库大门,将军械和一部分金银上贡朝廷,充入国库。
另一部分散于民众,救济百姓。
夜色如墨,山河沉寂。
我立于高崖之上,黑衣猎猎,腰间玉佩在风中轻响。
我的身后,数百骑整装待发,皆是江湖义士,目光坚定。
「赵允虽死,可恶未尽。」我转身,声音清冷却有力,「贪官仍在,百姓仍苦,我们不能停。」
我站在众人面前,目光如炬,「青鸾阁今日立!不求权势,不图富贵,只为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震天欢呼。
「青鸾阁万岁!」
我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我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青鸾阁所行之事,无关名利,只为苍生。此后,江湖草莽可为探子,落第书生可为策士,流民壮士可为刀剑。」
我的声音如刀锋般锐利,却又带着温柔的力量:「你我皆为被践踏之人,今日团结一心,只为世上少一个像我等经历之人!」
众人高呼:「愿追随姑娘,共诛奸佞!」
山下传来急报:「南境灾情加重,户部拨银被截,有人勾结流寇!」
我翻身上马,红鬃烈马扬蹄长嘶,踏风而动。
身后众人紧随而去,青鸾阁的旗帜迎风猎猎,飞向远方。
我们都曾经因为某种蛮横无理的形式失去最宝贵的人,从而深受伤害。
这种心灵的创伤恐怕永远不会痊愈。
但我们不能只是永远坐看自己的伤口,必须站起来投入下一步行动。
而且不是为了自己的复仇,而是为了更广泛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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