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救了落水的小孩,我退休那天,他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6-05 08:04 2

摘要:(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叫闻向晚,一个在红星机械厂干了四十年的老钳工。

今天,是我退休的日子。

我干了一辈子,没想到退休这天,给我送行的竟是我的顶头上-司,一个能当我儿子的小伙子。

更没想到,我俩的缘分,早在三十年前就结下了,是用命换来的。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身边的老伴苏婉还在睡,呼吸均匀。

我悄悄地爬起来,像过去四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样,摸黑穿上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

镜子里,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小老头,眼神里有几分落寞,几分不舍。

这身衣服,今天穿完,就再也没机会穿了。

心里,咋就这么不得劲呢?

“老闻,你起这么早干嘛?今天又不用上班了。” 苏婉被我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

“睡不着,寻思着再去车间转转,跟我的老伙计们告个别。”我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告别?我看你是舍不得你那台破车床吧?”苏婉嗔怪道,“你那宝贝车床,都快比我这个老太婆还亲了。退休了也好,省得我天天担心你那老胳膊老腿,再让铁疙瘩给碰了。”

我没接话。

女人家,哪里懂得我们这些老工人和工厂的感情。

那不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那是我的战友,是我用半辈子汗水浇灌出来的伙伴。

从我二十岁进厂当学徒,到今天六十岁退休,我生命里最光辉、最硬朗的岁月,都留在了那个轰隆作响的车间里。

“对了,晚上嘉树说要给你办个退休宴,你可不许不去啊。”苏婉又在身后絮叨。

闻嘉树是我儿子,今年三十出头,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忙得脚不沾地。

“办啥办?退个休而已,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迹,瞎折腾什么。”我嘴上硬邦邦地回绝。

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

人啊,就是这么矛盾的动物,不是吗?

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盼着有人能记得你,能把你当回事。

尤其是我这种干了一辈子,没当过一官半职,就靠手艺吃饭的老工人,到了退休这一天,最怕的就是人走茶凉,被忘得一干二净。

吃过早饭,我没让老伴送,一个人,踱着步子,朝工厂走去。

这条路,我走了四十年。

路边的梧桐树,从手指粗的小树苗,长成了需要两人合抱的参天大树。

树下乘凉下棋的老伙计们,换了一拨又一拨。

有些,已经不在了。

想着想着,眼眶就有点发酸。

都说岁月不饶人,可这岁月,啥时候饶过谁呢?

到了厂门口,保安小哥还是那个熟面孔,笑着跟我打招呼:“闻师傅,今天气色不错啊!最后一天岗啦?”

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包没开封的烟递过去:“小李,以后不能天天见了,多保重。”

小李推辞着:“闻师傅,您这太客气了,以后常回来看看啊!”

我摆摆手,走进了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厂区。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股子机油和铁屑混合的味道。

听着远处车间里传来的机器轰鸣声,我这心里,五味杂陈。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掏空了什么。

或许,这就是我们这代人所谓的“退休综合征”吧?

刚走到车间门口,就看到几个年轻人正围着我的那台老车床指指点点。

带头的是车间副主任钱进,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大学毕业,能说会道,就是眼神里总透着一股子精明和傲气。

“你们看,就是这台老掉牙的古董,早就该淘汰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手动车床,效率多低?闻师傅那套老手艺,是该进博物馆了。”钱-进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见。

我这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这台车床,是德国进口的,虽然年头久了,但保养得当,精度比现在很多新机器都高。

我靠着它,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为厂里创造了多少效益?

这小子,懂个屁!

钱进,你说谁该进博物馆了?”我沉着脸走了过去。

几个年轻人看到我,脸上都有点尴尬,讪笑着叫了声“闻师傅”。

钱进倒是面不改色,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哟,闻师傅,您来啦?我没说您,我说的是这台机器。您是我们厂的功臣,我们都尊敬您呢。这不,听说厂里新来了一位大领导,今天要来咱们车间视察,我正让他们把这里打扫干净,别让这些老古董影响了市容。”

新来的大领导?

我心里咯噔一下。

厂子效益这几年一直不好,换领导是常有的事。

只是没想到,会在我退休这天来。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懒得跟钱进这种人计较,径直走到我的车床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冰凉的铁皮。

上面每一个划痕,每一个油渍,都藏着一个故事,一段岁月。

我从工具箱里拿出我那块用了几十年的擦机布,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我的“老战友”。

我想让它,以最体面的样子,送我离开。

钱进在一旁冷嘲热讽:“闻师傅,您就别白费力气了。听说新来的厂长是从国外回来的高材生,最讲究的就是数据和效率,他哪里会看上这些老东西。说不定,明天这台机器就要被当成废铁卖掉了。”

“卖掉?”我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他,“只要我闻向晚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动它!”

我的声音不大,但车间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钱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估计是没想到我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老头子,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他凭什么这么肯定,新来的厂长就一定会否定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价值?

难道时代变了,人心也跟着变了吗?

我们这些为厂子奉献了一辈子的人,最后连一点念想都不能留下了吗?

就在这时,车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身形高大的年轻人,在一众厂领导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那个年轻人身上。

他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俊朗,眼神明亮而沉稳,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儒雅和干练。

“这位就是新来的厂长,沐云帆,沐厂长。”有人在旁边小声议论。

沐云帆

这名字,倒是挺别致的。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也没太在意,继续低头擦我的车床。

反正,我今天就退休了,厂里谁来当家,都跟我这个糟老头子没关系了。

钱进一看到沐云帆,立刻像苍蝇见了血一样,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沐厂长,您好您好!我是车间副主任钱进,欢迎您来我们车间指导工作!”

沐云帆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在整个车间里巡视着。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机器,更像是在寻找什么。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以及我身边那台老旧的车床时,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迈开步子,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一瞬间,整个车间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沐云帆的脚步,集中到了我这个即将退休的老头子身上。

我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这新厂长,想干啥?

难道真要拿我这台老车床开刀,杀鸡儆猴?

钱进跟在后面,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我被当众难堪的场面。

我挺直了腰杆,心里憋着一股劲。

闻向晚在厂里干了一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没生产过一个次品。

就算要走,我也要走得堂堂正正!

沐云帆走到我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看那台车床,而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

那眼神,很奇怪。

不是上级对下级的审视,倒像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亲人,带着几分探寻,几分激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老师傅,您贵姓?”他开口了,声音温和而有磁性,没有一点官架子。

“免贵,姓闻。”我淡淡地回答。

“闻师傅。”沐云帆点了点头,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举动。

他弯下腰,伸出修长而干净的手,轻轻地,拂去了车床角落里的一点油污。

那个动作,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虔诚。

钱进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也愣住了。

这个海归高材生,新上任的厂长,竟然会亲手去擦一台满是油污的旧机器?

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难道,他也是个懂行的?

“好机器。”沐云帆直起身子,由衷地赞叹道,“保养得真好,就像一位老兵,虽然满身伤痕,但筋骨犹在,雄风不减。”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真诚的赞许:“闻师傅,您辛苦了。这台机器,就是您的勋章。”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多少年了,除了我师父,再也没人这么懂我的这台“老伙计”了。

尤其是从这么一个年轻的、前途无量的厂长嘴里说出来,我这心里,瞬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了上来。

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

“沐厂长,您……您过奖了。”我有些语无伦次。

“闻师傅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马上就要光荣退休了。”钱进赶紧在旁边插话,似乎想把话题引开,邀功请赏,“我们正准备晚上给闻师傅办一个欢送宴呢。”

“退休?”沐云帆的眉头微微一蹙,他看着我,眼神里的情绪更加复杂了,“这么巧?”

他沉吟了片刻,对我说:“闻师傅,今天,能赏光和我吃顿饭吗?就我们俩。”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新上任的厂长,不跟厂领导和中层干部吃饭,却要单独请一个即将退休的老工人吃饭?

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羡慕,有嫉妒,有疑惑。

尤其是钱进,那张脸,比调色盘还精彩。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跟这位沐厂长素未平生,他为什么要单独请我吃饭?

难道,他看上了我这身手艺,想返聘我?

可他刚才明明已经知道我今天要退休了啊。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的故事,要从三十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说起。

那一年,我刚好三十岁,儿子嘉树才刚会走路。

我在红星机械厂,也只是一个刚刚从学徒转正没几年的青年工人,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那时候的夏天,可比现在热多了。

没有空调,连电风扇都是奢侈品。

下了班,男人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跳进厂区旁边那条护厂河里,痛痛快快地洗个澡,解解暑气。

那天的太阳,毒得像个火球,烤得人皮肤生疼。

我下了班,浑身被汗水浸透,工装紧紧地贴在身上,又黏又痒。

我跟几个工友约好了,一起去河里“下饺子”。

走到河边,就看到一群半大的孩子正在水里嬉戏打闹,笑声传出老远。

我们这些大人,也乐得跟他们一起热闹。

就在我们游得正欢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救命啊!有人掉水里了!”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河中心,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水里拼命地挣扎,时沉时浮。

离他最近的几个孩子,都吓傻了,只会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尖叫。

岸上的大人们,也乱成了一团。

有的人在喊,有的人在跑,就是没一个人敢下水。

那几天的暴雨,刚让河水涨了不少,水流湍急,河中心的位置,还有个出了名的漩涡。

水性不好的人下去,就是送死。

我当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只知道,那是一条人命。

我把手里的毛巾往岸边一扔,大吼一声:“都让开!”

然后,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河水比我想象的要凉,也比我想象的要急。

我拼尽了全力,朝那个孩子游过去。

当我抓住他胳膊的时候,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小脸憋得青紫。

求生的本能,让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抱住了我,手脚并用地往我身上缠。

我一下子就被他带得失去了平衡,呛了好几口水。

他的体重,加上水流的冲击力,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被一点点抽干。

那个可怕的漩涡,就在我们不远处,像一张张开的巨口,要把我们吞噬。

那一刻,我真的怕了。

我怕我救不了他,还把自己也搭进去。

我家里,还有苏婉,还有我那牙牙学-语的儿子嘉树

我要是死了,他们娘俩可怎么活?

放弃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了一下。

但也就是那么一下。

我一咬牙,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他小小的身子猛地往上一托,自己却被一股暗流卷得更深了。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脚下好像踩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我借着这股力,猛地一蹬,终于冲出了那片最危险的水域。

等我把他拖上岸的时候,我自己也累得瘫倒在了地上,像一滩烂泥。

那个孩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唇发紫。

我顾不上休息,爬过去,用我从老一辈那里学来的土办法,给他控水,做人工呼吸。

一下,两下,三下……

“咳咳……”

终于,他吐出几口浑浊的河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哭声,在当时的我听来,是天底下最动听的音乐。

周围的人,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

孩子的父母,一对看起来很有教养的中年夫妇,也闻讯赶了过来。

他们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哭得泣不成声,然后“扑通”一声,就要给我跪下。

我赶紧把他们扶了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我摆着手,连声说道。

我当时浑身湿透,又冷又累,只想赶紧回家换身干净衣服,喝碗热汤。

他们拉着我,非要问我的姓名和单位,说要好好感谢我。

我拗不过,只说我是红星厂的工人,没留下名字,就匆匆离开了。

我总觉得,做点好事,是应该的,没必要图什么回报。

要是为了让人家感谢才去救人,那这事,就变味了。

回家后,我大病了一场。

发高烧,咳嗽,折腾了小半个月才好。

从那以后,也落下了一个病根,一到变天,嗓子就不舒服。

苏婉没少因为这事埋怨我,说我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还落下了一身毛病,图啥呢?

我每次都只是笑笑,不跟她争辩。

图啥?

我也不知道。

可能,就图个心安吧。

后来,那家人也来厂里找过我,但厂里几千号人,他们又不知道我的名字和车间,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

我也渐渐淡忘了那个夏天的午后,那个在死亡线上被我拉回来的孩子。

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我一概不知。

我只记得,他被救上来后,惊魂未定的眼睛里,有一颗小小的、很特别的泪痣。

我的人生,依旧在车床的轰鸣声中,日复一日地继续。

我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我的工作和家庭上。

我看着儿子嘉树一天天长大,考上大学,参加工作,娶妻生子。

我也看着自己,从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两鬓斑白的小老头。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走向终点。

直到今天,我退休的这一天,沐云帆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平静的心湖。

晚上的饭局,设在厂里最好的招待餐厅。

包厢里,只有我和沐云帆两个人。

气氛,有点微妙。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端着茶杯,沉默地喝着茶。

还是沐云帆先开了口。

“闻师傅,您别拘束,今天我不是厂长,您也不是员工,我就是个晚辈,想请您这位长辈吃顿便饭。”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谦和。

“沐厂长太客气了。”我放下了茶杯,“您是大领导,日理万机,怎么会想起请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吃饭?”

我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

沐云帆笑了笑,亲自给我倒上茶。

“闻师傅,您是个直爽的人,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他看着我,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我想问您一件事,三十年前,一个夏天的下午,在厂边的护厂河里,您是不是救过一个落水的小男孩?”

我的心,猛地一颤。

握着茶杯的手,也禁不住抖了一下。

三十年了。

整整三十年了。

我从没跟任何人主动提起过这件事,除了我老婆苏婉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

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的面容,和记忆中那个孩子的脸,没有丝毫的重合。

但是,那个位置……

我下意识地,看向了他的眼睛。

在他的左眼眼角下方,一颗浅褐色的、小小的痣,清晰可见。

虽然因为岁月的流逝,变得不再那么明显,但那个位置,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是泪痣!

是他!

那个当年差点被淹死的孩子,就是眼前这位,我们红星机械厂新上任的厂长?

这个发现,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整个人都懵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会这么巧?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老天爷,这是跟我开了个多大的玩笑啊!

看到我的反应,沐云-帆的眼眶,也红了。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闻叔叔!”

这一声“闻叔叔”,喊得我心都碎了。

他不再叫我“闻师傅”,而是像一个孩子,在叫自己的长辈。

“使不得,使不得!沐厂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慌忙去扶他。

他却执意跪在地上,抬起头,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闻叔叔,我找了您三十年!”

“当年,如果不是您,我早就没命了。我爸妈后来带着我去找您,可只知道您是红星厂的,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后来我们家因为工作调动,搬去了外地,这件事,就成了我一辈子的遗憾。”

“我一直记着您的样子,记着您把我从水里托起来时,那双坚实有力的臂膀。我告诉自己,我这条命是您给的,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来,将来一定要找到您,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我努力学习,出国留学,进入大公司工作,一步步往上爬。我心里就憋着一股劲,总有一天,我要回到这里,回到红星厂,找到我的救命恩人!”

“前段时间,总公司有个机会,可以调回这里担任厂长。我毫不犹豫地就申请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当官,就是为了来找您的!”

“今天在车间,当我看到您,看到您保养那台车床的样子,那种专注和执着,和我记忆中您救我时的眼神,一模一样!我当时就敢肯定,是您!一定就是您!尤其是当我看到您眼角的皱纹,我就更确定了,那是岁月留给一个好人的痕-迹!”

我听着他的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我这辈子,流的泪加起来,都没今天多。

一个男人,在外面打拼,受再大的苦,再大的累,都不会轻易掉眼泪。

可是今天,我破防了。

我没想到,我三十年前一个无心的举动,竟然会成为一个孩子一辈子的信念和动力。

我没想到,我以为平淡无奇的人生,竟然在别人心里,重如泰山。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我用颤抖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闻叔叔,当年我爸妈没来得及说的那句话,今天,请允许我补上。”

沐云帆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那一刻,我觉得我这辈子,值了。

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在这一躬面前,都烟消云散了。

原来,善良,是真的有回响的。

只是有时候,它的回声,会走得很慢,慢到你以为,它已经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里。

那天晚上,我和沐云帆聊了很久。

从他被救之后的人生,聊到我的工作和家庭。

我这才知道,他的父亲,原来也是我们这个系统里的老领导,只是后来调去了总部。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固然有家庭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努力和拼搏。

他说,他永远忘不了在水里挣扎时的那种恐惧和绝望,也永远忘不了我把他托出水面时,看到的那片天空。

是那片天空,让他明白了生命的珍贵。

是我,让他明白了善良的力量。

饭局结束的时候,原定要给我开退休欢送宴的儿子闻嘉树也赶到了。

当他看到我和新厂长沐云帆像老朋友一样坐在一起,听完整个故事后,他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混杂着震惊、崇拜和骄傲的眼神。

我能感觉到,在儿子心里,我这个只会摆弄机器、不善言辞的父亲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沐云帆坚持要送我们回家。

他说:“闻叔叔,当年您救了我,没让我父母送您。今天,就让我这个晚辈,送您回家吧。”

坐在沐云帆的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我心里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我闻向晚退休的这一天,竟然是我的新厂长,我三十年前救下的那个孩子,亲自开车送我回的家。

这人生的际遇,真是比戏文还要精彩。

到了家门口,沐云帆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大包小包的礼品,非要往屋里送。

我老伴苏婉看到这阵仗,都惊呆了。

当她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眼前这个一表人才的新厂长,就是当年那个被我救起的小男孩时,她拉着沐云帆的手,眼泪就下来了。

她一边哭,一边拍着我的后背,嘴里念叨着:“你这个老东西,你这个老东西……你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我知道,她这不是埋怨,是心疼,是后怕,更是欣慰。

那个晚上,我们家,前所未有的热闹。

沐云帆坚持留下来,陪我喝了顿酒。

他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他的亲叔叔,闻嘉树就是他的亲兄弟,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

他跟我保证,红星厂,一定会在他手里,重现辉煌。

他还说,我那台老车床,他会让人好好地保管起来,放在厂史荣誉室里,作为我们红星厂工匠精神的见证。

我醉了。

这辈子,从来没醉得这么酣畅淋漓。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照在我的脸上。

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但是,床头柜上,那张由沐云帆亲笔签发的“光荣退休”荣誉证书,以及旁边那张我们两家人笑容灿烂的合影,都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闻向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工人,我的人生,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没有光芒万丈的头衔。

我只是在某一个平凡的午后,做了一件我认为对的事情。

我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

但生活,却在我人生的终点站,给了我一个最温暖、最丰厚的回馈。

它告诉我,你付出的每一分善良,播撒的每一颗爱的种子,都不会被遗忘。

也许,它不会马上生根发芽,但总有一天,它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刻,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为你遮风挡雨,给你带来满树的芬芳。

都说好人有好报,可这“报”,有时候会迟到三十年。

如果换作是您,在那个当下,还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吗?

这世间的善良,究竟是图一个回报,还是守一份本心呢?

来源:柯柯A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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