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傅司寒,我决定在27岁停止爱你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6-05 12:10 4

摘要:手机又震了一下,第二条语音紧随而至,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时间紧,就三个小时。把上次那套小猫的衣服换上,等我。】

傅司寒的白月光回国那天,他叼着烟漫不经心捏我的腰:“她再不跟我复合,就勉强跟你凑合过吧。”

我像过去七年一样顺从点头:“好。”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暗恋他七年,做他床伴三年,终于攒够了失望。

他更不会知道,我早就买好了离开的机票。

机场分别时,他红着眼拽住我的行李箱:“沈知意,别走。”

我平静抽回手,指向他身后:“你的白月光在等你。”

而我的新男友,正捧着花朝我走来。

1

傅司寒的语音带着他特有的慵懒和掌控欲,钻进我耳朵:【小野猫,想我了吗?】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了一下。

今天是周三。

是傅司寒雷打不动,来我这“纾解”的日子。

手机又震了一下,第二条语音紧随而至,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时间紧,就三个小时。把上次那套小猫的衣服换上,等我。】

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衣柜前拉开。

里面挂着我的几件普通衬衣和牛仔裤,更多的,是这三年里傅司寒陆陆续续“恩赐”给我的各色睡裙。在挑选这些取悦他的“战袍”时,他的眼光确实毒辣。

密码锁“嘀”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傅司寒高大的身影裹挟着一阵清冷的夜风进来。他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英俊得晃眼。可他的目光扫过我身上那套保守的棉质睡衣时,好看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结。

“沈知意,”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像是训诫不听话的宠物,“我记得我让你穿‘小猫咪’那套。”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扯开领带,脱下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

我吸了口气,指甲掐进掌心,试图提醒他:“我们说好的,今晚……陪我过生日。”

他像是没听见,径直解着衬衫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他单膝跪上床垫,带着烟草味的手指轻佻地勾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仰头看他。

“央央,”他压低声音,灼热的气息喷在我鼻尖,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诱惑,“乖一点。我把自己送给你当生日礼物,嗯?这还不够?”

他太懂如何精准地戳中我的软肋,也太懂怎样一句话就能让我溃不成军。这熟悉的气息,这蛊惑人心的腔调,曾是我暗无天日里唯一的光。

2

空气里还弥漫着未散尽的暧昧和烟草味。

傅司寒餍足地靠在我床头,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模糊了他英俊的侧脸,却清晰地映出他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落寞。

我知道他在想谁。

这很公平,我和他,各自心里都装着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只不过他的那个,始终是天上月;而我眼前的这个,是水中捞了七年的月,捞得满手冰凉。

“你和苏晚……” 我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小心翼翼地开口,扮演那个体贴懂事的树洞。这个名字从我舌尖滚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嗤笑一声,狠狠吸了口烟,烟雾从他薄唇中缓缓吐出,带着浓浓的挫败:“别提了,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肯回头,好像我傅司寒多拿不出手似的。”

苏晚,傅司寒心尖上的白月光、朱砂痣。当年她嫌他年轻气盛不够沉稳,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果断提了分手远走国外。傅司寒这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竟一路追着她到了南港。

然后,在这里,他遇到了我——沈知意,那个从高中起就偷偷仰望他、把他奉若神明的傻姑娘。

“央央,” 傅司寒忽然来了兴致,侧过身,手指带着薄茧,暧昧地在我腰间摩挲,语气带着点戏谑的探究,“你以前说过,要是苏晚真跟我复合了,你就跟我断干净?认真的?”

我的心脏像被细针密密地扎了一下,面上却维持着平静,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嗯,认真的。”

“哈,”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捏了捏我的腰,笃定地摇头,“我才不信。你沈知意暗恋我多少年?七年!好不容易爬上我的床,真舍得说断就断?” 他俯身,温热的唇带着烟味,落在我敏感的锁骨上,声音低沉得像恶魔的低语,“承认吧,你心里其实……还有点高兴,是不是?”

3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猛地睁大眼睛,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瞬间冻僵,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我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猛地一把将他从我身上推开!

“傅司寒!” 我声音发颤,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离水的鱼。愤怒、羞耻、还有被彻底看穿的狼狈,像岩浆一样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他猝不及防被我推开,脸上的慵懒和戏谑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被打断的不爽和愠怒:“怎么?我说错了?” 他坐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锐利如刀,“难道不是?从高中开始,你那双眼睛就跟粘在我身上似的。南港重逢,酒吧那晚我喝多了抱着你哭,你是不是心里在偷偷乐?觉得机会终于来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进我最脆弱的地方。

没有。

他一点都没说错。

是我太蠢,太贱,蒙着眼睛捂起耳朵,心甘情愿地做了三年替身,直到此刻才被他亲手撕开遮羞布,看清自己在他眼里是多么廉价又可笑的一厢情愿。

“呵。” 他看着我因愤怒和屈辱而涨红的脸,紧绷的身体,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似乎觉得我的反应有些无趣。他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利落地套上长裤,露出线条流畅的背脊。然后,他弯腰,从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内袋里,摸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的首饰盒。

“好了,” 他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种“哄宠物”式的敷衍,把盒子随意地丢在我身边的床单上,“别闹脾气了。喏,生日礼物。”

我仰着头,看着灯光下他依旧完美无缺的侧脸。他好像还是当年篮球场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少年,是礼堂里抱着吉他低吟浅唱的耀眼存在,是三年前酒吧昏暗灯光下,那个脆弱地抱着我,把眼泪蹭在我颈窝,哽咽着说“央央,我只有你了”的男人。

傅司寒重新坐回床边,叹了口气,伸手想碰我的脸,带着点难得的、虚假的温情:“是我不好,惹我的央央不开心了。”

4

“不哭了。” 他粗糙的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擦过我不知何时滚落下来的泪珠,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可下一秒,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将我最后一点残存的希冀彻底捅穿。

“明天,” 他顿了顿,像是宣布一个重大的、施舍般的决定,“要是苏晚还是不肯跟我复合……”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评估商品价值的审视,然后轻飘飘地落下结论,“我就跟你凑合着过得了。”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了。

我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清晰得刺耳。多么“慷慨”的恩赐啊,傅司寒。凑合?原来我沈知意十年如一日倾注的感情,在你眼里,只配得上“凑合”二字,还是苏晚不要你之后的退而求其次。

喉咙里堵着腥甜的铁锈味,我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那股灭顶的绝望和屈辱狠狠压回心底最深处。我甚至努力牵动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顺从地点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好。”

这个“好”字,似乎取悦了他,也彻底卸下了他心头最后一点负担。他明显地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那种掌控一切的慵懒笑容。他俯身,温热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再次吻上我的耳垂,大手也带着熟悉的意图滑进被子里。

就在他的气息再次将我完全笼罩,企图开始新一轮的索取时——

一阵突兀而清脆的手机铃声,骤然划破了满室令人窒息的暧昧。

是《致爱丽丝》的钢琴曲。

那是傅司寒为苏晚一个人设置的专属铃声!独一无二!

5

傅司寒的动作瞬间僵住。他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欲望和慵懒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下一秒,他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敏捷和激动,猛地从我身上弹开,甚至带倒了床头柜上的水杯也浑然不觉。

他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手指因为急切而有些发抖。接通电话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拥有过的温柔,声音更是软得能滴出水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晚晚?是我……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他急切地说着,一边快速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往身上套,“我知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追到南港,就是不想离你太远啊!晚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发誓,再给我三年,不,两年!我一定能在这里站稳脚跟,给你一个真正的家!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我都给你!”

他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卑微的恳求和孤注一掷的承诺。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傅司寒脸上的急切和温柔瞬间凝固了,紧接着,一种被质疑的慌乱和急于撇清的急切涌了上来。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急于证明自己的急切,甚至不惜将刀刃转向我:“脏?我怎么会脏!晚晚你听我说,是她!是沈知意勾引我的!对,就是她主动贴上来,我根本没想碰她!”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我死死咬住下唇,牙齿深陷进柔软的肉里,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傅司寒还在急切地对着电话表忠心,语气带着讨好的急切:“……真的!就是喝多了,一时糊涂!晚晚,你要是真介意,我现在、立刻就让她滚!马上让她消失!只要你点头,我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好吗?晚晚?”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碎裂声,在我死寂一片的心底响起。那是我小心翼翼捧了七年、捂了三年,以为终有一天能焐热的,名为“沈知意爱傅司寒”的幻梦。

彻底碎了。

6

沉重的防盗门在傅司寒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那决绝的声响,像是给这荒唐的三年彻底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震动的余音在骤然死寂下来的空间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房间里还残留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水味,还有情欲散尽后暧昧不清的气息。那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像一个无声的嘲讽,孤零零地躺在凌乱的床单上,正对着我空洞的眼睛。

我赤着脚,一步步走过去,地板冰凉刺骨。拿起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对设计精巧的钻石耳钉,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

真漂亮。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触碰到自己光滑柔软的耳垂。

傅司寒,你送了我三年生日礼物,从香水到手链,再到这对耳钉。你甚至从未留意过,我沈知意,根本就没有耳洞。

一个连你身体最微小特征都视而不见的男人,又怎么会看得到你捧到他面前的那颗心?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闺蜜林薇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接通。

“喂?我的意意宝贝!生日快乐!!!” 林薇元气十足的大嗓门瞬间冲散了满室的死寂,“怎么样怎么样?傅大少爷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惊喜?烛光晚餐?鸽子蛋?还是直接求婚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和八卦。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是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轻松:“薇薇,帮我个忙。”

“嗯?你说!上刀山下火海姐们儿都陪你!” 林薇听出我语气不对,立刻正经起来。

“帮我联系中介,把我这套公寓挂出去,越快越好。” 我的目光扫过这个充满傅司寒痕迹的空间,每一个角落都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我的愚蠢,“另外,” 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订票。”

“订票?”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你……你终于决定了?!去哪里?什么时候走?天哪!沈知意你终于想通了?!老娘等你这句话等了三年了!机票是吧?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远离渣男,拥抱新生!……”

7

三天后。

机场巨大的落地窗外,午后的阳光带着一种不真实的灿烂。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播报着航班信息,人流熙熙攘攘。

“真走啊?一点余地都不留了?” 林薇拖着我的登机箱,眼圈红红的,声音闷闷的。她今天特意请了假来送我,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把傅司寒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骂了个狗血淋头。

“嗯,十点半的航班,飞伦敦。” 我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像卸下了一块压了十年的大石,空落落的,但也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手里捏着护照和登机牌,指尖微微用力。那张飞往伦敦的单程机票,是我用三年屈辱和十年痴心,为自己兑换的唯一一张救赎券。

“走了好!走了好!” 林薇用力点头,把箱子推给我,又猛地抱了我一下,声音带着鼻音,“到了那边安顿好就给我打电话!缺什么跟我说!记住,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好男人满大街都是!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我回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知道,放心吧薇薇。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 林薇松开我,揉了揉眼睛,突然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兴奋,“哎,对了!温言学长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他就在伦敦,人脉广,人又靠谱,有他照应你,我放心多了!我跟你说,温言学长可比傅司寒那个王八蛋强一万倍!人家惦记你多少年了……”

她的话没说完,被一阵急促尖锐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打断。

“哒、哒、哒——”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张扬和优越感,精准地停在了我和林薇面前。

一股熟悉的、昂贵的玫瑰香水味强势地钻入鼻腔。

我抬起头。

苏晚。

8

她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像一朵被精心呵护在温室里的红玫瑰。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在我脸上逡巡。

“沈知意?” 她红唇轻启,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确认。

林薇立刻像只炸毛的猫,一步挡在我身前,怒视着苏晚:“苏晚?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苏晚仿佛没听见林薇的话,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依旧牢牢锁定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啧,真人看着,倒比照片上顺眼那么一点点。”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胜利者点评战利品的随意,“司寒眼光还行,至少没找个太磕碜的。”

我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指甲掐进掌心,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原来傅司寒那里,还留着我的照片供他的白月光“鉴赏”。

“不过呢,” 苏晚向前走了一步,那股浓郁的玫瑰香气更浓了,她微微倾身,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玩具嘛,再好看,终究也只是个玩具。新鲜劲儿过了,主人想扔就扔,想换就换。你说对不对?”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我早已鲜血淋漓的伤口。她在提醒我,我这三年,在傅司寒那里,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和地位。

我迎上她带着挑衅和优越的目光,心底那片废墟上,最后一点残存的火星也彻底熄灭了。我甚至扯动嘴角,回给她一个极淡、极平静的笑容,声音清晰而稳定:

“苏小姐说得对。所以,我这个‘旧玩具’,现在要自己进垃圾桶了。麻烦你转告傅司寒,”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划清界限,“垃圾,不用回收。”

苏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似乎没料到我竟会如此平静地反唇相讥,还带着一种彻底割裂的决绝。

就在这时,机场入口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熟悉到刻骨的高大身影,像一阵失控的飓风,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狂奔而来。他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敞开着,领带歪斜,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惶失措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焦急。

是傅司寒。

9

“沈知意!”

傅司寒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的绝望,穿透嘈杂的人声,狠狠砸了过来。他几步就冲到了我们面前,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里面翻涌着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

他无视了旁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的苏晚,目光扫过我脚边的行李箱,最后落在我手中的护照和登机牌上。那刺目的目的地和航班信息,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他的眼。

“你要走?”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我的行李箱拉杆,力道大得指节泛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沈知意!我不准!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走!”

手腕被他攥住,那熟悉的温度和力道,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靠近。可此刻,却只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和冰冷。我用力地、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他踉跄了一下。

“傅先生,” 我抬起眼,平静无波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连名带姓,清晰地划开天堑般的距离,“请自重。”

这三个字,像三把冰锥,狠狠扎进傅司寒的心脏。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那双总是盛满漫不经心或志在必得的漂亮眼睛,此刻只剩下全然的惊骇和破碎。他似乎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真的要彻底离开他的掌控了。

“不…不是的,央央!” 他慌乱地摇头,试图再次靠近我,语无伦次地解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和恳求,“你听我说!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说的话都是混账!我喝多了!我胡说的!苏晚…苏晚她逼我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傅先生,” 我打断他急切而苍白的辩解,声音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彻底的疲惫和漠然,“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的目光越过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英俊脸庞,平静地投向他的身后,那个精心打扮、此刻却脸色铁青的苏晚。

“你的苏小姐,” 我微微抬了抬下巴,指向苏晚的方向,清晰地提醒他,“在等你。”

傅司寒像被施了定身咒,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苏晚站在那里,双手环抱在胸前,精致的脸上布满寒霜,眼神冰冷锐利地瞪着他,带着无声的质问和强烈的不满。

傅司寒看看苏晚,又猛地转回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挣扎和撕裂的痛苦,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温和的男声,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和关心,穿透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知意!”

我循声望去。

温言捧着一大束盛放的向日葵,步履从容地穿过人群,朝着我走来。午后的阳光落在他干净温和的眉眼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他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目光专注地落在我身上,仿佛我是他视线里唯一的焦点。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无视了旁边脸色剧变的傅司寒和苏晚,自然地将那束灿烂得耀眼的向日葵递到我怀里,声音温和悦耳:“还好赶上了。生日快乐,知意。一路平安。”

金黄色的花瓣带着阳光的气息,瞬间盈满了我的怀抱,也驱散了周遭所有的阴霾和冰冷。我下意识地抱紧了花束,指尖传来花瓣柔软的触感,一股暖流悄然注入心田。我抬起头,对上温言那双清澈含笑的眼睛,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谢谢你,学长。”

温言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替我理了理颊边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然后手掌无比自然地滑落,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姿态亲昵而充满保护意味。

这个动作,像一道无声的宣告,彻底斩断了身后所有纠缠不清的视线和过往。

“走吧,” 温言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我送你过安检。”

我点点头,不再看身后那两尊僵硬的“雕像”,抱着那束温暖的向日葵,和温言一起,肩并着肩,步履坚定地朝着安检口走去。

身后,傅司寒伸出的手,徒劳地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落下去。他看着那束刺目的金黄和那个依偎在另一个男人身旁的纤细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安检通道的拐角,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从他生命里被连根拔起,彻底剥离。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倾泻而下,将机场大厅照得一片通明。

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终于不再与那个纠缠了十年的影子重叠。

前方,是崭新的、只属于沈知意的人生。

来源:舟舟故事汇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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