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用了所有的运气今生才能遇上她,这比所有的情话都动听啊

摘要:小姑娘是市里领导的女儿,才刚刚上大学,说的话略显稚嫩,大家都当笑话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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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是市里领导的女儿,才刚刚上大学,说的话略显稚嫩,大家都当笑话来听。

包括Mike,他耳朵听听就忘了。

虽然他关注到老板往那小姑娘的手上看了几眼,但依然没往那方面想。

那可是雷厉风行,做事果断的江总。

他以为他就是看看,记一记小姑娘的喜好,方便逢年过节时送些合人心意的礼物。

直到饭局结束后,老板喝的晕乎乎的,他扶老板上车时,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帮我把那对手链买回来。”

Mike懵了足足有三秒:“什么手链?”

江淮生冷眼扫过的气势让他瞬间打了一个激灵,他脑海中浮现饭桌上,老板数次流转的目光,刚想开口说想起来了,这就去买。

便听到老板悠悠的开口:“就是那个戴了就能在一起一辈子的手链…….”

他虽猜到了,但实在是没忍住,憋笑憋的很痛苦。

将老板扶上车,系上安全带,抬头发现司机憋笑憋的也很痛苦,脸都憋红了。

男人此刻的默契达到巅峰。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恢复不苟言笑的神情。

江淮生蹙着眉头问她:“你笑什么呢?”

景安窝在江淮生怀里,调整着姿势,将脸枕在他的臂弯里,手指戳着他的鼻子:“小江啊……..”

江淮生:“.…….你又想发什么疯。”

“我们换个情侣头像吧。”

“.……”

夜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景安抬眼看他,就着淡淡的星光,看到他的喉结和下巴,很漂亮的一个弧度,她伸手摸着,然后看到他吞咽口水的动作。

他哑着嗓子:“好,换什么样的,汤姆and杰瑞?”

景安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幼稚!”

万籁俱寂,整个山头静悄悄的,似乎只有海,天,和他们。

大片树叶子遮挡了绝大部分的天空,余下小部分透着点儿星光。

手腕上有热的触感,是他的手,搭在她的腰后,稍微将她揽入怀里,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就被他捕捉到了。

他的脸近在咫尺,她感觉心跳很快,只得说些什么来转移滚烫的脸庞:“这里好像没什么人。”

他笑着:“那不是正好?”

“正好什么?”

忽然她就明白了正好什么,整个人羞到了骨子里。

窘然用手去推他的胸膛,她能发现,白色T恤下,他的胸膛滚热的发烫,腰腹肌肉都在紧绷着,搂住自己的手臂也是。

在悄无人烟的寂寥中,他的嘴唇覆盖上了她的唇。

他们在车后排抱着接吻。

一切都开始不受控了。

汗落在她的脖子上,抱着最后一丝清醒,她颤抖着声音问他:“你带那个了吗?”

景安用手背压着眼睛,感觉他的汗混了自己的,从脖子流了下去。江淮生的身前背后也都被汗湿了,还有几道水流在沿着腹肌往下淌着……

他声音低低的:“没有…….但是我忍不住了。”

目光无法聚焦,眼前的男人也是忽近忽远。

她脖子被他的呼吸弄得很痒,一下子懵了,只得喘着气问他:“那………那怎么办?”

……….

他笑着摸她的头发。

最后他亲了亲她的锁骨,附耳在她身侧:“我们生个女儿吧……”

凌晨两点多,彻底雨晴天阔。

夜风吹的人舒服,撩着发丝,她下了车,仰起头,看向辽远的星空。

在这里,无边无际的山头,天和地连接了,宇宙的浩瀚,银河上或明或暗的星星,山上是崎岖的,苍茫无垠的美貌。

置身在星空下,自己仿佛变得蔚蓝,变得无边无际,眼睛和指尖上,栖息着无数的星辰。

景安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保存的照片。

然后抬起来,对着星空,一模一样。

这个角度,这个观测地,他不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功课,她向来只是嘴上说说,若非切身利益,她不会花一点心思。

可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不知道他看了这个图片多久,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也不知道繁重工作下的他怎么有的时间安排这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景安手撑在车上,盯着他瞧。

江淮生被她瞧的久了,以为她被蚊子叮傻了,便起身从后备箱拿出一瓶防蚊乳液,给她涂抹,他的手指滑过她柔嫩的皮肤,声音也淡淡的:“看什么?”

景安一把抱住了他。

她脸偏过去,贴着他的心脏,隔着皮肤,能听到骨骼深处那强有力的跳动节奏。

江淮生忍不住笑了。

她抬起头,脑袋撑在他的胸膛上:“江淮生,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幸运,就遇到你了呢。”

后背被轻轻拍着,他看着她笑。

“我从小到大运气就不好,抽奖没中过,刮彩票也没中过,就连马路上捡钱都没我的份,现在想想,怕不是所有的运气都用来遇到你了…….”

“你说你这么好,我要怎么回报你…….”

“傻姑娘”,他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还?”

“还有,遇到你,是我幸运才是。”

山头上静悄悄的,极为浓厚的夏夜气氛。

眼前的男人从始至终,仿佛没有丝毫的改变。

恍恍惚惚中,景安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也是如今日这般燥热。

她捧着试题集,在同桌的鼓励下,小心翼翼地转身。

“你好,可以打扰你一下,帮我讲一下这道题吗?”。

斜后方的男生眉头微蹙,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快速低下头。

她以为他对她不耐烦,只是少女强烈的自尊心让她自动忽略了。

那眼神中,又何尝没有一丝得意和暗喜。

她回忆着,笑出了声。

再抬眼,便撞上了江淮生的目光。

——全文完——

番外

尹安东今天到公司比较早。

互联网公司,为了避开早高峰,基本都是10点上班,也没什么打卡考勤制度,程序员们一到夜深人静的晚上便思维发散,代码效率咔咔高,早就习惯了夜猫子生活。

尹安东也不例外。

惯例睡到九点半,起床换衣服,简单洗把脸,连洗面奶都不用,迎着北京呼啸的北风便出了门。

开往中关村的路一如既往地堵。

他一边开一边抱怨:“都这个点儿出门了,怎么还这么多车,大家都不用上班的吗?”

到了公司基本十点半了,平常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快一个小时。

刷门禁卡进了办公区域,去公司冰箱拿了瓶可乐,便往办公室走去。

公司里稀稀拉拉还没来多少人。

他摇了摇头:“这帮孙zei越来越过分了………”

路过财务总监办公室,里头亮着灯。

尹安东心里一惊,转瞬变为一丝期待,脚步慢下来,他慢慢靠近财务总监办公室,玻璃门虚掩着,透过光能看清曼妙的身影。

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脑后,整个人端坐着,背和脖颈挺的笔直,正全神贯注看着眼前的笔记本,笔记本还连接了显示器,作为拓展窗口。

上面是大盘实时图。

安静的上午,风卷过办公室熏香的气味,带来扑面的温热。

尹安东就那样站在玻璃门外不远处,眸色似点漆,手肘搭在墙壁上,耳边是周围时不时传来的敲击代码的声音。

他沉默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穆英一巴掌拍到了尹安东身上,大嗓门道:“在这站着发什么呆?”

他也注意到了财务总监办公室的动静,立马惊奇的推开门:“景安?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不是下周才来吗?”

公司正式挂牌上市后,景安便从北京回去,常驻上海了,一开始两边办公,后来公司业务慢慢步入正轨,便只在开月会时,过来出差三四天。

只不过,距离本月的月会,还有一周时间,可她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里。

景安听到动静,抬起头笑道:“你不会小点声音?吓我一跳。”

穆英乐呵呵的:“这不是看到你高兴嘛。”

景安抬头跟尹安东打招呼,他笑着回应:“这次怎么来这么早?”

景安头又埋到办公桌,声音低低的:“我要离家出走。”

“!?”

穆英的八卦之心冉冉升起:“什么情况?跟江总吵架了?”

尹安东皱紧了眉头:“他欺负你了?”

景安啪一声合上电脑,将椅子准过来面向两人:“少管我的事,对了,这都快十一点了,你俩看看外面才来多少人,基本的考勤都不抓了?”

尹安东不好意思的笑笑,挠挠脑袋:“是太没规矩了,得管管……”

穆英先甩锅为敬:“我都说你多少次了,你就是对他们太松了,要我说,迟到就扣钱扣绩效,看谁还敢迟到……..”

“扣钱属实过分了”,景安忙摆手,“咱们可以不考勤,但也不能太松散,这万一客户上午来拜访,发现人都没来全,多不好看,你们稍微提点下就行了…….”

中午吃饭时间。

穆英推开景安办公室的门:“一起吃?”

景安正把椅子放平,准备闭目养神:“不了,我休息会儿……”

一点钟,尹安东买了份赛百味悄悄放在景安桌上,他知道她以前加班饿肚子的时候爱吃这个,他还顺便去王府井排了最近很火的铜锣烧,公司小姑娘给与了这个甜品很高的评价,说很好吃,他也不懂,就买来给她尝尝。

晚上穆英不容景安拒绝,以公司团建的名义拉着景安组织了一场饭局。

吃了饭还不停歇,又订了KTV。

江淮生是傍晚到的北京,开车到KTV找到景安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给她打了电话,她没回他。

穆英还给他录了视频发给他,视频中景安正拿着麦,跟一群人嗨的开心。

他站在KTV包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推开门进去。

正欲转身离开,便遇到刚从卫生间回来的尹安东。

尹安东看见他倒也没有很惊奇:“怎么不进去?”

“难得跟你们聚聚”,江淮生指了指里面,“让她玩够了再回去呗,我去楼下等她。”

他说完了便准备走。

“喂,江淮生。”

江淮生转身,眉头微微蹙了蹙:“尹总,印象中我的股份并没有退出,我还是公司的股东,您需要对我客气一些。”

尹安东挑挑眉,一副无所屌谓的样子:“我之前说过吧,我们都是景安的娘家人,若你欺负她,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江淮生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样子,笑了一下,将手机锁屏装回口袋,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平淡又充满了挑衅:“喂,尹安东,我们儿子都三岁了,你还不死心呢?”

“你……..”

不知是被人戳穿内心所想,还是喝了不少啤酒的缘故,尹安东的脸开始红涨起来,他用手指着江淮生,却崩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

他还没说完,江淮生便留给他一个狂傲的背影。

他只得垂头丧气的推门进去,同事们零零星星走的差不多了,包厢里只剩了几个人,正在玩十点半的扑克游戏。

景安喝了不少酒,兴奋劲儿上来了。

穆英趁机问她:“跟江总怎么了?”

“别提他,这个牌我要,五口。”

按照五口一杯的规矩,景安喝完了一杯,如愿的拿到了梅花十,配上手上的K,十点半成功。

“说说嘛”

“我觉得他不喜欢我了,哼…….”

尹安东竖起耳朵,注意着沙发角落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哦?怎么说”

景安打开了话匣子,干脆二郎腿一翘:“幼儿园亲子会,我买了亲子服,我的他的,儿子的,他死活不愿意穿,还说,我要穿就自己穿,他是绝对不会穿的。”

穆英乐了:“……..就这事啊,值当的你离家出走?”

旁边坐的是公司数据组的负责人,也是一位妈妈,比较理解景安,反驳道:“你懂什么,都亲子会了,肯定要一家三口穿的整整齐齐的出席,妈妈和儿子都穿,爸爸不穿是怎么回事,要我说啊,江总就是对你们不上心……..”

穆英顿时冒冷汗:“不至于,不至于,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谁顶得住,哪有这么严重…….”

尹安东拿了瓶啤酒坐过去:“他是爸爸,连亲子会衣服都不穿,算什么好爸爸,景安,我支持你,就该跟他闹闹,你放心,我们永远是你娘家人。”

景安嘿嘿的笑。

众人又开始玩牌,轮到穆英亮骰子,然后开牌,除了景安是正正好好十点半,其他人要么爆了,要么太小,全部罚酒,不一会儿,桌上又多了几瓶空酒瓶。

一轮又一轮的玩。

直到穆英再也喝不下去,转移话题的空儿,他又问景安:“我是真的好奇,能给我看看你买的什么亲子服吗,江总为什么不愿意穿?”

景安也喝大了,掏出手机,手指迅速划了划,然后递给众人:“喏,就这个。”

气氛足足安静了一分钟。

偌大的KTV能听到众人不可置信的倒吸气和谁都不敢先笑出声的憋笑声。

安静的可怕。

手机上是一身棕色的cosplay广东的会飞的大蟑螂的玩偶服,还带着两根长长的触角………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敢想,平时雷厉风行,叱咤风云的央企董事,甚至评选上海市人大代表的江总,怎么敢穿上这一身衣服出现在人前的。

果然,得到了就不………不想回家就别回。

这日子能过过,不能过……过不了就离吧。

就连一贯站景安的尹安东此刻都沉默了,犹豫了很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劝:“……...景安,有时候吧,我觉得吧,嗯,这个事儿呢,你还是得替江总……嗯,怎么说呢,想一想……..”

终于要结束了。

景安喝的摇摇晃晃,她推开KTV包厢的门。

江淮生站在门口等她。

见她出来,便牵过她的手,声音依然温柔:“走吧,回家。”

众人非常识相的先跑了,留给两人单独空间。

景安还在赌气,嘴撅着:“……..哼,不理你。”

江淮生看了看她,低头笑:“还不回家吗?儿子想你了。”

景安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盯着他:“那你呢?”

“……..我也想你了。”

夜深了,加州湿热的空气弥漫着,基建并不是那么的完备,白天喧闹的街道到了晚上,便只有几盏路灯昏暗的照着。

几束窄窄的光线投射在路面上。

有几个吸大麻吸到恍惚的流浪汉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躺在路边。

就要到凌晨了。

Adam从九点就出门找江淮生的,去了他经常去的酒吧,没有找到,开着车跑遍了整个圣迭戈地区,最后沿着回家的必经之路,一寸一寸的找着。

江淮生被江家送到加州最好的私立高中,但从入学第一天,便没有认真上过几回课,整个人像夺了魂一般,不知道怎么跟黑人混在了一起,日日见不着人影。

江家安排管家Adam照看江淮生。

Adam事无巨细,江淮生的情况他都一一告知冯女士,江父江母又急又气,来美国了好几趟。

他们在时,他乖巧正常,他们只要离开,他便立刻恢复了混不吝的模样。

江父因为工作的缘故,不能在美国长待,只得拜托Adam费心。

加州靠海,天气阴晴不定。

Adam下了车,几粒细细的冰雹飘到了他的鼻尖上,立刻融化了。

密集起来,落在地上沙沙的响。

这天儿,燥热到骨子里了。

他沿着路灯往别墅的方向走,远远的看到房子花园前不远处,蜷缩着一个黑色的影子,神色一凛,握紧了腰间别挎着的短枪,慢慢靠近。

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Adam长舒了一口气,走向前去。

靠在路基上人依旧纹丝不动。

Adam叹了口气,伸手去扶人影的肩膀:“Henry?are you OK?”

Henry是江淮生的英文名。

他恍恍惚惚抬起头来。

Adam用力将他拽了起来,往家的方向走,进了屋:“阿姨,准备点醒酒汤,Henry醉了。”

保姆阿姨也是中国人,正打着盹儿,见两人回来后立刻惊醒,见江淮生醉的不省人事,立刻哎哟一声,赶紧地过来扶他:“Henry每天这个样子,身体会熬坏的。”

江淮生抬头笑了笑,眼前看不清人,他想说话,又感觉嗓子是沙哑的,他想站起来,却感觉膝盖是软的,身体是轻飘飘的,他顺着阿姨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从酒吧出来的。

恍惚的记忆只记得旁边的伙计递给他大麻让他吸食,他虽放纵,但还有底线,他记得他没有接,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醉了,走着走着便没了力气。

只得坐在路边儿休息。

保姆阿姨已经煮好了醒酒汤,喂着他喝下去。

他躺在沙发上,心口堵得慌,浑身又冷又热,一阵一阵的难受。

他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如梦似幻,似薄纸般轻柔易碎。

梦很真实,他仿佛能听到有人对着他哭,哭的声音很刺耳,哭了很久很久,他很烦,伸手想捂住耳朵,可是那声音怎么都消减不掉。

还有人喊他名字,一直在喊,他拼了命了想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迷迷糊糊的身影,看不真切,他一伸手,那身影便往外逃,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他彷佛置身在空无一人的冰面,周围是广阔的湖,天很冷,在下雪,周围是一望无垠的雪山,他就在正中央,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个梦不知道做了多久。

直到冰面开始融化,他坐在冰面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太阳。

阳光洒下来,眼睛却忽地看不清楚,他缓缓闭上眼睛,只感觉栽进了一片茫茫的白色光里。

终于,冰化了。

周围的布景开始熟悉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

冯女士几乎是哭喊着出来:“醒了,淮生醒了,他醒了……..”

然后是周围的人迅速围了上来。

他看清了,父亲,母亲,奶奶,叔叔、伯伯,婶婶、舅舅、舅妈还有很多人,他们都围了上来。

这是在哪里?

他确认了,还是加州。

冯女士长出了白头发,满脸掩盖不住的疲惫,眼角皱纹若隐若现,她哭的撕心裂肺,江父不断的安抚她。

从他们支支吾吾的话语中,他知道,他已经昏迷了一星期了。

这次生病,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冯女士留在美国照顾了他两个月,直到单位不能再通融,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期间葛思齐给他发过QQ讯息:“她很好,一切无事。”

他关上了手机,坐在院落的摇椅上,心里忽然就难受了。

为什么听到她很好,他会忽然的生气呢?

气她没有了他,宛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冷静?

气他为她受了那样的伤,她还说难听的话刺激他?

还是气他已经来了美国半年,她一句话也没有问候过他?

起初是为她找理由,时间长了,便生了怨恨。

葛思齐还是会每隔半年就给他发一次景安的近况。

他知道她月考考进了前五十,知道她英语作文写得好被当成了范文,知道她去参加省物理竞赛,但是没获奖。

时间推移着,仿佛一切都变淡了。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意思了。

便有一天厌了,倦了,那群黑人怎么喊他,他都不出去了。

他开始融入到教学森严的私立高中,Adam为他寻了家庭教师,基本没费什么力气,很轻松的拿到全科A的成绩。

他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过景安这个人。

他似乎很轻松便从她的世界抽离,他不会再去刻意的想,甚至收到她的近况时,会有些不耐烦。

他想告诉葛思齐不要再发了。

只是输入了很多次,却无数次在发送按钮那里迟疑。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他已经完全适应美国的生活。

他忽然有一天,收到了景安的毕业照,穿着白色的班服,笑的很开心,那么明媚,和他记忆中的她似乎一模一样,又似乎有哪里不同。

再后来,葛思齐跟他说,她考上了上海某著名的财经院校。

他看着普林斯顿大学录取邮件上注明的Finance学科,笑出了声。

冥冥之中,还是一样的相似。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

他有了自己的好友圈,赵朗、林知微等一群二代,一个高中,又考入同一个大学。

他周围的那群二代们,身边没断过女人,无数次他们也好奇的问他,怎么不找。

他只是笑一笑,只觉得麻烦又累。

赵朗会心一笑,告诉他们林知微追江淮生追的紧,他觉得俩人能成。

二代们哈哈大笑。

他们看的出来,无论林知微多费心,江淮生始终不冷不热的,或者说,几乎没有心思在这上面。

大学里主动接近江淮生的人不少,江淮生烦了,便默许了林知微的靠近,他的想法也很简单,身边环绕一个,总比环绕一群的强。

林知微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

直到那次party,江淮生因为输了游戏被灌得酩酊大醉,他人是恍惚的,神色是疲惫的,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语。

他点开手机相册不停地看。

不光是林知微看清楚了,旁边的大多数人都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子在阳光下笑的那般明媚。

或许是酒精的发酵,他第一次没控制住情绪和冲动,江淮生开始凭着记忆中的号码打电话。

大洋彼岸是早上六点。

拨出去的那一刻,江淮生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想法。

她会不会接?听到自己的声音是什么反应?这个点她肯定没起床,会不会因为被自己吵醒了而生气。

可他就是想知道。

她去了新城市,大学的生活适不适应?过的怎么样,开不开心,和室友关系好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还会不会因为考得不好偷偷的哭?家里的债务解决了没有?还会不会有人为难她?

大学里有没有人追她?她会不会谈恋爱?

她会不会对自己感到抱歉,会不会后悔对自己说那样难听的话?

或者,他想直接问,她有没有,哪怕是一次,想起过他。

可这些念头,都终止于,电话那头传来的机械般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酒似乎一下子就醒了。

像是几年堆积下来的情绪在顷刻间爆发,江淮生自嘲般的笑,喉结上下滑动着。他把手机从耳边放下,重新拨打了一遍,听着那头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同样的话。

直到自动挂断,他又继续重复。

起初是冷笑,后来便是癫狂的笑,再后来,旁边的人都安静了。

静到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吵闹的音乐也不知什么时候关掉的。

他就那样倚在沙发上,持续做着相同而无意义的事情,直到林知微夺走了他的手机。

他低着头,整个人软绵绵的,也静悄悄的。

然后突然手狠狠一推,桌子上的酒瓶瞬间倒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没喝完的酒泼了一桌子,杯子都碎了,哗啦啦地砸在桌面上,把周围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赵朗扫了一眼过去,对着众人笑笑:“没事,他就这脾气,邪火发发就结束了。”

江淮生声音冷冰冰的:“你们都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赵朗看了他一眼,起身送众人出去。

林知微还想留下来,赵朗连拖带拽的把她送走了。

江淮生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

看到天逐渐亮起来了,他才捂了捂脸,站了起来。

酒彻底醒了。

一万两千公里,他们隔着山海。

他也彻底意识到,她真的,真真切切的,不再属于他了。

院外的绿植开的旺盛,鲜艳的花朵一团一团地开了。

江淮生洗了澡,便在院外的摇椅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阳光渐渐地浓了。

入了春的上海温暖和煦,潮湿的风轻轻吹,吹出一片花的海洋。

江淮生把车子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进了超市之后,景安便直接拉着江淮生直奔生鲜区。

江淮生从门口推了购物车,慢吞吞地拿起旁边的商品:“非得要自己下厨?”

景安狂点头:“我觉得吧,跟儿子沟通还是要拿出诚意。”

这件事儿的起因是江逢君刚升入小学一年级没几天便被请了家长。

“为什么?自己说”

“他们说我像女生,名字像,长得也像…….”

小逢君耷拉着个脑袋,景安叉着腰看了他一会儿,他年纪虽小,但五官生的极好,粉雕玉琢,遗传了景安的冷白皮,晒不黑,打眼儿一看,就知道按着父母的优点长的。

景安没忍住笑出了声,小逢君低着头,头发盖住了半个脑袋,看起来确实像个女孩子。

国语课上,老师让大家讲名字的由来,轮到江逢君时,他骄傲的站起来:“——我叫江逢君,我的名字的由来是一首诗……..”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我的爸爸妈妈之前分开了很久,是在上海重逢的,所以我叫………..”

话音未落,其他小朋友嘻嘻哈哈的哄堂大笑:“——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我姐姐名字里也有君,君不是女孩子才能叫吗?”

“才不是”,江逢君两只小手扒拉出白眼,气呼呼的,“我是男孩子…..”

老师连忙起来制止,才让课堂安静下来。

江逢君扫视了一圈,小嘴撅着,显然还没消气。

“所以你就在下午的电脑课上做了一个病毒,黑了全班同学的电脑?”

江逢君飘忽着眼神,轻悠悠的点了点头。

江淮生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眼神瞥着景安教训儿子,听到这里时没忍住乐了。

景安气炸了,听到江淮生的声响,立马转移炮火:“我老早就说这孩子脾气随你,打小张牙舞爪的,吃不了一点亏,让人不省心,你还笑,我看学校那边你怎么交待………”

江淮生忙举双手示意与他无关,指了指儿子:“他的错,你要骂骂他,可千万别迁怒我。”

江逢君闭上眼睛,默默翻了个白眼。

景安养孩子不能说方法得当,只能说毫无耐心,这孩子脾气死倔,还歪理一套一套的,耐心很快消磨干净。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解不解开那个病毒?!”

江逢君哇的一声就哭了,哭的撕心裂肺,连保姆都跑出来了,拿着湿毛巾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景安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后妈。

“哎不是”,景安气极,“他还委屈上了,行行行,搁这跟我装绿茶是吧,老娘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招。”

她开始左翻右找,找得手的武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天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行。

江淮生和保姆急忙上前拉。

江淮生使了个眼色,保姆得令,将小逢君连哄带拖的,抱到二楼去了。

江淮生则拿掉景安握在手里的标尺:“乖,不跟孩子生气…….”

“你看你儿子………”,景安委屈的嘟嘴。

江淮生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好了,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

景安气呼呼的转身坐在沙发上,嘟囔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那病毒景安也看过,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熊猫烧香,她都不知道他怎么研究出来的,想想周围的电脑大神,那只能是尹安东教他的。

她之前去北京出差时,经常带着儿子一起去,一来二去,小逢君便和尹安东熟悉了起来,经常在他的办公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抱着尹安东的电脑玩的一塌糊涂。

起初她以为是尹安东教他玩游戏,一瞥,发现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一行一行的代码,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问儿子:“这你看得懂?”

小逢君果不其然的反问景安,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这你看不懂?”

景安:“.…….”

“你懂什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小逢君幼儿园毕业的时候,尹安东还送了他一张4090显卡作为礼物,他爱不释手。

后面不知道江淮生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周一,江淮生送小逢君上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把病毒解开了,这个事儿算是解决了。

然后这几天小逢君看见景安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都不跟她亲近了。

景安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儿子太凶了。

然后她特地早下班了一回,亲自去接儿子放学。

见是她来接,小逢君先是震惊,后是有几分惊喜,终于不再是冷着一张脸,但也不好意思立马变脸,便在车上哼哼唧唧的说别的小朋友下午都吃妈妈亲手做的便当。

景安瞬间心里酸酸的。

她没接过他几次,所以他看到是自己亲自来接他才会那么震惊。

她忙于工作,忙于家族资产的打理,对小逢君的关心也不够,甚至连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下午要加餐都不知道。

这些事情都是阿姨过问,阿姨拿不准主意的,也优先找江淮生询问意见,很少亲自跟她讨论,她乐得清闲。

久而久之,便成为什么都不过问的甩手掌柜了。

当天晚上,她便张罗着给儿子做点什么吃的带着好,对着冰箱足足发了十分钟呆,阿姨才委婉的告诉她,当天做的饭第二天再吃,不新鲜,对身体不好,阿姨一般都是上午做好了直接让司机送到学校…….

景安讪讪的笑了两下,灰溜溜的离开厨房。

所以第二天,她结束了上午的会议之后,便着手准备去超市购买食材,打算大展身手。

江淮生昨晚听了景安的豪情壮志,颇为感兴趣,今天特地推掉下午的事儿,开车回了家,又拉上景安,两人直奔超市。

车上江淮生问她:“想好做什么了吗?”

景安自信满满,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问了阿姨他最喜欢吃的几道菜,我打算都做,让儿子看看,什么叫花间提壶景大厨。”

江淮生忍俊不禁。

她足足忙活了三个小时,江淮生数次想打下手,她都不让他插手,就连打包都是自己亲自来,终于在deadline到临前,把饭送到了学校。

回来便兴致勃勃的跟江淮生描述:“你是没看到,儿子都眼泛泪花了,肯定在想,世上只有妈妈好,哈哈哈,我在儿子心中的地位要超过你了……”

江淮生陪着笑。

没好意思说他在她走后,去厨房里尝了一下她的杰作。

晚上司机将小逢君接回来后,景安屁颠屁颠的的下楼,又是帮忙拿书包,又是递拖鞋的,最后站在门口一脸期许,一副你快夸我的神情。

小逢君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最后还是小声嘟囔了一句:

“妈,你以后还是别给我带饭了吧……求求你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做病毒黑同学的电脑了……”

尹安东给景安寄了两张世界互联网技术分享大会的门票。

分享大会是受邀制,只有经邀请的人员才能参加,门票也不对外出售,大会分享的都是行业顶尖技术,参加的人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都有数个专利和论文傍身,可以说是行业巅峰头脑风暴赛。

尹安东知道小逢君对这个感兴趣,便让景安带着他去。

小逢君果不其然的兴奋过度,在家又蹦又跳,老早就开始准备,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江淮生跟景安确定了只寄来了两张票后,立马气不打一处来:“——我看这小子就是贼心不死,要不这样,票给我,我带儿子去。”

景安乐了:“这…….也行吧,那你对人家客气点,儿子现在可把他视为偶像。”

江淮生冷着一张脸,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没一会儿,便得意洋洋道:“搞定了,一张票而已。”

景安歪着脑袋:“你又让我去了?”

“我们一家三口甜蜜蜜的,气死他。”

“.…….”

景安没忍住骂他:“幼稚,尹安东都开始date了,你还跟人家较劲儿。”

周末的上海下了一场湿润的小雨,江淮生开车带着娘俩来到了现场,极目望去,都是一片湿漉漉的地面,两旁的一排灯光闪烁,能看清一滴一滴落下的圆圆的雨点。

他们下了车,往会场里面走去,雨天路滑,没人愿意抱着儿子走,小逢君踩着雨难免有些吃力,一脚深一脚浅,可也不抱怨,就那么一点点往前走。

刚进入会场,忽然眼前一亮,一拽景安:“呀,妈妈你看,是安东叔叔!”

江淮生抬眸,朝前看去,先前还漫不经心的神情,便收了几分。

他似乎也是刚到,两手环抱交错在胸前,一身运动服和运动鞋,背着厚重的双肩包,不出意外,包里背的是厚厚的笔记本电脑。

尹安东也瞧见了他们,本来喜气洋洋的表情待看清江淮生后,愣了那么两秒,转瞬便恢复了,走过来打招呼。

小逢君激动的跑过去:“安东叔叔,我有好几个问题想问您。”

尹安东笑的将他抱起来,亲了亲肥嘟嘟的小脸蛋:“好,待会结束了,叔叔慢慢跟你讲。”

江淮生表情慢慢沉了几分,因为一些原因,他始终不待见尹安东。

这会儿见了,他唇角一勾,挂了笑,却浅淡得很,看似平淡,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安东叔叔累了,下来,到爸爸这来。”

尹安东一愣,看了看景安的神情,又搭垂着眼帘,也不如何寒暄,连说着:“还好,不累。”

江淮生便不再说话,目光却森森的落在小逢君身上。

小逢君眨巴眨巴眼,只觉得周围空气冷了几度,身上战栗了几分,虽然江淮生平时对他和妈妈极尽温柔,但他知道,爸爸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可能对妈妈永远不会发火,但对自己,那可就不一定了。

小逢君一出溜便从尹安东怀里滑出来。

江淮生脸色缓和了几分,拍了拍小逢君的脑袋:“走了。”

小逢君这才“哦”了一声,转过身跟他一道往前走。

父子俩走在前头,景安和尹安东并肩而行,刚寒暄没两句,江淮生的大手便牵过来。

现在是一家三口走在前头,尹安东一个人默默跟在后面。

还好及时出现的另一位教授,让尹安东瞬间看到了解救他出尴尬境地的亮光,他停了停脚步:“我去那边,待会见。”

景安笑着说好,江淮生依然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

小逢君面露不舍,往前走了没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偶像近在咫尺,小逢君难掩心中激动之情,毕竟年纪小,转瞬便忘了刚刚爸爸那沉如海底的脸色,凑到他身边来:“爸爸,爸爸,待会能不能把安东叔叔请到家里做客?他好厉害的!”

江淮生听这话,不舒坦,瞥了小逢君一眼,这小子还是一脸的激动,两眼放光,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

景安去旁边小商铺买了水,刚走过来,便看到江淮生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轻轻伸出脚,他个子高,小逢君都没到他大腿根,再加上走路摇头晃脑的不看路,很轻松的便被绊倒了。

小逢君懵了。

景安也懵了。

他扑腾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有些茫然地朝后面望,又看了看江淮生。

江淮生的表情实在说不上好,小逢君扁了扁嘴,没敢哭,景安忍俊不禁,走近了,小逢君看到她的那一刻,立马委屈了个满怀:“妈妈,我摔倒了…….”

景安瞥了江淮生一眼,江淮生立刻眼神飘忽不跟她对视。

景安内心暗骂幼稚,蹲下来哄他:“下雨了,鞋底上有水,走路要慢一些,不要东张西望,知道吗?”

小逢君看了看铺了地毯的路面,上面干燥无一滴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将信将疑。

又扭头往前面走,没过一个弯,便看到尹安东坐在一张桌子上,开着电脑,背后一群人指着他的屏幕在说些什么,似乎在交流什么问题。

小逢君立刻两眼放光,委屈一扫而光,眼中的激动藏不住,几乎是抱着景安和江淮生的大腿:“我想过去找安东叔叔……..”

江淮生还没点头,小逢君便迫不及待的往那边跑。

“哎哟。”

江淮生一把揪住他卫衣上的帽子,将他整个人提溜了起来,再轻轻往回一拉,小逢君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再次懵了。

景安憋着笑没敢笑出声。

江淮生就在他边上停住脚,居高临下的,一双眼这么不咸不淡地瞧着。

小逢君坐在冰冷的地上,两只腿往前伸着,心里委屈,嘴一扁,哇的一声哭出来。

江淮生对着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逢君瞧见了他眼底的神色,立刻收声,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站在一旁直抽搭,动也不敢动一下。

景安掏出湿巾,蹲下给他擦拭着身上的灰,忍不住说江淮生:“快四十的人,还这么幼稚…….”

江淮生不接景安的话,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冲着小逢君淡淡道:“去,去找你安东叔叔吧。”

小逢君连忙摇头:“不去了……不去了。”

江淮生背着手往前走:“去呗,不喜欢人家吗?”

小逢君沉默了两秒,然后快速跟上江淮生的步伐,再次忘掉了刚刚的插曲,清澈的双眼中又充满了无尽的希冀:“真的吗?那我去啦……”

景安:“.…….”

她突然觉得自己生了个傻的。

江淮生蹙着眉不可置信的看向小逢君。

小逢君等不来他的回复,以为他是默认了,立马屁颠屁颠的,马不停蹄地往尹安东的方向跑去,跑得飞快,生怕江淮生反悔。

江淮生彻底石化在原地。

景安憋笑憋的实在痛苦。

江淮生的表情还是僵住的,眼睫轻动。然后转头直视着她,轮廓明显的喉结缓慢地滑动了下,脸上情绪难辨,只轻轻道:

“要不,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吧…….”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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