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博文教授《照护》分享会在北京鼓楼西剧场举办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6-11 23:42 2

摘要:5月25日晚,84岁的哈佛大学文理学院、哈佛大学医学院双聘终身教授凯博文(Arthur Kleinman)携《照护》在北京鼓楼西剧场举行了他此次来华的首场面向公众的分享会。他从《照护》这本书引入,介绍了自己照护患阿尔茨海默病妻子十年的亲身经历,并与清华大学社会

照护的意义、挑战与未来

——凯博文教授《照护》分享会在北京鼓楼西剧场举办

鼓楼西剧场的分享会现场

5月25日晚,84岁的哈佛大学文理学院、哈佛大学医学院双聘终身教授凯博文(Arthur Kleinman)携《照护》在北京鼓楼西剧场举行了他此次来华的首场面向公众的分享会。他从《照护》这本书引入,介绍了自己照护患阿尔茨海默病妻子十年的亲身经历,并与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景军、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胡泳两位教授展开了深度对谈。本次分享会由随机波动主播傅适野担任主持,赫尔辛基大学博士后吴桦担任现场翻译。这场由中信出版社、卓尔书店共同主办的分享会直击当代社会的照护困境,在老龄化加速的当下引发台下近300位读者的强烈共鸣。

凯博文:从医生到照护者,照护让我成了一个更好的人

在分享会上,凯博文教授首先围绕《照护》和自己的切身照护经历进行了主旨演讲。凯博文教授首先展示了一组对比图:象征现代医学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单蛇缠绕权杖)和赫尔墨斯的双蛇杖。他认为前者并没有传达医疗照护的本质,而后者中两条蛇互相注视的姿态,才应该被视为理想照护的象征。一张摄于1972年的工作照留住了凯博文夫妇的幸福时光,当时,他在麻省总医院担任精神科住院医师,而他的妻子琼正在研究中国古典文学。可是,在琼59岁被确诊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之后,凯博文在医疗体系中的角色发生了转变,他从一个医生变成了一个患者家属,一个照护者,他照护、陪伴妻子琼度过了她生命中最后的十年。

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和赫尔墨斯之杖

1972年的凯博文和妻子琼

基于自己的照护经历和研究生涯,凯博文教授对照护的本质进行了详细阐释。凯博文认为,照护首先是基于关系的,关系纽带越强烈,照护的质量就会越好;照护也是关于在场,照护是存在于此、与他人共在的一种状态,它是一种互惠的关系。凯博文教授回忆道:“在琼的患病晚期,她甚至已经不能说话,但她的存在依然非常强烈,而琼的存在也让我的在场变得更有意义。每天带着她晨起洗漱、更衣锻炼、沐浴喂食等仪式化的流程,让照护变得更加容易,也更有意义。正是在与他人建立关系的过程中,我们才能看见自己,所以照护他人也是一个学习照护自己、认识自己的好机会。”

另外,照护也关于坚持和忍耐。凯博文教授反对“修复力”这个概念,他认为修复力其实是一个流行文化制造出来的神话。凯博文教授指出:“修复力这个词来自橡皮筋,它是指你把一段橡皮筋往两边拉扯后,它还能恢复到原来的长度。但是实际上,照护的过程更像是把一段橡皮筋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五天,再回来拉扯它,橡皮筋很容易就断了。在提供照护的过程中,有很多照护者是有一些破碎在其中的。”

凯博文教授也详细阐明了照护在当下面对的悖论和危机。首先,是医疗系统层面的危机。数据表明,亚洲国家医患交流时间平均不足3分钟,在这样短的时间里面,很难给患者提供任何形式的照护。同时,全球的医疗系统更注重评估数据,而不衡量照护的质量。多项研究表明,美国医学院的新生比毕业生更有能力和意愿提供照护,这是医学教育中的巨大悖论。另外值得关注的是,女性承担了全球70%的照护劳动,可这些付出和贡献几乎没有得到过补偿,更难以获得认可。凯博文教授认为,我们亟需在家庭内部对照护者提供实质的补贴和支持。当这种制度性的改变真正发生时,我们才可能迎来一个真正平等的照护时代。

胡泳:照护不应该被价值排序,它本身就是价值的来源

公众号文章《当一位北大教授成为24小时照护者》曾在互联网上引起广泛的关注和讨论,但文章的作者——北京大学传播学院教授胡泳,也会不时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胡泳教授在现场分享,曾有位养老专家当面批评他,认为他作为一名教授应该去多发表论文、培养学生,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照护老人这种“生产力低下”的事上。这令胡泳教授感到匪夷所思,究其原因,其实是崇尚现代化的进步叙事和效率至上的论调,把照护老人视为一种价值极低的劳作。但一位网友的留言给他带来了安慰,这位网友留言说:“枯萎,和希望一样重要。”

胡泳

胡泳教授在此基础上提出,照护不是一个应该被价值排序的问题,照护本身就是价值的来源。他这样描述自己照护母亲之后的改变:“从前我眼里只有步履匆匆的上班族,现在我会注意到街上有很多老人,有推着助行器走在街上的老人,有手挽手买菜的老夫妇……我现在开始看见那些我原来视而不见的人,公益的本质,就是看见那些不被看见的人和事。”

在谈到照护的互惠性本质时,胡泳教授提到了“感同身受”这个词,他指出:“照护者在照护患有长期疾病的病人,尤其是患有阿尔茨海默病这样认知方面障碍的患者时,经常感到非常疲惫和痛苦,但在自己痛苦的时候,其实应该想到,对方一定比你更加痛苦。在照护病人感到无力、想要发火的时候,意识到对方比自己更痛苦,就能抑制自己的不好的情绪。这其实会改变你为人处世的方式。虽然病人是在关系中更脆弱的、需要被照护的一方,但她/他也能给人智慧,让提供照护的人变得更好。”

景军:适老科技与照护的现状和未来

景军

清华大学景军教授则围绕医疗技术进步和照护之间的张力分享了自己的日常观察和研究洞见。他详细列举了中国医疗AI的应用场景:从分诊系统到电子病历,再到智慧病房的监控设备。有一家医院的护士长曾骄傲地告诉他,“在AI系统引入后,每个护士月均少走3万步”,因为她们只需要在必要的场景下出现。景军教授指出,这其实意味着医患接触的时间被进一步压缩。智能医疗技术本应提升照护的质量,却变成了“在场”的敌人。另外,在制度层面,老龄化与照护问题在中国社会依然面临严峻的挑战,景军教授指出,“去家庭化照护”的提案正遭遇代际撕裂:年轻人支持社会化养老,中年人质疑财政上的可行性,老年人则谴责这种做法违背孝道。

但令人欣喜的是,目前依然有许多具有人文关怀的老龄照护项目不断涌现。景军教授为我们分享了以下几个例子,比如用打麻将这种游戏化的方式进行认知障碍筛查,避免传统测试伤害到老人尊严;比如建议开发可追踪用量的麻醉剂,以解决农村临终者居家镇痛需求;比如他当前正在进行的工作——训练AI理解“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临终关怀”,弥补算法对中国传统文化理解的空白,等等。

分享会的最后,主持人傅适野对三位嘉宾的精彩发言进行了总结,并表达了她的见解:“照护其实也是一种权力(power),而很多时候这种权力其实是掌握在女性手中。女性其实一直在练习,当手中握有权力的时候,能不能不去滥用它,能不能不去对一个比我们更弱的人去行使这种权力。这是一种很好的政治实践。不光女性应该去实践,男性也应该去实践它,所有的人都应该去实践它。”

活动现场和《照护》

来源:人民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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