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男友五年前意外去世了,可是五年后,我又遇到了他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6-17 08:49 4

摘要:精神科病房的走廊比医院其他地方都要安静,脚步声被吸音材料吞噬,只剩下中央空调的嗡嗡声和我越来越快的心跳。

我去医院接程远下班时,从未想过会再次见到沈默。

尤其是那个五年前就已经被宣布死亡,连葬礼我都参加过的沈默。

精神科病房的走廊比医院其他地方都要安静,脚步声被吸音材料吞噬,只剩下中央空调的嗡嗡声和我越来越快的心跳。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程远的消息说他在查房,让我在办公室等他。

"放开我!我没病!"一声嘶吼从走廊尽头的病房传来,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僵在原地。

那个声音,即使过了五年,即使掺杂着痛苦与疯狂,我也绝不会认错。

本能驱使我向声源走去,护士站的护士正忙着配药,没人注意到我。

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我看到一个瘦削的男人被束缚带绑在床上,四五个医护人员按着他挣扎的身体。

他的病号服领口被扯开,露出锁骨处一道月牙形的疤痕——那是沈默十八岁时骑摩托车摔伤留下的。

"沈默?"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病床上的人突然停止了挣扎。

他缓慢地转过头,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直直地撞进我的眼睛。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的眼睛——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暗与痛苦。

"滚!"他突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凄厉的吼叫,疯狂地扭动身体,"别看她!别看她!"

他转向按着他的医护人员,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哭腔,"求求你们,别让她看见我这样..."

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

五年前,警方在郊外的山崖下找到了沈默的车,车身扭曲得像被巨手捏过的易拉罐,驾驶座上的血迹与沈默的DNA匹配。

他们告诉我,他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苏晴?你怎么在这里?"

程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时,他正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衬衫。他的目光从我苍白的脸移向病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那是沈默,对不对?"

我抓住程远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他的皮肉,"他为什么在这里?你们为什么说他死了?"

程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带我离开病房区域。"我们去办公室谈。"

程远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地整洁,病历本排列得像图书馆的藏书。

他关上门,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我对面,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

"沈默没有死于车祸,"

他直接说道,"当时他在车祸中严重受伤,但被路人救起。由于脑部受损和精神状态异常,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然后你们就决定告诉全世界他死了?"我的声音在颤抖。

"不是我决定的。"

程远叹了口气,"当时的主治医生认为他的被害妄想症已经危及自身和他人安全。他坚信有人要杀他——还有你。为了保护你,他自愿签署了保密协议,要求我们通知所有亲人他已经死亡。"

我回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沈默接到一通电话后脸色大变,匆忙离开时只说了句"等我回来"。

三天后,警方通知我找到了他的车和血迹。

"他现在...怎么样?"我艰难地问出口。

程远的表情变得严肃:"不太好。他有严重的被害妄想和自残倾向,认为只有伤害自己才能保护你。"

他停顿了一下,"苏晴,我不建议你见他。每次有人提到你的名字,他都会发作。"

我盯着程远身后墙上沈默的病历,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药物名称和诊断术语。"

我想见他,"我听见自己说,"就一次。"

程远的目光变得锐利:"你知道医院规定禁止非亲属——"

"我是他未婚妻,"我打断他,"至少五年前是。"

我们僵持了几秒,最终程远妥协了:"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安排你在观察室见他。只能隔着玻璃,不能接触。"

他站起身,示意谈话结束,"现在,我送你回家。"

那晚,我躺在和程远同居的公寓里,却梦见了五年前的沈默。

梦里他站在阳光里,手里拿着刚摘的野花,笑着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当我伸手去接时,花朵突然变成了鲜血,从他的手腕滴落。

第二天下午2:45,我提前到达医院,却发现程远被紧急叫去了手术室。护士小张接待了我,带我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个单面玻璃观察室前。

"他刚用过药,比较安静。"小张低声说,"但不要刺激他,有任何问题按墙上的呼叫按钮。"

透过玻璃,我看到沈默坐在床边,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他瘦得几乎脱形,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的手腕上布满新旧交织的疤痕。

这与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大男孩判若两人。

我轻轻敲了敲玻璃。沈默猛地抬头,目光准确地锁定了我所在的位置——尽管他应该只能看到镜子。

"听听?"他的嘴唇颤抖着,叫出了只有他才会用的昵称。

然后他突然扑向玻璃,手掌紧贴着我的倒影,"走!快走!他们找到你了!"

他的爆发引来了医护人员。当三个人按住他注射镇静剂时,我看到他的嘴唇仍在蠕动,似乎在重复着什么。

我贴近玻璃,终于听清了:

"7月14日...记住日期...地下室..."

那是我们原定举行婚礼的日子。

护士们忙着控制局面,没人注意到我从观察室溜出来,拐进了旁边的工作人员通道。

墙上的排班表显示,程远不仅是沈默的主治医师,还是五年前他"死亡"时的值班医生。

更奇怪的是,沈默的病历上写着"转入本院已三年",而他的车祸发生在五年前。中间那两年,他去了哪里?

我正想拍下这些信息,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程远:"你去哪了?我在观察室没看到你。"

"我在洗手间,"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前,我听到背景音里有人问:"程医生,302室的电击治疗还继续吗?"

302室,正是沈默的房间。

---

程远的办公室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我迅速把病历塞回原处,转身时差点撞翻了桌上的笔筒。

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走廊都能听见,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感觉好点了吗?"程远站在走廊中央,白大褂上沾着零星的血迹。

他的目光从我脸上滑到我身后的办公室,又回到我的眼睛。

"好多了。"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可能是早餐没吃好。"

程远伸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指尖冰凉。"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去休息室躺会儿?"

"不用了。"我后退半步,避开他的触碰,"我想先回家。"

程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了职业性的温和。"也好。我晚上可能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饭了。"

他顿了顿,"关于沈默...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让你知道真相。"

真相?我在心里冷笑。他所谓的"真相"里漏洞百出,就像沈默病历上被涂改的日期和缺失的入院记录。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抬头直视程远的眼睛,"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成了沈默的主治医生?"

程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巧合吧。这家医院精神科本来就不大。"

他看了眼手表,"我得去查房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走出医院大门时,七月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我站在台阶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五年来从未打过的号码——沈默的姐姐沈莉。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警惕而疲惫。

"莉姐,是我,苏晴。"

长达十秒的沉默后,沈莉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你不该打这个电话。他们可能监听着。"

"谁?"我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莉姐,我今天在医院见到沈默了。他还活着。"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打碎的声音和沈莉急促的呼吸。"听着,找个安全的地方见面。就现在。"

一小时后,我坐在城郊一家破旧的咖啡馆里,面前的黑咖啡已经凉了。

沈莉推门而入时,我几乎认不出她——曾经精致干练的律师如今眼窝深陷,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身上的西装明显大了一号。

她在我对面坐下,没要饮料,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先看这个。"

纸袋里是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显示沈默被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按在病床上,嘴里塞着口塞,眼睛因恐惧而睁大。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两年前。

"这是..."

"他被送进青山精神病院的第一个月。"沈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们说他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和自杀倾向,需要'特殊治疗'。"

我颤抖着翻看其他照片,每一张都比上一张更令人窒息——沈默被绑在电击治疗椅上,沈默蜷缩在隔离室的角落,沈默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他们说谎。"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默从来没有精神问题。五年前他失踪前还..."

还什么?我突然意识到,沈默失踪前几周确实变得反常。

他常常半夜惊醒,检查门窗锁了没有。

他换了新手机,说旧的可能被窃听,他开始用现金支付一切,拒绝使用信用卡。

"他发现了什么。"沈莉打断我的思绪,"三年前他终于找到机会联系我,说他在查一家医院的非法人体实验。第二天他就被转去了现在这家医院。"

我猛地抬头:"程远工作的那家?"

沈莉点点头,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他最后传给我的。"

纸条上是一串数字:714302。714——我们的婚期,302——沈默现在的病房号。

"我需要进他的病房。"我突然说,"他今天透过玻璃对我说了这几个数字,还有'地下室'。"

沈莉的脸色刷地变白。"不行!你知道这家医院背后是谁吗?康成制药!他们和政府的关系..."

"所以你就放弃了?"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让他继续在那里受折磨?"

"我没有放弃!"沈莉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在收集证据!但这事关重大,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能——"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我们同时噤声。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女孩走进来,点了杯外带咖啡。当她转身时,我认出了她——医院精神科的护士小张。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苏小姐?"她压低声音,"我能坐下吗?"

沈莉警惕地看着她。小张环顾四周,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们——那是沈默病房的监控截图,床头柜上隐约可见刻着"714"的字样。

"我一直在帮他。"小张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他被监视得太严了。程医生每天都会检查他的病房。"

"为什么帮我们?"沈莉冷冷地问。

小张咬了咬嘴唇,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记者证。"张雨晴,《深度周刊》记者。我们接到线报,康成制药利用精神病患者测试新药,已经造成多人死亡。"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程远知道吗?他参与了多少?过去两年我们的每一次约会、每一次交谈,是不是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我需要进302病房。"我对小张说,"你能帮忙吗?"

小张——不,张雨晴犹豫了一下。"明天下午三点,程医生有台手术。我可以调开值班护士,但最多只有十分钟。"

"足够了。"

当晚,程远果然没有回家。我打开他的电脑,密码还是我的生日——多么讽刺。浏览记录干干净净,回收站空空如也。但当我检查外接设备时,发现了一个加密的U盘。

插入电脑,弹出一个密码框。我试了程远的生日、我们的纪念日,都不对。最后我输入了714302。

一个文件夹跳了出来,里面是一系列标着代号的视频文件。我点开最近的一个,画面中程远穿着白大褂,站在一个类似手术室的地方。他面前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脸部被遮住,但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第七次记忆干预实验。"程远对着镜头说,"对象S-37表现出强烈的记忆恢复倾向,建议增加电击频率至每日两次..."

我猛地合上电脑,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五年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沈默,现在在程远口中变成了"S-37"实验对象。

第二天下午2:55,我穿着借来的护士服,跟着张雨晴穿过医院的后勤通道。我的口袋里装着沈莉给的微型相机和录音笔,手心全是冷汗。

"记住,只有十分钟。"张雨晴在302病房前停下,"程医生的手术三点开始,但他可能会提前结束。"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沈默背对着门坐在床边,肩膀瘦削得几乎要刺破病号服。听到声音,他缓缓转身,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间睁大。

"听听?"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真的是你?"

"是我。"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忍住眼泪,"沈默,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你知道714302是什么意思吗?"

沈默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他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发疼。"地下室,714室。密码302。"

他急促地说,"他们用药物和电击抹去病人的记忆,然后测试新药...程远是项目负责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沈默猛地推开我。"走!他来了!"

我迅速把一张纸条塞进他的枕头下——沈莉的电话号码。刚退到门边,门把手就转动起来。

"苏护士?"程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在里面吗?"

我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就在这时,火警铃声突然响彻整个楼层。

"着火了!"张雨晴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所有人立即疏散!"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我长舒一口气,最后看了沈默一眼。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小心。

混在疏散的人群中,我溜进了消防楼梯,直奔地下室。714室的门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储藏室,但门锁是电子密码型的。我输入302,红灯变绿。

门后是一间宽敞的实验室,墙上贴满了病人的脑部扫描图和进度表。我迅速拍下照片,然后注意到一个标着"S系列"的档案柜。

最上面的文件夹写着"S-37:沈默"。里面是一份详尽的实验记录:

"对象原为康成制药前研究员,发现MK项目违规操作后收集证据准备举报...药物干预后产生逆行性遗忘...电击治疗用于抑制记忆恢复...建议永久性前额叶切除以绝后患..."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文件。沈默不是病人,他是举报人!程远一直在对他进行记忆抹除实验!

"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里。"

程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看到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支镇静剂。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后退几步,直到背抵上实验台,"你接近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程远叹了口气,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开始是。但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他向前一步,"苏晴,你不明白这件事有多重大。MK项目能带来数十亿的利润,能让我们——"

"让我们什么?"我抓起手边的显微镜砸向他,"靠折磨无辜的人发财?"

程远轻松躲开,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沈默的记忆正在恢复,我必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而你,亲爱的,本可以置身事外的。"

我瞅准机会,抓起一叠文件朝他脸上扔去,在他视线被遮挡的瞬间冲向门口。但程远的速度更快,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拽了回来。

"别怕,"他轻声说,针头贴近我的脖子,"很快就结束了..."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踢开。沈莉带着三个警察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张雨晴和——沈默?他被两个医护人员搀扶着,脸色惨白但眼神坚定。

"警察!放下武器!"为首的警官喝道。

程远的手僵在半空,针管掉在地上。他看着我,突然笑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康成制药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

"带走。"警官冷冷地说。

当警察给程远戴上手铐时,沈默挣脱搀扶他的人,踉跄着走到我面前。他的手指颤抖着抚上我的脸,擦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

"对不起,"他声音嘶哑,"我本该更好地保护你。"

我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那些伤痕的纹路。

五年了,我终于找回了我的沈默。但前方的路还很长——康成制药的势力、程远的威胁、沈默需要漫长的康复...

"我们一起面对。"我轻声说,将他的手贴在我的心口,"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沈默的眼中泛起泪光,他低下头,额头抵住我的。"这一次,我会记得回家的路。"

---

程远被捕后的第三天,我坐在警察局的询问室里,面前摆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沈莉坐在我旁边,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玻璃另一侧,沈默正在接受专案组警官的问询。

"他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了?"我轻声问沈莉。

"时好时坏。"沈莉叹了口气,"医生说那些药物和电击对他的海马体造成了永久性损伤。有些记忆可能永远找不回来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五年前那个会为我摘星星月亮的沈默,现在连我们初吻的场景都记不清了。

询问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位女警官走了进来。"苏小姐,沈先生要求见你。"

我几乎是跳起来冲进了隔壁房间。沈默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但看到我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听听。"他伸出手,我立刻握住,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警官说我可以回家了。暂时的。"

"回家?"我眨了眨眼睛,不确定他指的是哪个家。我们曾经的公寓早已退租,而现在我和程远同居的地方——光是想到那个空间就让我反胃。

沈默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我姐那里。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医生说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可能有助于记忆恢复。"

我点点头,喉咙突然发紧。"当然。"

离开警局时,沈默的手一直紧握着我的,好像害怕我会突然消失。

阳光照在他瘦削的脸上,勾勒出深邃的阴影。

这五年把他从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变成了眼前这个警惕、沉默的男人。

沈莉的车停在路边。上车前,沈默突然拉住我,指向街对面的一栋建筑。"那家甜品店...我们第一次约会是不是在那里?你点了芒果布丁,但最后都被我吃了。"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他还记得。那些碎片般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回来。

"没错。"我抹去眼泪,挤出一个微笑,"你还说以后要学做甜点给我吃,结果差点烧了厨房。"

沈默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五天来我第一次看到他接近笑容的表情。

沈莉的公寓在一栋老式居民楼的顶层,狭小但整洁。

她给我们倒了茶,然后借口去买菜离开了,留下我和沈默独处。

沈默站在窗前,背对着我,肩膀紧绷。"听听,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走到他身边,但没有触碰他。"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不,现在。"他转过身,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痛苦,"康成制药在研发一种神经抑制剂,原本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但在动物试验阶段就出现了严重副作用。他们为了赶在竞争对手前面上市,跳过正规程序,直接在精神病患者身上测试。"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

"我是研发团队的一员,发现后收集了证据准备举报。"

沈默的双手开始颤抖,"但有人告密了。那天晚上我接到电话,说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计划,而且...而且你也有危险。"

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沈默接到电话后惨白的脸,他匆忙吻了我的额头说"等我回来",然后消失在暴雨中。

"我开车去找你,但被两辆黑色SUV逼停了。"

沈默的语速越来越快,"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然后...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电击、药物、黑暗的房间..."

我抱住他,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够了,不要再说了。"

"还有一件事。"

沈默轻轻推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纸包,"这是我在被转移前藏起来的。一直...一直想找机会给你。"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枚银戒指,上面刻着"7.14"——我们的婚期。

"那天我本来要求婚的。"沈默的声音哽咽了,"准备了正式的戒指和...和一切。"

我把戒指紧紧攥在手心,感受它嵌入掌心的疼痛。五年了,这枚戒指和他一样,终于回到了我身边。

"沈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突然问。

他皱起眉头,努力思考的样子让我心疼。"大学实验室?不...更早..."

"初中二年级。"我轻声说,"你转学来的第一天,被安排坐在我后面。我回头借橡皮,你对我笑了,阳光从窗户照在你脸上..."

沈默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扎着马尾辫,发梢有点自然卷。"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头发,"就像现在这样。"

我们相视而笑,那一刻,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突然,沈默的手机响了。是张雨晴。

"出事了,"她的声音急促,"程远保释出来了。康成制药的律师团动了手脚。还有...苏晴,他们可能盯上你了。"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什么意思?"

"程远的电脑里有一个专门关于你的文件夹。照片、行程记录...他从五年前就开始监视你了。"

电话那头传来杂音,接着张雨晴压低声音说:"沈莉和我正在整理证据提交给媒体。你们最好换个地方躲起来。"

挂断电话,我转向沈默,发现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坚定。"收拾东西,我们得立刻离开。"

"去哪里?"

"我藏证据的地方。"沈默快速收拾着沈莉留下的备用衣物和现金,"除了那枚戒指,我还有备份。足够摧毁康成制药的证据。"

我们刚走到门口,楼道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太早了,不可能是沈莉回来。沈默猛地把我拉回来,示意我安静。

脚步声停在了门前。钥匙转动的声音。

沈默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将我护在身后。门开了,但进来的不是程远,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沈先生?"男人警惕地看着我们,"我是张雨晴的同事。她让我来接你们。"

沈默没有放松警惕。"暗号?"

"白色牢笼终将破碎。"男人回答。

沈默的肩膀微微放松,这是他和张雨晴约定的暗号。我们跟着男人下楼,上了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

"去哪里?"我问。

"安全屋。"男人简短地回答,"张记者和沈律师已经在等了。"

车子驶入夜色中,我靠在沈默肩上,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后视镜里有一辆黑色轿车始终保持着固定距离。

"有人在跟踪我们。"我小声说。

沈默也注意到了。他拍了拍司机的座椅:"能甩掉他们吗?"

司机点点头,突然加速拐进一条小巷。后面的车紧追不舍,在一个急转弯处几乎与我们平行。车窗摇下,我看到了程远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苏晴!"他喊道,"你不明白!他们骗了你!沈默才是——"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的车被另一辆从侧面冲出的SUV撞上,旋转着撞向路灯柱。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沈默用身体护住了我。世界天旋地转,然后归于黑暗。

我醒来时,头痛欲裂。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身处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沈默被绑在对面,额头上有血迹,但胸膛还在起伏。

"终于醒了。"程远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抱歉用这么粗暴的方式请你们来。"

"你想要什么?"我的声音嘶哑。

"纠正错误。"程远走近沈默,用注射器抬起他的下巴,"五年前就该完成的实验。"

沈默猛地挣了一下,绳索深深勒进他的皮肉。"离她远点!"

程远笑了,那种让我毛骨悚然的温和笑容。"你知道吗?MK项目最大的突破不是药物本身,而是我们发现特定频率的电击可以精准抹去特定记忆。"他用注射器指了指我,"比如她对你的一切记忆。"

我的血液凝固了。"你疯了。"

"科学需要牺牲。"

程远转向我,"苏晴,你以为我爱你是真的吗?那只是程序设定——接近你,监视你,确保你不会想起任何可能帮助沈默恢复记忆的线索。"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的心脏。两年来的每一次约会,每一次拥抱,都是精心设计的谎言。

"但你太固执了。"程远叹了口气,"即使我用了小剂量的MK药剂在你的茶里,你还是会梦见他。所以我决定换一种方式——让你亲眼看着他彻底崩溃。"

他走向一个控制台,按下几个按钮。仓库的一面墙突然亮起来,显示出一个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几名穿防护服的人正在准备某种设备。

"直播。"程远得意地说,"康成董事们都想看看这个顽固的实验品最后的下场。"

沈默突然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清明。"7月14日,下午3点02分。"他清晰地说出一串数字。

程远的表情变了。"你...你想起来了?"

"全部。"沈默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包括你是怎么篡改实验数据,导致三名志愿者死亡的。"

程远的脸扭曲了,他扑向控制台。"那就更不能让你活着出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仓库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沈莉和张雨晴。

"警察!放下武器!"

程远僵住了,然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疯狂而刺耳。"太晚了!"他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警报声响起,监控画面里的实验室开始闪烁红灯。沈默猛地挣脱了已经松动的绳索,扑向程远。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控制台。

"沈默!小心!"我看到程远手中的注射器向沈默的脖子扎去。

我用尽全力,连人带椅撞向程远。注射器掉在地上,程远被我撞得踉跄几步。沈默趁机一拳打在他脸上,程远倒地不起。

警察迅速控制了局面。沈莉跑过来解开我的绳索,而沈默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没事了。"我抱住他,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都结束了。"

一个月后,康成制药的非法实验案登上各大媒体头条。程远和十二名高管被逮捕,公司股票暴跌。沈默作为关键证人,获得了政府提供的全面医疗保护和心理康复支持。

在医院的草坪上,阳光温暖地洒在我们身上。沈默的笔记本摊开在膝盖上,上面记录着他每天恢复的记忆片段。

"今天想起了我们第一次吵架。"他轻声说,"因为我忘了你的生日。"

我笑了。"你连夜坐火车去另一个城市买我喜欢的绝版书当赔罪。"

沈默合上笔记本,转向我。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像是撒了一层金粉。

"听听,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太早..."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戒指,"但我已经等了五年。你愿意...重新考虑嫁给我吗?"

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但不需要看清也能准确找到他的手。戒指滑入我的无名指,完美契合,就像我们历经风雨后依然紧密相连的灵魂。

"我愿意。"我吻上他的唇,"一直等到你完全记起我们的每一天。"

沈默的吻温柔而坚定,带着承诺和希望。当他放开我时,我看到他翻开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

"今天全部想起来了。"

[全文完]

来源:青草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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