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换作从前,我早像失控的陀螺追问不休,可现在,听见她声音就反胃。
退役前最后一场赛车,我求了女友三个月,她才松口说会来。
可临赛前她却像人间蒸发,迟迟不见踪影。
我疯了般拨打电话时,却刷到她白月光的wb:
「只要我开口,某人就甘愿陪我看偶像演唱会。」
配图是两双手握着门票,其中一只戴着我送的求婚戒指。
我毫不犹豫放下手机,转身踏入赛场。
跑完这场收官之战,我摇摇欲坠的爱情也该尘埃落定了。
这就算为六年感情画上句点吧。
五小时高强度赛事结束,此刻只剩彻骨疲惫。
我点亮手机屏幕,空空如也,程茹没留下任何消息。
演唱会场馆就在赛场隔壁,她却连瞥一眼的时间都吝啬。
赛场外,暴雨如注,砸得地面腾起白雾。
我烦躁地刷新打车软件,加价三倍仍无人接单。
就在这时,程茹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带着命令:
「来彗星广场接我和绉旭。」
我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却没出声。
换作从前,我早像失控的陀螺追问不休,可现在,听见她声音就反胃。
她的音调陡然拔高:「说话!别给我摆脸色!」
「我在彗星广场。」
「啊?你去那儿做什么?」
「刚比完赛。」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
她终于记起,曾答应过来看我的谢幕之战。
昨晚我偷听到她跟领导请假,
谎称家里急事时,我还暗自窃喜,以为她会信守承诺。
却没想,她所谓的急事,是陪绉旭奔赴演唱会。
「你具体在哪儿?我们过去找你。」
我报了个地标便挂断电话,恰在此时加价单被接了。
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面前,我正要拉开车门,
就看见程茹挽着绉旭从雨幕中走来。
她不耐烦地将我推开,转头对绉旭柔声细语:
「快上车,别淋感冒了。」
绉旭朝我投来歉意的目光,语气却藏着炫耀:
「抱歉啊,磊哥。」
程茹无视我铁青的脸色,理所当然地说:
「你身体好,让让他也是应该的。」
她抬头,烦躁地剜了我一眼:
「别跟我闹别扭,早点回家,我以后补偿你。」
说完便猫腰钻进车内。
明明后座还能挤下一人,她却没想让我上车。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车内的暖意与车外的冷雨,
也彻底斩断了我们之间残存的最后一丝温情。
我僵在原地,任由冰冷的雨水浇透全身。
辗转打到车回到家,程茹果然没回。
凌晨时分,我被开门声惊醒,
此刻烧得意识模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她推开卧室门,看见我蜷在床上,脸上没有半分关切:
「给我煮点粥,快点,小旭昨晚发烧了,等着喝呢。」
我裹紧被子,闷声回应:「不煮,我也发烧了。」
她嗤笑一声:「让你去就去,装什么装。」
说着伸手来拽我,指尖触到我皮肤时,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你…… 你真发烧了?该不会是装的吧。」
我心底一沉,在她眼里,我连生病都成了博同情的戏码。
我们相恋六年,难道还抵不过她和绉旭的半年时光?
她似乎也察觉语气不妥,声音软了下来:
「那你自己吃点药吧,这么大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见她转身要走,我忍不住开口:
「程茹,我才是你男朋友。」
她烦躁地回头:「你别这么小心眼,小旭体质弱,需要多照顾。」
我忍不住笑了,体质弱?
一个二十三岁的小伙子,能弱到哪儿去?
懒得再争辩,我闭上眼,不想再看她一眼。
拿起手机,却刷到她昨晚的朋友圈:
「陪小朋友看演唱会,不小心感冒了。」
配图里,绉旭裹着她的围巾,一脸病容地倚在她肩头。
我认出那条围巾,是去年圣诞我送她的礼物。
她曾说最讨厌朋友圈秀恩爱,所以关于我的一切,她从不分享。
可如今,她的朋友圈里,每条动态都与绉旭相关。
原来,她的讨厌只是针对我,她的偏爱早已给了别人。
挣扎着爬起来,吞了两片退烧药,昏昏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下午,高烧退了些,身体仍像灌了铅。
手机里有条程茹的短信:「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盯着这条消息,只觉得荒谬至极。
她竟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脚踏两条船的快感。
晚上,她拎回的却是绉旭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鱼香肉丝。
看着满桌菜,我胃里一阵翻涌。
她在我对面坐下,语气带着不悦:
「怎么不吃?还在生气?下次比赛我去看就是了。」
从恋爱至今,程茹来看我赛车的次数屈指可数,
从前她总说公司忙,把我晾在一边,如今是忙着陪绉旭。
我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没有下次了,我退役了。」
她脸色微变,随即又放松下来:「早该退役了,这么危险的工作,
「不如像小旭那样找个安稳班上。」
我轻嗤一声,没接话。
眼前这个语气冷漠的女人,和记忆中温柔体贴的女孩判若两人,甚至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她「啪」地摔下碗筷,声音尖锐:
「你什么意思?我回来这么久,你一直给我摆脸色!」
「程茹,我们分手吧。」
她愣住了,随即恼羞成怒:「为了逼我低头,你现在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了?
「行啊,分就分,你要是真能离开我,算你有种!」
说罢摔门而去。
心口传来一阵刺痛,却很快释然了。
六年了,是时候结束了。
程茹再没回家,也没有任何解释。
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离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明天是大学同学张强的婚礼,我答应过要去,
一想到婚礼上会遇见程茹,就觉得心烦意乱。
婚礼当天,我特意晚到一小时,
却还是撞上了她,更没想到的是,绉旭也在她身边。
两人相谈甚欢,俨然一对热恋情侣。
当新娘抛出手花时,那束花不偏不倚落在程茹手中。
周围同学立刻起哄,追问我和程茹何时结婚。
我抢在她开口前,大声说道:
「大家别误会,我和程茹已经分手了,
「她身边这位才是她的心上人。」
程茹脸色骤变,把我拽到无人的房间,
怒气冲冲地质问:「你什么意思?不想和我结婚了?」
我语气平淡:「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语气笃定:「你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真分手?」
我的爱给了她肆无忌惮的底气,她却用它来反复伤害我。
我自嘲地笑了:「现在不爱了,行吗?」
这时绉旭推门进来,故作关切地问:
「茹茹,怎么了?」看到我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挑衅。
我转身想走,程茹却拉住我:「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我甩开她的手:「没什么意思,就是分手。」
「磊哥,别因为我误会茹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她却抓住绉旭的胳膊,语气强硬:「你又没错,道什么歉。」
看着绉旭得意的神情,我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到半路,突然发现手上的订婚戒指不见了。
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只能折返回去找。
站在房门口,犹豫着是否进去,
却听见绉旭的声音:「茹茹,你真的和磊哥分了吗?」
程茹轻哼一声:「不出三天,他就得哭着回来求我。」
绉旭语气委屈:「可我不想看你们结婚。」
程茹轻笑:「等举行婚礼那天,
「我就跟你去旅行,不出席,给他个教训,
「他最近太作了。」
绉旭似乎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太过分?」
程茹的声音充满自信:「没事,
「就算我这么做,顾磊也会求着我结第二次婚,
「他爱我爱得死心塌地,根本离不开我。」
我僵在门外,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明明是她先对我告白,甚至上个月还主动求了婚,
如今却和别的男人算计着如何羞辱我,把我的感情当玩物。
既然她如此反感,为何还要和我结婚?
眼眶酸涩难忍,却挤不出半滴眼泪。
我搬回了从前的小公寓,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灰尘味,却让我感到久违的轻松。
联系了几个玩车的老友,打算合伙开家汽修店。
甚至开始琢磨养条金毛,以前程茹嫌狗脏、掉毛,
我一直没敢养,现在终于没人管了。
正当我规划着未来时,
程茹父母的电话打了过来,让我去家里一趟。
二老平时对我不错,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刚进门,程母就拉着我嘘寒问暖,最后切入正题:
「小顾啊,你和茹茹打算啥时候结婚?我们好准备准备。」
我正要开口,程茹从厨房走出来:
「妈,跟他说这个干嘛?」
「怎么不能说?你们都订婚了,结婚是迟早的事。」
程母瞪了她一眼,又转向我:「小顾,别介意,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
我勉强笑了笑:「阿姨,我和程茹……」
程茹打断我,坐到我身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
「妈,您别操心,我们自己有打算。」
无论如何,这婚我是不会结了。
正要坦白分手的事,程茹却抢先说道:
「爸,妈,我们打算下个月就结婚。」
我惊愕地看向她,完全不懂她在打什么算盘。
突然,她捂着嘴干呕起来:
「其实吧,妈,我怀孕一个多月了。」
程母猛地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小顾,你… 你要当爸爸了!」
程父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得抓紧办婚礼了。」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我有弱精症,而且我和她已经两个月没……
孩子是谁的,早已不言而喻。
「阿姨,叔叔,这件事容我们稍后再谈。」
我轻轻推开程母的手,转身径直离开。
程茹追了出来,声音尖利:「顾磊!你什么意思?把话讲清楚!」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她突然尖叫起来:「顾磊!你竟然不相信我?你居然怀疑我!」
「既然你笃定孩子是我的,那就去做亲子鉴定吧。等结果出来,我们再谈!」
她脸上掠过一丝心虚,很快又理直气壮地喊道:
「顾磊!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明明就是你的!」
「爱?你所谓的爱,」我心底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就是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厮混,怀上他的孩子,再嫁祸给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和别的男人鬼混!这个孩子就是你的!你凭什么污蔑我!」
我懒得再争辩,继续往前走。
刚走几步,身体突然被一股蛮力撞飞,重重摔在地上。
手臂传来剧痛,骨头像是要碎裂开来。
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慌乱的声音:「哎呀,我刚拿驾照不太熟练。」
是绉旭!
接着传来程茹冷漠的声音:「没事,他活该。」
我躺在血泊里,浑身使不上力气。
耳边嗡嗡作响,感觉生命力正一点点流逝。
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在绉旭出现之前,她不是这样的。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
程茹坐在床边,冷冷地说:「我们快结婚了,你不许追究小旭的责任。」
我望着她,心里一片荒凉。
结婚?她怎么还有脸提结婚?
「程茹,你是在做梦吗?你觉得我们还有结婚的可能?」
她脸色更难看了:「顾磊!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我冷笑一声:「你确定那是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小旭是我的助理,我难免多照顾了些。我和他真的没什么,这次车祸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计较了行吗?」
我连眼皮都没抬,转头看向窗外。
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她气急败坏:「你怎么就不能大度一点?」
她明明知道我最是小气。
大学时,哪个男生跟她多说一句话,我都会醋意大发。
我曾问她,是不是该改改这臭毛病。
她当时抱着我说:「是我不对,是我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然后她真的和所有异性保持距离,连微信正常交流都尽量避免。
可现在到了绉旭这里,怎么就成了我的问题?
医生说,我的手以后不能再承受高强度动作了。
几个玩车的朋友来看我,听说这事,帮我联系了律师,准备起诉绉旭。
大刘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好好养病,官司的事别操心,我们帮你搞定。」
看着他们,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程茹这女人,太不是东西了!磊哥,你和她……」老张欲言又止,他知道我曾爱程茹爱得死心塌地。
我语气平静:「我们分手了。」
或许曾经爱过吧,但现在只剩下无尽的失望和厌恶。
朋友们都愣住了,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磊哥,你这次是认真的吧?」
我冷笑:「当然,没什么好考虑的。她都怀了别人的孩子。」
朋友们面面相觑,争相安慰我。
他们见证过我多卑微地爱着程茹,如今也知道我是真的伤心了。
绉旭来了。
他斜倚在门框上,一脸得意:「哟,真是福大命大啊,这都没死。」
我冷笑:「怎么?不装了?」
他走到病床边,语气讥讽:「顾磊,我劝你别再纠缠茹茹了,她根本不爱你。你看,你现在躺在医院,她连正眼都不瞧你。」
「我们早就分手了,这话你该去跟程茹说,别在我这儿耀武扬威。」
他脸色骤变,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是故意撞我的吧?」
他嘴角勾起阴狠的弧度:「没错,是我故意的。但撞了又怎样?茹茹还不是向着我?你等着吧,茹茹最后会和我结婚,你顾磊,什么都不是!」
他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程茹走了进来。她沉着脸厉声呵斥:「小旭!你在胡说什么?!」
绉旭措手不及,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
程茹失望地看他一眼:「小旭,你先回去吧,别再来了。」
绉旭伸手想拉她解释,却被程茹毫不留情地推出病房。
病房门关上,只剩下我和程茹。
她眼神复杂,想道歉却拉不下脸:「我不知道他存了这样的心思……」
「程茹,你装傻的本事真是一流,但别把我当傻子。」
我垂眸淡淡开口:「我有弱精症,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
她脸上慌张,却仍强撑着说:「这是你的孩子,顾磊!如果你不喜欢,我马上就去打掉,我们的婚礼继续。」
她眼里的慌乱和闪躲,让我无比心寒。
我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你真让人恶心,程茹,我不会和你结婚。」
她身体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打击。
「你先冷静一下,我明天再来找你。」
她语无伦次地说完,转身逃出了病房。
接下来的日子,程茹每天都来医院,甚至开始给我熬粥。
以前她总说时间该花在更有意义的事上,而不是洗衣做饭,现在却愿意做了。
我冷眼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毫无波澜,偶尔应付几句,语气淡得像对陌生人。
交警那边一直没进展,负责的警察说,事发路段的摄像头那天刚好坏了,没拍到车祸经过,只能调查绉旭的行车记录仪。
还没等警察查出结果,绉旭就来了。
他红着眼问程茹:「你为什么最近不理我?你不是说早就不爱他了吗!」
程茹吓得一哆嗦,慌忙呵斥:「你胡说什么!快出去!」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应该和我在一起!你明明不在乎他,你都和我……」
程茹冷下脸打断他:「我不爱你,我只爱顾磊。你走吧。」
这句话像把尖刀,刺穿了绉旭的心。
他踉跄着后退,眼神里满是绝望和疯狂:「不!不可能!你骗我!」
他突然从口袋掏出折叠刀,冲向我嘶吼:「只要你死了,茹茹就会回到我身边!」
刀光一闪,我下意识闭眼。
预想的疼痛没传来,却听到程茹的尖叫。
她挡在我面前,刀尖刺进了她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我惊呼一声,连忙按响床头的呼叫铃。
绉旭也愣住了,瘫软在地,抱着程茹痛哭:「茹茹!你怎么样?你为什么这么傻!」
护士和医生赶来,场面一片混乱。
程茹被送进急救室,绉旭被警察带走。
我独自躺在病床上,疲惫不堪。
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程茹流产了,但身体没大碍。
我恢复得很快,医生说再过几天就能出院。
绉旭的父母来了几次,哭哭啼啼求我放过他们儿子。
我冷眼看着他们表演,只觉得厌烦。
绉旭持刀伤人,证据确凿,我凭什么放过他?
出院前一天,护士说程茹想见我。
我本不想见,但转念一想,也好,把话说清楚。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程茹欲言又止,很久才低声说:「我求你别再追究绉旭的事了,我同意分手,以后不会再打扰你,好吗?」
我轻嗤一声,刚想讽刺,她却抢先说:「我已经没有你了,我不能没有他,他更爱我,我求你了,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恶心。
她为了一个差点害死我的男人,竟然低声下气求我。
我沉默几秒,最终答应:「好,我答应你。」
程茹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道了谢,转身离开病房。
望着她的背影,我心里一片平静。
我现在已经完全放下她,能不被打扰地生活,对我来说也很好。
这段荒唐的感情,终于画上了句号。
程茹的婚礼如期举行,新郎从我变成了绉旭。
程家父母找到我,满脸尴尬地道歉。
我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他们大概以为我还在伤心,安慰说「好女孩多的是」。
绉旭得意洋洋地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语气里满是炫耀和挑衅,邀请我参加婚礼。
我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拉黑了。
说实话,我压根没把这破事放在心上。
现在终于解脱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实在没心情留在这个城市了。
之前留下,完全是因为程茹在这儿。
现在她跟别人结婚了,我也没必要留了。
我干脆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回到老家后,我开了一家洗车店。
店里招了几个店员,都是智力有障碍的孩子。
我从小就爱车,也热衷帮扶弱势群体,开这家店也算是遂了双重心愿。
瞧着孩子们认真工作的模样,心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满足。
我还养了两只大金毛,一公一母,
给它们取名叫「金子」和「银子」。
每天清晨,我都会带它们去河边跑步,
呼吸着清新空气,看它们撒欢儿,心情也随之明朗起来。
程茹婚礼那天,她朋友给我打来电话。
「那个…… 程茹结婚了,你不来吗?」
我语气带着不解的嘲讽:「我去做什么?看她和绉旭秀恩爱吗?」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接着传来程茹的声音:
「顾磊,你在哪儿?」
我叹了口气:「程茹,你说过不打扰我的。」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我听见绉旭不耐烦地催促:
「茹茹,该进场了。」
程茹没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把程茹和她所有朋友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这些人以后不必再联系。
接到师娘电话时,我正哼着小曲给金子银子洗澡。
老人家声音哽咽,说恩师怕是不行了,让我赶紧过去。
心里猛地一沉,那股轻松劲儿瞬间消散。
恩师对我而言亦师亦父,当年若不是他资助我读完大学,我至今不知会是何种光景。
我简单收拾行李,立刻赶往A 市的医院。
脚步匆匆走向病房,却在拐角撞见一场闹剧。
绉旭指着程茹的鼻子怒骂:
「你子宫还没好!是不是生不了孩子?!」
程茹脸色惨白,眼眶泛红:
「我这样怪谁?还不是你捅的那一刀!」
绉旭脸色骤变,恶狠狠地瞪着她:
「那还不是你为了顾磊挡的!」
说着扬起手,一巴掌扇在程茹脸上。
她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我警告你,再怀不上孩子就离婚!」
程茹捂着脸,狼狈地靠在墙上,眼泪从指缝滑落。
我站在拐角,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程茹抬起头看到我,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和羞愧,随即迅速别过头。
我没心思看他们争执,转身走进病房。
恩师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师娘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眼眶通红。
见我进来,她勉强挤出个笑容:「小顾,你来了。」
我走到床边,轻轻唤了声:「老师……」
恩师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微微动了动,似有话要说,却发不出声音。
我心中酸楚,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老师,您别说话,好好休息。」
病房里陆续来了些人,都是老师以前的学生,如今也都事业有成。大家围在病床前,气氛格外沉重。
我决定留下照顾老师最后一程。
下楼想去医院食堂给师娘带些吃的,刚到楼下就被人拽住了袖子。
程茹哽咽着说:「阿磊,我好想你。」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袖子:「你别这样,你已经结婚了。」
她眼神黯淡,面露委屈:「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
我打断她:「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你们的事我不想听。」
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纠缠。
她还想追上来,却在原地犹豫了。
晚上,师兄过来陪我给老师守夜。
我们坐在走廊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师兄突然提起程茹:「听说她和绉旭婚后过得很不好,尤其那次为你挡刀后,程茹子宫受伤至今没怀上孩子,绉家一直不待见她,绉旭最近还有出轨的迹象。」
我沉默着,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毕竟曾经深爱过,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我感慨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师兄揶揄地看我一眼:「程茹当初还不如嫁给你呢。」
我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都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守在医院陪着老师。
他的病情日益加重,师娘也憔悴得让人心疼。
一天晚上,我趴在床边打盹,突然听到老师微弱的声音:「小顾……」
我连忙抬头,见老师努力睁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好好照顾你师娘……」
我握着他的手,哽咽着答应:「老师,您放心,我会的。」
老师对我露出慈祥的微笑,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把师娘接到了老家。
日子平静地过了一个月。
一天晚上,我在店里忙活时,突然接到个陌生电话。
「顾磊,救救我……」电话那头传来程茹惊恐的哭喊声。
我烦躁地揉着眉心,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阿…… 阿磊…… 救我…… 他…… 他疯了……」
我耐着性子听她断断续续说完,总算弄清楚大概:
绉旭出轨有了私生子,程茹和他争吵,他恼羞成怒对她家暴,现在把她锁在家里,扬言要杀了她。
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我深吸一口气,问了她的地址,语气平淡地说:「我帮你报警吧。」
「不…… 不要报警…… 他会杀了我的,求求你阿磊,只有你能救我。」
我挂断电话,最终还是报了警。
我同情程茹的遭遇,但不打算亲自介入。我和她早已是过去式,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问题,何必去趟这浑水?
第二天,我接到警方电话,说程茹已安全,绉旭也被拘留了。
我敷衍应了几声便挂断电话,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可程茹还是不停地给我打电话:「阿磊,能…… 能见一面吗?」
「我不在A 市。」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接着是更压抑的哭声。
程茹断断续续讲述了这段时间的遭遇:
原来绉旭一直有家暴倾向,婚后变本加厉,他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还沾染上赌博。
结婚一年没怀孕,绉旭便经常对她拳脚相加。
程茹一直隐忍,大概是为了那可笑的「爱情」和「面子」。
直到那晚,绉旭彻底失控,差点将她打死。
听着她哽咽的叙述,我脑海中浮现出程茹从前的模样—— 明媚、张扬,骄傲得像朵带刺的玫瑰。
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真是讽刺。
「阿磊,我…… 我知道错了……」程茹哭得泣不成声,「我不该离开你,我后悔了。」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平静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回不去了。」
她还在哭,絮絮叨叨说着我不想听的话。
我直接打断:「你要是真觉得对我愧疚,就别再打来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后来再听到程茹的消息,是绉旭喝酒犯事进了监狱,她起诉离婚后搬离了A 市。
那时我正对着镜子整理西装,师娘给我安排了相亲。
我对相亲没什么兴趣,但师娘一片好意,不好拒绝。
镜子里的我,眼神坚定,充满希望,已是全新的模样。
我即将奔赴新的人生,把过去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相亲对象叫林馨,是名小学老师,温柔又知性。
「你…… 以前谈过恋爱吗?」林馨有些羞涩地问。
我犹豫一下,还是如实回答:「谈过,但已经过去了。」
「哦……」林馨低下头,轻轻搅动着咖啡,气氛有些尴尬。
我笑了笑,岔开话题:「你呢?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林馨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我喜欢…… 当过赛车手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这还真是巧了。
来源:窗前看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