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时,保姆打电话说妻子的卧室有烟头,这一刻我知道该离婚了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6-24 08:20 3

摘要:事情说到底已然告一段落,或许现在的我,能以一种略显微弱的平静,将这桩往事徐徐道来。只是,只怕今生今世,我都难以真正挣脱这片沉重的阴霾了。

事情说到底已然告一段落,或许现在的我,能以一种略显微弱的平静,将这桩往事徐徐道来。只是,只怕今生今世,我都难以真正挣脱这片沉重的阴霾了。

虽说眼下这年月,各类聊天软件轻易就能结下一段露水情缘,夜色笼罩的城市角落,也总不缺做着“一时佳侣”的人。

但我内心,对结发妻子秦雪丽,始终怀抱一份笃信,相信她不会背弃我们的誓言。

可最终,冷酷的现实,还是给我上了无比生动且惨痛的一课。

……

此刻,我刚刚挂断与妻子的电话,燃起一支烟,垂首默然,反复思量着妻子近来种种反常的举动,心头疑云密布,却苦寻不到一个清晰的答案。

从前不论各自多么忙碌,我俩每日必定会通通电话,或是在微信上聊几句。若是出差无法相见,视频通话更是雷打不动。

然而当下妻子的状态,实在令人费解。只要我不主动联系她,她几乎百分百会沉默着,从不率先找我。

视频请求,那是定然接不通的;微信消息发过去,偶尔回个“嗯”、“哦”、“好”就算难得。

哪怕通上电话,也是常常冷场无话。实在蹊跷,我便分别去问过岳父岳母和我自己的父母,他们却一致回答雪丽最近没瞧出什么不寻常,家里也一切安好,风平浪静。

摁灭了烟头,我心中主意已定:手头这个项目眼看着就要收尾,无论如何,明天我都得赶回家去看看……

我叫许文山,生在西部某市的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双亲都在本地最顶尖的高等学府任教。

我这从小到大,便算是旁人眼里的“模范少年” —— 懂事服帖,学业拔尖,身高一米八二,相貌清朗俊秀。即便如今这个年纪,腹部肌肉线条依旧分明。

当年高考,我凭全市前五十的优异成绩,进入了父母执教的那所大学。也正是在那青葱校园,邂逅了我后来的妻子,秦雪丽。

她是本地人,与我同届但不同系。自大一入校起,便凭着超凡脱俗的容颜,成了全校男生瞩目的焦点。

迎新晚会上,她的一支独舞更是惊艳四座。轻巧灵动的舞姿,素白纱裙裙摆随之摇曳,不知撩拨了多少人的心弦。

因此,不仅学生们趋之若鹜,连一些年轻的男教师,也难以抑制心头的热望,频频对雪丽发起追求的攻势。

大概是因为,我各方面显见的优势,相较其他竞争对手,几乎形成了碾压式的差别。

最终,是我,将雪丽拥入了怀中。这一结果,当时不知令多少男生气得扼腕叹息,甚至暗暗垂泪。

整个大学时光里,除了偶尔几次细微的争执,我们感情基础稳固,一直非常顺遂。

在度过了几年美好的象牙塔生活后,我向雪丽郑重提出了结为连理的意愿。

“雪丽,不必问我心中有无你。我只盼着往后余生,每个日夜都是你。世间万般风景,都不及你万分之一好。就算到了步履蹒跚的年岁,我仍要紧紧拥你在怀,对你轻诉那句——我爱你。所以,求你,给我一个照顾你一生的机会,嫁给我,可好?”

即便是现在,我脑海中依然清晰映着那晚,雪丽眼底犹如缀入晚星的璀璨笑意,那份欢喜几乎要漫溢出来。

后来,我们一同拜见了她的双亲。直到那时,我才真正了解到她家境的优渥程度。

她的父亲在建筑工程领域深耕,生意版图极为辽阔。出乎我意料的是,婚事异常顺利。岳父岳母对于这个独生女儿,有着超乎寻常的疼爱与开明。

他们丝毫没有利用女儿的婚姻为家族生意谋取利益的念头,心心念念只想让她嫁给一个真心所爱、能幸福相守的人。而我的各项条件,恰好让他们感到非常满意。

我的父母自是没得说,反而担心我是否配得上如此明珠。婚后在岳父的照拂下,我进入他的公司任职。

历练了不足两年光景,岳父便安排我去了一个分公司担任副总经理。

那分公司的掌舵人,是和岳父一同打江山创业起家的元老级人物,自然深谙岳父这番安排的深意。

自从我过去之后,他就基本成了“甩手掌柜”,整日里不是休假游玩,就是在前往假期的路上,再不然,便是回去找岳父品茗叙旧。

分公司的大小事务,除了个别我尚需请教他定夺的重要事项,其余所有的决定权,都落到了我的肩上。可以说,我实际上已然成为那里的当家人。

2

婚后的第二年,我们的女儿倩倩降生了,给这个小家平添了浓浓的暖意与欢笑。妻子也迅速成长起来,从一位自小被娇养呵护的富家千金,蜕变为一位细致入微、无可挑剔的母亲。

这次,我负责一个位于魔都的关键项目。甲方是岳父生意场上至关重要的一位伙伴。临行前,岳父特意嘱咐我要加倍用心,务必维系好这层关系。只要此次合作不出纰漏,今后这一板块的业务,大概率就会交托给我负责。

因此,有接近半年光景,我都必须驻扎在魔都,紧盯着项目的一举一动。除了偶尔两三周能抽空回家一趟,这段日子里,和妻子、女儿主要的联系纽带,就只剩下那根看不见的电话线或屏幕里的视频影像。

中间有过一次因临时会议返程,但只是在妻子公司门口匆匆见了一面,连家门都没能踏进,便又折返魔都。

妻子心里对此自然累积着些许不满,曾抱怨岳父将我使唤得过于辛苦。但我心知肚明,这是岳父有了隐退之意,开始为我的接班铺路。所以才让我接手这个项目,逐步触及他真正的核心资源网。对我而言,要想在公司里堵住那几个元老的悠悠之口,必须拿出亮眼的成绩单。

然而,自那次匆匆折返魔都之后,我就隐隐察觉到妻子身上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刚回去的头几天,好几次拨打妻子的电话都石沉大海,最初我猜想,或许是妻子兼顾公司和家庭两头奔波,太忙了顾不上。但一连几天都没收到她的回音,这就不寻常了,毕竟我们以往极少会这样长久地失去联系。当时心里犯嘀咕:莫非是妻子嫌我这阵子顾不上家,故意耍小性子?可她从来不是这种不明事理的性格。

有个晚上,应酬甲方喝到后半夜,醉得几乎不省人事,一觉昏沉。第二天清早,秘书李雪诺告诉我,昨夜妻子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她看我怎么也叫不醒,担心家里有急事,便代为接听。但电话那头,妻子只沉默了许久,最后飘出一句“没什么事”,就挂断了。

……

我没有再拨电话过去追问,只简短地发了条信息,告诉妻子今晚我回来,附带上了航班信息。

步出接机通道,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格外亮眼的妻子。她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高挑的身姿裹在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里,那恰到好处的裤型,极完美地勾勒出腿部流畅的线条。

我含着笑迎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中,紧紧牵着妻子的手,走出了航站楼。

“看到我回来,你不开心?”我忍不住问。

“没有。”

她语气听似平常,但那平静之下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我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

准备发动车子时,我把手轻轻放在副驾上妻子的腿上,拍了拍。

“老婆,你明白的,爸现在无论是身体状况还是心思精力,都远不如从前了。我又舍不得让你太过操劳,这些担子,只有我来扛了。”

妻子没有直面回应,只是淡淡地说:“专心开车。”随即不客气地把我那只正由轻拍转为揉捏的手拍开了。

“好吧老婆,那咱回家慢慢说。又是一连好几周没见到你和倩倩,想你们想得厉害。等这个项目一收尾,咱全家好好度个假,去北欧转转怎么样?”

妻子侧过脸,视线投向窗外流动的街景,回道:“你安排吧。”

车子快要驶进小区时,妻子突然没头没尾地低声说:“你看窗外的东西都在倒退,可我们呢?只能往前开,退不回去了。”

我咧嘴一笑:“哟,老婆最近趁我不在,还去大学里蹭了门哲学课?”

“没什么,随口说说而已。”

“我老婆就是厉害,随便一句话都透着大道理。”我努力地拍着笨拙的马屁,想冲淡一下车内僵滞的空气。

可妻子再没搭腔,只剩下我一个人不停地在她旁边絮叨着,讲述着最近在魔都的各种琐事。当我提到上次醉酒那晚的事时,我猛地注意到,妻子的目光像是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

3

妻子的闪躲,像一根针,扎得我愈发确信她藏了秘密。

“怎么不见小刘?去接倩倩了?”回到家,发现保姆小刘不在,往常接送孩子这种事很少让她去。

“倩倩有人接了。小刘前几天就走了,说是家里有事。”妻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紧盯着她的背影,目光试图搜寻一丝破绽的痕迹。

心底的疑问脱口而出:“不对吧?小刘去年家里老人病着,不是才借了咱们十万块?再说,咱俩一直把她当亲妹妹待,薪水开得比公司普通员工都高,她去哪儿能赚着更好的?”

“钱走之前还我了。也许是找了个富点的对象吧,人家有选择的自由,年纪轻轻的,总不能一辈子窝咱们家当保姆。”妻子的回应轻飘飘的,像是不值一提。

她甚至没换下身上那套合身的职业装。那曼妙起伏的身姿,加上几日未见,我不由得从背后拥了上去。

“都说小别……”

“文山,别闹。”她语气有点急,“本来有个要紧的会,接你都耽误了,现在只能改成线上开了。”说完便挣脱我的怀抱,径直进了书房。

看着她陌生的冷淡,我心里像塞了团东西。灌了杯水定定神,还是不死心地跟了过去。

推开虚掩的书房门,妻子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条理清晰地安排工作,那副冷峻锐利的模样,与家中时的温婉柔顺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猛地一震。妻子瞥了一眼屏幕,手指利落地点了拒接。

这倒也寻常,毕竟开着会,不方便。

可紧接着,电话那端的人像是卯上了劲儿,手机又执拗地振动起来。

“今天先到这里,具体的安排明天晨会上接着讨论。”妻子果断地结束了会议。

连线那头的人大概知道她是来接我的,对这突然的中断,只能会心一笑。

我心里明镜似的——这通电话的重要程度,竟让她舍得中断工作去应对。

妻子抬眼,看到我仍倚在门框边,冲我扯出一个笑容:“老公,你先出去下,我接个电话。”

“哟,什么事还避着我?我老婆有小秘密了?”我按捺着心底盘旋的疑虑,脚像是生了根。

“表姐打来的,女人家的话题,你听了有什么用。”她说着,“啪”一声合上笔记本,起身朝外走。

经过我身边时,还刻意皱起她那小巧的鼻子,带着点孩子气的挑衅:“我去厕所,想听就跟着进来听!”

“怕了你了,”我故作轻松,“我去看看晚上吃点什么。”

妻子顺手带上书房门,脚步声果真朝卫生间方向去了。当反锁门“咔哒”一声响起,我立刻转身,推开了书房的门,几步就跨到了她的电脑前。

笔记本屏幕暗着,但并未关机,只是处于休眠。手指一碰,屏幕骤然亮起——妻子的聊天界面毫无遮掩地呈现出来。

屏幕一角,一个陌生头像的小红点刺眼地跳动着,显然是妻子离开后才发来的。

我屏住呼吸,心脏在腔子里重重地敲。暗自祈祷,但愿只是自己神经太紧。

点开那个顶着未读红点的头像,之前的聊天记录仿佛被刻意抹去,只留下空白的对话框。

然而,那几条新闯入的信息,每一个字都像滚烫的烙铁,烫得我后脊梁骨“唰”地冰凉,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刚才我说的,夫人考虑得如何了?】

【你说线上不方便细谈,可要是再不接电话,真把人逼得走投无路了,后果你明白。】

【夫人,这件事,想必你也不愿让你先生知道吧?】

4

我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按下拍摄键,随后将那条已阅的聊天内容重新标记为未读状态。

突然,屋外传来抽水马桶被启动的哗啦水声。我心里一紧,赶忙匆忙合拢笔记本电脑,迅速从书房快步走了出去。

“老婆,你们姐妹的私房话聊完了?”我佯装轻松地问道。

“嗯,还是聊她跟表姐夫闹别扭的事。”妻子回答得似乎很自然。

提起妻子的那位表姐,我实在没什么好感。她模样尚可,为人却刻薄刁钻,对自家丈夫更是从不留情面,动辄讥讽人家没本事、赚不来大钱。这些原本与我无关,但自从知道我和雪丽(妻子名字)的婚事后,她对我也没个好脸色,总是当着妻子的面,各种贬低我,看我不顺眼。她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又认识了某个富家子弟如何如何;某位处长家的公子英俊非凡仍是单身,问妻子有没有兴趣约个饭;更别提那些说我不过是攀附在秦家的赘婿之类的话。妻子总劝我别和表姐一般见识,我也就懒得去理会那种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刚才目睹聊天记录带来的震动强压下去。

一直以来,我和妻子的感情在外人看来堪称神仙眷侣,结婚至今连大声争执都不曾有过。家庭稳固,女儿聪慧乖巧,事业也算顺遂如意。我实在无法将心中那个蠢蠢欲动、呼之欲出的​“出轨”​​二字与妻子联系到一起。为什么?

我想不通任何合理的解释。是我对她不够好吗?绝无可能,她一直是我手心里呵护备至的珍宝。

那是出现了比我更优秀的竞争者?似乎也不对。从学生时代到现在,妻子身边从不缺少追求者,其中不乏各类背景深厚的“二代”们,但她从来不为所动,连丝毫暧昧的迹象都未曾流露。

或许,近来这些异常举动,只是妻子遭遇了什么难处?在未曾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只能如此宽慰自己。

“冰箱里怎么空荡荡的,没什么可吃的。等倩倩到家,我们去外面吃吧?”我换了个话题。

妻子摇摇头:“算了,我很疲惫,想歇一会儿。”

看着妻子转身去换衣服的身影,我把所有的疑虑暂时都埋进了心底。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门外传来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我循声望去,见是倩倩回来了。

然而,站在倩倩身旁的那个人却让我稍感意外。我原以为会和往常一样,是岳母送放学的倩倩回来。不过转念一想,妻子似乎曾不经意间提过,有时会让他帮忙接一下孩子。只是,连家里的大门钥匙都交付给他,这未免有些失了分寸。

“许总,倩倩我接回来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门口传来声音。

目光落向眼前这位鼻子带钩、薄唇紧抿的精瘦青年,我微微颔首:“辛苦了,小王。”

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些微对妻子过于轻信他人的埋怨——怎能把家门的钥匙也如此随意地给出去?全然未能将日后即将爆发的那些锥心刺骨的痛苦,与眼前这张面孔联系在一起。

他叫王二锁,是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年轻后生。说起来,若非一场意外,我们的人生轨迹或许永无交集……

5

在送别了王二锁之后,我径直去到厨房,凑合着拾掇了些食材,先安抚好我和女儿空瘪的胃囊。

“倩倩,最近都是刚才那位王叔叔来接你放学吗?”

瞧着女儿很用力地点头回应,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

“那……他把你送到家门口之后,会进来坐一会儿吗?”

女儿那双清澈的眼眸骨碌碌向上转了几圈,像是在努力回想:“是有几回,到家后妈妈还没回来,王叔叔就会陪我玩一会儿游戏,不过等妈妈一到家,他就告辞离开了。”

听到女儿这样描述,我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了些许,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妻子近来反常的言行举止,确实让自己变得有些过分敏感多疑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妻子真有什么事,对象也绝不可能是王二锁这个看着就透着股土气的年轻人,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世界的人。

想通了这一层,当下心里释然了些,暂且将这桩小事抛在脑后。

“那倩倩呀,”我换了话题,柔声问道,“妈妈最近是不是特别忙,所以经常很晚才回家?”

一听我这样问,女儿立刻伸出双手搂住我的胳膊,撒娇地摇晃起来。

“对呀!爸爸怎么什么都知道?妈妈她还总在晚上,等我‘睡着’以后偷偷溜出去玩,都不带我!第二天我问她,她还硬说自己压根没出去过。”

“你不是睡着了么?”女儿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让我的心猛地一沉,神经再次瞬间绷紧,“你怎么知道妈妈出门了?”

“哼!”女儿扬起小脸,带着一丝狡黠的得意,“其实每次我都醒着呢!她骗我说她没出去,那我也骗她说我睡着了。我和妈妈,我们俩扯平了!”

望着女儿那副得意洋洋的小表情,我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点点地抽紧,一种难以言喻的钝痛蔓延开来。

“乖倩倩,”我压下心头的沉重,尽量保持语气平稳,“以后不可以这样骗人了。骗人……可不是好孩子。来,我们拉钩。”

“爸爸,”女儿忽然平静下来,语气里带着些期盼和失落,“你和妈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忙,多在家陪陪我呀?你一直在外面跑总不回来,妈妈前些日子也说出差去了一个礼拜,我在外婆家住得可闷可闷了。”

女儿这平静的陈述,落入我耳中却不啻于炸响了一声惊雷!

出差?!我们几乎每日都有电话或信息往来,怎么从来没听妻子提起过半个字?

所有的线索和细节,此刻仿佛都拥有了生命,不约而同地指向那个藏在我心底最深处、却极力不愿去触碰和证实的可怕方向。

陪着女儿玩耍了一小阵子,我便哄着她沉入了梦乡。听着枕边传来她均匀平缓的小小呼吸声,我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没有再骗我——大概是我这次归家,让女儿的心终于安稳踏实下来了吧。

我轻轻带上女儿的房门,转身走进书房。书桌上原本放置的那台笔记本已被妻子收拾妥当,看情形,她应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颓然地跌坐在椅子里,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大口,疲惫感连同烟雾一起弥漫开来。

思绪不知不觉地飘向了今日见到的王二锁,随即,再次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莫非自己,如今已经惶惑不自信到这般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这令我忽然想起曾经与雪诺探讨过的一个深邃哲学问题——那个流传甚广的“忒修斯之船”悖论。

人的身体里,那数不清的微小细胞,其实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新陈代谢。每一天,都有不计其数的新生细胞悄无声息地替代、取代那些衰亡的老旧细胞。

科学地说,对于我们每一个人,大约只需要七年的时间,全身的细胞就会彻底更新换代一遍。

这情景,恰似那艘传说中的忒修斯之船:若每日都替换掉船上的一块旧木板,待到最后,全船的木板都被更换一新。那么,此刻眼前这艘崭新的船,到底算不算是原来的忒修斯之船?反过来讲,倘若用所有替换下来的旧木板,重新拼凑组装成另一艘新船,那一艘,又是否能称之为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所以啊,人们常说的“七年之痒”,或许并非空穴来风。短短七年时光,经过一番翻天覆地的“修葺”,你所认识的那个枕边人,究竟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人?或许,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变成了一个令人陌生甚至心惊的存在……

回溯往昔,在女儿入园之后,妻子曾不止一次地对我倾诉,言语间带着不甘:她也是堂堂X大毕业的高材生啊,难道余生就只能整日困守家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价值,如同一滴露水般在阳光下无谓蒸发?

在经历了几番她的温言软语和恳切请求之后,我心软应允了,同意让她来公司替我搭把手,分担一些业务上的事情。

如果当初能够预知后来发生的一切……唉,此刻回想起来,心中唯有痛彻心扉的悔意。我一定不会点头答应她的请求,那么,后来所有的故事,或许就永远不会有机会上演了。

6

项目刚刚收尾那一刻,我将负责推进此项目的整个部门人马召集出来,办了一场庆功宴。此前几个月里,公司上下一直紧锣密鼓地运转着,人人如绷紧的弦绳,具体承担该任务的部门更是日以继夜地加班加点,才最终促成项目圆满结束。那个夜晚,大伙儿或多或少都饮了些酒,场面本就相当松弛,加之我一向没什么领导架子,众人的闲聊话题渐渐天马行空起来。

一位新来不久的小姑娘名叫李雪诺,她趁上前敬酒的机会,竟调侃起了我:“听别人说许总您用情专一,听说秦总也格外漂亮,不知您家是谁当家作主呀?”

换作平常碰到此类没趣的问题,我一准儿会置之不理,但那晚整个环境轻松惬意,我自己的情绪也十分舒坦随意。于是端起酒杯,等李雪诺轻微碰了碰杯,便咧开嘴角笑道:“家里的大事归我说了算,小事嘛…就秦总掌舵喽。”

她听完我这不出所料的标准答案,竟露出刨根究底的劲头追问:“许总,什么算大事?什么又算小事呢?”

“李雪诺!沾点酒怎么这般不懂规矩了?退回来!”部门主管眼看她纠缠不休,赶紧出声喝止。其实我心头倒没半点不悦,便摆了摆手继续回应小姑娘:“所谓大事——全球气候动荡、国际金融风波、碳排放指标、社稷安稳、四海升平…至于小事?我家压根儿全是琐事罢了。”

“哈哈哈哈哈,许总您太有妙趣了!”旁人纷纷搭腔哄笑,举杯打算草草结束这场插曲。

李雪诺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对我认真道:“许总您是真心疼爱嫂子,其实我也毕业于X大,论起来您和秦总是我的师兄师姐。大学时代就听人传颂你们的故事,实在羡煞人呢。”

我听罢略一怔忡,重新端详眼前这位姑娘——从X大毕业这个身份本身,已足够证明她的出类拔萃,因此没过多久,我便特意调她到自己身旁锻炼学习。自打公司壮大后,确有许多新进职员我都不甚了解。

我刚对她吐出句“努力干!”,裤袋里的手机铃音却突兀响起。摸出一瞧,屏幕上跳动着“雪诺”二字。

“喂,老公?我刚带茜茜逛完商场,看你下午提过晚上聚餐的位置,凑巧离我很近。你喝了酒吧?要不我来接你?”

听筒里妻子温柔殷切的询问,登时让我心头温热一片。“好哇,你来接我吧…咱们一块儿回家。”

若没有重要客户应酬,我向来不用专职司机。因为我习惯于将所有事物牢牢攥在掌心,唯有独处于封闭的车厢那片刻光景,方能卸下各种身份重担——既非某人的儿子、丈夫或父亲,仅仅安安静静做回最原始的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妻子并未耽误多久,十来分钟后她便踏入了包间。众人一见秦总身影,纷纷起身致意寒暄。妻子今夜一身休闲便装,发丝随意地束成高翘马尾,皮肤雪白,双腿修长笔直依旧格外抢眼。

我将车钥匙递给妻子后,便牵紧她的手掌出门上了我那辆奔驰E300。托妻子娘家的渊源,日常生活中的座驾我从不选太过招摇的类型,而E300恰恰就是一道分水岭,既非张扬高调之作,却也绝不含糊实用。

车驶至小区门前的十字路口,眼看绿灯时限即将耗尽,而眼下街面空荡车流稀少。我忍不住催促妻子踩一脚油门加速,省得再干等半分钟红灯切换。

偏偏此时一辆送餐外卖的电动车猛从道边斜窜过来!顷刻之间,酒劲儿醒了大半;车身在刺耳的“咯噔”连续抖动声中渐渐缓下冲势。可惜距离太近,车子终究未能刹停,将那名横闯的骑手撞翻在地。

妻子坐在驾驶席上浑身剧烈颤抖还未回过神,我急忙按下双闪灯钮,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好在撞击前车速已大力减速,终归未酿成致命悲剧。扫视一眼躺在地上的外卖员: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形瘦弱矮小,皮肤粗砺黢黑,眉眼细长如缝,鹰钩鼻下两片薄嘴唇紧抿。眼看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我悬着的心才彻底安放回肚里。

于是态度立刻严厉起来,高声叱责道:“没看见红灯亮着吗?非要抢这一时半刻?”

必须先将责任砸实在他头上,免得他仗着电动车的弱势身份胡搅蛮缠。

“对…对不住老板,我这单快超时了,急着赶点…”年轻外卖员这番诚恳态度,倒叫我暗忖事情并不难处理。

“伤到哪儿了?要喊救护车吗?”瞧他脸上闪现几分犹豫,我脑中转了几念,便猜出隐情。随即一指他那台摔出零散装备的电驴补上话:“甭多想,真伤着了就去医院!费用我担着,顺便看看你这车坏没坏。”

外卖员没回我的问题,倒像犯错的小学生般嗫嚅:“就擦破点皮…老板您车子被刮花了吧?我…”

妻子已匆匆推开车门急步走来:“不去医院哪行啊?”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拨打急救号码。

看他仍是一副纠结畏缩样,我轻拍拍他肩膀,干脆利落从钱包抽出整一千元塞过去,表明让他修自家电驴就行;我的车自己另作处理。他连连推却千恩万谢,妻子在旁也劝他收下钱,末了更是体贴地留了联系方式,说后续若身子不适就联系她检查治疗,医疗费全部由我们负责。

直到外卖员推着那辆报废小破车远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原以为这场意外风波就此落幕尘埃落定。但那时我怎么也预见不到,正是眼下这个谦卑得甚至唯唯诺诺的少年外卖员,用不了多久便会将我拥有的全部幸福撕得粉碎淋漓。

7

这件事过去一周后的一天晚上,刚刚吃完晚饭,我在书房陪女儿制作幼儿园的手工作业,只见妻子在和保姆小刘收拾完碗筷后,也走进了书房。

她不经意地开口:“文山,有个事儿。”

“嗯?你说。”

“你还记得那天撞到的那个外卖员吗?”

闻听此言,我眉头一皱,随即便让女儿去找小刘阿姨去玩,然后起身关上了书房的门:“怎么?他找你要钱?”

妻子连忙摇头,随着妻子的讲述,我知道了那个外卖员叫王二锁,老家在省内一个的偏远山区。

父母在家干着靠天吃饭土里刨食的农活,还有一个每月都需要买药的患病哥哥,所以他两年前来到本市打工贴补家用。

因为没关系没学历,一直只能干一些打杂的零活儿,给妻子打电话并不是想要钱,他是想问问妻子,能不能帮他找一份可以长期干下去的工作。

“他给我打这个电话,一定是在内心里反复纠结了无数次。”

“那你怎么回他的?”我知道妻子是一个本性非常善良的人,以至于我在生活中不断提醒她,要明白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

不过她的家庭环境注定让她很难体会到人性至暗的一面。

“我说我会帮他留意。”

听到妻子没有一口答应,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如同开始所说,我总习惯于把一切事物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所有偏离我想法的人或事都会让我本能的警觉。

妻子只是顿了顿,随后说:“后来他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问我有没有消息,我就想到公司安保部上个月有人离职,我觉得既然那小伙子拜托到我,要不就让他到公司来,白天上班,晚上还可以住在保卫室,能省不少房租,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这种级别的员工入职,你定就行,不过我还是要提醒……”

妻子看我又要开始说教,立马用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知道啦,知道啦,不要对谁都那么好,不要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不过王二锁确实挺可怜的,一个人外出打工,贴补家用还要给哥哥赚钱买药。”

我轻轻拍了拍放在我嘴上的白皙小手,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然后揽住妻子纤细的腰肢,享受着丝质睡衣的质感。

这世上真正可怜可悲可叹之事大多都是无法言说,还哪里会逢人便讲。

我对那天晚上那个可怜兮兮的小伙子好感度再一次下降,我没有拒绝妻子的提议,只是因为没有必要为这点点小事我们俩来深入讨论。

此时她口中王二锁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足浴店里的技师告诉你好赌的父亲,多病的妈,年幼的弟弟和懂事的她。

自己多么努力上进,家里多么清苦可怜,不过是博人同情的低级手段。

自那晚以后,有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听过王二锁这个名字,但魔鬼一旦从瓶子里放出来,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就在我快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几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儿了。

那天下午下班后,妻子接到电话说是公司出事了,存放一批订单的仓库着火了,因为妻子分管安保部,所以就先给她打了电话。

我一听便立马紧张起来,因为公司存放的这批货非常重要,一旦有闪失,根本没有时间重新备货,合同的违约金相当的大,再有甚者出现人员伤亡,那后果就更不敢想象。

不过发现的还算及时,只有三分之一的货物受损,至于人员,只有当时第一个发现着火的王二锁受了点轻伤。

据说当时王二锁不顾个人安危,在第一时间将仓库断电,随后冲进去救火。

因为这次的事,没过多久在妻子的坚持下,力排众议将入职不久的王二锁提拔为公司安保部的小组长。

自此王二锁一跃成了公司的红人,都传他是秦总的远房亲戚。

有次我私下问过几个公司中层,都对王二锁的评价很高,人很聪明,办事责任心也强,还非常谦虚低调,没有仗着秦总的欣赏而翘辫子,公司分的宿舍他也是让给别的同事,自己依然是住在门卫室里。

这让我颇有些意外,觉得妻子看人的眼光还挺准,这个王二锁确实还不错,所以我也渐渐放下了成见。

而妻子似乎真的越来越重用王二锁,这个名字也不断的出现在我们夫妻俩的谈话中。

“王二锁说很感谢咱们俩,给了他这份稳定的工作,公司管吃管住,他就可以存下更多的钱寄回家里。”

“嗯,我听人说他干得不错。”

……

“你是没见上次仓库着火,王二锁灭完火以后,头发眉毛烧的一干二净,那样子可太滑稽了。”

“哈哈,那不成了卤蛋。”

……

“他说他父母听说他升职了,让他一定要好好干工作,不能辜负了领导的心意。”

“嗯,老婆你不光是帮了他,更是帮了他们一家人。”

……

“王二锁可太能干了,除了本职工作,还主动让我给他增加工作量,要不工资挣得不踏实。”

“嗯,你安排就行。”

……

我掐灭手上的香烟,看到烟灰缸里不知不觉已经堆满了烟头,时间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但丝毫没有感到一丝困意。

原本以为我回到家,妻子一切反常的谜团都会立马烟消云散,没成想见到妻子后,心脏更像是从万丈深渊跌下,一直在不断地下坠。

妻子的态度打乱了我原本想好好交流的计划,所以现在让我有些烦躁,我觉得自己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梳理一下思路。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因为什么事让我无从下手,于是我将手机拿出来,在通讯录里翻找到一个或许能告诉我答案的人。

等待良久,在拨了几次之后,对面一直无人接听,我知道时间虽然很晚,但那人的生活习惯这个点肯定还没有休息。

此时不接我的电话,更是让我还不得不往那个方向继续去想。

我再次拿起手机,给那人发了一条微信。

「不面对是因为心中有愧?还是心中有鬼?」

这次仅仅几分钟,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喂,怎么走都不说一声?”

“许哥,我……”

对方欲言又止的表现,更加让我心里笃定了她从家里走与妻子的反常是有关系的。

我用生硬的语气开口:“小刘,你说还是我说。”

8

听到我直截了当地发问,对面沉默了。

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语气有些生硬,随后便调整了一下心态。

“小刘,这些年你在家里,哥对你不差吧,有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提,怎么走也不给我说一声?”

“不是的哥,你和雪丽姐对我真的很照顾,确实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也想回老家稳定下来,嫁人过稳定的生活。”

“嗯,这些年你应该也有些积蓄,哥也希望你能过更好的生活,对了,家里都好吧,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听我说到她父亲,她以为我是在旁敲侧击的提醒她上次借的十万块钱。

“已经出院了,在家里休养,还多亏了你和雪丽姐对我的帮助,那……那十万块钱我已经还给雪丽姐了。”

“提那事干嘛,我跟你雪丽姐给你钱的时候都说好了,怕直接说给你你有心理负担,有了就还,困难了就算了。”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小刘,哥再问你最后一次,到底为什么走,是不是我跟你雪丽姐哪里做的不合适?”感觉到对方内心的纠结,于是我再次给她施加压力。

“哥……不……不是的,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后,小刘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我认为她是无法回答我的问题而感到内心的煎熬。

我再次拨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此时我只想立刻马上就冲进房间,将妻子拽起来问清楚真相,但理智告诉我要冷静,要相信妻子和我之间的感情。

或许……是我还没有想好,当我在妻子口中听到真相时,该如何面对。

晚上我在书房似睡非睡的将就了一夜,等第二天天亮,我洗漱时发现妻子已经送女儿离开了,一晚上抽了太多的烟,这让我的舌头已经有些麻木了。

莫名其妙的冷漠,未知对象打开的消息,神秘的出差……这些问题不断侵蚀着我的思维。

当我推开门准备去公司的时候,一个低着头的身影就杵在门口。

“小刘?”

门口站着的小刘并没有抬头:“我已经买了回老家的车票,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已经回来了,所以我在赌我今天会不会见到你。”

“如果见不到呢?”

“我永远不会对你说一个字。”

我把小刘让进来,递给她一杯水:“你知道什么事尽管说,昨晚上我能给你打电话,其实你也知道,我已经察觉了一些事。”

小刘将杯子用双手用力握住,抿起嘴,似乎脑中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不说也无所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终究是会知道的。”

小刘点点头,认可了我的说法:“对,哥你迟早是会知道的,不过我不和你说,可能良心上永远都会不安。”

“嗯,你就直说吧。”话虽如此,我心里其实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

“雪丽姐她……她有了外遇。”小刘在说出这句话后,胸口明显的起伏了一下,似乎把堵在胸口的一块石头挪开了。

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哥,我想你大概也有你的猜测,昨晚电话里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只是你和雪丽姐对我真的很好,就算是家人也不过如此了,我真的希望你们一直好下去。”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小刘赶忙起身去拿烟灰缸,我伸手拦下了她。

“这几年你在家里,我也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因为我欣赏你的正直善良,如果你也把我当哥哥,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才是对我好。”

小姑娘伸手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就是你一直在魔都出差的这段时间,有一天我在收拾卫生的时候,在你们的床边发现了一个烟头,我很确定之前是没有的,所以当时我还以为是不是你临时回来了。

毕竟只是一件小事,我也并没有过多在意,可没过几天,有次雪丽姐去接倩倩,我去超市给家里买点菜,但等我回到小区时,就看到雪丽姐领着倩倩正往家走着,而那个姓王的就跟在雪丽姐身后,他的那只手……那只手竟然放在雪丽姐的那个地方,而雪丽姐却像是没发现一样。

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就给谁都没敢提这件事,但是一瞬间我就联想到上次房间里的那个烟头。”

“姓王的?王二锁?”

“对对对,就叫王二锁,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雪丽姐经常是让他去接倩倩。”

此时我的头脑中听不到小刘说话的声音,只感到天旋地转,嗡嗡作响。

我这时候只有一个想法,把这两个人撕碎。

虽然心里对妻子出轨这件事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妻子出轨的对象居然是王二锁。

那个不久前还唯唯诺诺的外卖员?现在竟然成了摧毁自己家庭的恶魔?

“哥……你没事吧。”小刘的声音再次把我拉回了现实。

手上猛然一阵刺痛,这才发现香烟已经燃尽,炙热的灼烧感让我将烟头丢在了地上。

我抬脚用力将烟头捻灭,似乎脚下的烟头就是那两个贱ren一般,随即再次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其实都是出轨,至于出轨对象是谁似乎并不会改变这件事的性质。

但我就是无法理解,只要妻子敢伸出手指勾一勾,有那么多的优质男人趋之若鹜。

王二锁这个相貌,身高,谈吐,学历,背景没有一样可以拿出来和我比较的人,怎么就会成为妻子的出轨对象。

虽然昨天当我看到他时,我的脑子就不住地往这个名字上想,但是最后连我自己都嘲笑自己莫名其妙……

可再莫名其妙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嗯,我没事,你接着说。”

小刘似乎被我刚才的状态给吓住了,犹豫了半天才再次开口:“哥,这些事我觉得我不告诉你,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

我点了点头,等待着她继续讲述。

“后来……后来……我父亲出院,那天我向雪丽姐请了三天假,本想着坐车回去看看父亲,但我母亲坚持不让我回来,说是主家对我这么好,就好好在那干活,家里不用我去操心。

但那段时间我一直因为上次我看到的那一幕而心里烦闷,所以我就找了一个要好的小姐妹去聊天散心。

等到晚饭后,我开门回到家,我就听到雪丽姐的卧室里传出夫妻的那种声音,而且卧室的门还没有关,当时我还觉得没提前打招呼就回来太不合适了。

可当我看清楚卧室里一黑一白两个身无片缕的人后,瞬间石化。

我想离开,可是两只脚已经不听使唤了,我只想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我之后,雪丽姐迅速地钻进了被子,王二锁赶忙把卧室的门关住了。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转身从家里跑了出去。

哥……那个时候我好想给你打电话,可我不敢,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最后我在小姐妹家里住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小姐妹去上班以后,有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

接通后他说他是王二锁,他竟然直接找到了我那个小姐妹的家,让我给他开门,想当面聊聊。

我以前给雪丽姐说过这个地方,一定是雪丽姐让他来的。

其实我心里还在想,他会不会伤害我,所以我在开门之前把手机的录音打开,藏在了褥子底下。

谈话的内容我都录下来了,你可以听听王二锁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木然的看着小刘掏出手机,点击播放后放在了我的面前。

只听见手机里传出来王二锁的声音……

9

录音听完后,并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冲击,不过就是想要封小刘的口,除了金钱诱惑外,临结束的时候还对小刘进行了人身威胁。

“哥,王二锁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二十万的现金,并且说我欠雪丽姐的那十万也不用还了。”

“小刘,你如何选择我都不会怪你,毕竟你也没有义务告诉我什么,当然我还是很感谢你可以真诚地告诉我一切。”此时我反倒过来安慰起了小姑娘。

“哥,谢谢你,现金我没带来,回头转给你,那钱……”

我伸手打断了小刘:“拿着吧,你也没法继续在这工作下去,手上总要留点钱生活。”

王二锁能知道雪丽欠钱的事,肯定这次找小刘也是两个人商量过的。

秦雪丽啊,短短的时间里,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哥我听你的,我知道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

以前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后,我最擅长回答的问题就是下一步计划。

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梳理的清晰明了以后,逐步去完成。

但是今天小刘这个问题却让我一时有些难以回答。

“你要冷静,一定不要做傻事,这里面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的事?我想事实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感谢你今天给我说的这些事。”

看我不愿意再继续交流,小刘便起身:“哥,你想开点,自己的身体最重要,毕竟你还有倩倩要照顾。”

说到女儿,我浑身又一次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妻子在做出那种事的时候,女儿又被她置于何地。

我在送小刘出门时提醒她,毕竟王二锁对她进行了人身威胁,估计只要自己和妻子摊牌,妻子就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小刘。

我不知道这对疯狂的人还能干出来什么事,所以我给了小刘一个联系方式,让她找这个人。

那人自然会把小刘一家暂时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就当放了一个长假,好好陪陪家人,等我把这件事处理完,我也可以安排你去做别的工作。”

送走小刘后,我在想她说的傻事应该不止是怕我自己精神崩溃,有另外一层意思应该是让我别为了王二锁那样一个人,做出血溅五步的事。

为什么?就是因为不值?王二锁一无所有,而我还年轻,相貌英俊,有钱有才,所以用毁掉前途当做代价就是不值?

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就可以这样去伤害我

我不断地劝自己冷静,心中压下一万次想砍了他们俩的冲动。

在知道妻子出轨对象真的是王二锁后,我的脑中就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图什么?

如果只是婚后感情变得平淡,想寻求刺激,那也没有道理选择王二锁这个对象,七年之痒已经痒到饥不择食?

今天我已经不打算去公司了,因为去公司就有可能会面对妻子,更是会看到王二锁,我怕我会忍不住。

自认为我还是体面人,虽然现在的事实已经是颜面尽失,但我觉得至少公司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合适场合。

给李雪诺打了个电话,告知了我今天不会去公司之后,我点开相册,看到被我置顶当做相册封面的,正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幸福的笑脸就像是在嘲笑不堪的现在,我感到视线有些模糊。

点开后,找到昨天拍的妻子笔记本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对方V信号码,我尝试添加好友,等了十几分钟,对方并没有通过。

于是我再次添加好友,并附带了一段话一并发了过去。

「12点整,长兴路众鑫茶楼我等你,或许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机会只给你一次,如果不来,我会报警,许文山」

对方一定是掌握了妻子的某个秘密,而妻子现在又有什么秘密是需要瞒着我的,自然不言而喻。

我主动告诉了对方我的身份,就断绝他继续逼迫妻子的念头,他要么鱼死网破,要么就必须来和我见面。

他的目的终究想得到实惠,所以鱼死网破并不符合他的利益。

我看了看时间,便打算出门,而我实在不敢以现在的精神状态自己开车,于是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打车前往。

路上我打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那边嘱咐了几句以后便全程闭目养神。

众鑫茶楼的生意很差,所以一直都很清静,我谈生意的时候喜欢选在这里。

以往在这里的时候我总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但今天整个人都是一种很颓的状态。

“小山弟弟好久不见,这是又来照顾我生意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便咧嘴笑了笑,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打了个招呼,不过我知道我当时的笑容并不好看。

因为烟抽的太多,嗓子都已经有些嘶哑:“红姐,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叫我,最近挺忙的,昨天才刚从魔都回来。”

被我称为红姐的女人,虽然已经四十岁出头,但岁月像是饶过了她一样,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依旧胶原蛋白十足的鹅蛋脸光泽红润,一身黑色连衣长裙衬托的她更加白皙。

“小山弟弟这是生病了?嗓音怎么都这样了?都这样了还要谈工作,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拼。”

她将茶碗儿递给我,对我取笑了一番,见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她斗嘴打趣,愈发觉得奇怪。

“你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聊聊,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

别看面前的这个女人相貌惹人怜惜,整天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我清楚她的底细。

以她的实力,至少可以帮你解决人生中百分之八十的麻烦,因为她信奉的就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只要是惹到她的人,早上知道了去你家的路,晚上就能去弄死你,只要能动手绝对不哔哔。

能如此率性,靠的是她有一个在本市那些不上台面的领域,拥有一定话语权的好爹。

所以也没人敢轻易惹到她,人虽美但脾气大,看不顺眼的人和事一点也不惯着,久而久之大家对她敬而远之,轻易不愿意接近她,所以她的这个茶楼也就没什么生意。

不过她倒是不在意生意的惨淡,毕竟也不靠这个挣钱。

面对红姐的善意,我也只能内心苦笑一声:“有能耐你先帮帮你自己,你这茶楼起了个人人多金的名字,结果天天连个人影都没有,我看你这茶楼不出俩月准得黄了。”

此时门口有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正在四处打量着。

“小山弟弟,你约的人好像到了”

红姐噗嗤一笑转身出去了。

作品声明:内容存在故事情节、虚构演绎成分

来源:乐观的百香果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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