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管风琴前奏响起的瞬间,手机在绸缎手包里震动,陆沉的消息框跳出刺目的黑字:婚礼取消,苏晴发病了。
教堂彩窗折射的光斑在婚纱上流转,我攥着捧花的指尖沁出薄汗。
管风琴前奏响起的瞬间,手机在绸缎手包里震动,陆沉的消息框跳出刺目的黑字:婚礼取消,苏晴发病了。
礼堂穹顶的水晶灯突然变得刺眼,宾客们交头接耳的低语声如潮水漫过来。
我踉跄着扶住雕花栏杆,婚纱裙摆扫过台阶发出细碎声响。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我扭曲的脸,睫毛膏在眼下晕开两道青痕,像极了昨夜他加班时,我对着冷掉的海鲜意面画出的涂鸦。
那些未吃完的意面,此刻仿佛还在胃里翻涌,带着苦涩的味道。
我伸手扶住化妆台,指甲深深掐进台面,试图用疼痛来掩盖内心的崩溃。
“念念!” 陆沉撞开更衣室的门,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西装口袋还露出半截药瓶。
他伸手要抱我,腕间沾着陌生的香水味 —— 是苏晴常用的小苍兰。
那股香味刺鼻得让我作呕,仿佛在嘲笑我此刻的狼狈。
我下意识地别过头,不愿看他此刻焦急却又带着不耐烦的神情。
我后退半步,婚纱裙撑撞到化妆台,口红滚落在地:“你说过今天不会让我难堪。”
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这颤抖不仅源于此刻的震惊与失望,更来自于多年来被他忽视的委屈与不甘。
“她吞了半瓶安眠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陆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烦躁,手机又在裤兜里震动,“等安顿好她,我们立刻重办婚礼。”
他说话时眼神飘忽,始终不敢与我对视,这让我更加心寒。
我看着他慌乱地回复手机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仿佛苏晴的每一条消息都比眼前的我重要百倍。
化妆镜映出他身后走廊的监控屏幕,画面里护士推着担架床匆匆经过。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上个月她说手腕疼,你半夜三点跑去她家;上上周她说害怕打雷,你冒雨送伞淋病三天。现在连我们的婚礼,都要为她让路?”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心。
那些被他遗忘的夜晚,那些独自等待的时光,此刻如潮水般涌来。
陆沉的喉结滚动两下,手机第三次响起。
他低头看屏幕的瞬间,我抓起婚纱裙摆冲出教堂。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 是鞋跟断了。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像这双鞋一样,彻底破碎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着,婚纱的裙摆被台阶勾住,撕扯出长长的裂口,就像我和他之间再也无法修复的感情。
这并非陆沉第一次为苏晴伤害我。
大学时,我们约好一起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那是我期待了好久的约会。
当我满心欢喜地在体育馆门口等他时,却收到他的消息:苏晴在宿舍割腕,我得送她去医院。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手中两张珍贵的门票,泪水模糊了视线。
最后,我一个人走进体育馆,听着周杰伦唱着《说好的幸福呢》,哭得不能自已。
而他,在医院陪着苏晴,直到深夜都没有给我一个解释。
还有一次,我升职的庆功宴上,所有同事和朋友都在为我庆祝。
我满心期待陆沉的到来,可他却迟迟未出现。
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直到凌晨,我才收到他的消息:苏晴说有人跟踪她,我陪她报了警。
那一刻,我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蛋糕和红酒,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第二天,我在公司听到同事们的闲言碎语,说看到陆沉和一个女人在酒吧门口拥抱,我知道,那一定是苏晴。
更过分的是,在我们筹备婚礼期间,苏晴三天两头以各种理由把陆沉叫走。
有次我拉着陆沉去试婚礼蛋糕,刚尝了两口,他的手机就响了。
苏晴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说自己又出现幻觉,感觉被人跟踪。
陆沉二话不说扔下我就走,留我一个人对着满桌蛋糕发愣。
店员问我需不需要打包,我看着窗外的雨,眼泪止不住地掉。
那些精美的蛋糕,在我眼中变得无比恶心,仿佛它们也在嘲笑我的愚蠢和天真。
回到家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发现自己为这场婚礼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显得那么可笑。
还有一次,我精心策划了我们的求婚纪念日,布置了浪漫的烛光晚餐,准备了他喜欢的礼物。
可他却在下班途中接到苏晴的电话后,直接去了她家。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蜡烛慢慢燃烧殆尽,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直到凌晨,他才回来,满身酒气,说是陪苏晴喝酒解闷。
我质问他,他却不耐烦地说:“苏晴那么可怜,你就不能多理解理解她?”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在他心里,连苏晴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三个月前试婚纱时,陆沉还笑着说要把我的脚印刻在教堂地板上。
此刻我赤脚踩过玫瑰花瓣铺就的红毯,身后拖出蜿蜒的血痕。
宾客们的惊呼混着手机快门声,而罪魁祸首的婚车早已消失在梧桐道尽头。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在众人的注视下,狼狈地逃离这个不属于我的舞台。
每走一步,脚底的刺痛都在提醒我,这段感情已经千疮百孔。
行李箱拉杆在掌心沁出冷汗,金属棱角硌得虎口发麻。
我颤抖着将最后一件印着小熊图案的粉色毛衣塞进箱子 —— 那是去年生日陆沉亲手挑的,如今布料上还沾着香槟渍,像块永远洗不掉的耻辱标记。
拉链卡在半途,金属齿咬合的刺耳声里,门铃突然炸响,惊得我打翻梳妆台上的相框。
落地镜里,陆沉倚在门框的身影被夕阳切成两半。
他藏蓝色领带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领口还沾着若有若无的苍兰味 —— 那是苏晴惯用的味道。
我看着他解开袖口纽扣的动作,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订婚宴上,他也是这样漫不经心地扯松领带,说工作太忙忘了准备戒指。
“念念,跟我去医院解释清楚,”
他的皮鞋碾过满地碎玻璃,声音裹着深秋的凉意,“苏晴说都是她的错。” 手指虚扶在门把上,姿势优雅得像在邀请舞伴,眼底却结着层薄霜。
毛衣线头缠住指尖,我狠狠一扯,毛线团滚落在他锃亮的皮鞋旁。
“解释什么?” 喉咙发紧,眼眶里的泪却倔强地不肯落,“解释我这个正牌未婚妻,在婚礼进行曲里看着你抱着别的女人冲出礼堂?”
指甲掐进掌心,“还是解释你把我们的婚戒藏进苏晴的化妆包,却说是怕弄丢才交给她保管?”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想碰我肩膀,却在半空僵住。
“她现在还在输液,你非要这么闹?”
语气里终于透出不耐烦,像在责怪孩子不懂事。
窗外的梧桐叶簌簌飘落,在他西装肩头落了一片枯黄,却始终不肯低头拂去。
我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颤音。
抓起梳妆台上的钻戒砸向他,金属划过空气的破空声清脆如裂帛:“陆沉,你最可笑的不是出轨,是连谎言都编得这么拙劣。”
行李箱拉杆撞上门框发出巨响,“去告诉苏晴,这出戏,我不奉陪了。”
梳妆台上的合照突然被风吹落,玻璃碎成蜘蛛网状,映出我们去年在北海道拍的雪景 —— 照片背后还贴着苏晴寄来的明信片,字迹亲昵得如同藤蔓缠绕。
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此刻都成了伤人的利器。
我弯腰捡起照片,看着照片里我们灿烂的笑容,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陆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别闹了,苏晴现在需要我!”
他的力气很大,我手腕上瞬间出现了红痕。
我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放开我!” 我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需要你?” 我扯出被他攥皱的袖口,露出内侧的烫痕,“上个月你在她家厨房煮粥烫伤,也是她需要你?”
记忆翻涌,那天我在急诊室等了整夜,换来的却是他清晨六点发来的消息:苏晴说一个人害怕。
而我在医院冷得直打哆嗦,给他发消息问什么时候来接我,却石沉大海。
后来才知道,他陪苏晴看了一整夜的老电影。
我蜷缩在医院的长椅上,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忘。
行李箱轱辘碾过玄关时,陆沉突然挡住电梯:“我已经订好明天的机票,我们去斐济重新办婚礼。”
他眼底布满血丝,手机屏幕还亮着苏晴的消息:阿沉,我又开始耳鸣了。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早已被苏晴占据了全部的心。
他的眼神里没有对我的愧疚,只有对苏晴的担忧和牵挂。
电梯门缓缓合上,我望着他逐渐模糊的脸,想起七年前大学社团破冰时,他递给我烤焦的棉花糖,说这是他第一次下厨。
那时他身后还跟着总爱躲在他影子里的苏晴,像株离不开阳光的菟丝花。
可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只要足够爱他,就能让他眼里只有我。
我曾经为了他,放弃了去国外深造的机会,推掉了无数次与朋友的聚会,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他身上,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值得。
飞机穿越云层时,手机弹出新消息。闺蜜发来现场视频:陆沉在教堂疯狂翻找,掀翻的椅子撞倒了香槟塔。
琥珀色的酒液漫过婚戒,在他跪下来寻找时,苏晴的身影出现在画面边缘,穿着我试了三次的伴娘服。
她眼神空洞地站在那里,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让我不寒而栗。
那个笑容仿佛在向我宣告,她才是这场爱情游戏的胜利者。
我看着视频,心中的恨意和不甘如火焰般燃烧。
新城市的秋夜带着咸涩的海风,我在便利店打工时认识了程叙。
他总在打烊前来买关东煮,第三次来时递上烫伤膏:“你上次煮热饮溅到手腕,我妈说獾油最管用。”
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里面装着真诚和温柔,这是我在陆沉那里很久都没见过的东西。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让我感受到被关心、被重视的温暖,仿佛我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会在我加班时给我送宵夜,会在我心情不好时耐心地听我倾诉,会记得我随口说过的每一个喜好。
监控画面里,陆沉的车在我公司楼下停了整整三天。
他隔着玻璃窗张望的样子,像极了当年苏晴等在社团活动室门口的模样。
当程叙为我披上外套时,陆沉突然冲进来,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念念,我把苏晴送去瑞士治疗了,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可我早已心如死灰。
我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程叙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西装袖口露出和我同款的鲸鱼纹身贴 —— 那是我们在游乐园赢来的战利品。
陆沉的目光死死钉在纹身上,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不过三个月,你就找好下家了?”
他的话语充满了指责和愤怒,却让我觉得可笑。
在他心里,我似乎永远都应该等着他,无论他如何伤害我。
“下家?” 我冷笑一声,“陆沉,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这些年,我在你那里得到过什么?只有无尽的失望和伤害!”
我擦拭着咖啡渍,想起上周程叙为我调试咖啡机时,指尖蹭到的咖啡豆香气。
而陆沉的手,永远带着苏晴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
“陆先生,” 我将湿巾丢进垃圾桶,“你婚礼当天给我的难堪,够我用一辈子来消化。”
每一个字,我都咬得很重,希望他能真正明白我的心。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痛苦和委屈的过去,我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平安夜的钟声里,程叙在顶楼布置了星光灯。
他捧着戒指向我单膝跪地时,远处烟花炸开,照亮了他背后悄悄跟随的身影。
陆沉站在消防通道阴影里,手机屏幕蓝光映出颤抖的手指 —— 那上面还戴着我们的婚戒。
当我将戒指戴在无名指的瞬间,陆沉突然冲出来,打翻了香槟塔。
气泡酒溅在程叙肩头,他却只是温柔地为我擦拭裙摆:“小心着凉。”
陆沉僵在原地,终于看清我无名指内侧的刺青 —— 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他画在我掌心的简笔画鲸鱼,只不过现在,这只鲸鱼有了真正守护它的海洋。
程叙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宠溺,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对的人。
梅雨季来临时,陆沉的车再次出现在小区外。
我撑着程叙买的格子伞走过,听见车窗摇下的声音:“念念,苏晴说她痊愈了,她让我转告你……”
“不必了。” 我打断他,雨滴顺着伞骨滑落,“你总说苏晴需要你,可谁来需要我呢?”
记忆突然闪回婚礼前夜,我独自对着婚纱练习微笑,而陆沉在苏晴家哄她吃药的画面。那天晚上,我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分享喜悦,他却只回了个 “嗯”。
我盯着手机屏幕,等了一整晚,直到天亮,也没有再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我为了那场婚礼,精心挑选婚纱,设计请柬,安排流程,而他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苏晴。
陆沉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医生说我肺部有阴影,可能是……”
“祝你早日康复。” 我加快脚步,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程叙的电话适时打来:“宝贝,我买了你喜欢的蟹粉小笼包。”
听筒里传来油锅爆响,混着他哼的跑调情歌,像团暖烘烘的棉花糖。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幸福。
我知道,程叙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给我温暖和依靠。
三个月后的同学会上,有人发来陆沉的视频。
他躺在病床上,床头摆着我留下的婚纱照,相框裂痕处贴着创可贴,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视频背景音里,苏晴在轻声哼唱我们的婚礼进行曲,而我正在程叙的烘焙坊里,戴着印有 “老板娘” 字样的围裙,教小朋友做曲奇饼干。
孩子们围着我笑闹,程叙站在门口看着我,眼里满是爱意。看着视频里的陆沉,我心中没有了恨,只有一丝淡淡的感慨,曾经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
当陆沉的病房监控拍到他攥着婚戒昏迷时,我正和程叙在民政局门口自拍。
阳光穿过他指间的对戒,在我们脸上投下小小的光斑。手机突然震动,陆沉的最后一条消息停在凌晨三点: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先奔向你。
看着这条消息,我没有了波澜,轻轻放下手机,挽住程叙的胳膊,走进了民政局。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再会有遗憾,因为我已经找到了真正属于我的幸福。
暴雨倾盆的深夜,我接到陌生来电。
苏晴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念念,他在手术前一直在找你画的那本旅行手账……”
背景音里传来刺耳的心跳监护仪长鸣,混着苏晴压抑的啜泣:“原来这么多年,他把你们的回忆藏在我的药盒夹层里。”
我握着手机,泪水模糊了视线。
程叙轻轻拥住颤抖的我,将温热的牛奶塞进我手心。
窗外的雨幕中,仿佛又看见七年前那个递来烤焦棉花糖的少年,只是这次他身后,再也没有需要他的苏晴,而我,也终于找到了愿意为我挡雨的人。
那些被辜负的岁月,那些流干的眼泪,都在这一刻,化作了释然的叹息。
而陆沉,也只能带着遗憾,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来源:聪明精灵T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