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人、一辆车、1500多个日夜,她走过330多个城市,她到底在旅途中寻找着什么?背后藏着怎样的故事?
69岁的阿姨,为什么要选择开车走遍整个中国?
今年,是她自驾游的第五个年头。
她不直播带货,不打卡景点,不追求流量。
有人说她太折腾,有人说她这样太危险,可她却乐此不疲。
为什么她不安享晚年,却选择住在车里、露宿街头,穿越无人区?
一个人、一辆车、1500多个日夜,她走过330多个城市,她到底在旅途中寻找着什么?背后藏着怎样的故事?
萍姐和丈夫年轻的时候都在柴油机厂上班,在工厂的朝夕相处中相识相知,在那座老厂的钢铁轰鸣中,他们牵起了彼此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后两人感情十分要好。丈夫几乎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从不让萍姐操心,几十年来萍姐都没有下过一次厨房。
退休后,两人一起来到浙江,做点小生意。
萍姐特地考了驾照,成了丈夫的“专职司机”,每天开着那辆灰色的小面包车,穿街走巷进货、送货,风雨无阻。
然而,幸福来得太过短暂。2017年下半年,丈夫被诊断出患有重病。从确诊到离世,不过短短几个月。
她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头发迅速斑白,整个人陷入沉默和深重的抑郁之中。
儿子在国外生活,见母亲状态一天比一天糟,急忙把她接去国外同住,想用新的环境缓解她的悲伤。
但身处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文化隔膜,反而让萍姐更加孤独。
2018年底,萍姐执意回国。回到熟悉的小屋,熟悉的街道,心里仍是空荡荡的。
一天,她无意间翻开了丈夫生前留下的手机,相册里满是两人生活点滴,有他在路边吃面的照片,有在店铺门口打盹的身影,还有一张张地图截图,标记着他曾想去却未及踏足的地方。
看着这些照片,萍姐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她要替他去看一看这些地方。
萍姐没有坐车,没有跟团,而是选择了徒步。
2019年4月,她背起行囊,从山东淄博启程,朝着西面出发。
一路上,她独自翻山越岭,走过西安,登上烽火台,又沿青藏线一路向青海、向西藏进发。风吹日晒,孤独伴随,她却从未想过放弃。她说:“我不是一个人在路上,我丈夫一直在心里陪着我。”
这一走,就是将近一年半。
她走过沙漠黄土、翻越雪山草原,走着走着,自己的心境也变了,不再每日愁云满面,而是对明天的未知旅程充满了期盼。
徒步和旅行,把她带出了情绪的深渊,帮她找回了自己。
当她无法接受死亡的结局时,她用行动为这段关系写下新的延续。
其实在丈夫生病的那段日子里,萍姐曾想带他出去转转。
然而丈夫的病情恶化得太快,这个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那辆他们曾一起采购、一起开过无数次的旧车,最后也只是静静地成为回忆的背景板。
徒步归来后,萍姐像换了一个人。
那一次穿越大半个中国的旅程,不仅帮她找回了自己,也找回了对生活的希望。
于是,2020年冬天,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卖掉那辆早已落灰的旧车,用卖车的钱添置了一辆性能更强的SUV。
那一年12月,萍姐将行李一件件装进后备厢,打包了被褥、锅碗等,她从浙江出发,一路向西。
没有路线规划,也没有终点目标,走到哪儿算哪儿。
第一站,她仍旧选择了西安,那个丈夫生前最常提起、也最喜欢停留的城市。
2021年春节,萍姐没有回老家过年。
在西北一个小村庄,村委会里,她和几个热情的孩子围坐在一起,吃着简陋却温暖的年夜饭。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过年。没有烟花、也没有熟悉的亲人,但她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
四年多的时间,车轮走遍了大江南北。她靠着自己的退休金支撑旅程,不住宾馆、不进景区、停车从不花钱,最大的花销是油费,每月也不过一千五六百元的开销。
当然,路途并不总是平坦。去年五一节前后,她在进藏途中遇到了一位开房车的驴友。
男子自称是她的“粉丝”,说是贷款买车、经济拮据,一路连吃饭都成问题。
萍姐见他可怜,便与他结伴同行,还时不时贴补些餐费油钱。
可没想到,几个月后,对方竟无声无息地离开,连句道别都没有。她愤怒地将他拉黑,心中满是愤懑。自己的善意,竟被有心人如此利用。
但生活也总会用另一种方式,补偿失去的一切。
去年冬天,在新疆一片空旷的无人区,萍姐的车陷进了沙坑,夜幕降临,气温直逼零下二十度。
她无法联络外界,无人区也没有人影。这时,一辆巡逻车和一辆货车恰好路过。在那片冰冷的荒地中,五个陌生人合力把她从沙地中解救了出来。
她说:“虽然被骗过,但好人还是更多的。你只要敢上路,就总会有人在某个关键时刻向你伸出援手。”
这些年,她看过海边的日出,也走过沙漠的黄昏。她在滇藏线上遇到朝圣的藏民,在东北林场里吃过猎户做的炖菜,也曾在川西高原与牧民一起喝牦牛奶茶。
就这样,一个人,一辆车,1500多个昼夜,穿越了330余座城市。
这不是一组冷冰冰的数字,而是69岁的萍姐,在这四年旅途中留下的痕迹。
那些沿路的尘土、山川与人情,都化成了她眼里的辽阔,也重塑了她灵魂的形状。
当初踏上这条漫漫旅途,她只想带着思念走远一点,走到能够坦然直面丈夫离开的那一天。
但她的路程越走越远,不仅走出了悲伤,还走出了另一个从未想象过的自己。
“以前觉得,老年就是在家看电视、跳广场舞、带孙子。现在我才知道,这个年纪了也能重新活一次。”
2022年夏天,萍姐给自己解锁了一个全新的技能——直播。
她摸索着操作社交平台,一边对着镜头介绍今天的路线,一边熟练地点上便携炉具做饭。
直播结束后,她收到了无数留言,“阿姨你太酷了”、“您是我见过最潇洒的女性”。
从那之后,她几乎每天更新短视频,记录风景,也记录心情。
旅途中,她学会了用镜头讲述,用文字回望,用直播间里的练习思维与表达。那些屏幕那头的“粉丝”,成了她漂泊路上的另一种陪伴。
旅程的初衷,是为了怀念丈夫出发。她还记得徒步那会儿,每晚睡在帐篷里,她都会拿出丈夫的手机,用自己的微信发条消息过去,再切换回对方账号回复。
她知道那是自己给自己演的独角戏,却宁愿沉浸其中。因为她无法一下把那段生活割舍掉,只能用这种方式,把爱延续下去。
而现在,如果有人问起她:“你老伴去哪儿了?”她会大笑着说:“这辆车就是我丈夫。”
她睡的被褥,是他们曾一起买的,她用的锅碗,是丈夫曾经亲手挑选的,就连后备箱里那把老旧的折叠椅,也早已被丈夫坐得变了形。她把对丈夫的思念,留在每一个日常中,将他带在身边,一起继续接下来的旅程。
这一切的转变,不是源于遗忘,而是学会了如何与失去坦然共处。
这些年,远在国外的儿子从最初的担心,到逐渐接受母亲这样另类的生活方式。曾经,他也焦灼的哀求萍姐,“妈,旅游可以,能不能别去无人区?”
萍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儿子:“无人区路更宽、车也开得快,我喜欢去那。”
这些年来随着萍姐自驾经验的增加,儿子的忧虑也慢慢转化为尊重。
如今的萍姐,早已不是那个在丧夫之痛中无法呼吸的女人。她是一个奔跑在自己节奏里的旅者,是一个可以和世界自由对话的讲述者,是一个活成自己喜欢模样的女人。
萍姐表示,只要车还能动,她就会继续开下去,去见更多的山川、更多的朋友,去迎接属于自己的未知。
我们的一生中,总是会面临各种分别,会猝不及防的失去一些重要的人。有人选择封存记忆,把自己小心翼翼的封锁起来,而萍姐选择带着记忆上路。
她没有忘记丈夫,而是把他放在心底,用另一种方式,让他活在当下。
那些在车上充满回忆的物件,在每一个清晨醒来的辉光里,在旅途中每一次偶遇的善意中,都一直陪伴着萍姐,见证着萍姐的旅程。
在不断向前的路途中,萍姐终于明白,怀念并不一定是一直被困在过去,或许坚定的活好当下,也是对丈夫的一种告慰。
在一次又一次与自己相处的过程,在无数个没有尽头的大道上、安静的营地里、突如其来的孤独里,萍姐一点点将悲伤拆解成片段,在这段用脚步丈量人生的旅程中,一点点重建了一个更完整、更独立的自我。
来源:艺述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