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要与摄政王退亲,我意外听见了摄政王心声,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6-28 17:44 3

摘要:谁人能料,温府最卑怯懦弱的三姑娘,竟敢当众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举。

堂姐为觅良缘,执意要与摄政王解除婚约这日。

我竟意外窥见了楚惊舟的心绪:

【前世我究竟昏聩至何种地步,竟为这等女子痴狂成魔?】

【最终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实乃毕生之耻!】

【凌迟处死、千刀万剐、炮烙之刑……】

未待他心念转完,我双膝重重磕在青砖之上:

「姐夫且慢!求您娶我!」

「恳请王爷应允!」

此言既出,满室霎时坠入冰窟般的死寂。

谁人能料,温府最卑怯懦弱的三姑娘,竟敢当众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举。

最先回神的乃是温嫣然,她斜睨着我轻嗤:

「三妹此举何意?」

「竟如乞儿般跪接我弃如敝屣的婚约。」

「瞧你这般急色,连脸面都不顾了。」

素手攥紧裙裾,我垂首盯着地面,双颊灼热如焚。

然则性命攸关之际,礼教纲常又算得什么?

这偌大温府,凉薄至此,何曾有过半分骨肉亲情。

我绝不愿随他们共赴黄泉。

思及此处,我轻启朱唇:

「摄政王龙章凤姿,文韬武略,实乃当世无双的英杰。」

「小女自知蒲柳之姿难配明月。」

「然如此良人,哪个女儿家不愿尽力一搏?」

高座之上,楚惊舟眸色幽深如古井,漫不经心扫过我的身形,教人难辨喜怒。

然其心湖早已翻涌惊涛:

【奇哉怪也,温氏门庭竟还有明眼人?】

【前尘往事里,她似乎被许给花甲之年的吏部老尚书,活活磋磨至死?】

【此生怎突然开了窍?】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我垂眸掩去眸中寒芒。

好个温家,果真做得出这等龌龊事。

在他们眼中,骨肉亲情怎敌得过权势富贵?

「我与王爷的婚约已作废。」

「三妹若要争这姻缘,姐姐自不阻拦。」

「只是……」

温嫣然眼角余光掠过主位上的玄衣男子:

「摄政王可否垂青于你,尚在两说!」

她这般有恃无恐并非无因。

身为京城第一贵女,才貌双绝,出身簪缨。

清冷孤高的性情,引得满城才子竞相追捧。

便是这嗜血阎罗般的摄政王,亦对她另眼相待,偏宠有加。

这份特殊恩遇,早已是街头巷尾尽人皆知的秘辛。

故而今日,她才敢这般傲然退婚,才敢扬言「此生非真爱不嫁」。

可我不过是父母早亡、如履薄冰的温家庶女。

往日里,我断不敢行此僭越之举。

然今时不同往日!

若继续蜷缩温府,

要么沦为楚惊舟复仇的祭品,

要么化作族人攀附权贵的垫脚石。

我偏要活!

定要攀住楚惊舟这棵参天大树!

然那玄衣男子只静默凝视,始终未发一语。

我心渐沉,如坠冰窟。

莫非今日便要命丧于此?

「可。」

突兀的嗓音划破死寂。

我愕然抬首,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

不止是我,连温嫣然亦失了仪态,瞠目结舌:

「王爷方才说……可?」

「温大小姐可是要本王再述一遍?」

楚惊舟薄唇微勾,眼底寒芒乍现。

温嫣然慌忙敛衽,然周身傲气未减分毫:

「王爷莫不是意气用事……」

「本王行事,何须向你交代?」

男子声线陡然转冷,凌厉目光如刀锋掠过她面颊。

心湖却泛起讥诮:

【真当本王还似前世那般愚昧?】

【温氏与太子暗通款曲,掏空国库,更构陷本王于诏狱。】

【好大的狗胆!】

【此生休想得逞!】

我闻言心神剧震,太子?

温嫣然竟与东宫有染?

难怪她敢当众拂了摄政王颜面,

原是觊觎着母仪天下的凤座!

温嫣然未曾料到,昔日对她百般迁就的男子会骤然翻脸。

贝齿紧咬朱唇,强作镇定:

「民女知错。」

楚惊舟却不再施舍半分目光。

金线绣就的玄色靴履步步生威,停驻在我跟前。

「当真愿随本王?」

我抿唇颔首,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这丫头倒合眼缘,娶了也罢。】

【握个温家女在掌心,行事更添便利。】

【只是身形单薄,弱不禁风,养在府中莫要夭折才好。】

【罢了,左右不过是个摆设。】

【若安分守己便留条性命,若生异心……】

后半句未尽之意,令我脊背生寒。

却见他云淡风轻启唇:「做妾室可愿意?」

我咬牙应下:「但凭王爷安排。」

深知作为监视温家的棋子,正妃之位与我无缘。

温府是豺狼窝,

楚惊舟的摄政王府,亦是虎穴。

然相较之下,

宁为楚惊舟妾,

不嫁花甲吏部郎。

侍妾与妾室,终究不同。

妾室尚有三书六礼,

侍妾不过一顶青轿,后门悄入。

「姑娘……」

摄政王府内室。

侍女青鸾望着嬷嬷捧来的轻纱罗裙,终是落下泪来。

哽咽道:「您可是温家嫡女啊!」

我轻抚她手背,笑意温婉:「可这已是顶好的归宿,不是么?」

温氏四房,大房最盛。

大伯官居户部侍郎,掌管天下钱粮。

我父排行第三,不过商贾末流。

士农工商,商贾最贱。

三房在温家向来如履薄冰,

父母辞世后,我更如飘萍。

然则谨小慎微,仍逃不过被当作筹码的命运。

既如此,

宁为楚惊舟榻上人,

不作尚书府掌中物。

「王爷!」

门扉外忽地响起侍女请安的声线。

雕花木门吱呀作响,玄色衣袂掠过门槛。楚惊舟颀长身影踏入内室时,我正攥着帕子立在铜镜前。

他目光在我周身逡巡片刻,忽地沉声喝退左右:「都退下。」

侍女们鱼贯而出,青鸾临去前回眸望我,眼底盛满忧虑。最终却只化作一声轻叹,悄然掩上房门。

烛火在寂静中噼啪作响。

我攥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颤,方才在青鸾面前强装的镇定,此刻尽数化作喉间酸涩。这位杀伐果决的摄政王,京中谁人不知他喜怒无常?前日工部侍郎仅因茶盏烫手,便被剁了十指喂狗。

「抬头。」

下颌被冰凉的指节捏住,我被迫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的眼眸。楚惊舟眉峰微挑,眼底翻涌着探究与森寒:「为何执意入府?」

我舌尖发苦,知晓这场试探终是避无可避。

「一为倾慕王爷威仪。」

「二为……为求自保。」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我垂眸避开他慑人目光,将早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家父欲将妾身许配给年逾花甲的吏部尚书,妾身不愿委身耄耋,故而……」

话音戛然而止。

因那双幽深眼眸正死死盯着我唇瓣,修长拇指突然覆上朱唇,带着薄茧的指腹重重碾过唇珠。

「嘶——」

我吃痛低呼,舌尖无意间扫过他虎口。楚惊舟眸色骤然转暗,唇畔忽地扬起一抹邪佞弧度,铁臂如钳将我拽进怀中。

「既入王府,可知该如何侍奉?」

他灼热掌心撕开轻纱,粗粝指节扣住我不盈一握的腰肢:「让本王瞧瞧,嬷嬷都教了你什么本事。」

我浑身战栗,将「伺候周全方能活命」的信条在心头滚过三遍,颤抖着踮起脚尖,生涩吻上他滚动喉结:「妾身愚钝,还请王爷……指教。」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

楚惊舟将我打横抱起掷向床榻,纱衣裂帛声中,他带着檀香气息的身躯覆压而下。我攀着他肩头,在情潮翻涌间溢出细碎呜咽:「王爷,疼……」

旖旎氛围瞬间凝滞。

楚惊舟动作戛然而止,周身温度陡然降至冰点。未等我回神,整个人已被踹下床榻,后腰重重撞在紫檀床柱上。

「今夜跪寝!」

他披衣而起,墨发垂落肩头,嗓音喑哑却裹挟着雷霆之怒。我跪伏在地,看着他玄色衣摆扫过地面,终是明白过来——这尊煞神,竟连床笫间的求饶都容不得。

次日晌午,我攥着从教养嬷嬷处求来的避火图,盯着上面旖旎画面涨红了脸。图册上「将娇吟揉碎在唇齿间」的批注刺得我眼眶发烫,却不得不强撑着研读。

晚膳时分,我望着主位上那抹玄色身影,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昨夜侍女因着香粉被当众杖毙的惨状犹在眼前,此刻满桌佳肴却成了催命符。

「王爷……」

我端着汤盅的手微微发抖,学着避火图所教,假意失手将汤汁泼洒在他衣襟。温热液体洇湿玄色衣料,我咬唇作势要扑进他怀中擦拭,却见他突然掀了食案。

「衣着妖娆,身带异香。」楚惊舟执起帕子嫌恶拭手,「拖去刑房,鞭刑三十!」

我僵在原地,看着侍女被堵了嘴拖下去,喉间腥甜翻涌。转瞬却见他目光扫过案上桂花糕,眉峰微动。

「王爷尝块糕点吧?」我强压惊惧,将碟子往前推了推,「这糕点甜而不腻,最宜……」

「聒噪。」

他拈起一块放入口中,眼底讶色转瞬即逝。我忙捧上茶盏,见他喉结微动,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半寸。

自那日起,我彻底绝了邀宠心思,转而做起最卑微的侍婢。

「王爷,笔墨已备齐。」

「王爷,这件墨色大氅衬得您愈发英武。」

「王爷,鱼刺已剔净。」

「够了!」

狼毫重重拍在宣纸上,墨迹洇开团团乌云。楚惊舟转身捏住我下巴,眼底酝酿着风暴:「温栩栩,你当本王是瞎子?」

我垂眸盯着他腰间玉佩,听着他心声在耳畔炸响——

【这小东西倒是聪慧,比前几个蠢货强得多】

【可若叫她知晓我能听见心声……】

冷汗瞬间浸透中衣。

我蓦地想起半月前青鸾所言:上一个揣度王爷心思的侍妾,被活生生剥了皮挂在城门示众。

「嗤。」

楚惊舟垂下眼帘,凝视着案上那幅被墨渍染毁的簪花小楷,修长眉峰猝然蹙起。

看似在惋惜笔墨。

我却忙不迭执起青瓷茶盏趋前半步:

「王爷伏案练字整整半日,想是疲乏得紧。」

「且用盏清茶润喉吧。」

楚惊舟脸色愈发阴沉,从齿缝间迸出个字:「退下。」

我垂首应承,莲步轻移时语调却绵软如絮:

「遵命~妾身这便去为王爷取些茶果来~」

话音未落,我眼角已漾起涟漪,然刚跨出半步,书房雕花门扉处赫然立着道玄色身影。

那人广袖蟒纹在穿堂风中猎猎翻飞,生得面如冠玉,偏生眸色幽深如古井寒潭。

此刻正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将我们二人纳入眼底。

楚惊舟眉峰拢起寒霜,声线冷若冰刃:「既来为何不禀?」

来人却恍若未闻,仅以拇指摩挲着白玉扳指,颔首算作见礼:「皇叔安。」

我心尖剧震,瞬息明了此人身份——

当朝太子,楚煜。

那个楚惊舟筹谋半生欲除之而后快的宿敌。

待我从膳房端着芙蓉糕折返时,正见楚惊舟懒散倚在紫檀圈椅中。

本就生得颠倒众生的容颜,此刻因着三分漫不经心更显恣意风流。

他斜睨着太子,唇畔噙着讥诮弧度:

「太子所言甚是。」

「本王既掌十万羽林卫,三日后圣上千秋宴的安防事宜,自当亲力亲为。」

【千秋宴?怕不是场鸿门宴!】

【前世本王亲率禁军戍守。】

【偏生你在宴上遇刺,温氏女替你挡了致命一刀。】

【你们倒是成就一段救命之恩的佳话,得圣上赐婚双宿双栖。】

【倒把本王推到渎职风口,叫你顺理成章夺了兵权。】

【好个郎情妾意的戏码!】

「温栩栩。」

楚惊舟忽然抬眸,目光落在我身上时似在追忆什么。

「若没记错,你堂兄温长青现任羽林卫十二卫率之一?」

我怔忡片刻,温长青?

那可是温嫣然一母同胞的兄长,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强压下错愕,我轻声道:「确是妾身族兄。」

楚惊舟唇边笑意陡然森寒三分:

「虽说你那堂姐胆敢与本王退婚,但你既入我王府……」

「本王自当不计前嫌,多多照拂温氏族人。」

「此次寿宴,便提你堂兄做羽林卫统领如何?」

电光火石间,我终悟透楚惊舟纳我为妾的真正用意。

原是在此处等着呢!

虽不解他既知是陷阱为何还要应承太子,然此刻并非深究之时。

我抿紧朱唇,屈膝拜倒:「堂兄文韬武略皆属上乘,必能为王爷分忧!」

【呵,那草包除了逛青楼斗蛐蛐,旁的本事半点全无。】

【倒是惯会察言观色。】

楚惊舟指尖轻叩桌案,目光转向太子:

「本王这般安排,太子可还满意?」

楚煜执杯的手微顿,旋即举杯遥敬,凤眸中暗潮汹涌。

半晌,太子忽而朗声大笑,颔首道:「全凭皇叔做主。」

语锋陡然一转,那双桃花眼却瞟向我,意有所指地挑眉:

「倒不曾想皇叔府中藏有这般绝色佳人。」

「妙人儿。」

「如此知情识趣,还能为皇叔解忧,怨不得皇叔……」

余下的话消散在喉间,他执扇轻敲掌心,话锋陡转:

「孤瞧着也颇合眼缘。」

「不知皇叔可否割爱,让这美人在东宫小住两日?」

楚惊舟执笔的手骤然收紧,墨汁在宣纸上洇开团团乌云。

太子却执扇轻摇,气定神闲:「当然,若皇叔实在不舍……」

「区区侍妾,」楚惊舟掷笔于案,语调淡漠,「太子若中意,带走便是。」

「何来不舍。」

【呵,试探本王软肋?】

【真当本王还会重蹈覆辙,栽在儿女情长上?】

【痴心妄想!】

【不过是个……不过是个暖床丫头!】

【有何可留恋!】

我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抬眸望向楚惊舟。

却见那双素来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寒若冰潭,唯余一片漠然。

「如此,便谢过皇叔美意了。」

楚煜执扇拱手,目光却如附骨之蛆黏在我身上。

薄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三日后宫宴,再劳烦皇叔将人送来。」

回到倚香苑时,婢女青鸾正踮脚够着桂花枝。

见我归来,小丫头苦着脸嘟囔:「小姐,当铺的银子又见底了。」

「再没钱买桂花酿糕点,这几日天天送,突然断了可怎么……」

「无妨,」我木然摆手,望着空荡荡的钱袋长叹,「往后不必再送了。」

青鸾瞪圆杏眼:「不送了?不讨好王爷了?」

我望着天际流云,心中五味杂陈。

罢了,横竖都是个死。

与其在楚惊舟与太子间周旋,倒不如先保住性命要紧!

温嫣然想当太子妃,凭什么要我搭上性命?

有些人天生站在云端,有些人却要在泥泞里挣扎求生。

「青鸾,把箱底那些压箱底的才子佳人话本,都翻出来!」

「是时候让它们重见天日了。」

若说楚惊舟是蛰伏的毒蛇,那太子便是豺狼。

但豺狼再凶残,总归比毒蛇多三分人性。

我原以为楚煜会即刻将我接入东宫,未料他偏要我在王府多熬三日。

这不上不下的处境,着实尴尬。

再去侍奉楚惊舟不合礼数,不去又显得刻意。

「有什么不合适的?左右是个玩物。」

「不去了!」

我翻身扑倒在锦衾堆里,随手翻开本《风月宝鉴》。

然则连着两日辗转难眠,眼底乌青愈发浓重。

「这描述未免太过火……」

我无精打采地趴在贵妃榻上,盯着话本里旖旎段落直皱眉:

「破碎的呜咽,涣散的瞳孔,嘶哑的吟哦……」

「唯有死死攀附他脖颈,而后……」

那夜攀附楚惊舟时的触感突然涌上心头。

我喉间发紧,指尖无意识攥紧书页。

「而后如何?」

「而后仰起脖颈,寻觅他的唇……」

浑身如过电般战栗,我猛地合上话本。

这劳什子风月事,当真害人不浅!

月华如练,我蜷在锦被中翻看话本,忽觉脊背发寒。抬眸刹那,但见一袭玄色劲装的楚惊舟不知何时已伫立床前,颀长身影在烛火摇曳下投下大片阴影。

"殿……殿下?"我惊得险些咬破舌尖,忙不迭翻身跪坐,素白中衣下摆如云絮般垂落床沿。脑中乱作一团麻线——这煞神何时进来的?方才腹诽他要将我送人的那些碎语,可曾落进他耳中?

楚惊舟剑眉微压,周身萦绕着山雨欲来的低气压:"继续念。"

【桂花糕不送了。】

【君山银针也不煮了。】

【才两日没去书房侍奉,就躲在闺阁看这些市井闲书?】

我攥着话本的手指微微发颤。都要被当作礼物献给太子了,还这般压榨人?正待开口回绝,腹中突然响起清脆的"咕噜"声,在寂静寝殿内分外清晰。

霎时血气上涌,我恨不得将脸埋进锦被。偷觑楚惊舟神色,却见他眉峰微蹙,喉间溢出极轻的嗤笑,旋即大掌扣住我手腕:"看本王能看出朵花来?"

视线掠过空荡荡的紫檀木桌,他眉心褶皱愈发深了:"连碟点心都无?"

我揪着衣角嗫嚅:"侍妾没有月例,平日全仗殿下赏赐……前些日子变卖的首饰,都换了桂花糕的材料。"

楚惊舟瞳孔骤缩,似是此刻才惊觉从未赐过我分毫。那双总含着冰碴的凤眸忽明忽暗,终是扬声唤人传膳。

珍馐美馔如流水般摆满八仙桌,他径自落座,指节轻叩桌面:"用膳。"

我捏着银箸小口进食,余光却见楚惊舟执起青瓷盏,目光如附骨之蛆黏在我身上。被盯得脊背生寒,刚要询问,忽觉下颌被修长手指钳住。

【这樱桃小口究竟能塞多少吃食?】

【莫不是属仓鼠的?】

我惊得瞪圆杏眼,仓皇间将桂花糕囫囵咽下。楚惊舟眸色转深,声线喑哑:"饱了?"

我懵懂摇头又点头,未及反应便觉天旋地转。待回神时,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我慌忙攀住他脖颈:"明日还要入宫赴宴,妾身需得……"

"聒噪。"楚惊舟眉眼含煞,步履生风,"再吭声便喂狼去。"

这夜格外漫长。我咬碎银牙才忍住呻吟,偏生他愈发狠厉,仿佛要将我拆骨入腹。意识消散前,只记得验身嬷嬷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似要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同为温家嫡女。"

"一个是九天玄女,今夜要为圣上献舞贺寿。"

"一个却沦为以色侍人的贱婢。"

"真是云泥之别。"

嬷嬷的讥讽犹在耳畔,我攥紧掌心。当温嫣然戴着面纱翩然入殿时,我正给太子斟酒。腰间骤然发力,整个人跌进太子怀中,酒液洇湿明黄衣襟。

"喂孤。"太子指尖抚过我唇瓣,目光却飘向对面席位。隔着翩跹舞姬,我瞧见温长青立于殿门处,甲胄寒光凛冽,口型分明在说:"jian人,等死吧。"

温家儿郎素来以家族利益为天。当年为给温长青铺路,他们能将我送与尚书做妾;今日我自甘堕落委身楚惊舟,在他们眼中自是弃子。既如此,不如搏个出路——若能为太子挡刀,求个离京恩典,总好过在漩涡中沉浮。

思及此处,我指尖抚上发间银簪。却觉太子呼吸渐近,温热气息喷洒耳畔:"难怪皇叔待你不同……"

"有刺客!"

剑鸣破空,楚惊舟执剑而立,墨发飞扬间划伤刺客臂膀。我望着四散奔逃的蒙面人,心中惊涛骇浪——前世他分明被夺兵权,今生怎会轻易让刺客逃脱?

更令我骇然的是,子夜时分竟传来捷报:"陛下,刺客在东宫擒获!且在太子寝殿搜出……"

楚惊舟执火把的手微微一顿,两件物什当啷坠地——巫蛊娃娃遍扎银针,龙袍上金线刺目。那娃娃背脊,赫然是当今圣上的生辰八字。

满殿烛火骤然摇曳,将众人惊惧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天子尚在壮年,太子竟已迫不及待要行巫蛊之事?这等大逆不道之举,与谋逆何异!

心尖猛地颤动,我死死盯住楚惊舟凝结着霜色的侧颜。

霎时洞悉了这人的盘算——

无论前世轮回还是今生今世,楚惊舟从未觊觎过九五之尊的宝座,他只愿做个安分守己的摄政王。既然楚煜这个侄儿始终对他存着猜忌……

那便索性换掉储君,换掉这未来天下的主人!

「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

太子面如金纸,踉跄着跪倒在地申辩。龙椅上的帝王同样面色惨白,病态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逆子!」盛怒的咆哮震得梁柱簌簌,御案上的青瓷茶盏应声飞出,「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盼着朕龙驭宾天?」

皇帝喘得像破旧的风箱,却仍强撑着摆了摆手:

「滚回东宫闭门思过,非诏不得踏出半步!」

「摄政王护驾有功,当重赏。」帝王忽又话锋一转,「只是皇城安防终究出了岔子,今夜当值的禁军统领……重杖三十!」

我喉头泛起血腥气,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三十廷杖?温长青怕是要血溅刑场了。

「陛下!太子这般大逆不道……」

有老臣颤巍巍出列,却被皇帝疲惫的挥手打断:「朕乏了,退朝。」

金丝楠木地板在我脚下发出沉闷回响。太子的储君之位岂是说废就废?陛下子嗣单薄,自己又时日无多,临阵换将实非明智之举。

可这退让的代价……

「温栩栩。」

清冽嗓音如冰棱刺入耳膜,楚惊舟眸色幽暗如渊:「过来。」

「皇叔这是何意?」太子猛然抬头,眼底翻涌着阴鸷,「不是说好了将这美人赠予侄儿赏玩两日?」

楚惊舟垂眸扫过阶下败犬,指尖点了点偏殿日晷:「亥时已过。」

我与太子同时怔住。

恍然忆起那日太子戏谑:「孤便玩两日,再还你。」

原是这般「两日」!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辘辘声中,我攥紧袖口。车夫抹着冷汗禀报:「王爷,王府到了。」

「滚!」

车厢里炸开雷霆之怒,车夫连滚带爬逃开。我却被按在雕花车厢壁上,唇齿间闯入带着怒意的啃噬。

这是他首次吻我。

带着毁天灭地的暴戾,密不透风地掠夺每一寸呼吸。齿关相撞的刺痛中,楚惊舟咬着我下唇低语:「宴席上,太子当真没碰你?」

咸腥在口中蔓延,我含泪摇头。

「撒谎。」腰间铁臂骤然收紧,他声音淬毒,「离府前夜翻看那些淫词艳曲,莫不是为讨好太子做的功课?」

「温栩栩,你倒是惯会审时度势。」

「既如此爱演,本王便成全你——今夜学不完那些花样,休想下马车!」

我恨不能啖其肉寝其皮!

那夜当真在马车里昏死过去,被抱回寝殿时浑身滚烫,接连三日高热不退。病愈后,但凡楚惊舟指尖触到衣襟,我便如惊弓之鸟般战栗。

「啧。」

他冷着脸收回手,下巴点了点案几:「把参汤喝了。」

我苦着脸捧起玉碗,忽听心声响起——

【小没良心的,这些日子既不烹茶也不送点心】

【连碰都不让碰】

【本王若先低头,岂不折了颜面?】

【该死!那日当真吓着她了?】

参汤呛进气管,我剧烈咳嗽起来。门外忽然传来通报:「王爷,温府送来中秋家宴请帖。」

楚惊舟眉峰聚起阴云,我暗道要遭,却听他冷嗤:「栩姑娘?这称呼恁地别扭。」

【连个妾室名分都无,温家好大的架子】

我险些被汤匙噎住。

当初是谁说「侍妾而已,要什么名分」?

「中秋宴……」他摩挲着玉扳指,眼底泛起寒芒,「上辈子温家老太爷寿宴,本王可是着了你们的道。」

【情药入体,撞见已是太子妃的温嫣然】

【她假意相救,实则自毁清白】

【害得本王愧疚半生,到头来竟是场美人计!】

我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前世楚惊舟与温嫣然退婚后本无交集,怎会为她疯魔至此?

原是孽缘早种!

「三姑娘瞧着气色甚好。」温嫣然笑意不达眼底,指尖划过我发间珠翠,「想来在摄政王府颇得宠爱。」

大伯父脸色阴沉如墨。自温长青被杖责后,整个温府都笼在阴云里,偏要摆出这副阖家团圆的架势。

「三妹可要劝着王爷些。」温嫣然忽然倾身,「毕竟……」她目光扫过我腰间玉佩,「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觊觎的。」

我攥紧袖中请柬,唇角扬起讥诮弧度。

这场中秋宴,怕是要比前世更精彩呢。

「是呢,三姐姐抱着都有肉了。」

一道清脆的童声自我身侧响起。

四叔家那年仅八岁的小堂弟搂着我的腰,趴在我腿上,奶声奶气地撒娇:

「三姐姐,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死孩子撒手!】

【你倒抱的顺畅!】

扬唇笑笑,我摸了摸堂弟的脑袋:「好,三姐姐给你做。」

【好?!】

【你都几日没给本王做了!】

「三姐姐……」

小堂弟突然怯懦地看了温嫣然一眼,背台词似的小声道:

「我今晚能跟你睡吗?」

楚惊舟的眉头霎时一皱。

心声已然咬牙切齿:

【死孩子你没完了!?】

小堂弟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扁了扁唇,眼泪已经出来了。

「三姐夫,你好凶……」

「哎哎哎,」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可不敢乱叫啊!」

我只是个侍妾。

他哪能叫姐夫?

而果然,听完这一声姐夫。

楚惊舟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栩栩啊!」

饭后的空档,大伯温良坤将我叫到了书房。

推了张不常见的一千两银票给我:

「你一个侍妾在摄政王府上,应该没什么月俸。」

「这笔钱你拿着,做个傍身。」

我有些诧异地微微挑眉。

呦?这么大方?

大伯也没打算拐弯抹角,笃定了我定然抵抗不了这张银票的诱惑似的。

紧接着便道:

「你堂姐本该就是摄政王妃的。」

「你作为妹妹,抢她的夫婿,着实不该。」

「这样吧,你今夜莫要侍寝了,给你堂姐留个机会。」

「她入了王府做摄政王妃,自会想法子将你送回来。」

「总归你跟了摄政王也没有名分,到时候悄悄用轿子抬回来便是。」

「大伯给你安排了更好的婚事。」

一瞬间,我恍然大悟。

敢情小堂弟闹着要跟我睡。

是得了大伯和堂姐的授意啊?

这是非要把我最后一点价值利用完才行,是吧?

我就不信他想不到,一个已经没了清白的侍妾再嫁人,会有什么下场。

也是,我死不死,哪比得上他女儿的前途重要?

「大伯哪儿的话。」

我笑着收起那张着实喜人的大额银票:

「这是栩栩应该做的。」

有小堂弟在,我定是不能跟楚惊舟睡一间房的。

便带着他住进了主房里的小暖阁。

楚惊舟骂骂咧咧的心声,从晚起就没停过,吵得我睡不着。

一直到巳时,却突然被轻轻的敲门声所打断。

【温嫣然?】

【大半夜来敲本王的房门,送汤?】

【呵,汤里果真下了药。】

【看来是攀不上太子,准备回头勾引本王了?】

【哟,居然主动先喝了一口?】

【看来是真下定决心了啊?】

我顿时就不困了。

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暖阁其实就在主卧房内,只是用一扇门隔成了两间。

房门悄悄开了个缝,我便彻底听清了两人的对话:

「王爷,臣女已经喝过,没毒。」

「王爷可放心喝这碗安神汤了。」

【放心?有你在,本王放哪门子的心?】

楚惊舟心中冷笑,却又突然间一顿。

【呵,对啊!】

【本王为什么不喝呢?】

我震惊不已地瞪大了眼睛。

果不其然就看到楚惊舟单手拿起那汤碗。

仰头一饮而尽。

不是?明知有药还喝?

温嫣然明显松了口气似的,双目含情,看着楚惊舟。

「王爷,你当真就不喜欢嫣然了吗?」

「嫣然不信。」

「王爷明明从前就那般宠爱嫣然,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瞧上三妹妹了呢?」

「您是在气我的,对吗?」

药效似乎是有些发作,温嫣然的眼神逐渐迷离。

「王爷,其实嫣然真的……后悔与您退婚了。」

「您就再原谅嫣然的任性一回,好吗?」

说完,身体软软地向楚惊舟怀里倒去。

「还请王爷对嫣然轻些,怜惜怜惜嫣然……」

楚惊舟却猛地向后撤了一步。

嫌恶似的皱眉看着她摔倒在地:「暗卫!」

温嫣然脸色一变:「你明明没带护卫的,怎么会?」

一道黑影,很快出现在房中。

恭恭敬敬地站在楚惊舟面前,声音冷凝:

「王爷。」

楚惊舟厌恶地对着温嫣然抬了抬下巴:

「拖去院里,找几条狗来,给它们喂下桌上这碗汤。」

「三个时辰后,喊醒温府所有人。」

「告诉他们,温家大小姐深夜端着催情汤,妄图爬本王的床,罪该万死。」

「让他们都来瞧瞧,高傲不可一世的温嫣然,骨子里的下jian。」

温嫣然脸色惨白,疯狂摇头:

「不,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会毁了我的!」

楚惊舟勾唇冷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天之骄女,你害怕早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

温嫣然疯狂地大叫起来,却还是被暗卫拖出了门去。

歇斯底里的呼喊声也渐渐远去:

「凭什么?」

「你明明喜欢我的!」

「我哪里比不上温栩栩那个jian人?」

「你为何碰她不碰我……」

房门关上,楚惊舟扯了扯衣襟,绷紧了下颌线。

终于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而后转身,朝着暖阁走来。

我的心咯噔一声,突然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栩栩,这死孩子自己在暖阁睡不会有事,先来外室照顾照顾本王?」

「这药太烈了,你来帮帮本王,可好?」

「栩栩,别害怕,本王轻些。」

「栩栩,来,叫给本王听……」

【本王堂堂摄政王,想亲近自己的女人,还得憋着心眼找法子。】

【当真是憋屈。】

这天晚上,我终于知道当初我那句「王爷轻些」,到底是错在哪儿了。

敢情是温嫣然说过啊!

不过,也不重要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成了京中人人谈论的「荡妇。」

从前天之骄女有多清高桀骜,如今就有多么讽刺嘲笑。

温家大房,长子温长青双腿已废。

长女温嫣然名声已毁。

接下来的……便是大伯喽。

「王爷。」

我懒懒地靠在楚惊舟胸膛,抬眸望着他:

「如今京都已经开始流通千两的银票了吗?」

楚惊舟轻轻抚摸着我长发,挑眉:

「流通谈不上。」

「毕竟京都人民再富庶,也用不了这么大额的银票。」

「一般这种银票,大多只用于皇族贵胄、户部拨款、国库储存。」

「怎么了?」

我扁扁唇,从枕头下将银票拿出来,眨了眨眼睛:

「大伯如今身份地位当真是高了,居然也有呢……」

楚惊舟的神情猛地一顿:

「什么?」

楚惊舟拿走了那张银票。

但,却没什么动作。

反而像是在等什么似的。

就连太子被解了禁足,放了出来,也仍旧按兵不动。

【花花草草有什么可伺候的?】

【本王没茶了瞧不见?】

楚惊舟怨念的心声在身后响起。

我就权当听不见,安安心心伺候我种的花草。

倒也不是我就不怕死了。

而是……

「温栩栩,你这侍妾怎么做的?」

楚惊舟猛地将毛笔丢回砚台。

神情十分不悦。

周身那股令人心惊的骇人气场,吓得门口的丫鬟都跪了下去。

「连服侍本王都做不好?」

「你好歹……」

「所以,王爷是又要将妾身送人吗?」

我咬了咬嘴唇,神情委屈地微微红了眼眶。

「还是说,王爷又想罚妾身整夜跪寝?」

「妾身……但凭处置。」

「这就回去收拾行囊,绝不碍王爷的眼。」

【啧!】

【好端端的怎得又哭了。】

【本王何时说要将你送人了?】

【本王只是,只是想让你对本王用些心!】

「罢了,」楚惊舟垂头,又将毛笔拿了起来,「侍弄你的花草吧!」

站在我身侧的青鸾没忍住,悄悄捂嘴笑了起来。

「小姐,您现在可是熟门熟路了。」

嗐,无他,能听见心声罢了。

半个月后,京城周边的村子骤然爆发了蝗灾。

庄稼颗粒无收,民不聊生。

圣上下旨,打开国库,拨款赈灾。

而开国库的前一天晚上,楚惊舟部下的禁军却在东宫与温府的后门,各截住了一辆可疑的马车。

马车之上,竟全是大额的银票。

加起来足足有上千万两!

圣上大怒,下令当场开库——国库之内,银钱果真少了三分之一!

太子勾结户部侍郎中饱私囊一事,证据确凿。

温家满门尽数被发配下狱,严刑拷打,务必要撬出温家这些年贪下的每一笔钱。

太子自称毫不知情,但为了弥补过失之罪,自请前往灾区赈灾、剿匪。

楚惊舟听了,却是冷笑不已。

【太子这是自寻死路。】

【上辈子本王被温嫣然唆使,扛下了私吞国库的罪名,保住了温家。】

【又千里率兵,赈灾剿匪,被山贼连砍七刀,险些丧命,在府中昏迷了足足七天。】

【醒来后却发现,这些功劳却都成了太子的。】

【本王落了个不体恤民情,闭府不出的骂名。】

【这辈子,我倒要看看,太子怎么囫囵个的从土匪窝里出来。】

【这储君之位,他便从此无缘了。】

温家全府被流放时,我特地去看了。

一群人灰头土脸的,被百姓扔了一路的菜叶臭蛋。

狼狈至极。

「呸!什么天之骄女,花着百姓的钱往脸上贴金,恶心!」

「就是,什么清高桀骜的第一才女,不过就是个跟狗苟合的下jian货。」

「打她!」

温嫣然咬紧了牙关,嘴唇已然咬出了鲜血。

一个抬头,却刚好与我对视。

她浑身猛地一颤,突然嘲讽似的大笑了起来:

「难怪太子说,我已经没有了掌控楚惊舟的价值。」

「楚惊舟心里有了别人。」

「原来……竟真的是因为你啊!」

「呵,温栩栩,你真以为,你就能笑到最后吗?」

说完,温嫣然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支利箭射穿了她的胸膛,直逼向我——

「噗嗤。」

箭矢插进了我的心口。

身体重重倒下的那瞬间,我听到了楚惊舟撕心裂肺的叫喊:

「温栩栩!!」

好消息,我没死。

太子出京前安排的那箭矢,并没伤及到我性命。

更好的消息,太子去赈灾时,被土匪重伤,没了两条腿。

圣上急得吐了口黑血,昏迷了好几天。

醒来后,默默地下了废黜太子,改立新储君的圣旨。

楚惊舟仍是摄政王。

但,有一个坏消息。

我一觉醒来,听不到楚惊舟的心声了!

这简直比中箭还让我惊恐。

如果我听不到的话,那我怎么再判断楚惊舟的喜怒哀乐。

又怎么还敢拿乔托大,安心苟活?

尤其是我醒来这些天,楚惊舟的脸色一直很难看。

话也不怎么说。

我尝试了几次猜测他的心思,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楚惊舟都烦了,恶狠狠地警告我:

「再聒噪,扒了你的皮。」;

我觉得我可能要死了。

「青鸾,咱们跑吧!」

跑,尚且还有生机。

留下,那就是慢性等死。

我可没有那个狂妄自信。

觉得自己能在听不见楚惊舟心声的情况下,还能这么精准地拿捏他的心思。

说干就干,我连夜收拾了细软包袱。

打包了这些日子楚惊舟赐我的所有首饰,准备跑路。

可谁能想到。

房门打开,沐浴着月光站在院中,周身阴沉如杀神的那人。

不是楚惊舟,又是谁?

「想跑去哪儿?」

楚惊舟迈着步子,缓缓朝我走来。

嗓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

我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妾,妾身……」

「温栩栩,」楚惊舟却已经逼近到眼前,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本王最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谁给你胆子敢离开本王的?」

我能怎么说?

总不能说我听不见你的心声了,不知道怎么讨好你了。

实在怕死,所以想跑吧?

不知道怎么说,干脆就不说了。

我破罐破摔似的垂下头,内心默默道:

【死就死吧!】

【累了,毁灭吧!】

楚惊舟亦是久久地沉默,将我禁锢身前不松手。

半晌,突然认输了似的叹了口气。

一把将我拥入了怀中:

「说句实话能难死你?」

「非逼着本王主动哄你?」

我:「???啊?」

「本王知道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做没名分的侍妾。」

「也知道从前将你送给太子时,伤了你的心。」

「那时本王只是真的以为你对本王不重要,也不想轻易被太子猜测出软肋。」

「谁知道你走后,本王才是最不适应的那个。」

「满脑子里都是你,连你在太子身边待一天都忍不了。」

「那日看到你中箭,本王差点……」

楚惊舟顿了顿,没有说完。

只是深吸了口气,别扭道:

「过往的那些错……本王改就是了。」

「改日我便三媒六聘,迎你做王妃,断不会再将你送人。」

「你初夜我让你跪了一夜,今夜我便跪回来,跪到你安心为止。」

「行吗?」

我真的越听越愣。

一瞬间有点分不清,这么多的话。

究竟是楚惊舟的心声,还是他当真说出来了?

楚惊舟却突然把我越发抱紧了。

「温栩栩,行不行的,你也不许走了。」

「当初你求着本王要你,本王要了,这辈子都不能反悔了。」

「若早知道本王有朝一日,会被你拿得死死的。」

「当初就该……」

楚惊舟没有再说完,而是松开了我,单手钳制住我的下巴。

薄唇吻上我的那一刻,我听见了他的喟叹:

「本王这辈子竟又折在女人手里了。」

「啧。」

我突然觉得。

好像不用心声,我也能听懂楚惊舟的心了?

来源:小雨天气一点号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