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说#​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PPT，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办公室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刺眼，窗外的城市已经沉入一片灯海。32岁，广告公司创意总监，明天是星耀地产年度推广案的竞标日——这个项目将决定我能否在年底晋升为部门副总。

#发优质内容享分成#​#小说#​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PPT，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办公室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刺眼，窗外的城市已经沉入一片灯海。32岁，广告公司创意总监，明天是星耀地产年度推广案的竞标日——这个项目将决定我能否在年底晋升为部门副总。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张伟"两个字让我眉头一皱。丈夫知道我今天要通宵准备。

"喂？"我接起电话，眼睛还盯着屏幕上需要调整的动画效果。

"晓雯，妈晕倒了！"张伟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慌乱，"在仁和医院急诊，医生说是脑溢血，要马上手术！"

我的手指僵在键盘上方。"什么时候的事？"

"半小时前。我正在开会，邻居打的120。医生说手术风险很大，需要家属签字。"他的语速很快，背景音里是医院的广播声，"你能过来吗？"

我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0:47。明天上午九点的竞标会，三个月的准备，整个团队的期待。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我...明天有个重要项目..."

"林晓雯！"张伟突然提高音量，"是我妈在手术台上！医生说再拖可能有生命危险！"

空调的冷风突然变得刺骨。我深吸一口气："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迅速保存文件，给副手刘明发了消息："家中有急事，明天竞标由你负责主讲。材料都已准备好，有问题随时联系。"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婆婆一直身体硬朗，怎么会突然脑溢血？刘明能应付星耀那个挑剔的营销总监吗？如果这次竞标失败，我等了大半年的晋升机会...

仁和医院急诊部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我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找到了来回踱步的张伟。他的衬衫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额头上的汗渍在灯光下闪着光。

"医生怎么说？"我小跑过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让我皱眉："要开颅。同意书我已经签了。"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从公司过来已经是最快速度了。"我挣脱他的手坐下，"妈之前有什么症状吗？"

"血压有点高但一直吃药控制。"他抓乱了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今天下午她说头晕，我以为只是..."

手术中的红灯依然亮着。手机震动，刘明回复："明白，林总。我们会尽力。"后面跟着三个未读的工作群消息。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点开。

"你明天是不是有那个竞标？"张伟突然问。

我点点头："准备了三个月的大项目。"

他沉默了几秒："那...明天你能在这照顾妈吗？医生说术后24小时需要家属陪护。"

我抬起头："明天？可是竞标..."

"医院有护工，但家属最好有人在。"他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我明天上午有个八位数的合同谈判，下午才能过来。"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我的项目也很重要，关系到晋升。"

"我妈的生命难道不比你的晋升重要？"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引得走廊里几个人转头看我们。

我压低声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请专业护工，或者你调整一下谈判时间？"

"客户专程从上海飞来，怎么调整？"张伟冷笑一声，"你总是这样，工作比家庭重要。"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我想反驳，但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

"张淑芬家属？"

我们同时跳起来。"手术顺利，但病人年龄大，需要密切观察。"医生摘下口罩，"现在送ICU，明天稳定了转普通病房。"

我长舒一口气："谢谢医生。"

"今晚ICU有专人护理，家属可以回去休息。明早八点后探视。"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张伟瘫坐在椅子上，搓了搓脸："谢天谢地..."转头看我，"明天早上我来看看妈，然后得去公司。你能请假来医院吗？"

我握紧手机，感到一阵无力："我可以上午过来，但下午的竞标..."

"又是竞标！"张伟猛地站起来，"我妈刚从鬼门关回来，你就不能把工作放一放？这么多年，哪次家里有事不是我在迁就你？"

"迁就？"我也站了起来，声音发抖，"你爸去年心脏手术我请了一周假。上个月你出差，萌萌高烧40度，是谁连夜带她去医院的？"

"那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他脱口而出。

走廊里的空气凝固了。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伟似乎也意识到说错了话，烦躁地摆摆手："算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去办手续，你...随便吧。"

看着他走向护士站的背影，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手机再次震动，工作群里炸开了锅——星耀临时调整了需求，团队正在紧急修改方案。

屏幕的光映在我苍白的脸上。一边是病床上的婆婆，一边是职业生涯的关键时刻。无论怎么选，都有人要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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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清晨七点，我已经回到了医院。在ICU外的长椅上断断续续眯了一会儿，中间接了三个工作电话。眼睛干涩得像是撒了一把沙子。

张伟八点准时出现，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妈怎么样了？"

"医生说恢复不错，今天转普通病房。"我递给他一杯自动贩卖机的咖啡，"我请了半天假。"

他接过咖啡，表情缓和了些："谢谢。我上午签完合同就过来。"

"嗯。"我没提自己凌晨三点还在回邮件的事。

十点，婆婆被转到了普通病房。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能简单说话。"晓雯啊，耽误你工作了吧？"她拉着我的手，声音细若游丝。

"没事的，妈。您好好休息。"我勉强笑了笑。

中午十二点，张伟来电说谈判延长，可能要下午四点才能来。我看着手机上刘明发的"竞标马上开始，祝好运"，胃部一阵绞痛。

下午两点，婆婆睡着了。我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接到刘明电话。

"林总...我们输了。"他的声音充满沮丧，"对手方案比我们更有创意。王总很不高兴，说如果您在场可能结果不一样。"

我闭上眼睛，胸口像压了块巨石："客户具体怎么说？"

"说我们方案太保守...王总问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开会。"

挂断电话，我机械地走回病房。婆婆还在睡，脸色比早上好了些。我轻轻拉上窗帘，突然感到一阵鼻酸。

手机又响了，是张伟："晓雯，谈判结束了，但我得回公司处理文件。妈那边..."

"你去吧，我在这。"我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你...还好吗？"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竞标失败了。"我简短地说，"我的团队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抱歉...但妈这边更重要，不是吗？"

我看着病床上的婆婆，想起为这个项目熬过的无数个夜晚，团队期待的眼神，王总暗示过的晋升机会。现在，全成了泡影。

"晓雯？"张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得回公司一趟。"我站起来，声音异常坚定，"护工会照顾妈，已经安排好了。有事打电话。"

"你现在要走？"他的音量突然提高，"那我们晚上谁照顾妈？"

"可以请专业护工，或者..."我深吸一口气，"你可以请假。毕竟，这是你的母亲。"

"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而且女人照顾老人不是天经地义吗？"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不，张伟，没有什么'天经地义'。我有我的事业，我的责任。家庭是两个人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负担。"

说完，我挂断电话，轻轻吻了吻婆婆的额头，大步走出病房。走廊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分界线。我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第一次看清自己生活中的天平——它倾斜得太久了。

而现在，是时候重新找回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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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回到公司时已近下午四点。电梯里，我对着金属墙面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领。镜面反射中的女人眼睛布满血丝，嘴角下垂，看起来像老了十岁。

创意部一片低气压。我走进办公区时，原本的交谈声立刻消失了。刘明快步迎上来，脸上写满愧疚："林总，对不起，我们..."

我摆摆手："把竞标过程和王总的反馈详细说一下。"

会议室里，刘明展示了竞争对手的方案。确实比我们的大胆创新，但风险也更高。"王总说我们的方案太中规中矩，缺乏亮点。"刘明低着头，"他说...说如果您在场，至少能现场调整策略。"

我咬紧下唇。王建业，我们公司总经理，五十岁的行业老手，一直对我青眼有加——直到我去年休完产假回来，他开始时不时暗示"女性员工难以兼顾家庭和事业"。

"召集团队，半小时后开会。"我揉了揉太阳穴，"我要看所有的客户反馈记录。"

刚回到办公室，王总的秘书就来通知我去他办公室。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表情敲门进去。

王建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看一份文件。他示意我坐下，却继续看了几分钟才抬头。这种心理战术我再熟悉不过了。

"晓雯，家里情况怎么样？"他语气关切，眼神却冷静得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婆婆手术顺利，谢谢关心。"我挺直腰背。

"那就好。"他点点头，话锋一转，"星耀的案子，我很失望。这个客户对我们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

"我看了竞争对手的方案，确实有可取之处。但我们的策略更稳健，执行性更强..."

"客户要的不是稳健，是突破！"王建业突然提高音量，"三个月的准备时间，就交出这种平庸的东西？"

我握紧拳头："王总，方案中有几个创意点被团队否决了，那些其实更符合客户想要的突破性..."

"问题就在这里！"他打断我，"如果你在场，就能坚持那些点子。但你没在，为什么？因为家庭事务。"他叹了口气，语气突然"温和"下来，"晓雯，我一直很看好你，但女人到了这个阶段，确实很难两头兼顾。这次的晋升机会，董事会更倾向于给能够全心投入工作的候选人。"

我的脸烧了起来："王总，这只是特殊情况。我过去五年的业绩证明了我的能力..."

"没人质疑你的能力。"他摆摆手，"但高层职位需要的是随时待命的投入度。你有个三岁的女儿，现在婆婆又病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有时候必须做出选择。"

走出王总办公室，我的手脚冰凉。走廊似乎比平时长了一倍，耳边回响着他的话："有时候必须做出选择。"

回到自己办公室，我关上门，终于让眼泪流下来。五年拼搏，无数次加班到凌晨，产后一个月就回到工作岗位...就换来一句"难以兼顾"？

手机震动，是张伟："妈醒了，问起你。你什么时候能过来？护工说她晚上需要家属陪护。"

我看着这条消息，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为什么总是我在做选择？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张伟"如何兼顾"？

我擦干眼泪，回复："今晚我要加班处理竞标后续。你可以请假陪妈，或者我们请夜间护工。"

他的回复立刻跳出来："你知道我明天早上的会议多重要！你就不能把工作放一放吗？"

我盯着屏幕，手指发抖："我的工作同样重要。如果你不能请假，就请护工。费用平摊。"

这次，过了五分钟他才回复："你变了，晓雯。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冷漠。"

我放下手机，没有回复。是的，我变了。当我独自在产房忍受阵痛时他在外地开会；当女儿半夜发烧我一人送急诊时他手机关机；当我熬夜准备方案时他理所当然地享受我的劳动成果...是的，我变了。

晚上九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保姆李阿姨已经哄睡了萌萌。我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三岁的小天使正抱着她的小熊睡得香甜。我吻了吻她的额头，眼泪再次涌出。

洗完澡，我坐在阳台上，拨通了闺蜜陈瑜的电话。听完我的倾诉，这位心理学教授沉默了一会儿。

"晓雯，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她轻声说，"你们俩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传统角色分工的期待上。张伟爱你，但他爱的是那个既能赚钱养家又能包揽家务的'超级女人'，而不是真实的、需要平等合作的林晓雯。"

我望着城市的夜景，想起求婚时张伟说的"我会让你幸福"，想起婚礼上他说的"我会永远支持你的事业"。那些承诺是什么时候变质的？是从我怀孕开始，还是更早？

"我该怎么办？"我轻声问，更像在问自己。

"首先，想清楚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陈瑜说，"然后，坚定地为此设立边界。晓雯，你值得被平等对待。"

挂断电话，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自己的职业规划和个人积蓄。无论未来如何，我需要做好准备。

第二天早上，我送萌萌去幼儿园后直接去了医院。婆婆的情况稳定了许多，见到我很高兴。张伟不在，护士说他刚离开去上班。

"晓雯啊，别太累着自己。"婆婆拉着我的手，"我听张伟说你工作很忙，不用天天来看我。"

我鼻子一酸。婆婆一直是个通情达理的老人，从不以传统婆婆的标准要求我。"妈，您好好休息。我和张伟会安排好照顾您的事。"

中午，我约了母亲吃饭。听完我的遭遇，这位退休教师放下筷子，直视我的眼睛："晓雯，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就是为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职业发展机会。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

"但家庭责任..."

"家庭是两个人的。"母亲打断我，"为什么默认该由女性牺牲？你爸当年要是多分担一些，我现在也不会这么遗憾。"

回公司的路上，我经过一家咖啡店，透过橱窗看到里面正在开工作会议的一群年轻人。其中一位女性正自信地讲解着什么，她的同事们认真倾听。我突然意识到，我想要的就是这种被尊重的感觉——在职场和家庭中都被视为平等的存在。

回到办公室，我收到HR的邮件，通知我晋升名单已经确定，我不在其中。意料之中，却依然刺痛。我回复了感谢，然后开始更新我的简历。

下午，张伟打来电话，语气比昨天缓和了许多："晓雯，今晚我们能谈谈吗？"

"好。"我简短地回答。

下班后，我故意加班到很晚。当我终于回到家时，张伟已经在客厅等我了。茶几上放着两杯茶，他的表情是我许久未见的柔和。

"晓雯，"他深吸一口气，"我想为昨天的态度道歉。我太着急了，说了过分的话。"

我没有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我联系了一家康复机构，妈下周可以转过去。费用不低，但专业护理对她恢复更好。"他停顿了一下，"关于工作...我查了公司的育儿假政策，其实我可以申请两周的假期。"

我惊讶地看着他。五年来，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提出为家庭调整工作。

"我想了很多。"他低头看着茶杯，"你说得对，家庭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一直把太多责任推给你，这不公平。"

我的眼眶湿润了。这是真诚的悔意，还是又一次暂时的妥协？我不知道。但此刻，我愿意给我们的婚姻一个机会。

"谢谢你的理解。"我轻声说，"我也需要调整一些事情。我决定申请离职。"

张伟瞪大眼睛："什么？就因为这次晋升失败？"

"不，因为我值得更好的对待。"我平静地说，"王建业的态度让我看清了这家公司的天花板。我需要一个真正认可女性价值的工作环境。"

"但现在的经济形势...我们的房贷，萌萌的学费..."

"我有积蓄，也有猎头联系。"我打断他，"张伟，这次我想请你支持我的决定，就像我一直支持你一样。"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点点头："如果你考虑清楚了...我会支持你。"

那晚，我们谈了很多，关于育儿分工，关于职业规划，关于彼此未被满足的期待。谈话并不总是愉快，但至少，我们开始正视那些长期被忽视的问题。

睡前，我查看了邮箱，发现一封来自行业头部公司的面试邀请。我微笑着关上电脑，看向窗外的夜空。星星很亮，明天可能会是个晴天。

来源：晚安故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