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护你周全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8-11 21:25 2

摘要:2009年的梅雨季,空气里拧得出水。苏晚坐在“观澜国际”28楼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颈间的和田玉坠。玉是温的,像周明远掌心的温度。

2009年的梅雨季,空气里拧得出水。苏晚坐在“观澜国际”28楼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颈间的和田玉坠。玉是温的,像周明远掌心的温度。

这玉是他去年送的,说是拍卖行拍来的老物件,晚清的。那时他刚把这套江景公寓过户给她,房产证上“苏晚”两个字烫得她心头发慌。周明远说:“小晚,这玉能安神,戴着它,就当我陪着你。”他是市交通局的副局长,五十岁的人,笑起来眼角有细纹,却总带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

门锁轻响,苏晚回头时,周明远已经站在玄关。他脱西装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真丝睡裙勾勒出年轻的曲线,颈间的玉坠在灯光下泛着柔光。“又没穿外套。”他走过来,把搭在臂弯的披肩裹在她肩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王秘书说,下周的奠基仪式,让你以‘远房侄女’的身份去露个面。”

苏晚的心沉了沉。这种场合她向来怕的。那些官员的太太们,眼神像带着钩子,能把人从里到外打量个透。可她没敢说不,只点了点头:“知道了。”

周明远从公文包抽出一张卡,塞进她手里:“里面有八十万,去买辆像样的车。总打车,不像样子。”他的指腹蹭过她的掌心,带着烟草和雪松混合的味道,“别委屈自己。”

苏晚捏着那张薄薄的卡,指尖泛白。三年前在“金夜”会所当服务生,她穿着廉价的制服,端着托盘穿梭在酒气熏天的包厢里。周明远就是那时注意到她的——他被一群人围着敬酒,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她被热水烫红的手背上。散场时他叫住她,塞给她一沓现金:“小姑娘,这地方不是你待的。”

那时她父亲刚在工地上摔断了腿,包工头卷款跑路,弟弟还在念高三。周明远的出现像艘救生艇,哪怕她知道这艇上爬满了蛀虫,也只能死死抓住。他帮她父亲转了三甲医院,给弟弟请了家教,甚至帮她那个赌鬼舅舅还了十万高利贷。代价是,她成了他藏在观澜国际的秘密。

“对了,”周明远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上次让你表哥接的那段高速护栏工程,账目盯紧点。最近风声紧。”

苏晚的表哥开着家小建材公司,去年能接到交通局的项目,全靠周明远在背后运作。她嗯了一声,起身给他泡醒酒茶。路过衣帽间时,瞥见满柜的香奈儿和爱马仕,忽然觉得像走进了迷宫。她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藏着个铁皮盒,盒子里是七张存折,加起来有三百二十万。这是她三年来攒下的“过河钱”,周明远给的生活费、红包,她总能省下大半。她比谁都清楚,这迷宫总有塌的一天。

周明远走时,雨还在下。他在电梯口抱了抱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等我再进一步,就……”后面的话被电梯门吞了进去。苏晚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听着电梯下行的嗡鸣,忽然觉得颈间的玉坠沉得像块石头。

2014年的春天,周明远已经是局长了。他来观澜国际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一个月才来一次,每次都带着化不开的疲惫。

“省纪委的人下来了。”他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烟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上次那个隧道项目,你表哥那边的材料抽检报告,确定没问题?”

“表哥说都做了手脚,验不出来。”苏晚给他续水,声音有些发紧,“他还问,尾款什么时候能拨?”

“拨什么拨?”周明远猛地提高声音,又迅速压低,“现在谁敢动?让他等着!”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从公文包拿出一张卡,“这里有一百五十万,你转去你妈名下。记住,别用自己的卡。”

苏晚接过卡,指尖触到他的手,冰凉。“你……”她想问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别联系我了。”他起身时,碰倒了茶几上的玉坠,玉坠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弯腰捡起来,用袖口擦了擦,重新挂回她颈间,“小晚,这玉……你留着。”

他走得很急,没像往常一样吻她的额头。苏晚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忽然想起三年前他说“别委屈自己”,喉咙像被堵住了。

半个月后,新闻里播了周明远被带走的消息。苏晚正在美容院做护理,美容师的手机外放着本地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平平淡淡,却像重锤砸在她心上——“市交通局局长周明远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她光着脚从美容床上跳下来,裹着浴巾就往外跑。车钥匙插进锁孔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她想去他家附近,又想去局门口,最后却把车停在观澜国际的地下车库,坐在车里哭到天黑。她不是哭他,是怕。怕那些钱被追缴,怕自己被卷进去,怕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家,一夜回到原样。

果然,三天后,两个穿制服的人找上了门。他们坐在沙发上,目光扫过满柜的奢侈品,语气平静地问:“苏小姐,你和周明远是什么关系?”

“远房叔叔。”苏晚攥着衣角,声音发颤,“他可怜我家穷,偶尔资助我。”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假借款合同——表哥托人做的,连公证处的章都仿得一模一样。

“这房子呢?”

“我妈早年在深圳买的,去年才过户给我。”她拿出伪造的购房合同,手心全是汗。

那些人翻了翻合同,又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走了。苏晚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颈间的玉坠硌得她生疼。后来她才知道,周明远把所有赃款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没提过她一个字。

判决下来那天,苏晚没敢看新闻。是表哥打电话告诉她的:“十五年。”他的声音艰涩,“小晚,他把所有事都扛了,连我那笔工程回扣,他都说是自己贪的。”

苏晚挂了电话,走到阳台。江风吹得她头发乱舞,远处的跨江大桥亮着灯,像条发光的蜈蚣。她忽然想起周明远第一次带她来这里,说:“小晚,你看这桥,从这头到那头,看着近,走起来远着呢。”

她把观澜国际的房子挂牌出售,价格压得很低,一个月就出手了。拿着那笔钱,加上铁皮盒里的存款,她在市中心租了个铺面,开了家美容工作室。取名“晚·妆”,用了自己的名字,也暗合“夜晚的妆”——那些见不得光的日子,总要学着自己卸下。

装修时她盯在现场,和工人讨价还价,手指被钉子划出血也只是皱皱眉。表哥来看她,看着她满是水泥渍的牛仔裤,红了眼眶:“要不……这店别开了,哥养你。”

苏晚笑了笑,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哥,我得自己站着。”

2015年深秋,“晚·妆”开业。苏晚没放鞭炮,就请了几个相熟的客户吃了顿饭。她剪短了头发,穿简单的棉麻衬衫,脸上化着淡妆,谁也看不出她曾是周明远身边的人。

生意慢慢做起来。她懂女人的心,知道富太太们需要的不仅是保养,更是倾听。张太太抱怨丈夫夜不归宿,她递上杯花茶:“男人像风筝,线攥太紧容易断。”李小姐愁嫁,她帮着化了个明艳的妆:“好男人都在前面等着呢。”三年下来,“晚·妆”开了三家分店,苏晚成了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苏老板。

只是在深夜盘点完账目,她偶尔会摩挲颈间的玉坠。玉还是温的,却再也暖不透心里的某个角落。

2020年的冬天,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苏晚刚从分店查完账,车刚拐进小区,就看见路灯下站着个男人。

他穿着件旧棉袄,领口磨得发亮,头发花白,背佝偻着,像棵被霜打了的枯树。雪花落在他肩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单元楼的门牌,手指在冻得发红的掌心反复摩挲。

苏晚的呼吸骤然停了。那背影,哪怕被岁月揉得变了形,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周明远。

她把车停在暗处,看着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对着路灯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塞回去。他怎么会在这里?按刑期,他本该2029年才出来。

她用手机百度搜了一下,跳出来一行醒目的新闻:“周明远狱中表现良好,获减刑四次,于2020年10月提前释放。”

原来他已经出来两个月了。

苏晚推开车门,雪片落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她走到他身后,声音比雪还冷:“周局长。”

男人猛地回头,看到她时,眼睛里炸开一团慌乱,随即又被羞愧淹没。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小……小晚。”

六年未见,他老得像换了个人。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浑浊的眼睛里蒙着层灰,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意气。他下意识地把棉袄往下拽了拽,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

“有事?”苏晚的声音没带一丝温度。

周明远的喉结滚了滚,从怀里掏出那个信封,递过来:“这是……我在里面攒的钱,不多,八千块。当年……”

苏晚没接。信封很薄,边缘被磨得起了毛。她能想象他在狱里怎么攒下这些钱——或许是省下饭钱,或许是超额完成劳动任务。可这又能抵消什么呢?抵消他带给她的那些提心吊胆的夜晚?抵消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五年?

“我不要。”她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目光,“还有事吗?没事我上去了。”

“小晚!”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出来后……老伴跟我离了,房子给了儿子,我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他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找过以前的部下,他们都躲着我……我只有你了,小晚,你能不能……”

“不能。”苏晚用力甩开他的手,玉坠在颈间晃荡,“周明远,我们早就两清了。”

他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雪花落在他的眉毛上,结了层白霜。“可我给过你……”

“你给我的,我早就还了。”苏晚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你给我房子,我陪你睡;你给我钱,我替你担惊受怕。现在交易结束了,谁也不欠谁。”

周明远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冻得发不出声。苏晚转身要走,他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小晚,我知道错了!我在里面每一天都在想你!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真的……”

苏晚猛地挣脱,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雪夜里格外刺耳。周明远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苏晚的手心火辣辣地疼,眼泪却掉了下来:“你凭什么想我?凭你把我当玩物藏了五年?凭你让我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周明远,你毁了我的青春,现在还想来毁我的生活吗?”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扔在他脚下:“这里面有十万,密码是你以前的生日。拿着钱,永远别再出现。”

周明远看着地上的卡,又看看苏晚决绝的脸,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悲凉:“苏晚,你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了钱?”他弯腰捡起卡,塞进她手里,“这钱,你留着给自己买条好点的围巾吧。”

他转身走进雪幕,背影佝偻着,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却再也没回头。

苏晚站在原地,握着那张卡,指尖冻得发僵。卡是热的,像他刚才掌心的温度。

周明远没再来过,可苏晚的生活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再也无法平静。她开始失眠,夜里总梦见观澜国际的落地窗,周明远坐在沙发上,对她笑:“小晚,这玉能安神。”

2021年夏天,疫情反复,美容店再次停业。三个月的房租和工资压得苏晚喘不过气。她卖了车,抵押了母亲名下的房子,可第三家分店还是撑不住,只能转让。那天她在店里收拾东西,看着空荡荡的美容床,忽然觉得很累。

这时,表哥打来电话,声音带着犹豫:“小晚,周……周明远托我给你带个话。”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让他滚。”

“不是,”表哥叹了口气,“他说他认识几个做医美器械的厂家,现在有批进口水光针,价格是市场价的一半,问你要不要。”

苏晚挂了电话,胸口闷得发慌。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疫情期间,医美器械紧俏,尤其是进口货,多少人抢着要。可她不想再和周明远扯上任何关系。

可现实容不得她矫情。员工的工资下周就要发,房东的催款信息已经塞满了手机。她盯着手机屏幕,周明远的号码她还记得,烂在心里的那种。

犹豫了三天,她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里有机器的轰鸣声。“喂?”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疲惫,还有点惊讶。

“东西我要了。”苏晚的声音冷硬,“把厂家联系方式发过来。”

“我给你送过去吧,顺便……把手续给你带齐。”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在郊区的仓库打工,离你不远。”

见面的地方约在店门口。周明远骑着辆旧电动车来的,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脚沾着泥。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文件,上面盖着厂家的红章。“这是质检报告和授权书,你放心用。”

苏晚接过文件,指尖触到他的手,粗糙得像砂纸。“多少钱?”

“厂家给我的价是三十五万,你……看着给就行。”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跟老板说好了,账期可以拖三个月。”

苏晚的喉结滚了滚。她知道,这根本不是“看着给”的事。市场价至少八十万,他分明是在帮她。“为什么?”

周明远的肩膀颤了颤:“当年……我对不住你。现在能帮一把,心里能好受点。”

他骑电动车离开时,苏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裤腿卷着,脚踝处有块明显的疤痕。她想起他以前总说自己有老寒腿,阴雨天就疼。

那批水光针救了苏晚的店。她通过关系卖给了几家医美机构,不仅还清了欠款,还赚了一笔。秋天复工后,她趁机扩大了总店,生意比以前更红火。

她想把钱还给周明远,可打他电话,却提示已停机。表哥说他辞了仓库的工作,去了邻市的建筑工地。“他说,你过得好,他就放心了。”表哥顿了顿,“他还说,当年在里面,有人想攀咬你,他把所有罪都揽了,被加了刑,才拖到现在出来。”

苏晚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楼下的梧桐叶黄了,一片片落下来,像她那些被揉碎的日子。颈间的玉坠硌得她生疼,她第一次发现,这玉上有道细微的裂痕,是当年周明远摔在地上时留下的。

她给表哥转了二十万:“帮我给他,就说是货款。”

表哥过了很久才回:“他不要,说让你留着给阿姨治病。”

苏晚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母亲去年查出了尿毒症,这事她没告诉任何人,他怎么会知道?

时光在指尖不经意的悄悄流走。2023年春天,苏晚去邻市参加美博会,顺路去了表哥说的那个工地。

工地上尘土飞扬,起重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苏晚站在门口,看了很久,才在一群工人里认出周明远。他穿着蓝色的工装,正和几个年轻人一起扛钢筋,动作有些吃力,却很稳。阳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像落了层碎金。他脸上带着汗,却笑得很开怀,和旁边的年轻人说着什么,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饱经风霜的菊花。

苏晚站在原地,看了很久。风吹起她的长发,颈间的玉坠轻轻晃动,带着熟悉的温润。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观澜国际的雨夜,他也是这样笑着,说:“小晚,别委屈自己。”

她没上前,只是转身离开了工地。有些相遇,留在记忆里就好;有些亏欠,或许一辈子都还不清,但不必再纠缠。

回到市里,苏晚把“晚·妆”改名为“清颜”,取“洗尽铅华,素颜向暖”之意。她开始做公益,资助了几个贫困山区的女孩读书,给她们寄去化妆品和裙子,附言:“美丽的前提,是自由和尊严。”

2024年冬天,母亲病情加重,需要换肾。苏晚四处奔走,终于找到了匹配的肾源,却凑不够手术费。就在她一筹莫展时,医院突然通知她,手术费已经有人缴清了。

“是个姓周的老先生,”护士递给她一张字条,“他说,让你好好照顾阿姨,别惦记他。”

字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熟悉的执拗。苏晚握着字条,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她知道是周明远,除了他,没人会这样不动声色地帮她。

她疯了一样给表哥打电话,问周明远的地址。表哥沉默了很久,才告诉她:“他在给你缴完费的第二天,就突发脑溢血住院了。现在在邻市的康复中心,情况不太好。”

苏晚赶到康复中心时,周明远正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得像纸。他瘦得脱了形,手背上布满针眼,曾经挺直的脊梁,如今只能靠着病床的支架才能撑起。

“他把工地的赔偿款都给你缴了手术费,”护工在旁边说,“他说,你是个好姑娘,该过好日子。”

苏晚坐在病床边,握住他枯瘦的手。他的手很凉,像雪地里的石头。她把颈间的玉坠摘下来,放在他的手心:“周明远,你看,这玉还在。”

他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看到她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苏晚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手术很成功,我妈没事了。你好好养病,我……我会来看你。”

他的手微微动了动,像是想抓住什么。苏晚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滚烫。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每天都来康复中心。她给他擦身、喂饭、读报纸,像当年他照顾她一样。他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回应她。有时她会说起“晚·妆”的往事,说起那些富太太的趣事,他就会眨眨眼,像是在笑。

春天来的时候,周明远能坐起来了。苏晚推着轮椅带他去院子里晒太阳,给他讲自己新拓展的业务。“我打算开家医美医院,”她说,“用最好的设备,给更多女孩变美的机会。”

他看着她,眼里的光很亮。

那天下午,周明远突然精神好了很多。他示意苏晚靠近,用尽力气说:“小晚……那笔钱……不是贪的……是……是我跟朋友借的……想给你开家店……”

苏晚愣住了。

“没来得及……就出事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手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阳光照在他脸上,安详得像睡着了。

苏晚抱着他的身体,眼泪无声地滑落。原来那些她以为肮脏的钱,竟是他想给她的未来。原来他扛下所有罪责,不只是为了保护她,更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

周明远的葬礼,苏晚办得很简单。只有她、表哥,还有康复中心的几个护工。她把那枚玉坠放进他的骨灰盒里,一起埋进了土里。

“周明远,”她站在墓碑前,轻声说,“你看,春天来了。”

风吹过墓园,带来青草的气息。苏晚转身离开,脚步坚定。她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但有些东西,会永远留在心里。

半年后,苏晚的医美医院开业了。剪彩那天,阳光明媚,她穿着得体的套装,站在台上,笑容自信而从容。台下有很多人,有她的员工,有她的客户,还有她康复出院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的故事,就像没有人知道,她颈间那枚相似的玉坠,是后来找人仿制的。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她会摩挲着玉坠,想起那个在雪夜里等她的老人,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对不起”。

生活总要向前,那些浑浊的过往,终究会被时间沉淀成清澈的回忆。而她,会带着这份回忆,活得更用力,更坦荡。因为她知道,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个用一生亏欠,换她一世安稳的人。

来源:上进的松鼠d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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