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手术费差30万,年薪百万老婆甩来AA协议,后来岳父心梗抢救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8-13 22:37 2

摘要:走廊尽头那盏声控灯忽明忽暗,像极了重症监护室里父亲顾永年那微弱的呼吸。

市一院,住院部。

走廊尽头那盏声控灯忽明忽暗,像极了重症监护室里父亲顾永年那微弱的呼吸。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特有的、冰冷刺鼻的气味,钻进顾远的鼻腔,让他胸口发闷。

他指尖夹着那张刚刚打印出来的缴费通知单,薄薄一张纸,此刻却重若千钧。

“二次手术费及术后康复费用,预算三十万。”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顾远的眼球。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下来,掏出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屏幕上,“若雪”两个字,曾经是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现在,却成了他最不敢触碰的奢望。

电话拨出,漫长的“嘟…嘟…”声,像是在审判他的无能。

终于,在即将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电话被接通了。

“什么事?我马上要开一个跨境并购的视频会,长话短说。”

电话那头,林若雪的声音清冽、干脆,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背景里隐约传来键盘敲击和流畅的英文交谈声,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顾远喉结滚动,艰涩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若雪,爸……我爸他需要二次手术,医生说……”

“说重点。”

林若雪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像淬了冰。

顾远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手术费……还差三十万。”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能听见顾远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几秒后,林若雪的声音再度响起,比窗外的冬夜还要寒冷。

“这种事等我回家再说。”

“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没有给他任何再开口的机会。

顾远举着手机,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未动。

走廊尽头的灯,又灭了。

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

顾远在医院的长椅上守了一整夜。

晨曦微露时,他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那个被称之为“家”的豪华公寓。

打开门,没有预想中妻子的关心,甚至没有一丝烟火气。

玄关感应灯亮起,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客厅那张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上的林若雪。

她妆容精致,一身高定职业套装,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宛如一位审视臣民的女王。

空气中飘散着她惯用的“无人区玫瑰”香水味,冷冽又疏离。

茶几上,一份用A4纸打印的文件,被整齐地摆放在正中央。

《婚内财产及生活开销AA制协议》。

黑色的宋体大字,像一份冰冷的判决书。

顾远脚步一顿,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若雪抬起眼帘,目光扫过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皱巴巴的衣领,一丝微不可查的嫌恶一闪而过。

她红唇轻启,声音没有波澜。

“坐。我们谈谈。”

顾远没有动,只是死死盯着那份协议。

林若雪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端起手边的咖啡,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顾远,我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是现代夫妻,财务上理应保持独立。”

“你父亲的病,我个人表示同情。但你要清楚,这是你的原生家庭责任,不应该由我的生活来承担后果。”

她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理智,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顾远心中最后一点温情。

她放下咖啡杯,发出“嗒”一声轻响,像是在为这场谈判落下判决的法槌。

“当然,作为妻子,我可以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林若雪从手边的名牌包里,又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那份AA协议旁边。

“我可以‘借’给你十万。这是借款合同,你看一下,年化利率百分之八,市场公允价。签了字,我马上转账。”

顾远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变得僵硬冰冷。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那份刺眼的协议,落在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脸上。

大学时,她也会在图书馆为他占座,会在冬夜里为他织一条并不算好看的围巾。

结婚时,她也曾挽着他的手臂,笑靥如花地说“我愿意”。

那些画面,此刻像褪色的老电影,与眼前这张冷漠精致的脸庞交叠,显得无比荒诞、可笑。

顾远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林若雪,我们……还是夫妻吗?”

听到这个问题,林若雪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轻蔑。

“顾远,你该长大了。”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与鄙夷。

“别再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天真地谈论感情。感情能为你父亲支付手术费吗?”

“你一个月一万五的工资,刨去房贷车贷,还剩下什么?你拿什么来追赶我的脚步?”

“我每天在数以亿计的资本市场里厮杀,我不能,也绝不允许,让你的家庭,成为我前进路上的拖累!”

“拖累”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顾远的心脏上。

瞬间,四分五裂。

所有的爱意、温情、回忆,都在这一刻,被这两个字碾得粉碎。

顾远看着她,眼中的痛苦和震惊,正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平静。

他忽然笑了,笑得无声,只有胸腔在轻微地起伏。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以及他的家人,在她眼中,只是资产负债表上的一项负资产。

一个需要及时剥离的……拖累。

那死寂般的平静,在顾远脸上凝固成了一张冰冷面具。

他胸膛那微弱起伏,终于彻底平息。

他笑了。

那笑意没有抵达眼底,却像一根无形尖刺,让林若雪那女王般姿态,第一次出现了细微裂痕。

顾远不再看她,仿佛她只是空气中一粒无关紧要尘埃。

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决定他婚姻命运茶几。

他没有去看那份借款合同,那十万块钱,那个百分之八利率,在他眼中已然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笑话。

他伸出手,修长手指捏起了那份《婚内财产及生活开销AA制协议》。

纸张冰凉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再也冷不过他此刻心。

他一字一句,看得极其认真,仿佛在欣赏一篇传世佳作。

林若雪红唇微张,准备好一连串关于现实、关于成长的冰冷说教,却见顾远放下了协议。

他拿起那支价值不菲派克钢笔,拔开笔帽,发出一声清脆“咔嗒”声。

“好,我签。”

两个字,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林若雪准备好所有话术,瞬间堵在喉咙里,她眼中闪过一丝清晰可见意外。

她预想过他的崩溃,他的愤怒,他的质问,甚至他的哀求。

唯独没有预料到,是这种近乎诡异平静。

这平静,让她感到一丝失控,一丝被冒犯恼怒。

她随即又将这丝情绪压下,嘴角重新勾起那抹鄙夷弧度。

妥协了?这么快?

果然,还是那个没长进软骨头。

顾远没有理会她神情变化,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两个苍劲有力字迹。

顾远。

签完字,他将协议与笔,轻轻推回茶几中央,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完成一项神圣仪式。

他抬起眼,目光终于再次落在林若雪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穿透力。

“你说的对。”顾远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我们都该为自己家庭负责。”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没有丝毫留恋。

林若-雪看着他决绝背影,那句“为自己家庭负责”在她耳边回响,竟让她品出了一丝别样味道。

仿佛一道无形墙壁,在他们之间轰然竖起。

她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这样也好,剥离了不良资产,她才能轻装上阵,飞得更高。

“砰。”

门被轻轻关上。

那声音,宣告了一段感情彻底死亡。

回到公寓,顾远反手锁上了门。

“咔哒”一声,将那个女人的世界,彻底隔绝在外。

他脱下那件满是医院消毒水味道皱巴外套,随手扔在地上,仿佛在丢弃一件垃圾。

他从卧室一个隐秘暗格里,取出一个外观朴实无华,却经过顶级加密处理黑色手机。

开机,屏幕亮起,显示出的是一个深红色,由无数代码构成的火焰图腾。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在瞬间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恭敬,却带着金属质感声音,说得是字正腔圆伦敦腔英语。

“Ares, what’s your command?”

Ares,战神。

这是顾远在另一个世界代号。

一个足以让全球黑客圈与金融巨鳄闻之色变名字。

“Activate the Fire Seed Fund's emergency protocol.”

顾远同样用流利英语回应,他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与刚才那个疲惫不堪小职员,判若两人。

“Transfer five hundred thousand, to this new domestic account. I need it, immediately.”

“Yes, Ares. Transferring now. It will be done in ten seconds.”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疑问,只有绝对服从。

挂断电话,顾-远手机收到一条银行到账信息。

【您尾号8888账户于X月X日XX:XX收到转账:500,000.00元,账户当前余额:500,000.00元。】

看着这串数字,顾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点钱,对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今天,它却代表着尊严。

一个男人,一个儿子,最后的尊严。

……

再次回到医院,顾远身上那股颓然之气,已经一扫而空。

他步履沉稳,眼神锐利,径直走向缴费处。

“你好,请帮我查询一下1208病房,顾永年,需要缴纳多少费用。”

“1208房是吧,我看看……哎哟,欠费挺多啊,手术费加上后续治疗,总共要三十一万多,你们可得抓紧了,不然……”

收费护士话没说完,一张黑色银行卡已经递到她面前。

“刷卡,另外,把所有能用的进口药都换上。再帮我联系一下,我要给我父亲升级到特护单人病房,请两个最专业护工,二十四小时轮班。”

顾远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力量。

收费护士愣了一下,抬头打量着这个穿着普通年轻人,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

当她看到那张卡时,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银行最高级别黑金卡,没有千万级流水,根本不可能申请下来。

她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好……好的,先生,您稍等,我马上为您办理!”

很快,所有费用缴清。

护士长亲自小跑过来,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笑容。

“是顾先生吧?您父亲病房已经安排好了,VIP特护一号房,我们院里环境最好,最安静一间。护工也是我们这儿最顶尖金牌护工,您放心!”

顾远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当他推开新病房门时,父亲顾永年刚刚醒来。

老人看着这宽敞明亮,设施堪比五星级酒店单人病房,眼中满是茫然与不安。

“小远,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那个三人间吗?这得花多少钱啊!”

顾远走过去,将被子为父亲掖好,脸上露出了久违温和笑容。

“爸,你放心。这是公司知道我们家情况,特地预支给我一大笔奖金。”

他握住父亲那双布满老茧手,轻声安抚。

“钱不够,我还找了大学同学凑了些。你什么都别想,安心养病,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顾永年看着儿子眼中的真诚,浑浊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他拍了拍顾远手背,欣慰又心疼。

“好孩子,苦了你了……”

顾远摇摇头,将父亲眼角泪水拭去。

不苦。

从今天起,他会用自己双手,为家人撑起一片天。

一片,再也不会被任何人轻视,再也不会被金钱所困天空。

安顿好父亲后,顾远走出VIP病房,冰冷的长廊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像一条烦躁的毒蛇。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岳母。

顾远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讥诮,他划开接听,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王雅芝尖利而虚伪的声音立刻钻进耳朵。

“喂?顾远吗?哎呀,我听说你爸爸住院了?若雪这孩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一声,我们也好帮衬一下嘛。”

王雅芝的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关心”。

顾远静静听着,一言不发,像是在欣赏一出蹩脚的戏剧。

王雅芝没等到回应,话锋陡然一转,刺刀般锋利。

“对了,我听若雪提了一嘴,说你把你爸转到什么高级病房了?还交了几十万的费用?”

“顾远,我可得好好问问你,你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

“你可别是去借了那些不三不四的网贷、高利贷吧?”

“我警告你,我们林家的脸你丢不起!你要是敢连累我们家若雪,我跟你没完!”

字字句句,都像是淬了毒的钉子,扎进人心。

顾远终于笑了,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让王雅芝心头发毛的寒意。

“妈。”

顾远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您放心。”

“这笔钱,来路很正。”

“而且,它和林若雪,没有一分钱关系。”

“所以,也绝对不会拖累到她,更不会脏了你们林家的门楣。”

说完,顾远没有给王雅芝任何再开口的机会。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瞬间清净。

长廊尽头的窗外,夜色浓重,顾远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也随之彻底熄灭。

……

父亲顾永年的手术进行得异常顺利。

国内最顶尖的心外科专家主刀,全程使用最好的进口器械与药品,术后恢复自然一日千里。

顾远的生活,从此变成了公司与医院间的两点一线。

他刻意调整了作息。

每天清晨去医院探望,陪父亲说说话,然后去公司。

深夜,等林若雪早已入睡,他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那个名为“家”,实则冰冷如墓穴的地方。

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宛如生活在两个平行时空,几乎见不到面。

对于这种状态,林若雪不仅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

没有了顾远和顾家那些破事的烦扰,她更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她最近正负责一个至关重要的并购项目,合作的搭档,是一位从华尔街归来的金融精英,名叫江帆。

江帆英俊,多金,风趣幽默,更重要的是,他和林若雪在工作上有着惊人的默契。

两人时常一起加班到深夜,在公司楼下的高级餐厅共进晚餐。

林若雪的朋友圈,也开始变得耐人寻味。

有时是一张摆着两杯红酒的餐桌照,配文是:“庆功宴,敬努力的我们。”

有时是她办公桌上多出来的一瓶限量款香水,配文是:“周一的惊喜,赶走了所有疲惫。”

评论区里,充满了朋友们暧昧的调侃和追问。

林若雪从不正面回应,只是发一个俏皮的笑脸表情。

这一切,顾远都不知道,也不关心。

直到一个周末的深夜。

顾远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着“Ares”的一些事务,屏幕上滚动的代码,价值连城。

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响动。

林若雪回来了。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脸上是项目大获成功的兴奋与疲惫,那件昂贵的香奈儿外套随意搭在臂弯。

“回来了?”顾远头也没抬,声音平淡。

林若雪似乎被沙发上的人影吓了一跳,随即蹙起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这么晚还不睡?”

她将手里的铂金包和手机随手扔在咖啡桌上,径直走向浴室。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隔绝出一个她的世界。

就在这时,那部黑色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一条微信预览消息,清晰地浮现在屏幕顶端。

发送人:江帆。

消息内容:“若雪,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不该被平庸的婚姻束缚。”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顾远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没有愤怒。

没有嫉妒。

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心脏平静得可怕,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原来,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那个“平庸的婚姻”。

多么精准,又多么可悲的定义。

顾远拿起自己的手机。

解锁,打开相机。

动作流畅而稳定,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他对着林若雪的手机屏幕,无声地按下了快门。

照片清晰地记录下了那个刺眼的备注,和那句诛心的话语。

他将照片上传到一个加密云盘,然后从手机里彻底删除。

做完这一切,他将林若雪的手机放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浴室的水声停了。

顾远靠回沙发,目光投向窗外。

城市的霓虹,在他漆黑的瞳孔中,碎成一片冰冷的光海。

他从未感到如此轻松。

那道无形的枷锁,并未断裂。

而是,悄然消散。

周一,对顾远而言,只是无数个重复工作日的开端。

而对他的岳父林建业来说,却是人生的高光时刻。

城中最高档的私人会所“云顶阁”内,水晶吊灯璀璨如星河,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顶级香槟混合的醇厚气息。

林建业端着酒杯,红光满面,声音比平时洪亮了三分。

他正被一群生意伙伴簇拥在中心。

“林总,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听说若雪最近又拿下一个大项目,真是年轻有为!”

“何止啊,我可听说了,若雪的搭档是华尔街回来的精英,叫江帆是吧?那可是人中龙凤!这俩人联手,简直是强强联合!”

“林总,你这福气,我们是羡慕不来喽!”

一句句恭维,像最烈的酒,灌得林建业飘飘然。

他得意地摆摆手,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满了炫耀。

“哪里哪里,小孩子家家,瞎折腾而已。”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刻意的惋惜,“就是若雪的个人问题,让我有点操心。唉,当初年轻不懂事,找了个……”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轻蔑地哼了一声。

“……反正,就是个搞电脑的,一个月万把块钱,不提也罢!拖累了我们若雪!”

众人立刻心领神会,纷纷附和。

“门不当户不对,确实委屈若雪了。”

“林总,这事您可得上心,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

在众人的吹捧与对自己女婿的贬低中,林建业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满足。

他豪气干云,又满饮一杯烈酒。

突然,他脸上的笑容猛然僵住。

手中的高脚杯“哐当”一声,坠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摔得粉碎。

林建业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由涨红变为青紫,整个人像一截断木,直挺挺向后倒去。

“林总!”

“快!叫救护车!”

宴会厅瞬间大乱。

……

市中心最好的私立心血管医院,圣德医院。

急救室外的走廊,灯光白得刺眼,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得像刀子,刮着人的神经。

王雅芝靠着墙壁,浑身发抖,刚刚补好的精致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

“急性心肌梗死,大面积栓塞,必须立刻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病人家属,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手术需要植入最新型的德国进口支架,加上手术费、ICU费用和后期康复,初步预估,至少需要八十万。请马上去缴费,我们好安排手术!”

医生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王雅芝和林若雪心上。

八十万。

王雅芝当场就瘫软了下去,嚎啕大哭,抓着林若雪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若雪!若雪你快想想办法啊!你爸他不能有事啊!”

林若雪的脸,比走廊的墙壁还要苍白。

她强撑着身体,扶住几乎要昏厥的母亲,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她年薪百万不假,可那大多是年底才会兑现的分红和期权,每个月的固定薪水,在维持她光鲜亮丽的精英生活后,所剩无几。

父亲的公司?她更清楚,最近一个项目占用了所有流动资金,公司账户上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现金。

母女俩把所有银行卡余额、理财产品全部清算,东拼西凑,连林若雪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卡地亚手表都算上,也才勉强凑够二十万。

望着缴费单上那个巨大的缺口,两人如坠冰窟。

“打电话!”王雅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推了林若雪一把,“快!给你那些有钱的同事!朋友!那个江帆!他不是很有钱吗?快给他打!”

林若雪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向江帆求助?

那个在她面前永远保持着优雅风度的男人。

她无法想象自己在他面前,露出如此狼狈、窘迫的一面。

那会击碎她所有的骄傲。

可父亲的命悬于一线。

她颤抖着手,拨通了第一个电话,是她一个自称“闺蜜”的富家女。

“喂,若雪啊,这么晚什么事?”

“小莉,我……我爸突发心梗住院,急需一笔手术费,你能不能……”

“哎呀!这么严重?若雪你别急啊。可是真不巧,我老公刚投了个项目,家里的钱都投进去了,我手头也紧得很……要不,我先转你两千块应应急?”

电话被挂断。

林若雪的心,也跟着沉下几分。

她不信邪,又拨通了第二个,第三个……

那些平日里在酒会上称兄道弟,在朋友圈里亲密互动的朋友,此刻都用着千奇百怪的理由,客气而坚决地拒绝了她。

有说在国外信号不好的,有说钱都在股市里套牢的,还有的,干脆直接不接电话。

冰冷的现实,将她包裹得几乎窒息。

王雅芝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她一把抢过电话,翻找着通讯录,嘴里恶狠狠地咒骂着。

“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群白眼狼!”

她手指胡乱滑动,最后停在了一个她最不愿看见,也最鄙夷的名字上。

顾远。

王雅芝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想也不想就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她便哭喊着咆哮起来。

“顾远!你这个废物!你还有脸接电话吗?你爸林建业快死了!你满意了?高兴了?!”

她根本不指望顾远能做什么,只是纯粹地发泄着自己的绝望和怨毒。

就在母女二人被无力感彻底淹没,相拥着在冰冷的座椅上绝望哭泣时。

一个平静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顾远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白天上班的普通衬衫和牛仔裤,与这座昂贵的私立医院格格不入。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平稳,没有一丝慌乱。

他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越过哭得声嘶力竭的王雅芝,落在脸色煞白的林若雪身上。

“爸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王雅芝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尖利的嗓音划破了走廊的寂静。

“你来有什么用!你能拿出八十万吗!滚!我不想看见你!”

顾远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从林若雪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移开,径直走向不远处的缴费窗口。

他对窗口里那个见惯了生离死别,表情麻木的收费员开口。

“你好,病人林建业,所有费用,我来付。”

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王雅芝的哭嚎戛然而止。

林若雪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远的背影。

收费员抬了抬眼皮,公式化地问:“总共七十八万六千,先生,请问……”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更平淡,却又仿佛带着万钧之力的声音打断。

顾远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淡淡地问了一句。

一句话,震惊全场。

“现金,还是刷卡?”

整个走廊,死一般沉寂。

针落可闻。

王雅芝的哭嚎声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掐住了脖子,戛然而て止。

林若雪更是浑身剧震,猛然抬头,视野里只剩下顾远那个并不算高大,此刻却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的背影。

收费员麻木的表情彻底碎裂,换上了一副见了鬼的惊愕。

她看着顾远从一个旧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卡。

那是一张纯黑色的卡片,通体磨砂质感,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只在角落里烫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低调却又透着无上尊贵气息的金色徽记。

不是市面上任何一家银行的卡。

“滴。”

顾远将卡片在POS机上轻轻一放。

不需要密码。

“唰唰唰——”

长长的缴费凭条被飞速打印出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午夜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先生……您……您的卡……”

收费员的声音都在发颤,双手恭敬地将黑卡与凭条递还给顾远,头都不敢抬。

顾远面无表情地接过,随手将凭条对折,揣进裤兜。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平静得仿佛只是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瓶水。

然而,这平静却在医院内部掀起了滔天巨浪。

收费员几乎是第一时间抓起了内部电话,声音压抑着极致的激动与紧张,飞快地汇报着什么。

不出半分钟。

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两名主任医师,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

那是这家顶级私立医院的院长!

他甚至顾不上去看病人家属,径直冲到顾远面前,微微躬着身子,脸上带着一丝惶恐和极度的恭敬。

“顾……顾先生!万分抱歉!是我们医院的工作疏忽,竟让您亲自来办手续!林建业先生的手术,我们已经启动了最高应急预案,请您放心,我亲自监督,保证由全院最好的心脏外科专家主刀!”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王雅芝和林若雪最后的侥幸心理。

王雅芝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抽干了水的鱼。

她看着被院长奉若神明的女婿,那个她骂了三年的废物,脑子里一片混沌。

她踉跄着上前一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又谄媚。

“小……小远……你……你这钱是……”

顾远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没有温度,没有波澜,像是在看一个吵闹的陌生人。

“妈。”

他淡淡地喊了一声,这两个字却带着刺骨的冰冷和嘲讽。

“这钱,和林若雪没关系。”

一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林若雪脸上,让她本就煞白的脸颊瞬间涨红。

顾远顿了顿,目光扫过王雅芝那张写满贪婪与震惊的脸,继续用那种平淡到残忍的语调,一字一句。

“是我自己的。”

“您放心,不是高利贷。”

他将王雅芝之前用来揣测、侮辱他的话,原封不动,一字不差地,还了回去。

王雅芝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羞辱,难堪,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手术室的绿灯,很快亮起。

林建业被第一时间推进去抢救。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王雅芝失魂落魄地守在手术室门口,再也不敢多看顾远一眼。

林若雪却无法再忍受这种足以把人逼疯的沉默。

她走到站在窗边,眺望着城市夜景的顾远身后。

他的侧影被窗外的霓虹灯光勾勒出来,显得如此陌生,又如此遥远。

这三年的婚姻,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顾远。”

林若雪开口,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她的骄傲,她的理智,她引以为豪的对一切的掌控力,在今晚,被这个她最看不起的男人,碾得粉碎。

顾远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那双深邃的眸子冷漠地注视着她,像是在审视一个无关紧要的谈判对手。

“这不重要。”

他从口袋里,再次拿出了那张折叠起来的缴费凭条。

“重要的是,按照我们结婚时签的AA制协议,这笔钱,算我借给你们家的。”

林若雪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听顾远用一种近乎宣判的口吻,继续说道。

“总计七十八万六千。”

“这是医院的缴费单,你可以核对。”

“回头我会拟一份正式的借款合同,利息……就按你之前借钱给我时说的,年化百分之八,没问题吧?”

年化百分之八。

这五个字,像五根烧得通红的钢针,狠狠刺入林若雪的耳膜,贯穿她引以为傲的理智。

那不是顾远的声音。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是半年前,顾远父亲顾永年突发脑溢血,急需三十万手术费,顾远第一次放下所有尊严求她时,她冷静说出的话。

“我可以私人借给你,但亲兄弟明算账,我们签个借款合同,利息就按市场价,年化百分之八。”

当时的她,坐在价值数万的人体工学椅上,俯瞰着陆家嘴的璀璨夜景,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笔无关紧要的交易。

而电话那头,是顾远死一般的沉默。

此刻,同样的利率,同样冰冷的语调,从顾远口中说出,场景对调,身份互换。

报应。

原来这就是报应。

林若雪的身体剧烈地一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体面。

她感觉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声带上剥离下来。

“顾远……我们……我们是夫妻……”

“你一定要把账,算得这么清楚吗?”

这句话,是她最后的防线,是她试图唤醒他一丝一毫旧情的救命稻草。

“夫妻?”

顾远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砂纸,在林若雪千疮百孔的自尊心上,来回摩擦。

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情和忍让,只剩下无尽的荒芜与嘲弄。

“在我爸躺在病床上,急需三十万救命钱的时候。”

“在你拿出那份我们亲手签下的AA协议,冷静地告诉我,我的家庭债务与你无关的时候。”

“在我们结婚三年,你连我爸爱吃什么,都懒得记一下的时候。”

顾远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入林若雪的胸膛,将她那点可笑的质问打得稀烂。

“林若雪,我们就已经不是了。”

他向前踏了一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那属于顾远的气息,熟悉又陌生,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让林若shexue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是你,亲手教会我。”

“凡事,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现在,我只是个合格的学生,不是吗?”

说完,顾远不再看她那张血色尽失的脸。

他决然转身,迈开长腿,向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那背影,挺拔,冷硬,没有一丝留恋。

皮鞋踩在光洁地砖上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林若雪的心脏上,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任由那张轻飘飘的缴费凭条,从她颤抖的指间滑落。

凭条飘飘摇摇,最终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像一个巨大的、无情的嘲讽。

手术室的绿灯,在漫长的等待后终于熄灭。

主刀医生走了出来,宣布林建业手术非常成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被转入了ICU特护病房。

王雅芝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她几乎是立刻换上了一副前所未有、近乎谄媚的嘴脸,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顾远身上。

“小远啊!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

“你累了吧?渴不渴?妈去给你买水!”

“小远你看看,这医院的椅子这么硬,坐久了多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若雪就行了!”

王雅芝的声音甜得发腻,那份殷勤,比对着亲儿子还要亲上三分。

顾远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面色沉静如水。

对于王雅芝端过来的热茶,他会接。

对于王雅芝削好的苹果,他会吃。

但他从不主动开口,也从不回应王雅芝任何一句讨好的话。

他只是平静地接受,然后用一种淡漠到极致的眼神,看着王雅芝。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审视一个卖力表演的小丑。

无论王雅芝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嘘寒问暖,顾远都像一团浸了水的棉花,不,比棉花更可怕,他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她所有的热情、讨好、示弱,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吸收进去,然后,什么回音都没有。

这种无声的折磨,让王雅芝坐立难安,如芒在背。

她感觉自己一拳又一拳,用尽全力地挥出,却全都打在了空处,那种无力与恐慌,比顾远直接的打骂更让她煎熬。

林若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她甚至记不清王雅芝那张谄媚讨好的脸,最后是什么表情。

耳边只剩下顾远那双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回响,冰冷,决绝,像死亡的倒计时。

回到那个她曾引以为傲,位于城市之巅的大平层。

玄关处,还摆放着一双顾远常穿的旧运动鞋。

那是她无数次催促他扔掉,嫌弃其廉价又占地方的鞋子。

可此刻,那双鞋,却像是一根最尖锐的刺,扎进林若雪的眼底。

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她用年薪百万堆砌起来的冰冷空间里,唯一带有人间烟火气的,竟然是属于顾远的东西。

而现在,这个人,连同他的一切痕迹,都将从她的世界里,彻底剥离。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深海的寒流,瞬间包裹了林若雪。

不。

不对。

三十万,他怎么可能拿得出三十万?

一个兢兢业业,月薪一万五的软件工程师,三年,不吃不喝也存不下这笔钱。

林若雪的骄傲,她那根植于骨子里的精英思维,让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她猛地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的女声:“Snow,这么晚找我,有什么急事?”

这是她合作多年的猎头朋友,Jessica。

林若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声音恢复往日的冷静与专业。

“Jessica,帮我查一家公司,星尘科技。”

“还有,这家公司里的一个员工,顾远。”

Jessica有些意外:“一家小公司?不像你的风格啊,Snow。”

“私事。”林若雪的声音冷硬如铁,“我要他最详尽的资料,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林若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她曾经俯瞰过的陆家嘴夜景,璀璨如星河。

可现在,这些光芒,再也照不进她冰冷空洞的眼底。

第二天,Jessica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与凝重。

“Snow,你让我查的那家星尘科技,有点奇怪。”

“它就是个空壳,去年注册的,没有任何实际业务流水。”

“法人代表叫周浩,查了一下,是顾远的大学同学。”

林若雪的心,猛地一沉。

空壳公司……大学同学……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海。

“顾远……他一直在骗我。”

Jessica的声音继续传来:“至于顾远本人,除了这家空壳公司,他的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

欺骗。

长达三年的,彻头彻尾的欺骗。

林若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原来,她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最可笑的傻瓜。

与此同时,林若雪所在的投行,正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焦虑之中。

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项目总监将一份文件重重拍在桌上,声音里满是急躁。

“Ares!这个Ares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开发的AI推荐算法,‘普罗米修斯’,现在整个华尔街都疯了!”

“高盛、摩根,都开出了天价!我们再联系不上他,这块几十亿的蛋糕就彻底没我们的份了!”

林若雪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

Ares。

一个横空出世的神秘科技新贵。

他从不露面,所有沟通都通过顶级的律师天团和代理人。

他就像一个活在网络深处的幽灵,却用一串代码,搅动了全球资本的风云。

为了拿下这个项目,林若雪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这是她职业生涯的顶峰,是她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价值的最好机会。

她必须赢。

就在这时,她的助理匆匆跑进会议室,神情激动。

“林总!联系上了!Ares的律师刚发来邮件!”

“对方同意线上会议,就在十分钟后!”

整个会议室瞬间沸腾。

林若雪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丝,她强打起精神,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换上最专业的表情。

“所有人,准备!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十分钟后,巨大的会议屏幕上,跳出了视频接入的请求。

林若雪深吸一口气,亲手按下了接通键。

画面先是短暂的模糊,随即,一帧一帧变得清晰。

那不是普通的办公室。

那是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空间,线条简约,色调冷峻。

背景是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比林若雪家中看到的,更加恢弘壮丽的城市夜景。

一个身影,背对着摄像头,坐在一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黑色座椅上。

他缓缓转了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当屏幕上那张脸完全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林若雪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那张脸。

她熟悉了整整三年。

曾几何时,这张脸会因为她的一句夸奖而露出傻气的笑容。

也曾几何时,这张脸会因为她的冷漠而写满失落与忍让。

是顾远。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高定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淡漠地扫过屏幕,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疏离感,是林若雪从未见过的。

他不再是那个穿着格子衬衫,为一万五月薪奔波的软件工程师。

他是Ares。

是那个搅动华尔街风云,让无数资本巨鳄趋之若鹜的,神。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屏幕上的顾远,转移到了脸色惨白如纸的林若雪身上。

震惊,疑惑,探寻,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林若雪的大脑,一片空白。

来源:闲云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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