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81年的春天,海南岛上某个村落,村口的广播里反复播放着“积极上交私藏枪支”的通告。
1981年,全国各地掀起一场“上交私藏枪支”的运动。
海南一农民响应政策,也想交出家中的冲锋枪,却遭到父亲愤怒阻挠。
父子间一番激烈对峙后,父亲才说出枪的来历:“那是毛主席奖的!”
这位老父亲到底有何来历?为何会有毛主席奖的冲锋枪?
1981年的春天,海南岛上某个村落,村口的广播里反复播放着“积极上交私藏枪支”的通告。
村干部们一边贴标语,一边挨家挨户地宣讲政策。
就在这样一股风潮下,村东头的符家却悄悄地起了波澜。
符志远是村里少有的“读过书”的农民,自小就懂事,干活利索,也肯听广播、看报纸,是公社干部眼中“有觉悟的青年”。
听到要上交枪支的消息,他比谁都认真。
可认真归认真,他心头却有个沉甸甸的疙瘩:他家那口老木匣子。
那是放在堂屋一角的一只旧木箱,漆色早已斑驳,锁眼上生了些锈,却总是擦得干干净净。
父亲符气合对它特别上心,每隔两三天就要打开来瞧上一眼,还要拿出一条油布,把里面的东西细细擦一遍。
小时候,志远曾好奇地偷偷掀过盖子,结果被父亲大声呵斥,吓得他连夜发烧。
后来再不敢碰,但也由此知道了,那里面藏着的,是一支冲锋枪。
在那年头,家里藏枪可是件大事。
即便是战乱时期流落下来的“老古董”,一旦被查到也要吃大苦头。
正因如此,这些年他始终对那把枪如鲠在喉,既不敢问父亲,也不敢向外人透露半句。
如今国家出台政策,正好是个“自首免责”的机会,他心想:“该是把这麻烦交出去的时候了。”
这天上午,天刚放亮,符志远就起身去割草。
回家时,他确定父亲不在屋里,便悄悄走进堂屋,蹲在角落小心地打开那只木匣子。
他深吸一口气,用布料包裹好,将匣子小心合上,准备快步去镇上的派出所。
可刚出门,一道粗嗓门从屋外猛然传来:
“你鬼鬼祟祟的,拿我东西干什么!”
是父亲回来了!那一刻,符志远的心猛地一跳,身子僵在原地。
他转过身,试图解释:“爸,我就是想把枪交了,国家不是说……”
话音未落,父亲脸色陡变,一步冲上前来,抬手就把匣子夺了过去:
“你说什么?这把枪要交?你疯了吗?”
“爸,这可是犯法的……”志远低声解释,眼神躲闪。
“犯法?”父亲咬紧牙关,声音颤抖却压得极低,“这是毛主席奖给我的东西!是我命换来的荣誉,你让我拿去交了?”
符志远一下愣住了,他望着眼前这个一向沉默寡言、整天蹲在院子里编箩筐的老父亲,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他从来都只当父亲是个普通农民,种了一辈子田,干了一辈子活,怎么会有毛主席奖的枪?
“你从没说过这把枪的事。”志远小声地嘀咕。
“我不说,是因为没人问!”父亲坐在堂屋门槛上,缓缓开口,揭开了关于那把枪的过往。
那年秋天,符气合正在田里插秧,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他抬头,只见天边拖着黑烟的战机如同一团火球,呼啸着坠向远方的海面。
不一会儿,人群已聚集到田头,纷纷议论:
“是不是敌机被打下来了?”
“是谁打下来的?”
“有没有人死?”
符气合年纪轻,脚力快,又是村里的民兵,第一个冲了出去。
飞机落下去的地方就在离岸边不远的海里,他过去一看,一个黑点在空中晃晃悠悠地往下掉。
那不是飞机,是人,是飞行员跳伞下来了。
当时没有电台,没有对讲机,通讯全靠喊,他挥手招呼几个同伴,一路小跑到了海边。
他们望着那道黑影落水的位置,心跳得飞快。
“他要是游过来,我们可就危险了。”一个民兵低声说。
符气合当机立断,转身就找了块村里打渔用的竹排,一头扎进水里。
他赤着脚,撑着竹竿,奋力朝那片海域划去。
海风呼啸,竹排晃得厉害,他靠近以后,才看清那人是个高鼻梁、金发碧眼的洋人。
那人身上挂着手枪,狼狈地挣扎着试图脱下降落伞。
符气合用竹竿指着他,大声喊:“缴枪不杀!”
那人看了他几秒,把枪从身上解下来,举起手。
就这样,符气合用一根竹竿制服了一名美军飞行员,一根竹排把他带回了岸上。
村里人把他关进了一间空屋子,然后派人去通知了部队,将美军飞行员带走。
这起事件惊动了上面,没过几天,军区的人从海口、再到北京,几级通报,最终落到了中央首长的案头。
符气合,也因为这一根竹竿的勇敢,被亲自点名奖励,甚至受邀进京参加国庆观礼。
1965年的国庆,符气合坐上了火车,从椰风海韵的海南岛出发,一路北上。
抵达北京后,他站上人民大会堂门前的大理石台阶。
主席从人群中缓缓走来,笑着一一与代表握手致意,那一刻,符气合的手心全是汗。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主席拉着他的手,说:“海南的民兵,好样的!”
那天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上,家乡的乡亲们看到后,纷纷议论:
“咦,这不是符老三吗?”
“看不出来啊,这么大本事。”
没过几天,符气合就拎着背包悄悄回了村,没有请客,也没有摆宴,甚至没在人前提一句观礼的事。
符志远也是多年后才知道,父亲回来那年,家里多了一只新木匣子。
那是海军总部首长亲自送来的,说是“代表毛主席奖励给符气合同志的纪念品”。
里面装着的,就是那支五六式冲锋枪和整整五百发子弹。
可他父亲没有拿出过这把枪向谁炫耀过,甚至连村里的公社书记都不知道这事。
那只木匣子从未搬出堂屋,除了偶尔清理擦拭,符气合从未让它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
后来公社干部换了几任,有人听说他曾是“国庆观礼嘉宾”,跑来核实。
父亲摆摆手:“我就是个种田的,哪有你们说得那么神?”
“可你跟毛主席握过手啊!”年轻干部急得脸红。
“握手也得种田,地里的草又不会因为你握过手就自己拔掉。”符气合说完,就提着锄头走进了地里,留下年轻人愣在原地。
那年村里评选先进个人,有人提议给符气合挂个“老英雄”的牌子,还要做个表彰会。
他却坚决推辞,在符气合眼中,“英雄”不是挂在嘴边的名号,也不是穿在身上的徽章。
他宁愿一辈子不为人知,也不肯将这份荣誉当成炫耀的资本。
在他心里,守着枪,就是守着当年的信任;沉默不语,就是对过去最庄重的敬意。
符志远终于得知了父亲和那把枪的过往,从那以后,家中恢复了平静,他也没有再提起那把枪。
那只木匣子,依旧摆在堂屋角落,却仿佛多了一种分量。
几天后,符志远放下锄头,走到父亲身边,犹豫片刻后说:
“爸,我去公社问了,像您这种情况,是可以登记保留的,只要不私自使用、不外传就行。”
符气合一愣,没看他,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国家的政策是对的,我也不是非要拦你。”符志远顿了顿,“这枪不是个危险物,是个纪念物,您说得对,但不能拿荣誉去抵触法律,也不能让荣誉被误解成隐患。”
符气合默默听着,良久才点了点头:“那就去报个备吧。”
不久后,符志远穿上干净的白衬衫,带着父亲一起去镇派出所备案。
到了登记处,工作人员看到冲锋枪和那封已泛黄的荣誉信,先是惊讶,后又肃然起敬。
登记表上,“持枪原因”一栏,符志远特地写下八个字:毛主席奖励,国庆纪念。
回到家中后,符志远一晚没睡,坐在堂屋,看着那把冲锋枪出神。
他突然意识到,父亲所守护的,不只是一个奖品,而是一段时代的荣耀,是一代人用鲜血和汗水铸就的无声丰碑。
第二天,他拿起笔,写下了父亲的故事,准备寄去县文化馆,他不想让这段历史,就这么沉没。
一个月后,镇上的广播里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
“本地民兵符气合同志,曾于1965年成功协助俘虏侵入我国领空的美军飞行员,受到毛主席亲切接见,并获得中央嘉奖,其英雄事迹正在征集整理中……”
村民们听得目瞪口呆,纷纷问:“这不是符老三吗?真的假的?”
符气合依旧没说什么,他把那只木匣子重新擦了一遍,用油纸包好,放进新钉的壁橱里。
后来,每年国庆前夕,镇文化站都会派人来拍照、做口述记录。
在这片热土上,从不缺乏英雄,只是有些人选择沉默。
符气合,一个默默无闻的海南农民,用一根竹竿、一腔热血,为国家立下奇功。
他却在风平浪静的岁月里,把荣耀封进木匣,只做一个脚踏实地的“实在人”。
当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那些被遗忘的故事,终将在阳光下重现光芒。
来源:钎城墨客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