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鸢刚及笄,封后圣旨至,皇上娶妻后春风满面,原是他蓄谋的夫人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8-28 15:14 1

摘要:初春的日头,暖融融的,像一只温顺的猫,蜷在人的肩头打盹。空气里浮动着新翻的泥土气息,混着池边几株早开的迎春花那点极淡的、近乎透明的甜香。我捻起一小撮鱼食,看那些色彩斑斓的锦鲤在碧绿的水面下推推搡搡,它们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像一把碎裂的宝石,又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那道明黄的圣旨被捧进家门时,我正在后院的池塘边喂鱼。

初春的日头,暖融融的,像一只温顺的猫,蜷在人的肩头打盹。空气里浮动着新翻的泥土气息,混着池边几株早开的迎春花那点极淡的、近乎透明的甜香。我捻起一小撮鱼食,看那些色彩斑斓的锦鲤在碧绿的水面下推推搡搡,它们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像一把碎裂的宝石,又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前厅的喧哗声是隔着几重院墙传过来的,起初很模糊,像夏日午后远处隐约的雷鸣。紧接着,那声音变得清晰、急促,有脚步声,许多人的脚步声,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令人心慌的闷响。我身边的侍女阿碧脸色先是一白,随即又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扯了扯我的袖子,声音发紧:“小姐,好像是宫里来人了。”

我回过头,看见父亲领着阖府上下,正朝我这边快步走来。他的官袍下摆在奔走间被风鼓起,像一张绷紧的帆。他向来是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可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以及眼神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敬畏、狂喜与极度不安的复杂情绪。

那情绪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我笼罩。

我被簇拥着,或者说,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搡着,跪在了前厅冰冷的金砖地上。膝盖与坚硬的地面相触,发出一声轻微的“叩”,那声音明明很小,却在我耳中无限放大,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眼前是一抹刺目的明黄。捧着圣旨的太监,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声音又尖又细,像一根针,一字一句地扎进我的脑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后面的话,我听得不甚真切。那些华丽的辞藻,什么“坤仪备物”、“德容兼美”,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我的全部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卷圣旨上。它被供在一个紫檀木的托盘里,两端是温润的玉轴,明黄的绫锦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龙纹样。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香气,不是寻常的熏香,而是一种混合着陈年墨香、上等檀木和某种不知名花料的复合气味,庄重、清冷,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它钻进我的鼻腔,仿佛连我的呼吸都染上了皇权的味道。

直到“册封陆氏芷鸢为皇后,钦此”这几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陆芷鸢。

我的名字。

皇后。

我的身份?

我猛地抬起头,视线越过那个笑意盈盈的太监,看到了我父亲。他跪在那里,头埋得比谁都低,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是激动吗?还是恐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像一匹被强行拽离了织机的锦缎,未来的纹路,将由一只我完全陌生的手来描绘。

接旨,谢恩。一切都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木偶戏,我只是那个被丝线牵引着,做出规定动作的木偶。我的声音干涩、陌生,仿佛不属于自己。

圣旨被郑重地供奉起来,传旨的太监被父亲恭敬地请去偏厅喝茶。喧闹的人群散去,厅堂里一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香炉里沉香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我依旧跪在那里,膝盖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

母亲走过来,扶起我。她的手很凉,指尖却带着汗意,湿漉漉的。她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叹息里有欣慰,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忧虑。

“鸢儿,”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进了宫,不比在家里。凡事,多看,多听,少说。要……顺着皇上。”

顺着皇上。

这四个字,像四枚钉子,钉进了我未来生活的基石里。

可是,那个被称为“皇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对他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坊间的传闻和说书人的故事。他们说,当今圣上少年登基,以雷霆手段清除了盘踞朝堂多年的外戚势力,又力排众议推行新政,是位英明果决的君主。他们还说,他性情冷峻,不近女色,后宫至今空悬。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近乎于传说中的人物,为什么会选择我?

我们陆家,世代书香,父亲官居礼部侍郎,清贵,却并无赫赫权势。我自问容貌并非倾国倾城,才情也算不得冠绝京华。在京中众多的名门贵女里,我像一滴水,汇入了江河,悄无声息。

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个问题,像一粒石子,投进了我心湖的深处,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入宫的日子定在三月后。这三个月,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中庭院,门庭若市。往日里需要仰望的诰命夫人们,如今都带着亲切和煦的笑容,拉着我的手,说着各种吉利讨喜的话。那些话语像裹着蜜的棉花,甜,却也堵得人透不过气。

教养嬷嬷被派来教导我宫廷礼仪。她们是宫里出来的老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像两尊风干的石像。她们教我如何行走,裙摆的弧度要恰到好处;如何跪拜,脊背的弯曲要分毫不差;如何微笑,嘴角的上扬要温婉端庄。

我像一个初学写字的孩子,被要求一笔一划地临摹一本厚重而古老的法帖。我原有的笔锋,那些随性、天真的笔触,被一点点磨平、修正。

我不再是陆芷鸢。我正在被塑造成“皇后”。

夜深人静时,我常常会坐在窗前,看着庭院里那棵老槐树。它的枝桠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幅张牙舞爪的水墨画。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无数人在低声私语。

我想起小时候,我最喜欢爬上这棵树,坐在最高的枝桠上,看夕阳染红天际,看炊烟从远处的屋顶袅袅升起。那时候,世界很大,未来很远,一切都充满了可能。

可现在,我的世界,似乎正在缩小。它被圈进了一道道高高的宫墙里,未来变成了一条清晰可见,却也无法偏离的轨道。

大婚那天,天还没亮,我就被唤醒。繁复的梳洗,穿戴。那身凤冠霞帔,重得超乎我的想象。纯金打造的凤冠,缀满了珍珠和宝石,压得我几乎抬不起头。大红的翟衣,层层叠叠,绣满了金凤祥云,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无上的尊贵,也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束缚感。

我闻到那股熟悉的,属于皇权的香气。它比那日圣旨上的味道更加浓郁,从我的发间,我的衣襟,我的指尖,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浸透。

吉时到,我被扶上凤辇。隔着厚重的帷幔,我听见外面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听见钟鼓齐鸣,韶乐喧天。那声音汇成一股洪流,浩浩荡荡,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淹没。

我看不见他的脸。

从登上凤辇,到拜过天地,再到被送入坤宁宫。整个过程中,我始终被红色的盖头遮蔽着视线。我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一小片地面,看到他明黄色的龙靴,在我面前停驻,又离开。

他的脚步声很稳,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精准。这让我莫名地感到一丝心安,又有一丝说不出的畏惧。

坤宁宫里,红烛高烧,映得满室辉煌。空气中漂浮着龙涎香的味道,温暖而甜腻。我端坐在床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维持着教养嬷嬷教导过千百遍的姿势。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烛火在静默中燃烧,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我的心跳,也随着那烛火的跳动,时而平缓,时而急促。

他会是什么样的人?他会喜欢我吗?今夜,他会来吗?

无数个问题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像一群找不到出口的蝴蝶。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很轻,却像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听到那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停在了我的面前。我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以及一股淡淡的,混合着墨香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这与我想象中,属于帝王的龙涎香气,截然不同。

一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握住了一杆金色的秤杆。秤杆轻轻一挑,我眼前的红色世界,豁然开朗。

我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他比我想象中要年轻。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清晰而柔和。他没有穿繁复的龙袍,只着了一身玄色的常服,更显得他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他的眼睛很亮,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潭水,映着跳跃的烛光。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目光里没有审视,没有探究,只有一种……平静。一种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万物,波澜不惊的平静。

我慌乱地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心跳得厉害,脸颊也开始发烫。

“皇后。”他开口,声音低沉,像上好的古琴,在寂静的夜里,拨动了心弦,“不必拘谨。”

他递给我一杯酒。是合卺酒。我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指腹。他的皮肤很温暖,带着薄薄的茧,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帝王,倒像是一个……常年握笔,或者握剑的人。

酒很醇,也很烈,一线入喉,烧得我整个胸膛都暖了起来。那股暖意,驱散了我心中积攒了许久的寒意和不安。

那晚,他没有留宿在坤宁宫。

他只是陪我坐了一会儿,问了我一些家常话。比如,在家里都读些什么书,喜欢什么花,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消遣。

我的回答很拘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却很有耐心,静静地听着,偶尔会颔首,或是追问一两句。他的问题很细致,不像是在敷衍,倒像是在……认真地了解我。

临走前,他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雕花的窗棂。一阵夜风吹了进来,带着殿外玉兰花的清香。

“宫里的墙太高,容易让人觉得气闷。”他看着窗外的夜色,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若是觉得闷了,就推开窗,看看天上的月亮。宫里的月亮,和宫外的,是一样的。”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厚重的殿门之后。

我愣在原地,很久很久。

宫里的月亮,和宫外的,是一样的。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落在了我荒芜的心田里。

之后的一段日子,过得平静而出乎我的意料。

皇上,也就是萧景琰,他确实如传闻中那般勤于政务。每日天不亮便去上朝,之后便一直待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召见大臣,常常忙到深夜。

他每隔三五日,会来坤宁宫用晚膳。我们之间的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是沉默地吃饭。他吃饭的样子很专注,也很斯文,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这让我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他待我,相敬如宾。没有过分的亲昵,也没有刻意的疏远。他会记得我不喜欢吃姜,会让人把菜里的姜丝都挑出去;他会看到我殿里的梅花开得不好,第二天便命人送来几盆长势极佳的绿萼梅;他会赏赐我各种珍宝,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却也会送我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比如,一套制作精良的狼毫笔,一方刻着“静心”二字的端砚。

再比如,一本前朝孤本地理志,一张绘制得极为精细的星象图。

还有一次,他甚至让人给我送来了一个小小的,用黄杨木雕刻的纺车模型。那纺车做得活灵活现,每一个部件都可以转动。

这些东西,与一个皇后该有的赏赐,格格不入。它们不像是在装点一个后宫的女人,倒像是在……培养一个……学者?

我越来越看不懂他。

他对我,似乎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耐心和……引导。

一个雨后的下午,我正在殿里临摹他送我的那本《兰亭集序》。雨水洗过的天空,像一块通透的蓝宝石。空气里满是湿润的青草香。

他毫无征兆地来了。没有太监通传,只带着一个贴身内侍。他穿着一身青色的便服,衣角还带着些许湿意。

“在练字?”他走到我身边,目光落在我刚写下的那行字上。

我有些局促地站起身,想要行礼。

“不必多礼。”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他拿起我写的那张纸,仔细端详了片刻,微微颔首,“笔锋有力,却稍显拘谨。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想飞,却又不敢伸展翅膀。”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一句话,就说中了我所有的心事。

“臣妾……愚钝。”我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却笑了。他的笑声很轻,像春风拂过湖面,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不是你愚钝,是教你的人,把你教得太‘规矩’了。”

他顿了顿,拿起我搁在笔架上的狼毫笔,饱蘸浓墨,在另一张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

“挥洒自如。”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风骨天成,气势磅礴。那笔画之间,仿佛蕴藏着千山万壑,江河湖海。我看着那四个字,只觉得胸中那股郁结之气,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开了。

“芷鸢,”他放下笔,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不是“皇后”,而是“芷鸢”。“朕娶你为后,不是要你成为一个循规蹈矩的木偶,也不是要你成为一个只知梳妆打扮的摆设。”

他转过身,深邃的目光直视着我的眼睛。“朕希望,你能成为你自己。”

成为我自己?

可是,我自己,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在被册封为后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失去了自己。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迷茫。

“你喜欢读书,朕便为你建一座藏书阁,收尽天下奇书;你喜欢山水,朕便带你去看遍万里河山;你若对朝政感兴趣,朕的御书房,随时为你敞开。”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星辰,砸进我漆黑的夜空,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我震惊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是铁律。他竟然……竟然说,御书房随时为我敞开?

他疯了吗?还是我听错了?

“你觉得很意外?”他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芷鸢,朕的皇后,不该只被困于这四方宫墙之内。你的眼界,应该和朕一样,看到整个天下。”

那天下午,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但他留下的那句话,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蓄谋的,到底是什么?

他想要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皇后?

从那天起,他真的开始“教”我。

他不再只是偶尔来坤宁宫用膳,而是常常在处理完政务后,派人来接我去御书房。

御书房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陈年书卷的味道。高大的书架上,堆满了奏折和各式各样的典籍。他会让我坐在他的身边,看他批阅奏折。

起初,我只是安静地看。那些奏折上的文字,枯燥而繁复。边关的战事,南方的水患,朝臣的弹劾,皇亲的请封……每一本奏折背后,都牵动着无数人的命运。

后来,他开始给我讲解。他会指着地图,告诉我每一条河流的走向,每一座山脉的关隘;他会分析每一份奏折背后的利弊得失,各个派系之间的利益纠葛。

他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他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帝国,像一幅画卷,缓缓在我面前展开。

我像一个饥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些闻所未闻的知识。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他要送我地理志,送我星象图。那些看似奇怪的礼物,原来都是他为我铺下的路。

有一次,他处理一份关于漕运改革的奏折。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他听完两人的陈述,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转头问我:“芷鸢,你怎么看?”

御书房里,瞬间一片死寂。两位尚书大人,连同旁边的几个内阁学士,都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手心,一下子全是汗。

我只是一个深宫女子,如何敢妄议朝政?

我下意识地看向萧景琰。他的目光,平静而鼓励。那目光仿佛在说:别怕,说出你的想法。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想起他之前给我讲过的,历朝历代漕运的利弊,想起那本地理志上关于南北水系的详细记载。

我斟酌着词句,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我的看法。我没有直接评判两位尚书的对错,只是从一个更小的,更具体的角度,分析了两种方案可能会对沿岸百姓生活造成的影响。

我说得很慢,也很紧张,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发颤。

说完,我便垂下头,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眼睛。我知道,我的这番话,有多么离经叛道。

御书房里,依旧是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我听到萧景琰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们看,”他对那几位大臣说,“有时候,换一个角度,问题或许就没那么复杂了。皇后所言,虽不涉及国计,却关乎民生。而民生,才是我大萧的根基。”

他没有直接采纳我的建议,但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欣赏。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欣赏。

从那以后,他在御书房议事,不再避讳我。我成了他身边一个特殊的存在。我不发表意见,只是安静地听,安静地学。

我开始明白他的“蓄谋”。

他不是要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管理后宫的皇后。他要的,是一个能与他并肩而立,能懂他心中抱负,能与他共看万里江山的……伙伴。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也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我开始回应他的“教导”。我不再只是被动地接受,而是主动地去学习,去思考。我通读史书,研究地理,甚至开始学习那些枯燥的律法和经济。

藏书阁成了我最常去的地方。那里的每一本书,都像是他为我打开的一扇窗,让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们的关系,也在这种奇特的相处模式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我们不再只是君与后。

我们会在深夜的御书房里,就一个历史问题争论得面红耳赤。

我们会在闲暇的午后,于御花园的亭子里,对弈一局。他的棋风,大开大合,极具攻击性。而我,则学着他的样子,沉着应对,步步为营。

我们会在月色如水的夜晚,并肩站在观星台上,他会指着天上的星辰,告诉我哪一颗是帝星,哪一颗是将星,以及它们运转的轨迹,如何预示着人间的祸福。

我看着他被星光照亮的侧脸,轮廓分明,英挺俊朗。那一刻,我常常会有一种错觉。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不是身居后宫的皇后。我们只是两个普通的男女,在分享着彼此的知识和见解。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温暖。

我的心中,那颗名为“情”的种子,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然而,宫墙之内,从来没有真正的平静。

我这个“不务正业”的皇后,很快就成了某些人眼中的钉子,肉中的刺。

以太后为首的后宫,和以前朝丞相为首的保守派大臣,开始对我发难。

太后是先帝的妃子,并非萧景琰的生母。她仗着自己的身份,总喜欢在各种场合敲打我。

“皇后娘娘,一国之母,当以贤德为本,为天下女子做表率。整日舞文弄墨,出入御书房,成何体统?”她在一次请安时,当着众妃嫔的面,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垂眸,恭敬地回答:“母后教训的是。只是,皇上勤于政务,臣妾身为妻子,不敢不为君分忧。”

我巧妙地将萧景琰搬了出来。太后脸色一僵,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而前朝的攻訐,则更加猛烈。

“牝鸡司晨,国之大乱!”

“皇后干政,妖媚惑主!”

一本本弹劾我的奏折,雪片似的飞向御书房。

萧景琰将那些奏折,原封不动地拿给我看。

“怕吗?”他问我。

我看着那些措辞激烈,恨不得将我钉在耻辱柱上的文字,说不怕,是假的。我的手,在袖中紧紧攥成了拳。

但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摇了摇头。

“有皇上在,臣妾不怕。”

那一刻,我不是在说一句讨巧的场面话。我是真的,从心底里,这样相信着。

他笑了。伸手,将我紧攥的拳头,轻轻掰开,然后用他的手掌,将我的手,完全包裹住。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芷鸢,记住。”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朕的江山,也是你的江山。朕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只要有朕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那晚,他第一次,留宿在了坤宁宫。

没有繁复的仪式,没有刻意的温存。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和我聊了很久的天。从边关的风沙,聊到江南的烟雨;从前朝的兴衰,聊到未来的国策。

我们就那样,和衣躺在宽大的龙床上,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

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青草混合着墨香的气息。我能听到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我的心,却跳得像擂鼓。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问我:“芷鸢,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后悔嫁给他?后悔走上这条与众不同的皇后之路?

我侧过头,在昏暗的烛光中,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没有了平日的锐利和清冷,只剩下一种……近乎温柔的……探寻。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悔。”

是的,不悔。

虽然这条路,充满了荆棘和未知。但在这条路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我不再是那个只知在池塘边喂鱼的陆家小姐,我正在成为一个,可以和他并肩看风景的人。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将我揽入怀中。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坚实。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所有的不安和惶恐,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睡吧。”他在我耳边低语,“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二天,早朝。

萧景琰下了一道震惊朝野的旨意。

他要在文德殿,举行一场朝会大议。议题,是关于黄河大坝的修缮方案。而这场大议,他要求皇后,也就是我,必须列席旁听。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丞相为首的官员,跪在殿前,以头抢地,声泪俱下地哭谏,说此举有违祖制,动摇国本。

萧景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说了一句话。

“祖制,是人定的。朕的皇后,有经天纬地之才,为何不能听政?”

那一天,我穿着隆重的皇后朝服,在无数或惊疑,或鄙夷,或愤怒的目光中,走上了文德殿那高高的台阶。

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因为我知道,在我的身边,有他。

那场大议,持续了整整三天。

我坐在他身侧的凤位上,安静地听着朝臣们激烈的辩论。我看到了权力的交锋,看到了人性的复杂,也看到了一个帝国运转的艰难。

第三天,当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方案依旧悬而未决时,萧景下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我。

这一次,我没有退缩。

我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黄河水道图前。我用他教我的方法,结合我从史书和地理志上学到的知识,将两种方案的利弊,以及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条分缕析地,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我说了很多,久到我自己都忘了时间。当我讲完最后一个字,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包括那位一直视我为妖后的老丞相。

最终,我的分析,成为了决定方案的关键。

那一天,当我走出文德殿时,夕阳正红。金色的余晖,洒在琉璃瓦上,流光溢彩。

我看到萧景琰站在殿前的台阶上等我。他穿着一身金色的龙袍,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天神。

他朝我伸出手,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风,吹散了所有的阴霾。

“朕的皇后,”他握住我的手,声音里充满了骄傲,“你做得很好。”

我回望着他,也笑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在娶妻后,总是“春风满面”。

因为,他等的,从来不是一个妻子。

他等的,是一个能与他共治天下,能读懂他心中宏图的知己。

他蓄谋已久,不是一场关于权力的算计,而是一场关于灵魂的等待。

而我,陆芷鸢,何其有幸,成为了他等到的那个人。

宫里的月亮,和宫外的一样圆。但宫里的天空,因为有了他,变得比宫外的,更加广阔。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座巍峨的宫城里,在这片辽阔的疆土上,我将陪着他,一起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直到天长地久。

来源:张小凡动画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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