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昨天晚上，有个很漂亮的阿姨来我们家了，她还给甜甜带了巧克力。」

妈妈，我跟你说个秘密哦。」

我女儿甜甜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什么秘密呀？」我笑着配合她。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厨房里的老公，然后小声说：

「昨天晚上，有个很漂亮的阿姨来我们家了，她还给甜甜带了巧克力。」

「爸爸让我回房间睡觉，说不能告诉别人，但是妈妈不是别人。」

那一瞬间，我抱着女儿的手臂，瞬间僵住了。

01

网约车在湿滑的地面上行驶，车窗外的灯光被雨水拖成一条条模糊的光带。我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一刻。

「师傅，能再快点吗？」我催促道。

「小姐，下雨天，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回家？」

「嗯，见我老公和女儿。」我笑了笑，心里已经开始想象他们看到我时的表情。

车子开进“香榭里”小区，我付了钱，拉着箱子快步走向我们那栋楼。

电梯的数字每跳动一下，我的心跳就跟着快一拍。

十六楼，到了。



我站在家门前，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摸出钥匙。

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我特意没说具体航班。我轻手轻脚地，将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

客厅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墙上挂钟的走动声。

地灯亮着，茶几上放着半杯没喝完的威士忌，沙发上扔着几块乐高积木。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差不多。

我踮着脚换了鞋，把行李箱靠在墙边。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光亮。顾磊应该还没睡。

我悄悄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

顾磊正靠在床头看书。床头灯的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英俊。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睡袍，很专注。

「顾磊。」我轻声叫他。

他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惊喜盖了过去。

「苏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吗？」他立刻把书合上，从床上坐了起来。

「项目提前结束，我就改签了。」我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想摸他的脸。

顾磊不自然地侧了下头，躲开了我的手。

「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家里挺乱的。」

「我们家还用准备什么？」我笑了笑，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甜甜呢？睡了？」

「嗯，早就睡了。明天周末，让她多睡会儿。」顾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踏实。

我没多想，只当是一个多月没见，有些生疏了。我俯身想亲他，却被他用手掌轻轻挡住。

「你先去洗澡吧，坐了那么久飞机，肯定累了。」他说着，眼神却看向了别处。

我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归家的喜悦暂时压下了一切。

我点点头，起身走向浴室。热水从头顶淋下，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会儿和他的温存。

02

等我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顾磊已经躺下了，背对着我。

我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他的身体很僵硬，肌肉是紧绷的。我一贴上去，他就像被电了一下。

「怎么了？」我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轻声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乏。」他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很闷。

「我也乏，但是更想你。」我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一个半月了，老公。」

顾磊终于转过身来，房间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然然，我们明天再说，好吗？今天太晚了。」他的手盖在我的手背上，动作很客气，像在对待一个普通朋友。

我心里那点期待彻底凉了。虽然很失望，但我还是告诉自己，他一个人带孩子，肯定很累。

「好吧。」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那晚安。」

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顾磊的反应很不对劲，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让我没办法忽视。

半夜，我被一阵很轻的响动惊醒。我睁开眼，看到顾磊正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

「去哪儿？」我迷迷糊糊地问。

「去书房回个邮件，美国那边有时差。」他压低声音回答，脚步很轻地走出了卧室。

我皱了皱眉，心里觉得奇怪，但实在太困了，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进房间，我才醒过来。我伸手摸了摸旁边，是冰凉的，顾磊早就起来了。

我走出卧室，看到他正在厨房里操作咖啡机。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居家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早。」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

他身体又是一僵，然后才放松下来。

「醒了？早餐马上好。」

「闻起来很香。」我把脸埋在他脖子后面，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甜甜呢？」

「还在睡懒觉，昨晚睡得晚。」顾磊一边搅着咖啡，一边说。

我松开他，走向女儿的房间。

推开门，看到甜甜像一只小猫一样蜷在被子里，睡得很香。她的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

我心里一软，轻轻关上门，回到餐厅。顾磊已经把早餐摆好了，牛奶，可颂，还有一个煎蛋。

「辛苦老公了。」我坐下来，握住他的手，「这一个多月，你一个人带孩子，肯定累坏了。」

顾磊的手指动了一下，很快就把手抽了回去。「还好，甜甜很听话。」

「今天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玩吧？去新开的那个迪士尼小镇，甜甜肯定喜欢疯了。」我提议道。

「这个……」顾磊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家休息吧？你刚回来，肯定要倒时差。」

他的反应让我心里那根刺又冒了出来。我看着他，但他只是低头喝着咖啡，没有再说话。

03

我们刚吃完早餐，甜甜就醒了。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独角兽睡衣，头发乱蓬蓬的，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妈妈！」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直接冲进我的怀里。

「我的宝贝！妈妈想死你了！」我紧紧地抱着她，感觉心里的空缺瞬间被填满了。

甜甜在我怀里蹭了蹭，然后仰起小脸看着我，「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昨天晚上，我们甜甜已经睡着了。」我捏了捏她的脸蛋，「有没有想妈妈？」

「想！」甜甜用力地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看正在收拾餐桌的顾磊，压低了声音说：「爸爸说你要好久好久才回来呢。」



我看向顾磊，他听到甜甜的话，手里的盘子和桌子碰了一下，发出“当”的一声。

「是呀，妈妈本来要晚几天回来的，但是太想你们了，就提前回来了。」我笑着解释。

甜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妈妈，我跟你说个秘密哦。」

「什么秘密呀？」我配合着她，也把耳朵凑了过去。

甜甜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顾磊，才小声说：「昨天晚上，有个阿姨来我们家了。」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但我脸上依旧挂着笑：「什么阿姨呀？」

「就是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她还给甜甜带了巧克力。」甜甜天真地说着，「爸爸让我回房间睡觉，说不能告诉别人，但是妈妈不是别人。」

我感觉血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但我必须保持冷静。「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子？」

「长头发，眼睛大大的，喷了香香。」甜甜努力回忆着，「爸爸说，她是他的同事。」

厨房里传来一声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我和甜甜同时转头看去，只见顾磊正蹲在地上收拾着一个碎掉的杯子，脸色惨白。

「爸爸，你没事吧？」甜甜关切地问。

「没事，手滑了。」顾磊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没有抬头看我，只是专注地，一片一片地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巨大的怀疑和愤怒在我心里炸开，但在女儿面前，我必须控制住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对甜甜说：「甜甜，你先去刷牙洗脸，妈妈去帮爸爸。」

「好的妈妈！」甜甜蹦蹦跳跳地跑向了洗手间。

我缓缓走向厨房，蹲在顾磊身边。他的手抖得厉害，一片玻璃划破了他的手指，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小心。」我抓住他的手腕，「我来。」

顾磊终于抬起头，那双我熟悉的眼睛里，此刻全是惊恐和哀求。「然然，我……」

「先冲一下。」我打断他，将他拉到水槽前，用冷水冲洗着他的伤口。

他的手冰冷刺骨。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慌乱，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04

给顾磊处理完手指上的伤口后，我们俩谁都没说话。

厨房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洗手间里传来甜甜刷牙的“唰唰”声。

我收拾完地上的玻璃碎片，站起身看着顾磊。

他靠在操作台上，低着头，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顾磊。」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在这安静的厨房里，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地上。

他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然然，你听我解释……」

「妈妈！爸爸！」甜甜清脆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打断了我们，「我刷好牙啦！」

我深深地看了顾磊一眼，转身走向洗手间。

甜甜正站在洗脸台前，小脸洗得干干净净，正在用毛巾擦脸。

「甜甜真棒。」我抱起她，「今天想做什么？」

「我想和妈妈玩积木！」甜甜兴奋地说，「我搭了一个很大的城堡，要给妈妈看！」

「好啊，妈妈很期待。」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我们来到客厅，甜甜兴奋地从玩具箱里拿出她的积木，开始向我展示她的作品。

她的小手不停地摆弄着，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这里是城堡的大门，这里是公主的房间……」

我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听她说话，但脑子里却全是她刚才那句话。

昨天晚上有个阿姨来家里，很漂亮，长头发，是顾磊的同事。

顾磊从厨房走了出来，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离我远远的。

他的眼睛还是红的，明显刚才自己待着的时候哭过。

「甜甜，」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那个阿姨昨天来了多久啊？」

甜甜想了想，「不知道，爸爸让我回房间后我就睡着了。但是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客厅里还有说话的声音。」

我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顾磊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猛地站起身，「甜甜，你去房间玩一会儿，爸爸妈妈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想和妈妈一起玩。」甜甜有些不高兴。

「乖，听话。」顾磊的声音有些发紧，「等会儿妈妈就去陪你。」

甜甜看了看我们俩，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抱着她的积木，一步三回头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顾磊两个人。他坐在我对面，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指关节都发白了。

「现在可以说了。」我的声音很冷。

顾磊抬起头看着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然然，我对不起你。」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插进了我的心脏。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听到他亲口承认，我还是感觉天旋地转。

「她是谁？」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她叫周曼，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市场总监。」顾磊哭着说，「我们……我们在一起两个月了。」

两个月！也就是说，从我前脚刚离开去海外，他后脚就……

我感觉胸口堵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05

「为什么？」我能问出口的，只有这三个字。

顾磊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他的手背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发生得太快？」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你们认识多久了？」

「三个月。」顾磊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她刚来公司的时候，是我负责带她熟悉业务。」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三个月前，那正是我开始频繁出差，为公司开拓海外市场的时期。

「所以，我出差的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我一字一句地问，每个字都像在割我的肉。

顾磊点了点头。

「然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总是不在家，我一个人上班、带甜甜，感觉很累，很孤独。周曼她……她很关心我，经常帮我，慢慢地……」

「慢慢地你就爱上她了？」我打断他，声音里全是嘲讽。

「不是爱！」顾磊猛地抬起头，急切地辩解，「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只是空虚，需要有人陪。然然，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和这个家，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在我不在的时候，找个女人陪你上床？」我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那甜甜呢？她看到了什么？」

「甜甜什么都不知道！」顾磊急忙说，「我们很小心的，从来不在她面前……」

「很小心？」我冷笑一声，「昨天晚上她在我们家待到半夜，你管这叫小心？」

顾磊的脸彻底白了，像一张纸。「昨天是意外，我以为你后天才回来。她来是想和我说清楚，我们之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为什么不能继续了？因为我要回来了？」

「不是的。」顾磊摇头，「是因为她要调去深圳分公司了，下个月就走。她昨天来，是想和我告别的。」

我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他。「所以，如果她不走，你们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顾磊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伤人。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晃动。

八年的婚姻，四岁的女儿，这些我以为最坚固的东西，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然然，我知道我错了。」顾磊站起身，想向我走过来，「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只要你能原谅我。」

我立刻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弥补？你觉得这种事，能弥补吗？」

「可以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哭着说，「我会和她彻底断干净，我会辞职，换个工作，我们搬家，重新开始。」

我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又痛又恨。

这个男人，我爱了八年的男人，我为了他，放弃了晋升的机会，为了这个家，我在外面拼死拼活。

「爸爸，你们在吵架吗？」甜甜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带着浓浓的哭腔。

我们两个都愣住了。在激烈的争吵中，我们都忘了，隔壁房间里，还有一个四岁的孩子。

06

我快步走向甜甜的房间，推开门，看到她正蜷缩在床上，小肩膀一抽一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甜甜，怎么了？」我立刻坐到床边，把她搂进怀里。

「爸爸妈妈在吵架，我害怕。」她抽泣着说，「你们是不是不要甜甜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这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承受我们犯错带来的痛苦。

「不会的，爸爸妈妈永远都爱甜甜。」我抱着她，声音有些发抖，「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在讨论事情，声音大了一点。」

「真的吗？」甜甜抬起头，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真的。」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妈妈向你保证。」

顾磊也走了进来，看到甜甜哭成这样，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爸爸也哭了。」甜甜指着顾磊说。

「爸爸是……因为太想妈妈了，高兴得哭了。」我只能继续编着谎话。

甜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小手，一边拉着我，一边拉着顾磊：「那我们一家三口抱抱吧，就像以前一样。」

我看向顾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恐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臂。顾磊靠过来，我们三个人抱在了一起。

甜甜在我们怀里终于笑了，「这样真好。」

但我的心却像被刀割一样。这个拥抱，也许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的拥抱了。

下午，我借口出去买东西，一个人走在街上。

秋天的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路边的梧桐树叶子黄了一地。

我的心情，就和这满地落叶一样，荒凉又破碎。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离婚？甜甜怎么办？原谅顾磊？我做得到吗？

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阳光帅气，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压马路，一起规划未来。

结婚时，他穿着西装，眼神亮得像星星。

甜甜出生时，他守在产房外，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哭得像个傻子。

这些画面，现在都像一把把刀子，反复地捅在我心上。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个公园。

湖水在阳光下闪着光，有几对情侣在湖边散步，看起来那么幸福。

我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顾磊打来的。

「然然，你去哪里了？」

「请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甜甜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湖面发呆。

天色渐渐暗了，我知道该回去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甜甜找不到妈妈。

回到家时，顾磊正在厨房做饭。他的眼睛还是红肿的，显然又哭过。

甜甜在客厅看动画片，看到我回来，立刻冲过来抱住我的腿。

「妈妈，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

「妈妈去买东西了，手机没电了。」我抱起她，「饿不饿？」

「饿了，爸爸做了我最爱吃的可乐鸡翅。」甜甜开心地说。

晚餐时，我们三个人坐在餐桌前。表面上，一切和往常一样，但气氛却沉重得让人窒息。

顾磊不停地给我夹菜，眼神里全是讨好。甜甜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吃饭的时候特别安静。

「妈妈，你明天还要出差吗？」甜甜小声地问。

「不出差了，妈妈要在家陪甜甜。」我摸了摸她的头。

「真的吗？太好了！」甜甜高兴地拍起了手。

看着女儿天真的笑脸，我的心更痛了。

07

晚上，甜甜睡着后，我和顾磊又坐在了客厅里。这次，我们俩都没有再激动。

「然然，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我也很痛苦。」顾磊先开了口，声音沙哑，「但是为了甜甜，我们能不能……试着重新开始？」

我看着他，问：「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不知道，但我愿意努力。」他的眼睛里有一丝微弱的光，「我会辞职，我们可以搬到别的城市，远离这里的一切。」

「然后呢？」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你想怎么办？离婚吗？」顾磊的声音开始发抖，「甜甜怎么办？她还这么小，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这正是我最痛苦的地方。如果没有甜甜，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婚。

但是甜甜……她什么都没做错，她需要爸爸也需要妈妈。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站起身，「今晚我睡书房。」

「然然……」顾磊想说什么，但我已经转身走向了书房，关上了门。

躺在书房那张小小的沙发床上，我一夜没睡。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回放着这些年的事，开心的，难过的，甜蜜的，痛苦的，混在一起，让我头痛欲裂。

第二天是周日，甜甜起床后发现我不在卧室，哒哒哒地跑到书房来找我。

「妈妈，你为什么睡在这里呀？」她爬上沙发床，钻进我的怀里。

「妈妈昨晚工作太晚了，怕吵醒你和爸爸。」我又撒了个谎。

「那今天我们去动物园好不好？我想看大熊猫。」甜甜兴奋地提议。

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睛，点了点头。「好，我们去动物园。」

顾磊听说我们要去动物园，也提出要一起去。

我没有拒绝，我知道，在甜甜面前，我们必须演好这场戏。

动物园里人山人海，甜甜兴奋地跑来跑去，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顾磊跟在我们身后，不时地帮我和甜甜拍照。

表面上看，我们和周围那些幸福的家庭没有任何区别。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种和谐有多假。

在熊猫馆前，甜甜看着里面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开心地手舞足蹈。

「妈妈，你看，熊猫宝宝在吃竹子！」

「是啊，很可爱吧？」我抱着她，心里却一片荒芜。

「妈妈，我们家也会一直这么快乐吗？」甜甜突然在我怀里轻声问。

我的心猛地一紧，「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昨天你和爸爸都不开心，我害怕你们不要我了。」甜甜的声音小小的。

我用力抱紧她，「不会的，妈妈和爸爸永远都爱你。」

「那你们也要相爱哦，这样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了。」甜甜天真地说。

我转头看向顾磊，他的眼圈又红了。

回家的路上，甜甜在车上睡着了。我和顾磊一路无话，车里安静得可怕。

「然然，」顾磊突然开口，「如果你决定离婚，我不会拦着你。但是能不能……等甜甜再大一点？至少，让她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我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08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顾磊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回到公司，投入到工作中，他照常上班，接送甜甜。晚上回家，我们一起陪甜甜玩，给她讲故事，扮演着恩爱父母的角色。

但当甜甜睡着后，整个家就陷入了死寂。

我睡在书房，他睡在主卧，我们之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来源：在牧场挤取牛奶的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