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饭姑妈逼我掏30万给表弟买房, 我反手把她送进了派出所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8-28 15:43 1

摘要:苏望山将最后一盘番茄炒蛋端上桌时,他的大姑苏爱琴正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这间不足六十平米的出租屋。她的嘴撇得像个倒挂的油瓶,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

苏望山将最后一盘番茄炒蛋端上桌时,他的大姑苏爱琴正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这间不足六十平米的出租屋。她的嘴撇得像个倒挂的油瓶,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

“望山啊,不是大姑说你,你可是咱们老苏家几代人里出的第一个状元郎,怎么就住这种鸽子笼?墙皮都快掉了。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你在大城市混得多差呢。”

苏望山把围裙解下来,挂在厨房门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大姑,刚毕业,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这里离我单位近,挺方便的。”

“方便?方便有什么用?得有面子!”苏爱琴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指着她旁边正埋头玩手机的儿子王浩,“你看你弟,学历不如你,人家都知道要买房!男人,在这城市里没个房,那叫扎根吗?那叫飘着!”

王浩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游戏里的砍杀声效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望山嘴角的笑意淡了些。他这位大姑,自从他高考以省状元的身份考入京城最好的大学后,就成了老家所有亲戚的“代言人”。电话里嘘寒问暖,末了总要绕到“你将来出息了可别忘了拉扯我们浩浩一把”。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开场白永远是我的状元身份,核心议题永远是她儿子的前程。】

他压下心底的烦躁,给大姑和表弟盛了饭:“大姑,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一个穿着米色风衣,长发微卷的女孩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提着一袋刚买的水果。

“望山,我回来了。”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山涧里的溪流。

看到她,苏望山眼中瞬间泛起柔光,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他快步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知夏,不是说让你直接去餐厅等我吗?怎么还跑回来一趟。”

来人正是他的女友,林知夏。

林知夏看到客厅里的苏爱琴和王浩,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漾起礼貌又疏离的微笑:“阿姨好,王浩好。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苏爱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林知夏身上扫来扫去,从她的风衣品牌到她脚上的短靴,最后落在她白皙精致的脸上,眼神里的算计一闪而过。

“哦,是知夏啊。”苏爱琴慢悠悠地站起来,拉着林知夏的手,热情得有些过分,“哎哟,我们家望山真是好福气,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姑娘,你家是本地的吧?看这气质就不一样。”

林知夏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道:“阿姨过奖了。”

“坐坐坐,快坐下吃饭。”苏爱琴把林知夏按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到了主位,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知夏啊,你跟我们望山处了也快一年了吧?这往后都是一家人,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苏望山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正题终于要登场了。】

他想开口打断,却被苏爱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你们也知道,浩浩年纪不小了,也该谈婚论嫁了。可现在没个房子,哪个姑娘愿意跟他?我们琢磨着,先凑个首付,在五环外买个小的。这不,还差那么三十万。”苏爱琴说着,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盯着苏望山,“望山,你现在进了那么好的研究所,国家重点人才,工资肯定不低吧?你这个当哥的,理应帮弟弟一把。”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王浩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理所当然地附和道:“就是啊哥,你可是状元,三十万对你来说不是小意思吗?我同学他哥,一个月都能挣好几万呢。”

苏望山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筷子。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里面的寒意:“大姑,我刚入职,还在试用期,每个月工资还完房租和基本开销,所剩无几。”

“怎么可能!”苏爱琴的声音尖利起来,“你是状元!国家能亏待你?你别是找了女朋友,就忘了自己姓啥了吧?我可告诉你苏望山,你爸妈走得早,这些年是谁在老家帮你照看着祖坟?是我!你不能当白眼狼!”

这番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进苏望山的心里。他父母在他上高中时因意外去世,是村里和学校的资助让他读完了大学。大姑确实逢年过节会去坟上烧炷香,但每次烧完香,打给他的电话里,必然会提她家里的各种难处。

那份稀薄的亲情,早已被一次次的索取消磨殆尽。

他正要开口,身边的林知夏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阿姨,”林知夏微笑着开口,语气不卑不亢,“望山的工作确实非常重要,但研究所的薪资体系和外面公司不一样,前期主要是学习和积累,待遇并非像外界传闻的那么夸张。而且,他每个月还要寄钱回老家,给叔叔婶婶修葺墓地,这笔开销也不小。”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苏望山的孝心,又不动声色地堵住了苏爱琴的道德绑架。

苏爱琴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她转头看向林知夏,皮笑肉不笑地说:“知夏啊,这还没过门呢,就向着婆家人说话了?哦,不对,你这胳膊肘是往外拐啊。也是,你们城里姑娘,哪看得上我们这种穷亲戚。是不是你撺掇望山,不让他帮家里的?”

“大姑!”苏望山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件事跟知夏没关系。三十万,我拿不出来。就算有,我也不会拿。”

**“你说什么?!”**

苏爱琴猛地站起来,指着苏望山的鼻子骂道:“反了你了!苏望山!你读了几年书,心都读野了!忘了本了!没有我们这些亲戚,你能有今天?我告诉你,这钱你今天必须拿!不然我就去你单位闹,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眼里的状元郎是个什么货色!”

砰!

王浩把手机重重摔在桌上,也站了起来,一脸痞气:“哥,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三十万,对你女朋友家来说,不就是九牛一毛吗?让她爸妈随便出点不就行了?”

这话一出,苏望山和林知夏的脸色同时变了。

苏望山的眼中燃起怒火,而林知夏的脸上,则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和……愧疚。

苏望山一把将林知夏护在身后,盯着王浩,一字一顿地说:“滚出去。”

“嘿!你还来劲了!”王浩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够了!”苏爱琴一把拉住儿子,她虽然撒泼,但还不想把事情闹大。她换上一副哭腔,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侄子,如今出息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啊!我那死去的弟弟弟妹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啊,你们的好儿子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啊……”

哭声,骂声,游戏的喧嚣声,混杂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苏望山的神经。

他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只觉得无比疲惫和荒谬。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大姑,表弟,我最后说一次。钱,没有。如果你们想闹,可以去我单位试试。看看国家重点保密单位的门口,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苏爱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再无赖,也知道“国家重点保密单位”这八个字的分量。

王浩还想说什么,被他妈死死拽住。

母子俩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甘和怯意。最后,苏爱琴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撂下一句狠话:“好,好你个苏望山!你给我等着!”

说完,拉着王浩摔门而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苏望山站在原地,像一尊耗尽了所有能量的雕塑。许久,他才缓缓转身,看向林知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吓到你了。”

林知夏摇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她走上前,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指尖触碰到他脖颈的皮肤,带着一丝凉意。

“他们……一直都这样吗?”

“嗯。”苏望山淡淡地应了一声,不想多谈。

林知夏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声说:“望山,如果……如果你真的需要钱,我可以帮你。”

苏望山身体一僵。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路灯的光从窗外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眼睛很美,像含着一汪秋水,但此刻,那汪秋水深处,似乎藏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家境优渥,三十万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我们之间,还不到谈论这个地步。】

“不用。”他摇摇头,语气坚定,“知夏,这是我的家事,我会处理好。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林知夏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好。那你别太累了。”

她抱了抱他,身体柔软,带着淡淡的馨香。然而,就在这个拥抱里,苏望山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就好像,她拥抱的,只是一个需要安慰的躯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送走林知夏后,苏望山一个人收拾着狼藉的餐桌。他看着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自嘲地笑了笑。

这就是他努力挣脱的原生泥潭,他以为考上大学,来到京城,就能彻底告别。可事实证明,只要血缘的纽带还在,那些他想逃离的东西,就会像藤蔓一样,跨越千山万水,将他死死缠住。

深夜,苏望山被手机震动吵醒。是林知夏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早点休息。”

他回了个“晚安”,然后放下手机,却再也睡不着。他打开床头的小台灯,昏黄的灯光下,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林知夏的照片,笑靥如花。

他和林知夏是在一次学术讲座上认识的。他是主讲教授的得意门生,而她是台下认真听讲的学生。讲座结束后,她主动上来请教问题,两人就此相识。

林知夏聪明、漂亮、家境优渥,是典型的天之骄女。而他,除了一个“状元”的头衔和尚算英俊的相貌,几乎一无所有。

所有人都说他走了大运,能找到林知夏这样的女朋友。他自己也曾一度这么认为。

林知夏对他很好,好到无可挑剔。她从不嫌弃他住的地方小,从不抱怨他没时间陪她,在他为了课题焦头烂额时,她会默默地帮他整理好资料,泡上一杯热茶。

她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贫瘠而灰暗的人生。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觉得这束光照在他身上,却并不温暖。

她看他的时候,眼神总是很温柔,但那温柔里,似乎总带着一丝飘忽的怅惘。她会下意识地为他做很多事,比如在他伏案工作时,把台灯的光调到最柔和的角度;比如在他喝咖啡时,坚持要放两块方糖。

这些习惯,都不属于他苏望山。他习惯在强光下看书,他从不喝加糖的咖啡。

他提过一次,她愣了一下,笑着说:“抱歉,我记错了。”

然后,没有了下文。下一次,她还是会放两块方糖。

久而久之,他也不再提了。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习惯,是他太敏感了。

直到有一次,他去她家。在她书房的书架上,他看到了一本旧相册。他随手翻开,在其中一页,看到了一个男生的照片。

那是一个和他眉眼有七八分相似的男生,穿着白衬衫,靠在一棵梧桐树下,笑得阳光灿烂。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娟秀的小字:清辉,盛夏光年。

那一刻,苏望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终于明白,那些他无法理解的习惯,那些飘忽的眼神,那些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到底源于何处。

他,苏望山,省状元,天之骄子。

原来,只是一个替身。

这个认知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的心脏。他没有当场质问林知夏,而是默默地将相册合上,放回原处。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愤怒地戳穿这一切,然后决然离去?还是该自欺欺人地继续享受着这份不属于他的温柔?

他选择了后者。因为他舍不得。舍不得那束照亮过他的光,哪怕那束光,看的并不是他。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他对她足够好,总有一天,她能看到他,真正的苏望山。

然而,大姑和表弟的到来,像一块巨石,砸碎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王浩说出“让你女朋友家随便出点”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了林知夏脸上的难堪。那一刻,他意识到,他不仅是感情上的替身,在现实层面,他这个“状元郎”的身份,在真正的家世背景面前,同样不堪一击。

他和她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一个叫“清辉”的影子。

还隔着无法逾越的阶级鸿沟,和被这鸿沟无限放大的,他那可笑又可悲的自尊。

接下来的几天,苏爱琴和王浩并没有再来骚扰他,但苏望山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不其然,周五下班前,他接到了部门主管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主管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叫陈望,学术严谨,平时不苟言笑。

“小苏,坐。”陈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表情有些严肃。

苏望山心里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今天,单位人事处接到一个电话。”陈望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打电话的人自称是你的姑姑,说你在外面骗财骗色,还对家人不闻不问,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要求单位给你处分,并且赔偿他们家的精神损失费。”

轰!

苏望山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没想到,大姑竟然真的敢把电话打到这里来。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国家最顶尖的科研机构之一,对研究人员的品行要求极高。这样一个污蔑性的电话,足以毁掉他的前程。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色苍白如纸。

陈望看着他的反应,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小苏,你是我亲自面试招进来的。你的才华和能力,我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不是电话里说的那种人。但是,单位有单位的规定,出了这种事,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苏望D山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开口:“陈主任,这是诬告。是我家里的一些……矛盾。”

他艰难地,将大姑如何上门逼迫他拿钱,他如何拒绝,以及对方如何威胁他的事情,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讲完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寂。

陈望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复杂。许久,他才开口:“清官难断家务事。小苏,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你也要理解单位的立场。我们这里的每一个项目,都关系到国家的核心利益,不容许任何一点污点和隐患。你家庭的这些纠纷,如果处理不好,会成为你的一个……软肋。”

软肋。

这个词,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望山的心上。

他引以为傲的才华,他拼尽全力才得到的工作,在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面前,竟是如此脆弱。

“主任,我……”他想保证自己能处理好,但话到嘴边,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能怎么处理?报警吗?警察也只会当成家庭纠纷来调解。给钱吗?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那是个无底洞。

“这样吧。”陈望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我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你专心去处理好这件事。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电话打到单位来。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苏望山走出陈望办公室的时候,感觉天旋地转。

他像一个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走在城市的街头。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这座繁华的城市,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的。

他站在天桥上,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寒窗苦读十几年,一路从偏远山村杀出重围,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可到头来,还是被那些他早已抛在身后的东西,死死地拖拽着,要将他重新拉回泥潭。

他掏出手机,翻到林知夏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拨出去。

他能跟她说什D么?说他可能要失去工作了?说他被亲戚逼得走投无路了?在她面前,他连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都不想丢掉。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林知夏打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喂,知夏。”

“望山,你在哪儿?我来你单位找你,他们说你已经走了。”林知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我……在外面随便走走。”

“我听到你那边有风声,是不是在天桥上?把位置发给我,我过去找你。”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苏望山沉默了片ال,最终还是把定位发了过去。

或许,他潜意识里,也渴望着能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陪陪他。

二十分钟后,林知夏的车停在了桥下。她穿着一身运动装,跑上天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她走到他面前,担忧地看着他。

苏望山看着她,看着她因奔跑而微红的脸颊,看着她眼中清晰的倒影,忽然有种想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没什么,就是项目上遇到点难题,心情不太好。”他撒了谎。

林知夏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陪他站着。晚风吹起她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望山,”她忽然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苏望山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以前认识一个男生,”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个遥远的梦,“他跟你很像,也很聪明,很努力,总是一个人扛着所有事。他喜欢站在高处看城市的夜景,他说,看着这些灯火,就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

苏-望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清辉。她说的,是他吧。】

“后来呢?”他听到自己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声音问。

“后来,他生了很严重的病,还没来得及实现他的梦想,就走了。”林知夏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他走之前,他跟我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摆脱家庭的束缚,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苏望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林知夏转过头,看着他,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望山,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我希望你不要像他一样。不要被任何人和事束缚住。你应该,也必须,活成你自己想要的样子。”

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苏望山的手里。

“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先拿去应急,解决你的麻烦。算我借给你的,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

苏望山低头看着手里的银行卡,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生疼。

这是什么?同情?还是透过他,对另一个人的补偿?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从心底深处喷涌而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林知夏的眼睛:“林知夏,你看着我。”

林知夏被他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

“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是在跟谁说话?是我苏望山,还是那个叫‘清辉’的人?”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林知夏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望山,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用回答了。”苏望山惨然一笑,笑容里满是悲凉和自嘲,“我早就该明白的。我就是个笑话,一个活在别人影子里的可悲的替代品!”

他将那张银行卡狠狠地甩回给她:“你的钱,我苏望山不需要!你的同情和补偿,我也一样不需要!”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望山!”林知夏在他身后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惊慌。

苏望山没有回头。他走得飞快,像是要逃离一场纠缠了他一生的噩梦。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被凛冽的晚风吹干,留下冰冷的痕迹。

原来,被泥潭拖拽的痛苦,远不及被那束他曾无比珍视的光,当成影子的刺痛。

那一晚,苏望山回到了出租屋,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夜未眠。

天亮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家村长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静和决绝,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

三天后,苏望山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家。

他没有通知苏爱琴,而是直接找到了村委会。村长和几个村里的长辈早已等候在那里。

苏望山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众人面前。

“各位叔伯,这是我拟定的一份协议。”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父母留下的老宅和那二亩地,我自愿放弃继承权,无偿捐赠给村里,作为村里的公共财产。只有一个条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说道:“从今往后,我父母的坟地修缮、祭扫等一切事宜,由村委会全权负责。我每年会向村委会支付一笔管理费。同时,我苏望山,与苏家所有亲戚,断绝一切关系。从此,婚丧嫁娶,再无往来。”

话音落下,满室皆惊。

村长拿起那份协议,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的条款,手都有些发抖:“望山娃,你……你这是干啥呀?亲戚哪有说断就断的?”

“张叔,”苏望山看向村长,眼神平静得可怕,“这些年,我大姑一家是怎么对我的,您老也看在眼里。我以为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但我错了。我的退让,只换来了他们的得寸进尺。他们已经把我逼到绝路了。”

他将单位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后,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是看着苏望山长大的,知道这孩子有多不容易。苏爱琴一家的德性,他们也早有耳闻。

“这个苏爱琴,真是做得太绝了!”一个长辈气得一拍桌子。

村长叹了口气,将协议推了回来:“望山,这宅子和田是你爸妈留给你唯一的念想,我们不能要。至于你大姑那边,我们帮你去说道说道。”

“不用了,张叔。”苏望山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心已经凉了,再怎么说,也暖不回来了。这份协议,如果您不签,我就去找镇上的公证处。我今天来,不是和大家商量,只是来通知一声。”

他的决绝,让所有人动容。

最终,在苏望山的坚持下,村长和几位长辈,还是在协议上签了字,按下了红手印。

走出村委会,苏望山感觉压在心口多年的大石,终于被搬开了一半。

他去了父母的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爸,妈,儿子不孝。以后,不能常回来看你们了。但我会活得很好,活出个人样来,不给你们丢脸。”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然后,毅然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就在他准备离开村子的时候,一辆熟悉的摩托车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王浩。他身后还坐着气急败坏的苏爱琴。

“苏望山!你个天杀的白眼狼!你把老宅捐了?经过我们同意了吗?那房子我们家也有份!”苏爱琴一下车就冲上来,想抓苏望山的衣领,被他侧身躲过。

苏望山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那是我父母的遗产,与你们何干?”

“怎么不相干?你爸是我亲弟弟!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苏爱琴开始胡搅蛮缠。

王浩也把摩托车一横,堵住路,嚣张地说道:“哥,哦不,苏望山。我妈说了,今天不给个五十万,你休想离开这个村子!”

苏望山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忽然笑了。

“你们以为,我今天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辆警车从村口缓缓驶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上下来两名警察,径直走到苏爱琴和王浩面前,出示了证件。

“苏爱琴,王浩,我们接到报案,你们涉嫌敲诈勒索、恶意诽谤。请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苏爱琴和王浩都懵了。

“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吧?这是我们家事啊!他是我亲侄子!”苏爱琴慌了神。

“家事?”为首的警察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的,正是那天在出租屋里,苏爱琴和王浩威胁苏望山,以及苏爱琴叫嚣着要去单位闹事的声音。录音清晰,内容完整。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敲诈勒索。另外,我们已经向苏望山先生的单位核实,你们拨打的举报电话内容纯属捏造,构成诽谤。现在,请你们配合调查。”

苏爱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腿一软,瘫倒在地。

王浩也傻眼了,他色厉内荏地喊道:“苏望山!你居然报警抓我们!你不得好死!”

苏望山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在与警察擦肩而过时,他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警察点了点头,回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放心,法律会给你一个公道。”

阳光下,苏望山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出了这个困住他半生的村庄。

**他,苏望山,从今天起,真正的新生了。**

回到京城,苏望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单位找陈望主任销假。

他将老家的村委会协议、派出所的受案回执复印件,一一摆在了陈望的办公桌上。

“陈主任,我的家事,已经处理完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事情,影响到我的工作。”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清澈和锐利。

陈望一张一张地看着那些文件,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震撼,最后化为一丝赞许和欣慰。

他抬起头,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过一个星期,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变了。以前的他,虽然优秀,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郁结和隐忍。而现在的他,像一把淬了火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沉稳内敛。

“好。”陈望重重地点了点头,“很好。小苏,欢迎你回来。之前搁置的那个‘北斗’三代核心算法的项目,从今天起,由你来担任组长。”

苏望山的眼睛瞬间亮了。

“谢谢主任!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他终于可以抛下所有包袱,全身心地投入到他所热爱的科研事业中。

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接下来的日子,苏望山像一台加满了油的机器,疯狂地运转起来。他吃住几乎都在研究所,带领着团队攻克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

他再也没有联系过林知夏,也没有再去想那个叫“清辉”的影子。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试图用忙碌来填满内心的空洞。

期间,他接到老家村长的电话,告诉他,苏爱琴和王浩因为敲诈勒索罪名成立,加上诽谤,数罪并罚,王浩被判了八个月,苏爱琴被拘留十五天,罚款了事。出来后,母子俩在村里彻底抬不起头,没多久就灰溜溜地搬去了镇上。

苏望山听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那些人,那些事,已经和他无关了。

转眼,半年过去。

“北斗”三代核心算法项目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苏望山作为项目组长,在业内声名鹊起。他代表研究所参加了一场国际性的学术交流会,做了主题报告。

会议结束后,他在后台整理资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是林知夏。

她比半年前清瘦了许多,脸上带着一丝憔悴,但看着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我看了你的报告,很精彩。”她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谢谢。”苏望山的回应礼貌而疏远。他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望山,我们能聊聊吗?”林知夏鼓起勇气,拦住了他。

苏望山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酒店外的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

“对不起。”林知夏低着头,声音很轻,“我知道,这三个字很苍白,但我还是要说。以前,是我错了。”

苏望山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清辉是我青梅竹马的邻居哥哥,他对我很好,像亲哥哥一样。他学习一直很优秀,是我们那一片所有孩子的榜样。他的梦想,就是考上京城,进你现在的研究所。”

“后来,他为了给我庆祝生日,冒着大雨去买我最喜欢吃的蛋糕,结果路上出了车祸……从那以后,我就活在了愧疚和思念里。”

“第一次在讲座上见到你,我承认,我恍惚了。你和他太像了,不仅是长相,还有那种专注和认真的神情。我控制不住地接近你,和你在一起,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一样。”

林知夏的声音哽咽了:“我用你来当他的影子,填补我内心的空缺。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享受着你的好,却在心里想着另一个人。我才是那个最自私,最可恶的人。”

苏望山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愤怒、悲伤、释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原来,他不仅是外貌上的替身,更是人生轨迹上的替身。多么讽刺。

“那天你走后,我想了很多。”林知夏抬起头,泪水划过脸颊,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完了他所有的日记。我才发现,他日记里写得最多的,不是他的梦想,而是希望我能开心快乐地活下去。”

“我意识到,我这些年的所谓怀念,不过是一种自我感动式的惩罚。我惩罚自己,也伤害了你。是我,玷污了我们之间,还有我和他之间,所有的回忆。”

“这半年来,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也去清辉的墓前,好好地和他告了别。我告诉他,我会带着他的祝福,好好地生活下去。”

她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苏望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苏望山,今天我来找你,不是想求你原谅,更不是想复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林知夏,曾经错得有多离谱。”

“你是一个独立、优秀、有血有肉的人,你不该是谁的影子。你比他更坚韧,更勇敢。你挣脱了原生家庭的泥潭,靠自己的力量,站在了这里。你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人。”

“这段错误的感情,责任全在我。祝你……以后一切都好。”

说完,她站起身,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苏望山叫住了她。

林知夏的身体僵住了,却没有回头。

苏望山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中那块结了半年的冰,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他承认,他恨过她。但此刻,看着她坦然说出一切,看着她眼中的真诚和悔意,那份恨,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困在了过去,而他,又何尝不是被过去所困。

如今,他们都从各自的泥潭里,爬了出来。

“林知夏,”他缓缓开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林知夏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她用力地点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我可以,重新认识你吗?”她鼓起所有的勇气,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卑微的期盼,“这一次,不为任何人。我只想认识,苏望山。”

苏望山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林知夏以为他要拒绝,眼中的光芒都快要熄灭时,他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没有轰轰烈烈的原谅,也没有迫不及待的复合。

只是一个“好”字,便为这段伤痕累累的关系,画上了一个休止符,也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可能。

他们的故事,或许不会再像从前那般热烈。但苏望山知道,这一次,如果他们能走到一起,那将是两个完整而独立的灵魂,最真实的彼此靠近。

……

一年后。

京城,某个新建成的高档小区。

苏望山和林知夏提着大包小包的菜,走进了他们的新家。房子是两人共同出资买的,不大,但很温馨。

“今天我来做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林知夏系上围裙,像一只快活的蝴蝶,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苏望山笑着靠在门边看她。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熟练地洗菜、切菜,动作间带着一种从容的生活气息。

这一年里,他们像两个重新开始的朋友,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散步。他们聊工作,聊生活,聊各自的过去和未来。

林知夏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过“清辉”,也再也没有那些让他不舒服的习惯。她会记得他喜欢喝不加糖的黑咖啡,会记得他习惯在强光下看书。

她努力地,去了解一个真实的苏望山。

而苏望山,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他看到了林知夏的改变,看到了她的真诚,也看到了她身上,那些他最初被吸引的闪光点——聪明,善良,独立。

感情,就在这一次次的了解和磨合中,重新生根发芽。这一次,它长得缓慢,却无比茁壮。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林知夏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菜,在他眼前晃了晃。

“在想,我女朋友真好看。”苏望山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声说。

林知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嗔道:“油嘴滑舌。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遵命。”

苏望山笑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去了洗手间。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家常的味道。

两人相对而坐,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偶尔相视一笑,眼底便流淌着脉脉温情。

吃完饭,林知夏靠在苏望山怀里,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望山,”她忽然开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望山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我也要谢谢你。”他轻声说,“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林知夏。也谢谢你,让我成为了一个更好的苏望山。”

是啊。

他不再是那个被原生家庭束缚,内心敏感自卑的“状元郎”。

她也不再是那个活在过去阴影里,把爱人当替身的“痴情女”。

他们都在这段关系里,跌倒过,疼痛过,最终,也都完成了各自的救赎和成长。

窗外,夜色温柔。

屋内,灯火可亲。

这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也没有一帆风顺的感情。但只要愿意剥开伤口,正视彼此,用真诚和时间去治愈,那么,所有的替身,终将转正;所有的阴霾,终将被光照亮。

属于苏望山和林知夏的温馨故事,才刚刚开始。

来源:笑到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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