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花与小吒

摘要：假如我变成了一朵金色花，只是为了好玩，长在那棵树的高枝上，笑嘻嘻地在风中摇摆，又在新叶上跳舞，妈妈，你会认识我吗？

假如我变成了一朵金色花，只是为了好玩，长在那棵树的高枝上，笑嘻嘻地在风中摇摆，又在新叶上跳舞，妈妈，你会认识我吗？

你要是叫道：“孩子，你在哪里呀？”我暗暗地在那里匿笑，却一声儿不响。

我要悄悄地开放花瓣儿，看着你工作。

当你沐浴后，湿发披在两肩，穿过金色花的林荫，走到你做祷告的小庭院时，你会嗅到这花香，却不知道这香气是从我身上来的。

《金色花》泰戈尔

晨光刚爬上窗台，我就发现指尖开始泛出金灿灿的光。低头一看——天！我的手掌变成了毛茸茸的向日葵色花瓣，连指甲都成了半透明的蜜蜡状。正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做鬼脸时，身后突然传来妈妈带着笑意的声音：小吒，再不起床要迟到啦！我差点蹦起来，可身体轻飘飘的，低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悬在了天花板上，校服裤管里伸出嫩绿色的藤蔓，像条顽皮的尾巴似的晃来晃去。

厨房飘来煎蛋的香气，我偷偷顺着窗帘滑到窗边的绿萝上。妈妈正踮脚够储物柜里的果酱，发梢沾着面粉的样子让我想起学校美术课做的黏土雕塑。突然有冲动想帮她擦擦汗，可刚伸出花瓣手，就听见她自言自语：这孩子跑哪儿去了？我立刻缩回藤蔓，变成朵不起眼的金色小花，在晨风里笑得花枝乱颤。

我偷偷把花瓣藏在书包最里层，每天像揣着宝藏似的去上学。课间操时趁老师转身，我就对着玻璃窗练习变花瓣——先让指尖发亮，再慢慢从校服袖口里钻出金色花蕊，最后整个人缩成茶盏大的小花。有次太得意忘形，变到一半被同桌小胖撞见，他眼睛瞪得比我的花瓣还圆：你……你被外星人附体啦？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结果用力过猛，自己变回原形时带翻了铅笔盒，哗啦啦撒了一地文具。

最惊险的是体育课跑圈。我正躲在单杠阴影里练习如何让藤蔓伪装成跳绳，突然听见体育老师吹哨集合。情急之下抓住杠子悬空晃悠，活像株会移动的爬山虎。同学们围过来时，我故意让几片花瓣飘在他们头顶，看着他们疑惑地挠头，我憋笑憋得花蕊直颤。不过也有露馅的时候——有次数学课打瞌睡，脑袋突然变成花苞，同桌用圆规戳我：醒醒，你的头发开向日葵啦！

那天暴雨来得突然，我正躲在教室窗台变花瓣玩，突然看见妈妈举着伞冲进校门——她忘记带我的备用校服了。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她一边抹脸一边张望的模样，让我想起上个月她冒雨给我送退烧药的样子。我赶紧把花瓣收进书包，可藤蔓还是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啪地缠住了雨伞柄。

妈妈转头时，我正手忙脚乱地往校服里缩藤蔓。她愣了一下，突然蹲下来平视我的眼睛：小吒，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鼻子一酸，花瓣上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她温暖的手掌抚过我发烫的耳垂，就像小时候我发烧时那样：妈妈永远是你的树洞，藤蔓再乱也能帮你理顺。

那天回家路上，我主动牵起她的手。雨点打在伞面上，噼啪响得像在鼓掌。她哼着走调的歌，我偷偷让几片小花瓣钻进她的衣领。当她惊喜地发现时，我听见她笑着说：原来我家小吒是棵会开花的小树呀。我们相视一笑，连路灯都变得金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