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前爪哇老摊主打招呼用爪哇话,现在张口就是“berapa harganya?”——印尼语。
四千万印尼人,母语说丢就丢。
不是被谁抢走,是他们自己慢慢不讲了。
这事儿得从菜市场说起。
以前爪哇老摊主打招呼用爪哇话,现在张口就是“berapa harganya?”——印尼语。
旁边巽他、巴厘、米南加保的小贩也听得懂,生意做得飞快。
一句共同语,比血缘还好使。
可回家一看,爷爷还在用爪哇话骂孙子,孙子却用印尼语顶嘴。
两代人对视,中间隔着一条语言河。
不是谁赢了,只是船已经开走。
最讽刺的是,把船推远的,居然是当年的荷兰人。
他们嫌荷兰语太难教,干脆把马来语塞进学校。
1400所马来语小学,对26所荷兰语小学,比例碾压。
殖民者图省事,结果给后来的民族主义者递了现成的“团结神器”。
1928年,独立还没影儿,青年们就拍板:国家语言,就它了。
理由简单——谁都不是母语,谁都能学。
没有爪哇语那种“贵族腔”,也没有巴厘语的“寺庙味”。
一碗清汤面,谁加料都好吃。
日本人来了,继续用。
广播、报纸、军令,全是统一过的马来语。
语法卡死,词汇简化,连口音都磨平。
三年占领,把方言的棱角再削一层。
1945年独立,印尼语直接上桌当主菜。
近三亿人,每天靠它点外卖、吵架、谈恋爱。
政府说学校也得教本土语言,可偏远村子连老师都找不到。
课本发下去,孩子还是更想刷短视频里的雅加达口音。
于是出现怪象:身份证写着“巽他人”,张嘴却是标准印尼语。
不是不爱老家话,是老家话带不出去。
去雅加达打工,说巽他语,司机直接装听不懂。
换印尼语,秒变亲兄弟。
有人担心,再过两代人,爪哇语会不会只剩博物馆里的录音?
也许。
但印尼语确实把几百个岛屿缝成了一个国家。
要是当年选了爪哇语,苏门答腊人估计第一个掀桌子。
语言这事儿,从来不止是说话。
它是车票,是饭碗,是“我认不认你当同胞”的暗号。
印尼人把母语留在厨房,把印尼语带进广场。
丢了什么,换来什么,账本清清楚楚。
最后只剩一句:
当一种语言能让四千万人自愿沉默自己的母语,它已经不是语言,是魔法。
来源:饭乐派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