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他挡下致命一剑,他却册封别人为后,我-你弟弟也能篡位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8-30 19:09 1

摘要:太監尖細的嗓音劃破金鑾殿的肅穆,我站在文武百官之首,胸口的劍傷隔着厚重的朝服,依舊隱隱作痛。

“陛下,吉時已到。”

太監尖細的嗓音劃破金鑾殿的肅穆,我站在文武百官之首,胸口的劍傷隔着厚重的朝服,依舊隱隱作痛。

那一個月前為他擋下的致命一劍,是我慕容砚雪送給蕭玄策的登基賀禮。我曾想,這傷疤將是我與他愛情和功業的最好見證。

我抬起頭,望向龍椅上那個我愛了十年、輔佐了十年的男人。他今日身着九龍朝服,面容俊朗,帝王威儀天成。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即移開。

我的心,咯噔一下。

只聽他高聲宣佈,聲音傳遍整個太和殿:“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丞相柳振元之女柳如煙,性資粹美,淑德含章,實乃母儀天下之典範。着即冊封為皇后,欽此!”

柳如煙?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那個只會吟詩作對、弱柳扶風的柳如煙?那個在我與蕭玄策出征塞外,卻在京中散播我粗鄙不堪謠言的女人?

滿朝文武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在我身上。有同情,有譏諷,有幸災樂禍。我感覺自己的臉頰像被無數根針扎着,火辣辣地疼。

柳如煙身着華貴的鳳袍,在宮女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向蕭玄策。她經過我身邊時,腳步微頓,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笑道:“慕容將軍,辛苦你了。這皇后之位,還是得我們女人家來坐。你一個整日舞刀弄槍,滿身血腥氣的武夫,怎配與陛下比肩?”

我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陷入掌心。征戰沙場數年,我從未怕過刀劍,此刻卻被她幾句輕飄飄的話刺得體無完膚。

我望着龍椅上的蕭玄策,期盼他能為我說一句話。哪怕一句。畢竟,他曾親口許諾,待他君臨天下,我便是他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然而,他只是將鳳印親手交到柳如煙手中,滿眼寵溺地看着她,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二人。

我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陛下!”我終於忍不住,踏前一步,聲音因憤怒而顫抖,“臣,鎮國將軍慕容砚雪,有本奏!”

蕭玄策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語氣淡漠:“慕容將軍有何事?”

連稱呼都從親昵的“硯雪”變成了冷冰冰的“慕容將軍”。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的腥甜,朗聲道:“臣父兄,為陛下鎮守北疆,屢建奇功。如今新朝建立,國基未穩,懇請陛下論功行賞,以安軍心!”

這是我最後的試探。他若還念半分舊情,便不會虧待為他賣命的慕容家。

柳如煙依偎在蕭玄策懷中,柔聲道:“陛下,慕容將軍這話是何意?難道是覺得陛下的封賞會不公允嗎?再說,慕容家手握大周半數兵馬,如今又是新朝,這兵權……”

她話未說完,意思卻再明白不過。

蕭玄策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盯着我,眼中再無一絲溫度,只剩下帝王的猜忌與冰冷。

“慕容家功高震主,朕早有耳聞。”他一字一句,像重錘砸在我的心上,“鎮國公慕容博,教子無方,擁兵自重,意圖不軌。其子慕容恪,驕縱跋扈,目無君上。來人!”

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怒喝道:“將慕容博、慕容恪打入天牢,聽候發落!收回慕容家所有兵權,交由兵部掌管!”

轟!

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為他奪江山的赫赫戰功,轉眼就成了“功高震主”的催命符。昔日為他浴血奮戰的父兄,眨眼間成了“意圖不軌”的階下囚。

原來,他早已為我,為整個慕容家,準備好了一張天羅地網。

我看着他,看着那張我愛了十年的臉,只覺得無比陌生。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蕭玄策,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胸口這道為你擋劍的傷疤嗎?對得起慕容家為你戰死的數千英魂嗎?”

“放肆!”蕭玄策勃然大怒,“一介武婦,也敢在金鑾殿上咆哮!來人,將廢后慕容砚雪打入冷宮,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廢后。

好一個廢后。

我甚至都沒做過一天皇后,就成了廢后。

我被禁軍粗暴地拖了下去,鐐銬鎖住手腕,冰冷刺骨。我路過柳如煙身邊,她臉上掛着勝利者得意的微笑。我經過文武百官,他們紛紛避讓,如避蛇蠍。

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龍椅上的蕭玄策。他沒有看我,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柳如煙嬌美的臉上。

那一刻,我懂了。

所謂的愛情,所謂的誓言,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一文不值。

冷宮的夜晚,比北疆的風雪還要刺骨。

我蜷縮在發霉的草堆上,胸口的傷又裂開了,血滲透了單薄的囚衣。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逆着月光走了進來。

是蕭玄策。

他屏退了左右,靜靜地站在我面前,手中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壺酒,一隻杯。

“喝了它。”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我看着那杯中澄澈的酒液,笑了:“怎麼?連一夜都等不及,就要置我於死地?”

“你的存在,會讓如煙不安。”他給出的理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進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為了柳如煙安,我就必須死。

多麼可笑!

我撐起身子,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腹中立刻傳來絞痛。

“蕭玄策,”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盯着他,“你會後悔的。你今日所做的一切,我慕容砚雪若有來生,必讓你千倍百倍地償還!”

劇痛襲來,我的意識漸漸模糊。在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決絕而冷漠。

……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顛簸的馬車裡。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小姐,你醒了?”

是王伯,我慕容家的家臣,也是一位隱世神醫。

“王伯?我……我沒死?”

“老奴在您入宮前,就料到此行兇險,給您服下了一枚龜息丹,可假死十二個時辰。”王伯嘆了口氣,“小姐,我們已經逃出京城了。只是,國公和少爺……”

我閉上眼,兩行清淚滑落。

死了。

那個為蕭玄策付出一切,天真地以為愛情能戰勝一切的慕容砚雪,在那杯毒酒下肚的時刻,就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只有一心復仇的惡鬼。

“王伯,去陵州,找七王爺,蕭景辭。”我睜開眼,眸中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蕭玄策,你的江山,我親手為你打下。那麼,我也會親手將它毀掉!

半月後,陵州七王府。

化名“硯先生”的我,一襲青衫,頭戴帷帽,坐在了七王爺蕭景辞的對面。

這位七王爺,是先帝最不寵愛的兒子,幼時遭人陷害,摔斷了雙腿,從此只能與輪椅為伴。他被世人譏笑為“殘廢王爺”,早早地被趕出京城,封到這貧瘠的陵州,無權無勢,與世無爭。

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三年前,我率軍剿匪,曾路過陵州,無意中救下過一個被刺客追殺的少年。那少年雖坐在輪椅上,眼神卻冷靜得可怕,臨危不亂。他便是蕭景辞。

我看着他,開門見山:“王爺,想不想要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蕭景辞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他抬起頭,溫潤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銳利:“先生何出此言?本王不過一介廢人,只求偏安一隅,安度餘生。”

“王爺不必試探。”我聲音平淡,“三年前,我救你一命。今日,我能助你奪得天下。”

他沉默了,良久,才輕聲問道:“先生想要什麼?”

“我要蕭玄策和柳如煙,血債血償。”我的聲音裡,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蕭景辞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想透過帷帽看清我的臉。“先生與他們有仇?”

“滅門之仇。”

四個字,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蕭景辞不再多問,他放下茶杯,對我微微頷首:“好。從今日起,先生便是我蕭景辞的首席謀士。先生之命,便如我之令。”

他賭了。

賭我這個來歷不明的“硯先生”,能帶他走出這一方牢籠。

而我,也將賭上我的所有,將他推上權力的巔峰。

機會很快就來了。

北境狼族小股騎兵突然騷擾大周边境,連奪三座城池。蕭玄策震怒,派了新任皇后柳如煙的草包哥哥,柳乘風,領兵十萬前去征討。

結果可想而知,柳乘風貪生怕死,被狼族打得節節敗退,損兵折將,還丟了重要的糧草輜重。

消息傳回京城,朝野震動。

蕭玄策在金鑾殿上大發雷霆,柳家一黨卻還在為柳乘風辯解,將戰敗的責任推給天氣和地形。

“一群廢物!”蕭玄策氣得臉色鐵青。他比誰都清楚,論行軍打仗,滿朝文武,無人能及慕容砚雪。

可慕容砚雪,已經被他親手賜死了。

就在朝堂上一籌莫展之際,遠在陵州的七王爺蕭景辞,上了一道奏疏。

奏疏中,附上了一份詳盡到令人髮指的北境軍事布防圖。圖上不僅標明了狼族騎兵的動向、弱點,還精准地預測了他們下一步的攻擊路線,並給出了一套堪稱完美的誘敵深入、圍而殲之的作戰方案。

朝堂之上,一片譁然。

丞相柳振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陛下,七王爺久居陵州,一個殘廢之人,怎會懂得行軍打仗?這定是無稽之談,妖言惑眾!”

蕭景辞不知何時也已來到京城,他坐在輪椅上,由侍衛推到大殿中央,神色平靜:“丞相大人是說,我這份布防圖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柳振元冷哼。

蕭景辞淡淡一笑:“那不如,就請柳將軍按照我的方案試上一試?若勝了,功勞全是柳將軍的。若敗了,我蕭景辞提頭來見。”

此話一出,滿朝皆驚。

所有人都覺得七王爺瘋了,竟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蕭玄策盯着那份布防圖,陷入了沉思。他雖然薄情,卻不是蠢貨。這份圖的精妙之處,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那種熟悉的布局風格……像極了慕容砚雪的手筆。

可她已經死了,屍體都化成了灰。

最終,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蕭玄策,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採納了蕭景辞的方案。他下令,讓柳乘風必須完全按照布防圖上的指示行事。

三日後,北境傳來驚天捷報。

柳乘風依計行事,設下埋伏,將狼族五千精銳騎兵全殲,主帥被生擒,三座失城全部收復!

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消息傳回,京城沸騰。

蕭玄策龍顏大悅,當朝盛讚七王爺蕭景辞。而丞相柳振元和整個柳家,臉色比鍋底還黑。

他們本想看蕭景辞的笑話,結果卻讓對方一戰成名,還順帶狠狠打了他們柳家的臉。柳乘風雖然名義上是主帥,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運籌帷幄的,是那個身在京城的殘廢王爺。

金鑾殿上,蕭景辞坐在輪椅中,接受着百官的祝賀,神色依舊溫潤如水。

沒有人知道,此刻在他府邸的密室中,我正對着北境地圖,緩緩收回了落下棋子的手。

蕭玄策,柳如煙,這只是第一步。

我慕容砚雪送出去的江山,會一寸一寸,親手拿回來。

北境大捷,讓蕭景辞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殘廢王爺,第一次真正走進了朝臣的視野。蕭玄策雖然心中對他有所忌憚,但畢竟是天大的功勞,不得不對他進行封賞,允許他在京中開府建邸。

七王府的門檻,一時間快被踏破了。

而我,作為他背後的“硯先生”,卻始終未曾露面,更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蕭玄策數次召見,想見見這位助蕭景辞大敗狼族的奇人,都被蕭景辞以“先生喜靜,不願面聖”為由擋了回去。

他越是見不到,心中便越是好奇和懷疑。

尤其是那份作戰方案的風格,實在太像慕容砚雪了。那種大開大合、奇正相生的用兵之道,是他最熟悉的。

“難道……她真的沒死?”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如野草般瘋長。

他開始派人暗中調查“硯先生”,甚至不止一次夜探七王府,卻都一無所獲。我深居簡出,除了蕭景辞和王伯,無人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與此同時,柳如煙在後宮的日子也不好過。

兄長戰敗,靠着情敵的“故人”獻策才反敗為勝,這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她在蕭玄策面前哭訴,說蕭景辞是故意讓柳家難堪,其心可誅。

但如今的蕭玄策,對她那套哭哭啼啼的把戲,已經有些厭煩了。他滿腦子都是那個神秘的“硯先生”和可能還活着的慕容砚雪,對柳如煙的枕邊風只覺得聒噪。

“夠了!”他第一次不耐煩地打斷了她,“你兄長無能,險些喪師辱國,若非七弟獻策,後果不堪設想!你不思己過,反倒在此構陷皇親,成何體統!”

柳如煙被訓斥得愣住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不知道,一個已經“死去”的情敵,正在以另一種方式,悄然動搖着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我利用這段時間,讓蕭景辞暗中聯絡我慕容家的舊部。那些將領曾與我一同出生入死,對慕容家忠心耿耿。他們對蕭玄策的背信棄義早已心懷不滿,只是苦於群龍無首。

如今,見到我的親筆信和慕容家獨有的兵符,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暗中投靠七王爺蕭景辞。

短短幾個月,京城禁軍、城外守軍中的重要職位,都悄無聲息地換上了我們的人。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緩慢而堅定地收緊。

我的中期目標很明確:先剪除柳家在朝堂的羽翼,再動搖蕭玄策的統治根基。

很快,第二個機會來了。

江南大水,數十萬災民流離失所。朝廷撥下百萬兩白銀的賑災款,負責此事的,正是丞相柳振元。

這簡直是把一塊肥肉送到了狐狸嘴邊。

我對蕭景辞道:“盯緊柳家,他們一定會在這筆賑災款上動手腳。我們要的,不是他們貪墨的證據,而是要讓蕭玄策親手抓住這些證據。”

“先生的意思是?”

“讓皇上,對他最信任的國丈,產生懷疑。”我冷笑道。

帝王心術,最重平衡,也最多疑。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便會生根發芽,直到長成參天大樹。

接下來的計劃,有條不紊地展開。

蕭景辞在朝堂上主動請纓,願親赴江南協助賑災。蕭玄策正為此事煩心,見他主動,便允了。

蕭景辞抵達江南後,並未直接插手賑災事宜,而是明面上安撫災民,暗地裡卻派人將柳家貪墨賑災款、用發霉的糧食替換朝廷救濟糧、剋扣工錢導致河堤豆腐渣工程的證據,一一收集起來。

柳家自以為天高皇帝遠,行事愈發猖獗。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我們的眼中。

證據確鑿後,我並未讓蕭景辞立刻上報。

我讓他在江南“意外”發現了一處前朝遺留下來的鐵礦。這鐵礦儲量巨大,足以打造數十萬精兵的兵器。

消息傳回京城,蕭玄策大喜過望。國庫空虛,這無疑是天降橫財。

而就在他最春風得意的時候,江南災民因食用霉糧,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同時,草草修葺的河堤再次決口,洪水滔天。

民怨沸騰,無數災民的血書雪片般飛入京城,直指丞相柳振元貪贓枉法,草菅人命!

這次,柳家再也捂不住了。

蕭玄策震怒,他沒想到柳振元竟敢如此膽大包天。為了平息民怨,也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他必須做出決斷。

“陛下,此事定有蹊蹺!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爹!”柳如煙在御書房哭得梨花帶雨。

“栽贓?”蕭玄策將一本血淋淋的賬本扔在她面前,“這是從你柳家查抄出來的!鐵證如山,你還想狡辯?”

這次,蕭玄策沒有心軟。

他下令,將柳振元革職查辦,柳家數名核心官員下獄,追繳所有貪墨款項。

雖然為了穩固朝局,他沒有對柳振元趕盡殺絕,只是將他軟禁府中,但柳家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在朝中的勢力被連根拔起了一大半。

而蕭景辞,因發現鐵礦有功,賑災得力,深得民心,聲望達到了頂點。蕭玄策不得不加封他為親王,賞賜無數。

朝堂的風向,悄然變了。

曾經無人問津的七王府,如今車水馬龍。而不可一世的丞相府,則門可羅雀。

這場交鋒,我贏得乾淨利落。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

在查抄柳家府邸時,禁軍統領,也是我曾經的副將林威,在柳振元的書房暗格中,發現了一枚小巧的鳳凰玉佩。

林威看到玉佩的瞬間,瞳孔驟縮。

這枚玉佩,是當年慕容砚雪及笄時,蕭玄策親手為她戴上的定情信物。後來慕容砚雪為他擋劍,玉佩不慎遺失在了戰場上。

它怎麼會出現在柳振元的書房?

林威不敢隱瞞,將玉佩呈給了蕭玄策。

蕭玄策看到玉佩的那一刻,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呆住了。他顫抖着手拿起玉佩,上面熟悉的紋路,熟悉的觸感,讓他瞬間紅了眼眶。

他一直以為玉佩丟了,沒想到……是被柳家藏了起來。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心中瘋狂滋生。

當年他遇刺,慕容砚雪為他擋劍,這一切都發生得太過巧合。柳家……柳家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還有那個“硯先生”,那熟悉的用兵之道……

“她沒死……她一定沒死!”

蕭玄策像是疯了一样,喃喃自语。他腦海中不斷回現出慕容砚雪在冷宮中看他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和他決絕離去的背影。

悔恨,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淹沒了他。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失去了一個怎樣的女子。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女子,被他親手推入了深淵。

從那天起,蕭玄策像是變了一個人。他不再流連後宮,整日將自己關在御書房,反覆看着那枚玉佩,一遍又一遍地臨摹慕容砚雪的畫像。

他開始瘋狂地派人尋找所有與慕容砚雪身形相似的女子,追查“硯先生”的下落。

追妻火葬場的戲碼,正式拉開帷幕。

可惜,他想追的那個“妻”,早已心死成灰,正冷眼看着他,準備送他下地獄。

蕭玄策的偏執行為,讓我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

他對“硯先生”的懷疑已經上升到了極點。七王府周圍的探子越來越多,幾乎到了密不透風的地步。

“先生,他似乎已經認定你就是慕容將軍了。”蕭景辞的眉頭緊鎖,語氣中帶着一絲擔憂。

我坐在窗邊,看着院中盛開的臘梅,神色平靜:“認定了又如何?他沒有證據。一個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復活的。”

“可他已經瘋了。”蕭景辞道,“瘋子,是不需要證據的。”

我當然知道。一個陷入悔恨與偏執的帝王,會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事情。

“他越是如此,就越會自亂陣腳。”我敲了敲桌面,“柳家倒了,但根基還在。柳振元那隻老狐狸,絕不會坐以待斃。他們現在,比我們更急。”

果不其然。

被軟禁在府中的柳振元,眼看東山再起無望,又見皇帝對自己的女兒日漸冷淡,整日追尋一個“死人”的幻影,終於下定了決心——反了!

他暗中聯絡了對大周虎視眈眈的北燕國,承諾事成之後,願割讓燕雲十六州,以此換取北燕出兵相助。

同時,他利用柳家在軍中僅存的一點人脈,策反了守衛京城西大門的將領。

一張謀逆的大網,在蕭玄策的眼皮子底下,悄然織成。

而這一切,都早已在我的預料之中。我安插在柳家的棋子,第一時間就將消息傳了回來。

“先生,我們要不要把消息捅給蕭玄策?”蕭景辞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讓他親身體會一下,被最信任的人從背後捅上一刀,是什麼滋味。”

我要的,不僅是他的江山,更是要誅他的心。

臘月二十九,除夕夜。

宮中張燈結綵,一片祥和。蕭玄策在太和殿大宴群臣,試圖營造出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

然而,席間的氣氛卻詭異而緊張。

蕭景辞稱病未到,柳振元也破天荒地沒有出席。

酒過三巡,一名禁軍統領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渾身是血:“陛下,不好了!西大門失守,北燕三萬鐵騎在柳賊的接應下,已經殺進城了!”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和兵刃交擊的巨響。

“保護陛下!”

“有刺客!”

大殿瞬間亂成一團。文武百官嚇得魂飛魄散,四處奔逃。

蕭玄策猛地站起身,臉色煞白。他最不敢相信的事情,發生了。

他最寵愛的皇后,他最倚重的國丈,竟然真的要謀反!

“護駕!護駕!”他聲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他引以為傲的皇家禁軍,在如狼似虎的北燕鐵騎面前,簡直不堪一擊,節節敗退。叛軍很快就包圍了太和殿。

殿門被一腳踹開,身披鎧甲的柳振元,簇擁着一個身穿北燕將軍服飾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花容失色的柳如煙。

“蕭玄策,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柳振元看着龍椅上狼狽的皇帝,眼中滿是怨毒和快意。

“柳振元!朕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反!”蕭玄策指着他,氣得渾身發抖。

“待我不薄?”柳振元哈哈大笑,“你為了個死人,廢我女兒,查抄我家產!你這樣的昏君,不配坐這龍椅!識相的,乖乖寫下退位詔書,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柳如煙躲在父親身後,看着蕭玄策,眼神複雜,既有恐懼,也有一絲不忍。

蕭玄策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他環顧四周,身邊只剩下寥寥數十名忠心耿耿的侍衛。他知道,今日,在劫難逃。

絕望之際,他腦海中浮現的,竟然是慕容砚雪的臉。

如果她在,有她在,區區三萬北燕鐵騎,何足掛齒!

如果她在……

就在柳振元下令“格殺勿論”的千鈞一髮之際,殿外突然傳來了不一樣的喊殺聲。

一支裝備精良、氣勢如虹的軍隊,從叛軍的後方殺了進來,如一把尖刀,輕易地撕開了他們混亂的陣型。

為首的,正是本該“臥病在榻”的七王爺,蕭景辞。

而最讓所有人震驚的是——他,竟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他身姿挺拔,手持長劍,指揮着軍隊,砍殺着叛軍,那雙曾經被認為是廢物的腿,此刻穩穩地站立在大地之上。

柳振元和北燕將軍都看傻了。

“蕭景辞!你的腿……”

蕭景辞沒有理會他,他的目光,越過所有人,望向大殿的門口。

在那裡,一道身穿銀色鎧甲的熟悉身影,逆着火光,緩步走來。

她身後,是黑壓壓一片的慕家軍舊部,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像淬了火的鋼。

蕭玄策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心跳如擂鼓。是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身影!

女子走到殿前,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緩緩摘下了臉上的玄鐵面具。

一張清麗絕塵,卻又帶着無盡冰霜的臉,暴露在火光之下。

不是慕容砚雪,又是誰!

“慕容……砚雪?”蕭玄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他踉蹌着想走下龍椅,卻雙腿一軟,險些摔倒。

柳如煙更是嚇得尖叫一聲,癱軟在地:“鬼……是鬼啊!”

“柳皇后,好久不見。”我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托你的福,我從地獄爬回來了。”

我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蕭玄策那張寫滿了悔恨、震驚、狂喜的複雜面容上。

我平靜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蕭玄策,我為你擋過劍,流過血,你卻讓我滿門蒙冤,屍骨無存。今天,我不是來救你的。”

說罷,我抽出腰間的長劍,劍鋒直指柳振元。

“慕家軍聽令!”

“在!”

身後,是山呼海嘯般的回應。

“清君側,誅叛逆!一個不留!”

“殺!”

震天的殺聲響徹皇宮,我手下的精兵,對上早已軍心渙散的叛軍,完全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柳振元被我一劍封喉,死不瞑目。北燕將軍也被蕭景辞斬於劍下。

一場驚天動地的宮廷政變,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平定了。

太和殿內,血流成河。

我持劍而立,銀甲上濺滿了敵人的鮮血,宛如一尊從地獄歸來的殺神。

蕭玄策跌跌撞撞地跑到我面前,不顧一切地想抓住我的手,眼中滿是失而復得的狂喜和哀求:“硯雪!你沒死!你真的沒死!我就知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馬上就廢了柳如煙,我把皇后之位還給你,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補償給你!”

他語無倫次,像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我冷漠地避開他的手,看着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只覺得可笑。

“晚了。”

我輕輕吐出兩個字,卻像兩座大山,壓垮了他所有的希望。

“蕭玄策,這江山,你坐不穩。”我側過身,看向身旁意氣風發的蕭景辞,“換我的人來坐。”

蕭玄策順着我的目光看去,看到並肩而立的我和蕭景辞,才終於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從陵州獻策,到江南賑災,再到今日的平叛……

原來,一切都是她布的局。

她從來就不是回來尋求他的原諒,也不是回來與他再續前緣的。

她是回來,奪走他的一切的。

“不……不……”蕭玄策如遭重擊,連連後退,最後癱倒在龍椅之下,他看着我,眼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嘴裡不斷地重複着,“硯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沒有再看他一眼。

這個男人,早已不配得到我半分的注視。

三日後,新帝登基。

不是蕭玄策,而是七王爺,不,現在應該是景元皇帝,蕭景辞。

蕭玄策被廢為庶人,打入了他曾經關押我的那座冷宮。聽宮人說,他徹底瘋了,整日對着空無一人的宮殿呼喊着我的名字,時而哭,時而笑。

柳如煙連同柳家餘孽,滿門抄斬。她被押赴刑場的那一日,京城萬人空巷。百姓們拍手稱快,都說這是惡有惡報。

蕭景辞登基後的第一道聖旨,便是為慕容家平反昭雪。我父親和兄長的靈位,被迎入了皇家宗祠,追封為王,享萬世供奉。

慕容家的冤屈,終於得以洗刷。

登基大典上,蕭景辞身穿龍袍,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

他牽起我的手,目光溫柔而虔誠:“硯雪,我以這萬里江山為聘,許你皇后之位,母儀天下。從此,你我二人,共掌乾坤,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可好?”

他的眼中,滿是真摯的情意。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文武百官紛紛跪下,高呼:“恭請慕容將軍接旨,恭賀陛下,喜得賢后!”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響徹雲霄。

若是從前的我,或許會感動得無以復加。

但現在,經歷了那麼多背叛與傷害,我看著那頂象徵著無上榮耀的鳳冠,只覺得無比諷刺。

我輕輕抽回了手,對着他,微微一笑。

“陛下厚愛,臣心領了。”我緩緩後退一步,朝他深深一揖,“但後宮,從來不是我的歸宿。比起做一個被困在深宮中的皇后,我更願意做您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劍,為大周開疆拓土,守護萬民。”

我拒絕了。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我拒絕了天下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位置。

蕭景辞愣住了,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心意。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更多的是尊重和理解。

他笑了,笑容溫潤如玉:“好。朕允了。”

他當即下旨,冊封我為大周開國以來第一位攝政王,位在諸侯之上,見君不拜,贊拜不名。

我成了這個國家,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權勢的人。

我終於,活成了自己的主宰,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

那天傍晚,我獨自一人登上城樓,俯瞰着京城的萬家燈火。

蕭景辞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為我披上了一件溫暖的披風。

“還在想他?”他輕聲問。

我搖了搖頭:“一個手下敗將,不值得我再費半分心神。”

“那……”他有些遲疑,“那你對未來,有何打算?”

我轉過頭,看著他年輕而英挺的臉,反問道:“陛下覺得,北燕割讓的燕雲十六州,我們該不該拿回來?”

蕭景辞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璀璨的光芒:“當然要!那是我們大周的故土!”

我笑了,笑得肆意而張揚。

“那便戰吧!”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那更廣闊的天下。

至於愛情……

或許有一天,我會再次動心。但那時的我,一定是站在巔峰之上,以平等的姿態,去迎接一份純粹的,不摻雜任何權力與利益的感情。

而現在,我只想為自己,為這天下,好好活一次。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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