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夏末的雷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老旧的石棉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绝望声响。屋内,路蜼烬正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盆接住从天花板渗下的泥黄色雨水,一滴,两滴……像是为这破败的小屋敲响的丧钟。
老城区,梧桐巷。
夏末的雷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老旧的石棉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绝望声响。屋内,路蜼烬正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盆接住从天花板渗下的泥黄色雨水,一滴,两滴……像是为这破败的小屋敲响的丧钟。
他今年二十岁,守着父母留下来的这间老屋,也守着他们不明不白欠下的一屁股债。大学是没钱念了,只能在附近的工地上打零工,赚的钱除了糊口,就是填那无底洞似的债务。
“小烬,在家吗?”门外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路蜼烬眼神一亮,快步过去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手里撑着一把淡蓝色的伞,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保温饭盒。她叫苏清芜,住在他家对门,是这条巷子里唯一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人。
雨水打湿了她的裙摆和肩头,几缕发丝贴在白皙的脸颊上,让她看起来有种楚楚动人的温婉。
“清芜姐。”路蜼烬有些局促地喊了一声,侧身让她进来。
“下这么大雨,你这屋顶又漏了吧?”苏清芜走进来,看着屋子中央的铁盆,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我刚炖了鸡汤,给你盛了一碗,趁热喝了暖暖身子。”
她将饭盒放在那张掉了漆的旧桌上,熟稔地打开,浓郁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屋内的霉味。
路蜼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今天只啃了两个冷馒头。
【清芜姐,总是这样……】
他父母出事后,街坊邻里避他如蛇蝎,生怕被债主牵连。只有苏清芜,这个几年前搬来的租客,会隔三差五地给他送来热饭热菜,像一束微光,照亮他晦暗的生活。
这份恩情,他都记在心里。
“谢谢清芜姐。”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谢什么,快喝吧。”苏清... “快喝吧。”苏清芜微笑着,目光落在他手背上一道刚结痂的伤口上,“又去工地上干活了?跟你说了多少次,那种重活不适合你,你的身体……”
“我没事,年轻,恢复快。”路蜼烬岔开话题,端起那碗鸡汤,温热的暖流从手心传到心底。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刺耳的叫骂声。
“赔钱货!丧门星!住在这儿把我们家的风水都带坏了!晦气!”是隔壁王家的婆娘刘芬。
紧接着,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声音响起:“妈的,今天打牌又输了三百!都怪这小子!整天死气沉沉的,看见他就倒霉!”这是刘芬的丈夫,王贵。
苏清芜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们怎么又来了?”
话音未落,路蜼烬家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王贵和刘芬夫妇俩堵在门口,王贵满脸横肉,醉眼惺忪,刘芬则是一副尖酸刻薄相,双手叉腰。
“哟,苏老师也在这儿啊?又来接济这小白脸了?”刘芬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菩萨心肠,也不怕被这扫把星给克着。”
苏清芜站起身,挡在路蜼烬身前,冷声道:“王哥,王嫂,你们想干什么?小烬没招惹你们吧?”
“没招惹?”王贵打了个酒嗝,指着路蜼烬的鼻子骂道,“他住在这儿就是最大的招惹!我告诉你们,这破房子我们家看上了!你爸妈欠我们的五万块钱,今天必须还!还不上,就拿这房子抵债!”
路蜼wab烬放下汤碗,眼中燃起一簇怒火:“我爸妈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王叔,你别血口喷人!”
“我呸!你爹死前亲口答应的!他说手头紧,借我们五万周转,利息另算!现在人都死了,你想赖账?”刘芬唾沫横飞,“街坊邻居可都听见了!”
路蜼烬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王家就是看他无依无靠,想霸占他家这最后一点财产。这老宅虽然破,但位置在老城区中心,将来要是拆迁,可是一笔不小的补偿款。
【无耻!卑鄙!】
“你们这是敲诈!”苏清芜也气得不轻。
“敲诈?我们有欠条!”王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路蜼烬面前晃了晃,“看见没?白纸黑字!你爹路东强的亲笔签名!”
路蜼烬死死盯着那张纸,上面的签名歪歪扭扭,根本就不是父亲的笔迹!
“这是伪造的!”
“伪造?有本事你去告啊!看法院信你这穷光蛋还是信我们老实本分的老邻居!”刘芬嚣张地大笑起来,“今天你要么还钱,要么滚蛋!这房子归我们了!”
说着,王贵就伸手去推路蜼烬,想把他赶出去。
“别碰他!”苏清芜急忙去拦。
混乱中,刘芬一把推开苏清芜,苏清芜脚下不稳,撞到了旁边的杂物堆。一堆旧书和杂物哗啦啦地倒了下来。
“清芜姐!”路蜼烬惊呼一声,想去扶她,却被王贵死死拽住。
就在这时,一块黑不溜秋、巴掌大小的砚台从杂物堆里滚了出来,正好砸在路蜼烬的额头上。
咚!
一阵剧痛袭来,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路蜼烬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无数纷乱的画面和信息疯狂地涌入他的意识。
他仿佛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石匠,在月光下,一刀一刀地雕刻着这块端砚。他听到了砚台在百年书斋里,被文人墨客反复研磨的声音。他甚至能感受到墨汁浸润砚台肌理时,那冰凉温润的触感……这块砚台的百年“记忆”,如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飞速播放。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世界都变了。
他眼中的那块破砚台,此刻正散发着一层淡淡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温润白光。而王贵手里的那张“欠条”,则缭绕着一股混浊的、带着恶意和谎言的黑气。
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清芜,发现她身上也笼罩着一层柔和温暖的淡金色光晕,纯净而善良。
【这是……怎么回事?我能看到……物品和人的‘气’?】
路蜼烬的大脑飞速运转,刚才涌入脑海的信息让他瞬间明白,自己似乎因祸得福,觉醒了一种奇异的能力——他能看透古物的历史和真伪,能洞察人心的善恶!
这块砸了他的砚台,名为“子冈月夜”,是明代琢玉大师陆子冈一时兴起所制的孤品,价值连城!
而王贵手里的欠条,就是一张充满谎言的废纸!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过后,是彻骨的冰冷和愤怒。
他看着眼前丑态毕露的王贵夫妇,心中再无半分怯懦。
“好,”路蜼烬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声音平静得可怕,“这房子,你们想要?”
王贵夫妇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一个毛头小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对!要么给钱,要么滚!”王贵壮着胆子吼道。
“行。”路 tribulations烬缓缓站直身体,目光如刀,“欠条我认。但是,我爸妈留下的东西,我要全部带走。你们不准碰。”
王贵和刘芬对视一眼,心想这小子是吓傻了?这破屋里除了一堆垃圾,还有什么值钱玩意儿?
“行啊!赶紧收拾你的破烂滚蛋!”刘芬不耐烦地摆摆手。
苏清芜担忧地拉住路蜼烬的袖子:“小烬,你别冲动,他们这是陷阱!”
路蜼烬回头,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坚定:“清芜姐,相信我。”
他不再理会王贵夫妇,径直走到杂物堆前,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块“子冈月夜”端砚,又从一堆旧书里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同样不起眼的文房四宝。但在路蜼烬的眼中,那支毛笔的笔杆,是由罕见的明代海南黄花梨所制,笔尖的狼毫,取自关外雪狼王颈下最柔韧的一撮。那块墨锭,则是清代制墨大家曹素功的传世之作“紫玉光”。
这一套东西,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让收藏界为之疯狂!
【爸,妈,原来你们给我留下了这样的宝藏。】
路蜼烬的心在颤抖。他的父亲路东强生前是个默默无闻的古玩修复师,母亲是大学历史老师,两人都痴迷于古物。他们不是没有钱,而是把所有的积蓄都换成了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破烂”,留给了他。
而这些年来,他守着金山,却过着乞丐一样的生活。
他将这几样东西用一块旧布小心包好,抱在怀里。
“我收拾好了。”路蜼烬转身,冷冷地看着王贵夫妇,“这房子,从现在起,归你们了。”
说完,他拉起还有些发懵的苏清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
雨还在下,冲刷着梧桐巷的青石板路。
王贵和刘芬看着路蜼烬离去的背影,得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傻小子,真把房子给我们了!”
“算他识相!走,进去看看,这下我们家也能住大房子了!”
两人兴奋地冲进屋里,却没注意到,路蜼烬在转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要我的房子?那就用你们的一切来换吧。】
离开了老宅,路蜼烬和苏清芜暂时在她那间不大的出租屋里落脚。
“小烬,你太冲动了!那房子是你爸妈留给你唯一的念想,怎么能就这么给他们?”苏清芜一边帮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一边心疼地责备道。
棉签沾着碘伏,轻轻擦过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但路蜼烬的心却是暖的。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清芜,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雨珠,清澈的眼眸里满是为他而生的担忧和焦急。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身上那层淡金色的光晕,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微微闪烁。
这是他生命中最纯粹、最温暖的光。
“清芜姐,”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以前,是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也保护不了自己。但是从今天开始,不会了。”
苏清芜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她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好像在一瞬间长大了。他的眼神不再是过去的迷茫和压抑,而是充满了某种她看不懂的锐利和自信。
“我不会让他们白白抢走我家的房子。”路蜼烬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拿了多少,我会让他们十倍、百倍地吐出来。”
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苏清芜莫名地感到心安。
第二天一早,路蜼烬就带着那包文房四宝,去了市里最大的古玩市场——文昌阁。
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在市场里逛了起来。开启了“鉴宝”能力后,整个古玩市场在他眼中都变了样。
琳琅满目的古董,十有八九都缭绕着或黑或灰的杂气,那是赝品和仿品的“气”。只有极少数的物件,散发着或浓或淡的白色或金色光晕。
他甚至能看到一个摊位上,一个号称是“康熙青花”的瓷瓶,瓶身上缠绕着一股刺鼻的化学颜料的黑气,旁边还有一行细小的、只有他能看见的文字信息:【景德镇现代工艺仿品,出厂价80元】。而摊主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游客吹嘘这是他家祖传的宝贝,开价二十万。
【这能力,简直就是为古玩市场量身定做的作弊器!】
路蜼烬心中激动,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需要的是第一桶金,而且必须快,必须干净。
他走进文昌阁里最大的一家店铺,名为“聚宝斋”。
掌柜的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姓秦,人称秦掌柜,是金陵古玩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路蜼烬将那块“子冈月夜”端砚放在柜台上。
秦掌柜本来正端着紫砂壶品茶,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随意地瞥了一眼。在他看来,又是一个拿着家里“传家宝”来撞大运的年轻人。
然而,只一眼,他端着茶壶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作为浸淫此道四十余年的老手,他瞬间就看出了这块砚台的不凡!那石质、那包浆、那雕工……无一不透着大家风范。
他立刻放下茶壶,戴上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拿起砚台,从各个角度仔细端详。越看,他的手抖得越厉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这刀法……如玉之琢,浑然天成……莫非是……陆子冈的风格?”秦掌柜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路蜼烬平静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秦掌柜又拿出高倍放大镜,在砚台底部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极不起眼的“冈”字款识。
“真的是子冈款!”
**轰!**
秦掌柜的脑子炸开了。
陆子冈是明代最负盛名的琢玉大师,他的玉器作品件件都是国宝。但他以制砚闻名于世,还是头一遭听说!可眼前这块砚台的工艺,完全符合史料中对他“昆吾刀”技法的描述!
这要是真品,其价值,不可估量!
“小……小兄弟,”秦掌柜的声音都变了调,“这方砚台,你……你打算出?”
“开个价吧。”路蜼烬淡然道。
秦掌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今天遇到宝了。
“小兄弟,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这东西,来路正吗?”这是行规,必须问。
“祖上传下来的。”
“好。”秦掌柜沉吟片刻,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五十万。我收了。”
【这老头,不老实啊。】路蜼烬的眼中,秦掌柜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灰色光芒,这是精明和算计的“气”。【这砚台的宝光浓郁如月华,价值至少在三百万以上。他想捡个大漏。】
路蜼烬笑了笑,没说话,伸手就准备把砚台拿回来。
秦掌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看走眼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棒槌!
“等等!”他连忙按住路蜼烬的手,“小兄弟,价格好商量!一百万!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了!”
路蜼烬依旧摇头,收回砚台,转身就走。
“别走!小兄弟,两百万!两百万!我聚宝斋立马给你转账!”秦掌柜彻底急了,从柜台后追了出来。他知道,一旦让这年轻人走出大门,这件稀世珍宝就可能永远与他无缘了。
路蜼烬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缓缓开口:“秦掌柜,明人不说暗话。子冈之砚,传世孤品。它的价值,您比我清楚。我要三百万,一分不少。另外,我不要现金,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秦掌柜愣住了。三百万,虽然高,但对于这块砚台的潜在价值来说,绝对是值得的。只是,他要办什么事?
“你说。”
“我要你帮我放出消息,就说梧桐巷王贵家,新得了一件宝贝,是价值连城的明代古董。”路蜼烬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消息要传得越广越好,最好让那些道上的‘土夫子’和专做‘黑货’买卖的人都知道。”
秦掌柜浑身一震,他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眼神却深不见底的少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借刀杀人?不,这是阳谋!他要让姓王的,因为贪婪,而万劫不复!】
他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王贵夫妇霸占了路家的老宅,这少年是要用一件“不存在”的宝贝,给王家引去一群饿狼!
那些亡命之徒可不管你东西是真是假,他们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一旦被这群人盯上,王家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狠的手段!好深的心计!
秦掌柜看着路蜼烬额头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心中了然。这少年,是来复仇的。
“好!”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成交!三百万,再加一个人情,这砚台我收了!”
他欣赏这种有仇必报的性子,更愿意投资一个未来不可限量的人物。
交易很快完成。当手机上收到那串长长的数字时,路蜼烬感觉像在做梦。
一天之间,他从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小子,变成了手握三百万巨款的富人。
但他没有丝毫迷失,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他没有立刻告诉苏清芜自己发财的消息,只是说把家里的旧东西卖了点钱,先在外面租个好点的房子住。
他在苏清芜学校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租了一套两居室的精装公寓。
当苏清芜走进那间宽敞明亮,带着落地窗的客厅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小烬,这……这得多少钱一个月啊?太浪费了!”她有些不安。
“清芜姐,我说过,以后不会再让你跟我一起受苦了。”路蜼烬将她的行李放好,回头看着她,目光灼灼,“这个家,一间你住,一间我住。房租我已经付了一年,你安心住下,以后不用再去挤那间潮湿的地下室了。”
苏清芜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为了省钱,一直租住在环境很差的地下室里。
听到路蜼烬的话,苏清芜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这个一直被她当作弟弟照顾的男孩,现在却用他那并不宽阔的肩膀,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她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但她能感受到他话语里的真诚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可是……”
“没有可是。”路蜼烬打断她,走上前,很自然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现在,轮到我为你做点事了。这是报恩。”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耳垂,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是一颤。
苏清芜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后退了一步,心如擂鼓。
路蜼烬也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该死,我刚刚在干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暧昧而又甜蜜的气息。姐弟之间那层模糊的窗户纸,似乎在不经意间被捅破了一个小孔。
与此同时,秦掌柜的能量开始发挥作用。
一条“梧桐巷王家老宅惊现明代重宝”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在金陵市的古玩圈和地下世界里迅速传开。
版本越传越玄乎。
有的说,王家挖出了明代藩王的藏宝库。
有的说,王家祖上是盗墓贼,那老宅下面埋着一整墓的陪葬品。
还有的说,王家得到了一件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宝贝。
总之,梧桐巷那间破旧的老宅,一夜之间成了无数人眼中的风水宝地,而王贵夫妇,则成了抱着金元宝的蠢猪。
起初,王贵夫妇还以为是笑话,但当一波又一波开着豪车,穿着体面的人上门,客客气气地想要“看一看”、“聊一聊”时,他们懵了。
“王先生,听说您手上有一件好东西?我们老板愿意出一百万,只要您肯割爱。”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递上名片。
“王大哥,别听他的,一百万就想买宝贝?我们出三百万!”另一伙人直接开始竞价。
王贵和刘芬被这从天而降的“财富”砸晕了。他们虽然不知道家里到底有什么宝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做起了发财的美梦。
【难道那小子的破烂里,真有什么好东西被我们留下了?】
他们把路蜼烬留下的所有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但这更让他们坚信,宝贝一定藏在某个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
于是,他们开始待价而沽,狮子大开口。
“五百万?打发叫花子呢!没一个亿,免谈!”刘芬叉着腰,对着上门的买家吼道。
渐渐地,那些正经的收藏家失去了耐心,拂袖而去。
但很快,另一群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这天深夜,王贵夫妇正做着亿万富翁的美梦,几道黑影撬开了他们家的门窗,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
“东西在哪儿?”冰冷的刀锋贴在了王贵的脖子上。
“什么……什么东西?”王贵吓得魂飞魄散,裤子都湿了。
“别他妈装蒜!明代宝贝,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尖叫声,哭喊声,翻箱倒柜声,在寂静的梧桐巷里显得格外刺耳。
第二天,邻居们发现王家一片狼藉,王贵和刘芬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连地砖都被撬开了好几块。
而他们口中那件“价值过亿”的宝贝,谁也没找到。
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王家仿佛被诅咒了一般。各种三教九流的人物轮番“光顾”,有来偷的,有来抢的,甚至还有在他们家墙上打洞,想挖地道的。
王贵夫妇终日活在恐惧之中,夜不能寐,精神几近崩溃。他们报了警,但警察来了也只能记录一下,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抓不到。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守着的不是什么金山银山,而是一个催命符!
最终,在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早晨,他们连夜收拾了行李,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离了梧桐巷,逃离了金陵市。
那间他们处心积虑抢来的老宅,他们一天安稳觉都没睡过,反而为此付出了一切。
路蜼烬站在新公寓的落地窗前,喝着苏清芜为他泡的茶,听着手下传来的消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才只是利息。王贵,刘芬,你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他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轻易地逃掉。他已经派人查清了他们的去向,一张更大的网,正在缓缓张开。
而他复仇名单上的第二个名字,也该提上日程了。
解决了王家这对小喽啰,路蜼烬的生活暂时恢复了平静。
他用剩下的钱,加上后续靠着“捡漏”赚来的一些资金,注册了一家小小的投资公司,取名“烬石资本”。“烬”是他的名字,“石”取“点石成金”之意。
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利用自己的异能,在股市和风险投资领域悄悄布局。他能看到每一支股票、每一个项目背后那代表着潜力和风险的“气”,这让他几乎无往不利。
短短几个月,他的资产就像滚雪球一样,迅速膨胀到了数千万的级别。
他给自己换了一身行头,虽然依旧低调,但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和手腕上那块看似普通却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都让他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和贵气。
唯一不变的,是他和苏清芜的关系。
他们像一对真正的姐弟一样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每天开车送她上下班,她会为他准备好一日三餐。温馨的日常,让路蜼烬冰冷的内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但这层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微妙。
苏清芜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将路蜼烬当作一个“弟弟”来看待。
他会在她备课到深夜时,默默为她披上一件外套;会在她生理期时,提前准备好红糖姜茶和暖宝宝;会在她被学校领导刁难时,用她不知道的方式,让那个领导第二天就客客气气地向她道歉。
这个比她小七岁的男人,正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渗透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为她遮风挡雨。
这天晚上,苏清芜参加学校的聚餐,被几个男同事灌了不少酒。她打电话给路蜼烬,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和委屈。
路蜼烬二话不说,立刻开车赶到酒店。
当他推开包厢门时,看到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正拉着苏清芜的手,满嘴酒气地要送她回家。
苏清芜的脸上满是抗拒和厌恶。
路蜼烬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走上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伸手,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
“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快要断了。
“放……放手!”
路蜼烬手上一用力,男人被他甩得一个踉跄,撞在桌子上,杯盘狼藉。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气场强大的年轻人。
路蜼烬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苏清芜的肩上,将她打横抱起。
“以后,离她远点。”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包厢里的人,目光如冰,“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从金陵市消失。”
说完,他抱着苏清芜,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回到家,路蜼烬将苏清芜轻轻放在沙发上,准备去给她倒杯水。
手腕却被她拉住了。
“别走。”苏清芜睁开迷离的醉眼,脸颊绯红,声音带着一丝呢喃。
“清芜姐,你喝多了,我……”
路蜼烬的话还没说完,苏清芜忽然坐起身,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唇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轰!
路蜼烬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唇带着清甜的酒香,柔软而温热。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那份压抑了许久的、孤注一掷的勇气。
这是一个笨拙而又真诚的吻。
几秒钟后,苏清芜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松开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细若蚊蚋:“路蜼烬,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说完,她就因为酒精和羞怯,彻底昏睡了过去。
路蜼烬僵在原地,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睡颜恬静的女人,心中百感交集。
欣喜,激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我配得上她吗?】
他是一个活在仇恨里的人,双手即将沾满“鲜血”。而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纯净得像一张白纸。他怕自己的黑暗,会玷污了她的光明。
他轻轻地将她抱进她的房间,为她盖好被子,在床边静静地坐了很久。
最终,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无比珍视的吻。
【清芜姐,等我。等我把一切都了结,我会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
第二天,苏清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宿醉让她头痛欲裂。
昨晚发生的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她竟然主动亲了路蜼烬!还跟他表白了!
苏清芜的脸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用被子蒙住头,发出了一声羞愤的哀鸣。
完了,完了,以后还怎么面对他?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人?
她磨蹭了半天,才忐忑不安地走出房间。
客厅里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一份温热的早餐和一杯蜂蜜水,旁边还有一张便签条。
字迹苍劲有力,和他的人一样。
“姐,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早餐记得吃,蜂蜜水解酒。”
落款是一个“烬”字。
没有提昨晚的事,一个字都没有。
苏清芜的心沉了下去。
【他是在……回避吗?他果然只是把我当姐姐。】
巨大的失落感包裹了她,让她连早餐都觉得索然无味。
而此刻的路蜼烬,正坐在“烬石资本”的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一份资料,眼神冰冷。
资料的主角,名叫贺明皓。金陵市贺氏集团的少东家,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而贺氏集团的董事长,贺坤,正是路蜼烬复仇名单上的第二个人。
也是他真正的仇人!
当年,路蜼烬的父亲路东强,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古玩修复绝技,在业内小有名气。贺坤当时还是个小商人,为了巴结一位大人物,花重金买了一件据说是唐代的“秘色瓷”,想作为寿礼。
结果,那件秘色瓷在运输途中意外受损。贺坤找到了路东强,请求他修复。
路东强修复完成后,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唐代秘色瓷,而是一件足以以假乱真的高仿品。他为人正直,当即就告诉了贺坤真相。
谁知,贺坤非但不感谢他,反而认为路东强是想敲诈他,或者是想私吞他的“宝贝”。他恼羞成怒,利用自己的人脉和手段,给路东强安上了一个“调包国宝,走私文物”的罪名。
路东强百口莫辩,辛苦经营的修复工作室被查封,自己也被捕入狱。在狱中,他不堪受辱,含恨而终。
路蜼烬的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就这样被贺坤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毁于一旦!
【贺坤,贺明皓……你们贺家欠我的,我要你们用整个集团来偿还!】
路蜼烬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调查到,贺明皓最近迷上了赛车,并且正在追求一个叫林菲菲的网红车模。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贺明皓一掷千金,准备在今晚的一场地下赛车比赛中,拿下冠军。
而这场比赛的赌注,极大。
路蜼烬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既然你喜欢玩,那我就陪你玩个大的。】
当晚,金陵西郊废弃的盘山公路上,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夜空。
数十辆价值不菲的改装跑车聚集在这里,周围是兴奋呐喊的男男女女。
贺明皓开着他那辆新买的亮黄色兰博基尼,在一片吹捧声中,志得意满。他今晚不仅要赢得比赛,还要赢得林菲菲的芳心。
就在比赛即将开始时,一辆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狰狞,从未见过的超级跑车,缓缓驶入场内。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赛车服,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走了下来。
“这谁啊?开的什么车?怎么没见过?”
“管他呢,肯定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来挑战皓少的吧。”
贺明皓轻蔑地瞥了那辆黑车一眼,没有放在心上。
路蜼烬走到赌盘负责人那里,直接扔出了一张银行卡。
“我压我自己赢,卡里有五千万,全压上。”
嘶——
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五千万!全压!这他妈是疯子吧!
连贺明皓的脸色都变了。他虽然有钱,但一次性拿出五千万来赌车,他也没这个魄力。
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比赛开始。
十几辆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贺明皓凭借着高超的车技和兰博基尼优越的性能,一路领先。
然而,那辆神秘的黑车,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个车身的距离。
无论贺明皓如何加速,如何走极限弯道,都无法甩开他。
仿佛一个幽灵,一个戏弄猎物的顶级捕食者。
贺明皓的心态开始乱了。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在最后一个,也是最凶险的“死亡五连发夹弯”前,贺明皓决定铤而走险,用一个危险的漂移动作,彻底甩开对方。
然而,就在他入弯的瞬间,那辆黑车动了!
**它的速度不减反增,以一个完全违背物理学常识的角度,从内侧强行超车!**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身几乎是贴着悬崖护栏,擦出一连串的火花!
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他妈是开车?这是在飞行!
贺明皓被这神乎其神的操作吓得魂飞魄散,方向盘一抖,兰博基尼失控,直接撞在了山壁上!
车头瞬间凹陷,安全气囊弹出,贺明皓被撞得七荤八素。
而那辆黑色的幽灵,已经绝尘而去,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
全场死寂。
当路蜼烬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而又冷峻的脸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赢走了赌盘里所有的钱,加起来超过一个亿。
但他没有看那些钱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被从车里拖出来的贺明皓面前。
“你……你到底是谁?”贺明皓又惊又怒。
路蜼烬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回去告诉你爹,贺坤。就说,路东强的儿子,回来收债了。”
轰!
贺明皓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路东强!这个名字,是他们贺家的禁忌!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冰冷的眼神,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他知道,贺家的天,要变了。
路蜼烬的宣战,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贺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贺坤,这个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心狠手辣的枭雄,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他立刻动用所有关系去查路蜼烬,结果让他心惊肉跳。
烬石资本!
这个在短短几个月内,以雷霆之势在金陵资本圈异军突起的神秘公司,其幕后老板,竟然就是路东强那个当年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儿子!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查到!”贺坤在办公室里咆哮着,将昂贵的古董花瓶摔得粉碎。
他知道,路蜼烬这是冲着他来的。而且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
“爸,我们怕什么?他再厉害,也只是个毛头小子!我们贺氏集团家大业大,还能怕了他不成?”贺明皓不服气地说道。
“你懂个屁!”贺坤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积累起上亿的财富,你以为他是普通人吗?这是冲着要我们的命来的!”
贺坤当机立断,开始动用各种商业和非商业的手段,对烬石资本进行疯狂的打压。
断绝合作,抢夺项目,散播谣言,甚至派人去路蜼烬的公司捣乱。
然而,路蜼烬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总能提前规避掉所有的风险。贺坤的所有手段,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反而,贺氏集团因为几次错误的决策,导致股价大跌,内部矛盾也开始显现。
路蜼烬的办公室里。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贺氏集团不断下跌的K线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贺坤,你以为这就完了吗?这只是开胃菜。】
他利用自己的异能,早就看透了贺氏集团内部的“气”。
整个集团,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内部早已被各种贪婪、腐败的黑气所侵蚀,就像一棵被蛀空了的大树,只需要一阵风,就会轰然倒塌。
而路蜼烬,就要做那阵最猛烈的风。
他开始联系那些被贺坤打压过的对手,收买那些对贺坤心怀不满的高管,暗中收集贺氏集团所有的黑料和犯罪证据。
一张针对贺坤的天罗地网,正在悄然织就。
这场商业战争,打得异常激烈。路蜼烬也忙得脚不沾地,经常是好几天都回不了家。
他和苏清芜的关系,也因为那天晚上的表白,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两人见面时,都有些不自然,刻意回避着那个话题。
苏清芜以为路蜼烬拒绝了她,心中黯然神伤,人也憔悴了不少。
这天,路蜼烬终于忙完了一个阶段,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他发现苏清芜房间的灯还亮着。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苏清芜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桌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相册。
相册里,是她和路蜼烬从小到大的合影。当然,那时候的照片里,路蜼烬还是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不点。
路蜼烬走过去,拿起相册,看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苏清芜,心中一痛。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压在相册下。
然后,他俯下身,想像上次一样,亲吻她的额头。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时候,苏清芜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清芜的脸颊瞬间通红,心跳得厉害。
路蜼烬也愣住了,一时间进退两难,保持着那个暧昧的姿势。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最终,是苏清芜鼓起了勇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路蜼烬,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路蜼烬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怎么会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苏清芜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着委屈。
路蜼烬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清芜姐,我不是在躲你。我只是……觉得自己现在不配。”
他将自己和贺家的恩怨,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她。
“我现在走的路,很危险。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路蜼烬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等我……等我处理完这一切,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时,我再来回答你的问题,好吗?”
苏清芜静静地听着,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
她终于明白,他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所以才选择了一个人背负所有。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紧。
“不好。”
路蜼烬愣住了。
苏清芜抬起头,泪眼朦胧,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路蜼烬,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需要你把我保护得那么好。以前,是你跟在我身后,我护着你。现在,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大忙,至少,我想站在你身边,陪着你。”
**“你的世界如果下了雨,我不能为你撑伞,但我想陪你一起淋雨。”**
这一刻,路蜼烬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
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清芜姐……”
“叫我清芜。”她在他的怀里,轻声说。
“……清芜。”
这个夜晚,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相拥。但他们都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心,已经真正地连接在了一起。
得到了苏清芜的支持,路蜼烬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他加快了收网的步伐。
贺氏集团的年度股东大会上,贺坤正意气风发地描绘着公司的宏伟蓝图。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
路蜼烬带着他的律师团队,出现在门口。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保安!”贺坤脸色大变。
“别急啊,贺董。”路蜼烬微笑着,走到他面前,将一份文件拍在桌子上,“我来,是作为贺氏集团的新股东,参加会议的。”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贺坤拿起文件一看,瞳孔骤缩。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路蜼烬竟然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二级市场和几个小股东手里,收购了贺氏集团超过30%的股份,已经成为了除贺家之外,最大的股东!
“这不可能!”贺坤嘶吼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路蜼烬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股东,那几人纷纷心虚地低下了头。
“今天,我来这里,只为一件事。”路蜼烬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响,“罢免贺坤董事长的职务,并且,向司法机关,举报贺氏集团多年来偷税漏税、行贿、做假账、侵吞国有资产等一系列犯罪行为!”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律师立刻将一叠厚厚的证据材料,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位股东。
铁证如山!
整个会议室,炸开了锅!
“贺坤!你竟然干了这么多违法的事!”
“我们都被你骗了!”
“我提议,立刻罢免贺坤!”
墙倒众人推。顷刻之间,贺坤就成了众矢之的。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是贺氏的创始人!”贺坤状若疯癫。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为首一人亮出证件,声音威严:“贺坤,你涉嫌多起重大经济犯罪,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跟我们走一趟吧!”
冰冷的手铐,铐在了贺坤的手上。
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在被带走的时候,他经过路蜼烬的身边,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路蜼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路蜼烬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下去之后,记得替我跟我爸说一声,对不起,让他久等了。”
贺坤彻底崩溃了。
贺坤被捕,贺氏集团群龙无主,股价一泻千里。
路蜼烬趁机以雷霆手段,联合其他股东,彻底清洗了贺氏集团的管理层,将所有贺家的势力连根拔起。
贺明皓想卷款潜逃,却在机场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警察抓获。
一个曾经在金陵市不可一世的商业帝国,在短短几天之内,轰然倒塌。
路蜼烬最终以一个绝对控股的姿态,入主贺氏集团,并将其更名为“新生集团”。
寓意,涅槃重生。
他站在那间曾经属于贺坤的,位于城市之巅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俯瞰着脚下的万家灯火,心中却出奇的平静。
大仇得报,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释然和淡淡的空虚。
手机响了,是苏清芜打来的。
“结束了吗?”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嗯,结束了。”
“那就早点回家,我给你炖了汤。”
“好。”
挂掉电话,路蜼烬嘴角的线条柔和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从今天起,才算真正地开始了新的篇章。
回到家,温暖的灯光,饭菜的香气,还有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他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背影。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一切。
苏清芜端着汤走出来,看到他,嫣然一笑:“回来了?快去洗手吃饭。”
路蜼烬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她。
“清芜。”
“嗯?”
“我们结婚吧。”
苏清芜的身体一僵,汤勺差点掉在地上。
她转过身,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眼眸,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窗外,月华如水,温柔地洒进这间充满了爱与温暖的屋子。
第二年春天,路蜼烬和苏清芜举行了一场低调而又温馨的婚礼。
婚礼上,路蜼烬将自己亲手修复的一支古董凤钗,戴在了苏清芜的发间。
那支凤钗,是他父亲路东强留下的遗物,也是他修复的第一件古玩。
“爸,妈,我娶到她了。”路蜼烬在心里默默地说,“你们在天上,可以安息了。”
婚后,路蜼烬将公司的日常事务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自己则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苏清芜。
他们一起回到了梧桐巷,那间被王家霸占的老宅,已经被路蜼烬重新买了回来。
他亲手将它翻修一新,保留了老宅的韵味,又增添了现代的舒适。院子里,他种满了苏清芜喜欢的栀子花。
他们还成立了一个“文物保护与修复基金会”,致力于保护和修复那些流落在民间的珍贵文物,也算是继承了路蜼烬父亲的遗志。
至于王贵夫妇,他们的下场也传了回来。
他们逃到外地后,恶习不改,又因为赌博和诈骗,被人打断了腿,最终双双入狱,下半生将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路蜼烬和苏清芜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轻轻晃着。
苏清芜靠在他的肩头,翻看着一本诗集。路蜼烬则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蜼烬,”苏清芜忽然轻声开口,“你后悔吗?为了报仇,把自己变成了那样一个……工于心计,手段狠厉的人。”
路蜼烬睁开眼,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不后悔。”他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坚定,“为了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我愿意化身恶魔。但我也知道,无论我走多远,只要回头,你都会在那里,把我从深渊里拉回来。”
“你,就是我的救赎。”
苏清-芜笑了,像盛开的栀子花,纯净而美好。
她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岁月静好,恩怨两清。
往后余生,皆是坦途。
来源:岛上自得看海岛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