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四月的桃林先开了口。粉得像一场集体撒娇,风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滤镜。他踩着花瓣进场,脚步轻得像是怕踩碎谁的梦。桃林没见过这么温柔的人,干脆把一整年的浪漫一次性批发给他:一枝斜逸的花挡住去路,他就低头;一阵花雨落满肩膀,他就停步。桃林用一秒钟惊艳他,他却用一秒把惊艳
四月的桃林先开了口。
粉得像一场集体撒娇,风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滤镜。他踩着花瓣进场,脚步轻得像是怕踩碎谁的梦。桃林没见过这么温柔的人,干脆把一整年的浪漫一次性批发给他:一枝斜逸的花挡住去路,他就低头;一阵花雨落满肩膀,他就停步。桃林用一秒钟惊艳他,他却用一秒把惊艳存成壁纸,备注:稍后用到。
人间惊鸿总在下一秒出现。
或许是湖畔突然跃起的银鱼,或许是高楼转角擦肩而过的白裙,也可能是落日不小心打翻的调色盘。他从不刻意寻找,却总能在最不经意的瞬间被击中——像按下快门,镜头里闯进一只飞鸟,翅膀扇动的频率恰好和心跳同速。那一刻,他学会把“震撼”翻译成“清风”,把“惊鸿”压缩成“路过”,然后继续往前。
四季在他脚下自动切换。
春的粉嫩刚退场,夏的浓绿就无缝衔接,蝉鸣是背景乐,暴雨是转场特效。他把夏天的闪电折成书签,夹进记忆最亮的那一页;又把秋天的落叶铺成地毯,一步一步踩出酥脆的声响。冬天的雪落下时,他没打伞,任雪花在睫毛上积出薄薄一层糖霜。四季轮番上阵,像四个导演抢一部片子,他却始终只当自己的主演——不抢戏,也不谢幕。
最后,他抖落一身四季的碎片,把桃花的粉、惊鸿的白、夏蝉的金、冬雪的亮,统统折进袖口。风替他检查行李:没有尘埃,没有遗憾,只有被阳光晒透的干净气息。他像把人间重新压缩成一个轻巧的安装包,大小刚好够放进你的掌心。
然后,他按下“抵达”。
没有大张旗鼓的喇叭,没有漫天飞舞的彩带,只有一句轻到几乎听不见的“我来了”。你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背后是四季循环播放的走马灯,而他只是微笑着伸出手——
那一刻,所有路过都成了铺垫,所有更迭都成了注脚,所有惊鸿都成了预告片。
他是人间寄来的最后一个盲盒,拆开后,里面端端正正写着:
“收件人:你。”
来源:瑾莹月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