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学神兼校草不耐烦地接过我递过去的情书,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瞧,这个给你。”
学神兼校草不耐烦地接过我递过去的情书,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以后别帮人送情书了,本来就期末压力大。”
“……这是我的。”
校草的脸色突然一变,手忙脚乱地在垃圾桶里翻找,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捡了回来:
“你咋不早点说呢。”
...
高三头一回月考成绩出来了,我又稳稳当当地坐在年级第二的位置上。
成绩榜跟前围了好多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念叨着分数。
“周念弥又是第二,哈哈,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这‘老二’的名头,真是没白叫。”
听着这些打趣的话,我心里不太舒服,悄悄算着自己跟第一名差多少分。
“谁是第一名啊?”
“兄弟,你是刚来二中啊?除了江余还能有谁,那第一的位置就跟给他量身定做的似的。”
我跟江余的681分比,还差28分呢。
我轻轻叹了口气,从人群里挤过去,走到走廊尽头倒了杯热水,然后往教室走。
路过一班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往里瞅了一眼。
江余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银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看着挺斯文,但转笔的动作又带着点随性。
他对自己的成绩特有信心,连成绩榜都懒得看。
他微微皱着眉,专心致志地刷着桌上的练习册,察觉到我在看他,抬头往门口望了一眼。
我有点慌,攥紧了水杯,赶紧走开,回了自己班。
真是的,学习好也就罢了,长得还这么帅,老天爷难道真对他格外照顾?
我气呼呼地坐回座位,对着各科的答题卡发愣。
我同桌,也是我闺蜜,带着点逗我的意思,拿着我的试卷啧啧称赞。
“你这第二的次数,都快能召唤神龙了吧。”
“连你也拿我开涮,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我可没那意思,不过你为啥这么死磕第一啊?第二不也挺好,你俩这成绩,进清华北大都轻轻松松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爸答应我,只要我考回第一,他就回来陪我。”
“哎呀,说不定他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呢。”
我没好气地从她手里抢回答题卡:
“才不是呢。”
我高二的时候因为家里的事转来二中的,以前在学校,不管大考小考,我都是稳稳的第一,从没失手过。
没想到到了二中,总被江余压着,还平白得了个“万年老二”的外号。
闺蜜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我知道你怎么才能超过江余。”
“……嗯?”
“你去撩他,等他彻底爱上你了再把他甩了,他成绩一落千丈,你不就能轻松当第一了。”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么缺德的事我可做不来。再说了,他那棵铁树想开花太难了,我看他对学习的热乎劲儿比谁都高。”
“还有楚晓晓呢,我可不想被她那要杀人的眼神剐死。”
“啧,在我看来,你一点都不比她差,真不知道楚晓晓怎么成校花的。”
“那你不甩他也行啊,真成了的话,你俩就是咱学校第一对清华情侣,多风光。再说了,多跟他接触接触也没坏处,说不定还能学两手呢。”
我犹豫着把答题卡收起来,开始琢磨。
我还真好奇他是怎么学得这么好的。
“哎呀,你还想不想考第一了,心动不如行动啊!而且你真超过他了,还能打破咱二中流传的那个魔咒呢。”
“啥魔咒啊。”
“小鱼吃虾米,一物降一物。”
考试方面我总能考前几名,但追男生这块,我基本没啥经验。
我那少得可怜的青涩感情经历,还得说到初中,当时有同学跟我表白,我找了个偏爱学霸的借口拒绝了。
早上六点二十分,我拎着早餐在一班门口打转,心里琢磨着,男生应该都喜欢细心的女生吧。
说白了,我这儿没什么花招,全是真心,真诚才是最管用的。
可我远远就看见江余桌上堆着各种各样的早餐,包子、烧麦、油条、豆浆,啥都有。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掂了掂手里的饭团,心想还是自己吃吧。
我刚转身,就撞上了背着书包的江余,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到我手里的早餐,挑了挑眉,有点惊讶地说:
“这是给我的吗?”
我啥也没说,撕开包装就把饭团塞嘴里了。
“你想多了。”
他看着我鼓鼓的脸颊,轻轻笑了笑,然后侧身进了教室。
“慢慢吃,别噎着了,653。”
我才不需要他操心,等等,653?难道他是在叫我?
太过分了!
万年老二,653,难道我现在连个正常的名字都不配有了吗?
语文课上,老师发了月考的优秀范文,我的作文紧挨着江余的。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他的作文逻辑严密,条理分明,字迹工整。
“江余同学的文章条理清晰,逻辑性强;周念弥同学的文章善于引用典故,文采飞扬。两位同学各有特色,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我白了一眼闺蜜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将范文收入文件夹。
高三新设的“特优班”是学校为了冲刺清北而组建的,每个班级里成绩顶尖的学生都被选入,每天聚在一起自习和讨论。
我随意找了个座位,准备开始今晚的作业,江余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坐在了我前面偏左的位置。
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面孔出现在教室门口,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楚晓晓怎么来了?”
“她的成绩好像不够格进特优班吧,就因为她爸捐了几栋楼?”
“就算进来了,她那中等偏上的成绩也跟不上我们的节奏,我看她是冲着江余来的。”
楚晓晓带着一丝不悦扫视了那些窃窃私语的同学,然后对江余露出灿烂的笑容,轻轻拨弄了一下头发:
“江余,我能坐你旁边吗?”
“随你。”江余头也没抬,翻着练习册,淡淡地回答。
楚晓晓兴奋地坐在江余旁边,还不忘递给他一块糖果。
“同学们,你们是二中最优秀的学生,是国家的未来,特优班为大家提供了更优质的资源,希望大家能够珍惜并互相激励,共同进步。”
“成绩相近的同学可以自由组成学习小组,共同探讨学术问题。”
我鼓起勇气,拿着数学月考的最后一题走到江余身边:
“江余,老师说这道导数题还有另一种解法,不换元的,你会吗?”
他接过试卷,随手拿起一支笔在上面勾画了几笔。
“你的偏科有点严重啊,653。”
我看着试卷上江余留下的字迹,心里有点火大,但他说得没错,我和江余的差距主要在数学上。
“我有名字。”
他微微一笑,突然问了一句:
“你想考哪所大学?”
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嗯……清华吧。”
他挑了挑眉毛:
“不是我打击你,但你这分数,可能还差一点。”
哼,这家伙真是……
一股不服输的冲动涌上心头,我猛地一拍试卷,气势汹汹地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就赌下次期中考试的成绩。”
“就凭你?”
楚晓晓在旁边听到江余直白的话,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我不满地抿了抿嘴。
“江余,你能帮我讲讲这道题吗?”
她轻声细语地请求江余,眼中充满了崇拜和期待。
江余推了推眼镜,直视楚晓晓的眼睛。
“和成绩相近的人交流,同学,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楚晓晓愣了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默默地收回了手。
“赌赢了总要有点奖励吧。”
我一咬牙,拍着胸脯说:
“如果我考不过你,我就给你当一个月的仆人,但你不能太过分!
“如果我考过了你……”
我皱着眉头,思考着要提出什么要求。
“你得满足我一个愿望,我现在还没想好,但你不能反悔。”
他停下了转笔的动作,嘴角弯了弯:
“可以,但我也有条件。
“不能一个愿望换多个愿望,不能牵扯到我的家人,还有……和我谈恋爱不行。”
……切。
成交!
真是不得不对二中同学们的八卦天赋竖起大拇指,短短一天时间,学校里就传得沸沸扬扬,我和江余之间的赌注,而且越传越夸张,衍生出了N个不同的版本。
“哎哟,你听说了没,那个总是第二的家伙跟江余赌下次考试谁拿第一。”
“我听说的是,如果周念弥考第一,江余就得跟她谈个恋爱?没想到周姐这么直接,为了爱情勇往直前啊!”
“我听到的版本是江余说,除了跟她谈恋爱,其他什么愿望都能满足她。”
“你们别乱传了,明明是楚晓晓和周念弥为了追求江余,赌谁考得好就能得到江余的青睐!”
“……你这个版本才最离谱吧!”
在这些热心肠的同学的不懈努力下,这个小小的赌注变得越来越让人浮想联翩,我也不知道楚晓晓是怎么被牵扯进来的,反正我们几个已经被描绘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狗血三角恋。
说实话,谣言这东西,智者止于言,我现在可没空去管这些闲言碎语。
我们之间明明就是在学习上互相激励、友好竞争的关系,多么正面积极的能量啊!
学校的论坛甚至搞了个投票活动:周念弥对决江余,期中考试的状元会是谁?
江余以300多票的微弱优势暂时领先,投票的男女比例是2:8,这些只看外表的肤浅女生!!
我的闺蜜气不打一处来,拿着练习册拍在我脸上:
“我让你搞定他,不是让你自找难堪!”
“别急嘛,你想想,输给他也不是啥丢脸的事,我还能借机向他学习,赢了就更棒了。
“对了,那个投票,你投给谁了?”
“我们小虾米这么聪明勤奋又有进取心,是老师的得力助手,同学们的楷模……”
“投给谁了?”
“江余。”
最近,老师们都在疑惑,为啥年级的状元和榜眼一有空就往办公室跑,这热情劲儿以前可没见着过。
一班的班主任一边品着茶,一边感慨地说:
“看这架势,高三的孩子们真是拼了,这两个小家伙比之前还用功,咱们这届文科班冲击清华北大看来有戏。”
我一边敲着办公室的门,一边抱着一堆作业本,摇摇晃晃地把它们放在数学老师的桌上。
江余也紧跟在我后面,手里拿着一张试卷。
我一边数着作业本,一边偷偷瞄着江余那边。
“老师,你给我的试卷我已经做完了。”
数学老师扶了扶眼镜,开始对照答案批改江余的试卷。我悄悄地踮起脚尖,想要偷看,却被江余瞪了一眼,一把推开。
真小气,不让看就算了。
“念弥,你也过来听听吧。”
我眼睛一亮,得意地看了江余一眼,毫不客气地挤了挤他。
他没办法,只好给我让出一点位置,小声在我耳边抱怨:
“装什么装。”
我毫不示弱地小声回击:
“你才小气。”
江余:“你这是不劳而获。”
我:“就你能听。”
江余:“这都不是成语。”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还听不听了?”
我立刻正色,和江余站得笔直,专心听老师讲解题目。
“老师,你手里还有什么好题目吗,能不能给我一些?”
“老师,我也要。”
真是的,这竞争也太激烈了吧。
数学老师眼睛笑成了月牙,分别给了我和江余一份试卷,提醒我们这是最新的预测题,要我们好好研究。
等我们都走了,他老人家摸着自己快要秃的头顶,得意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老师们:
“看看,还是我的数学课能激发学生们的学习热情。”
教导主任一边笑着整理桌上的文件,一边说:
“这俩孩子的背影,还挺搭的。”
“啧,你这教导主任不抓早恋就算了,怎么还带头起哄呢。”
备受瞩目的期中考试成绩终于揭晓了。
这次大家的目光不是先搜寻自己的名字,而是齐刷刷地投向前两名的名单。
人潮汹涌,我挤不进去,只能伸手把早就去打探消息的闺蜜拉了出来。
“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她问。
“坏消息先来。”
“你没超过江余。”
“那好消息呢?”
“你进步了,分数差距缩小了。”
我叹了口气,自己挤过去看成绩,666分,这数字真够吉祥的。
但比起江余的683分,还是差了一截。
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也在预料之中。
突然身后一阵喧哗,我愣了一下,转过头去。
不出所料,江余就在不远处,手插口袋靠在柱子上,毫不掩饰地直视我,眼神里满是自信,还带着点挑衅。
“少见多怪,江余竟然来看成绩了?”
“肯定是因为和周念弥的赌约,天啊,我何德何能能亲眼目睹这场高手对决。”
被这么多人盯着,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低头溜到一旁,只想快点离开。
突然,我的衣领被人从后面抓住,我像被命运安排似的被江余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他随手一扔,我怀里多了个沉甸甸的书包,差点没站稳。
“愿赌服输嘛。”
他心情似乎不错,哼着歌走在前面,我一边心里嘀咕一边帮他拎着包,快步跟上。
江余突然停下脚步,我没来得及停,撞到了他的背,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心里恼火。
“别在心里骂我。”
天啊!
我又被人起了个新绰号,叫做“江余的小跟班”。
每天的生活就是:给江余带饭,顺便解道题目;帮江余打水,再做一套试卷;替江余传话,还得听一节课。
第四节课一结束,江余就像个大佬似的,倚在我班门口,吸引了一大帮同学的目光和调侃。我瞅了瞅手表,叹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
“我想喝巧克力牛奶,待会儿帮我去小卖部买一袋。”
“行,我这就去,江少爷您就等着吧。”
从小卖部回来,我小心翼翼地捏着牛奶袋,在一班门口探头探脑。江余正趴在桌子上午睡,脑袋埋在一堆试卷和练习册里,只能看到他后脑勺那毛茸茸的头发。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把牛奶放在他笔袋旁边,弯下腰盯着他的头顶发呆。他数学这么厉害,怎么头发还这么浓密,比我的还多。
我撇撇嘴,正准备溜之大吉,江余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
“你这是要干嘛?”
我突然有种被抓现行的尴尬,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
我,胡说八道:“你头发快掉光了。”
江余,脸色一沉:“别瞎说。”
我,硬撑:“真的。”
江余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一边整理桌上的试卷,一边小声嘀咕:
“都是李老师布置那么多作业,想累死谁啊?”
我憋着笑,却被他桌上的试卷吸引了注意力,兴奋地拍拍江余的肩膀:
“这套试卷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真厉害。”
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大方地把试卷往我这边推了推,又觉得不够,推了推同桌的胳膊:
“哥们,起来,让她坐。”
同桌:???
你们俩真够冒失的。
江余把巧克力牛奶递给同桌,我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他的位置,埋头和江余一起研究起来。
“你觉得今年会考这种题型吗?”
“应该会,碳循环不是这几年的热点吗,我猜会和经济高质量发展一起出题。”
“唉,谁说我们文科生学的东西都不用动脑子,难死了好吗?”
在嘀嘀咕咕的声音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余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周念弥。
“明天的篮球赛,别忘了来给我加油。”
当我赶到现场时,篮球比赛正打得热火朝天。
我手里紧握着一瓶冰镇的运动饮料,坐在观众席上,全神贯注地观看比赛。
楚晓晓带领的啦啦队在场外卖力地营造氛围,那响亮的声音和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让我也感到热血沸腾,如果不是因为我缺乏运动天赋,我真想上去掺和一脚。
她看到我时,脸色有些僵硬,旁边的小姐妹们立刻开始冷嘲热讽:
“这不是江余的跟屁虫吗,又来跟在他后面当小跟班了。”
我耸耸肩,没去理会,虽然我不是他的小跟班,但他现在确实是我的老板。楚晓晓被无缘无故牵扯进来,看我不顺眼也是可以理解的。
江余穿着白色背心,胳膊上的青筋隐约可见,阳光下的头发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他接过队友传来的球,巧妙地绕过几个阻拦的对手,灵活地跳起,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扣篮,得分!
我突然有些失神,他这样张扬肆意,正是青春最美好的样子。
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我混在人群中,也跟着拍手。
江余随意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向观众席投来一瞥,似乎在寻找什么。
“晓晓,他是不是在看你啊!”
“天啊,好甜蜜啊!”
楚晓晓害羞地推了推旁边的小姐妹,加油的声音更加响亮。
我们班的班长也不甘示弱,组织大家为我们的主力队员加油,我也跟着喊了两声:
“6号加油!”
江余皱了皱眉,传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中场休息时,江余接过队友递来的毛巾,随意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向场外走去。
楚晓晓拿着巧克力牛奶,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江余,我听说你想喝巧克力牛奶,特意给你带了。”
“不用了,刚运动完喝这个太腻了。”
我还在发呆的时候,他绕过楚晓晓,直接朝我走来:
“我是9号。”
……什么?
看着我困惑的眼神,他有些生气地鼓了鼓腮帮子,但还是耐心地揪着自己的背心,递到我眼前。
“我是9号,不是6号。”
我知道啊,6号是我们自己班的,我当然要为我们自己班的加油。
他不会以为我搞错了吧?
江余自然地从我手中接过饮料,一边拧开瓶盖,一边仰头猛灌了几口,一边往场上走,还不忘回头叮嘱我:
“9号,9号!”
于是,我在周围同学的注视下,硬着头皮为江余加油,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但他似乎听得很开心,嘴角都快笑到天上去了。
亲爱的同学们,别盯着我看了,这是君命难违啊!
这已经是我收到的第十三封情书了。
当然,这些信并不是给我的,而是要我转交给江余的。我握着这些精心包装的可爱信封,目送着那些女孩害羞地跑开,心中不禁轻叹。我是否应该告诉她们,江余其实不喜欢收到这些情书,而且很多都是我帮他处理的。
我手里拿着一叠风格各异的情书,在走廊的转角处拦住了江余,不由分说地将它们塞进他的手中:
“这些都是别人的心意,你至少得看一眼吧。”
他看着我手中的一大堆信件,突然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
“你真的希望我看这些吗?”
“呃?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吧。”
“你不会介意吗?”
……我……应该生气吗?
江余紧握着手中的水杯,擦身而过,边走边说:
“我对她们没兴趣,看这些信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拒绝来得干脆。”
我总觉得他好像不太开心。
江余和我闹起了别扭,说得更确切点,是他自个儿在那儿闹脾气。
我一头雾水,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他最近的情绪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走廊里偶遇,我习惯性地迎上前去,问他要不要我帮忙打水,他却故意装作没看见,扭头就走。
算算日子,我们的赌约也快满一个月了,他不会是打算从此跟我一刀两断吧?我还没从他那儿学到多少呢,免费的私人辅导,谁不想要啊。
我心情沉重地趴在桌上,闺蜜轻轻地戳了戳我肩膀:
“你们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摇了摇头,心烦意乱地转着笔。哎,江余是不是也喜欢这么转笔来着。
“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呢,你主动去问问他嘛。”
对哦,我又不是哑巴,我拿着从小卖部买的AD钙奶,打算去一班找他,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余正埋头苦干,我不顾面子地凑到他跟前,试图找话题。
“哇,这题太难了,我想了老半天都没头绪。”
他没搭理我,我不死心,把AD钙奶推到他面前:
“给你的,感动不?”
还是没反应,我索性一把抽走他的作业本,他这才肯抬头看我。
“你怎么了?”
江余从我手里拿回作业本,一只手随意地在草稿纸上画着。
“周念弥,你对我好奇吗?”
我像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
“好奇什么?”
“你学习怎么那么好!同学,透露一下你的秘诀呗。”
“……你就这么想拿第一?”
“那当然。”
他不耐烦地合上作业本,从抽屉里掏出几本笔记。
我有点懵,捧着他扔给我的笔记,站在那儿发愣。
楚晓晓突然叫江余出去:
“江余,我找你有事。”
他起身从我身边走过,跟着楚晓晓离开了教室。
江余和楚晓晓最近关系挺密切,校园里也开始流传着一些闲言碎语。
有传言说楚晓晓那天把江余叫出去,是为了向他表白,而江余也接受了。
我听到后面的同学在窃窃私语,讨论着江余和楚晓晓的绯闻,我心情烦躁地捂住耳朵,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英语单词上。
实在是记不住,我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顺便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楚晓晓拿着课本,紧贴着江余问个不停。我深呼吸,装作没看到他们,强装镇定地走过,感觉江余好像在看我。
“周念弥。”
他叫着我的名字,我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小跑着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感觉不太对劲,江余也是怪怪的。
我们和隔壁班一起上体育课,跑完两圈后就是自由时间。我拿着试卷悄悄走到操场边,下午两点的太阳特别毒,没多久就晒得我眼睛眯成一条缝,差点哭了。
这题怎么写啊,我急得四处找凉快的地方,最后无奈地放下了笔。
突然间,我的脑袋感觉凉快了,我盯着地上多出来的那个影子发呆。江余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手里翻着一本单词本。
“背几个单词而已,继续写你的卷子。”
我撇了撇嘴,没理他,谁让他之前对我那么冷淡。
我随口说最近想喝葡萄汁,第二天桌上就出现了一瓶,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的。
还非得在纸条上写“买一送一,顺便给你”,江余的嘴硬得跟石头一样。
闺蜜看到我桌上的葡萄汁,眼睛都直了,抱着我的胳膊说:
“姐,出本书吧,我跪着学。”
我把她凑过来的头推开,一本正经地翻着政治书:
“再胡说八道,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凳子。”
像往常一样去办公室拿作业,门口碰见了江余,我假装没看见他,先进去了。
我数着作业的数量,按照老师的要求分好,江余慢慢挪到我身边帮忙,我抿着嘴,默默地继续手里的活。
数学老师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扫,微微后仰,战术性喝水。
我迅速整理好作业,拍开江余伸过来的手,转身就走。
江余尴尬地站在原地,避开了数学老师探究的目光。
“怎么,惹她生气了?”
江余摇了摇头,又想了想,点了点头。
“念弥,帮我把这堆练习册也拿回教室吧。”
我只能返回去,江余主动帮我分担了一半,我们两个别扭地一起走。
突然我差点绊倒,低头一看,右脚的鞋带松了。
我还没来得及弯腰,江余把手中的练习册放在我那堆上,自己蹲下去,在我惊讶的目光中慢慢把鞋带系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系鞋带的手和记忆中解题时转笔的手重叠在一起。
不小心碰到我敏感的脚踝,我耳朵尖上突然泛起了羞红,抱着练习册像逃命一样飞快地离开了。
夜幕降临,特优班的自习室里,江余提着书包,径直坐在我旁边。我们已经有三天没搭过话了。
八省联考的试卷发下来了,我皱着眉头,盯着那让我头疼的导数题目,不自觉地咬着笔帽,纠结得要命。
那几道题目仿佛要烧坏我的大脑,我头疼地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眼角余光瞥见江余正专注地做题。
挣扎了一会儿,我还是转过身,向身后数学同样出色的班长求助。
班长人很好,有点小帅,耐心地给我讲解解题思路和方法。
我认真听讲,似懂非懂地点头,手中的试卷突然被人抽走。
我生气地转过头,江余面无表情地拔开笔帽,在试卷上快速写下几个公式:
“问我。”
我不情愿地小声嘀咕:
“班长数学也很好。”
“他年级第一还是我年级第一?”
一时语塞,想不出反驳的话,我只好安静地坐直,听他讲解。
江余讲解题目有他独特的方法,每次都能让我豁然开朗,印象深刻。我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解题步骤,在错题本上整齐地写下正确答案。
感觉到身边的人一直注视着我,我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与他对视。
“教导主任找我帮楚晓晓辅导功课,她爸爸亲自来学校商量的。”
我愣了一下,握笔的手紧了紧。
“我拒绝了,我说我有要辅导的人,没时间。”
“主任说给她讲几道题就行,我不想让老师为难。”
“除了讲题,其他什么都没发生,别听年级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我压下上扬的嘴角,淡淡地应了一声。
“周念弥,我问你。”
他犹豫着开口,我好奇地托着腮,等待下文。
“那些女生让你帮我送情书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拒绝?”
我挠挠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他干脆问得更直接:
“我和楚晓晓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不高兴?”
来源:城市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