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钱,这天要变了,你带伞没?" "哎呀,大林子,几片云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信不信由你,我老骨头一痛准没错。你那地里的杨树,啥时候修剪修剪?枯枝老多了。" "等雨季过了再说吧,现在哪有钱请人来。" 天空逐渐阴沉,几声雷鸣在远处翻滚,一场看不见的悲剧
文:清风唏嘘语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老钱,这天要变了,你带伞没?" "哎呀,大林子,几片云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信不信由你,我老骨头一痛准没错。你那地里的杨树,啥时候修剪修剪?枯枝老多了。" "等雨季过了再说吧,现在哪有钱请人来。" 天空逐渐阴沉,几声雷鸣在远处翻滚,一场看不见的悲剧正悄悄酝酿。
01
"阿强,外面阴了,不出去了吧?"林秀芝站在门口,望着天空担忧地说道。
陈阿强放下手中的铁锹,抬头看了看逐渐变暗的天空。他今年五十八岁,是梅林村最普通的农民。自从土地承包出去后,他便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不行啊,李师傅说了,今天要是去,就给连续三天的活干。家里那点钱哪够呀?再说这块儿八成不会下雨。"他挠了挠发际线后移的头顶,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纹路。
林秀芝犹豫了一下,看着丈夫瘦削的背影,还是不放心:"那你带把伞吧,我看这雨早晚要下。"
"行行行,就你事多。"陈阿强摆摆手,刚要迈步,突然想起上次被雨淋了一身回来后的感冒,又不情愿地折回屋子拿伞。
梅林村静悄悄的,广播里已经发布了暴雨预警,大部分村民都选择待在家里。村口的大喇叭里传来着村主任孙建国低沉的声音:"乡亲们注意啊,气象台发布暴雨预警,今天尽量不要外出……"
陈阿强加快步伐,他得赶在雨下之前到李师傅的地里去。他刚走到村口的杨树林,天空突然变得愈发阴沉。一阵怪风呼啸而过,树叶哗哗作响。
"这鬼天气,变得也太快了。"陈阿强低声嘀咕着,紧了紧衣服。
其实,陈阿强从没关心过村口这片杨树林。他不知道,这些树是村里的钱老板承包的。更不知道,这些看似茂盛的杨树,早已被虫蛀空了内部。
又一阵风吹过,杨树林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什么声音?"陈阿强抬头望去,只见一根碗口粗的树枝悬在半空,朝他直直砸来。
"小心!"远处一位村民大喊一声。
然而已经太迟了。
那一刻,天地仿佛静止。陈阿强只来得及看到一团黑影,便失去了知觉。
远处干活的村民王大发看到这一幕,立马丢下手中的活计跑过来:"快来人啊!阿强被树砸了!"
陈阿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部一侧压着那根断裂的杨树枝,头上鼓起了鸡蛋大的包。树枝的断面露出了空洞的内部,显然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
村民们迅速赶来,七手八脚地小心挪开树枝,将陈阿强抬上村里唯一的面包车,火速送往县医院。
医院急诊室外,林秀芝焦急地踱步。电话铃声响起,她颤抖着接通了电话。
"妈,怎么了?"电话那头是陈阿强的大女儿陈小兰。
"你爸……你爸被树砸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林秀芝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什么?我和小红马上回来!"
医生推开急诊室的门,脸色凝重:"家属在吗?病人情况不太好,颈椎第三节横截面断裂,需要立即手术。"
"能不能救活?"林秀芝抓住医生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我们会尽力,但必须先交手术费和押金。"医生递过一张单子,上面的数字让林秀芝一阵眩晕。
"这么多……"林秀芝喃喃道,家里的积蓄远远不够。
不到一个小时,陈小兰和二女儿陈小红赶到了医院。姐妹俩看到母亲憔悴的样子,心如刀绞。
"爸怎么样了?"陈小红急切地问道。
"医生说,颈椎断了,要手术,需要三万块押金。"林秀芝擦了擦眼泪,"家里只有五千多。"
"手术费我们来想办法。"姐妹俩对视一眼,立即开始打电话向亲友借钱。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医生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手术算是成功了,但病人恐怕会全身瘫痪,需要长期护理。"
一句话,宣告了这个家庭命运的转折。
02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噩梦。医疗费像流水一样花出去,亲友能借的钱都借遍了,家里债台高筑。
林秀芝辞去了镇上食品厂的工作,全职照顾丈夫。两个女儿轮流请假回家帮忙,她们的工作也因此受到影响。县医院的床位太贵,在简单稳定后,他们只好将陈阿强接回家中护理。
村委会组织了一次募捐,筹集了一万多元,但对于不断增加的医疗费和护理费来说,杯水车薪。
邻居老王每天都会来看看,帮忙翻动陈阿强,避免他长期卧床生褥疮。这天,他叹了口气说:"阿强啊,都一个多月了,咋还不见好转呢?"
陈阿强眼睛里噙着泪水,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说了,这种伤很难恢复,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林秀芝疲惫地回答,眼睛里满是血丝。
就在大家以为情况不会更糟时,陈阿强的病情再次恶化。他开始发高烧,呼吸困难,初步诊断为肺部感染。
再次送医后,医生摇头叹息:"免疫力太低,感染太严重了。"
三天后,在一个雨夜,陈阿强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林秀芝瘫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两个女儿搀扶着她,泪流满面。家里的顶梁柱倒了,留下的是无尽的悲伤和难以偿还的债务。
陈小兰和陈小红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意外惊喜——父亲的旧手机里,有事发当天拍摄的几张照片。
"姐,你看这个。"陈小红指着一张模糊的照片,那是父亲经过杨树林时随手拍的。照片上,杨树枝干上有明显的黑色斑点。
"这是虫蛀的痕迹吧?"陈小兰皱眉。
姐妹俩决定回到事发现场查看。她们找到了那棵致命的杨树,果然,树干上布满了虫蛀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她们在附近捡到了几块断裂的树枝碎片。
"我们应该找专业人士看看。"陈小兰说。
她们联系了县林业站的老张,他检查后惊讶地摇头:"这树早该处理了,内部都空了,风一大就容易断。你们父亲那天遇到的风,其实不算大,健康的树枝绝不会断。"
随后,她们查阅了村委会气象站的记录,确认事发当天的风力只有4级,远未达到能折断健康树枝的标准。
真相逐渐清晰:父亲的死亡并非纯粹意外,而是人为疏忽导致的悲剧。
陈小兰查询了村里的土地承包记录,发现那片杨树林是由钱富贵承包的。村里人都知道,钱富贵为人吝啬,从不舍得花钱维护那片树林。
"这事得找律师问问。"陈小红坚定地说。
县城里的赵律师听完她们的叙述,认真地说:"你们有足够证据证明树木管理存在重大疏忽,可以起诉树木的所有者和管理者。"
"那就是钱富贵?"
"对,还有可能包括村委会,因为他们有监管责任。"
姐妹俩回村后,悄悄走访了几位村民,收集证词。老李告诉她们:"我去年就跟村主任反映过,说那片杨树有问题,他说会处理,结果啥也没干。"
村里的王大婶也说:"钱富贵那人抠得很,树上长虫了他都舍不得喷药,说什么等树死了再换新的。"
这些证词加上林业专家的鉴定报告,成为了她们后来诉讼的重要证据。
林秀芝起初并不支持起诉:"算了吧,阿强已经不在了,再闹也没用。"
"妈,这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讨个公道。"陈小兰握着母亲的手,"爸要是走得明明白白,也能安心。"
最终,林秀芝点头同意了。
03
"钱富贵,你作为涉案树木的承包人,对树木的日常维护负有主要责任。调查显示,该树木存在严重虫蛀,你是否曾进行过任何防虫处理?"法庭上,律师严肃地质问道。
钱富贵五十出头,身材瘦小,脸上皱纹纵横。他慌张地看向自己的律师,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又不是专家,哪知道树子里面烂了?再说了,那么多树,谁能天天看着?"
"据村民证言,你曾被多次提醒树木存在安全隐患,是否属实?"
"胡说!谁提醒过我?"钱富贵激动地站起来。
法官敲了敲法槌:"被告请注意言辞,有异议可通过律师表达。"
接着,村主任孙建国也被传唤到庭。孙建国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孙主任,村委会是否收到过关于杨树林安全隐患的举报?"
孙建国推了推眼镜:"我们确实收到过反映,也口头通知过钱富贵,是他没有重视……"
"那么村委会有没有相关的书面记录或跟进措施?"
孙建国语塞,半晌才道:"我们工作比较忙,可能……遗漏了。"
庭审持续了整整一天。原告方提交了树枝虫蛀鉴定报告、气象数据以及多位村民的证言。
"如果被告及时处理虫害或修剪危险树枝,陈阿强完全可以避免这场悲剧。"原告律师在最后陈述中强调。
钱富贵的辩护律师则反驳:"我的当事人是普通农民,不具备识别树木虫害的专业知识。况且,事发当天有暴雨预警,死者明知危险仍执意外出,应自行承担一定风险。"
村委会的律师更是直接甩锅:"根据承包合同,树木管理明确是承包人的责任,村委会只有一般性监督职责,不存在监管不力。"
一周后,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死者陈阿强承担30%责任,钱富贵承担40%责任,村委会承担30%责任。赔偿金额为65万元,由钱富贵和村委会按比例承担。
判决一出,三方均表示不服,纷纷提出上诉。
钱富贵气得差点晕过去:"凭什么让我出这么多钱?陈阿强自己不听广播预警,非要出门,怪得了谁?"
村委会也不满意:"我们已经口头提醒过承包人,法律责任应该由他全部承担!"
陈家人则认为钱富贵和村委会的责任比例过低。
判决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一部分村民同情陈家,认为确实是管理疏忽导致的悲剧;另一部分则站在钱富贵一边,认为"一场意外而已,要这么多赔偿太过分了"。
钱富贵的妻子李桂花哭哭啼啼地向邻居诉苦:"当初阿强出事,我们还捐了两百块钱呢,谁知道转头就要我们赔这么多!咱家哪来这么多钱啊?"
村主任孙建国则暗自庆幸:"还好只判了30%,否则村里财政哪吃得消?"
陈小兰和陈小红则在为二审做准备,她们坚信:真相还没有完全浮出水面。
04
二审准备期间,意外发生了。
陈小红在整理父亲的旧衣物时,发现了一个藏在棉袄内侧口袋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叠发黄的纸张和几张照片。
"姐!你快来看!"陈小红激动地喊道。
陈小兰匆忙赶来,拿起那叠纸张仔细查看。那是一份村委会和钱富贵的土地承包合同复印件,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合同有效期至去年年底,也就是说,出事时合同已经到期了!
"这是什么意思?"林秀芝不解地问。
"妈,这意味着出事时,那片树林的管理责任已经回到村委会了!"陈小兰解释道,"爸爸估计是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把合同复印件保存起来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几张照片——照片上清晰地拍摄到村主任孙建国和几位村干部正在检查那片杨树林,时间显示是在合同到期后,事故发生前的两周。
"他们早就知道树有问题,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陈小红愤怒地说。
姐妹俩立即将这一发现告诉了律师。赵律师看过材料,眼睛一亮:"这是关键证据!证明村委会在合同到期后实际接管了土地,却未尽到管理职责。"
与此同时,村里也起了变化。村委会副主任李明良被这场诉讼触动,良心发现,偷偷找到陈家,提供了一份村委会内部会议记录。
"这是我们在合同到期后召开的一次会议,专门讨论了杨树林的管理问题。"李明良神情复杂,"会上我提出要修剪有虫害的树枝,被孙建国以预算不足为由否决了。他说'再撑一年再处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没想到……"
记录本上,孙建国"再撑一年再处理"的发言被清晰地记录下来,证明他明知危险却故意拖延。
二审开庭时,这些新证据像炸弹一样投下,让法庭一片哗然。
"你自己在会议上说什么'再撑一年再处理',还好意思推卸责任?"钱富贵指着孙建国怒吼,"合同早过期了,管理责任早就是村委会的了!"
孙建国面如土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村委会的律师试图辩解,但新证据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技术专家进一步证明:从虫蛀程度来看,问题存在已久,至少在钱富贵承包期间就已经开始,只是没人重视。
当庭争论焦点从"谁该负责"变成了"责任如何分配"。
"虽然合同到期,村委会接管了土地,但钱富贵作为原经营者,明知树木状况却未及时告知,仍然要承担一定责任。"法官严肃地说。
二审判决终于揭晓:村委会承担85%责任,钱富贵承担15%责任,赔偿总额维持不变。
法院的判决理由令人信服:"村委会作为公共管理机构,在合同到期后对土地及其附着物负有管理责任。经调查,村委会明知树木存在安全隐患却未及时处理,存在重大过失。若村委会及时处理,本次事故完全可以避免。钱富贵虽合同到期,但作为原经营者,对树木状况最为了解,未能及时向接管方告知虫害情况,应承担部分责任。"
这个判决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许多村民这才知道真相:原来不是钱富贵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村委会的玩忽职守导致了悲剧。
村主任孙建国因此事受到处分,很快被免职。钱富贵虽然仍需赔偿一部分钱,但大大减轻了负担,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个月后,林秀芝收到了全部赔偿款。她先还清了医疗债务,剩下的钱存起来养老。
陈小兰和陈小红提议用部分赔偿金设立"阿强安全基金",专门用于村里的安全设施改善。这一提议得到了新任村主任的支持,也得到了村民们的赞同。
钱富贵在缴纳赔款后,选择离开村子,去城里与子女同住。临行前,他来到陈家,对林秀芝说:"对不起,我确实应该早点告诉村里那些树有问题。"
林秀芝叹了口气:"人都走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希望以后别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新任村主任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建立村级安全巡查制度,定期检查公共设施。那片杨树林被彻底清理,种上了新的树苗。
几个月后的一个傍晚,林秀芝独自来到丈夫的坟前,轻声说道:"阿强,案子结了,法院还是公道的。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活下去。"
夕阳西下,余晖映照在墓碑上,仿佛是逝者的安慰。一场悲剧,换来了一个村庄的觉醒,一个家庭的抚慰,以及对公共责任的重新审视。
正如法官在判决书中所写:"生命无价,责任有度。每一分责任的认定,都是对生命的尊重,对未来悲剧的防范。"
村口的广播里,又一次传来暴雨预警。这一次,村民们更加谨慎了,公共设施也更加安全了。陈阿强的故事,已经成为了这个村庄刻骨铭心的教训。
来源:麦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