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晚,别磨蹭了,你哥还等着签合同呢。”蔚国栋指着桌上那一叠厚厚的文件,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这五套房,本来就没你的份。养你这么大,现在是你回报家里的时候了。把这个《放弃财产声明》签了,以后你跟我们家,就没关系了。”
拆迁办里,空气混浊得像是凝固的胶水。
蔚晚静静地站在桌前,看着对面满脸不耐烦的父亲蔚国栋。
“小晚,别磨蹭了,你哥还等着签合同呢。”蔚国栋指着桌上那一叠厚厚的文件,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这五套房,本来就没你的份。养你这么大,现在是你回报家里的时候了。把这个《放弃财产声明》签了,以后你跟我们家,就没关系了。”
没关系了。
这五个字像五根冰冷的钢针,扎进蔚晚的心里。
她抬起眼,看向坐在一旁沙发上,正得意洋洋剔着牙的哥哥蔚博,和他那满身名牌、一脸鄙夷的嫂子李莉。
“爸,妈还在医院躺着,手术费还差一大截,这拆迁款……”
“闭嘴!”蔚国栋猛地一拍桌子,唾沫星子横飞,“你妈的医药费,我跟你哥会想办法!用不着你一个赔钱货操心!你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能顶什么用?签了字,赶紧滚!”
嫂子李莉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哟,小姑子,你不会真以为这房子有你的份吧?你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外人,要娘家的房子,脸皮也太厚了。再说了,你当护士那点钱,连妈一个月的药费都不够,还好意思提?”
哥哥蔚博更是直接,一把抢过父亲手里的笔,塞到蔚晚手中,脸上写满了贪婪和厌恶:“赶紧签!别耽误老子发财!告诉你,我已经看好了一辆宝马X5,就等这拆迁款到账了!你今天要是不签,我就让你妈立刻断药!”
用瘫痪在床的母亲威胁她。
这是他们最熟练、也最有效的伎俩。
蔚晚看着眼前这三个所谓的“亲人”,他们丑陋的嘴脸在白炽灯下扭曲成一团,像极了索命的恶鬼。
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最后一丝对亲情的奢望,化为了齑粉。
也好。
断得干干净净,也好。
她不再争辩,不再乞求,脸上甚至没有了任何表情。她拿起笔,在那份刺眼的《放弃财产声明》上,一笔一划,清晰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蔚晚。”
当最后一笔落下,她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禁锢了二十多年的枷锁,在这一瞬间彻底崩碎。
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冰冷的实验室、精密的手术刀、浩如烟海的医学典籍,还有一个神秘的代号——“岐黄”。
“天枢”组织……继承人……《九转还阳针》……
原来,她不是一无所有的蔚晚。
她是那个站在世界医学之巅,能与阎王抢人的“岐黄”。为了躲避组织内部的权力斗争,也为了体验师父口中所谓的“人间烟火”,她才封印了记忆,以一个普通护士的身份,在这座小城里生活了三年。
而今天,正是这家人极致的凉薄与贪婪,成了打开她记忆枷LOCK的最后一把钥匙。
蔚晚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
蔚国栋见她签了字,立刻抢过文件,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语气也缓和了些许:“这就对了。小晚,你放心,以后你哥发达了,不会忘了你的。”
“是啊是啊,”蔚博搂着老婆,得意地晃着手里的五份房产合同,“等哥提了宝马,带你出去兜一圈,让你也见见世面。”
蔚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轻轻将笔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不必了。”她转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从今天起,我与蔚家,恩断义绝。你们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拆迁办。
门外,阳光刺眼。
蔚晚深吸一口气,感觉像是获得了新生。她掏出一部最老款的诺基亚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苍老而激动的声音:“少主!您……您终于联系我们了!”
“苍叔,”蔚晚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威严,“我回来了。立刻给我准备一笔钱,另外,动用‘天枢’在海城的全部力量,给我查一个人。”
……
当晚,海城风云突变。
商业帝王赫连峥的独子赫连珏突发怪病,高烧不退,心跳衰竭,被紧急送入海城第一人民医院。全城最顶尖的专家会诊,用尽了所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却连病因都查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代表生命的心电图越走越平。
“赫连先生,令公子的情况……我们真的尽力了,准备后事吧。”院长满头大汗,颤抖着声音下了最后的通牒。
赫连峥一双鹰眸瞬间猩红,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气。他身价万亿,权势滔天,跺跺脚整个海城都要抖三抖,此刻却只能看着唯一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走向死亡。
“滚!”他一声怒吼,吓得所有医生噤若寒蝉。
就在这时,他的心腹管家匆匆跑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先生,我刚通过瑞士的秘密渠道问到,医学界传说中的神医‘岐黄’,最近就在海城!”
赫连峥眼中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芒:“马上!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给我找出来!”
一道命令下去,整个海城的地下势力都动了起来。
半小时后,管家拿着一张照片和地址,脸色古怪地回到了赫连峥面前。
“先生,找到了……只是……有点匪夷所思。”
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护士服。地址,是城西一个破旧的社区卫生服务站。
“就是她?”赫连峥眉头紧锁。
“情报绝对可靠。据说‘岐黄’行踪诡秘,性情古怪,或许……这正是她的大隐于市。”管家也不敢确定。
“没有或许!去请!不,我亲自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队撕裂夜幕,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停在了破旧的社区诊所门口。
诊所里,蔚晚刚刚给一位孤寡老人量完血压,正叮嘱他按时吃药。这三年来,她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对这些街坊邻里,她还有着最后一丝温情。
“请问,哪位是蔚晚小姐?”管家恭敬地走进来,看到眼前这个正在收拾听诊器的年轻女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这就是传说中能让各国元首争相巴结的神医“岐黄”?看起来比他女儿还小。
蔚晚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我就是。”
管家深吸一口气,将姿态放得更低:“蔚小姐,我家少爷病危,恳请您出手相救,任何代价,我们都愿意付!”
蔚晚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赫连峥的儿子?”
管家心中一凛。她竟然直呼先生的名讳!看来情报没错了!
“是!正是赫连家的独子!”
“带路吧。”
赫连家的私人医院里,气氛凝重如铁。
当蔚晚穿着一身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跟着管家走进重症监护室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赫连峥审视的目光如利剑般落在她身上:“就是你?”
“是我。”蔚晚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病床前。
病床上的小男孩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已经近乎一条直线。
“所有人都出去。”蔚晚的声音不容置喙。
“你……”赫连峥正要发作,却被蔚晚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那眼神,平静、深邃,却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绝对自信,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他挥了挥手,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退出了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蔚晚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了一套古朴的银针。她纤细的手指捻起一根最细的毫针,看准赫连珏胸口的“膻中穴”,快如闪电地刺了下去。
没有丝毫犹豫,第二针,第三针……
九根银针,布下了一个奇特的阵型。蔚晚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针尾轻轻捻动,一股微不可察的内劲顺着银针渡入小男孩体内。
这便是“天枢”绝学——九转还阳针!
一分钟后,病房外的赫连峥几乎要失去耐心,准备破门而入时,监护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
紧接着,仪器发出了“滴滴滴”的急促声响,那根近乎拉平的直线,此刻正以一个强劲有力的频率疯狂跳动着!
所有人都惊呆了!
赫连峥猛地推开门,只见他的儿子赫连珏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虚弱,但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正看着蔚晚,含糊地叫了一声:“姐姐……”
活了!
真的活了!
赫-连峥这个铁打的男人,此刻眼眶竟有些湿润。他快步走到蔚晚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蔚神医,大恩不言谢!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赫连家最尊贵的客人!”
他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黑金支票,递了过去:“这是一点心意,密码六个八,请您务必收下。”
蔚晚瞥了一眼,上面一连串的零让她眼神动了动。
一个亿。
正好,母亲的治疗费和后续康复,都需要钱。
她坦然收下:“这是我应得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赫连峥对管家沉声道:“去查,查清楚蔚神医的一切,尤其是她的家人。能培养出这样的人物,绝非等闲之辈。”
管家苦笑着点头:“先生,已经查了。资料……更是匪夷所思。”
……
第二天一早,蔚晚刚把母亲转入海城最顶级的私立医院“安和”,安排好一切,就接到了蔚国栋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咆哮。
“蔚晚!你这个白眼狼!你死哪儿去了?你哥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蔚晚将手机拿远了些,语气淡漠:“不知道,也与我无关。”
“你……你这个畜生!”蔚国栋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哥昨晚赌钱,欠了一百万高利贷,被人打断了腿!现在人就在医院!你马上拿一百万过来!不然他们就要卸了你哥另一条腿!”
一百万?
蔚晚想笑。
就在昨天,这一家人为了五套价值千万的房产,逼着她断绝关系。今天,她那个拿着千万资产的哥哥,就为了一百万被人打断了腿。
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昨天就说过了,我与蔚家,再无瓜葛。”蔚晚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只是一个月薪三千的小护士,拿不出一万,更别说一百万。你们不是有五套房吗?卖一套不就什么都有了?”
“你……你敢!”蔚国栋的声音充满了惊慌,“房子是给你哥娶媳妇盖厂子的!不能动!蔚晚,我命令你,你必须想办法!不然我就去你那个破诊所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女!”
“随你。”蔚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了蔚国栋所有的联系方式。
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看着病床上沉睡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和坚定。
妈,你放心,我回来了。从前所受的苦,我会千倍百倍地为你讨回来。
而蔚家那边,却炸开了锅。
“爸!怎么办啊!那死丫头竟然挂我电话!”蔚博躺在病床上,疼得龇牙咧嘴,满脸怨毒。
李莉在一旁哭天抢地:“天杀的白眼狼啊!拿了我们家那么多好处,现在见死不救!国栋,这可怎么办啊,那帮人说了,今天见不到钱,就要把阿博的手指头一根根剁下来!”
蔚国栋脸色铁青,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卖房?怎么可能!那可是他们后半辈子的指望!
“我就不信了!她一个黄毛丫头能翻出天去!”蔚国栋咬牙切齿,“走,我们去她那个破诊所找她!我就不信,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她敢不认我们!”
然而,当他们气势汹汹地赶到城西那个社区诊所时,却发现大门紧锁。
一问旁边的邻居,才知道蔚晚早上就辞职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完了……这下全完了……”蔚博面如死灰。
蔚国栋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想不通,那个一向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女儿,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陌生和决绝。
与此同时,安和私立医院的VIP病房里,蔚晚正拿着一份刚出来的检查报告,脸色越来越沉。
赫连峥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蔚神医,有什么问题吗?”
蔚晚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母亲的瘫痪,不是意外。”
“什么?”赫连峥大为震惊。
“报告显示,她体内有一种极其罕见的神经性毒素残留,这种毒素不会致命,但会长期、缓慢地破坏人的中枢神经系统,直到彻底瘫痪。”蔚晚的手指收紧,几乎要将报告捏碎,“这种毒,需要通过口服或者注射,长期给药。”
长期给药……
这意味着,凶手就在母亲身边!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蔚晚的脑海中,让她浑身冰冷。
她猛地转身,看着赫连峥:“赫连先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蔚神医请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帮我查清,过去一年,是谁在负责照顾我母亲的饮食和药物。”
赫连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一凝:“我马上派人去查。另外,我已经为您母亲安排了最好的安保,24小时轮班,保证不会有任何外人能接近。”
“多谢。”蔚晚点了点头,眼中杀意毕露。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对她最亲的人下此毒手!
蔚家那边,因为凑不齐一百万,蔚博的另一条腿也被打折了。蔚国栋和李莉卖掉了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又四处借钱,才勉强凑了二十万,先保住了蔚博的双手。
剩下的八十万,高利贷给了他们三天期限。
三天后还不上,就要他们的命。
走投无路的蔚家人,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们查到了蔚晚母亲所在的医院。
虽然安和医院守卫森严,他们进不去,但他们可以守在门口。
“我就不信她能一辈子不出来!”李莉恶狠狠地说道,“只要她敢露面,我们就跪下求她,让记者来拍,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是怎么逼死自己亲爹亲哥的!”
他们以为,蔚晚最在乎的就是名声。
然而,他们等了两天两夜,连蔚晚的影子都没见到。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李莉的手机响了,是她的表哥,王凯打来的。
王凯是一家医药公司的销售代表,在海城医疗圈有点人脉,平时眼高于顶,根本看不起蔚家这帮穷亲戚。
“莉莉啊,听说你那个小姑子最近发财了?”王凯的声音带着一丝谄媚。
李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添油加醋地把蔚晚如何“攀上高枝”、“六亲不认”的故事讲了一遍,哭诉自己家的悲惨遭遇。
“哎呀,这事好办啊!”王凯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今晚在君悦酒店,有个海城医疗界的慈善晚宴,各大医院的院长、主任都会去。我正好有两张邀请函,你让她跟我一起去,我帮她引荐几位大人物。只要她搭上关系,以后还怕没钱吗?到时候,别说八十万,八百万都不是问题。”
李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她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蔚国栋和蔚博。
“对啊!”蔚国栋一拍大腿,“这死丫头不就是个小护士吗?她肯定想往上爬!王凯能带她认识院长,她肯定会感激我们!到时候钱不就来了吗?”
他们立刻想办法联系上了蔚晚。这一次,他们学聪明了,没有谩骂,而是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的悔意,然后把王凯的“好意”传达了过去。
蔚晚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医疗界的晚宴?正好,她也想去见见一些“老朋友”。
“好,我答应。”
晚上七点,君悦酒店门口豪车云集。
蔚晚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从出租车上下来时,立刻吸引了王凯鄙夷的目光。
“我说小姑奶奶,你这是来参加晚宴还是来逛菜市场啊?”王凯上下打量着她,一脸嫌弃,“算了算了,跟着我,别给我丢人就行。”
蔚晚懒得理他,径直走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王凯像只花蝴蝶一样,端着酒杯到处跟人攀谈,把蔚晚一个人晾在角落。
没过多久,他端着两杯红酒,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小晚,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三院的刘副院长。”王凯一脸得意,“刘院长,这是我表妹,刚从卫校毕业,没什么见识,您多担待。”
刘副院长色眯眯的眼睛在蔚晚身上扫了一圈,端起酒杯,傲慢地说道:“小姑娘,想进我们三院,可不容易啊。这样,你把这杯酒喝了,再陪我跳支舞,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给你安排个实习的机会。”
王凯在一旁拼命使眼色,示意蔚晚赶紧抓住机会。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蔚晚看着面前两人恶心的嘴脸,眼神一冷,正要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蔚神医!您怎么也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海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李院长,正端着酒杯,一脸激动地快步走来。
王凯和刘副院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李院长?他怎么会认识这个土包子?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安和医院的张院长、中心医院的钱院长……一个个在海城医疗界跺跺脚就能引发地震的大佬,全都朝着这个角落涌了过来。
“蔚神医,上次您在安和医院指导的那台脑瘤手术,真是让我等茅塞顿开啊!”
“是啊是啊,蔚神医,您那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术,什么时候有空,也给我们讲讲课?”
“蔚神医,我代表海城医学会,诚挚地邀请您担任我们的名誉会长!”
一群平时高高在上的院长、教授,此刻全都围在蔚晚身边,姿态谦卑得像是一群小学生,脸上写满了崇敬和仰慕。
王凯彻底傻眼了。
刘副院长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神医?
这个被他当成土包子、想用一个实习机会来潜规则的年轻女孩,竟然是连李院长他们都要尊称一声“神医”的存在?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抽了几十个耳光。
“蔚……蔚神医?”王凯的声音都在发颤,“这……这是怎么回事?”
蔚晚端起桌上的一杯香槟,轻轻晃了晃,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李院长等人淡淡一笑:“各位客气了,我今天只是随便来看看。”
李院长等人连忙点头:“是是是,我们不打扰您,您随意,随意。”
说完,一群人又恭敬地退开了,但目光却始终有意无意地关注着这边。
整个宴会厅的焦点,瞬间从那些明星富豪,转移到了这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女孩身上。
王凯的脸色已经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他知道,自己完了。得罪了这样一尊大神,以后他在海城医疗圈,别想再卖出去一分钱的药。
“表……表妹……不,蔚神医,我……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王凯“扑通”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周围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蔚晚厌恶地皱了皱眉,绕开他,走到已经吓傻的嫂子李莉面前。
“现在,你还觉得我需要靠你们,才能进医院吗?”
李莉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那个被她鄙视了十几年,被她骂作“赔钱货”的小姑子,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连院长都要下跪巴结的大人物?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梦!
蔚晚不再理会他们,她今天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很快锁定了一个身影。
那是赫连峥。
他正端着酒杯,和几个商界大佬谈笑风生,但眼神却一直留意着她这边。看到她的目光,他立刻找了个借口,走了过来。
“需要我处理掉他们吗?”赫连峥的声音很低,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
“不用,跳梁小丑而已。”蔚晚摇了摇头,“我找你,是有件事想问你。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赫连峥的脸色严肃起来,他点了点头,带着蔚晚走到了一个安静的阳台。
“查到了。”他递给蔚晚一个平板电脑,“你母亲瘫痪前半年,蔚国栋以调理身体为由,每周都会从一个叫司徒鸿的人那里,取一种所谓的‘特效营养液’,亲自给你母亲注射。”
蔚晚的瞳孔猛地一缩。
司徒鸿!
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
他是“天枢”组织里的元老之一,也是她师父最不信任的野心家。当年师父传位给她,引起了司徒鸿的强烈不满。她选择封印记忆,隐于市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避开司徒鸿的锋芒。
没想到,他竟然早就把手伸到了海城,还和蔚国栋勾结在了一起!
那么,母亲的瘫痪,就不是简单的家庭伦理问题,而是一场针对她的、蓄谋已久的阴谋!
蔚国栋,他不仅仅是为了钱,他是在帮着外人,残害自己的妻子!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杀气从蔚晚身上升腾而起,连旁边的赫连峥都感觉到一阵心悸。
“这个人,现在在哪?”蔚晚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
“很狡猾,已经出境了。”赫连峥沉声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动用了赫连家在海外的所有力量,全球通缉他。只要他敢露面,插翅难飞!”
蔚晚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杀意已经隐去,取而代adece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冰。
“蔚国栋呢?”
“还在医院陪着他那个宝贝儿子。”
“很好。”蔚晚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苍叔,收网吧。”
……
蔚博所在的病房里,蔚国栋正焦急地等待着李莉和王凯的好消息。
突然,病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的男人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赫连峥的心腹管家。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蔚国栋吓了一跳。
管家没有理他,而是对着身后的保镖一挥手:“带走!”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像拎小鸡一样,将病床上的蔚博和地上的蔚国栋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我女儿可是神医!”蔚国栋还在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管家冷笑一声:“我们找的,就是蔚神医的父亲。”
他拿出一份文件,摔在蔚国栋脸上:“这是海城银行的起诉书。你们用那五套还没到手的拆迁房做抵押,骗取银行一百万贷款,已经构成了贷款诈骗罪。现在,房子被冻结,你们需要立刻偿还本金和利息。还不上,就等着坐牢吧。”
“什么?!”蔚国栋和蔚博如遭雷击。
他们当初为了给蔚博还赌债,确实用拆迁合同做抵押,从银行贷了一百万。他们以为房子马上就到手了,这笔钱很快就能还上,没想到……
“不!不可能!”蔚博疯狂地挣扎着,“那房子是我的!是我的!”
“很快就不是了。”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道,“另外,蔚国栋先生,警方怀疑你与一起蓄意伤害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蓄意伤害!
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蔚国栋的天灵盖。他瞬间想到了自己给妻子注射“营养液”的事情,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司徒鸿!都是他让我干的!”在绝对的恐惧面前,蔚国栋想都没想,就把司徒鸿供了出来。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按下了口袋里正在录音的手机。
一切,都在蔚神医的计算之中。
蔚国栋和蔚博被带走了。宴会那边,李莉和王凯也因为扰乱秩序,被酒店保安“请”了出去。
蔚家,在短短一天之内,彻底倾覆。
蔚晚站在安和医院的窗前,静静地看着楼下被警车带走的父亲和哥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赫连峥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都结束了。”
“不,还没有。”蔚晚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真正的敌人,还没有露面。”
她知道,司徒鸿绝不会善罢甘休。蔚国栋这颗棋子废了,他一定会亲自下场。
果不其然。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医院的顶级安保系统突然失灵,一群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蔚晚母亲的病房。
当蔚晚和赫连峥收到警报,带着人赶到时,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
只在枕头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想要你母亲活命,明晚十点,带上‘天枢信物’,到城郊废弃工厂,一个人来。——司徒鸿”
天枢信物,是继承“天枢”组织最高权力的凭证。
司徒鸿的最终目的,终于暴露了。
“我跟你一起去!”赫连峥想都没想就说道。
“不,你不能去。”蔚晚摇了摇头,眼神异常冷静,“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而且,我需要你在外面,帮我做一件事。”
她附在赫连峥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赫连峥听完,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蔚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该小心的,是他。”
……
第二天晚上,城郊废弃工厂。
月光惨白,将巨大的厂房映照得如同鬼蜮。
蔚晚孤身一人,走进了工厂。
工厂中央,她的母亲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处于昏迷状态。旁边,站着一个面容阴鸷的老者,正是司徒鸿。
而在司徒鸿身后,还站着十几个气息彪悍的男人。他们胸口,都纹着一个特殊的“枢”字标记,是“天枢”组织里的精英。
“你终于来了,我的好师侄。”司徒鸿看到蔚晚,笑得像一只得意的老狐狸,“信物带来了吗?”
蔚晚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身后的那些人,冷冷地开口:“你们,也要跟着他一起背叛师门吗?”
那些人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其中一个领头的大汉硬着头皮说道:“少主,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司徒长老说了,只要拿到信物,他就会带领‘天枢’走向新的辉煌!”
“辉煌?”蔚晚嗤笑一声,“是带着‘天枢’沦为某些黑暗势力的私人工具吧?”
司徒鸿的脸色一变:“少废话!把信物交出来!否则,我立刻让你母亲血溅当场!”
他说着,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蔚晚母亲的脖子上。
“你敢!”蔚晚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杀气。
“你看我敢不敢!”司徒鸿面目狰狞,“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那一刻。
蔚晚突然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司徒鸿,你真以为,你赢定了吗?”
她缓缓抬起手,按下了手中的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瞬间!
工厂四周所有的窗户和门都被撞破,无数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鬼脸面具的黑影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将司徒鸿等人团团包围。
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比司徒鸿带来的那些所谓精英,要恐怖百倍千倍!
他们,是“天枢”组织最神秘、最强大的力量——影卫!
只听令于历代首领!
司徒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蔚晚:“你……你怎么可能调动影卫?!”
蔚晚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朴的玉佩,高高举起。
那正是“天枢信物”。
“见信物如见首领!”蔚晚的声音响彻整个工厂,“所有‘天枢’成员听令,叛徒司徒鸿,及其党羽,就地拿下!废除所有权限,押回总部,听候发落!”
“是!”
黑压压的影卫齐声应诺,声震四野。
司徒鸿带来的那些人,瞬间就没了抵抗的意志,纷纷扔掉武器,跪地求饶。
司徒鸿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切断了蔚晚和组织的所有联系,她是怎么调动影卫的?
这时,工厂的大门缓缓打开,赫连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被警察押着的蔚国栋。
“是你!”司徒鸿看到赫连峥,瞬间明白了什么。
“没错,”蔚晚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早就知道你会狗急跳墙。我让赫连峥做的,就是帮我联系上潜伏在海城的影卫分队。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其实,从你踏入海城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掉进了我的陷阱。”
她又看向面无人色的蔚国栋,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正是那天在医院,蔚国栋亲口承认自己受司徒鸿指使,毒害妻子的那段话。
“蔚国栋,”蔚晚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为了钱,为了所谓的‘前程’,不惜对与你同床共枕三十年的妻子下毒手。你,不配为人!”
证据确凿,蔚国栋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一切,尘埃落定。
司徒鸿和他的党羽被影卫带走,等待他们的,将是“天枢”最严厉的惩罚。
蔚国栋因蓄意谋杀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哥哥蔚博和嫂子李莉,因为贷款诈骗,加上高利贷利滚利,最终失去了所有的拆迁房,还背上了永远也还不清的巨额债务,被告上法庭,最终流落街头,靠捡垃圾为生。
每当他们从电视上,看到那个被无数大佬簇拥,光芒万丈的“蔚神医”时,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亲手推开的,竟是一座天大的金山。
蔚晚的母亲,在她的精心调理下,很快就彻底康复了。当她从警方口中得知一切真相时,她没有哭,只是平静地签下了离婚协议和证人证词。
对于那个男人,她也早已心死。
半年后。
海城安和医院,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捐赠仪式。
蔚晚以“天枢”组织首领的身份,向海城医疗系统捐赠了十亿资金,用于医学研究和帮助贫困患者。
仪式结束后,赫连峥在医院的天台上找到了她。
“你现在,可是全世界最炙手可热的女人了。”赫连峥递给她一杯咖啡,笑着说道。
蔚晚接过咖啡,看着远方的夕阳,轻轻抿了一口:“再热,也只是一个人。”
赫连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鼓起勇气,轻声说道:“那……你愿意让你的世界里,多一个人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蔚晚转过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和深情的眼眸,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
“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场风波的结束,也预示着一段崭新传奇的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蔚晚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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