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递上内退协议让我滚蛋,次日总部项目瘫痪,他跪着求我回去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9-01 19:01 1

摘要:轰鸣的车间里,油污和铁屑的味道呛得人喘不过气。徒弟张涛,如今已是车间主任,他穿着崭新的蓝色工作服,手里捏着一张轻飘飘的纸,递到耿朝晖面前。

“师傅,时代变了。”

轰鸣的车间里,油污和铁屑的味道呛得人喘不过气。徒弟张涛,如今已是车间主任,他穿着崭新的蓝色工作服,手里捏着一张轻飘飘的纸,递到耿朝晖面前。

“您这手艺,锉、锯、刨、磨,是厉害。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全自动数控机床,德国进口的,精度千分之一毫米,比您熬瞎了眼磨出来的活儿强百倍。厂里要改革,要提效,您……也该歇歇了。”

那张纸是“内退协议”。

耿朝晖五十岁了,一双手布满老茧和疤痕,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黑色油污。这双手,曾为厂里攻克过无数技术难关,曾被誉为能“给头发丝开槽”的神手。

可现在,神手也抵不过时代的车轮。

他接过那张纸,纸张的边缘锋利得像刀,割得他心口发疼。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继续用一块旧砂布擦拭着他那台跟了他三十年的老旧台钳。台钳的金属表面被他擦得锃亮,像一面镜子,映出他满是褶子的脸,和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

“师傅,您别想不开,厂里会给一笔补偿金的。”张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廉价的怜悯。

耿朝晖没理他。他一生刚硬,从不求人,也从不低头。可今天,他感觉自己的脊梁骨,被这张薄薄的纸给压弯了。

“嗡嗡……”口袋里的旧手机震动起来。

是妻子打来的。他走到车间角落,接通了电话。

“老耿!你到底想出办法没有?小峰的婚房首付还差二十万!人家姑娘说了,没房子就别想结婚!你这个当爹的,窝囊了一辈子,儿子结婚的大事你也要掉链子吗?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

妻子的哭喊声像一根根钢针,扎进耿朝晖的耳朵里。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告诉她,他被内退了?告诉她,他连现在每个月几千块的工资都保不住了?

“我……我再想想办法。”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么一句。

“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你一个臭钳工,除了那身力气还有什么?老耿,我告诉你,这二十万要是凑不齐,我……我就跟你离婚!”

电话被狠狠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耿朝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工厂抛弃了他,家人埋怨他。五十岁,本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他却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无力地张着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这一生,到底图了个什么?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手机又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耿朝晖耿师傅吗?”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客气。

“我是。”

“您好,这里是天擎重工集团总部人事部。恭喜您,您已通过遴选,调任总部核心技术攻关组,请您明天上午九点,到总部大厦32层报到。”

耿朝晖愣住了。

天擎重工集团总部?核心技术攻关组?

他一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老钳工,怎么可能被调到那个全是博士、海归精英的地方?

“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呀,调令已经下来了。耿朝晖,工号0734,没错吧?好了,就这样,明天见!”

电话又被挂了。

耿朝晖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他不知道,总部人事部的一个实习生,在整理名单时手一滑,将“内退名单”里的“耿朝晖”拖拽进了“总部核心技术攻关组”的名单里。

这个致命的错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即将掀起滔天巨浪。

第二天,耿朝晖还是去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骗局,但这是他溺水前看到的唯一一根稻草。

他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提着一个帆布工具袋,里面装着他吃饭的家伙:几把跟了他几十年的锉刀,一把游标卡尺,还有几件叫不上名字的、他自己打磨的奇形怪状的工具。

天擎重工总部大厦,像一把利剑直插云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耿朝晖站在楼下,渺小得像一只蚂蚁。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那扇旋转玻璃门。

大厅里,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踩着锃亮的地板,行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香水的味道。耿朝晖的出现,像一滴油污滴进了清水里,瞬间引来了无数异样的目光。

他局促地走到前台,说明了来意。前台小姐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走错地方的农民工。

“32楼?技术攻关组?你确定?”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高定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胸前的工牌上写着:项目经理,凌思远。

凌思远上下打量了耿朝晖一番,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我叫耿朝晖,人事部通知我来报到。”

凌思远听到这个名字,像是想起了什么,嗤笑一声:“哦,原来就是你。人事部那帮蠢货,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把你扒拉出来了。”

他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一阵压抑的窃笑声响起。

耿朝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握着工具袋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跟我来吧。”凌思远转身,像是在引领一坨会走路的垃圾。

他把耿朝晖带到一间巨大的会议室门口,推开门,里面坐满了人,每个人面前都放着笔记本电脑,正中央的巨大屏幕上,是一个复杂的零件三维模型。

“各位,静一静!”凌思远拍了拍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他指着门口的耿朝晖,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人事部给我们派来的‘高人’,耿朝晖师傅。据说,是来帮我们解决‘龙之心’项目难题的。”

“龙之心”,是天擎重工斥资数亿,从德国引进的最新一代超高精度工业母机的核心组件。但就在前天,这个核心组件因为未知原因突然报废,整个项目陷入停滞。如果不能按时交付,天擎将面临高达十亿的违约金。

会议室里,一群博士、硕士、海归精英看着穿着工装、提着布袋的耿朝晖,先是错愕,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凌经理,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修下水道的吧?”

“人事部疯了吗?叫个老工人来参加我们千万级的项目会?他是懂CAD还是懂有限元分析?”

“快看他那个工具袋,我的天,那是上个世纪的古董吗?”

羞辱和嘲讽像潮水一样涌来,耿朝D晖站在门口,像一个被公开处刑的犯人。他五十年来建立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踩得粉碎。

凌思远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走到耿朝晖面前,居高临下地说:“老东西,听到了吗?这里不欢迎你。现在,拿着你的破烂,滚出去!”

他伸手去推耿朝晖。

“等等!”

一个声音从会议室的主位上传来。大屏幕上,一个白发苍苍的德国老人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这边。他就是德国总公司的总工程师,赫尔曼。

“凌,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的团队分析了二十四小时,初步判断是金属疲劳。但具体原因,还是找不到!”赫尔曼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凌思远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赫尔曼先生,我们正在讨论……”

他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的耿朝晖,突然眯着眼,看向了那块巨大的屏幕。他一辈子都在和零件打交道,屏幕上那个复杂的三维模型,在他眼里就像自己的掌纹一样清晰。

他只看了一眼,便淡淡地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死寂的会议室里轰然炸响。

“这个R0.01的倒角,热处理后应力会放大到0.05,机器不停才怪。”

全场死寂。

所有嘲讽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群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博士、硕士,全都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思远的笑容僵在脸上,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视频里,德国总工程师赫尔曼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屏幕前,像是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耿朝晖。他失声喊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数据?!”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曾经轻蔑、嘲讽的目光,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惊骇与难以置信,死死地钉在了那个提着帆布工具袋的老工人身上。

“我……我只是……随便看看。”耿朝晖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一辈子都在车间里埋头干活,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随便看看?”视频里的赫尔曼情绪激动,德语和英语混杂着喊道,“不可能!这个应力集中点,是我们用超级计算机模拟了上万次才刚刚得出的结论!你……你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

凌思远脸色铁青,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十几个耳光。他咬着牙,强行解释道:“赫尔曼先生,他肯定是蒙的!一个连电脑都不会用的老工人,怎么可能懂这些!”

“蒙的?”赫尔曼冷笑一声,“凌经理,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还是在侮辱你自己?这个R0.01的倒角设计,是整个‘龙之心’组件最精妙也是最脆弱的地方,它的应力变化是指数级的!别说是蒙,就算是全世界最顶尖的材料学家,不通过精密计算,也绝不可能一眼看穿!”

赫尔曼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凌思远和在场所有精英的心上。

他们引以为傲的学历、他们日夜研究的数据模型,在眼前这个老工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那……那现在怎么办?”一个年轻的工程师颤声问道,“这个零件是特殊合金一体铸造的,德国原厂重新定制一个,至少要三个月。我们根本等不及!”

“是啊,三个月,违约金都赔得公司破产了!”

会议室里顿时充满了绝望的气氛。

赫尔曼也叹了口气,颓然坐下:“没办法了,这是物理定律,零件已经报废,神仙也救不回来。”

“或许……可以试试修复。”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又是耿朝晖。

“修复?”凌思远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千分之一毫米级别的精度!你怎么修复?用你那个破锉刀吗?你这是在侮辱现代工业!”

耿朝晖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看着屏幕,认真地说道:“在应力集中点,用微应力锤击法,重新排布金属晶格。然后再用手工研磨,把那个倒角,从R0.01修到R0.015。虽然会损失一点极限性能,但足够保证稳定运行。”

“微应力锤击法?手工研磨?”

在场的博士们面面相觑,这些词汇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上个世纪的古董。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科学,而是巫术。

“胡说八道!”凌思远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指着耿朝晖的鼻子怒吼道,“你以为这是捏泥人吗?这是价值上千万的精密设备!你这是在谋杀!保安!把他给我轰出去!”

“住口!”赫尔曼在屏幕里一声怒喝,镇住了场面。

他死死地盯着耿朝晖,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期待。

“这位师傅,你说的……有几成把握?”

耿朝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丝光芒。那是属于顶级工匠的自信和骄傲。

“十成。”

两个字,掷地有声。

整个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

凌思远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一个十成把握!老东西,我今天就让你死心!你要是能修好,我凌思远的名字倒过来写!你要是修不好,就给我卷铺盖滚蛋,顺便赔偿公司的所有损失!”

他这是要把耿朝晖往死里整。

“可以。”耿朝晖平静地答应了。他看了一眼角落里一个怯生生的年轻女孩,她是刚才唯一一个没有嘲笑他的人。

“小姑娘,能帮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再给我找一台台钳,几张最细的砂纸,还有一碗机油吗?”

那个女孩叫苏未然,是刚入职的工程师。她点了点头,立刻跑去安排。

半小时后,在总部大厦顶层的精密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那个价值千万,已经宣告报废的“龙之心”组件,被小心翼翼地固定在台钳上。而耿朝晖,就站在台钳前,从他那个破旧的帆布袋里,慢悠悠地掏出他的工具。

一把乌黑的、看不出年份的小锤。

几根长短不一、形状各异的钢钎。

还有几把被摩挲得油光发亮的锉刀。

看到这些“老古董”,凌思远和他的团队再次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就用这些破铜烂铁?我还以为他有什么独门神器呢!”

“看着吧,不出三分钟,这个零件就会被他敲成一堆废铁。”

耿朝晖充耳不闻。他戴上老花镜,俯下身,脸几乎要贴到零件上。他的眼睛,像最高倍的显微镜,审视着金属表面上肉眼完全看不见的细微纹路。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实验室里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他动了。

他左手捏着一根最细的钢钎,抵在那个致命的倒角处。右手举起小锤。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咚。”

一声极其轻微的敲击声。

“咚,咚咚。”

他的敲击,没有固定的节奏,时快时慢,时轻时重。那把小锤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他不是在敲打,而是在和这块金属对话。

没有人能看懂他在做什么,但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

耿朝晖的表情无比专注,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地上。他的手稳得像磐石,每一次落锤,都精准到了极致。

这已经不是技术,而是艺术。一场在微米之间进行的、化腐朽为神奇的工业艺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后,耿朝晖放下了锤子。他拿起一张砂纸,蘸了点机油,开始在那个倒角处轻轻打磨。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又过了半个小时。

他直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取下老花镜。

“好了。”

两个字,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凌思远第一个冲到前面,他拿出高倍放大镜,凑到零件前。一看之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个倒角,原本因为应力过大而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毛刺和形变,此刻却变得无比圆润光滑,宛如天成!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而坚韧的光泽。

“这……这不可能!”凌思远失声尖叫,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上三维扫描仪!检测数据!”他疯狂地喊道。

几个工程师手忙脚乱地将修复好的零件装上检测台。红色的激光线束扫过零件表面,一组组数据疯狂地刷新在电脑屏幕上。

当最终的检测报告生成时,整个实验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精度……0.001毫米……完美!”

“倒角……R0.0152,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应力测试……通过!结构强度……比原厂数据还高了3%!”

“我的上帝啊!”

所有人都疯了。他们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又看看那个站在一旁,默默用破布擦拭工具的老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这真的是人力能达到的境界吗?

凌思远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死白。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输了。输得体无完肤,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他不仅要名字倒过来写,更重要的是,他的骄傲,他那身为海归精英的优越感,被这个老工人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碾得粉碎。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赫尔曼先生!您怎么来了?”公司CEO亲自陪着一个德国老人,快步走了进来。

正是那位总工程师,赫尔曼。他居然连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从德国亲自赶了过来!

赫尔曼根本没理会CEO,他像一头猎豹,径直冲向了实验台。他一把抢过那个修复好的零件,捧在手里,就像捧着一件绝世珍宝。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細地观察着那个被修复的倒角,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他身体一震,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射向正在收拾工具袋的耿朝晖。

“这种……这种‘龙鳞纹’交叉锉法……这种手法……天啊!我想起来了!”

赫尔曼扔下零件,几步冲到耿朝晖面前,因为过度激动,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没有说英语,也没有说德语,而是用一种极其生硬别扭的中文,恭恭敬敬地问道:

“请问……您……是‘Geng’吗?”

耿朝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个激动的德国老头。

“我姓耿。”

赫尔曼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扑通”一声,竟然想给耿朝晖跪下,被耿朝晖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

“您就是‘Meister Geng’(耿大师)!”赫尔曼激动得老脸通红,他抓住耿朝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像是抓住了神祇的手。

“天擎的CEO,还有你们所有人!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知道你们刚才在对谁大呼小叫吗?!”

赫尔曼环视四周,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凌思远等人。

“他就是我们整个德国精密制造界,流传了二十年的传说!那个只存在于教科书和导师口中的——中国‘车间之鬼’!”

“轰!”

这句话,比之前耿朝晖修复零件带来的冲击力还要大上百倍!

车间之鬼?

传说?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CEO,全都石化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朴素得像个老农民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凌思远更是如遭雷击,浑身冰冷。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赫尔曼完全不顾众人的震惊,他像个狂热的粉丝,指着零件上的修复痕迹,对CEO解释道:“看这里!这种交叉纹路,在我们德国最顶尖的工程学院里,被称为‘龙鳞纹’!这是人类手工锉磨能达到的最高境界!据说,能让金属的表面硬度和耐磨性提升一个等级!我的导师,德国国宝级工程师施耐德先生,穷尽一生都在研究这种技法,但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他曾说过,创造出这种技法的人,不是工匠,而是神!是一位来自东方的、不知其名的‘Meister Geng’!”

赫尔曼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德文版《精密制造工艺学》,翻到其中一页,上面赫然印着一张手绘的锉刀纹路图。

那图上的纹路,和“龙之心”组件上修复的痕迹,一模一样!

“我们都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一个无法复现的神迹!没想到……没想到今天,我竟然亲眼见到了这位活着的传奇!”赫尔曼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向耿朝晖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师!请您收下我的敬意!”

CEO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一个被德国工程界奉为神明、写进教科书的国宝级大师,在自己的公司里,竟然被当成修下水道的,差点被一个黄毛小子给轰出去!

这要是传出去,天擎重工的脸都要被丢到太平洋里去!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凌思远,然后快步走到耿朝晖面前,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谦卑:“耿……耿大师!您看这……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是我管理无方,让您受委屈了!”

耿朝晖被这阵仗搞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是摆了摆手:“我不是什么大师,我就是个钳工。”

“不不不!”CEO和赫尔曼异口同声地说道。

CEO转身,对身后的人事部经理怒吼道:“马上!立刻!给我查!耿大师的档案!我要知道所有细节!还有,是谁把耿大师放进‘内退名单’的?!给我把他揪出来!”

人事部经理吓得两腿发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很快,耿朝晖那份薄薄的档案被调了出来。上面记录着他三十年如一日的平淡履历:无数次的技术革新奖状,被评为劳动模范,还有……十几项以他名字命名的、却从未被推广过的国家级专利技术。

其中一项,正是关于“金属微应力重组”的。

而档案的最后一页,赫然盖着一个鲜红的章:同意内退。批准人:车间主任,张涛。

CEO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而凌思远,在看到那份档案后,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噗通”一声,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耿朝晖面前。

“耿大师……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狗眼看人低!求您……求您原谅我!”他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耿朝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年轻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记住,你瞧不起的,可能正是你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说完,他不再看凌思远一眼,转身对CEO说:“我的活儿干完了,可以走了吗?”

“走?大师,您可不能走!”CEO急了,这要是把大神放走了,他得后悔一辈子。“我代表集团,正式聘请您为我们的首席技术顾问!年薪……您开个价!”

耿朝晖摇了摇头:“我习惯了车间里的油味,干不来坐办公室的活儿。”

他提着自己的帆布袋,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走出了实验室。

苏未然赶紧跟了上去,把一瓶水递给他:“耿师傅,您……您太厉害了!”小姑娘的眼睛里,全是崇拜的星星。

耿朝晖接过水,笑了笑,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改变。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前方等着他。

耿朝晖的身份曝光,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天擎集团内部炸开了锅。

那个把他送上内退名单的徒弟张涛,当天下午就被集团直接开除。据说他被带走的时候,脸色惨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师傅,我错了”。

而凌思远,虽然没被立刻开除,但也被撤销了一切职务,每天的工作就是端茶倒水,写检查。他再也不敢抬头看人,见到耿朝晖,都隔着老远就九十度鞠躬,恭恭敬敬地喊一声“耿大师”。

耿朝晖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被安排进了一间独立的、巨大的工作室,里面摆满了全世界最顶尖的设备。但他一次也没用过,还是习惯性地守着自己那台老旧的台钳。

CEO一天三趟地往他这里跑,嘘寒问暖,送来的茶叶都是特供的。集团里的工程师们,更是把他这里当成了圣地,每天排着队来请教问题。耿朝晖来者不拒,无论多复杂的设计图纸,他只要扫一眼,就能指出其中的缺陷。

他的话不多,但每一句都直指核心,让人茅塞顿开。

苏未然成了他事实上的助手,帮他处理各种杂事,也成了他和外界沟通的桥梁。

“耿师傅,这是公司给您办的黑金卡,还有这台车的钥匙。”苏未然把一堆东西放在他面前。

耿朝晖看都没看,直接推了回去:“用不着。帮我把这个月的工资提前预支一下就行。”

他心里还惦记着儿子婚房那二十万的首付。

苏未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眼圈有些发红。她什么都没说,立刻去办了。

当耿朝晖把一张存有三十万的银行卡交到妻子手里时,妻子先是震惊,然后抱着他嚎啕大哭。电话里,儿子也激动地喊着:“爸!你是我心里的英雄!”

那一刻,耿朝晖觉得,这辈子所有的委屈,都值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年一度的“国际工业技术峰会”即将召开。这是全球工业界的盛事,也是各大巨头展示肌肉、一决高下的战场。

而今年的峰会,却被一股阴云笼罩。

一家名为“未来动力”的新兴公司,以黑马之姿横空出世,宣称他们研发出了一款颠覆性的“离子涡轮发动机”,其效率和功率,将是现有内燃机的十倍以上,并且成本极低。

这个消息一出,全球工业界的股价应声暴跌,天擎重工更是首当其冲,股价在几天内蒸发了近三分之一。

因为,“未来动力”的创始人,正是陆建平。

这个名字,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陌生,但对耿朝晖来说,却是一根扎在心里三十年的刺。

陆建平,曾是耿朝晖最器重的小师弟。他天赋极高,但心术不正,急功近利。三十年前,他偷走了耿朝晖一份关于发动机核心结构的研究手稿,叛逃出国。没想到三十年后,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威胁整个行业的巨鳄。

峰会现场,人山人海,全世界的媒体和专家都聚集于此。

陆建平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着“离子涡轮发动机”炫酷的宣传片。

“各位,一个时代结束了!”陆建平张开双臂,语气狂热,“以天擎重工为代表的传统内燃机技术,已经成为了历史的垃圾!未来,属于我们‘未来动力’!”

台下,天擎重工的CEO和高管们脸色一片惨白。他们熬了几个通宵设计的反击方案,在对方这种降维打击的技术面前,显得像个笑话。

“我们完了……”CEO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会场后排,一个穿着朴素工装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是耿朝晖。

他今天也来了,就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一步一步,穿过人群,走向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

“那不是……天擎重工的那个老钳工吗?”

“他要干什么?上去捣乱吗?”

陆建平也看到了耿朝晖,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哟,这不是我的大师兄,耿朝晖吗?怎么,混不下去了,想来投奔我?可以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来我公司看大门,我一个月给你开一万。”

他极尽羞辱之能事。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耿朝晖身上,有同情,有嘲笑,有不解。

耿朝晖没有理会他,只是平静地走上台,走到了那个精致的发动机模型前。

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模型冰冷的金属外壳,就像在抚摸一个久别的故人。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铁丝,和一把小小的、油光发亮的锉刀。

全场哗然。

“他要干什么?用铁丝和锉刀来挑战划时代的发动机?”

“疯了吧!这是国际峰会,不是街头卖艺!”

陆建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大师兄,你这是老糊涂了?想用你那些破烂,来给我挠痒痒吗?”

耿朝晖依旧没有看他,他的眼中,只有那台发动机。

他将铁丝弯成一个奇特的角度,从发动机的一个进气口伸了进去,轻轻一捅,一拨。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个致命缺陷:涡轮叶片和燃烧室的连接轴承,你用的是滚珠轴承,而不是滚针轴承。在超过一万两千转的高速下,滚珠会产生谐波共振,三分钟内,整个轴承会碎成粉末。”

陆建平的笑容,僵住了。

耿朝晖没有停,他用那把小锉刀的刀尖,在发动机外壳的一个焊点上,轻轻刮了一下。

“第二个致命缺陷:你的燃料喷射角度,是15度。这会造成燃烧室内壁出现一个百分之十五的燃烧死角,不仅浪费燃料,还会产生大量的碳沉积,最多五十个小时,就会堵塞整个喷射系统。”

陆建平的脸色,开始发白了。

耿朝晖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整个发动机的结构,摇了摇头。

“至于第三个,也是最致命的缺陷……”

他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

“陆建平,你偷走的那份手稿,只看了前一半,对吗?你根本不知道,这种‘内旋式离心结构’,有一个天生的、无法解决的弱点。那就是在极限转速下,它内部产生的离心力,会超过金属材料的承受极限。”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换句话说,这台发动机一旦全力运转,它不会推动任何东西,它只会——”

“凌空解体,变成一堆昂贵的、四处乱飞的废铁。”

“轰!”

全场炸锅!

陆建平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他蹬蹬蹬连退三步,指着耿朝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耿朝晖说的,全是真的!

这三个问题,正是他和他的团队耗费了无数资金和时间,却始终无法解决的噩梦!他本想靠着这个半成品来圈钱,等上市后再慢慢解决,却没想到,被耿朝晖用一根铁丝和一把锉刀,当着全世界的面,扒了个底朝天!

“不……你胡说!你血口喷人!”陆建平声嘶力竭地吼道。

耿朝晖摇了摇头,他已经懒得再和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废话。

他转身,走到旁边的白板前,拿起一支马克笔。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笔尖。

没有电脑,没有CAD,没有复杂的计算。

他就那样站着,徒手在白板上,画出了一张草图。

线条简单,结构清晰,却蕴含着一种颠覆性的、令人叹为觀止的工业美学。

“这才是‘内旋式离心结构’的最终形态。”耿朝晖淡淡地说道,“将柯恩达效应引入闭环涡轮,利用流体动力学进行自冷却和自稳定。结构比你的简单一半,部件减少百分之三十,但性能,至少是你的三倍。”

他画完最后一笔,扔下马克笔。

全场死寂了足足十秒钟。

突然,观众席里,一个白发苍苍的德国老人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地用德语高呼:

“我的上帝!是柯恩达效应!他竟然将柯恩达效应完美地应用到了闭环涡轮里!这……这是足以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设计!这不是工程图,这是工业艺术!是神迹!”

站起来的,正是德国专家赫尔曼!

他的话,就像点燃了火药桶。

全场沸腾了!所有的专家、学者、记者,都疯了一样地涌向舞台,用手机、用相机,疯狂地拍摄着白板上那张看似简单,却足以改变整个工业格局的草图。

陆建平看着那张图,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个沉默了三十年的大师兄面前,被击得粉碎。

聚光灯下,那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老人,身姿挺拔如松。

他用一双手,捍卫了一个工匠的尊严。

他用一双手,挽救了一家企业的命运。

他用一双手,重新定义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工业之神”。

峰会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陆建平的“未来动力”被证实为一场彻头彻尾的技术骗局,公司当场破产,他本人也因商业欺诈锒铛入狱。

天擎重工的股价则一飞冲天,凭借耿朝晖画下的那张草图,他们开启了一个全新的工业时代。

集团总部,CEO办公室。

“耿大师,我代表董事会,正式任命您为天擎集团首席技术官,兼任集团终身荣誉董事!这里是百分之五的集团股份,请您务必收下!”CEO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毕恭毕敬地推到耿朝晖面前。

所有人都认为,耿朝晖会接受。这几乎是所有技术人员梦寐以求的顶峰。

然而,耿朝晖却摇了摇头,将文件推了回去。

“我干了一辈子钳工,当不了官,也管不了人。”他平静地说道,“这些东西,我不要。”

CEO急了:“那……那您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办到,一定万死不辞!”

耿朝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

“我只有一个要求。用这些钱,建一个国家级的工匠培训中心。我来当老师,把我这身手艺,传下去。别让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真的断了根。”

CEO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意。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大师!”

几天后,凌思远来向耿朝晖辞行。他被公司开除了,但脸上却带着一种解脱的平静。

他走到耿朝晖面前,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耿师傅,谢谢您。”他低声说,“谢谢您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工程师。”

耿朝晖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路还长,好好走。”

夕阳西下,耿朝晖回到了自己那个老旧的家。

屋子里,飘着饭菜的香味。妻子在厨房里忙碌着,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儿子和未过门的儿媳妇也在,正一脸崇拜地看着新闻里关于他的报道。

“爸,您现在可是大名人了!”儿子兴奋地喊道。

耿朝晖笑了笑,脱下工装,换上便服,坐在了饭桌前。

妻子端上他最爱吃的红烧肉,眼睛里有些湿润:“老耿……以前……是我不好。”

耿朝晖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他握住妻子的手,那双手也同样粗糙。

“都过去了。”他温和地说,“吃饭吧。”

窗外,晚霞满天,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耿朝晖知道,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未来,将会有无数的年轻人,走进他创办的工匠学堂,将那份属于“工业之手”的精神,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他用一双手,不仅赢回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更撑起了一个国家工业的脊梁。

来源:月夜欣然品韵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