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闺蜜在屋顶看星星,老公在楼下等到天亮,递给我张纸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02 12:15 2

摘要:我和江川坐在天台上看星星的时候,陈默就在楼下那辆黑色的帕萨特里。从午夜十二点,到凌晨四点半,整整四个半小时。

我和江川坐在天台上看星星的时候,陈默就在楼下那辆黑色的帕萨特里。从午夜十二点,到凌晨四点半,整整四个半小时。

他没有上来,也没有打电话,就像一尊沉默的、融入黑夜的石雕。

直到我带着一身露水和寒气下楼,拉开车门,他才动了动。他没看我,也没看旁边驾驶座上同样沉默的江川,只是将目光投向前方被晨曦染成灰白色的马路。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烘得我冰冷的脸颊有些发烫。

“送他回去吧。”陈默的声音很平静,像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听不出任何情绪。

江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对我点了点头,推门下车,背影很快消失在小区的拐角。

车里只剩下我和陈默。死一样的寂静里,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砸在胸腔上,沉闷而无力。我不敢看他,只能盯着自己攥紧的、指节发白的手。

我们就这样坐着,直到天光大亮,清洁工的扫帚摩擦地面的沙沙声穿透车窗。

陈默终于动了。他从副驾的储物格里,拿出了一张A4纸,递给我。

纸张有些微凉,带着车里空调的味道。

我以为会是离婚协议书,或者是什么愤怒的控诉。都不是。

那是一张聊天记录的打印件。

我们的聊天记录。一年前的。

上面有我发的可笑的表情包,有他提醒我降温要穿秋裤的叮嘱,有我们为了一道菜的做法争论不休的傻话,还有一句我发的:“陈默,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吧。”

他的回复是:“下辈子太远,先把这辈子过好。”

打印纸的末端,是他用黑色签字笔写的一行字,笔锋用力,几乎要划破纸背。

“林晚,我们这辈子,是不是已经过不好了?”

【引子】

那张纸,像一根针,精准地扎破了我用无数个谎言和借口吹起来的,那个名为“我们没事”的巨大气球。所有的伪装、逃避和自我麻痹,在一瞬间,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化为乌有。

我和陈默结婚七年,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暖暖。

在外人眼里,我们是标准的模范夫妻。他是一家国企的中层干部,稳重可靠;我是一名室内设计师,工作自由,收入尚可。我们有房有车,没有恶婆婆,女儿乖巧可爱。生活就像一架精密的仪器,每一个齿轮都严丝合缝,平稳运转。

可只有我知道,这架仪器,内里早就锈迹斑斑。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我们的交流,被简化成了固定的程式。“我下班了。”“饭在锅里。”“暖暖睡了吗?”“睡了。”然后,就是无尽的沉默。他坐在书房看他的财经新闻,我窝在沙发上刷我的短视频。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活成了两座孤岛,中间隔着一片名为“婚姻”的,冰冷的海。

我甚至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他升职后越来越频繁的应酬和沉默?还是从我为了一个项目连续熬夜一个月,他却只字未问?又或者,是从某一次争吵后,我们谁也没有再提“和好”,只是心照不P地,让时间抚平表面的褶皱,却任由裂痕在心底蔓延?

我说不清楚。婚姻的磨损,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毁灭,而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凌迟。是饭桌上相对无言的尴尬,是深夜里背对背的冰冷,是无数个“我以为你懂”和“你为什么不问”的错位。

江川的出现,像是在这片死水里投下的一颗石子。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前男友。或者说,是“差一点就在一起”的前男友。毕业时,他为了一个保研名额选择留校,我南下打拼,我们默契地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把那份悸动埋在了时光里。

这些年,我们只是偶尔在同学群里点个赞,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直到三个月前,他被公司调来我所在的城市,我们才重新联系上。

他还是那个样子,穿着白衬衫,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知道我不吃香菜,喜欢喝七分糖的奶茶,看电影习惯坐最后一排。他会认真听我抱怨工作上的烦心事,会在我为了一个设计方案抓狂时,轻声说一句:“别急,你一直都是最棒的。”

和他在一起,我好像又变回了那个二十岁出头的,对世界充满幻想的女孩。

我贪恋那种感觉。那种被看见,被懂得,被珍视的感觉。

我知道这很危险,像在悬崖边跳舞。我不断告诉自己,我们只是朋友,只是“男闺蜜”。我守着最后的底线,从不和他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可我骗不了自己。我的心,已经偏航了。

那天晚上,是我的生日。陈默有个重要的饭局,去之前,他把一个丝绒盒子放在我床头,说:“生日快乐,回来给你补过。”

我打开盒子,是一条我之前在商场看过很多次的钻石项链。很漂亮,也很贵。

可我看着那条项链,心里却空落落的。

晚上九点,江川发来信息:“生日快乐。出来走走?”

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我们没有去任何暧

闹的场所,只是开车到了这片老城区的顶楼天台。这里是我们大学时最喜欢来的秘密基地。从这里,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灯火。

我们聊了很多,聊大学时的糗事,聊这些年的经历,聊那些被现实磨掉的梦想。我告诉他,我的梦想是开一间自己的工作室,只做自己喜欢的设计。他说,他的梦想是环游世界,结果却被困在了写字楼的格子里。

“林晚,”江川看着远处的星空,轻声说,“你快乐吗?”

我愣住了。

快乐吗?我有多久没有想过这个词了。我每天忙着照顾孩子,忙着应付客户,忙着维持这个家的体面。我像一个陀螺,被生活抽打着不停旋转,早就忘了旋转的意义。

我的沉默,已经给了他答案。

“如果……如果当初我跟你一起南下,会不会不一样?”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y的颤抖。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炸弹。我不敢回答。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家庭的距离,隔着七年的时光,隔着一句说不出口的“如果”。

“有些话说了就是一辈子,有些话一辈子都说不出口。”我低声说,不知道是在回答他,还是在告诉自己。

我们沉默地看着星星,直到凌晨。

我以为陈默会在家,或者至少会打个电话质问我。但他没有。他就那样安静地等在楼下,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着他的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然后,他递给了我那张纸。

那张薄薄的A4纸,却比任何指责和怒吼,都更让我无地自容。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曾经的甜蜜,也照出了我此刻的狼狈和不堪。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在等,等我亲手撕开这层虚伪的和平。

【第一章:无声的酷刑】

第二天早上,太阳照常升起。

我几乎一夜没睡,眼睛酸涩得像含着沙子。陈默也起得很早,我走出卧室时,他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厨房给暖暖热牛奶。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的侧脸还和七年前一样,棱角分明,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微的纹路。他专注地看着牛奶杯,小心地控制着微波炉的时间,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妈妈,你今天有黑眼圈,像大熊猫。”暖暖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跑出来,抱住我的腿。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妈妈昨晚赶设计稿,睡得晚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女儿撒谎。谎言说出口的瞬间,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无措而恐慌。

陈默端着牛奶走出来,放到暖暖面前,声音依旧平静:“快喝吧,喝完爸爸送你去幼儿园。”

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没有愤怒,倒像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他说:“锅里有粥,你记得吃。”

说完,他便牵着暖暖的手出门了。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走到饭桌前,盛了一碗粥。白粥熬得很稠,上面撒着几粒碧绿的葱花。这是我最喜欢的吃法。

我拿着勺子,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这比争吵更可怕。

他的平静,像一种无声的酷刑。他没有给我一个宣泄的出口,没有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他就这样,用最日常的方式,将我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他为我熬粥,提醒我吃饭,却不再与我共享一粥一饭的温度。

那张打印纸,被我放在床头柜上。我不敢碰,却也舍不得扔。它像一个审判者,时刻提醒着我的“罪行”。

白天,我把自己埋在工作里。打开电脑,看着那些复杂的CAD图纸,我才能暂时忘记现实的一地鸡毛。

下午,我接到了江川的电话。

“林晚,你还好吗?他……没为难你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我的声音干涩。

“对不起,都怪我。”

“不怪你。”我说。这是实话。江川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问题,出在我跟陈默之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江川才说:“那份设计稿,我帮你找了些资料,发你邮箱了。你别太累了。”

“谢谢。”

挂了电话,我打开邮箱,看到了他发来的文件。里面是他整理的各种案例和素材,甚至还有一份详细的思路分析。他总是这样,细心,周到,永远能恰到好处地,给我我需要的东西。

我盯着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陈默回来得很晚,带着一身酒气。这是他以前很少有的。

我给他煮了醒酒汤,端到书房。他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他似乎瘦了些,下巴的线条愈发清晰。他紧张时有个小习惯,会下意识地用指节敲击桌面,此刻,他的手指就停在桌沿,一动不动。

“把汤喝了吧,会舒服点。”我把碗放在他手边。

他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醉意,和一丝我看不懂的脆弱。他没有喝汤,只是看着我,看了很久。

“晚晚,”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好好看一场电影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

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窝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看电影。我们会买很多零食,把灯关掉,假装在电影院。他喜欢看科幻片,我喜欢看文艺片,我们总是为此争论不休,最后却会选一部我们俩都没看过的喜剧片,笑得前仰后合。

有一次,我们看到一部讲夫妻感情破裂的电影,我靠在他怀里,信誓旦旦地说:“我们以后一定不会变成这样。”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当然不会,我们是陈默和林晚啊。”

那时的我们,笃定地相信,我们的爱,足以抵御世间所有的风雨和消磨。

可现实是,我们不仅变成了电影里的样子,甚至比那更糟。电影里至少还有争吵,而我们,只剩下了沉默。

“陈默……”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自嘲地笑了笑,端起那碗已经微凉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算了,当我没说。”他站起身,越过我,走进了卧室,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书房里,被回忆和愧疚,凌迟。

【第二章:旧伤与新痕】

生活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继续。

陈默不再晚归,每天准时下班,陪暖暖做游戏,检查她的作业。他对我,依旧是客气而疏离的。他会记得交水电费,会修好浴室里接触不良的灯,会把我的车送去保养。他做着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却唯独不做我的爱人。

他越是这样“正常”,我心里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回放着我们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我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认识陈默的。那天我被一个油腻的客户灌了不少酒,正想找借口开溜,陈默走了过来,挡在我身前,对那人说:“不好意思,她不能再喝了。”

他的表情很严肃,镜片后的眼睛黑白分明。

后来他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没说几句话。到楼下时,他递给我一瓶酸奶:“喝了会舒服点。”

我当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闷,但很可靠。

我们的恋爱,平淡得像一杯温水。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也没有花里胡哨的浪漫。他会在我加班时,默默送来晚饭;会在我生病时,请假陪我去医院;会在我因为工作受挫哭鼻子时,笨拙地拍着我的背说:“没事,大不了我养你。”

我曾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安稳。

直到江川的再次出现,我才发现,我心底深处,原来还渴望着激情和共鸣。

一天中午,我正在公司楼下吃饭,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小晚啊,你爸他……住院了。”婆婆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心里一惊,连忙问怎么回事。原来是公公突发脑溢血,正在市医院抢救。

我立刻给陈默打电话,他那边很吵,像是在工地上。

“爸住院了,脑溢血,在市医院。”我语速飞快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陈默镇定的声音:“你别慌,我现在就过去。你先去医院陪着妈,我处理完手头的事马上到。”

“好。”挂了电话,我立刻打车往医院赶。

医院的走廊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人们压抑的焦虑。我找到婆婆时,她正六神无主地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排椅上,不停地抹眼泪。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安慰道:“妈,别怕,陈默马上就来了。”

一个小时后,陈默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他的衬衫上还沾着灰尘,额头上全是汗。他没有先问病情,而是先走到婆婆身边,蹲下来,仰头看着她:“妈,我来了,没事了。”

那一刻,我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忽然觉得无比心安。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陈默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切。他去跟医生沟通病情,去办理各种繁琐的手续,去给我们买来晚饭。他就像一根定海神针,稳住了我和婆婆慌乱的心。

深夜,公公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转入了普通病房。

婆婆守在病床前,不肯离开。陈默让我先回去休息,说明天还要送暖暖上学。

“你一个人……行吗?”我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在这儿守着。”他靠在走廊的墙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灯光下,我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

我没走,而是去护士站要了一床被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医院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仪器的滴答声。

“谢谢你。”我轻声说。

陈默偏过头看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他是我爸。”他说。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和之前不同。没有了剑拔弩张的对峙,多了一丝共渡难关的相依。

“那天晚上……”我鼓起勇气,想解释。

“别说了。”他打断我,声音很轻,“等爸好了再说。”

他似乎不想在医院这种地方,谈论我们之间那些破碎的事情。

我点点头,把被子分了一半给他。

他没有拒绝。

我们就这样,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依偎着,度过了漫长的一夜。那一晚,我没有再想起江川。我的脑子里,全都是陈默忙前忙后的身影,和他蹲在婆婆面前,说“妈,我来了”时,那个坚实的背影。

我忽然意识到,激情和浪漫,就像烟花,绚烂,却短暂。而婚姻,是这脚下坚实的土地。它也许平凡,也许布满砂砾,但只有它,才能让你在风雨来临时,站得稳。

【第三章:被揭开的伤疤】

公公的病,像一面照妖镜,照出了生活的底色,也暂时掩盖了我们婚姻的裂痕。

那段时间,我和陈默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我们分工合作,他白天上班,晚上来医院替我;我白天照顾公公,晚上回家带暖暖。我们像并肩作战的战友,忙碌,疲惫,却也充实。

公公恢复得不错,半个月后,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我去办手续,在缴费窗口,却被告知住院费已经结清了。

“是一位姓陈的先生昨天就来结了。”收费员说。

我拿着单据,看着上面那个五万多的数字,心里一沉。我知道,家里的积蓄,去年买学区房的时候,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陈默的工资虽然不低,但每个月要还房贷车贷,还要负担家里的开销,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这笔钱,他是从哪里来的?

晚上,等暖暖睡下,我拿着缴费单,走进了书房。

陈默正在看一份文件,看到我进来,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是他标志性的小动作,每次他觉得疲惫或者有压力的时候,都会这样。

“爸的住院费,你哪来这么多钱?”我把单据放在他面前。

他沉默了一下,说:“跟朋友借的。”

“哪个朋友?”我追问。

“你不用管了。”他重新戴上眼镜,似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他的回避,让我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他有好几个晚上,都把自己关在书房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神神秘秘的。

“陈默,”我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晚,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是不是一个只会赚钱养家,却不懂你内心世界的,失败的丈夫?”

我被他问得愣住了。

“在你需要共鸣的时候,你去找江川。在你遇到麻烦的时候,你才想起我。”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我以为,我们是夫妻,是可以同甘共苦的。可是爸住院这么久,你有关心过一句,这个家里的钱,还够不够用吗?”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

我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我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抱怨他的冷漠和不解风情,却从未真正关心过他所承受的压力。我看到了他沉默的表面,却没有去探究他沉默背后的原因。

“我……”我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不用说了。”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份个人借贷合同。

借款人是陈默,金额是二十万。抵押物,是他在婚前买的那套,现在他父母住着的老房子。

合同的签署日期,是一个月前。也就是我生日的前几天。

我的手开始发抖。

“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抵押房子?”我的声音都在颤。

“公司有个投资项目,说是回报率很高。我想着,暖暖上小学要花钱,你不是一直想开自己的工作室吗?我想多赚点钱……”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结果,项目黄了,投进去的钱,全赔了。”

二十万。对于我们这个普通的家庭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告诉你?”他猛地抬高了音量,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告诉你,然后让你看我的笑话吗?让你觉得我没用吗?林晚,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回到家,看到你和江川聊得那么开心,看到你对着他笑的样子,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每天都在想,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再像以前那样看着我?我拼命工作,我想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可我搞砸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双眼通红,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默。在我印象里,他永远是冷静的,沉稳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那坚硬的外壳下,也藏着这么多的脆弱和不安。

而我,作为他最亲密的爱人,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对不起……”我泪如雨下,除了这三个字,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没有再看我,只是转过身,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那张聊天记录,”他沙哑地说,“是我在最难的时候,翻出来看的。我只是想……想记起点什么。我想记起,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书房里,只剩下我压抑的哭声。

窗外,夜色如墨。我感觉,我和陈默之间,也被这浓得化不开的黑夜,彻底吞噬了。

【第四章:第三人称的独白】

(以下为第三人称视角)

陈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

林晚的哭声,像细密的针,扎在他的心上。他想去抱抱她,想告诉她“没关系”,可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他把自己关在阳台上,点了一根烟。这是他戒了五年的东西。

辛辣的烟雾呛进肺里,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咳得弯下了腰,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想起,他刚开始追林晚的时候,她就明确表示,讨厌烟味。为了她,他硬生生把十几年的烟瘾给戒了。那时候,他觉得,为了这个女孩,做什么都值得。

可现在,他却只能靠这个她最讨厌的东西,来麻痹自己。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仅仅是那二十万。更是输掉了他的骄傲,输掉了他在林晚面前,最后的体面。

他一直想做她的山,为她遮风挡雨。可到头来,他自己却先被风雨淋得湿透。

他不是不知道林晚和江川的联系。从他们第一次吃饭开始,他就知道了。他甚至,偷偷看过他们的聊天记录。

他看到了林晚的抱怨,看到了她对现状的不满,也看到了她对江川的欣赏和依赖。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有好几次,都想冲到林晚面前,质问她,争吵。

可他不能。

他知道,一旦吵起来,就会把事情推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他心虚。

在他看来,林晚之所以会向外寻求慰藉,根源在于他自己。是他,没有经营好这段婚姻。是他,因为工作的压力和投资的失败,忽略了她的感受。

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

他只能沉默。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失败和无能。

他以为,只要他更努力地工作,赚更多的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他能给林晚买她喜欢的项链,能给她换更好的车,能支持她开工作室。他以为,物质上的满足,可以弥补情感上的缺失。

他错了。

他打印那份聊天记录,不是为了在摊牌的时候,当成指责她的证据。

他只是,太想念那个时候的他们了。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她也没有对他们的生活感到失望。他们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开心很久,会把“我爱你”挂在嘴边。

他看着那份记录,就像一个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看着一张绿洲的地图。他想从那些甜蜜的文字里,找到一条回去的路。

可他找不到了。

他亲手把那条路,给堵死了。

烟头在指尖燃尽,烫得他一个激灵。

他掐灭烟,看着窗外万家灯火,忽然觉得无比孤独。

这个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的。

他想起女儿暖暖熟睡的脸庞,想起父母斑白的头发,想起林晚哭泣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一个试图撑起一片天,却被天压垮的笑话。

“有些话说了就是一辈子,有些话一辈子都说不出口。”

这是他无意中,听到林晚对江川说的话。

他知道,林晚指的是她和江川之间的遗憾。

可在他听来,这说的,又何尝不是他和林晚呢?

他们之间,也有太多的话,一辈子都说不出口了。比如,“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比如,“我还是很爱你。”

阳台的风很大,吹得他眼睛发酸。他背过身去,悄悄揉了揉眼睛。

他想,也许,是时候放手了。

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第五章:废墟上的对话】

那晚之后,我和陈默陷入了更彻底的冷战。

我们不再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的接触都刻意回避。这个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窖,寒冷得让人窒息。

暖暖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

“妈妈,你和爸爸是不是吵架了?”一天晚上,她抱着我的胳膊,小声问。

我摸着她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前你们晚上都会抱抱我,现在……你们都不抱我了。”小家伙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我的心,像被狠狠地拧了一下。

我们成年人的战争,最无辜的,永远是孩子。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暖暖,也为了我们自己。

那天,我提前下班,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都是陈默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还有他最爱的西红柿炒鸡蛋。

晚饭时,我把暖暖送到我妈家,然后给陈默发了条信息:“今晚回家吃饭。”

他回来的时候,我正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他看着一桌子的菜,愣住了。

“坐下吧,”我说,“我们谈谈。”

他沉默地在我对面坐下。

我给他盛了一碗饭,推到他面前。

“陈默,”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不起。”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慢慢地咀嚼。

“那二十万,我们一起还。”我说,“我的工作室可以先不开,我把存款拿出来,不够的,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我去找江川,也是我的错。我不该……我不该在他身上,寻找我在这段婚姻里缺失的东西。”

“我们都以为对方是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其实我们只是用沉默,把自己变成了陌生人。”

我说了很多。把我这段时间所有的反思、愧疚和想法,都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哽咽。

陈默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他吃得很慢,仿佛要把每一口饭菜的味道,都刻在记忆里。

等我终于说完,他放下了筷子。

“排骨,糖放多了。”他说。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我。

这个拥抱,我等了太久。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的烟草混合着洗衣液的味道。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沙哑,“我不该瞒着你,不该把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扛。我总想着,男人就该顶天立地,结果,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孤岛。”

“我看到你和江川在一起,我嫉妒,我愤怒。但我更气的,是自己。气自己给不了你想要的陪伴和理解。气自己让你在这段婚姻里,感到孤独。”

“晚晚,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我转过身,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

我们就像两个在黑暗中摸索了太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彼此。我们把所有的委屈、痛苦和不安,都倾泻在对方的怀里。

我们没有说“和好”,也没有说“原谅”。

我们只是抱着彼此,在这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上,确认着对方的存在和温度。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从投资失败的细节,到他对未来的规划;从我对他的失望,到我对江川的真实感觉。

这是一场迟到了太久的对话。我们把心底那些发霉的、溃烂的伤口,都摊开在阳光下,虽然疼痛,却也给了它愈合的机会。

“婚姻是什么?”我靠在他怀里,轻声问。

他沉默了很久,说:“以前我以为,婚姻是两个人对着一面墙,以为看到了全世界。现在我觉得,婚姻是两个人背靠着背,一起面对全世界的风雨。”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那堵冰冷的墙,开始融化了。

【第六章:告别与新生】

第二天,我约了江川见面。

地点选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他来的时候,依旧是那件干净的白衬衫。他看到我,笑了笑,眼睛里还是有星星。

“看你气色不错,我就放心了。”他坐下说。

“江川,”我开门见山,“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但是,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我结婚了,我有我的家庭和责任。”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过去,我很感谢你,在我最低落的时候,给了我一丝光。但那道光,不应该成为我逃避现实的借口。我丈夫,他虽然不完美,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但他是我选择的路。我不能一边走在这条路上,一边回头看另一条路的风景。”

“我曾经以为,你是我错过的青春。但现在我明白,你只是我青春里的一段回忆。而陈默,是我要一起走完余生的人。”

江川沉默了很久。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我明白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他对你好吗?”

“他很好。”我说,“只是我们,都忘了怎么好好爱对方。”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释然地笑了。

“那就好。”他说,“林晚,你值得最好的。去吧,去把他弄丢的星星,找回来。”

走出咖啡馆,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终于,跟那个活在幻想里的自己,做了告别。

我回到家,准备开始我们全新的生活。我要和陈默一起,面对那二十万的债务,要一起,重新学着如何去爱。

可是,当我推开门,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

陈默和暖暖都不在。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跑进卧室,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我的手颤抖着,伸向那张纸。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是那个东西……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打开。

不是离婚协议书。

是陈默的字,还是那么用力,却比上次那张纸上的,多了几分温度。

“晚晚:

我去医院接爸出院了,顺便带暖暖去看看外婆。你设计的那个方案,客户很满意,尾款今天打过来了。我先取了五万,把借朋友的钱还了。剩下的,我们一起努力。

我问过暖暖,她说,她最想做的事,是爸爸妈妈一起带她去游乐园。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吧。

晚饭想吃你做的西-柿鸡蛋面。

另外,厨房的水槽灯总闪,我修好了。”

我看着最后那句话,“厨房的水槽灯总闪,我修好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那盏灯,坏了快半年了。我提过好几次,陈默每次都说“好”,却一直没有动。我曾以为,他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原来,他都记得。

他只是,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契机,去修理那些生活中,被我们忽略的,细小的破损。

无论是灯,还是我们的婚姻。

【第七章:厨房里的晨光】

我走进厨房。

按下开关,“啪”的一声,水槽上方亮起一盏温暖的黄光。光线很柔和,均匀地洒在流理台上,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我伸出手,在光下看了看。我的手,因为常年画图,指尖有一层薄茧。这双手,曾经被陈默温柔地包裹在掌心,他说,这是一双会创造美好的手。

我打开冰箱,拿出西红柿和鸡蛋。

我开始洗菜,切菜。刀刃和砧板碰撞,发出笃笃笃的声音。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生活的声音。

曾经,我厌倦这种声音。我觉得它代表着日复一日的琐碎和消磨。它磨掉了我的梦想,磨掉了我的激情,把我变成了一个只懂得柴米油盐的,无趣的女人。

但现在,我听着这个声音,心里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忽然明白,生活,从来不是天边的烟火,而是眼前的这碗人间烟火。

激情会褪去,浪漫会消逝,但一饭一蔬的陪伴,风雨同舟的扶持,才是婚姻最坚实的内核。

我把西红柿切成小块,放进油锅里翻炒。很快,浓郁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厨房。我打散鸡蛋,淋在上面,红黄相间,煞是好看。

我一边煮面,一边想。

我和陈默,就像这道最家常的西-柿鸡蛋面。西红柿的酸,需要鸡蛋的温和来中和;鸡蛋的寡淡,也需要西红柿的热烈来点缀。我们是如此不同,却又只有在一起,才能成为一道完整的,温暖的菜。

我们都犯过错。他错在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用沉默把我推开;我错在把对婚姻的失望,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用逃避来惩罚彼此。

我们都不是完美的爱人。但幸运的是,在悬崖边上,我们都选择了回头。

面煮好了。我把它捞进碗里,浇上炒好的浇头,撒上一点葱花。

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

“妈妈,我回来啦!”暖暖像一只小燕子一样,扑进我的怀里。

陈默跟在后面,手里提着水果。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却是我从未见过的清澈和温柔。

他看到我,和我手里那碗面,笑了。

那是一个很浅的笑,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

“我回来了。”他说。

我看着他,也笑了。

“嗯,”我说,“饭快好了。”

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给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厨房里,新修好的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我知道,我们失去的,还有很多需要慢慢找回来。那二十万的债务,需要我们一起偿还;彼此心里的伤痕,需要时间来抚平。

但我也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因为,灯亮了。

回家的路,也亮了。

来源:活泼海风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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