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和女友严羽柔携手走过的第三个年头,我们终于迎来了要领证的神圣时刻。满心欢喜与期待的我,怎么也没料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会说出那样的话:“抱歉,我不能嫁给你。”
和女友严羽柔携手走过的第三个年头,我们终于迎来了要领证的神圣时刻。满心欢喜与期待的我,怎么也没料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会说出那样的话:“抱歉,我不能嫁给你。”
那一刻,我仿佛被雷击中,整个人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而在这之后,命运似乎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我家遭遇了灭顶之灾,家破人亡。反观严羽柔,却因卧底有功,在警界青史留名!
……
寒风凛冽如刀割,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海城民政局门口,我静静地伫立着,满心疑惑地望着严羽柔。面对她突然的出尔反尔,我实在是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羽柔,不是说好今天领证吗?怎么突然变卦了?”我满心期待着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她或许是在跟我开玩笑。
然而,严羽柔却决绝地挣脱了我们十指紧扣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神色冷峻地说:“抱歉,这只是一个支开你的借口。”我的心猛地一沉,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在胸腔内翻涌肆虐。紧接着,她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炸响:“我们盯了你爸五年,终于集齐了他所有的犯罪证据。现在,他已经在押往警局的路上。”
她那严肃正经的神色,让我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在开玩笑。我强撑着内心的慌乱,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在我的认知里,父亲创立的林氏集团可是海城的纳税大户,每年投入的慈善基金数不胜数,资助的学校更是不下百所,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怎么可能会犯罪呢?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里满是抗拒和怀疑。
严羽柔却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地说:“你爸的犯罪证据是我亲手上交。”“换言之,是我亲手抓了你爸。”这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利剑,直直地刺穿了我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生。我死死地攥着手,情绪在愤怒、痛苦和迷茫之间几经翻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神情冰冷,和记忆里那个温柔体贴的人简直判若两人。这个我爱了三年的女人,此刻站在光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正气和暖意,而我却感觉浑身发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我无法再自欺欺人,声音沙哑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严羽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林氏倒了,我也即将归队。林淮川,忘了我吧。”说完,她便转身决然地离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周围人声鼎沸,可我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孤岛,孤立无援,无枝可依。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努力按下内心的情绪,接通了电话,沈冰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淮川,你在哪儿?还和严羽柔在一起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问她:“冰颖姐,你和我爸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事已至此,我觉得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沈冰颖平声告知我:“一开始就怀疑,只是你跟她在一起,董事长就没有深查下去。”听到这话,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情愈发沉重。母亲去世得早,父亲一直没有再娶,他总是把“出了什么事都有爸爸顶着,淮川只需要幸福和快乐”这句话挂在嘴边。父亲就像一把巨大的伞,为我遮风挡雨,让我在温暖的港湾里无忧无虑地成长。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亲手扯碎这段父子情的,会是我最爱的恋人……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痛难忍。
“我给你定了最近一趟飞法国的航班,你现在就去机场。”听筒里,沈冰颖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可我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只想知道,我爸真的做错事了吗?”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才传来沈冰颖的声音:“无论有没有,他很爱你,是一个好父亲。”
闻言,我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哽咽地说:“我想去见见他。”沈冰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试过了,但见不到。”可我却还是想再试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想放弃。
我来到了海城公安局。一进门,我就看见不少之前来家里拜访过的熟人。他们无一例外都被铐在桌边,往日里和蔼可亲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扭曲。看到我进来,他们突然变了脸色,起身对着我怒吼:“你他妈的还有脸出现?你这个白眼狼!害了林董,还来害我们?!”我被他们的吼声惊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了一个熟悉柔软的身体。
是严羽柔。她冷淡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然后落到其他人身上,神情不怒自威,大声说道:“这里是警局,吵什么?!”接着又看向我,冷冷地说:“你跟我出来。”说完,她便阔步走出门去。
在走廊里,我看着一身制服、一脸正气的严羽柔,心里五味杂陈,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严羽柔也眉头紧皱,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我该去哪儿?我唯一的亲人就关在这儿。”我忍不住反问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
这时,就见一个男人快步走来,握住严羽柔的手,和她十指紧扣。他笑着说:“羽柔,爸妈叫我们回去吃饭,还有婚纱照该补拍了。”听到“婚纱照”这三个字,我如坠冰窖,浑身发冷。我的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声音沙哑地问:“你结婚了?”严羽柔还没回答,她身边的男人倒疑惑地发问:“我叫严宇博,你是?”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让我哽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是严羽柔的男朋友?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她的丈夫,这让我情何以堪。
严羽柔开了口,言语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一个罪犯的儿子。”我顿时心尖一刺,攥紧了手,指甲都嵌进了肉里,疼痛却比不上心里的痛。恰好此时,身后传来沈冰颖的声音:“淮川。”我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立即转身抓住她手臂,急切地说:“冰颖姐,我们走。”然后,便快步离开。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严羽柔抽回握着严宇博的手,目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严宇博摊手,目光坦荡地说:“帮你甩脱麻烦啊,他对你来说不就是任务目标吗?”“姐,对罪犯的儿子动心是大忌。”严羽柔沉着脸收回视线,冷冷地说:“我没有,也不会。”说完,她便丢下这话,快步向前走去。严宇博也匆匆跟上。
警局外,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沈冰颖将一张照片递给我,说:“林家别墅被查封了,我只来得及拿出这张照片。”我接过全家福,眼眶瞬间湿润了。照片是我十八岁刚成年的时候拍的,父亲看着我,脸上满是骄傲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却物是人非。
“董事长很早之前就安排好了,等调查结束,你的限制出行被解除,我就送你出国……”沈冰颖继续说道。我直接打断她的话,急切地问:“那我爸呢?他会怎么样?”沈冰颖沉默良久,却什么也没说。我不再追问,只是看着照片,坚定地说:“他做错了事该付出代价,可作为儿子,我想努力让他活。”沈冰颖张了张嘴,最后妥协道:“无论你想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谢谢。”我真心道谢,心里充满了感激。
半小时后,皇冠酒店。我告别了沈冰颖,独自回到房间,给认识的律师发信息,询问探视父亲的事情。不一会儿,对方回信:“要看林先生具体的量刑,如果不清楚,可以找案子的负责人问问探视的流程。”负责人……我只认识严羽柔。我犹豫了一瞬,还是拿出手机打开严羽柔的聊天面板。
看见那些甜蜜的过去时,心底抑制不住地涌上涩苦,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许久之后,我才平复情绪,发去一条:“请问我想探视我爸的话,该怎么走流程?”下一秒,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屏幕上!严羽柔把我删了!我愣了好一会,才翻出通讯录里严羽柔的号码,颤手按下拨通键。
听筒里却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我无力地垂下手,心像被挖空了一般,空荡荡的,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我没想过严羽柔会这么绝情,就好像这三年,只是我自己的一场梦,一场美丽却又残酷的梦……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一早就来到警局,申请探视父亲。路过荣誉栏时,我一眼就看到上面严羽柔的照片和名字。照片上的她一头齐肩短发,柔美之余还带着英气,与过往三年我认识的那个温柔的严羽柔截然不同。我是不是该庆幸,至少这个名字是真的?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回头,就看见严羽柔走过来。四目相对,严羽柔淡然收回目光,大步向前走去。擦肩而过时,我忍不住开口:“严羽柔,那三年里,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儿真心吗?”严羽柔脚步未停,只丢下一句:“我们的相遇,只是一场被写好的剧本。”
第3章轻柔的风,本应是温柔抚慰人心的存在,可此刻却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刃,一下又一下,无情地凌迟着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我满心都是苦涩与哀伤,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过了许久许久,严羽柔那窈窕的身影终于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那一刻,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收起那如潮水般翻涌的情绪,拖着沉重的步伐前往申请探视父亲。
我缓缓坐下,将手中的资料递过去。就在这时,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蓦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是严宇博,他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我递来的探视申请书,语气平静却又不容置疑地说道:“在犯罪嫌疑人尚未判决之前,都是不允许探视的,这可是明明白白的法律规定。不过,你可以委托律师来见你的父亲。”
我微微一怔,神色瞬间被浓浓的失望所笼罩,仿佛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又被无情地扑灭。严宇博见状,又温声细语地告知我:“你若是能早一天找到律师,就能早一天知晓他的消息。”
我强撑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先走了。”
我缓缓起身,正欲抬脚离开。
“林先生。”严宇博突然叫住了我,他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女朋友了。”
“你不过是她的一个任务目标罢了,既不是唯一,也谈不上特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明明是在向我示威,可那神情却坦坦荡荡、磊磊落落,与严羽柔当初挑明真相时的模样如出一辙。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种屈辱和难堪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几乎让我无地自容。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明白。”
然后,我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走出警局后,我片刻也不敢耽搁,第一时间便去找了以前和林家有往来的那些律师。然而,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了我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那些曾经对林家阿谀奉承、极尽讨好之能事的人,如今却像躲避瘟疫一样,通通避而不见。
我四处奔波,四处碰壁,从晨曦初露的天亮一直找到夜幕降临的天黑,也没有找到一个愿意接手我父亲案子的律师。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心情也越来越低落,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恍惚之间,我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林氏集团。曾经那座门庭若市、热闹非凡的大楼,此刻却显得无比萧条破败,冷冷清清,无人问津。门口那一条条拉开的警戒线,就像一道道冰冷的枷锁,刺痛了我的双眼。我呆呆地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林氏集团的门从里面缓缓打开。穿着藏青色制服的严羽柔和她的同事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徽章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严羽柔下意识地看了过来。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却漠然地移开了视线,那神情仿佛我们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样陌生又冰冷的神色,让我的心脏一阵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痛难忍。
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一年前,那时,我和严羽柔出国旅游,却不幸遇上了动乱。我们被困在一辆全是歹徒的大巴车上,对方人数众多,一个个凶神恶煞。纵使严羽柔身手不凡,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受了伤,渐渐落入了下风。
眼看歹徒手里的刀就要狠狠地落在她身上,那一刻,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像疯了一样冲上前去,毫不犹豫地替她挡了一刀。那一刀,在我的腿上留下了一道将近十厘米长的伤痕,鲜血汩汩地流出,染红了我的裤腿。
严羽柔看向我的眼里满是心疼,那眼神仿佛能融化我心中所有的恐惧和痛苦。我一边强忍着疼痛安慰她“没事”,一边又担心父亲知道这件事后会为难她,所以此后一直都穿着长裤,小心翼翼地不曾露出那个伤口。
当时,严羽柔温柔地紧紧抱住我,声音轻柔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淮川,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
我笑着问她:“无论什么事情吗?”
“对,无论什么。”严羽柔郑重地许下承诺,那神情仿佛在许下一生的誓言。
我以为,永远都不会有提出要求这么一天。可谁能想到,短短一年时间,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悲惨境地……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竟然是我全心全意信任、深深爱着的严羽柔!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忍下眼里的湿意,鼓起勇气叫住严羽柔。
“一年前你说过会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还记得吗?”
严羽柔回眸冷冷地睨了我一眼,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你想说什么?”
我怕她拒绝,赶紧开口说道:“不会让你为难的,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说。”
我再次攥紧了手指,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尽量不问案情,不提任何要求。
“我想知道,我爸爸他……在里面好不好?”
严羽柔想都没想,果断地拒绝道:“无可奉告。”
第4章我霎时眼眶通红,心中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累积,快要到了无法绷住的地步。我紧紧咬着嘴唇,忍了又忍,才声音颤抖地问道:“为什么?你明明说过……”
“此一时彼一时。”严羽柔冷漠地打断我的话,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冬里的冰刃,“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爸落网,我绝对不会对你许下那样的承诺。”
这残忍的真话,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进我的心里,伤得我体无完肤。我咬紧了牙关,只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可笑,仿佛是一个被命运玩弄的小丑。
严羽柔没错,她是为了抓罪犯,这是她的职责所在。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喜欢她、信任她,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和伤害吗?
“为了完成任务,就可以利用我的感情了吗?”我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严羽柔冷嗤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你觉得你很无辜吗?”
说着,她猛地钳住我的手腕,用力地将我拽向林氏集团大楼的背面。那里坐着不少蓬头垢面的人,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干巴巴地啃着冷硬的馒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严羽柔指着他们,大声质问道:“他们都是拿不到钱的工人,你穿的爱马仕,背的路易威登,都是你爸从他们身上剥削来的!”
“林淮川,你知道多少人被你爸的集团逼得家破人亡吗?”
严羽柔的质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我的耳边,让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这二十三年都活在父亲的隐瞒下,从不知道真相竟然是这样残酷……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严羽柔,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我爸什么都没做,我们能过平凡普通的生活。我确实不无辜,可你就没错吗?”
我们对峙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然而,那束光却只落在严羽柔身上,她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而我则是一个等待被宣判的罪人。
她避而不答,冷冷地说道:“别再提以前的事。”
说完,她就松开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冰天雪地里,任由那刺骨的寒风吹散我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渐渐回过神来,按下心中那翻涌的情绪,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酒店。房间内金碧辉煌,可却空荡寂静得吓人,仿佛一座冰冷的牢笼。
我思绪纷乱如麻,随手打开电视,想借此分散一下注意力。不曾想,电视里正好在播放林氏的新闻:“称霸海城十余年的林氏集团近日已被警方一网打尽,主谋林世汉所犯案件多达十几起,欠债金额高达三十亿……”
我听得出神,仿佛被定在了那里。就在这时,沈冰颖的声音传来:“看这些做什么?”
她快步走过来,抽出我手中的遥控器关掉电视,温柔地说道:“林董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我心中像是破了个大洞,呼啸的狂风不断地往里灌,让我感到无比的寒冷和绝望。我颤声问道:“我爸给我留了多少钱?”
沈冰颖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道:“足够你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怎么了?”
我抬头看着她,眼神坚定地说道:“冰颖姐,我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还债。”
沈冰颖皱紧了眉头,说道:“说什么胡话?再说你的钱拿去还林家的债只是杯水车薪!”
可我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能还一点是一点,我不想我爸被那么多人恨。”
沈冰颖劝了两句,见我依旧坚持,最后只能无奈地妥协。
我跟她连夜统计了父亲留下的资产,又将我没被收走的奢侈品变卖后,凑了差不多四千万。
第二天一早,我和沈冰颖去了工厂还钱。四千万,一上午就还得分文不剩。工人们拿到钱,纷纷向我们鞠躬,感激地说道:“谢谢林先生。”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解脱,有愧疚,也有无奈。
这时,远处突然一阵骚动。我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严羽柔穿着藏青色制服,她神情严肃地拿出拘留证:“林淮川,你涉嫌参与林氏集团的犯罪,现海城公安正式将你拘捕!”
说完,她拿出手铐,在我的错愕中“啪嗒”一声,铐住我的手腕!
第5章那手铐散发着彻骨的冰凉,丝丝寒意顺着肌肤迅速蔓延,直抵心脏深处,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努力稳住呼吸,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与无奈:“严羽柔,我到底有没有参与我爸的生意,这整整三年,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严羽柔面色冷峻,如同一块千年寒冰,没有丝毫表情波动:“有没有参与,只有查过之后才能确定。”
话音刚落,她便猛地擒住我的胳膊,那力度大得让我生疼,接着就要押着我往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沈冰颖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我们,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笃定:“你绝对搞错了!淮川他绝对不可能参与林氏的事情……”
“沈冰颖,你这是在妨碍公务,难道你也想被刑事拘留吗!?”严羽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地打断道。
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紧接着,沈冰颖被人从身后钳制住,用力按到了边上。沈冰颖拼命挣扎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愤怒地嘶吼道:“严羽柔,这就是你当初答应会好好照顾他的承诺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混蛋……”
严羽柔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对沈冰颖的怒骂充耳不闻,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押着我上了车。我心里一阵悲凉,没想到曾经那么亲密的人,如今竟会如此对待我。
海城公安局,那昏暗的审问室内,灯光摇曳不定,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压抑。严羽柔目光如炬,凌厉地盯着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我带着手铐,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而麻木,心中满是绝望:“我实在不知道该坦白什么。”
听到我的话,严羽柔微微侧头,朝着边上那黑沉沉的单面镜看了一眼,那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同审问我的严宇博挑了个话题,试图打破僵局:“说说你爸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的表演,心中只觉得无比讽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冷笑。
见我一直沉默不语,严羽柔突然从证物箱里拿出一张照片,重重地放在桌上:“看看这个。”
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瞬间,牙关骤然咬紧,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照片上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父亲,他穿着狱服,满头白发,脸上带着青紫的伤痕,那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我迅速伸出手,想要再仔细看看父亲,可照片却又被严羽柔迅速拿走:“我和你领证那天,林世汉拒捕,受了不少伤。”
严羽柔的话如同针一般刺痛了我的心,让我眼眶发酸。我甚至不敢去想象,那天父亲到底是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对我说:“你和严羽柔出去?那爸爸等你回来吃饭。”
想到这里,我的心瞬间如刀割一般,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见状,严羽柔转头,目光沉沉地看向那黑色的单面镜,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声音里难掩激动和喜色:“严副队,果然像你说的,林世汉看到他哭后就招供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
我顺着严羽柔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玻璃,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父亲可能就在隔壁!他能看见我!
而这一切……竟然是严羽柔故意安排的!一种再次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感觉如同蚀骨的毒虫,疯狂地啃噬着我的心,将我的心啃噬成渣。
“严羽柔!”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不知道为什么,严羽柔似乎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她没有看我那破碎的目光,仿佛不敢与我对视。
“我去隔壁看看。”她匆匆说完,便快步摔门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她脚步有些慌乱,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严宇博紧随其后,走出审问室。走廊里,严宇博见她脸色不好,忍不住关怀道:“姐,这些都是正常的审讯手段。”
“我们身上肩负着人民的希望和安危,把罪犯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严羽柔只是静静地看着墙上的警徽,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
三天后,我终于被无罪释放。走出海城公安局的那刻,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我却觉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嘲笑我这几天的遭遇。
等待已久的沈冰颖看见我,眼中满是心疼,她快步走上前,轻声问道:“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摇了摇头。沈冰颖见我如此,也不再追问,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到边上的小餐馆吃饭。
我们两人各怀心事,匆匆吃了几口,沈冰颖就去结账。老板笑着告诉她:“你们的单严队付过了,以后常来!”
我愣住,抬眸就看见坐在角落的严羽柔。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不明白严羽柔为什么要这样做,利用完了再给一个甜枣,难道是为了方便下次再利用吗?
四目相对间,从父亲出事后一直压抑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股脑涌上来。我红着眼起身,从沈冰颖手里拿过钱,用力地拍在严羽柔面前。
“严羽柔,我不用你可怜!”我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第6章严羽柔静静看了我几秒,那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数秘密。随后,她收起散落的钱,从制服内侧里拿出一张律所的名片。
“去这个律所,有人会愿意接这个案子。”她的声音平静而淡漠。
这一刻,我是真的不懂她了,心中的疑惑如同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严羽柔,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
“怎么决定,随你。”严羽柔将名片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那背影显得那么决绝。
我垂眸看着那张名片,心中五味杂陈。我不想要这份施舍,可又清楚地知道,海城没有一个律师会接这份官司。严羽柔给的这张名片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我颤抖着手拿起名片,只觉得心都被上面的鎏金字体烫了个洞,疼得厉害。
一旁的沈冰颖都看在眼里,她担忧地问道:“真的要用吗?你还要信她吗?”
我捏紧名片,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们去律所吧。”
“好。”沈冰颖应声,眼中满是支持。
我们走出餐馆,沿着江边缓缓往律所走。自从林家出事之后,我们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平静的时光,可我的心中却充满了忧虑。
走着走着,沈冰颖轻声问:“你现在对严羽柔……还喜欢吗?”
我脚步微顿,自嘲的笑里充斥着苦涩,仿佛在嘲笑自己曾经的痴心妄想:“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结果。”
“我现在只希望能保住父亲的命,不管要坐多少年的牢,哪怕无期,我都能接受。”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救父亲。
沈冰颖的手抬起,似乎想要安慰我,却又是一顿。最后,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嗯,不论多久,我陪你一直等。”
我眼眶微热,思绪不由自主地拉回到从前。沈冰颖是我家资助的学生,养在林家,和我青梅竹马。父亲一直把她当做儿媳妇培养,每次我犯错害怕被父亲训斥,沈冰颖都会主动分担,她就像我的守护天使一样。
如果严羽柔没出现,我大概真的会如父亲希望的那样娶她,和她结婚,过上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没可能了。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秦瑶律所。秦瑶接过我给的名片,上下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可是严羽柔第一次求我帮忙,你在她心里位置不低啊!”
我愣了下,随即否认:“你误会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秦瑶显然不信,还想再探究些什么。沈冰颖护在我身前,接过了话题:“秦律师,林氏的案子你有几成把握?”
秦瑶也正了神色,认真地说:“林氏的案子情况复杂,我明天去海城公安申请探视,见到林世汉再说。”
我忙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就被秦瑶打断:“不能。”
我呼吸一窒,眼里尽是失望和颓然,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破灭了。沈冰颖看在眼里,郑重开口:“淮川,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林董的。”
我强撑起一抹笑,心中充满了感激。又和秦瑶交流了些案子的事,我们便起身离去。
不料刚出门,恰好遇见下班过来的严羽柔。对视间,我们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擦肩而过,仿佛陌生人一般。
走了两步之后,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冰颖姐,如果把欠款都还清,是不是就能让我爸减刑?”
沈冰颖眸中闪过一丝迟疑,显然也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林氏的欠款不是小数目,根本还不清。”
我神色瞬时黯淡下去,心中充满了绝望。她又忙说:“也不一定,要不回去问问?”
我点了点头,又转身往回走。不想还没到秦瑶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我看林淮川长得挺不错的,你老实说,你试过没有。”一个声音调侃道。
严羽柔语气随意淡然:“他主动过,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这四个字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心上,让我脸上火辣辣的疼。玻璃反光中,我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难堪,仿佛被人剥光了衣服,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个人渣!”沈冰颖忍无可忍,踹开门冲进办公室,接着抬起拳头狠狠锤向严羽柔的脸!
来源:枕边故事集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