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首长除夕登门接冷战妻子复婚,邻居:菀菀全家调去首都,你不知?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7-14 01:27 2

摘要:在庆安卫生院门口,寒风裹着冰碴子刮得人脸生疼,许菀倚着面白墙站着,墙上"一切为了人民健康"的红色标语在冬日薄阳下格外醒目。

在庆安卫生院门口,寒风裹着冰碴子刮得人脸生疼,许菀倚着面白墙站着,墙上"一切为了人民健康"的红色标语在冬日薄阳下格外醒目。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检查单边缘,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结婚六年,她终于盼来了这个孩子,如今已满三个月。抬头望着卫生院大门,目光越过那道门槛,落在家属院方向。

这时,一辆军绿吉普车缓缓停稳,车门推开,墨绿军装裹着挺拔身影走下来,正是她丈夫——靖海军区团长严凌风。他目光扫过许菀,眉峰微蹙:"怎么又跑卫生院来了?"

许菀深吸一口气,把检查单折成小方块塞进衣兜:"就是常规检查。"

严凌风声音低沉:"以后别总往这跑,上车,回家。"

许菀心口发沉。这六年,没孩子的事像根刺扎在婚姻里,街坊的闲话、婆婆的冷眼,她都咬牙咽了。现在肚子里有了动静,可严凌风这话,倒像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拉开副驾车门,座位上躺着个枣红色手提包,明显是女人的物件。严凌风也瞧见了,解释道:"新带的学生,顺路送她,可能是落下的。"

许菀点头,把包挪到后排,轻声说:"别忘了给人送回去。"

严凌风眼里闪过诧异,他原以为许菀会闹,没想到她这么平静。两人一路无言,吉普车碾着积雪驶进庆安胡同,最终停在严家门前。

刚下车,婆婆孙秋华就从屋里冲出来,拽着许菀往厨房拖。灶台前,孙秋华举着搪瓷盆摔得砰砰响:"天天灌那苦药汤子,连个蛋都下不出来,短命鬼药罐子!严家娶了你,真是祖坟冒青烟——倒的霉烟!"

许菀盯着婆婆一张一合的嘴,积攒六年的火气"轰"地烧起来。她猛地抓起灶台边的白瓷盘,用力摔在地上:"啪!"碎瓷四溅,她声音平静却像刀:"妈,您能不能消停会儿?太吵了。"

孙秋华愣住,眼珠子瞪得通红,转身就往堂屋跑。许菀踢开碎瓷片,听着婆婆在堂屋跟严凌风告状,手上的锅铲没停,继续炒菜。

饭做好时,天已擦黑。许菀没叫人,自顾自坐在桌前扒拉两口。刚咽下,严凌风进来了,堂屋传来孙秋华的哭嚎:"家门不幸啊!娶了个不会下蛋的,现在还敢跟我动手!老头子你把我带走吧,我不活了……"

严凌风皱眉看向许菀:"你跟妈说什么了?"

许菀放下筷子,迎上他严厉的目光:"没说什么,就是让她别吵。"

"吵?"严凌风眉头皱得更紧,"许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话音未落,隔壁罗梦丽拎着条草鱼推门进来。她穿着碎花布拉吉,笑容甜得发腻:"凌风,还没吃饭吧?尝尝我炖的鱼。"

罗梦丽是严凌风的初恋,两人谈了两年,后来她嫁给了严凌风的战友。命运弄人,两家成了邻居。罗梦丽总找借口往严家跑,不是修家具就是换灯泡,还在外头传许菀"身子有问题才怀不上"。

此刻她盯着许菀,语气像教导主任:"许菀,你怎么能跟婆婆顶嘴?要当亲妈孝顺才对。看我家,我跟婆婆从来没红过脸。"转脸又对严凌风说:"凌风,我家那口子出差不在家,灯泡又坏了,你去帮我修修?"

严凌风瞥了眼低头吃饭的许菀,没拒绝:"行,这就去。"

两人走后,许菀看着桌上的鱼,胃里一阵翻涌。她端起盘子,把鱼全倒进了猪圈。孙秋华的哭声还在响,她充耳不闻,收拾碗筷回了屋,打开账本开始盘算明天的进货单。

1966年高考取消后,高中毕业的许菀进了供销社,如今是售货组长。她和严凌风是相亲认识的,处了两年觉得合适就结了婚。婚后孙秋华总嫌她"没文化",配不上当团长的儿子。许菀包揽所有家务,工资全上交,可孙秋华还是不满意。一个月前,当着邻居面骂她"不下蛋的鸡",那天的委屈,她到现在都记得。

晚上,她跟严凌风说这事,想求句安慰。严凌风却淡淡道:"你确实没怀上,妈说的是事实,闹什么?"那话像根针,扎得她心口直疼。

正想着,房门"吱呀"推开,严凌风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罗梦丽送的鱼呢?"

许菀从账本上抬头,语气冷得像冰:"闻着恶心,倒了。"

严凌风一噎,他从未见过许菀这样说话。想想可能是检查结果不好,便把到嘴的责备咽回去:"人家一片心意,以后别浪费。"说完转身出去。

许菀继续写账本,怀孕后总觉得累,写完也没等严凌风,自己洗漱睡了。半梦半醒间,感觉腰上搭了只温热的手。她猛地清醒,推开严凌风:"今晚不行,来例假了。"

严凌风收回手,重新躺好。许菀却没了睡意,突然问:"我想搬出去住,行吗?"

严凌风几乎没犹豫:"妈年纪大了,你走了她怎么办?"

许菀心口一沉,没再说话。严凌风侧头看她背影,觉得她今晚不对劲:"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没事,随便问问。"许菀轻声说,"睡吧。"

严凌风没再追问,闭眼睡了。许菀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就这么望着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的银白色月光,渐渐的,月光褪成暖橘色的晨曦。

天刚泛起鱼肚白,严凌风便起身前往部队。

许菀又在床上赖了会儿才起床,梳洗完毕走出房门,迎面撞见婆婆孙秋华。

孙秋华狠狠剜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早点起来给凌风做顿早饭,哪家媳妇像你这样,竟让自家男人饿着肚子去上班?"

"大家都要上班,凭什么严凌风就不能早点起来给我做早饭?"许菀反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快。

孙秋华被许菀的话噎得愣在原地。

许菀对孙秋华的呆愣熟视无睹,头也不回地出门上班。

雪后的道路湿滑难行,加上她怀孕前三个月胎象还不稳当,她不敢骑车,只能踩着积雪步行往供销社去。

许菀刚踏进办公室,主任便拿着资料找了过来。

"小许啊,供销社响应上级号召,打算挑一批能干的同志,年后去北京新开的百货商场协助管理一阵子,你看你这边方不方便?"

虽说只是协助管理,可要是表现突出,便有机会留在北京工作,那可是首都啊。

许菀想着严凌风和婆婆平日里的做派,没有半分犹豫。

"主任,我方便去。"

"得嘞,那我就把你名字报上去了,2月15号之后出发。"

主任离开后,许菀算了算日子,今天是1月7号,等去北京时,肚里的孩子正好四个月,已经稳当了,不会出什么岔子。

下班时,许菀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

推开门瞧,果然又是小姑子严秀带着孩子来了。

严秀以前是小学老师,半年前她丈夫因车祸去世,她便辞了教师的工作。

她拿着亡夫一大笔赔偿款,每日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可她那三个儿子却个个邋里邋遢,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严秀常带着孩子回娘家蹭饭,俗话说的好"半大的孩子,能吃穷家里",更何况是三个半大小子。

每次他们一来,许菀就捞不着饭吃,只能饿着肚子。

果然,她走进堂屋,只见桌上一片狼藉,只剩一堆鸡骨头和一碗清汤寡水的菜叶汤。

严秀瞧见许菀,脸上立刻堆起笑迎上来:"嫂子回来啦,快吃饭吧,特意给你留了鸡汤,孩子们想吃我都没给。"

许菀收回目光,神色淡漠地开口:"我不饿,让孩子们吃吧。"

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许菀正要关门之际,听见严秀和孙秋华小声嘀咕:"又甩脸子了,这是嫌我们来吃饭呢。"

孙秋华斜着眼睛,语气里满是不痛快:"别理她,这是严家的事儿,再说你又没吃她一口饭。"

许菀原本要关门的动作顿住,转身走出屋外。

"妈,以后我的工资就不再交给你了。"

孙秋华一听这话,火气上涌:"你什么意思?"许菀直直看向婆婆,语气平静:"我每月五十八块,凌风一百块,我俩工资加起来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可自打严秀来后,我每次回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难道我作为儿媳,自己挣钱连吃饱饭的权利都没有吗?"

孙秋华被问得哑口无言。

严秀走上前,眼神犀利:"嫂子,你要是不乐意我带孩子们回来吃饭,直说就是,没必要在这儿跟妈耍性子。"

说着又扭头劝孙秋华:"妈,往后我不来了,省得破坏你们婆媳关系。"

话刚说完,严秀便拉住三个孩子的手,摆出要走的架势。

孙秋华重重一拍桌子,拦住严秀:"不许走!这个家还轮不到她做主!严家姓严,谁要是不让你回来,我就把她撵出去!"

许菀站在原地,目光坚定地看着孙秋华:"您说得对,严家姓严,严秀想回就回,这是她的家。我只是来拿回我应得的钱,今天就是来知会您一声。"

说完,许菀转身进屋,不再理会外面的母女俩。

孙秋华对着许菀的背影啐了一口:"谁稀罕她那几个破钱,一个月才五十多块,还真当宝贝了。"

严秀轻轻拍着母亲后背劝道:"妈,咱不跟这种没文化没教养的人计较,就当她胡说八道。"

孙秋华讥讽着开口:"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工资不交还想在严家白吃白住?想都别想!"

许菀在屋里听着两人的嘲讽,起身走到灶屋,端起一盆泔水就朝她们泼去。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她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晚上八点,墙上的三五牌座钟准时响起,严凌风伴着钟声走进堂屋。

严秀见哥哥回来,拉着孩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假装要走:"哥,以后你们家我不来了,省得招某些人不高兴。你都不知道我和妈今天被泼了一身泔水……"

严凌风先脱下落满雪的大衣,皱眉看向严秀:"这也是你的家,想回就回。这么晚了,带着孩子能去哪儿?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

把严秀和孩子安置好后,严凌风走进卧室。

许菀还没睡,正坐在桌前记账,严凌风搬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

"你别跟严秀赌气,她没了丈夫,要养三个孩子,婆家在乡下也帮不上忙,我是她哥,不能不管。"

"妈刚跟我说了,你要是不想交工资就不交,家里的伙食费我来出。"

许菀轻轻放下钢笔,目光温和地看向严凌风,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倔强。

"凌风,家里的伙食费你负责,而我,想要你工资的一半。"

严凌风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菀菀,你要我的工资做什么?"

许菀的声音沉稳又坚定,仿佛在陈述不容反驳的事实。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是你的妻子,要你一半工资,难道不合理吗?"

她心里清楚,自己即将离开,这一半工资,就当是对这六年付出的补偿。

严凌风听后,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快。

"我可以给你,但严秀的孩子也是你侄子,你别总跟他们过不去。孩子能吃多少?"

说完便匆匆离开。

许菀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又添了几分沉闷。
那不是你的妹妹、你的侄子,与我有何干系?小姑子严秀,其实并不缺钱财。
她丈夫在世时,她也常回来,每次都是空手而来,却总带着大包小包离开。
从起初每月回来一趟,到后来每周必至,如今竟是日日登门。
每逢严秀一家到访,许菀总要忙前忙后,张罗一大桌人的饭菜,待自己坐上桌时,盘里剩下的不是白菜土豆,便是零星几片葱花。
如今她身怀六甲,必须为自己和即将出世的孩子早作打算,再不能这般忍气吞声了。

深夜,许菀从睡梦中惊醒,发现严凌风不在身旁。她当他去了部队,便未多在意,披上外套准备去厕所。

路过院门时,门外突然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那是邻居罗梦丽在问:"凌风,我当初和你分手实在后悔,你娶许菀,当真是出于爱意吗?"
严凌风的声音低沉有力:"都过去的事了,提它作甚。"

罗梦丽却不依不饶:"那你可曾后悔娶她?"
许菀屏住呼吸,静静立在门后,既期待又忐忑地等着回应。

片刻后,院外传来简短的两个字。
"后悔。"
这简单的两个字,如同一把冰刀直刺许菀的心窝。她下意识裹紧外套,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屋内。

刚躺回床上,严凌风也推门进来。他上床后从背后环住许菀,关切道:"身上怎的这样凉?"
许菀轻轻挣开他放在腰间的手,转身直视他的眼睛。
"严凌风,你可是后悔娶了我?"

严凌风愣了愣,随即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都结了婚的人,哪还有后不后悔的。"
许菀定定地望着他,翻身背对过去,冷声道:"往后你莫要碰我。"

严凌风闻言收回手,同样翻身背对着她躺下。此刻两人之间的空隙,仿佛能再躺下一个人。

次日天刚蒙蒙亮,许菀便起了床,独自备好早餐,用过之后便往供销社去。换上统一的白色工作服,她先到仓库核对进货单,确认无误后才回到柜台。
刚替请假的同事顶上岗位,便见个穿军绿色大衣的漂亮女子走来。

女子挎着个红色手提包,许菀恍惚觉得那包有些眼熟,却也未放在心上。
"同志,麻烦把那条深蓝围巾取下来给我瞧瞧。"

女子指了指许菀身后挂着的围巾。许菀笑着取下围巾:"这是纯羊毛的,冬天戴着特别暖和,这个颜色就剩最后一条了。"
女子摸着围巾,眼里泛起温柔的光:"我想送给心上人,就是不知他会不会喜欢。"

她脸上泛起的羞涩,让许菀想起自己曾为严凌风挑选礼物时的忐忑。那时他生日,自己囊中羞涩,便亲手织了条围巾。严凌风收到时,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谢谢你,我很喜欢。"

那是许菀第一次见他这般开怀,此刻眼前女子的神情,与她当年如出一辙。"只要是你用心选的,他定能明白你的心意。"许菀轻声说道。

女子笑得更甜:"那我就要这条了,师父生得俊,配上这围巾定更显精神。"
付过布票和钱,女子心满意足地拿着围巾离开。
许菀收好钱票,继续整理货架。

下班回家时,刚推开门便见婆婆孙秋华、小姑子严秀和邻居罗梦丽坐在堂屋,正嗑着瓜子闲聊,瓜子壳撒了一地。
严秀的三个孩子和罗梦丽的儿子在屋里追逐打闹,把家具撞得东倒西歪。
孩子们的喧闹声震得许菀太阳穴直跳。

孙秋华见她进来,立刻沉下脸:"怎的现在才回?孩子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做饭!今日腊八,梦丽家里没人,要同我们一道吃,你多备些菜。"
许菀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挂好,转身平静地看着孙秋华:"妈,咱们成亲前,你们莫非是靠喝西北风过活的?往后我不做饭了,谁饿谁自己张罗。"

孙秋华眉峰一竖,将瓜子重重摔在地上,指着许菀骂道:"许菀,你还要反了天不成?工资不交就算了,如今连饭都不做,真当自己是老爷,要坐享其成?"
罗梦丽忙上前扶住孙秋华,柔声劝道:"婶子别气坏了身子,许菀不愿做,我来便是,总不能白吃你们的饭。"

这时严秀提着只鸡晃进来:"梦丽姐就是明理,不像有些人,鼠目寸光还无礼得很。一会儿把这只鸡炖了,我特意从市场买的。"
"这鸡怕是不便宜吧?"罗梦丽好奇道。
"便宜得很,摊贩说这是不下蛋的鸡,留着也是浪费,不如杀了吃肉。"

严秀说完,转头看向许菀,"你说是不是啊,嫂子?"
严秀的小儿子跑过来拽住她的衣角:"妈,咱们晚上吃啥呀?"

"妈,舅妈也是不下蛋的鸡,咱们把舅妈杀了吃肉吧!"孩子童言无忌,三个女人听了都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多少有些尴尬。
"你这小馋猫,就知道吃肉!"

严秀捏了捏儿子的脸,"嫂子别见怪,这鸡肉虽便宜,到底老了些,我哥怕咬不动,下次我给你哥买嫩的。"
许菀听出她话里的刺,却不再忍气吞声,淡淡回道:"你哥的牙口确实咬不动老的,还得劳烦你这个寡妇妹妹常来照应,真是辛苦你了。"

房门"吱呀"轻响着被推开,严凌风身着笔挺的军装,脖颈间搭着条深蓝色羊毛围巾走了进来。

许菀的视线倏地凝在围巾上——这正是她下午刚卖出的那条。

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个拎着红色手提包的女人身影在脑海中浮现,那包她曾在检查出怀孕那天,在严凌风副驾驶座上见过。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我想买来送给心上人……"

严凌风慢条斯理地脱下大衣和围巾,正要往衣架上挂,许菀突然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围巾,直视他的眼睛问:"这围巾是你买的?"

严凌风眼神微闪,还是点头应道:"嗯,有什么问题吗?"

许菀只觉手心发沉,这条围巾在供销社是孤品,下午刚到那个女人手里,晚上就围在了严凌风脖子上。她没了质问的力气,把围巾甩回给他:"那你可要好好戴着,这价格可不便宜。"说完便转身进了里屋。

小姑子严秀对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没规矩没教养,跟个疯婆子似的。"说着提着鸡,和婆婆、邻居罗梦丽一起钻进了厨房。

许菀靠在木凳上,目光落在桌上的结婚照上。那是领证当天拍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合照。照片边缘已经泛黄,像极了他们的婚姻——从最初的鲜亮逐渐褪成灰暗。因为爱严凌风,她忍了婆家无数的刁难,可那点爱意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磋磨里消磨殆尽,只剩满心疲惫。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历,1月8日,距离过年还有22天,距离她去北京的日子还有37天。

吃饭时没人来叫她。许菀躺在床上,听着外头其乐融融的笑声。隐约听见严秀问严凌风:"哥,你这围巾真好看,是蒋文娜送的吧?"没等到严凌风回答,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严凌风进屋时,床上的双人被已经分成了两床单人被。他没说话,默默躺下睡了。

第二天清晨五点,严凌风早早起床,简单洗漱后开车出了门。他刚走,许菀立刻穿好衣服,叫了辆三轮车跟在后面。她必须亲眼确认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严凌风。

跟着严凌风到了纺织厂家属楼,看他把车稳稳停在三号单元楼前。晨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位挎着红色手提包的女士从楼梯上走下来,脸上带着春阳般的笑容,停在他面前开口:"师父,昨天送您的围巾怎么没戴呀?"

不等严凌风回答,她又接着说:"是不是师娘不让戴?她管得也太宽了,自己不买给您,我送了还不让戴。"许菀藏在树荫里,听着这话,心底泛起冷笑。果然,严家人都在瞒着她。

她不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大步走了过去:"严凌风,这围巾真是她送的?"说着转向那位女士,目光如炬:"同志,我还是头回见这么'贴心'的学生。给师父送围巾就算了,还管起师父的家务事,编排师娘的闲话,你就不觉得难为情?"

正是上班高峰,许菀的话引来不少人侧目。女士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

许菀神色未变,目光锐利:"我胡说?你不是说围巾是送给心上人的吗?现在怎么不敢认了?"

严凌风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别误会,蒋文娜是我学生,送围巾只是表达感谢。没提前说清楚,是怕你多心,我们真的清清白白。"

许菀甩开他的手,语气发冷:"怕我多心?怕的话当初就不该收!"她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想猜来猜去,可你昨天收了礼物,今天一大早就来她楼下,换谁不怀疑?不如把话说开,总好过憋在心里。"

严凌风皱眉,语气带了些恼意:"都说了顺路,她是我学生,我当老师的总得保证她安全。"

许菀气笑了:"顺路?我们家在城东,这里是城西,你管这叫顺路?"她盯着严凌风的眼睛,"行啊严凌风,你这么有责任心,要负责就负责到底!"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严凌风下意识要追,却被蒋文娜拽住了衣角。

"师傅,我真心只是想感谢您平时对我的照顾,实在没想到会让师娘产生误会。看来我还是申请换个指导员吧,往后您也不用特意来接我了。"

蒋文娜说完便捂着脸哭着跑开了。看热闹的街坊们立刻对严凌风指指点点,他铁青着脸钻进车里,猛踩油门驶离了家属楼。

许菀先到供销社请了假,径直回了娘家。许母见女儿突然回来,满心疑惑地迎上去:"今儿怎么没去上班?"

许菀望着母亲,积压多日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想起严凌风和蒋文娜并肩而立的画面,她突然干呕起来,扶着墙角半天直不起腰。

许家父母吓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搀住女儿。许菀喝了几口母亲递来的糖水,压下喉间的苦涩才开口:"妈,我有身孕了。"

许母眼里闪过惊喜,急切追问:"几个月了?凌风知道吗?"

许菀摇头,目光黯淡:"我不想告诉他,你们也别声张,我对他彻底死心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许母扶着女儿在竹椅上坐下。

许菀把积攒的怨气简短说了些,许父许母听得直皱眉。

"这孩子……"许母轻抚女儿还平坦的小腹,"你打算怎么办?"

许菀握住母亲的手,目光坚定:"我自己养。现在新社会了,我有工作,难道还养不活一个孩子?"

许母叹气,女儿在严家的处境她多少知道些。虽然许菀总报喜不报忧,但街坊的闲言碎语早传进她耳朵里。

"你说得对,不能为了男人委屈自己。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又有文化,养活孩子不成问题。这孩子就跟咱们家姓,咱们一家三口还怕养不活?"

听到母亲支持,许菀悬着的心落了地。她原本担心父母反对,现在更坚定了主意。

"妈,二月十五我就调去北京了,你们能跟我一起去吗?"

许母想都没想就应下:"那当然,你是我们的心肝,肚子里又是许家的骨肉。你不愿让严家知道,咱们就守口如瓶。我和你爸陪你去北京,对外就说我们是孩子爷爷奶奶。"

许父曾是铁路局局长,当年忙于事业,和许母只生了许菀一个。原本想招赘,可女儿看上严凌风,他们便依了。如今见女儿婚姻不幸,决定及时止损。自家条件好,孩子也有了,许菀的后半生也算有了依靠。

"这就收拾东西,年后咱们就动身。"

许菀在娘家吃完晚饭才回严家。刚到院门口,就听见小姑子严秀和严凌风的对话:"哥,我同学蒋文娜多好啊,年轻漂亮有文化,比许菀强百倍。你俩结婚六年她都没生养,现在脾气还越来越大。蒋文娜哪点不如她?你要不好意思说,我去跟许菀提,我早看她不顺眼了。"

许菀心头一震,推门的手顿住。原来严秀在给严凌风牵线搭桥。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严秀见她进来,脸色骤变。

"严秀,你给你哥拉皮条找相好的,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许菀声音清亮,引得邻居纷纷探头。

"许菀你胡说!"严秀涨红脸要关门。

许菀推开她,提高嗓门:"大家看看,我这小姑子多会来事!哥嫂的婚事还没说散,她就急着给哥哥找新人了!"

邻居们交头接耳:"严秀平时就爱打扮,自己不检点还搅和娘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就不怕遭报应?""出嫁的女儿不该管娘家事,她倒好,天天挑拨哥嫂。"

严秀气得跳脚:"许菀我撕了你!"

一直沉默的严凌风终于开口:"够了!回屋去!"他关上院门,把严秀锁进堂屋,拉着许菀走到院里。

孙秋华带严秀的三个孩子出去玩了,院子里只剩两人。严凌风压低声音:"严秀不懂事,你别听她胡说。我和蒋文娜清清白白,围巾已经还了,我不会离婚。"

许菀冷笑:"三个孩子的妈了还小?她这是破坏军婚,我能去部队告她!"

严凌风皱眉:"她一个人带三个孩子不容易,你何必跟她过不去?我和蒋文娜真没事,你就不能消停些?"

许菀眼中满是失望,看着严凌风说道:“胡闹?我跟你结婚六年,你妈一直对我冷眼相看,你妹妹带着孩子来白吃白住,我什么都忍了,结果呢?现在你妹妹居然还要给你介绍对象,当我不存在吗?!”

“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身上戴着别的女人送的东西?况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小姑子介绍的,你们这根本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严凌风,要是你能对我稍微好点,你的家人也不至于这样对我!”

许菀情绪愈发激动,忍不住扶着墙干呕起来。

严凌风见状,神色骤变,赶忙上前扶住她。

“这点小事,至于气成这样吗?对不起,以后我会多注意的。”

“这点小事?”许菀甩开他的手,转身回屋。

晚上,孙秋华带着孩子们回来,严秀添油加醋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孙秋华立刻就要去找许菀理论,却被严凌风拦住。

“妈,这件事确实是严秀做得不妥,破坏军婚可是犯...... “这太不讲道理了!”

“这些年许菀为这个家付出诸多,她是我的妻子,即便你不认同她,也不该如此羞辱她!”

许菀静静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表情,默默听着门外严凌风的话语。

结婚已然六年,这还是严凌风头一回在孙秋华面前为她辩护。

然而,这一切对于她而言,已然没有多大意义。

夜深人静之时,严凌风轻轻抱着许菀,压低声音说道:“抱歉,过去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往后不会再这样了。”

许菀并未回应,只是默默将被子往身上裹得更严实些。

次日,许菀出门准备去上班前,瞧见严秀和孙秋华带着三个孩子,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准备离开。

临走之际,严秀和孙秋华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许菀并未理会她们,径直出门去上班。

婆婆走后,家中就只剩下她和严凌风,严凌风开始试着关心她,一改往日那种冷淡的态度。

北方小年的傍晚,夕阳的余晖洒下,许菀满心欢喜地早早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踏入家门。

然而,院子里出现的一幕,让她的心瞬间猛地一紧——只见一只黄狗正叼着一只鸡,摇着尾巴迅速钻进了隔壁的院子,只留下一地死去的鸡,以及院墙上一个格外醒目的大洞。

许菀的小腹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隐隐泛起疼痛,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向隔壁的院门,用力地敲响。

门开了,罗梦丽满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口,语气尖刻地说道:“你敲什么敲,没完没了了是吧!”

许菀不由分说,直接拉过她,指着自家院子里那一片凌乱的场景:“瞧瞧你家狗干的好事,把我的鸡全咬死了,还把我家院墙掏了个洞!”

罗梦丽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跟我有啥关系?又不是我咬的,谁咬的你去找谁呗。”

许菀冷笑一声,言辞犀利地回应:“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养出什么样的狗。你家狗挖的洞,你得负责把它补上!”

罗梦丽冷哼一声,转身把狗牵到许菀跟前:“那你跟它说去,我可管不了。”

就在此时,严凌风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发生什么事儿了?”

许菀指着院墙上那个大洞,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气:“严凌风,你看看,罗梦丽家的狗把我家院墙挖了个洞,鸡都被咬死了,我让她补洞,她居然让我去找狗!”

严凌风瞥了一眼罗梦丽,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拉着许菀往家走,轻声说道:“罗梦丽丈夫不在家,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这种小事情就别太计较了。邻里之间,别老是跟她过不去。明天我找人来把墙堵上。”

许菀一下子愣住了,她一直以为严凌风终于开始体谅她了,可此刻她才意识到,并非如此。

就在这一刻,她的心彻底凉透了,她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严凌风的眼睛:“严凌风,我们离婚吧。”

严凌风震惊地看着许菀:“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你就要跟我离婚?”

许菀坚定地点点头:“对,就因为这件小事。”

“别瞎闹了,我不可能跟你离婚。”严凌风的声音十分坚决。

许菀的神情愈发坚定:“你本来就后悔娶我,我们离婚之后,你想娶谁就娶谁,想维护谁就维护谁。”

就在这时,院门被猛地推开,婆婆孙秋华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结婚六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早就该跟你离了!凌风,跟她离婚!”

许菀转向严凌风:“听到了吧,你妈都同意了,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吧。”

严凌风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跟你吵。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之后你还想离,我们就去办离婚。”

许菀心里清楚这个婚是肯定要离的,也不在乎这两天时间。

她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屋开始收拾东西,屋外孙秋华的叫骂声她已然充耳不闻。

第二天,许菀如同往常一般去供销社上班。

中午休息的时候,蒋文娜找到了她。

“许菀,我们聊聊吧。”

许菀心中好奇蒋文娜究竟想和她聊些什么,于是便跟着她来到了供销社旁边的小公园。

蒋文娜直截了当地说道:“许菀,我师父那么出色,你本来就配不上他。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跟他闹离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影响我师父的前程。”

许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番话。” 蒋文娜气得面红耳赤,脖颈处青筋暴起,她怒目圆睁,手指直直地戳向许菀的鼻尖,声音尖锐得好似要划破空气:“我就是瞧不上你这副没什么文化、素质又低的模样,再说了,你们都结婚六年之久,居然连个孩子都没有,你压根就不是个称职的妻子,根本没资格站在严凌风身旁!”

许菀只是浅浅一笑,语气平和得如同平静的湖面:“你可清楚破坏军婚是触犯法律的行为?”

蒋文娜瞧见许菀那镇定自若的神情,心里没来由地一紧,可她还是强撑着说:“我说的可全是实情!”

言罢,蒋文娜转身便匆匆离去,脚步显得有些慌乱踉跄。

许菀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从衣兜中掏出录音机,缓缓按下停止键。

傍晚五时,许菀结束工作返回家中,刚踏入胡同,就瞅见罗梦丽手里提着几个鸡笼,正站在严家门前。

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说道:“你家死的那些鸡,我都给你赔来了。

真是没见过世面,就因为几只鸡就跟凌风闹着要离婚,一点度量都没有。”

说着,她用力一脚,将鸡笼狠狠地踢到许菀脚边。

“能嫁给凌风,你就偷着乐去吧,当年要不是我跟他分手,哪轮得到你嫁给他。”

“这么说,你如今心里依旧对严凌风念念不忘,后悔当初跟他分开了?”许菀不慌不忙地反问道。

罗梦丽迎着许菀的目光,顺着话茬回应道:“没错,我后悔了,早晓得凌风娶的是你,我当初就不该跟他分手。”

许菀微微颔首,语气依旧波澜不惊:“那你们还真是一对有缘无分的苦命鸳鸯。”

说完,她不再去看罗梦丽那难看的脸色,径直推门走进院子。

进院之后,她又一次拿出录音机,轻轻按下停止键。

孙秋华不在家中,估摸又是去严秀家了,许菀也没多管,回屋拿出一只行李箱,继续着手收拾东西。

收拾好行李,她坐在堂屋,静静等待严凌风归来。

直到凌晨时分,严凌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他的目光落在许菀身旁那只收拾好的行李箱上,眉头不禁微微一蹙。

“许菀,你当真考虑清楚了,确定要离婚?”严凌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许菀一脸严肃,毫不犹豫地回应:“嗯,离。”

听闻此言,严凌风眼眸瞬间一沉,眉宇间尽是烦躁之色:“好,但愿你别反悔。”

许菀直视着他,一字一顿说道:“放心,我决然不会后悔。”

第二天清晨,严凌风带着许菀先是前往部队递交了离婚申请,申请顺利通过后,两人便驱车前往民政局领取离婚证。

许菀原本以为办理离婚手续会困难重重。

此刻却惊觉,仅仅半天时间,一切就已办妥。

遥想当初两人结婚时,严凌风提交结婚申请足足耗费了一个月之久,如今没想到离婚竟比结婚容易许多。

这长达六年的婚姻就此走到终点,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时光,最终浓缩成一张薄薄的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时,外面已然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

许菀凝视着手中的离婚证,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彻底落了地。

严凌风走到她身旁,开口问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呼出的热气在睫毛上凝结成水珠,模糊了视线,许菀抬手轻轻拭去眼睫上的水珠,看向严凌风,眼尾微微泛红。

她并非是对严凌风还有不舍,只是深感自己这六年的感情宛如付诸东流,恰似喂了狗一般。

许菀强忍着喉间的酸涩,说道:“该问问你自己吧,如今你恢复单身,想必很开心。”

严凌风听到这话,心底莫名涌起一阵烦闷,下意识避开这个话题,伸手想去拉许菀。

“走吧,咱们回家。”

许菀侧身躲开他的手,“不必了,我要回自己家。既然已经离婚,往后便各走各的路。”

话罢,她迎着大雪,朝着路边停着的吉普牌出租车走去,渐渐离开了民政局。

严凌风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神。

许菀匆忙打车来到供销社,一进门便径直走向主任办公室。她轻轻敲了敲门,主任抬头瞧见是她,立刻热情地招呼她坐下。

“主任,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商量。”许菀直截了当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

主任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文件,面带微笑地说:“菀菀,有啥事尽管说。”

“我想提前前往北京,您看能不能帮我办理一下相关手续?”许菀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主任沉思片刻,随后点头应允:“行,我这就给你办。”他办事效率极高,没过多久,手续便办好了。

许菀拿着办妥的任职手续,顿感心中一阵轻松。她打车回到娘家,一路上思绪如麻。

半天之后,她拖着行李来到家门口,抬手敲响了门。

“爸,妈,我回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

许母打开门,看到许菀带着行李,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她温柔地说道:“回来就好,往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我和你爸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咱们啥时候动身去北京?”许母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期待。

许菀将行李放下,语气坚定地说:“我现在都处理好了,不等年后了,明天就走。”

许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行,今天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早上7点,许菀前往火车站购票,买的是晚上9点的车票。

许菀买完票回到家时,正好是上午十点。

中午12点,她与父母一同吃过午饭,之后又小憩了一会儿。

下午4点,她来到家附近的邮局。

将两份录音磁带交给邮递员。

一份寄给政委,一份寄给罗梦丽的丈夫。

她可不愿就这样忍气吞声,反正自己都要离开了,也不怕把事情闹大。

做完这一切,再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6点。

她又花了一两个小时,最后检查了一遍行李,然后与周围的亲戚朋友一一告别。

晚上8点,许菀和父母出发前往火车站。

晚上9点,一家三口恰好登上开往北京的绿皮火车。

随着一声悠长的鸣笛声,火车缓缓启动,载着许菀朝着新的方向驶去。

两天后。

靖海军区团长办公室内。

严凌风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大雪,心中烦闷不已。

战友得知他离婚的消息,不禁心生疑惑。

“团长,嫂子真跟你离了?后天可就除夕了,咋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啊?”

严凌风满心郁闷,无奈地叹了口气:“等她气消了,肯定就回来了。”

他心里清楚许菀是喜欢他的,而且他们结婚都六年了 。也不信许菀当真舍得离开他。

战友继续劝说:“常言说得好,一山难容二虎,我媳妇跟我妈关系也不融洽,不过自从我们搬出来住,情况就改善许多了。

可你们家的状况更为复杂,犹如有四只老虎,你母亲、嫂子、妹妹,还有隔壁的罗梦丽。

你和嫂子想要和睦相处,实在太难了。”

“嫂子对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当下倡导少生优育,优生优教,假以时日,孩子总会有的。即便没有,往后也能考虑领养一个,或者去医院调养一下身体。千万别因为这种事破坏了夫妻感情,原配夫妻的情分还是很珍贵的。”

严凌风心里明白,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有时候的行为确实有些过火。

许菀对他关怀备至,他自然也不想放弃这段感情。

况且在这个时代,许菀不能怀孕,一个无法生育的女子,想要二婚再嫁谈何容易,所以他认定许菀只是在跟自己闹脾气,最终还是会回来的。

离婚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等许菀气消了,他就去求复婚。

除夕前一天,严凌风提着购置的礼品前往许家。

别家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过年氛围中,唯有许家大门紧闭,显得格外冷清。

严凌风用力敲了许久的门,却始终不见有人应答。

隔壁邻居听到声响,出门查看情况。

“别敲啦,他们一家早就搬走了,一家人都去北京了。”

“北京?”严凌风一时之间,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在他身后戛然停下,战友神色焦急地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他跟前。

“团长,出大事了,您赶紧回去吧!政委正找您呢!”

严凌风心中陡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急忙跟着战友登上返回部队的车。

战友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政委的命令不容违抗。

车辆在部队门口稳稳停下,严凌风刚一下车,就被心急的下属径直带到政委办公室。

他礼貌地轻敲房门,进入办公室后,便瞧见蒋文娜站在一旁,眼眶泛红,正默默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严凌风向政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站在办公桌前,语气沉稳且坚定地问道:“张政委,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

“你先听听这段录音吧。”张政委神色凝重,说着便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录音里播放的,正是蒋文娜与许菀之前的对话。

许菀在离开之前,将这盘磁带邮寄给了政委,而今日,这份录音恰好送达。

张政委听完录音后,立刻叫来了蒋文娜,紧接着又派人去请严凌风。

严凌风听着录音,眉头越皱越紧,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录音结束后,张政委目光犀利地看向严凌风:“凌风,你对这件事怎么看?要是这些话传出去,你有没有想过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这简直是在扰乱军纪!”张政委的语气愈发严厉,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跟着跳动起来。

蒋文娜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浑身一颤,她委屈地辩解道:“张政委,我和师父真的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想帮师父说几句公道话。

是许菀以卑劣的想法揣测他人,我……”

“够了,别再说了。”严凌风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蒋文娜看着严凌风愈发阴沉的脸色,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政委办公室。

蒋文娜离开后,严凌风转向张政委,神情严肃认真:“张政委,我和蒋文娜之间纯粹是师生关系,绝无其他瓜葛。

我妻子最近和我有些矛盾,她可能误解了我和蒋文娜的关系。

为了打消组织的顾虑,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调查。”

张政委摆了摆手,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凌风,我知道你最近的状况,但那是你的私人事务,我不会过多干预。

明天就是除夕了,等放假回来,我希望你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避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以免对你的前途产生不良影响。”

“我明白了,张政委。”严凌风郑重地点点头,随即向张政委敬礼,转身离开了政委办公室。

蒋文娜依旧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严凌风出来,她赶忙迎上前去。

“师父,师娘真的误会我了,我只是想为你说句公道话,没有别的意思。”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严凌风 的衣角。

严凌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举动,瞬间向后退了两步,巧妙地躲开了她的手。

“蒋文娜,之前我答应成为你的教导员,纯粹是看在你是我妹妹同学的份上。你仅仅是我的学生,根本没有权力插手我的家庭事务。你已然逾越了界限。”

蒋文娜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赔礼道歉:“师父,我晓得错了,往后定然不会再犯。您别动气,我这就去向师娘赔不是。”

严凌风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必了,年后回来,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换个教导员。这件事就此作罢,往后你要注意把握分寸,别再做出格的事儿。”

言罢,严凌风转身离开,只留下蒋文娜呆立在原地,眼中满是不甘。

严凌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主动提笔写下检讨书,向政委表达内心的歉意,并郑重承诺以后不会再让类似的状况发生。

提交完检讨书后,严凌风走出部队,驾驶着汽车回家。

给许父许母准备的礼品还放置在车上,许家人已然前往北京,礼品自然送不出去了,只能先拿回家。

严凌风拎着礼品下了车,刚推开院子的门,就瞧见严秀的三个孩子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嬉笑玩耍。

严秀带着孩子们回来过年了。

孩子们一看到严凌风回来,就如同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旁,好奇地盯着他手中的礼品。

“哇,是麦乳精!还有糖水罐头,奶糖!”

孩子们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兴奋地一样样拿出礼品,迅速拆开包装,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严凌风本想出声制止,稍作思索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们也是自己的侄子,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吃吧,等有机会再去许家,重新购置便是。

这时,孙秋华系着围裙从堂屋走了出来,看到儿子归来,脸上浮现出笑容:“凌风回来了,咋不进屋呢?”

孙秋华的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礼品上,不禁惊讶地叫起来:“哟,这么多礼品,是你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呀?”

严凌风不想让母亲知晓这些是给岳父岳母买的,于是含糊其辞地回应:“随便买的,孩子们爱吃就让他们吃呗,家里也不缺年货。”

孙秋华听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还是你这个当舅舅的疼孩子,要是许菀瞧见,说不定又要摆脸色了。”

话刚出口,她又懊悔地补充道:“早知道就等你们过完年再离婚,许菀不在家,年前大扫除就得我和你妹忙活,可把人累坏了。”

严凌风听到母亲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妈,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许菀是我媳妇,又不是保姆。”

孙秋华愣了一下,随即小声嘀咕:“之前不都是她干,也没见你说啥,现在离婚了,你反倒护着她了。”

尽管她声音不大,但严凌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猛地一揪,脑海中浮现出往年除夕的画面。

似乎每次都是许菀独自一人承担家里的大扫除,她那瘦弱的身影在家中的各个角落忙碌不停,每次扫除结束后,她都疲惫得几乎连床都下不了。

那时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毕竟在他看来,哪家媳妇不都是如此嘛。

如今回想起来,他的喉咙涌起一阵酸涩。

这些年,许菀确实受了不少委屈,他一直将这一切视作理所当然,却忘了,许菀是他的妻子,并非保姆。

严凌风心中满是懊悔,紧接着又涌起一丝不安。

他才刚和许菀离婚,许家就搬走了,难道许菀真的不打算和他重归于好,真的要离他而去吗?严凌风不敢再往下想,只要一想到许菀真的离开自己,心脏就一阵阵地抽疼。

来源:小模型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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