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术室门口的电子屏上，"手术中"三个猩红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周明宇的语音提示声不断钻出来，最后一条是段视频——他举着手机扫过客厅，我那套装修得漂漂亮亮的陪嫁房里，准婆婆正把我们的婚纱照往纸箱里塞，小姑子周雨薇跷着二郎腿嗑瓜子，瓜子壳像碎雪似

手术室门口的电子屏上，"手术中"三个猩红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周明宇的语音提示声不断钻出来，最后一条是段视频——他举着手机扫过客厅，我那套装修得漂漂亮亮的陪嫁房里，准婆婆正把我们的婚纱照往纸箱里塞，小姑子周雨薇跷着二郎腿嗑瓜子，瓜子壳像碎雪似的落了一地。

"晚晚，我妈说你既然要退婚，房子就该还我们。"周明宇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机里冒出来，"雨薇要结婚，男方家说必须有房......"

我捏紧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前在医院走廊，我也是这样捏着诊断书，"肝癌晚期"四个字像烧红的铁烙在视网膜上。主治医生说手术加后续治疗至少要八十万，得赶紧凑。

周明宇当时站在我旁边，手指绞着白大褂下摆，声音发颤："晚晚，我工作两年就存了十万......要不咱们把婚期延后？"

我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饭桌上。父亲喝了半杯红酒，拉着他的手说："小周啊，晚晚这孩子从小没妈，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他指了指窗外的小区，"那套房子是我和她妈攒了半辈子买的，写的是晚晚名字。"

周明宇当时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叔叔您放心，我和晚晚以后肯定好好孝顺您。"

可饭吃到一半，周雨薇的电话打进来。她尖着嗓子喊："哥，我男朋友说现在结婚必须加女方名，你家那套房子......"话没说完就被准婆婆打断，可她夹菜的筷子重重敲在碗沿上："小晚啊，你们年轻人结婚，总得有点共同财产才踏实。你看雨薇那对象，家里条件一般......"

我望着她油光发亮的脸，突然想起上周周明宇翻我手机时说的话："你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加上我名字？我妈说这样显得我们一条心。"

当时我只当他是被催婚催昏了头，笑着捏他耳朵："急什么？等领了证再商量。"现在想来，从见家长那天起，他们就像闻到腥味的鲨鱼，围着我的房子打转。

"家属？"护士轻轻碰我胳膊，"手术费还差二十万，得尽快凑。"

我摸出手机给中介发消息："明天上午十点，陪嫁房正式挂牌，按市场价95%出。"

手机屏幕亮起，周明宇的视频还在循环播放。画面里准婆婆举着房产证晃："这房子装修钱是我们出的，凭什么只写你一个名？"周雨薇涂着腥红指甲凑过来："姐，我哥为了你连婚房都不要，你倒好说退就退......"

我猛地关掉视频冲进楼梯间。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得眼眶发酸。三年前在地铁口奶茶店打工，周明宇帮我擦掉工服上的珍珠，说："以后我一定让你住带飘窗的房子，早上能晒着太阳喝奶茶。"

后来他真的做到了——用我的陪嫁房当婚房。我以为爱情能战胜一切，却忘了有些人的贪心是填不满的黑洞。

手术灯熄灭时天已全黑。父亲被推出来时闭着眼，我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回暖。主治医生拍拍我肩膀："手术很成功，接下来看恢复情况。"

我蹲在走廊里哭，手机震动——中介消息："有买家看中，明天下午三点签合同，定金二十万。"

第二天上午，我给周明宇发消息："下午三点，陪嫁房。"

他秒回："晚晚，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妈说她就是随口一说加名，雨薇那孩子不懂事......"

我盯着对话框，想起父亲总说"老毛病，胃疼"，我催了三次才哄他来检查。如果我再强硬点，如果没被"家庭和谐"的话堵住嘴......

"不用来了。"我打字，"房子我自己处理。"

下午两点五十分，我站在楼下等买家。周明宇的车"吱"地刹在面前，他冲下来拽我胳膊："晚晚你听我解释！我妈说她就是怕我们结婚后财产不安全，雨薇的事......"

"周明宇。"我甩开他的手，"你妈怕财产不安全，所以想吞我婚前房；你妹要结婚，所以拿我房子当嫁妆。那我呢？我爸躺在医院等钱救命，你们谁问过我需不需要帮忙？"

他张了张嘴，手机突然响。接完电话他脸色煞白："什么？雨薇和男朋友分手了？因为......因为男方听说房子没加名？"

我冷笑："所以你们现在慌了，怕没人要雨薇？"

周明宇抓住我手腕："晚晚，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房子的事我不管了，我这就去医院找叔叔道歉......"

"不用了。"我抽出胳膊，"房子已经签合同了，定金收不回来算我的。"

他突然跪下来，膝盖磕地的声响在空荡的楼下格外清晰："晚晚，我错了！我昨天就是被我妈逼的，我真的爱你......"

我望着这个曾让我心动的男人，只觉陌生。爱情不该是算计，不是用一方的付出当筹码。我蹲下来平视他："周明宇，我爸手术费凑齐了。但有些东西，碎了就粘不起来。"

签完合同第三天，我推父亲做术后检查。走廊里碰到周雨薇，她化着浓妆，看见我眼睛瞪得溜圆："你真把房子卖了？我哥现在天天在家哭，说我害了他......"

"雨薇。"我打断她，"你哥当初说要给我带飘窗的房子，现在飘窗还在，可住的人不是我了。"

她张了张嘴没说话。父亲在轮椅上咳嗽两声，我推着他往前走，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斑白的头发上。他伸手摸我脸："晚晚，爸没事，你看这阳光多好。"

我鼻子一酸，把脸埋进他肩膀。三天前手术成功时，医生说父亲还有三年好好的。这三年里，我再也不会为了所谓爱情，委屈自己和家人。

半个月后，周明宇堵在公司楼下。他瘦了一圈，眼窝凹陷："晚晚，我妈说她错了，她愿意写保证书不加名......雨薇也搬出去住了，她说以后再也不干涉我们......"

"周明宇。"我打断他，"我卖房子不是因为你们要加名，是因为我明白，婚姻里最珍贵的不是房子，是彼此的信任和尊重。而这些，你们早就丢在算计里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我坐进陈默的车里。陈默是父亲的主治医生，手术时熬红了眼，术后每天来查房都和父亲聊两句。上周父亲说："小陈这孩子，说话实在。"

车开出去很远，后视镜里周明宇还站着，风掀起他的衣角，像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三个月后在小区楼下遇见周妈妈，她头发白了不少，提着菜看见我愣住："小晚......"

"阿姨。"我笑着点头，"最近身体还好吗？"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我推着父亲往前走，他突然说："晚晚，刚才那阿姨，是不是哭了？"

我回头，周妈妈背过身去，肩膀一抽一抽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影子拉得很长，像根被风吹弯的芦苇。

那天晚上，我坐在飘窗上喝奶茶。月光透过窗户，地板泛着温柔的光。手机弹出陈默的消息："明天早上八点，我陪你爸去复查。"

我望着对话框里的"晚安"，想起三年前那个说要给我带飘窗房子的男孩。有些承诺像春天的蒲公英，风一吹就散了；而有些温暖像秋天的桂树，越久越香。

我关掉手机，把奶茶杯放在窗台上。风轻轻吹进来，带着楼下桂树的香气。父亲在卧室均匀地打着鼾，我望着天花板上自己的影子，突然明白：最好的安全感，从来不是某个人的承诺，而是自己有底气说"不"的能力。

那些曾经算计过我的人，现在大概还在后悔吧。但那又怎样呢？我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东西——父亲的健康，自己的底气，还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来源：小西一起追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