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1年10月25日,北京灰蒙蒙的下午,尚于博站在自家小区28层的天台边缘,给好友打了最后一通报平安的电话。
2011年10月25日,北京灰蒙蒙的下午,尚于博站在自家小区28层的天台边缘,给好友打了最后一通报平安的电话。
电话里,他语气轻松:“今天能见度不错,能一眼看到国贸。”
三小时后,他纵身跃下,手机屏幕停在备忘录界面——
“我的死和别人没有关系,别去怪任何人。”
17个字,连标点都像是反复斟酌过的,和他演过的每一句台词一样准确。
01
尚于博1983年出生于湖北荆州。
在母亲毛爱珍的回忆里,他从小就是“模板小孩”:5岁能背整段《雷雨》独白;
他小学转学三次,每次自己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台下掌声一起就笑;
作为学霸,他高考考了670分,却放弃综合类大学,执意报考中戏,“我想演人,而不是做卷子”。
可裂缝早就有。
他在深圳的新家装修豪华,却常只有保姆和他。
他把所有玩具按出场顺序排好,给它们编台词,一场戏能演一下午。
保姆在厨房喊:“小博,说话别拿腔拿调。”
他回:“角色需要。”
后来老师告诉毛爱珍,那孩子下课永远第一个冲出教室,不是去疯玩,而是躲进楼梯间发呆:“我一个人待着,才不会演错。”
02
2009年,《杜拉拉升职记》播出,尚于博演“温柔渣男”李鸿明,微博一夜涨粉20万。
剧组庆功宴,他躲在道具间里给大学师妹发短信:“他们喜欢的不是我,是角色。”
同年,他在北大六院拿到“中度抑郁”诊断。
为了不影响拍戏,他把药装进维生素瓶,副作用导致面部浮肿,化妆师要垫三层高光。
镜头一开,他依旧笑得像“邻家哥哥”。
2011年上半年,他一边工作,一边在收工后跑步5公里“对抗情绪”;
5月,他陪爸妈去瑞士旅行,每到一个景点都抢着拍照,却把一张背影照设成手机壁纸——放大能看见他右手偷偷掐虎口;
9月,本该去经纪人生日会,他走错小区,在另一栋楼顶坐了40分钟,被保安误认为“看夜景的明星”。
03
母亲最后一次见到他“异常”,是在10月23日发布会结束后。
她帮儿子整理西装时,摸到里层领口缝着一块硬物——是一枚磨到发亮的1元硬币。
他问:“妈,如果以后我丢了,你能靠它认出我吗?”
毛爱珍笑他晦气,没追问。
他去世后,警方笔录显示,坠楼前他把自己的外套叠好放在水箱旁,手机里最后一条搜索记录是“抑郁复发 停药 多久会解脱”。
儿子走后第365天,毛爱珍注销了和丈夫一起经营20年的贸易公司,拿出全部积蓄成立“尚善公益基金会”。
第一年,她跑了42座城市,做了86场免费讲座,主题只有一句:“抑郁不是性格缺陷,是大脑感冒。”
04
其实,抑郁症不是“想不开”,而是一种可被治疗的疾病,药物+心理咨询的有效率超过70%。
而“看起来阳光”不等于心理健康,高功能抑郁患者往往更擅长伪装。
如果你身边有人突然把“身后事”安排得井井有条——送书、分礼物、写遗嘱,请立即陪他去专业机构,而不是夸“细心”。
若你自己在黑夜里反复搜索“如何无痛”,请记住:那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是病在说话。
尚于博的墓碑上没有刻生卒年月,只刻了他大学台词课写的一句话:“演员谢幕,是为了让观众记住戏,而不是自己。”
如今,母亲的基金会每年收到上千封感谢信,其中一封只有18个字:“我活下来了,替你看明年的玉兰花开。——一个陌生人”
愿我们都能成为彼此的“陌生人”,在楼顶的风里,递过去一件外套,而不是一句“你想开点”。
来源: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