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真千金夜飞趾高气昂逼她签下“奴仆协议”,归红棉冷笑撕毁:“你以为豪门是你的?错了,它马上就是我的。”
归红棉当了二十年豪门千金,一纸DNA检测让她沦为假货。
真千金夜飞趾高气昂逼她签下“奴仆协议”,归红棉冷笑撕毁:“你以为豪门是你的?错了,它马上就是我的。”
一夜之间,夜飞的黑料全网疯传,归家股价暴跌,归寒山眸光深沉:“红棉,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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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报告摔在我面前第三十七分钟,我数完了水晶吊灯上第三百六十七片棱镜。
“归红棉,你不是归家的女儿。”管家墨叔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手里的银托盘还在抖,托盘里的青瓷茶杯叮咚作响,像在为我二十年的人生敲丧钟。
我没抬头,指尖划过报告上“非生物学亲缘关系”那行字,油墨味混着客厅里常年不散的雪松香,突然变得刺鼻。
二十年,从穿公主裙学用刀叉,到十五岁替归寒山签下第一份商业备忘录,我以为这栋镶着金边的牢笼,就算不是家,至少也是我熟悉的战场。
“咔哒——”高跟鞋踩过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像钢针,扎破了客厅里凝滞的空气。
夜飞站在玄关,一身火红色套装,衬得她那张和归寒山有七分像的脸格外张扬。
她手里捏着份文件,甩在我面前的紫檀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归红棉,签了它。”她居高临下地睨着我,涂着正红甲油的手指点了点文件标题,“奴仆协议。”
我终于抬眼。
她的眉骨很高,眼神里的刻薄像淬了毒的冰棱——这大概是归家血脉里最锋利的东西,可惜我学了二十年,只学会用它来藏起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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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第一页写着“自愿放弃归家所有财产继承权”,第二页是“无条件服从夜飞所有指令”,第三页甚至规定了每天要为她擦鞋、熨烫衬衫,末尾留着空白签名栏,像一张等着吞咽尊严的嘴。
“夜飞,”我笑了笑,指尖叩了叩茶几,“你妈没教过你,进别人家门要换鞋?”
她的脸瞬间涨红,大概是想起自己刚从棚户区被接回来时,连真皮沙发都不敢坐的样子。
三个月,足够一个人被名利场的香水腌入味,却腌不熟骨子里的急功近利。
“别人的家?”她猛地踹了茶几一脚,骨瓷茶杯摔在地毯上,褐色的茶水迅速晕开,“现在这是我的家!归红棉,你占了我二十年的人生,签个协议算便宜你了!”
我弯腰捡起那份协议,纸张边缘被她捏得发皱。
二十年,我在归寒山的书房里见过太多合同,从并购案到遗嘱,每一份都写满了权衡与算计,却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东西。
“你以为归寒山认你,你就是归家的主人了?”我指尖发力,纸张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你知道归家在非洲的钴矿上周出了安全事故吗?知道欧洲子公司的税务稽查还没结束吗?”
夜飞的瞳孔骤缩,显然没听过这些。
她大概以为豪门生活就是香槟塔和慈善晚宴,却不知道归寒山书桌抽屉里,永远锁着随时能让整个家族倾颓的危机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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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转移话题!”她伸手来抢协议,指甲尖几乎要戳到我脸上。
我侧身避开,同时将协议举过头顶,手腕翻转的瞬间,纸张在空气中划出利落的弧线,碎成漫天白色的雪。
“签这个?”我看着她错愕的脸,一字一顿道,“不如你现在去告诉你那个刚认祖归宗的妈,准备好律师函——不是告我,是准备被归家告。”
夜飞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刺破客厅的寂静。
她慌忙接起,只听了两句,脸色就从红转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什么?霸凌视频?那是假的!我没有……”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忙脚乱地点开微博,屏幕光映在她脸上,照亮了眼底的惊恐,“怎么会……谁发出去的?”
我慢悠悠地端起墨叔刚重新沏好的茶,茶叶在热水里舒展的姿态,像极了某些东西正在被撕开伪装。
包青的消息准时出现在我手机顶端:【第一波已投放,效果不错。】
三年前在暗网救下的少年,如今成了最锋利的刀。
我早说过,欠我的人情,总要在最关键的时候还。
“你做的?”夜飞猛地看向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归红棉,你好狠的心!”
“狠?”我笑了,放下茶杯时,杯底与茶几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比起你妈当年买通护士,把刚满月的你塞进归家育婴室,我这点手段,算慈悲了。”
她的脸彻底垮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看来她不是完全不知道内情,只是被贪婪蒙住了眼,以为偷来的身份能让她坐稳金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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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落地窗突然映出归寒山的身影,他刚从公司回来,深色西装上还沾着外面的热气,手里的公文包“咚”地砸在玄关柜上。
“爸!”夜飞像抓住救命稻草,哭着扑过去,“归红棉她陷害我!那些都是假的!”
归寒山没理她,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一片不见底的海,二十年来,我总能从这片海里读到温和与期许,可此刻,只有化不开的寒意。
“红棉。”他开口时,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股价跌了七个点。”
我心里了然。
包青的动作比我预想的更快,不仅放了夜飞的黑料,还精准地泄露了归家东南亚项目的不利消息。
打蛇要打七寸,夜飞的丑闻只是前菜,真正能让归寒山坐不住的,永远是跳动的K线图。
“知道了。”我平静地回答,“矿业那边的对冲基金应该在趁机做空,让张副总立刻启动应急预案,先稳住机构投资者。”
这话一出,不仅夜飞愣住了,连一直沉默的墨叔都抬起了头。
这些本该是归家核心管理层才知道的机密,我却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归寒山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却像踩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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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对冲基金在做空?”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阴影将我完全笼罩,“矿业项目的预案,只有董事会成员有权查看。”
我迎上他的目光,这双我看了二十年的眼睛,此刻像在审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大概从未想过,这个他从小教到大的“女儿”,手里竟然握着足以动摇归家根基的信息。
“您书房第三层书架,《资本论》的精装版里,夹着项目备案号。”我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至于对冲基金,上周参加酒会时,高盛亚洲区总监的领带夹,是做空机构的标志。”
归寒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总说我观察力惊人,却不知道我不仅会看,更会记——记他在董事会上的每一次犹豫,记高管们汇报时下意识的微表情,记那些藏在光鲜亮丽表象下的暗流涌动。
夜飞还在旁边哭哭啼啼,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她妈祁云霏打来的,尖锐的骂声透过听筒传出来,无非是质问她为什么搞砸一切。
归寒山猛地抬手,制止了这场闹剧。
他的手指按在眉心,像是在压制突如其来的疲惫,又像是在飞速盘算着什么。
“墨叔,”他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冰,“把夜小姐送回她自己的住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进归家大门。”
“爸!你不能这样对我!”夜飞尖叫起来,却被墨叔带来的保镖架住胳膊,拖出去的时候,她的高跟鞋掉了一只,狼狈得像被丢弃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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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古董钟摆的滴答声,一秒一秒,敲在紧绷的空气里。
归寒山走到我面前,这次他没有站得那么高,微微俯身时,我能闻到他身上惯有的雪松须后水味,混着淡淡的烟草气息——那是他烦躁时才会有的味道。
“红棉,”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是谁?”
我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疑虑,突然想起十岁那年,他教我下围棋,说最厉害的棋手,从来不会让对手看清自己的底牌。
那时我以为他在教我博弈,现在才明白,他是在提醒我,身处归家这样的地方,永远不能暴露真实的自己。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爬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抬起手,将散落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触到耳垂上那枚不起眼的银质耳钉——那是包青给我的信号接收器,此刻正传来轻微的震动,像在提醒我,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爸,”我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您应该关心的不是我是谁,而是……接下来,归家该靠谁稳住。”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我知道,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他的软肋。
二十年的假千金身份或许是假的,但这二十年来,我刻在骨子里的归家生存法则,比任何血缘都要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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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木地板第17道裂缝里,藏着半枚生锈的弹壳。
我用镊子把它夹出来时,归寒山派来的佣人刚把最后一箱行李拖上三楼。
“归小姐,您真要住这儿?”佣人看着结满蛛网的雕花窗棂,语气里的同情像裹着蜜糖的针,“阁楼连中央空调都没装,夏天会热得……”
“出去。”我头也没抬,指尖擦掉弹壳上的灰尘,金属表面隐约能看到模糊的生产日期——十年前,正是归寒山清洗家族异己的那年。
看来这栋老宅的阁楼,比客厅里那盏水晶灯藏着更多秘密。
门锁咔嗒合上的瞬间,我摸出耳钉式接收器,按了三下。
三秒后,包青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钻进来:“夜飞刚联系了‘黑水公关’,预算五百万,要让你明天上热搜第一。”
“哦?”我把弹壳扔进玻璃罐,里面已经躺着三枚不同型号的旧纽扣,“她想用什么罪名?鸠占鹊巢?还是说我谋杀了她的贵族气质?”
包青低笑起来,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的脆响:“她准备放出你十五岁那年,把归氏竞争对手的儿子推进泳池的监控。剪辑一下,足够把你打成嚣张跋扈的恶女。”
我确实推过那个姓周的小子,不过是因为他往我书包里塞死老鼠。
归寒山当时的处理方式是:让周家从建材市场彻底消失。
“让她放。”我走到阁楼天窗前,推开一条缝,能看见归寒山书房的灯光,“顺便把备份发给墨叔,提醒他看看当年是谁把死老鼠带进别墅的——周小子的保姆,是祁云霏远房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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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的效率比我预估的快十七分钟。
凌晨两点,我被手机震动吵醒。
热搜榜前十有七个带着我的名字,点进去却全是夜飞的黑料:她用归家子公司的账户给网红主播刷礼物,三个月流水高达八百万;
她伪造的哥伦比亚大学录取通知书上,校长签名拼错了三个字母;
甚至还有她去年在赌场欠下三千万高利贷的欠条照片,担保人写着“归家集团”。
最绝的是包青附的评论区引导:
【比起假千金,真千金挪用公款更该查吧?】
【救命,这学历造假也太敷衍了,归家教养就这?】
我翻到归氏集团的股价曲线,绿色的跌幅像条毒蛇,在屏幕上蜿蜒游走。
归寒山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正用砂纸打磨那枚弹壳。
“红棉。”他的声音比昨天平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来我书房。”
书房里的雪松香浓得发苦。
归寒山坐在紫檀木书桌后,面前摊着一叠文件,最上面是夜飞的资金流水单。
他指节叩了叩桌面:“这些,是你做的?”
“我只是让包青把事实摆在明面上。”我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注意到他左手边的咖啡杯没动过,杯沿的奶泡已经凝固,“爸应该比我清楚,夜飞接手的那几家子公司,半年前就开始出问题了。”
他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包青是谁?”
“三年前在东南亚救的一个孩子。”我摩挲着掌心的砂纸痕迹,“当时他快被人贩子打死了,我送他去了瑞士的信息安全学校。”
归寒山的手指突然停在文件上某一行,那里标注着夜飞挪用的一笔款项,流向了一家空壳科技公司——恰好是归寒山去年重点打压的竞争对手旗下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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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叔说,你昨天在董事会上指出了非洲钴矿的环保漏洞?”他忽然转了话题,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圈。
我点头。
那是上周在他书房整理旧合同时看到的,一份被压在箱底的环保评估报告,上面的签名是五年前负责项目的副总,如今已经移民南美。
“你怎么知道那份报告是真的?”他的目光像探照灯,试图穿透我这层“假千金”的皮囊。
“归氏的文件右下角都有隐形水印,用紫外线灯照会显出当年的财政年度代码。”我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您教我的,十五岁那年,您让我辨认真假合同,说这是归家人生存的第一课。”
他的喉结动了动,没再追问。
墙上的挂钟敲了三下,凌晨三点,归氏集团的紧急董事群还在疯狂跳动消息,有人提议让归寒山的弟弟归鹤山暂时主持大局——那是个只会玩古董的草包,十年前差点把归氏的房地产板块赔光。
“让法务部准备文件。”我忽然开口,拿起桌上的红笔圈出钴矿项目的风险节点,“明天早上九点前,必须向非洲当地政府提交整改方案,附带三千万美元的生态补偿基金,用归氏慈善基金会的名义捐。”
归寒山猛地抬头:“三千万?董事会不会同意。”
“他们会同意的。”我放下笔,笔帽扣合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格外清晰,“因为我刚让包青把钴矿的污染数据匿名发给了《自然》杂志,他们的记者现在应该已经在飞往非洲的飞机上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我知道这句话比任何解释都更有力量——在归家,威胁从来比恳求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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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我踩着露水穿过花园,去公司取那份被夜飞锁起来的钴矿原始数据。
电梯在17楼停下,夜飞的助理拦在办公室门口,脸白得像张纸:“归小姐,夜总说……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进。”
我没说话,直接按下指纹锁。
“嘀”的一声轻响,门开了——这把锁的密码,是我十八岁生日时归寒山亲手设置的,用的是我的生日。
夜飞大概以为换了权限,却不知道归家的核心系统里,永远留着我的后门。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夜飞大概是昨晚被气疯了,文件散落得满地都是。
我弯腰捡起最底下的那份地质勘探报告,突然发现夹层里掉出张照片:年轻的祁云霏抱着婴儿,站在归家老宅门口,身边站着的男人不是夜飞的生父,而是归鹤山。
照片背面有行褪色的钢笔字:“癸卯年三月,保我儿富贵。”
我的指尖顿住。
癸卯年,正是我被抱进归家的那年。
“归红棉!你这个小偷!”夜飞的尖叫从走廊传来,她穿着皱巴巴的礼服,头发像鸡窝,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把文件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我把照片塞进西装内袋,转身时,保镖已经扑了过来。
左边那个想抓我的胳膊,被我侧身避开,同时手肘撞在他的肋骨上——这是墨叔教我的防身术,他说对付莽夫,要打最痛的地方。
右边的保镖掏出电棍,我抬脚踹向他的膝盖,听着骨头错位的闷响,顺便接住他掉在地上的电棍,反手抵在夜飞的脖子上。
“你的东西?”我凑近她的脸,能闻到她头发上廉价酒气,“包括你妈和归鹤山的私情吗?包括你挪用公款给你那个赌鬼生父还债吗?还是说,包括这栋你根本守不住的写字楼?”
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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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叔带着保安赶来时,夜飞已经瘫在地上了。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可递过来的手帕还是烫过的,带着熟悉的薰衣草香。
“先生让您去他办公室。”他低声说,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保镖,“归副总也在。”
归鹤山坐在归寒山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玉扳指,看见我进来,假笑立刻堆满脸:“红棉啊,不是二叔说你,毕竟是女孩子家,动手打人总是不好的。夜飞再不对,也是你……”
“归副总。”我打断他,把钴矿报告拍在茶几上,“去年你通过海外账户,把归氏的稀土配额倒卖给缅甸矿商,获利一点二亿美金,需要我让包青把转账记录发你邮箱吗?”
归鹤山的笑容僵在脸上,扳指“啪”地掉在地毯上。
归寒山没看他,只是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非洲那边接受了整改方案,但要求派专人驻守矿区。你想去吗?”
我翻开文件,最后一页的签字栏空着。
这是试探,也是放逐——非洲矿区在战乱边缘,等同于变相把我踢出权力中心。
“可以。”我拿起笔,却在落笔前停住,“但我要三个条件:第一,调回欧洲区的财务总监老陈;第二,冻结归鹤山所有职务权限;第三,夜飞涉嫌职务侵占,交由法务部处理。”
归鹤山猛地站起来,打翻了茶杯:“归红棉!你凭什么……”
“就凭现在只有我能稳住股价。”我抬眼看向归寒山,他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击,节奏和我心跳惊人地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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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公司时,包青的消息弹出来:【查到祁云霏当年的医院记录,签字的护士三个月前死于车祸,肇事司机是归鹤山的远房侄子。】
我站在写字楼门口,正午的阳光把影子缩成一团。
墨叔开车跟过来,车窗降下,他递出个牛皮纸包:“先生让我给您的,说是您十岁时落在他书房的。”
打开纸包,里面是半块碎掉的白玉围棋子,缺角的地方还留着我的牙印——那是我第一次跟归寒山下棋输了,气得当众咬碎了他最珍爱的棋子。
“墨叔,”我把棋子放回包里,忽然想起什么,“阁楼的地板,麻烦让人别修。”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车子驶远时,我回头看了眼这栋玻璃幕墙的大楼,像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
夜飞的嘶吼、归鹤山的惊慌、归寒山深不见底的眼神,都被吞噬在它的阴影里。
阁楼的弹壳还在玻璃罐里,和那些旧纽扣碰撞时,会发出细碎的声响。
就像某些被掩埋的真相,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在寂静的暗夜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回音。
我摸出手机,给包青回了条消息:“查归鹤山和我生母的关系。”
发送成功的瞬间,阳光突然刺破云层,在手机屏幕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仿佛预示着某些沉睡的秘密,即将被彻底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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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霏踹开阁楼门时,我正在用那枚弹壳磨开地板下的暗格。
铁锈味混着她身上的劣质香水味涌进来,像打翻了的颜料盘,俗气得令人作呕。
“归红棉,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还不够?”她手里攥着份皱巴巴的亲子鉴定,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夜飞才是归家的血脉!你这个野种凭什么……”
我直起身,弹壳在掌心转了个圈,尖端抵住她的喉咙。
她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肥肉抖得像筛糠。
阁楼的天窗漏下束阳光,刚好照在她耳后那道淡粉色的疤痕上——那是三年前被高利贷划伤的,包青查到的卷宗里有照片。
“祁女士,”我看着她眼底的恐惧,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该担心的不是夜飞,是你自己。归鹤山上周在澳门输了两个亿,抵押的可是你名下那套刚过户的江景房。”
她的瞳孔骤缩,我知道这话戳中了要害。
归鹤山从来不是什么良人,当年跟她苟合,不过是想借祁云霏的肚子,生个能跟归寒山抗衡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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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壳收回口袋时,祁云霏已经瘫坐在地上。
她大概没想到我连归鹤山的赌债都知道,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句完整的话。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归鹤山每个月给你打二十万?”我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是跟归鹤山的聊天记录,“怎么会知道你用这笔钱养着外面的小白脸?还是说,你更怕我知道,当年把我换掉的主意,根本是归鹤山教你的?”
最后那句话像把冰锥,狠狠扎进她的软肋。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抢手机,指甲挠在我手背上,留下几道血痕。
“那是归鹤山逼我的!是他说只要把夜飞送进归家,我们母子就能一辈子富贵!”她哭喊着,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我没想要你死!是归鹤山……是他让人把你扔去孤儿院的!”
我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孤儿院的记忆像生锈的铁钩,突然勾住心脏——五岁那年的冬夜,我缩在垃圾桶后面,看着穿黑西装的男人把一沓钱塞给院长,说“这孩子别让她活太久”。
“谁让他杀我?”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弹壳在掌心硌出红印。
祁云霏被我的眼神吓住,突然闭嘴。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归寒山的宾利停在了楼下。
我迅速把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传到包青的云端,然后把手机扔回给她,上面的指纹已经被我擦掉。
“归先生来了,”我拍了拍她的脸,笑容里淬着毒,“你说我要是告诉他,归鹤山不仅给你钱,还挪用了集团三个亿的流动资金,他会先撕了谁?”
15
归寒山走进阁楼时,祁云霏正跪在地上擦我的皮鞋。
她大概是想卖惨博同情,可惜演技太差,膝盖都没沾到灰尘。
“爸。”我指了指墙角的文件袋,“钴矿的整改方案我重做了,把生态基金降到了一千五百万,用的是归鹤山虚报的差旅费冲抵,董事们不会有意见。”
归寒山没看文件,目光落在我手背上的抓痕上。
墨叔不知何时跟进来的,手里的医药箱“咚”地放在桌上,碘伏棉签滚出来,沾了点暗红色的血。
“红棉,”他突然开口,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祁云霏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他问的是被扔掉的事。
阁楼的空气瞬间凝固,祁云霏的哭声突然停了,耳朵尖却竖得像雷达。
“爸觉得是真的吗?”我反问,拿起碘伏棉签往伤口上按,刺痛让脑子更清醒,“十岁那年您教我打枪,说‘能活下来的人,从不会纠结过去’。现在您却要为一个骗子的话,怀疑您亲手教了二十年的人?”
他的喉结动了动,没再追问。
墨叔给我包扎时,我瞥见归寒山的手指在文件袋上敲了三下——那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按你说的做”。
祁云霏的脸色彻底灰了,她大概以为归寒山会念及“血脉亲情”,却忘了在归家,利益永远比血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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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董事会开得像场闹剧。
归鹤山拍着桌子骂我“鸠占鹊巢”,却被包青实时投在大屏幕上的转账记录堵了嘴——他给澳门赌场的汇款单上,收款人账户赫然是归氏的海外空壳公司。
“归副总,”我敲了敲麦克风,声音透过音响传遍会议室,“您用集团的钱还私人赌债,按照公司章程第37条,该怎么处理?”
老董事们的脸色铁青。
归鹤山当年差点搞垮房地产板块,全靠归寒山力保才没被踢出家族,现在又闹出这种事,谁都保不住他。
归寒山坐在主位上,指尖轻点桌面。
“暂停归鹤山所有职务,”他的声音没起伏,“移交监察部调查。”
归鹤山瘫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瞪着我,像要喷出火来。
我回敬他一个微笑,他大概到现在才明白,我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假千金,是他当年亲手养在归寒山身边的狼。
会议结束时,法务总监递来份文件,是夜飞的职务侵占案卷宗。
最后一页附着张照片,是夜飞在赌场签下的欠条,担保人签名处,除了“归家集团”,还有个模糊的指纹——我让包青比对过,是归鹤山的。
17
墨叔在停车场等我,车窗摇下,递来杯热可可。
他很少主动跟我说话,今天却盯着我包扎的手,突然冒出句:“小姐,阁楼地板下的暗格,先生早就知道。”
我的动作顿住。
热可可的甜腻突然变得发苦。
“十年前先生就在里面放了东西,”墨叔的声音压得很低,“说是等你真正需要的时候,再让你自己发现。”
我没问是什么,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
归寒山到底知道多少?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
那这二十年的教导,到底是真心,还是另一场算计?
手机震动起来,是包青的加密信息:【查到你生母的线索了。她叫苏清漪,是当年最厉害的地质工程师,归氏非洲钴矿的原始勘探图,就是她画的。】
苏清漪。
这个名字像道闪电劈进脑海。
我猛地想起归寒山书房里那本锁着的笔记本,扉页上有个潦草的“漪”字。
“还有,”包青的消息紧跟着进来,【苏工程师在钴矿爆炸案里失踪了,那年你刚满五岁。而归鹤山,是当时的项目负责人。】
血液突然冲上头顶。
阁楼暗格里的弹壳、归鹤山的职务、生母的失踪……所有碎片突然拼成张狰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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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阁楼时,暗格已经被人撬开了。
里面的弹壳和纽扣不见了,只留下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打开的瞬间,我呼吸一滞——里面是半块白玉围棋子,跟归寒山给我的那半块,刚好能拼在一起。
棋子背面刻着行极小的字:“吾女红棉,藏锋待时。”
落款是归寒山的名字,日期是我被抱进归家的那天。
天窗突然被推开,归寒山的脸出现在阴影里。
他手里拿着那枚我磨过的弹壳,指尖沾着点泥土——那是非洲钴矿的红土。
“红棉,”他看着我手里的围棋子,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生母的事,我……”
“我知道。”我打断他,把两半棋子合在一起,严丝合缝,“她是被归鹤山害死的,对吗?你留着我,教我本事,就是为了让我替她报仇。”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阁楼的风突然大起来,吹得文件纸哗哗作响,像在为这场迟来的真相鼓掌。
我握紧合二为一的围棋子,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突然明白归寒山那句“能活下来的人从不纠结过去”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让我忘记,是让我等着,等足够锋利的时候,把所有亏欠,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包青的消息弹出来:【归鹤山跑了,带着祁云霏。】
我看向归寒山,他的眼底燃起簇火焰,像终于等到猎物出洞的猎手。
“追吗?”我问,指尖已经摸到口袋里的弹壳。
他的嘴角勾起抹冷冽的笑,跟我掌心的棋子一样,淬着二十年的隐忍和锋芒。
“追。”他说,“但别急着杀。”
阁楼的天窗把夕阳剪成碎片,落在合二为一的围棋子上,折射出刺眼的光。
我知道,这场跨越二十年的复仇,终于要撕开最后的伪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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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鹤山的车冲过收费站时,我正用包青发来的定位画追击路线。
铅笔尖在地图上戳出个洞,刚好对着边境线的铁丝网——他想带着祁云霏逃去缅甸,那里有他当年倒卖稀土时搭好的关系网。
“他车上有炸药。”归寒山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宾利的引擎在高速上发出低吼,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红棉,到(检查站)就停下,剩下的交给墨叔。”
我没应声,猛地打方向盘,跑车擦着护栏超过了前面的货车。
后视镜里,归寒山的车灯越来越远,他大概以为我还需要保护,却忘了十五岁那年,我就能在暴雨夜开着越野穿越无人区。
包青的消息跳出来:【祁云霏在副驾藏了把枪,是归鹤山给的,型号54式,黑市上最容易走火的那种。】
我摸出仪表盘下的瑞士军刀,刀刃弹出时寒光一闪。
归鹤山大概以为女人只会用眼泪当武器,却不知道祁云霏这种被贪念喂大的人,逼急了连自己都敢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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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站的栏杆升起时,归鹤山的车刚冲过最后一道岗哨。
我看着他车尾灯在戈壁滩上拖出的红线,突然猛踩刹车,同时按下手机上的红色按钮。
三秒后,戈壁滩上响起闷响。
不是爆炸,是包青提前埋好的电磁脉冲弹——归鹤山的车电子系统瞬间失灵,像头瞎了眼的野猪,一头撞在界碑上。
我推开车门时,祁云霏正从车窗往外爬,手里的枪掉在沙地上,滑出道弧形的痕。
归鹤山卡在变形的驾驶座里,额头上的血混着沙砾,糊住了半只眼睛。
“归红棉!你不得好死!”他的嘶吼里带着哭腔,“苏清漪就是这么死的!被你妈那个贱人连累……”
我的军刀突然抵住他的喉咙。
沙风吹起我的头发,遮住了眼底的寒意。
“我妈怎么死的?”刀刃又进了半分,血珠渗出来,“说清楚,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归鹤山的瞳孔骤缩,突然看向远处——归寒山的宾利正碾着沙尘过来,车灯像两柄利剑,劈开了戈壁的黑暗。
“归寒山知道!”他突然狂笑起来,血沫从嘴角喷出来,“他当年为了夺矿权,故意炸了矿洞!你妈是替他死的!”
21
墨叔把归鹤山拖走时,归寒山正站在界碑旁抽烟。
火星在他指尖明灭,映着他脸上深浅不一的沟壑,像突然老了十岁。
“红棉。”他掐灭烟,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开了整整一夜,停在钴矿旧址的山脚下。
废弃的矿洞入口缠着生锈的铁丝网,上面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安全生产,人人有责”。
归寒山递给我盏矿灯,光束刺破黑暗时,我看见岩壁上刻着个模糊的“漪”字。
“你妈当年发现矿层里有放射性物质,”他的声音混着风声,飘得很远,“想上报,可归鹤山已经跟当地政府签了开采协议。他怕事情败露,就……”
“就炸了矿洞?”我打断他,矿灯的光束落在他手背上——那里有块月牙形的疤,跟我虎口的疤形状一模一样,是小时候学开矿车时被链条划的。
他点头,喉结动了动:“我赶到时,只找到半块你妈的工作牌。红棉,这些年教你商业、教你防身,不是为了让你替谁报仇,是想让你有能力……活着看清真相。”
矿灯突然照到岩壁后的暗格,里面藏着个铁盒。
打开的瞬间,我愣住了——里面是苏清漪的日记,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年轻的归寒山抱着婴儿的我,站在矿洞前,笑得像个傻子。
22
股东大会当天,我穿了件苏清漪留下的白衬衫。
领口的纽扣松了,墨叔替我缝时,手一直在抖,银线在布上歪歪扭扭,像条没头的蛇。
“归小姐,先生在里面等你。”他低声说,目光扫过会议室紧闭的门,“归鹤山的罪证都齐了,挪用公款、故意杀人,足够判无期。”
我推开门,董事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
夜飞也在,被两个保镖架着,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她大概是想在最后关头闹场,却忘了自己早就成了砧板上的肉。
“各位叔伯,”我把苏清漪的日记拍在桌上,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议室,“归鹤山的事,大家都清楚了。现在说说归家的将来——我提议,由我担任执行总裁,任期三年。”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最年长的张董事敲了敲拐杖:“红棉,你毕竟不是归家的血脉……”
“血脉?”我笑了,调出归氏集团近十年的财务报表,“归鹤山有血脉,他掏空了三个子公司;夜飞有血脉,她让股价跌了百分之四十。而我,”
我指向报表上的利润曲线,“这五年替归家赚的钱,够买下三个夜飞的亲爹。”
23
归寒山在表决书上签字时,钢笔漏了滴墨水,刚好落在“同意”两个字中间,像颗凝固的血珠。
夜飞被带走时突然尖叫起来:“归红棉!你就算坐上这个位置又怎样?你妈是个杀人犯的情妇!你永远都是……”
她的话被保镖堵住了。
我看着她挣扎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她偷偷往我书包里塞死老鼠,被归寒山发现后,罚她在祠堂跪了三天。
那时我还以为,血缘真的能抵消所有错。
散会后,归寒山把我叫进书房。
他打开保险柜,里面是份股权转让协议,受益人写着我的名字。
“红棉,”他坐在我对面,像从前无数次教我下棋时那样,“归家是你的了。”
我没接协议,反而拿出那半块白玉围棋子:“爸,我们来下盘棋吧。这次,我让你三子。”
他的眼睛亮了,像突然找回了丢失多年的光。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像在为这二十年的真假对错,敲下最后的句点。
24
深夜的总裁办公室,我对着苏清漪的照片发呆。
包青的消息弹出来:【查到缅甸那边的线索,当年救你的孤儿院院长,现在是玉石协会的会长,他说……想见你。】
窗外的霓虹灯照进来,在照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摸出那枚银质耳钉,按下通话键:“告诉院长,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包青应了声,突然说:“对了,归先生让我给你传句话,他说‘棋盘上没有真假,只有输赢’。”
我笑了,指尖划过照片上苏清漪的笑脸。
是啊,真假有什么重要?
归鹤山得到了他的报应,夜飞和祁云霏也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而归家——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不管最初是因为什么,现在确实成了需要我守护的战场。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眼底的光。
明天太阳升起时,财经新闻的头版会写“归家迎来新掌舵人”,没人会在意我是不是真的归家血脉,他们只需要知道,归红棉能带着这艘船,在商海里继续破浪前行。
至于那些藏在岁月深处的秘密,比如归寒山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揭穿归鹤山,比如苏清漪的日记里提到的“未完成的研究”,总有一天,我会让它们像矿洞里的光一样,彻底照亮所有黑暗。
现在,我需要做的,只是上好闹钟,明天准时出现在董事会——毕竟,新官上任的第一天,迟到可不像话。
【完】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