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关掉抽油烟机，把锅里快炒糊的蒜蓉西兰花盛进盘子。客厅茶几上摆着超市购物袋，最上面是两盒包装精致的菲力牛排，标签上还沾着冷藏柜的冷气——那是她下午特意绕去进口超市买的，说是要「犒劳自己连续加班半个月」。

第一章：冰箱里的牛排

周六傍晚五点半，苏晴把最后一颗西兰花扔进沸水里时，手机屏幕亮了。

是陈默发来的消息：「今晚不回家吃饭，哥几个在老地方聚。」

她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关掉抽油烟机，把锅里快炒糊的蒜蓉西兰花盛进盘子。客厅茶几上摆着超市购物袋，最上面是两盒包装精致的菲力牛排，标签上还沾着冷藏柜的冷气——那是她下午特意绕去进口超市买的，说是要「犒劳自己连续加班半个月」。

现在，牛排还冰着，丈夫却要和哥们儿喝酒去了。

苏晴把菜端上餐桌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陈默穿着深灰POLO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提着两瓶啤酒，见了她手里的西兰花，皱了皱眉：「不是说今天我做饭吗？」

「你说不回家吃。」苏晴把筷子递给他，「我买了牛排，晚上煎给你吃？」

陈默接过筷子，扫了眼餐桌上的家常菜，又瞥了眼冰箱上的牛排盒：「牛排留着吧，我今晚不饿。」

苏晴的手指在桌沿顿了顿。她想起今早六点就爬起来做的PPT，想起被甲方临时推翻的方案，想起昨晚十点在地铁站啃的冷掉的三明治。她原本想，忙完这单项目，无论如何要给自己买块好牛排——不是为了陈默，是为了自己。

「那...我明天自己煎。」她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声音闷闷的。

陈默喝了口啤酒，没接话。电视里正播着球赛，解说员的嘶吼混着油星子在锅里炸开的声响，苏晴突然觉得这顿饭索然无味。

第二章：嫂子来了

晚上八点，门铃响了。

苏晴擦着手去开门，门口站着个穿酒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手里提着礼盒：「晴晴，在家呢？」

是陈默的嫂子周美兰。她比陈默大两岁，嫁的是陈默堂哥，这些年跟着丈夫在县城做建材生意，说话嗓门大，总带着股热络的劲儿。

「美兰姐？」苏晴愣了下，「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哥说你今天加班，让我给你们送点土鸡蛋。」周美兰晃了晃手里的礼盒，又瞥了眼屋里，「陈默呢？」

「在客厅呢。」苏晴侧身让她进来，余光瞥见陈默从卧室探出头，见到周美兰，眉头皱得更紧了。

「哎呦，你们这屋真干净！」周美兰把鸡蛋放在茶几上，熟门熟路地掀开冰箱，「我哥说你买了牛排？给我看看！」

苏晴想拦，但周美兰已经把牛排盒拿了出来：「哎呦，这啥牌子？挺贵的吧？我哥平时可舍不得买这个。」她转身对客厅喊，「陈默！你媳妇儿给你买牛排啦？」

陈默走过来，瞥了眼牛排：「你咋来了？」

「我给晴晴送鸡蛋啊！」周美兰把牛排塞到陈默手里，「这玩意儿得趁热煎，我帮你弄！」

不等苏晴反应，周美兰已经系上苏晴的围裙，把平底锅烧得滋滋响。苏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嫂子熟练地翻着牛排，油星溅在她酒红色的裙子上，她也不躲：「晴晴，你说你咋这么见外？我哥平时忙，你不给他补补？」

「我...」

「行了行了，」周美兰把煎好的牛排装盘，「我尝尝味儿对不对。」她叉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嗯，还行。陈默，你快吃，凉了就老了。」

陈默夹起一块，咬了一口，突然抬头：「美兰，你咋不吃？」

「我不吃，我减肥呢！」周美兰摆摆手，又夹了一块，「晴晴，你咋不吃？这是给你买的？」

苏晴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看着周美兰把半块牛排塞进嘴里，看着陈默低头扒饭，看着茶几上那盒没拆封的鸡蛋——明明是她要给陈默补身体的，现在全成了周美兰的「心意」。

「我不饿。」她放下筷子，「美兰姐，你们吃吧。」

第三章：炸裂的对话

周美兰走后，苏晴收拾厨房。陈默瘫在沙发上看球赛，脚翘在茶几上，啤酒罐滚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你能不能把脚收收？」苏晴捏着垃圾袋，「招蚂蚁。」

陈默动了动脚，没说话。苏晴把垃圾袋系紧，扔进门口的垃圾桶，转身时撞翻了他脚边的啤酒罐。褐色液体溅在她白裙子上，洇开一片污渍。

「陈默！」

「不就件裙子吗？」陈默站起来，用纸巾随便擦了擦，「我再给你买件新的。」

「我不要！」苏晴的声音突然拔高，「你刚才把牛排全给周美兰吃了！那是我买给自己的！」

陈默愣了：「我咋没给你吃？你说不饿啊。」

「我不饿是我说的，但我买的时候是想自己吃的！」苏晴胸口发闷，「你知道我今天加了多少班吗？方案改了八版，甲方凌晨一点发消息说要调整方向！我连晚饭都没吃，就想着回家煎块牛排...」

「不就块牛排吗？」陈默打断她，「美兰她男人最近忙，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给她块牛排怎么了？」

「所以我的需求就不重要？」

「多大点事儿啊！」陈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至于吗？就为块牛排要离婚？」

苏晴猛地抬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离婚」两个字，但话一出口，就像颗炸弹在心里炸开。陈默也傻了，站在原地，酒瓶子「啪」地掉在地上。

第四章：沉默的夜晚

那晚，陈默睡在客房。

苏晴躺在主卧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痕。她想起刚结婚时，陈默用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的牛排——那时候他们租着老破小的房子，厨房连抽油烟机都没有，陈默举着煎糊的牛排说：「晴晴，以后我天天给你煎牛排！」

后来他们换了房，有了孩子，陈默的工资涨了，应酬也多了。他不再记得结婚纪念日，不再记得她生理期不能吃凉的，甚至连她加班到十点，他都只会发个「早点回家」的表情包。

而周美兰呢？她总说「一家人别客气」，却总把陈默当成长辈供着；她总说「美兰姐疼你」，却总在她需要帮忙时「刚好有事」。

苏晴摸出手机，翻到和陈默的聊天记录。最新一条是他下午发的「不回家吃饭」，再往上是一条三个月前的：「晴晴，美兰说她侄子要上小学，问咱家学区房能不能借住段时间。」

她突然想起，上周周美兰来家里吃饭时，曾盯着女儿的房间看了很久，说：「这屋子收拾得真好，我家妞妞要是能在这儿住，肯定开心。」

原来不是巧合。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在梳妆台上的相框上。那是女儿一岁生日时拍的，陈默抱着女儿，她站在旁边笑，脸上的奶油是女儿抹的。那时候，他们多像一家人啊。

第五章：摊牌

周一早晨，苏晴把离婚协议放在陈默面前。

他刚进家门，衬衫上还沾着昨晚的酒气：「你认真的？」

「嗯。」苏晴递过笔，「财产分割我找律师问过了，房子归我，车归你，存款一人一半。女儿的抚养权...」

「我不同意！」陈默把协议拍在桌上，「就为块牛排？你就这么狠心？」

「不是牛排。」苏晴盯着他的眼睛，「是你从来没把我当回事。你给周美兰买包烟眼都不眨，我买支口红你要问『多少钱』；你帮周美兰家跑工地跑得脚都肿了，我加班到吐你只会说『辛苦了』。陈默，我需要的是一个丈夫，不是一个随叫随到的『陈大哥』。」

陈默沉默了。他想起上周周美兰给他打电话，说儿子发烧要住院，他立刻请了假去陪床；想起去年他妈住院，周美兰天天来送饭；想起每次家庭聚会，长辈们都夸他「孝顺」「顾家」。

可他忘了，他还有个妻子。忘了苏晴不是周美兰，不是他妈，不是任何一个需要他「照顾」的长辈，而是和他并肩的、需要被疼爱的人。

「我...」陈默喉结动了动，「我改。」

苏晴没说话。她知道，「改」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她还是递过笔：「协议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明天去民政局。」

陈默拿起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看见「自愿离婚」那行字，突然笑了：「晴晴，我突然觉得，那块牛排其实挺贵的。」

苏晴没接话。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涌进来，照在女儿的乐高城堡上——那是她昨晚哄女儿睡觉时搭的，底座歪歪扭扭，却被女儿用亮片贴满了星星。

尾声：新的牛排

三个月后，苏晴在常去的进口超市遇见了周美兰。

「晴晴！」周美兰热情地打招呼，「听说你和陈默分开了？」

苏晴点点头，推着购物车往前走。

「真可惜，」周美兰跟上来，「陈默那么好的男人...」

「他很好。」苏晴停下脚步，「只是不适合我。」

她转身走向牛排区，挑了两盒菲力。导购小姐笑着问：「今天做烛光晚餐？」

「给我自己。」苏晴说。

回家时，女儿抱着她的腿说：「妈妈，今天能吃牛排吗？」

「能。」苏晴蹲下来，帮她理了理头发，「妈妈给你煎，好不好？」

女儿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苏晴走进厨房，打开烤箱预热。锅里的油滋滋作响，她夹起牛排放进去，听着肉汁在高温下发出「嗞啦」的声响。这一次，牛排的香气里没有妥协，没有不甘，只有她对自己的犒劳，和对未来的期待。

窗外的夕阳照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忽然想起陈默曾经说的话：「以后我天天给你煎牛排。」

或许，有些承诺不必由别人来实现。

而她，终于学会了，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来源：乐观的百香果w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