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霍总，门口有个小男孩，自称是您儿子。”助理声音发颤。霍烬言捏碎了钢笔，冷笑：“让他滚。”

“霍总，门口有个小男孩，自称是您儿子。”助理声音发颤。霍烬言捏碎了钢笔，冷笑：“让他滚。”

五分钟后，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和他眉眼有七分相似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小西装，双臂环胸，气场两米八。“霍烬言，我妈咪有难，借你十个亿。利息，就当这几年你欠的抚养费。”

霍烬言看着这个缩小版的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计。五年前，那个女人为了钱嫁给他，五年后，又弄出个儿子来讹他？他眼底淬着冰：“谁是你妈咪？”

“苏染。”小男孩报出名字，下巴一扬，骄傲又笃定，“我叫霍星辰。户口本上，父亲那一栏，是你。”

苏染。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霍烬言的心口。那个签离婚协议时，哭着求他不要走的女人。那个他说尽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话，才终于让她滚出自己视线的女人。她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他的种？

霍烬言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亲子鉴定。”他言简意赅，不带一丝感情。

“可以。”霍星辰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但你要快。妈咪的公司资金链断了，撑不过三天。你要是耽误了，我就当没你这个爹。”

这小子，连威胁人的语气都跟他一模一样。霍烬言竟被气笑了。他按下内线：“张特助，带他去做亲子鉴定，用最快的渠道。另外，去查一个叫苏染的女人，五年内的一切。”

霍星辰被带走时，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孺慕，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失望。

霍烬言的心，没来由地一空。

——

苏染找到霍氏集团的时候，已经快疯了。她那个天才儿子，趁她去拉投资的功夫，竟然一个人跑来找霍烬言了！她怎么敢让儿子面对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五年前，他能逼着怀孕的她净身出户，五年后，他就能把儿子从她身边抢走！

她冲到总裁办公室门口，被秘书拦下。“抱歉，没有预约不能见霍总。”

“我是苏染，你告诉他，他要是不想明天公司股价暴跌，就立刻让我进去！”苏染双眼通红，气势逼人。五年的摸爬滚打，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霍太太。

秘书被她的气场震慑，连忙拨了内线。很快，门开了。

苏染冲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份文件，脸色铁青的霍烬言。而她的宝贝儿子，正坐在他对面，淡定地喝着果汁。

“星星！”苏染冲过去，一把将霍星辰揽进怀里，警惕地瞪着霍烬言，“你想干什么？他是我的儿子，跟你没关系！”

霍烬言缓缓抬起头，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摔在桌上。白纸黑字，亲权概率99.99%。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苏染，你好大的胆子，敢偷偷生下我的儿子？”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带着滔天的怒意。他以为这五年，他已经忘了她。可当她再次出现，那种被背叛、被欺骗的感觉，瞬间将他点燃。

苏-染护着儿子，冷笑：“霍总记性真差。五年前我们就离婚了。我生谁的孩子，关你什么事？这不过是个意外，我本来没打算让你知道。”

“意外？”霍烬言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母子二人笼罩，“你带着我的种，消失五年，现在让他来找我要钱，这也是意外？”

“我没有！”苏染矢口否认。

“妈咪，是我自己来的。”霍星辰从苏染怀里钻出来，小脸绷得紧紧的，“我查过了，他是全球富豪榜前十，只有他能立刻拿出十个亿，救活你的心血‘SR’。”

儿子的话，像一把刀插在苏染心上。她引以为傲的独立和坚强，在儿子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霍烬言的怒火，在听到儿子的话后，诡异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看着苏染苍白的脸，和她即使狼狈也不肯低头的倔强，冷声道：“钱，我可以给你。但儿子，必须留下。”

“你做梦！”苏染想也不想就拒绝。

“那就让你亲手创立的品牌，破产清算。”霍烬言坐回沙发，重新恢复了那个运筹帷幄的冷酷总裁模样，“苏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要么，儿子留下，你拿钱走人。要么，你们母子一起滚，然后等着看你的心血化为乌有。”

苏染气得浑身发抖。五年了，这个男人还是一点没变。永远这么霸道，这么残忍。

“妈咪，答应他。”霍星辰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角。

苏染震惊地看着儿子。

霍星辰对她眨了眨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妈咪，你先拿到钱。我这么聪明，他关不住我的。”

苏染心中一痛，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她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霍烬言的眼：“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签协议，这十亿是借款，我会还。而且，在我还清之前，你不能限制我见儿子。”

“可以。”霍烬言答应得爽快。在他看来，只要儿子在手里，这个女人就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协议很快拟好。苏染签下字，看着儿子被霍烬言的保镖客气地“请”到休息室，她的心像被生生剜掉一块。

“钱，一个小时内到账。”霍烬言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非但没有快感，反而更加烦躁，“你可以走了。”

苏染没有看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霍烬言盯着那扇关上的门，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起身走到休息室，霍星辰正坐在一堆高级玩具中间，手里却捧着一个平板，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敲击着。

“你看得懂？”霍烬in言挑眉。

“K线图而已，三岁小孩都会。”霍星辰头也不抬，语气平淡。

霍烬言走过去一看，屏幕上是他公司旗下子公司的股票走势。这小子，竟然在分析盘面。他心里第一次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子，产生了一丝好奇。

“你妈咪，这五年过得怎么样？”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霍星辰终于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嘲讽：“托你的福，不好也不坏。至少，不用看人脸色，不用被一个叫白薇薇的女人陷害。”

白薇薇。

这个名字一出，霍烬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五年前，就是因为白薇薇。他认定是苏染恶毒地推倒了怀孕的白薇薇，害她流产。那是他亏欠了多年的女人，是他心中的白月光。盛怒之下，他听不进苏染任何解释，用最伤人的话逼她签了离婚协议。

原来，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知道当年的事。是苏染告诉他的？她到底在他儿子面前，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怎样不堪的形象？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霍烬言的声音冷了八度。

“我没有乱说。”霍星辰关掉平板，直视着他，“我用三年的时间，黑进了你当年所有的监控。白薇薇是自己摔倒的，她甚至，根本就没怀孕。医院的报告，是伪造的。”

霍烬言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一个五岁的孩子，说他黑进了霍氏的安防系统，查清了五年前的真相？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可能。”他下意识地反驳。

“信不信由你。”霍星辰从沙发上跳下来，“我只是提醒你，你欠我妈咪一个道歉。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个骗子。你自己小心吧。”

说完，他迈着小短腿，自己走出了休息室，一副“我要去熟悉一下新环境”的架势。

霍烬言一个人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立刻给张特助打了电话：“去查！查五年前白薇薇流产的所有细节！医院、医生、监控，所有的一切，重新查！还有，查一下公司的安防系统，最近有没有被入侵的痕迹。”

他嘴上说着不信，身体却很诚实。那个孩子的眼神，太过笃定，不像是在说谎。如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他当年，对苏染做了什么？

他逼着她跪在白薇薇床前道歉，骂她恶毒，骂她蛇蝎心肠。他冻结了她所有的卡，让她在那个大雨天，身无分文地被赶出别墅。

霍烬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

苏染拿到钱，第一时间解决了公司的危机。她创立的珠宝设计品牌“SR”，是她这五年全部的心血，是她和儿子的依靠，绝不能倒下。

忙完一切，已经是深夜。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公寓，看着空荡荡的儿童房，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拿出手机，想给儿子打个电话，却发现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霍星辰用电话手表发来的：“妈咪，我很好，这里人傻钱多，速来。”

苏染被逗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

第二天，她以探望儿子的名义，再次来到霍家庄园。这里曾是她的家，也是她的噩梦。

开门的管家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称呼她：“苏小姐。”

不再是“太太”了。

苏染走进客厅，霍烬言和霍星辰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一大一小，同样的眉眼，同样的沉默，气氛却诡异地和谐。

“妈咪！”霍星辰看到她，立刻扔下叉子跑过来。

苏染抱住儿子，在他额上亲了一口。“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这里的厨子，手艺还行，比不上妈咪。”霍星辰人小鬼大地评价。

霍烬言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一夜没睡，张特助的初步调查结果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公司的安防系统，确实在一个月前有被高强度、高技巧入侵的痕 D 日志，但对方手法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而当年那家医院的主治医生，在事发后不久就举家移民，不知所踪。

一切，都指向霍星辰说的是真的。

“坐下一起吃。”霍烬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苏染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她蹲下身，对儿子说：“星星，妈咪下午有个重要的发布会，晚上来接你回家。”

“回家？”霍烬言皱眉，“协议上写的，他还清钱之前，儿子住在这里。”

“协议上也写了，你不能限制我见他。”苏染站起身，毫不示弱地回视他，“我带他出去几个小时，不算违约吧，霍总？”

霍烬言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他发现，五年不见，这个女人变得伶牙俐齿，浑身是刺。再也不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爱他爱到失去自我的苏染了。

这种认知，让他极度不爽。

“可以。”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下午，“SR”品牌新品发布会。苏染作为首席设计师，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惊艳亮相。她的设计，融合了东方古典韵味和西方现代极简风格，一经展出，便引得满堂喝彩。

她站在台上，自信，从容，闪闪发光。

霍烬言坐在台下最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地看着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染。在他的记忆里，她永远是温柔的，安静的，像一株需要依附他才能生存的菟丝花。他甚至一度觉得她庸俗，因为她总是讨好他，迎合他，仿佛失去了灵魂。

可现在，他才知道，他亲手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又嫌她不会飞。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白薇薇穿着一身名牌长裙，袅袅婷婷地走到苏染面前，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笑：“苏染姐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都成设计师了。”

苏染看到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白小姐，有事？”

“没什么，烬言说他今晚会陪我吃饭，我来问问他喜欢什么口味。”白薇薇故意扬起声音，炫耀着她和霍烬言的亲密关系。

台下的宾客和媒体，都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纷纷举起相机。

苏染面无表情：“那你应该去问霍总，而不是来我的发布会。”

“姐姐别生气嘛。”白薇薇仿佛受了委屈，眼眶一红，“我只是……只是替烬言来看看你。毕竟当年……唉，都过去了。你能重新开始，我们都为你高兴。”

她这番话，茶言茶语，字字诛心。既暗示了苏染当年的“过错”，又把自己摆在了善良大度的位置上。

苏染还没开口，一个清脆的童声响彻全场。

“这位阿姨，你是在说五年前，你假怀孕、假流产，然后陷害我妈咪那件事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霍星辰不知何时走上了台，手里还举着一个平板电脑。

白薇薇脸色煞白：“你……你这个小孩子，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哦。”霍星辰小手一划，平板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视频经过技术修复，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在医院的走廊拐角，白薇薇是自己撞到墙上，然后缓缓滑倒在地的。整个过程，苏染离她还有三四米的距离。

全场哗然！

“这……这是伪造的！”白薇薇尖叫起来。

“是不是伪造的，可以请专业人士鉴定。”霍星辰不慌不忙，又放出第二段录音。是当年那个妇产科医生和白薇薇的通话。

“薇薇，事情我都办妥了。报告做好了，是先兆流产。你只要在霍总面前演好戏就行。”

“王医生，谢了。钱已经打到你国外账户了。”

铁证如山！

白薇薇的脸，一瞬间血色尽褪。她惊恐地看着台下，想寻找霍烬言的身影，却只看到无数闪光灯和鄙夷的目光。

“不……不是的……”她语无伦次地后退，高跟鞋一崴，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苏染冷冷地看着她，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凉。为了这么一个谎言，她被伤得体无完肤，背井离乡五年。

她弯下腰，抱起儿子，在他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我的英雄。”

霍星辰酷酷地一笑：“妈咪，我说了，谁都不能欺负你。”

发布会彻底变成了豪门丑闻的直播现场。霍烬言从角落里站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没有去看白薇薇，而是径直走向后台。

他找到苏染时，她正在安抚受惊的儿子。

“对不起。”霍烬言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这三个字，迟到了五年。

苏染连头都没回，声音平静无波：“霍总，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你该去跟媒体道歉，澄清当年的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她的平静，比歇斯底里的指责，更让霍烬言心痛。

“我会的。”他艰难地开口，“我会开记者会，向所有人澄清。白薇薇那边，我也会处理。”

“那是你的事。”苏染抱起儿子，“星星，我们回家。”

“他不能走。”霍烬言下意识地拦住她。

“霍烬言！”苏染终于回头，眼里的恨意再也无法掩饰，“当年的事，你一句对不起就想算了？你毁了我的人生，让我背着恶毒的骂名过了五年！现在，你还想把我的儿子也抢走？你凭什么！”

她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凌迟着霍烬言的心。

他凭什么？他什么都凭不了。他是个混蛋，是个蠢货，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伤害了最爱自己的人。

“苏染……”他想解释，想弥补，却发现语言是那么苍白无力。

“让开。”苏染冷冷道。

霍烬言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和她怀里那个同样用冰冷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第一次感到了无力和恐慌。他怕，怕自己就这么放手，就真的永远失去他们了。

他缓缓地，让开了路。

——

霍烬言的动作很快。第二天，霍氏集团官网就发布了正式声明，详细澄清了五年前的事件，并附上了完整的证据链。声明中，霍烬言以个人名义，向苏染女士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同时，白薇薇也被爆出多项商业欺诈和伪造文件的丑闻，被警方立案调查。一代“名媛”，就此陨落。

整个上流社会都震动了。所有人都没想到，当年那场人尽皆知的“豪门恶媳”事件，真相竟是如此。

苏染的名字，一夜之间从“恶毒”变成了“隐忍”。“SR”品牌的股价，也因此不降反升，订单接到手软。

可苏染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迟来的正义，对她而言，更像是一种讽刺。

这天，她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霍烬言的母亲，她曾经的婆婆，陆婉。

“小染，是我。”陆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愧疚，“当年的事……是妈对不起你。你……能回来吃顿饭吗？我想见见我的孙子。”

苏染沉默了。当年，陆婉虽然没有像霍烬言那样恶语相向，但她的不信任和冷漠，也曾深深刺痛过她。

“妈咪，去吧。”霍星辰在一旁听到了，“他们是坏人，但爷爷奶奶好像不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我们自己一个机会。”

苏染看着儿子懂事的脸，最终还是答应了。

回到霍家老宅，气氛有些压抑。霍老爷子坐在主位，脸色严肃。陆婉看到霍星辰，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想抱又不敢。

霍星辰却很自然地走过去，仰头看着她：“奶奶好，我叫霍星辰。”

“哎，好，好孩子。”陆婉的眼泪掉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手。

饭桌上，霍烬言也在。他瘦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低气压里。他不停地给苏染和霍星辰夹菜，但苏染一口都没动。

“小染，过去的事，是烬言混蛋。”霍老爷子终于开口，声音洪亮，“我今天让他跪下给你道歉！”

说着，他抄起一旁的拐杖，就要往霍烬言身上打。

“爸！”陆婉惊呼。

苏染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霍烬言却“噗通”一声，真的跪下了。他没有看老爷子，而是直直地看着苏染，眼底布满血丝：“苏染，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能解气。”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商界帝王，就这么跪在她面前，放弃了所有尊严。

苏染的心，乱了。恨吗？当然恨。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的心，也像被针扎一样疼。

“起来吧。”她别过脸，声音很轻，“都过去了。”

“过不去！”霍烬言固执地跪着，“苏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苏染自嘲地笑了，“霍烬言，你想要什么机会？是弥补的机会，还是重新折磨我的机会？”

“是……是重新追你的机会。”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染更是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霍总，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对你，早就没有感情了。”

“我不信。”霍烬言盯着她，“如果你真的没感觉了，为什么不敢看我？”

苏染的心一颤。

正在这时，霍星辰突然捂住肚子，小脸皱成一团：“妈咪，我肚子疼……”

“星星！”苏染脸色大变，也顾不上跟霍烬言纠缠，立刻抱起儿子，“怎么了？哪里疼？”

“肚子……好疼……”霍星辰额上渗出冷汗，小脸煞白。

“快！送医院！”霍老爷子当机立断。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霍星辰送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孩子得的是一种罕见的遗传性血液病。”医生看着手里的报告，神情严肃，“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法，是进行骨髓移植。”

苏染如遭五雷轰顶，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霍烬言一把扶住她，声音都在抖：“医生，那……那配型呢？”

“我们已经做了紧急配型。苏女士，很遗憾，您和孩子的配型只有五个点相合，不符合移植标准。”医生顿了顿，看向霍烬言，“霍先生，您和孩子的配型，是十个点全相合。您是，最完美的捐献者。”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劈在所有人头顶。

苏染怔怔地看着霍烬言，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在她最想远离这个男人的时候，却又用儿子的命，将他们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霍烬言的心，既痛又庆幸。痛的是儿子小小的身体要承受这样的病痛，庆幸的是，他是那个唯一能救儿子的人。这或许是上天，给他最后的赎罪机会。

“我捐。”他没有丝毫犹豫，握住苏染冰冷的手，“苏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星星。”

苏染抽回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疏离：“谢谢。手术费用和后续的营养费，我会一并算在欠款里，将来还给你。”

她还在跟他划清界限。

霍烬言的心，像被刀割一样。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儿子的健康，高于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霍烬言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术前准备中。他每天陪在医院，陪着霍星辰做各种检查。他这个不可一世的霸总，学会了削苹果，学会了讲故事，甚至学会了陪儿子玩幼稚的拼图游戏。

霍星辰对他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冷漠，慢慢变得缓和。他会偶尔叫他一声“喂”，会让他帮忙递一下东西。

苏染看在眼里，心里百感交集。她不得不承认，霍烬言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一想到过去的伤痛，她又不敢再靠近。

手术前一天晚上，霍烬言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熟睡的母子，没有进去。他给苏染发了一条信息。

“苏染，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明天手术，如果……如果我有什么意外，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你们母子。密码是你的生日。照顾好自己，和星星。”

苏染看到短信，心狠狠一揪。她走出病房，看到那个站在走廊尽头，身影落寞的男人。

“手术风险很小，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霍烬言转过身，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怕，再也没有机会跟你说了。”他走近她，深深地看着她，“苏染，这五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当年……我爱你，是真的。只是我太蠢，太自负，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苏染咬着唇，没有说话。

“我知道白薇薇是假的，可我还是嫉妒。嫉妒你心里，好像一直有一个人。我看到你偷偷看着一张照片发呆，我以为……我以为你嫁给我，只是为了利用我，去忘了那个人。”

苏染愣住了。照片？她猛地想起来，那是一张她和她过世的哥哥的合影。她哥哥当年为了救她，意外去世，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她从没告诉过霍烬言，因为那太痛了。

原来，一切的源头，竟是这样一个可笑的误会。

“那是我哥。”她说。

霍烬言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为了救我，不在了。”苏染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霍烬言，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相信过我。”

“对不起……对不起……”霍烬言上前一步，想抱她，手却停在半空，不敢触碰。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这一刻，碎得一干二净。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除了道歉，一无所有。

手术很成功。

霍烬言的骨髓，顺利地移植到了霍星辰体内。

术后，霍烬言的身体很虚弱，但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星星怎么样？”

“他很好。”苏染守在他床边，声音平静，“谢谢你。”

“这是我该做的。”霍烬言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祈求，“苏染，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苏染沉默了很久，久到霍烬言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霍烬言，”她终于开口，慢慢地说，“镜子碎了，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我累了，不想再重蹈覆辙。”

拒绝的话，说得如此清晰。

霍烬言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出院后，苏染带着霍星辰回了自己家。霍烬言每天都会来，但从不进屋，只是送来各种补品和玩具，然后默默地离开。

霍星辰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他看着窗外那个每天风雨无阻等在那里的身影，捅了捅身边的苏染：“妈咪，你真的一点都不心软吗？”

苏染抚摸着儿子的头，没有回答。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温宇的男人出现了。他是苏染在国外认识的朋友，也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心理医生，一直默默地帮助和支持着她。这次回国，是专程来看她。

温宇抱着一束向日葵，按响了苏染家的门铃。

开门后，却看到霍烬言像一尊门神一样堵在门口，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你找谁？”

“我找苏染。”温宇礼貌地微笑。

“她不在。”霍烬言面不改色地说谎。

屋里的苏染听到了，走出来皱眉：“霍烬言，你干什么？”她看到温宇，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阿宇，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和星星。”温宇把花递给她。

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霍烬言的眼。他终于知道，当年那种嫉妒的感觉，又回来了。排山倒海，几乎将他淹没。

他看着苏染请温宇进屋，却把自己关在门外。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五年前，苏染被他赶出家门时，万分之一的绝望。

他没有走。他就站在门外，从白天，站到黑夜。

天，下起了雨。

屋里，温宇看着窗外那个固执的身影，对苏染说：“小染，有些伤痛，需要时间。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苏染看着窗外被雨水淋得湿透的霍烬言，他像一棵即将被暴雨摧垮的树，却依然站得笔直，目光始终望着她窗口的方向。

她的心，终究还是乱了。

霍星辰跑到门口，拉开一条门缝，朝外面喊：“喂！我妈咪说，你要是再不滚，她就报警了！”

霍烬言的身影，晃了晃。

“不过……”霍星辰话锋一转，“她说，你要是能现在弄来城西那家店的限量版草莓蛋糕，她……就考虑一下。”

霍烬言猛地抬头，漆黑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惊人的亮光。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冲进了雨幕里。

霍星辰关上门，跑到苏染身边，邀功似的说：“妈咪，我帮你考验他啦！”

苏染看着儿子，又气又笑，最终，却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个小时后，霍烬言回来了。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手里却死死地护着一个蛋糕盒子。他的额头，还有一道清晰的划痕。

“路上……出了点小车祸，追尾了。但蛋糕没事。”他把蛋糕递过去，声音沙哑，脸上却带着一丝讨好的笑。

苏染看着他额上的伤，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嘴唇，和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她接过蛋糕，转身从玄关拿了干毛巾和医药箱。

“进来。”她说。

霍烬言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让你进来，把伤口处理一下。”苏染重复了一遍，脸颊有些发烫。

霍烬言的眼睛，瞬间红了。他迈着僵硬的步子，走进这个他渴望了无数个日夜的家。

霍星辰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像个小大人一样看着他们。

苏染用棉签，小心翼翼地给霍烬言处理伤口。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苏染，”霍烬言忽然抓住她的手，声音哽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一次，我拿命来爱你。”

苏染的手，顿住了。她看着他眼中的悔恨和深情，听着窗外渐渐停歇的雨声，很久很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是原谅，而是，愿意再尝试一次。

为了那个执着到傻的男人，为了那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儿子，也为了给自己一个，重新拥抱幸福的可能。

窗外，雨过天晴，一轮彩虹，悄然挂上天空。

来源：江边观银河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