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去年11月底，杰瑞作为某男团的一份子正式开始直播。在那个以纯白为背景的直播间里，他经常穿着白衬衫或者机车夹克，发型也是时下最流行的三七分。这段时间，他和其他成员轮番表演团体舞、PK游戏，偶尔赢了还能引来一片喝彩和礼物。
在团播的直播间里，主播可是最吸引眼球的焦点，可一到需要做决定的时候，他一般会悄悄退到幕后，不轻易露面。
去年11月底，杰瑞作为某男团的一份子正式开始直播。在那个以纯白为背景的直播间里，他经常穿着白衬衫或者机车夹克，发型也是时下最流行的三七分。这段时间，他和其他成员轮番表演团体舞、PK游戏，偶尔赢了还能引来一片喝彩和礼物。
他的妆容都是公司安排的，舞蹈的选择则看平台的热度，而所有的才艺表演，都得看“姐姐”们的心情来定。至于收到的礼物，杰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款能真正装到自己的钱包里。
就好比那种互动养成游戏，团播是由直播平台开发出来的，但真正的运营权在传媒公司手里。主播其实就是游戏里的设定人物，他们的身份角色都是公司经过精心安排的，所有展现出来的一切，早就被清楚标好了价码。
观众才是真正体验这场游戏的主角，只有不停地“掏钱”，才能把剧情解开，看到主播各种不一样的风采。
在团播圈子里，有个潜规则：主播得偷偷和那些送礼最多的大哥大姐搞好关系，维系彼此的情谊。每晚直播一结束，杰瑞都会花上一两个小时陪“姐姐”一起玩游戏。日常生活中，他也会像“老铁”一样，跟“姐姐”分享点滴，关系搞得挺不错的。
在团播游戏里，利益和感情的界线变得模糊不清。通过主播，这两者在公会和观众之间暗中交织着，暗流涌动。
三十平米不到的房间里，纯白的背景，一台相机，一块大屏幕，再配上四把椅子。这就是杰瑞对这个直播间的第一感觉。
站在相机前，杰瑞看着屏幕里经过美颜的自己，还有镜头背后围着的人们，毫不藏着掩着地点评着自己的长相。
一听到“可以”或者“还不错”这类评价，杰瑞就知道自己快要成为男团主播啦。
所谓的“男团主播”，就是和队友一块儿直播，一起跳唱表演，还要比拼技艺。这种直播叫作“团播”。今年夏天，随着“扫腿舞”的火爆，团播逐渐被大家熟知啦。
图片来自网络。
杰瑞一开始可不是想着当主播的。他出生于2002年，去年刚从广东一所专科学校毕业，学的是学前教育，职业方向是幼儿园老师。不过翻查招聘信息后，他发现这个行业的岗位不多，收入也不高。像在东莞，幼师的平均月工资才2000块，远低于那边的平均水平。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杰瑞只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日子一长，他就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样。有个意思，他决定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便托中介帮他联系了一家纸箱包装厂的岗位。在那儿，他每天的任务就是把纸箱从流水线上搬下来，然后放到货架上，时薪是19元，一天的工时从8小时左右到11小时不等。
一个月下来，杰瑞存了四千多块钱，赶上工作调动，干脆辞了职，离开了东莞。在别的城市里，他遇到了以前的朋友，两人一起吃饭。那位朋友在一家公司的女团主播岗位上，曾经创下了单场直播十万流水的记录，这也勾起了杰瑞的兴趣。
通过朋友的介绍，他去到同一家公司应聘男团主播。面试当天，他没化妆，穿着一件印着MOOD字母的白色上衣，下身搭配牛仔裤，发型也很随意。流程挺简洁，他只需要试镜，主管也简单问了问有没有舞蹈基础。效果还不错，现场就把杰瑞录用了。
回头一想这次面试，杰瑞总结说：“只要你在镜头前看着挺好，肯定能成，团播最看重的就是颜值。”
“挺好的”这个评价主要看是否符合普通人的审美观，毕竟公司的员工代表大众的审美。当大部分员工觉得面试者长得合适，那就意味着他大概率能加入团队直播。至于跳舞的基础和身高，反而都不是特别重要，跳舞可以通过练习提升，身高也能用垫增高鞋垫来弥补。
杰瑞
杰瑞去年十月中旬开始在公司接受训练，专门学习短视频平台上那些火爆的舞蹈片段，十一月二十五号正式走上了直播的舞台。当他成为男团主播后，收入确实比以前要高出不少。基本工资在五到六千左右，超出部分按照提成来算。不管赚了多少钱，这都比当幼师或者是“打螺丝”要划算得多。
在社交平台上，团体直播靠着“门槛低、收入高”的宣传，吸引着不断涌来的年轻人。根据《新京报》报道，在招聘软件上，那些非一线城市的团播主播底薪在五千到八千元之间，还有20%到30%的提成，而一线城市的主播底薪则超过一万元。
前阵子，“做了团播之后，差点都没记得自己以前是干嘛的”这个话题在网上炸开了窝。很多主播晒出自己过去的经历，有的还是名校毕业，有的做过律师，还有的在大厂打拼。甚至还有退役偶像、选秀训练生之类的。对于他们来说，团播就像一个展现自我的舞台，只有通过它，才让别人知道、了解、支持自己。
依橙曾在杭州一家传媒公司负责团播运营。她管理的男团里，有两位是学设计的，其中还包括一位毕业于清华的团员。刚开始，她完全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当主播，因为他们原本的背景和团播没啥关系。后来，她跟其中一位学习设计的团员聊起这个事，对方说，因为行业不景气，工作前景不明朗，所以才想着靠团播来走一条过渡的路。
依橙工作的公司里，男团主播的底薪是8000元，要是他们的月流水没达到这个数，公司就会补差，补到8000。如果赚的钱超过了这个数字，超出部分则按提成比例支付。
对那个学设计的主播来说，团体直播能帮他积累更多的资源。想创业的话，他最缺的就是资金。同时，通过团播，他或许还能认识一些同行业的人脉。
随着社会为年轻人提供的晋升路径逐渐缩小，面对现实的压力，很多人只好选择“快速赚钱”的行业。就算有人觉得团播“低级”、“不堪”，但是对主播们来说，至少在现在，这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划算的工作了。
其实，当大多数人还把直播停留在一些边缘低俗的印象里头时，团播内部早已悄悄完成了转型。
和以前热闹喧嚣的场面比起来，现在的团播更注重内容的质量。要做一场出色的团播，少不了布景、灯光、镜头调度这些环节，据不少媒体说，现在普通团播直播间的搭建费大致在10到20万元左右；如果是更加高档次的舞台设施，那费用可能得突破百万元。
依橙运营的男团直播间，会根据不同的直播主题来布置场景，专门有负责采购道具的团队。比如说，有次以欧洲中世纪为主题，直播间就打造成了教堂的模样，红色的帷帐交织缠绕，背景呈现出欧洲常见的玻璃花纹，桌上摆放着烛台和两支玫瑰，整个画面看上去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依橙拍摄的直播间布景会根据不同的主题进行装饰打扮。比如，有次他们把直播间布置成欧洲中世纪风格，红色的帷帐交缠，再搭配上带有玻璃花纹的背景，桌上摆放的烛台和两支玫瑰，也让整个场景看起来非常有特色。
舞台一旦升级，团播因为时间有限不能立即改造，背后其实全靠人们的努力在支撑。依橙跟我聊过，一个男团的基本阵容一般包括运营、主持、灯光师、运镜师，还会有公司统一的化妆师和舞蹈老师。有的公司甚至还会安排专门负责整体调度的导演。
按照公司定下的安排，团播运营得先收集各种素材，把平台上那些流行的团播玩法融入到自己团队的直播里，比如周赛主题、直播间里的小游戏啥的。接着，灯光、主持、运镜和主播这些人员一块儿合作，把事先设计好的直播内容顺利展现出来。
主持的作用可是很重要的。依橙说，主持其实就是“嘴替”，当主播忙着跳舞或忙其他的时候，主持就得接棒，和评论区互动，掌控直播的节奏，保持直播间的气氛热烈。要当好主持，得有幽默感、灵活应变的能力，还得高情商。
主播的作用可是关键所在。单人直播更靠个人实力发挥，而群播呢，则强调公会的掌控，偏向把主播打造成“偶像”，用选秀式的方式来吸引粉丝。这样一来，团播的成员得得颜值在线，打理得细致才行，毕竟长得好看可是吸睛的头牌。
完美的妆容和发型搭配，再配上流行的穿衣风格，就能勾勒出一个团播主播的鲜明形象。如果他的舞蹈动作节奏掌握得特别准，爆发力也十足，那就算是他的亮点啦。
依橙所在的公司化妆间，环境挺不错的，空间宽敞，布置也挺讲究，专门为艺人准备的，工具和化妆品一应俱全。
男团的粉丝大多是女孩，她们更在意情感体验和陪伴感，超越了纯粹的身体吸引力。所以，团体直播更像是一场低配的选秀娱乐节目。依橙提到，她所在的公司还专门为主播制作了小卡片，送给那些得分最高的“姐姐”。再者，投票最高的主播，还有公司安排的单人拍摄，甚至有机会参加商务活动或综艺节目露脸。
不过，主播和偶像还是不太一样。偶像有自己专属的歌曲和量身定做的舞蹈，而团体直播就显得比较千篇一律。为了让观众愿意一直盯着屏幕，团播就想出了各种新花样，搞一些综艺节目的感觉，目的就是不停地激发观众的情绪，让他们一直兴趣盎然。
最常见的玩法就是周赛和公会赛。周赛就是每周一次的队内比拼，公会赛则是各个团体之间的较量。依橙还记得，有次为了感谢粉丝，团队特别弄了一场套圈游戏。他们把各式各样的玩偶摆在地上，让主播去套圈，套到哪个玩偶，就送给打投最多的“姐姐”。
只要某个直播间的造型、舞蹈和玩法火了一下，没多久就会被照搬到别的直播间，变成行业惯例。虽然大部分直播间的舞蹈差不多、玩法也差不多，但一个团是不是能火起来，很多时候跟它自身的特色没啥关系。
男团的沙丘主题周赛，图片是从网络上找的。
从去年11月起，随着团播行业逐渐变得火热，杰瑞的团播间反倒没有因为热度上涨变得热闹，反而慢慢变得冷清。早些时候，他们的直播间在线观看能到70人，可现在最多也就20来个人，少的时候才剩个位数。杰瑞后来总结说：“他们（最火的男团）把‘姐姐’都吸引走了，新来的观众也不愿意进来看。”
一开始，依橙所在的男团在主要的直播平台上开播，反响始终平平无奇。直到他们换了个平台，人氣才突然爆棚，现在已经成为新平台上最火的男团之一啦。
依橙说，当时那个平台刚开始发展团体直播，她负责运营的男团也是第一批入驻的，所以得到了不少流量的支持。不过，随着平台的团播业务逐渐走上正轨，团队所享受的流量红利也慢慢没了。
团播就像一款互动养成游戏，由直播平台打造，所有玩法规则都由平台掌控。直播公会扮演着运营的角色，负责设定角色、创新玩法，不断在原有基础上丰富整个体验。主播则像是游戏里的npc（非玩家角色），按照既定逻辑成长，有时候也会有点小反叛。
做好前期准备后，这场比拼的最终目的，就是不断吸引那些愿意投入真金白银的玩家。
杰瑞说她就像光一样突然出现，耀眼的光芒照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粉丝大姐就这么给我留了个印象。
刚开始播了三个月，杰瑞的直播收入一直处于团队的中下游，到了第三个月甚至变成了倒数第一。那阵子，他心情挺郁闷的，在直播间里也没啥激情，干劲儿不大。
一直到“姐姐”突然出现，每天送来价值四五千块的礼物，他才算是真正振作起来了。杰瑞把“姐姐”当作伯乐，她的出现意味着自己终于被关注，就像“角落里的一块金子终于能发光”。
这样一来，杰瑞也不用再只领五千多块的最低保障工资了。从那时起，他的月薪涨到了八九千，有时候还能突破一万。
杰瑞在直播圈里算中等偏下，反观依橙带的男团表现就更吸睛了。有一次，她亲眼看见直播间一场火爆的场面，那次周赛里，最高票数的主播单场骤赚了16万。那会儿，礼物像流水似的投，特效也接连不断，粉丝们的应援口号更是刷屏不断，场面热烈得不要不要的。
要是觉得16万还不算震撼的话，那些顶尖男团的直播间真是撒钱铺天盖地。根据粉丝们的统计，在一场团体周赛里，流量超高的“喜悦-X”得分竟然高达2000万，折成人民币大约是200万啦。里面，排名第一的那位成员单场的流水差不多接近35万，换算下来，差不多每分钟能收到888块左右的收入。
依橙第一次参与跟播周赛，礼炮花瓣差不多把整个直播间的地面都盖满了，像片雪花一样飘落。她坐在角落里被吓了一跳，拍下了这张照片。
礼物就像暴雨中的雨点一样，毫不手软地砸向直播间。在短视频平台上，大家伙儿不断拼命制造一夜暴富的神话。
不过，对于男团主播来说，团播可不像传言里那样“付出少，收获多”。就像直播的流水有层次，男团成员的努力也各有差异，收入总跟付出挂钩，绝对不是单纯的“低投入，高回报”。
刚开始开播的时候，杰瑞的团队把直播时间定在早上8点。他每天清晨5点就得起床，然后5点半准时到公司，接着化妆、彩排、开播，几乎一气呵成，一直到下午1点直播结束。经常来不及好好吃饭，他还得回去继续练舞。这段时间，杰瑞每天的睡眠都不到四小时。
有一次最夸张的场景，杰瑞居然在直播间直接倒下睡着了。其实不是每个成员都得同步上镜，大家会轮流出场，留点空档休息，那会儿轮到杰瑞休息，他就直接坐在舞台边的椅子上，毫无力气地歇了一会儿。
那把椅子挺软的，感觉特别容易睡着。没过多久，五分钟左右，杰瑞就陷得挺深，睡得挺沉。队友们不停地试图把他叫醒，甚至动用了大喇叭，可他一直以为那些声音都是梦中的呢。
不过，这种困顿的感觉只持续到开播的最开始。后来，团队把直播时间改到了晚上7点，这对杰瑞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他平时就是习惯那种颠倒的作息：早上睡觉，晚上起床。除了偶尔会因为熬夜长痘，脸两边的腮帮子会冒点儿痘之外，杰瑞也没遇到什么其他的不舒服。
随着直播越来越得心应手，杰瑞现在不用像以前那样天天苦练舞蹈，只是偶尔“随便练练”。因为直播间的人气一直平平，打赏的人也不多，他也不用像其他主播那样不停地跳舞，到了后半场还会“有点放松”。
平时没人看的时候，队友们还会互相开玩笑。有次，杰瑞的伙伴偷偷把气球放在他旁边一击就爆，差点把他吓个半死。
杰瑞跟队友们相处得挺不错的，平时他们经常在一起笑闹，有时还会互开玩笑。
依橙管着的男团成员，压力可没那么容易松懈。直播时间越久，赚的钱也越多，任务也就跟着多起来。有一次直播，粉丝不停地送出20个“1314”礼物，还要求一个团员连续跳20支舞。跳完后，他已经满头大汗了。
除了日常练习舞蹈、打理妆容和直播之外，依橙管理的男团主播还得外出拍片，学习独舞，忙得一天通常要12个小时。
就算再拼命努力，男团成员最终能赚到的钱，也从来没有个固定的数字。
至于“姐姐”送的礼物有多少会流到自己口袋，杰瑞一直搞不明白。他从未搞清楚这些资金究竟有多少进了公司的账，也不清楚公司是怎么和主播分钱的。只知道每个月工资单上的提点数不一样， angka 每次都在变。
据《Vista氢商业》报道，团播成员赚到的直播收入，平台会抽走一半，剩下的再由团队内部分配，基本上主播们一般只能拿到一两个点的提成。
在这场叫做团播的游戏里，钱的流转一直都是又闷又热闹。“玩家”们在直播间里疯狂送礼物，花得毫不手软。表面上看挺热闹，但实际上，“npc”们到底拿到手的辛苦费，却一点点被层层抽走了。
礼物在团播游戏中不断流转的同时，这场游戏带给观众的情感体验也悄悄在心底酝酿。
依橙是上海985大学的应届生，快毕业了，整天围着论文转，压力挺大。她喜欢在忙碌的时候把男团的直播放在一边，就像在看综艺一样，这样能让她觉得轻松些。
这会儿，她也对团播的运作挺感兴趣，想趁这个机会亲身试试，打算加入行业试试看。
作为观众，依橙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地关注主播，从不去打赏，只是悄悄地追着看。等到自己也踏入这个圈子才知道，行业里可是有个习惯性的轮廓：那些打赏多的粉丝，有机会和主播私下联系，甚至还能拿到主播的私人联系方式。
她注意到，大部分男团主播都和“姐姐”们保持着一定程度的私交。每天早上互道早安，晚上说声晚安，互相分享日常点滴，跟现实生活中的好朋友似的相处得挺融洽。
依橙的座位
杰瑞就这个样子，每天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姐姐”发消息。有时候闲下来，还会陪“姐姐”玩几把游戏，整得挺热闹。
他会把一天的安排跟“姐姐”说一遍，也会抱怨生活中的小事八卦啥的，同时也听“姐姐”讲她的开心事和烦心事。每次“姐姐”在游戏里遇到危险，他总会站出来帮忙。被“姐姐”夸奖，他心里可是美滋滋的，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对于杰瑞来说，做这些事情算是理所当然的了。毕竟，“姐姐”在直播间帮他提升段位赢PK，也让他不被其他主播欺负，他觉得自己得为“姐姐”多做点啥。陪伴和安慰情绪，几乎是他能给的最大回报。
不过，这份关系也就停留在这里罢了。杰瑞只知道“姐姐”喜欢打游戏、爱吃辣、爱睡懒觉，至于其他方面，他就一无所知。“姐姐”也从未对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两人相处得像“老铁”一样，彼此都明白对方享受着这种特别的照顾，又礼貌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可能就是男团和女团不一样的地方吧。依橙跟我说，她所在的公司不允许主播和粉丝私底下搞暧昧。所谓暧昧的范围就是亲昵的话语和接触，但这些全看主播自己判定。如果主播在和“姐姐”相处的时候觉得不舒服，随时都可以向公司申请帮助。
其实，大部分“姐姐”也不会越雷池半步。至少在杰瑞和依橙所在的团里，几乎从没听说哪个“姐姐”想跟主播搞暧昧，或者索要那啥。对“姐姐”们来说，男团主播带来的情感支撑远比身体上的满足更重要。
白天的直播间里没有音乐也没有灯光，一片漆黑，依橙根本难以想象每晚都会有那么热闹的狂欢场面。
情绪价值体现在各种方面，每位“姐姐”的需求可能都不一样。在社交平台上，有一篇叫“想知道大哥大姐为什么会给团播主播刷（礼物）”的帖子，差不多也揭示了“情绪价值”的一部分内涵。
一位叫“momo”的朋友说：“喜欢吧，刷了大概十万左右，基本没私信过，除了比赛时候聊过几句，平时就是跳个自己喜欢的舞蹈，或者那天觉得挺帅，看得开心就上去了。”
像她那样，评论区大多数留言的人都说，给主播打赏纯粹因为看得开心或者被舞蹈吸引。这跟别的没啥关系，打赏就算是为欣赏和快乐买单。
依橙在粉丝群里遇见过一位“姐姐”，她是二三线城市的普通上班族，月薪比主播低，可还是不断在直播间送礼物，现在已经成了最高等级的粉丝。对她而言，主播们带来的是快乐和放松，帮助她缓解日常生活的单调乏味。
因为常常送礼，她会收到公司送的爱播小卡。平时工作时，她总把小卡和周边挂在包上，就像追偶像一样。
男团主播的相关周边产品，图片来自于@OST经纪-大大。
在依橙运营的男团粉丝当中，也有人提出要价值互换。有个“姐姐”，因为主播对她冷淡，跟他闹了挺长时间。到底原因是什么，没法查清，但大致可以猜到，是因为主播私下里对“姐姐”不怎么热情主动。“姐姐”觉得，她花了不少钱，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心里难免有点不满。
有些“姐姐”特别喜欢搞爱播的事业粉，她们既是男团主播的铁粉，也是主播所在公司背后的金主。如果公司没有给主播应得的待遇，比如少给镜头或者没有兑现奖励承诺，“姐姐”就会罢工不送礼，停下来。只有看到主播的事业越做越好，才让“姐姐”觉得心里踏实、开心。
在团播的观众当中，不少粉丝把主播当成自己投射的对象。就像@小红薯66B8A48E说的：“我真心希望他发展的道路能越走越顺，过得快乐又轻松，我在他身上好像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样。”
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有人帮你实现心愿，让你的人生变得轻松愉快，难道这不也算是一种幸福吗？
不管是哪种情感价值，姐妹们感受到的满足感，最终都得用真钱来买单。她们渴望的陪伴，早已在幕后被明明白白地标价。就像依橙那样，不给打赏或者打赏少的粉丝，只能享受最基本的视觉享受，但“姐姐”们的快乐，就像不断解锁游戏剧情、开启新副本一样，逐步升华，也不断增加。
也就是说，团播游戏整个流程就像圈了一圈：“礼物”从粉丝那儿流向主播，然后又进入公会和平台的钱袋子里；而“情绪价值”呢，则由平台和公会共同营造，通过培养主播，最后传递到观众手中。
这场比赛没有所谓的赢家，但每个人都能从中得到好处。
杰瑞、依橙都只是化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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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副本Z-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