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这辈子干过最牛逼哄哄，也最后悔莫及的事，就是在十九岁那年，一脚踹飞了顾宇宸这尊大佛的面子里子，和他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
那年，我一不小心把校草顾宇宸看光了。
从此人生一路跑偏，毕业了都没逃出他的魔爪——
他居然成了我的顶头上司！压榨我，毒舌我，连同学聚会都不放过我。
为了摆脱这孽缘，我偷偷去庙里求姻缘。
结果刚溜到山脚，他的车窗就降了下来：“顺路？林助理这是要求菩萨赐你一个能气死我的高富帅？”
我：“……我只是爬山！”
他慢悠悠跟上：“巧了，我也锻炼。”
01
我这辈子干过最牛逼哄哄，也最后悔莫及的事，就是在十九岁那年，一脚踹飞了顾宇宸这尊大佛的面子里子，和他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
这事儿，得追溯到八年前，那个月黑风高……啊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我，林薇，当时还是个沉迷小说无法自拔的文艺（伪）少女。
那天揣着我的宝贝手机，准备去体育馆旁边的更衣室冲个凉，精神一下我好继续征战小说的星辰大海。
我低着头，手指飞快滑动，整个人都陷进了狗血虐恋里，完全没留意周围环境的变化。
等我感觉有点不对，怎么周围这么安静，还有股淡淡的薄荷味沐浴露香气时，已经晚了。
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哪个缺德鬼掉的肥皂水（后来我坚信是顾宇宸提前设下的陷阱！），整个人重心失控，像个脱线的风筝，直溜溜地朝着前方一个刚沐浴完、腰间只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的身影扑了过去！
“啊——！”
我心里尖叫，手在空中胡乱抓挠，试图抓住点什么稳住自己。结果……我确实抓住了点什么——是那条看起来质量还挺好的浴巾！
“唰——”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我摔了个结实的屁墩儿，屁股疼得我龇牙咧嘴，但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手里攥着的那块布料，以及……以及眼前那片猝不及防闯入视野的、属于男性的、光溜溜的……呃……风景？
我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铜铃，血液轰一下全涌到了脸上。那一刻，我恨不得当场化身土拨鼠，原地刨个洞把自己埋了，最好再立个碑，上书“此地无银三百两，林薇没看见啥”。
我把顾宇宸看光了。
A大公认的男神级学霸，计算机系的冰山脸天才，无数女生梦中情人的顾宇宸，被我，以这样一种惨烈且社死的方式，看了个精光。
十九岁的我，当时脑子里还在垂死挣扎：看、看光了就看光了吧……反正、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吧？
然而，我那天杀的好闺蜜苏晓。
这女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嗓门大、传播速度快。
于是，一夜之间，全校都知道了——“文学系那个林薇，猛扑男更衣室，生扒了顾宇宸的浴巾！”
从此，我就被顾宇宸这个眦眦必报的小心眼给彻底惦记上了。
我的大学生活，从原来的风平浪静，变成了在他的“特别关照”下，一路火花带闪电，倒霉事层出不穷：选课系统永远在针对我，小组作业总能和他分到一起然后被他虐得死去活来，就连去食堂吃饭都能“偶遇”他然后不小心打翻我的餐盘……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熬到毕业！我那天晚上兴奋地开了瓶肥宅快乐水，庆祝自己终于脱离苦海，摆脱了顾宇宸的魔爪，即将奔向光明自由的未来！
呵呵，天真。
现实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毕业后的第一天，我人模狗样地穿上职业装，踩着还不习惯的高跟鞋，屁颠屁颠地来到我心心念念入职的科技新锐公司“创星科技”。
人事小姐姐温柔地带我熟悉环境，然后把我领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前，微笑着对我说：“林薇，这就是你的工位了。这位就是你的直属上司，我们公司最年轻的技术总监，顾总监。”
我脸上挂着标准化的、灿烂的、带着三分谄媚七分期待的笑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然后，我就对上了一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带着似笑非笑表情的桃花眼。
顾宇宸！！！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人模狗样地坐在总监办公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堪称恶劣的弧度。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老天爷在我耳边疯狂大笑的声音。
淦！为什么偏偏是他？！
凭什么同样的起跑线，他就能回家继承家业（后来才知道是他自己创业被巨头收购），摇身一变成了万恶的资本家，还直接空降成了我的顶头BOSS？！
我的发财梦，我的自由身……全都化为了泡影。
为了我那干瘪可怜的钱包，为了在这个大城市活下去，我，林薇，只能含泪屈服，继续在顾宇宸的淫威下苟延残喘，扮演他的乖顺小下属。
他说往东，我绝不敢往西……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林助理，”他那清冷的声音把我从悲愤的回忆里拉回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发什么呆？今天的项目报告，下班前整理好发我邮箱。”
“……好的，顾总监。”我挤出职业假笑，内心早已把他吐槽了八百遍。
压榨！赤裸裸的压榨！这公司那么多助理，怎么就盯着我一个使唤！
刚坐下准备埋头苦干，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我的冤种闺蜜苏晓。
我偷偷瞟了眼总监办公室的方向，然后迅速缩到工位下面，压低声音：“喂？晓晓，干嘛？我上班呢！”
电话那头传来苏晓兴奋的声音：“薇薇！周末同学聚会，别忘了啊！听说顾宇宸也会来哦！”
顾宇宸？！
我眼前一黑。
完了，这周末的清净，又泡汤了。我的冤家生活，看来是没完没了了。
周末转眼就到。
对着衣柜纠结了半小时，最终我选定了一条战袍——香槟色的细吊带丝绒长裙，剪裁得体，既能勾勒出曲线又不至于太过火，外面搭了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
苏晓说得对，同学聚会嘛，某种程度上就是一场无声的Battle。就算在顾宇宸手下讨生活，姐的风采也不能丢！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嗯，完美。就算气不到顾宇宸，能惊艳一下其他老同学也是好的。
聚会地点定在一家高级餐厅的包间。我到的时候，里面已经热闹非凡。几年不见，大家变化都不小，寒暄声中夹杂着对彼此工作和生活的打探。
一眼就看到了苏晓，她正被几个人围着聊天。我脱下针织开衫，刚想优雅地走过去加入他们，顺便接受一下众人对我“蜕变”的惊叹——
一股熟悉的、带着冷冽雪松气息的压迫感突然从身后笼罩下来。
“林薇。”
我后背一僵，缓缓转过身。顾宇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就站在我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光裸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上。
他今天穿了件休闲款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少了些平日的严肃，多了几分慵懒的痞气，但那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穿这么少，”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是打算待会儿去隔壁泳池兼职救生员？”
我：“！！！”
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假笑，正准备怼回去——
他却先一步开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把外套穿上。”
“凭什么？”我忍不住小声抗议。室内暖气足，我才刚脱下来！
顾宇宸挑眉，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掠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然后他慢条斯理地抛出了杀手锏：“穿好，这个季度奖金，我给你加五万。”
五……五万？！
我的大脑瞬间进行了激烈的运算：尊严VS五万块奖金……五万块能买多少条新裙子？能吃多少顿大餐？能让我离“踹掉顾宇宸自己当甲方”的梦想更近一步！
周围的谈笑声仿佛瞬间远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五万”这个金光闪闪的数字。
下一秒，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刚刚搭在椅背上的针织开衫，“唰”地套了回去，动作流畅自然，甚至还对着顾宇宸露出了一个无比乖巧（谄媚）的笑容：“顾总监您说得对，空调是有点凉，可不能感冒了影响工作。”
顾宇宸似乎对我的变脸速度很满意，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然后矜持地点点头，转身去和其他同学打招呼了。
留下我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同学投来的、混合着惊讶、疑惑和“我懂了”的复杂目光。苏晓蹭过来，用手肘撞我，挤眉弄眼：“行啊薇薇，你们顾总对你可真‘关照’啊~”
我：“……”不，你不懂！这是金钱的魔力！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
整个聚会期间，顾宇宸虽然一直在和别人交谈，但那道若有似无的视线总让我觉得如芒在背。
他偶尔会“恰好”经过我身边，对我的穿着品味（“这颜色显黑”）、饮食习惯（“吃这么多甜食容易胖”）进行一番“友好”的点评，每次都在我即将炸毛的边缘，又用“项目完成得好给你发红包”、“年底评优可以考虑”之类的话轻飘飘地把我摁回去。
我一边在心里疯狂扎他小人，一边为了奖金和红包忍辱负重，笑得脸都快僵了。这顿饭吃得，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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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结束后，我被顾宇宸那反复无常的态度和金钱攻势搞得心烦意乱。再加上母胎solo至今，看着身边不少同学都出双入对，心里难免有点小焦虑。
周一上班，听到几个女同事在茶水间兴奋地讨论附近山里一座据说求姻缘特别灵验的寺庙。
“真的超级灵！我闺蜜去了，回来没多久就脱单了！”
“对对对，那棵千年姻缘树，诚心挂上红绳，愿望就能实现！”
我竖着耳朵听完了全程，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往上冒。对啊！我林薇怎么能坐以待毙！与其等着顾宇宸哪天心情好给我发“男友奖金”，不如主动出击，求菩萨赐我一段良缘，最好是能气死顾宇宸的那种高富帅！
说干就干！我特意请了半天年假，挑了个工作日，打算避开人流，悄悄去把这事办了。最好神不知鬼不觉，尤其不能让顾宇宸知道，不然指不定他又怎么嘲笑我。
我换上一身轻便的运动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做贼似的溜到公司楼下，正准备打车——
“嘀嘀！”
一声短促的汽车喇叭声吓了我一跳。一辆黑色的SUV滑到我身边，车窗降下，露出了顾宇宸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帅脸。
“林助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明显不是去上班的打扮上停留了两秒，“这个时间，你要去哪？”
我心脏砰砰跳，强装镇定：“顾总监好！我、我请年假了，有点私事……”
“哦？”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审视的意味，“正好，我下午也要外出见个客户。顺路，送你一程。”
“不不不！不用了顾总监！不顺路的！我那个地方很偏……”我连忙摆手，冷汗都快下来了。
“嗯？”顾宇宸微微眯起眼，“我都还没问你去哪，你怎么知道不顺路？”
我：“……”完蛋，说漏嘴了。
他看着我语塞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推开车门：“上车。”
语气不容拒绝。
我欲哭无泪，磨磨蹭蹭地爬上了副驾驶。一路上，我紧张地盯着窗外，生怕他看出我的目的地。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当我指挥着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那座著名寺庙的山脚下时，顾宇宸的表情变得十分玩味。
“姻缘寺？”他念出山门牌匾上的字，转头看我，唇角勾起明显的弧度，“林助理，这就是你说的‘很偏的私事’？”
我脸爆红，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就、就是来爬山！锻炼身体！”
“哦~”他拉长声音，慢悠悠地解安全带，“正好，我也很久没活动了。一起吧，林助理应该不介意多个人陪你‘锻炼’？”
我介意！我非常介意！但我敢说吗？我不敢！
于是，原本计划的单人求缘之旅，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和顶头上司的尴尬同行。
山路崎岖，石阶陡峭。我憋着一口气，闷头往前冲，想把他甩掉。奈何顾宇宸人高腿长，轻松自如地跟在我旁边，气息都没乱一下，还有闲心对我进行“关怀”：
“林助理，体力不行啊。”
“这边风景不错，要拍照吗？虽然你可能更想和未来的‘良缘’拍。”
“求签了吗？听说这里解签很准，要不要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发财？”——他明明知道我是来求姻缘的！
我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从山上推下去。
好不容易爬到主殿，我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心里默默许愿：“信女林薇，求菩萨赐我一个男朋友吧！要帅的，有钱的，脾气好的，最重要的是能压过顾宇宸一头的！”
许完愿一睁眼，发现顾宇宸正站在旁边，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居然也拿了支签，装模作样地拜了拜。
我忍不住好奇：“顾总监求什么？求公司上市股价暴涨？”
他瞥了我一眼，淡淡道：“求个清静，希望身边少点麻烦精。”
我：“……”行，你清高，你了不起！
最后我们去挂姻缘红绳。我特意找了个最高的枝桠，费力地想把我的红绳扔上去。顾宇宸站在我身后，冷不丁开口：“需要帮忙吗？林助理看起来……嗯，海拔有点勉强。”
“不需要！”我咬牙切齿，猛地一跳——结果没站稳，向后倒去！
预想中摔个屁墩儿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温热有力的手及时揽住了我的腰，将我稳稳扶住。
是顾宇宸。
那一刻，距离极近，我甚至能数清他低垂的眼睫。雪松的冷冽气息混合着寺庙淡淡的香火味，莫名有点好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他很快松开了手，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仿佛刚才只是顺手扶了把路边的阿猫阿狗。
“小心点。”他语气平淡，“摔坏了，算工伤还是算菩萨保佑不灵？”
刚刚升起的那点微妙气氛瞬间荡然无存。我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把红绳胡乱塞进树枝杈里。
这姻缘，求得真是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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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寺庙回来，我感觉身心俱疲。不仅愿望许得磕磕绊绊，还全程被顾宇宸精神攻击，简直比连加一个月的班还累。
周五下午，我正在心里盘算着周末要如何瘫在床上回血，补偿我受伤的心灵，内线电话响了。
是顾宇宸冰冷无波的声音：“林助理，进来一下。”
我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战战兢兢地走进总监办公室。
顾宇宸从文件里抬起头，言简意赅：“‘星海’项目的最终方案需要大幅度调整，客户下周一早上就要。这个周末，加班。”
晴天霹雳！
“加、加班？”我声音都变了调，“顾总监，这个项目之前不是已经快定稿了吗？而且……而且我周末有安排了！”虽然安排是睡觉刷剧，但那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个人时间！
“客户的新需求。”他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今天咖啡不错，“有安排？比季度奖金和年终分红还重要？”
又来了！又是这一招！
我试图挣扎：“顾总监，我这周……去了趟寺庙，爬山路，真的很累，需要休息……”
我暗示他，我可是刚刚陪你“锻炼”完回来的！
顾宇宸闻言，终于正眼看了我一下，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去求姻缘结果求来了加班，看来菩萨觉得你更需要事业。”
我：“！！！”
“加班费按三倍算。项目顺利完成，额外再给你申请一笔奖金。”他低下头，继续看文件，下了最终判决，“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修改后的初稿在我邮箱。出去吧。”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内心一片悲凉。万恶的资本家！吸血的周扒皮！就知道用金钱腐蚀我纯洁的心灵！而我……可耻地再次屈服了。
周六，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悲愤地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键盘，把对顾宇宸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方案上。
这一加班，就加到了深夜。窗外早已灯火阑珊，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工位这一盏孤灯，以及……总监办公室里同样亮着的灯。顾宇宸居然也没走。
就在我快要饿得前胸贴后背，准备点个外卖时，整个办公室突然“啪”地一声，陷入了一片漆黑！
停电了？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惊呼一声。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我听到总监办公室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顾宇宸的手机亮起了光，映出他轮廓分明的脸。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看向外面。
“好、好像停电了。”我小声说，有点害怕。空无一人的大楼，漆黑的夜晚，简直是恐怖片现场。
顾宇宸拿着手机走过来，微弱的灯光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大楼电路故障吧。”他语气还算镇定，“估计很快会好。”
他话音刚落，我试图借着手机光挪回工位拿我的包，结果没看清脚下，被旁边堆着的资料绊了一下，“哎呀”一声向前扑去。
预期中的疼痛再次没有到来。顾宇宸反应极快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拉了回来。
我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反手抓住他的衬衫袖子，指尖传来布料下坚实手臂的触感。
黑暗中，我们靠得很近，他的呼吸几乎拂过我的额头。手机的光线下，他的眼神看起来深邃难辨。
“林薇，”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有点低哑，“你平时走路也这么……”
他似乎在想措辞，“……充满惊喜吗？”
我的心跳得飞快，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他的气息，他的温度，在黑暗的包裹下，存在感强得惊人。
“我……我没看清……”我小声辩解，手还抓着他的袖子没放。
他没有立刻推开我，也没有毒舌补刀，只是那么站着，任由我抓着。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在黑暗中悄然滋生。
几秒后，或者是十几秒后，灯光“啪”地一声重新亮起，驱散了所有昏暗。
光明重现的瞬间，我们都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迅速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顾宇宸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他整理了一下被我抓皱的袖子，语气公事公办：“既然没事了，收拾一下，早点回去。方案明天……今天下午之前发给我。”
说完，他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摸着还在狂跳的心口，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脑子里乱糟糟的。
刚才那一瞬间的悸动……是错觉吧？
一定是被吓的！对，肯定是！
“星海”项目终于有惊无险地完成了。顾宇宸倒是说话算话，三倍加班费和一笔丰厚的奖金很快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看着那串数字，我心底那点因为加班和停电事件产生的微妙情绪暂时被压了下去。
算了，看在他给钱这么爽快的份上，偶尔当一下生产队的驴也不是不能忍。
公司最近和一家知名的设计工作室有合作，对方派来的项目负责人是个叫秦朗的男人。
人如其名，长得阳光帅气，性格开朗温和，专业能力也很强。
因为项目对接，我和秦朗的接触难免多了起来。
他完全没有甲方的架子，反而经常请我们喝咖啡，讨论问题时也总是带着笑，让人如沐春风。
这天下午，我们又在一起核对设计稿细节。
秦朗指着屏幕上一处效果，侧头温和地问我：“林助理，你觉得这个渐变色调再柔和一点会不会更好？”
他靠得有点近，身上有淡淡的青草香气。我正专注地看着屏幕，没太在意距离，认真点头：“嗯，我也觉得，现在有点太跳了。”
“好，那我记一下。”秦朗笑着拿出手机备忘录。
就在这时，我猛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从身后射来，冻得我后颈一凉。
我僵硬地转过头，果然看见顾宇宸不知何时站在我们部门的玻璃隔断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眼神在我和秦朗之间扫了一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砰——”的一声，总监办公室的门关得有点响。
我：“……”他又抽什么风？
秦朗似乎也察觉到了，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顾总监……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干笑两声：“呵呵，没事，他日常内分泌失调。”
话虽这么说，但接下来的半天，我明显感觉到了来自总监办公室的超低气压。顾宇宸内线叫我进去拿文件时，语气冷得能结冰，对我交上去的报告吹毛求疵，指出了好几个在我看来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这里排版不整齐，重做。” “这个用词不够精准，换了。” “效率太低，下次注意。”
我被他训得灰头土脸，心里憋着一股火。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肯定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茬！
更倒霉的是，下午我去市场部送材料，被他们那个更年期的副经理逮住，硬是把一份本该他们部门自己整理的、琐碎又催得急的数据核对工作推给了我，言语间还夹枪带棒，暗示我们技术部的人只会添乱。
来源：冬瓜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