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看着她,把那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说了出来:“这米可不能白借啊,你要是还不上米,那你可就得还人咯。”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我看着她,把那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说了出来:“这米可不能白借啊,你要是还不上米,那你可就得还人咯。”
我本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笑着嗔怪我一句“没正经”。
可她没有。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我,那抹熟悉的红晕从脖颈迅速蔓延到耳根。
接着她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认真眼神望着我,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问了一句。
“那我们啥时候结婚?”
01
这个周末的午后,和过去无数个周末一样,平淡又安详。
窗外的阳光有些懒洋洋的,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几何图形。
我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翻了半个月还没看完的书,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人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好像就特别容易陷入这种放空的状态。
说好听点是享受宁静,说实在点,就是有点无聊。
工作上的事情不上不下,不好不坏。
生活里的圈子不大不小,固定不变。
父母偶尔会在电话里旁敲侧击,问我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家看看。
我总是打着哈哈应付过去,说缘分未到。
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哪是缘分未到,分明是心有所属,却又缺少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勇气。
我们这栋楼是老式的居民楼,隔音效果不太好,邻里之间谁家晚上多炒了个菜都能闻得一清二楚。
我和她,林晚,就是这种最典型的邻居。
不,或许比最典型的邻居还要再亲近那么一点点。
我们的父母是几十年的老同事、老朋友。
我和她,则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她比我大两岁,从小就跟个小大人似的,爱跟在我屁股后面,纠正我写错的字,帮我包扎摔破的膝盖。
而我,也习惯了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听她的话,依赖她的照顾。
这种关系一直延续到我们长大成人。
我们看着对方从穿着开裆裤的孩童,长成懵懂的少年,再到如今步入社会,被岁月磨去了一些棱角的大人。
我们熟悉彼此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眼神,甚至连对方下一步想说什么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种熟悉,给了我一种无可替代的安稳感。
但也正是这种熟悉,成了一道无形的枷锁,让我不敢轻易逾越雷池一步。
我害怕,一旦说出口,如果被拒绝,我们连这二十多年积累下的亲情和友情,都会荡然无存。
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失去一个如此重要的朋友,代价太大了。
所以,我宁愿维持现状。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有些疑惑,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朋友们都知道我周末喜欢犯懒,没什么大事不会来打扰我。
我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是她。
林晚。
我心里没来由地一跳,赶紧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睡得皱巴巴的家居服。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门。
“姐,怎么了?”我靠在门框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一些。
门口的林晚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用一根发圈在脑后挽成一个髻。
许是跑得有些急,几缕碎发调皮地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脸颊带着一丝健康的红晕。
她的手里,攥着一个空空的白色米袋,显得有些局促。
“阿阳,那个......你家有米吗?”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借点米?”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林大厨师今天怎么也有断炊的时候?”
她被我调侃得脸更红了,轻轻捶了我一下,嗔道:“别取笑我了。”
“爸妈今天去我外婆家了,我寻思着自己随便做点吃的,结果淘米的时候才发现米缸空了。”
“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救急嘛。”
看着她这副可爱的囧样,我心里的那点午后慵懒瞬间一扫而空。
“行了行了,快进来吧,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侧身让她进来。
她熟门熟路地换了鞋,跟着我往厨房走。
“还是老样子啊,你这屋子,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她环顾着我的客厅说道。
“一个人住,能有多大变化。”我耸耸肩,“倒是你,上次听阿姨说,你都开始研究什么北欧极简风了?”
“瞎折腾罢了,”她跟在我身后,声音里带着笑意,“就是觉得家里东西太多,看着心烦。”
我们家的厨房不大,两个人站着就显得有些拥挤。
我转身去开米缸的时候,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
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放松下来。
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细节,却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打开米缸,里面满满的都是新米,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要多少?”我回头问她。
“够我吃两顿就行,明天我就去超市买了。”她把手里的米袋递过来。
我接过米袋,用米勺一勺一勺地往里装。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米粒落入袋中发出的“沙沙”声。
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和我用的是同一个牌子。
这种熟悉的味道,让我感到莫名的心安。
“你最近工作很忙吧?”我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是啊,年底了,项目多,天天加班。”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看你都瘦了,黑眼圈也出来了。”我一边装着米,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
“有吗?”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然有,”我把装满的米袋在她面前晃了晃,“罚你今天多吃一碗饭。”
她被我的话逗笑了,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就你贫。”
从小到大,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用着最随意的语气,说着最关心的话。
我记得小时候,我贪玩,经常弄得一身泥才回家。
每次我妈准备抄起鸡毛掸子的时候,都是林晚把我护在身后。
她会一边帮我拍掉身上的土,一边像个小大人一样跟我妈保证,下次一定看好我。
后来上了学,我的数学成绩一直不好。
她就每天放学后都来我家,陪我一起写作业,一道题一道题地给我讲。
那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傍晚的时光,窗外是渐浓的暮色,屋里是明亮的灯光,还有她坐在我身边,耐心讲解的温柔声音。
再后来,我们都工作了。
我刚进单位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没少碰壁。
有好几次,我都想过要放弃。
是她,在我最沮丧的时候,陪我喝酒,听我发牢骚。
她告诉我,谁都是从新人过来的,只要肯学,总会好的。
她用她那并不宽阔的肩膀,给了我最坚实的支撑。
二十多年了,她好像一直都在我身边,参与了我人生的每一个重要阶段。
而我,对她的感情,也早已在这些平淡的岁月中,发了酵,变了质。
不再是单纯的弟弟对姐姐的依赖,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想要拥有,想要保护的感情。
只是,我不敢说。
我害怕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我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万一她对我没有那份心思,我们以后还怎么像现在这样,自然地相处?
我不敢去赌这个万一。
“好了,够了够了,太多了。”她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回过神,才发现米袋已经被我装得满满当当,都快要溢出来了。
“没事,多吃点。”我笑了笑,把米袋的口子扎好,递给了她。
她接过米袋,沉甸甸的,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
“谢啦,阿阳,又救了我一命。”
“一袋米而已,说得这么夸张。”我摆摆手,心里却因为她那句“救了我一命”而感到一丝甜意。
她抱着米袋,站在厨房门口,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还有事?”我问。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厨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超越了邻居和朋友的,带着一丝丝暧昧和试探的气息。
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我的胸膛。
02
“那个......”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却有些吞吞吐吐,“你......晚饭吃了吗?”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五点多。
“还没呢,这不才刚到饭点嘛。”我如实回答。
“哦......”她点了点头,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对我说:“那我......用你这米,给你做顿饭吧?就当是还你的人情了。”
我有些意外。
虽然我们两家经常互相串门吃饭,但她单独为我做饭,这还是头一遭。
“好啊,”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林大厨的手艺了。”
见我答应得这么爽快,她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那你想吃什么?我看看你家冰箱里都有什么菜。”
说着,她就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我家的冰箱。
看着她在我的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我们已经是一对生活了多年的夫妻。
妻子在厨房里为丈夫准备着晚餐,而丈夫,就这么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
这种感觉,很温暖,很踏实。
是我一直以来,都渴望拥有的家的感觉。
冰箱里的食材并不多,只有一些鸡蛋,几根火腿肠,还有一点青菜。
毕竟我一个大男人住,平时不是在外面解决,就是随便下碗面条对付一下。
“就这么点东西啊?”林晚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有些发愁地皱起了眉头。
“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她提议道。
“别啊,”我赶紧拦住她,“有句话不是说嘛,高手在民间,食材越是简单,越能考验厨师的功力。”
“我看你冰箱里还有昨天剩下的米饭,不如就做个蛋炒饭吧,简单又好吃。”
“蛋炒饭?”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食材,点了点头,“也行,那我就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秘制的黄金蛋炒饭。”
“好啊,我拭目以待。”我笑着说。
于是,小小的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锅碗瓢盆的交响曲。
她洗菜,切菜,打鸡蛋,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娴熟。
我本来想上去帮忙,结果被她无情地“驱逐”了出来。
“你去客厅看电视吧,这里油烟大,别熏着你了。”
我只好乖乖地退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继续当我的“监工”。
看着她围着我那件有些旧的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悄悄蔓延。
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对爱情的看法,已经和年轻时不一样了。
不再追求那些轰轰烈烈的浪漫,反而更向往这种平平淡淡的,充满烟火气的陪伴。
两个人,一间屋,三餐四季。
有人问你粥可温,有人与你立黄昏。
这或许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而我眼前的林晚,就是我心中那个,可以陪我“立黄昏”的人。
我们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从公司里的奇葩同事,聊到最近热播的电视剧。
从学生时代的糗事,聊到对未来的规划。
我们的对话,就像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自然,惬意。
“说起来,阿阳,我妈昨天还跟我念叨你呢。”她一边翻炒着锅里的米饭,一边说道。
“阿姨念叨我什么?”我好奇地问。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你那点终身大事嘛。”她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她说,我们院里跟你同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就你还单着。”
“催我找个女朋友,让你也跟着沾沾光,早点嫁出去。”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又是这个话题。
我知道,我们俩的父母,早就存了撮合我们的心思。
两家人平时吃饭的时候,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把我们俩往一块凑。
只是我们两个当事人,一直都在心照不宣地打着太极。
“那你怎么说?”我故作镇定地问。
“我能怎么说,”她耸了耸肩,“我就说,缘分这东西,急不来。”
“再说了,你这么优秀,肯定不愁找女朋友,说不定啊,是眼光太高了。”
她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调侃,但我却听出了一丝别的味道。
那是一种,带着点试探,又带着点不确定的味道。
我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或许,我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就现在,告诉她,我的眼光不高,我想要的,一直就在我身边。
可是,话到了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我还是怕。
怕一旦说出口,连现在这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美好状态,都会失去。
人到中年,顾虑总是会更多一些。
我们已经输不起了。
“快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干笑了两声,转移了话题,“饭快好了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马上就好。”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低头专注于锅里的炒饭。
很快,两盘香喷喷的黄金蛋炒饭就出锅了。
米饭粒粒分明,均匀地裹着金黄色的蛋液,再配上红色的火腿丁和绿色的葱花,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我们把饭菜端到客厅的餐桌上,面对面坐着。
我夹起一筷子炒饭放进嘴里,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吃!”我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姐,你这手艺,不去开个饭店真是屈才了。”
她被我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用筷子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好吃就多吃点。”
我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屋子里的灯光,是温暖的橘黄色。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晚间新闻,却成了此刻最好的背景音。
我看着对面那个,低头认真吃饭的女人。
看着她被灯光映照得格外温柔的侧脸。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
我不想再等了。
我不想再因为那些所谓的顾虑,而错过眼前这个,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我已经浪费了太久的时间。
吃完饭,她主动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去洗。
我跟了进去,想帮她,结果又被她推了出来。
“你歇着吧,今天你收留了我,这顿碗我必须得洗。”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
我只好又靠回到门框上,看着她在水池前忙碌的背影。
水流的“哗哗”声,和碗碟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最动听的交响乐。
“姐,”我终于鼓起勇气,叫了她一声。
“嗯?”她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像今天这样?”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我自己都能察觉到的紧张。
她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过了几秒钟,她才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来,看着我。
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水汽,眼神里,也蒙上了一层我看不懂的情绪。
“阿阳,你......想说什么?”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准备好的那些话,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我想要告诉她,我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
我想要告诉她,我想要每天都吃到她做的饭,想要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我想要告诉她,我想要和她,组成一个家。
可是,这些话,我说不出口。
我怕我的唐突,会吓到她。
我怕我的表白,会变成我们关系的终点。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我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的时候,她却突然笑了。
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我心里的所有阴霾。
“傻瓜,”她说,“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我愣住了,没有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她擦了擦手,朝我走了过来。
她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阿阳,”她说,“谢谢你的米。”
“也谢谢你......今晚的蛋炒饭。”
说完,她踮起脚尖,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转身走出了厨房。
我一个人愣在原地,手下意识地抚上被她亲吻过的脸颊。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嘴唇的温度和柔软。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这是什么意思?
03
我像个傻子一样,在厨房门口站了很久。
直到客厅传来她准备离开的声音,我才如梦初醒般地追了出去。
“姐,你......”我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已经穿好了鞋,正准备开门。
听到我的声音,她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回家啦,今天谢谢你的款待。”
“那个......”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结结巴巴地问,“刚才那个......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她故作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就是......谢谢你的意思啊。”
说完,她冲我挥了挥手,打开门,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一样,迅速地溜走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对着紧闭的房门,哭笑不得。
这个晚上,我失眠了。
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是她在灯下温柔的侧脸,是她那个突如其来的,蜻蜓点水般的吻。
还有她那句,模棱两可的“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我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琢磨了无数遍。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说,我们一直都像亲人一样,互相照顾?
还是说,在她心里,也早已把我当成了超越朋友的存在?
我不敢往深处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但心里,却又抑制不住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
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开会的时候,老板在上面讲得唾沫横飞,我的思绪却早就飘到了隔壁那栋楼。
我在想,她现在在干什么?
昨晚睡得好不好?
那个吻,对她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几乎是踩着点就冲出了公司。
回家的路上,我鬼使神差地,拐进了小区门口的那家超市。
我买了一袋最好的泰国香米,又买了很多她喜欢吃的菜。
回到家,我把东西都放好,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盯着对面的那扇门,开始发呆。
我在等。
等一个,可以让我再次见到她的理由。
可是,一直等到天都黑了,对面的门,也始终没有打开。
我有些失望,也有些担心。
她是不是,还在公司加班?
我掏出手机,想给她发个信息,问问她下班了没有。
可我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始终没有勇气把那条信息发出去。
我怕我的关心,会变成一种打扰。
就在我准备放弃,起身去做饭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有些疑惑地接了起来。
“喂,你好。”
“请问,是林晚的家属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
我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
“我是,我是她邻居,她怎么了?”
“她急性肠胃炎犯了,现在在我们医院挂水,你方便过来一趟吗?她手机快没电了,联系不上她的家人。”
“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
我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挂了电话,我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冲。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医院,我在急诊的输液室里,找到了林晚。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打着点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看到她那副虚弱的样子,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姐!”我快步走到她身边。
她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有些虚弱地对我笑了笑。
“阿阳,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谁来?”我没好气地说道,语气里,却满是心疼。
“我给你带了件外套,快穿上,医院里冷。”我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还给你买了点粥,你先垫垫肚子。”
我把保温桶打开,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自己来吧。”她想伸手去接。
“你还打着点滴呢,别动。”我霸道地把她的手按了回去,“张嘴。”
她拗不过我,只好乖乖地张开嘴,让我喂她。
我们就这样,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输液室里,上演着一幕极其温馨的“喂粥”大戏。
周围的人,都向我们投来善意的目光。
我甚至听到旁边一位阿姨在跟她老伴小声说:“你看那对小情侣,多恩爱。”
我的脸,有些发烫。
但心里,却是甜的。
喂完粥,我陪着她,静静地等着那瓶点滴输完。
她似乎是累了,靠在我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闻着她发间传来的,和我一样的洗发水香味。
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均匀地洒在我的脖颈。
我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满足。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输完液,已经快半夜了。
我把她送回家,看着她吃了药,躺下休息,才准备离开。
“阿阳,”她拉住我的衣角,轻声说,“今天,谢谢你。”
“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我帮她掖好被子,关上灯,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回到自己家,我却毫无睡意。
今晚发生的一切,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我不能再等了。
我必须要告诉她,我的心意。
第二天,我特意请了一天假。
一大早,我就去菜市场,买了很多新鲜的食材。
然后回到家,在厨房里,忙碌了一整个上午。
我想为她,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我想用我的行动,来告诉她,我想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决心。
中午,我算着她差不多该醒了,就端着我做好的饭菜,敲响了她家的门。
开门的,是林晚。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脸色也比昨晚好了很多。
看到我端着这么多好吃的,她有些惊讶。
“阿阳,你这是......”
“来给你送爱心午餐的病号饭。”我笑着说,“快让我进去,不然菜都凉了。”
我们坐在她家的餐桌上,吃着我亲手做的饭菜。
气氛,比昨晚在我家时,还要好。
我们聊了很多,从工作,到生活,再到未来的打算。
我发现,我们对未来的期许,竟然惊人地一致。
我们都渴望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知心的爱人,一份平淡却幸福的生活。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了碗筷。
这次,她没有拦我。
只是静静地,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我。
就像昨天,我在我家厨房,看着她一样。
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给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洗完最后一个碗,擦干手,转过身。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知道,时机,到了。
我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
在她面前站定,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在我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话。
“姐,”我说,“昨天我家那袋米,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
“我......我明天就去买一袋还你。”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看着她,把那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说了出来。
“这米可不能白借啊,”我故意板起脸,用一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
“还不上米,那你就得还人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来源:笑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