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五年,我给前夫转钱,他次次秒退,回复永远是三个字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01 14:28 1

摘要:我点开和陈峰的聊天框,记录干净得像陌生人。除了每个月固定的转账和退回记录,就只剩下他万年不变的三个字回复。

手机屏幕上跳出银行的提示,红色的感叹号格外刺眼。

[您的转账已被对方退回]

我盯着那行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也是这五年来的,不知道第几十次。

我点开和陈峰的聊天框,记录干净得像陌生人。除了每个月固定的转账和退回记录,就只剩下他万年不变的三个字回复。

不需要。

这三个字,像一堵冰冷的墙,横在我们中间。

我叫林澜,今年四十二岁。在上海一家外企做到了部门总监,手下管着一个二十多人的团队,年薪税后超过百万。

在外人眼里,我是标准的成功女性,独立、干练、从容。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离婚五年了。

我和陈峰,曾经是厂里最让人羡慕的一对。他是技术科最年轻的骨干,我是办公室里最水灵的一枝花。我们的结合,顺理成章。

婚后的日子,清贫但踏实。他摆弄那些冰冷的机器零件,眼里有光。我守着我们那个三十平米的小家,心里有暖。

我以为,我们会像厂里那些老师傅一样,吵吵闹闹,相扶相持,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偏偏不甘心。

国企改制,我抓住机会跳槽到了市里,又从市里考到了上海。路越走越宽,家却越回越少。

电话里的争吵越来越多。

他不懂我为什么非要挤破头往上爬,我也不理解他为什么甘愿守着那个半死不活的旧工厂,伺候那些老掉牙的旧机器。

最后一次争吵,我冲他吼:“陈峰,你这辈子是不是就想待在这破地方,跟这些废铜烂铁过一辈子!”

他沉默了很久,声音沙哑地说:“林澜,这里有我的根。这些机器,跟人一样,处久了有感情。”

那天,我们都哭了。

再后来,我们就散了。儿子陈念归他,我每个月付抚养费。

最初几年,他收了。等到儿子上了大学,学费生活费都由我一力承担后,我再给他转钱,他就再也没收过。

无论我转多少,五千,还是一万,退回的速度永远是秒级。

回复也永远是那三个字:不需要。

我放下手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落地窗外是上海璀璨的夜景,黄浦江上的游轮像一串流动的钻石,奢华又迷离。

可我眼前浮现的,却是老家那条坑坑洼洼的煤渣路,和陈峰那间充斥着机油味的狭小车间。

这五年,他过得怎么样?

儿子陈念在电话里总是轻描淡写,“我爸挺好的,你别担心。”

可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没底。

一个守着旧工厂,靠那点微薄工资过活的中年男人,能好到哪里去?他那份固执的尊严,又能值几个钱?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说:回去看看吧。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我不是想证明什么,也不是想改变什么。我只是想亲眼看一看,那个次次秒退我转账,只回复我“不需要”的男人,究竟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

我打开订票软件,没有丝毫犹豫,订了第二天一早回老家的高铁票。

合上电脑,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五年来,第一次觉得,我和那个叫“故乡”的地方,重新有了连接。

第1章 故地重游的陌生

高铁平稳地滑入站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混杂着煤尘和潮湿水汽的味道,瞬间将我包裹。

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车站翻新了,气派了不少,但出站口那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太还在,只是背更驼了,头发也全白了。

我拉着小巧的行李箱,站在人来人往的出站口,一时间有些恍惚。

高跟鞋踩在并不平整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声响,引来不少打量的目光。我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价值不菲的真丝衬衫,感觉自己像个走错片场的演员。

在上海,我这身打扮再寻常不过。可在这里,却显得格格不入。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那个早已刻在心里的地址——红星机械厂家属院。

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从后视镜里打量了我一眼,咧嘴一笑:“哟,回来看亲戚啊?看你这模样,是在外头发大财了吧。”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接话。

车子驶过曾经繁华的市中心,如今也盖起了高楼商场,但总透着一股模仿大城市的笨拙感。

越往厂区开,路越颠簸,景致也越荒凉。

“姑娘,你们厂早就不行了,还住那儿呢?”司机的话匣子打开了,“现在年轻人都往外跑,就剩下些老头老太太,守着那几栋破楼。”

我心里一沉,问:“厂里……现在怎么样了?”

“嗨,半死不活呗。听说就剩一个维修车间还开着,给外面接点零活儿。那点钱,够干啥的?”

我的心,随着车子的每一次颠簸,往下沉了又沉。

家属院还是老样子,红砖墙面斑驳陆离,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楼道里堆着杂物,散发着一股陈年旧物的霉味。

我没有直接上楼,而是鬼使神差地,绕到了厂区。

巨大的厂房锈迹斑斑,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大半,像一张张空洞的眼睛。只有最角落的那个维修车间,铁门半掩着,里面传来“滋啦滋啦”的电焊声和“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我放轻脚步,悄悄走了过去。

从门缝里,我看到了陈峰。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上面沾满了油污。他背对着我,佝偻着腰,正专注地打磨一个零件。

火花四溅,映着他那张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的侧脸。

他的头发花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深刻得像刀刻一样。那双曾经能轻易拧开任何锈死螺丝的手,如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和细小的伤口。

我的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就是陈念口中“挺好的”爸爸?这就是那个固执地对我说“不需要”的男人?

他哪里是挺好的,他分明是把所有的苦,都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

我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都有些发麻。

他手里的活儿似乎告一段落了。他直起腰,捶了捶后背,然后端起旁边一个豁了口的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地喝水。

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没入被汗水浸湿的衣领。

那一刻,我心里的感觉复杂极了。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我们曾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现在,他留在了原地,被时光磨砺得粗糙而坚韧。而我,却飞到了另一个光鲜亮丽的世界,变得精致而脆弱。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走进去,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提着饭盒跑了过来。

“师傅,吃饭了!今天食堂有红烧肉!”

陈峰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憨厚又实在。

“你小子,就知道吃。”

他接过饭盒,席地而坐,就着车床的底座,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得那么香,仿佛那是人间最顶级的美味。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怕自己一开口,声音就会哽咽。

我悄悄地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心里的那个洞,被这亲眼所见的“现实”撕扯得更大了。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这一次,他不能再说“不需要”。

第2章 倔强的“不需要”

我在家属院附近找了家还算干净的宾馆住下。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陈峰那张苍老的脸,和他身上那件沾满油污的工作服。

我给儿子陈念打了个电话。

“妈,你到家了?”陈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嗯,刚到。小念,你老实告诉我,你爸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开门见山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妈,你想多了。我爸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那个脾气,一辈子跟机器打交道,活得简单。他有自己的活法,也挺开心的。”

“开心?守着那个破厂子,一个月挣那点钱,怎么开心?”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钱多钱少,够花就行呗。他现在是厂里唯一的大师傅,谁家机器坏了都得找他,受人尊敬。他自己也带徒弟,觉得有价值。”陈念耐心地解释着。

受人尊敬?有价值?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能换来什么?能换来他冬天里一件保暖的羽绒服,还是夏天里一台制冷的空调?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

“你别替他说话了。他那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挂了电话,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陈峰的尊严,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一文不值。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下去。

第二天上午,我换上了一套低调的休闲装,去了趟银行,取了五万块现金。

厚厚的一沓钱用牛皮纸袋装着,沉甸甸的,像是攥着一份底气。

我直接去了维修车间。

今天他不在,只有那个叫小刘的徒弟在。看到我,小刘有些拘谨地站起来,“阿姨,您找谁?”

“我找陈师傅,陈峰。”

“哦,师傅他去给隔壁王奶奶家修洗衣机了,估计快回来了。您要不在这儿等会儿?”

我点点头,在车间里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坐下。

车间里比昨天看得更清楚。各种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尽管环境简陋,却透着一股井然有序的劲儿。

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几行字,是些技术要领,字迹刚劲有力。

我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心里又是一阵翻涌。当年,他就是用这双手,一笔一划地给我写情书的。

没过多久,陈峰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子青菜。

看到我,他愣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来了?”他把菜放在角落,用一块满是油污的毛巾擦了擦手。

“我……回来办点事,顺便看看你。”我站起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哦。”他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小刘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偌大的车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机器运转的轻微嗡鸣声。

我攥紧了手里的牛皮纸袋,鼓起勇气递到他面前。

“这个,你拿着。”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误会,不是别的意思。小念也大了,你一个人不容易。”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把纸袋推了回来。

力道不大,但态度坚决。

“林澜,我跟你说过,我不需要。”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

“陈峰!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我急了,“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这个家的!你看看你这地方,你看看你穿的!你这是在跟谁赌气?”

他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疲惫,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侵犯的尊严。

“我没有赌气。我现在过得很好。”

“好?哪里好?”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守着这个破厂子,挣那点死工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这叫好?”

“林澜,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钱才算好?”他一字一句地问。

我被他问得噎住了。

是,也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

“你走吧。以后,也别再给我转钱了。”

说完,他转过身,拿起工具,重新开始摆弄那个未完成的零件,留给我一个冷硬的背影。

我提着那个沉重的牛皮纸袋,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我以为,只要我把钱砸在他面前,就能击碎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可我错了。

我不仅没能帮到他,反而深深地刺伤了他。那三个字“不需要”,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比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要伤人一万倍。

第3章 平凡里的匠心

被陈峰当面拒绝后,我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狼狈地逃回了宾馆。

那五万块现金,被我扔在床头柜上,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心里又气又委屈。气他的固执,也气自己的无力。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不是用钱就能填平的。

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就像陈峰问我的那句话:“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钱才算好?”

在上海的这些年,我习惯了用金钱来衡量一切。项目的回报率,下属的KPI,甚至人际关系的远近亲疏。我以为钱能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剩下那百分之一,是因为钱不够多。

可现在,陈峰用他那近乎顽固的姿态告诉我,我错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比如,一个男人的尊严。

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没有再去找他,而是像个幽灵一样,在他生活的这片区域里游荡。

我想搞清楚,支撑着他那份倔强的,到底是什么。

我去了他们厂的家属食堂。食堂很小,饭菜也很简单,两荤两素,米饭管够。很多头发花白的老工人都端着饭盆,三三两两地坐着聊天。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听着他们带着浓重口音的谈话。

“老陈那手艺,真是没得说。我家里那台二十多年的老冰箱,都说该扔了,他愣是给修好了,现在制冷比新的还带劲!”一个大爷说。

“可不是嘛!上次我家水管爆了,大半夜的,一个电话他就来了,忙活到天亮,走的时候非不肯收钱,就说邻里邻居的。”一个大妈接话。

“这小子,跟他爹一个脾气,都是热心肠的犟骨头。就是可惜了,守着这厂子,屈才了。”

他们口中的“老陈”,就是陈峰。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我拼凑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陈峰。

他不是我以为的那个落魄、固执、活在过去的中年男人。在这里,他是受人尊敬的“陈师傅”,是邻里之间离不开的“主心骨”。他的价值,不体现在工资条的数字上,而是体现在那一声声发自内心的感谢里。

下午,我路过厂区后面的一个露天篮球场,看到陈峰正带着他那个徒弟小刘,在修一个公共健身器材。

那是一个太空漫步机,一边的脚踏板断了。

我远远地站着,看他拿出工具,测量,切割,焊接。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极其认真、专注。

阳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他只是用胳膊随意地一抹。

小刘在一旁打下手,有些笨手笨脚。陈峰也不骂他,只是耐心地示范,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讲解着要领。

“这个角度要对准,差一分一毫,受力就不均,用不了多久还得坏。”

“焊接的时候,电流要稳,焊缝要均匀,这样才牢固。”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在修一个冰冷的器械,而是在雕琢一件作品。他眼里的光,和多年前他摆弄那些新机器时一模一样。

这是一种“匠心”。

一种不为名利,只为把手里的活儿做到极致的执着。这种精神,在如今这个浮躁的、一切都讲求效率和变现的时代,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却又如此珍贵。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百般滋味。

我曾经嘲笑他守着一堆废铜烂铁,可现在才发现,他是在守护一种信念。一种在平凡工作中找到尊严和乐趣的信念。

而我呢?

我在上海那个光鲜的写字楼里,每天处理着上百万的合同,周旋于各种人际关系。我得到了财富和地位,却好像弄丢了某种更本真的东西。

比如,像陈峰这样,纯粹地做好一件事的快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亮起,给这个老旧的家属院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我看到陈峰收拾好工具,和小刘有说有笑地往回走。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不再是我昨天看到的那样佝偻,反而透着一股挺拔和踏实。

我没有上前打扰他。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我拿出手机,给儿子发了条信息:“小念,妈妈知道了。你爸,他过得很好。”

第4章 一碗阳春面的温度

想通了之后,我心里那股憋闷的劲儿,好像一下子散了。

我不再执着于用钱去“拯救”陈峰,而是试着去理解他的世界。

第二天,我没再去车间,而是去了趟菜市场。买了新鲜的排骨、冬瓜,还有他最爱吃的韭菜。

我提着菜,走进了那栋熟悉的红砖楼。

家还是那个家,只是比记忆中更旧了。门上贴的福字已经褪色,墙角的白灰也有些脱落。

我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这把钥匙,我一直带在身上,五年了,从未用过。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东西不多,但摆放得井井有条。阳台上,几盆绿植长得很好,绿油油的,很有生气。

这都是陈峰的风格。他这个人,就像他摆弄的机器一样,严谨、有序。

我把菜放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忙活。

厨房很小,只有一个灶台,但锅碗瓢盆都擦得锃亮。我熟练地淘米、洗菜、切肉,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动作,做起来依然得心应手。

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

炖上排骨汤,我又和了面,准备做他最爱吃的韭菜盒子。

正忙着,门开了。

陈峰回来了。看到厨房里烟火缭绕的我,他再一次愣住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样子是刚从食堂打饭回来。

“你……”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做了饭,一起吃吧。”我转过头,对他笑了笑。这一次,我的笑容很自然,没有了之前的局促和试探。

他没说话,默默地放下保温桶,走过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

我擀着面皮,他就在一旁看着。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油锅里“滋滋啦啦”的声音,和排骨汤“咕嘟咕嘟”的香气。

这种沉默,和昨天在车间的沉默完全不同。

没有尴尬,没有对峙,反而有一种久违的、安稳的默契。

“面有点硬了。”他忽然开口。

“嗯?”我愣了一下。

“和面的时候,水要一点一点加,加早了,面筋出不来。”他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面团,熟练地揉捏起来。

他的手很粗糙,但动作却很温柔。

我看着他,鼻子又是一酸。

这些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和面,自己做饭,自己照顾自己。

饭菜很快做好了。

一锅冬瓜排骨汤,一盘金黄的韭菜盒子,还有两个小凉菜。都是最寻常的家常菜。

我们面对面坐着,像许多年前一样。

他先是给我盛了一碗汤,然后自己才拿起一个韭菜盒子,咬了一大口。

“味道没变。”他含糊不清地说。

“你也一样,吃饭还是这么急。”我笑着说。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但很温暖。

吃完饭,他主动去洗碗。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忽然觉得,这五年的隔阂,好像在这顿饭的工夫里,消融了大半。

“林澜,”他擦干手,转过身来,“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愿意回来,给我做这顿饭。”他的眼神很真诚。

我摇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陈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以前总觉得,我给你的,就是你需要的。我从来没想过,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该用我的标准,去衡量你的生活。”

他沉默了,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那些争吵,那些伤害,那些因为价值观不同而产生的隔阂,在这一刻,好像真的可以翻篇了。

晚上,我没有回宾馆,就睡在客房。

床单被套都散发着阳光和肥皂的清香,我知道,这是他特意为我换上的。

躺在床上,我能听到客厅里电视机传来的隐约声响。那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总要开着电视才能睡着。

一切都那么熟悉,仿佛时光倒流。

可我们都清楚,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只是两个被生活改变了轨道的人,在某个节点短暂交汇,然后,还是要回到各自的航线上。

但这一次,我的心里不再是冰冷的墙,而是一碗阳一碗阳春面的温度。

暖暖的,很踏实。

第5章 全知视角的伤痕

(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林澜睡得很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鼾声。这是她多年来在高压工作下养成的习惯,一旦放松下来,身体的疲惫便会如潮水般涌来。

客厅里,陈峰并没有看电视。

他只是把声音调得很小,让屋子里有点动静,不至于那么空寂。

他坐在那张已经磨得发亮的旧沙发上,手里摩挲着一个泛黄的相框。相框里,是他们一家三口年轻时的合影。照片上的林澜笑靥如花,依偎在他身旁,怀里抱着小小的陈念。

他的目光,在林澜的脸上停留了很久。

这五年,他真的“不需要”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个深夜,当他从那间冰冷的车间回到这个空荡荡的家,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有多么难熬。

他不是不需要钱。

厂里效益不好,工资一个月也就三千出头。儿子上大学,虽然林澜负担了学费生活费,但为人父母,总想再多给孩子一点。他想给儿子换台新电脑,想让儿子在同学面前能更体面一些。

可他不能要林澜的钱。

离婚的时候,他几乎是净身出户。他觉得,是自己没本事,没能给林澜想要的生活,耽误了她。他心里有愧。

所以,当林澜在上海站稳脚跟,事业越来越成功时,他一方面为她高兴,另一方面,那种男人最原始的自尊心,也让他更加自卑。

他怕。

他怕自己一旦收了她的钱,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这五年,活得像个loser。

他更怕,林澜的钱,是出于一种可怜和施舍。

每一次,当手机提示音响起,看到那笔转账金额时,他的心都会被狠狠地刺痛一下。那串数字,就像一个冰冷的标签,贴在他身上,上面写着:失败者。

所以他秒退,然后打上那三个字:不需要。

这三个字,既是说给林澜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像是一种自我催眠,一种心理暗示。告诉自己,我陈峰,就算没有你林澜,没有那些钱,我靠我这双手,靠我这身手艺,一样能活得有模有样,有尊严。

他用忙碌的工作填满自己的时间,用邻里的求助和感谢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那些冰冷的机器里,因为机器不会骗人,你付出多少心血,它就回报你多少成果。

这是一种踏实的感觉,能让他暂时忘掉生活里的那些无力感。

今天,林澜回来了。

当他在厨房门口,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时,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她也是这样,在小小的厨房里为他忙碌,空气里满是饭菜的香气和家的味道。

他知道,她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咄咄逼人,用钱来衡量一切的女强人。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软和理解。

那句“对不起”,让他心里最坚硬的那块冰,悄然融化了一角。

原来,她不是在可怜他。

她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在关心他。只是这种方式,曾经那么笨拙,那么伤人。

陈峰把相框轻轻放回原处。

他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林澜明天可能就要走了。

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上千公里的距离,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就像两条相交线,在短暂的交汇后,注定要渐行渐远。

他不怨她。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她选择去追逐更广阔的天地,没有错。他选择留守这片生养他的土地,守着他的根,也没有错。

只是,命运弄人。

烟蒂在指尖燃尽,烫得他一个激灵。

他捻灭烟头,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不是为了挽回什么,只是为了给这段关系,一个体面的、没有误解的结局。

他不想再让她带着愧疚离开。

也不想让自己,再背着那份沉重的、名为“尊严”的枷锁,独自前行。

第6章 尘封往事的和解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陈峰已经出门了。

餐桌上放着温热的豆浆和油条,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我去厂里有点事,你再睡会儿。锅里有粥。”

还是那熟悉的、刚劲有力的字迹。

我心里暖暖的。吃过早饭,我没有急着去找他,而是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擦桌子,拖地,给花浇水,把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洗干净,晾在阳台上。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这几天的疲惫和焦虑,都一扫而空。

下午,我去了车间。

陈峰正带着小刘给一台老旧的机床做保养。他看到我,停下手里的活儿,对小刘说:“你先看着,我跟阿姨说点事。”

他带我走到了厂区后面那片安静的小树林。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订了晚上的票。”我先开了口。

“这么快?”他似乎有些意外。

“嗯,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我。”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林澜,”他忽然开口,叫了我的名字,“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我看着他,点点头。

“这些年,我退你的钱,不是因为恨你,也不是跟你赌气。”他看着远方,缓缓地说,“刚离婚那会儿,我承认,我心里有怨。我觉得你看不上我,看不上这个家。”

“后来我想通了,人各有志,你没错。”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过得不好。”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你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如果在外面打拼,还要担心家里,心里肯定不好受。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

“还有就是……”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一个大男人,总得有点骨气。我要是收了你的钱,我就感觉我这几年白活了,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我靠这双手,养活自己,养活这个家,虽然不富裕,但我心里踏实。小念也懂事,街坊邻居也看得起我。我觉得,我活得挺有价值。”

听着他的话,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原来,他那三个字“不需要”的背后,藏着这么多的体谅和这么沉重的骄傲。

他不是在拒绝我,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也保护他自己最后的尊严。

而我,却那么肤浅,以为他只是在固执地死要面子。

“对不起,陈峰,真的对不起。”我哽咽着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以为……我以为你过得很苦。”

“不苦。”他摇摇头,递给我一张纸巾,“跟你比,我这不算什么。你在上海一个人,更不容易。”

那一刻,我们之间所有的误解、隔阂,都烟消云散。

我们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坦诚地聊着彼此的生活。

我跟他讲我在上海职场的勾心斗角,讲我一个人深夜加班回家的孤独。

他跟我讲他修好一台机器时的成就感,讲他那个徒弟小刘的趣事。

我们都从对方的讲述里,看到了一个更真实、更立体的彼此。

天快黑的时候,他送我去了车站。

进站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

是一个用砂纸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小木块,上面刻着一个“澜”字,是他亲手做的。

“路上拿着,解解闷。”他说。

我攥紧那个小木块,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

“陈峰,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他对我笑了笑,还是那憨厚又实在的笑容。

我点点头,转身走进检票口。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一定还站在原地,看着我。

就像许多年前,我第一次离开这里,去市里打拼时一样。

第7章 最好的“不需要”

回到上海,我又投入到了快节奏的工作中。

开会,审方案,见客户,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个小小的木刻摆件。工作累了,我就会拿起来摩挲一下,那光滑的触感和淡淡的木香,总能让我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我不再失眠,也不再觉得空虚。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那是一种踏实、安稳的感觉。

月底,又到了该给陈峰转钱的日子。

我犹豫了很久。

我理解了他的尊严,也知道了他的生活状态。再给他转钱,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种不尊重的模式里。

可我还是想为他,为那个家,做点什么。

想了想,我打开了购物软件,给陈峰买了一套最新款的电动工具,又给家里的老旧电视换成了一台55寸的智能电视。

收货地址,填的是维修车间。收件人,是陈峰。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拒收。

几天后,我收到了小刘发来的微信。

他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陈峰正摆弄着那套崭新的工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小刘配文说:“谢谢澜姐!我师傅嘴上不说,心里高兴坏了!他说这套工具,他早就想买了,一直没舍得!”

我看着照片,也忍不住笑了。

又过了几天,陈念给我打来视频电话。

“妈!你给我爸买电视了?他现在天天在家研究那个智能电视怎么用,跟个小孩儿似的。”

视频里,陈峰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遥控器大声说:“播放《新闻联播》!”

电视屏幕上跳出了好几个不相关的视频。

陈峰急得抓耳挠腮,陈念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我看着这充满烟火气的一幕,眼眶又湿了。

这或许才是最好的关心方式。不是冷冰冰的转账,而是融入他生活的点点滴滴。

这个月,我没有再给陈峰转钱。

月底的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又点开了和他的聊天框。

我想了想,给他转了2000块钱。

然后,附上了一句话:“下个月爸生日,给他买件好点的衣服。”

这一次,我没有像以前那样,紧张地盯着屏幕,等待那个红色的感叹号。

我的心很平静。

过了大概十分钟,手机响了。

不是转账被退回的提示。

是陈峰发来的消息。

依然是三个字。

但不再是“不需要”。

而是——

“知道了。”

后面,还跟了一句。

“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把手机贴在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窗外,上海的夜景依然璀璨。

但这一次,我不再觉得它虚幻而迷离。

因为我知道,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小城里,有我的根,有我的牵挂。

我们或许不能再做夫妻,但我们永远是亲人。

是彼此生命里,最特别的存在。

这就够了。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来源:月色中冥想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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